宫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清夏兮兮
苏静翕表示完全不抗拒。
今夜初七。
马车驶出皇宫不久,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甚为热闹,苏静翕也不知道他们是往哪条道上走的,只是听着久违的沿街叫卖声,心里有些重逢故人般的喜悦。
他在闭目养神,苏静翕坐在一旁,也不管他是否应允,掀开了车帘偷偷观察着外面。
没几眼的功夫,便被一股大力拉着撞进了结实的胸膛。
苏静翕吃痛,秀眉颦蹙。
宗政瑾更是不悦,“女子不可与外人见。”
“现在是男子,”苏静翕硬声道,说着挺了挺胸脯,平坦无比。
宗政瑾本是不快,见状却是露出了两分笑意,伸手在她“胸膛”之上堂而皇之的摸了摸,“的确。”
苏静翕早知他的无赖,也不气了,“与皇上一样平。”
宗政瑾哼了一声,俯身攫取朱唇,如想象般的一样,柔软无比,让他不禁想要将其揉碎进骨血,这是他放在心上的女子,如何可以与外人见。
苏静翕被动的承受他的攻势,不甘心就此沉沦,鼓起劲来回应他,不足方寸之地,你追我赶,奈何体力实在不够,气息越发的紊乱,放弃了挣扎。
良久,宗政瑾放开了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喘气,“你比朕软。”
“皇上最硬了,”苏静翕匀了一口气,气鼓鼓道。
宗政瑾失笑,“朕也这般以为。”说着配合着动作。
苏静翕心里一惊,不过意识到什么,又放松了身子,想了想,还是决定不与这流氓计较。
“你待会下去要覆面。”
苏静翕忽然听他如此说道,有些不可思议,嘟囔道,“我现在是男的。”
“那便再换身女装。”
“……”
“你若是不同意,那咱们便回去罢了。”
他自知她在意什么,如此威胁虽是不厚道,但愿者上钩不是。
果然不到一秒,便见小东西咬牙切齿,偏偏面上却是和煦春风,笑容可人,“我换。”
苏顺闲准备东西准备的万全,在马车之上便被搁置了两套女装,苏静翕挑了一套靛青色的,舍了莹白之色,当着他的面直接去了外衫,换了起来。
宗政瑾坐在一旁,挑了挑眉,并没有多说什么。
便是于颜色上与他计较,那又如何。
等到苏静翕换了衣裳,没多久马车便停了,苏静翕想看看到了何处,可是在触及他的目光之时,终究是不敢。
乖乖的接过他递上来的纱巾,系在了耳旁,跟着他一同下了马车。
苏静翕是来过乞巧灯会的,不过是幼时之事,距离现在已经过了许久,在她的记忆里,除了那一个个漂亮的灯笼,便只剩下街头甜甜的栗子糕了。
侍卫分散开来,站在人群中暗暗保护着他们,剩余几人在周围为他们开道。
人十分之多,便是人山人海来形容都不为过,未有婚嫁的女子,这一日皆是为了寻一有情郎,祈祷一场好姻缘罢了。
宗政瑾将她隐隐护在怀里,一手紧紧的牵着她,“跟紧朕……跟着我,不要走丢了。”
“嗯,”苏静翕一手被他牵着,另一只手也连忙去扒拉着他的袖子。
宗政瑾瞥了她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
沿着长长的街道走了一小段距离,苏静翕发现他并不是盲目的走,而是有目标的,随口问道,“皇……”
“夫君。”
苏静翕顿了顿,“夫君是不是对这里很熟悉啊?”
宗政瑾点了点头,“嗯,我以前的府邸便是在这附近。”
苏静翕应了一声,这是京城最为繁华的街道,七皇子府便是在不远处的拐角,而苏府却是隔了好几条街道的尾部。
这就是差距。
意识到自己有些矫情,且是浪费大好的机会,于是连忙压下心思,投身于周围的景色之中。
“前面有月老树,你想去么?”宗政瑾比她高,看得也比她远,不远处簇拥着许多人,皱了皱眉,却还是问道。
女儿家的心思,他不懂,但是并不难猜。
苏静翕看不见前面的月老树在哪里,入眼之处都是人,摇了摇头,“还是不去了吧,妾身不想走丢了。”
这个借口有些拙劣,不过是随口一说,只是她并不想将自己的爱情寄托在虚无缥缈的月老身上,若是求一求,拜一拜,便可幸福恩爱到白头,只怕月老要每日忙得不可开交,世上更不会有如此多的怨男怨女了。
宗政瑾并没有计较,调笑道,“你要是被弄丢了,朕便一个人回宫便是。”
话音才落,不等她有所反应,宗政瑾心里先有了些不爽,若是她都丢了,他一个人回宫,与谁一起过活呢。
宫里没有了她,关雎宫中便和其他宫没有了分别,富丽堂皇却冷冷清清的宫殿,他要来有什么可稀罕的呢。
他在意的从来都不过是里面的人。
活生生的人。
宫姝 第一百七十七章 祸首
“……”苏静翕闻言便真的试想了一番,若是他将她遗落在宫外,独自一人,不能回苏家,或许四海为家,游历体会人生百态也未尝不可。
可是似乎心里应当是会空空的吧。
没了他,便再也没有了地方可以让她甘心被束缚了。
“夫君若是将妾身遗落在外,妾身会害怕的。”
宗政瑾紧了紧握着她的手,“不会的,我会将你带回去的。”
若是不小心丢了,他定会指挥千军万马,踏破大江南北,不惜任何代价,将她寻回他身边。
……
“夫君,妾身可以买那个么?”苏静翕脚步渐缓,伸手指着左前方的小摊子,上面正摆放着热气腾腾的栗子糕,一看便知是刚刚做出来的。
宗政瑾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瞥了一眼,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来,便先软了心思,“若是坏了肚子,你可别怨我。”
“不会的。”
以前不知道吃过多少了,也从未见她坏过肚子。
或许是从小便注意养生,虽然不热爱运动,但是瑜伽她从未偷过懒,吃食上挑剔,该摄入的营养她却从未少过。
从小到大,甚少生过病,染过风寒。
苏静翕拉着他走到小摊子前,卖东西的是个中年大叔,略微粗犷的声音响起,
“公子,夫人,要不要买点?新鲜出炉不久的,还是热乎着的呢。”
摇了摇他的胳膊,宗政瑾皱了皱眉,却还是回头使了个眼色,扮作随从的苏顺闲连忙掏出了荷包,给了一两碎银。
摊主想要找银子,苏静翕摇了摇头,“不必了。”
接过摊主递过来的栗子糕,苏静翕想要吃的时候才发现面上蒙有纱巾,转身想要抗议,却被人往头上插了一支钗子。
想要摸摸,手上却拿了东西不方便,只能眼神示意他,无声的问询。
“不许摘下来,”宗政瑾没有解惑,反而厉声道。
苏静翕撇了撇嘴,捧着用油纸包裹的栗子糕,碎步往前走,气愤不已。
真是,即便楚周国的民风没有那般开放,但是也不至于保守到了这个地步,再说所谓的纱巾遮面应当是针对未婚嫁的女子才是。
她如今都是有了夫君,有了孩子的妇人了。
亏他还是皇帝呢,思想这么保守。
苏顺闲吓了半死,冷汗直冒。
宗政瑾没有做声,踱步跟在她后面,这脾气惯的越来越没有边了。
罢了,都是自己……做的孽。
苏静翕往前走了一会,虽然没有回头,却能够感应到他们是跟在后面的,心里也不急,可是在面对这分岔路口,她不得不止了步子。
刚站立便不知被谁推了一把,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人揽在了怀里,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身躯,熟悉的感觉。
“有没有伤到?”
苏静翕摇了摇头,手里的栗子糕早便掉在了地上,踩碎破裂开,除了有些可惜,却并没有生气。
宗政瑾自然也看见了,叹了口气,“无碍,让人回去再给你买便是。”
“不用了,”苏静翕站立,与她四目相对,倾城的面容覆在纱巾之后,只一双让天地失色的眸子亮晶晶的,清透明亮。
见他面色似有不愉,装作没有注意到一般,把手放在他宽大的手掌里,“我饿了,还没有用晚膳呢。”
宗政瑾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抿了抿唇,“嗯,我带你去。”
没了罪魁祸首,两人和好如初,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好。”
……
京城最有名的万明楼,菜式聚集所有的风味,口感极好,价钱自然也是不菲。
苏静翕跟着他往楼上的隔间走去,还没走进去便听见后面有人大喊“黄公子”,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人挤到她旁边才发现,原来是熟人。
宗政瑾皱眉,“你来做什么?”
孟闻天装作没有看见他的不耐,笑嘻嘻道,“我方才无趣,想着来逛灯会,然后便看见黄公子了,是以赶紧来打招呼了。”
“你可以装作没有看见,”宗政瑾毫不留情的说道。
“扑哧”一声,苏静翕很不厚道的笑出了声,见他们二人的目光都移到了她的身上,有些尴尬,不自觉的往他身边靠了靠。
孟闻天这才发现原来他不是往日里一个人出来的,身边跟着的这女人,观其眉眼,出了珍昭仪不作他想。
“咳咳,”宗政瑾抵着拳头,微微咳嗽了两声,顺带带着人往厢房里走去。
孟闻天意识到自己的目光放在他心上人的身上过久了些,连忙转开,跟在他们后面走进去。
“捡着你们这里的招牌特色菜上吧,”宗政瑾在上首坐下,转头对小二说道。
小二应了声,连忙出去了。
“出门在外,不必在意那么多虚礼了,”他们二人拘谨得很,宗政瑾十分不喜,当然是对某人而言。
抬手亲自将她的纱巾取了下来,露出精致的面容,换来她的莞尔一笑。
苏静翕端坐在一侧,闻言稍稍放松了身子,四处打量了一番,窗外的叫卖声透过薄薄的窗纸传了进来,身处闹市,心却极静。
“九公主呢?”宗政瑾瞥了她一眼,随口问道。
孟闻天对于他与自己说话,目光却不在自己身上,也不气恼,“她在府里呢,不乐意出来。”
这话说的,连苏静翕都不信。
宗政瑾嗤笑一声,也不多说什么,亲都成了,结果如何便不是他能够管得了的。
“来了,金狮绣球,炝玉龙片,三鲜瑶柱,荷包蟹肉,晶玉海棠,凤戏牡丹……”小二报一个菜名便呈上一盘菜,一连十几个菜上桌。
与宫里一样,先不论味道如何,菜名却是极为优雅文采的,菜式也很精致,摆盘新鲜,看着便让人胃口大增。
小二退下,苏顺闲连忙上前,亲自用银针试毒,无误后才退到一旁。
“用膳吧。”
苏静翕听他这么说,也不顾及什么了,早已是饥肠辘辘,拿起筷子,在他用了第一口之后,这才小口小口的吃起来。
孟闻天照样没有自觉,毫无眼力劲的留了下来“蹭饭”,一点都没有破坏了气氛的感觉。
一顿饭结束,已经是一个时辰过去了。
跟着他们往外走,苏静翕以为这便会回宫了,可是走了几步,却发现方向不对劲,他没解释,孟闻天没有说话,苏静翕便以为他们是有事要办,咽下了心里的质疑。
直到七拐八拐,熟悉的朱红大门出现在眼前时,苏静翕才激动不已。
宗政瑾一直牵着她,目光虽不在她的身上,但是此刻却依旧能够感应到她心情的变化。
轻笑了一声,“去看看吧。”
苏顺闲见状连忙上前去敲门,不出几瞬,便有人打开了大门,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走出来,“不知几位是何人?想来找……”
“福叔,是我,”苏静翕上前一步。
福叔的目光在苏静翕的身上停留了几秒,有些没有认出来,“你是……小姐?”
“还不快去叫你家老爷夫人来,”苏顺闲察觉到自家主子心情不悦,也顾不得许多,出声道。
福叔应了一声,“好,好……”
本来接见皇上,至少应当沐浴更衣,以示尊重,可是眼下情况特殊,苏书砚也不知道管家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顾不得许多连忙带着妻小往大厅而去。
才到了门口,心里一惊,上前几步,跪了下来,“微臣参见皇上。”
苏氏与苏骏文及新婚妻子连忙跟在后面跪下,“臣妇|微臣参见皇上。”
“苏大人不必多礼,朕微服私访,不需在意这许多虚礼,”宗政瑾坐在上首,挥了挥手道。
“谢皇上。”
皇上如此说,但是他们却不能没了规矩,站立在一旁,不敢乱动。
苏静翕掀开了面上的纱巾,走过去,“爹爹,娘亲。”
苏书砚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女儿,方才只看见了皇上,便不敢抬头再看了,并没有注意到旁边的人,见状有些哽咽,却理智依旧在,跪下,“微臣参见珍昭仪娘娘。”
“爹爹不可,”苏静翕侧身避让,却抵不过苏书砚的力气,“爹爹娘亲快些起来吧,万不要再折煞女儿了。”
“微臣谢娘娘,”苏书砚坚持将礼行完。
昭仪是从二品之位,他不过是从四品的内阁侍读学士,理应行礼问安。
苏静翕眼眶微红,强忍着泪水,握着她娘的手,久久不语。
宗政瑾叹了口气,“朕与苏大人还有些事要谈,你与苏夫人先退下吧。”
苏静翕福了福身子,“是。”
她正求之不得呢。
挽着苏氏的手臂往后院走去,苏府并不大,即便二哥经商挣了不少银钱,即便她已是从二品的昭仪娘娘,苏府依旧是以前的苏府,并没有因此换了府邸。
苏静翕走在小路上,路旁的景色她都熟悉不已,午夜梦回,不知见过多少次。
“娘,你们可还好?”苏静翕每次见了人,都忍不住想问这一句。
苏氏拉着她在屋里坐了下来,“我与你爹还有两位哥哥都很好,你不用担心,只是你们今日怎么出宫了?”
附:剩下的几天都三更啦啦啦,时间分别在上午十点,下午一点和五点`(*n_n*)′
宫姝 第一百七十八章 苏家
“那就好,”苏静翕没有回答苏氏的话,而是将目光放在另外一侧,“这便是嫂嫂吧?”
苏氏话出口,才意识到她是僭越了,顺势答道,“可不是,这便是你刚入门的嫂子。”
李氏连忙上前一步,行礼,“臣妇给珍昭仪娘娘请安。”
苏静翕起身,亲自虚扶了一把,“嫂子不必多礼,你与哥哥喜结连理,我还没有东西送与你,这个便当作是贺礼吧。”
顺着从手腕上褪下镶金翡翠玉镯,套在她的手上。
李氏心里一惊,连忙道,“这礼物太过贵重,臣妇实在不敢受。”
虽只是一个镯子,但是从宫里出来的,又是当今最为受宠的珍昭仪娘娘手上的,便是再不识货,也应当知道价值不菲才是。
“嫂嫂不必客气,这只不过是我的一点心意而已,”苏静翕拦着她,没让她取下来。
苏氏在一旁想了想,道,“既然是娘娘送给你的,你便收了吧。”
李氏无法,只能福了福身子,“先前娘娘派人送来的那许多贺礼,臣妇没有机会与娘娘亲自谢礼,如今在此一并谢过了,多谢娘娘的厚爱。”
落落大方,不骄纵,不谦卑,苏静翕暗暗赞赏的点点头。
“嫂嫂不必客气,如今咱们都是一家人,这点子东西,本宫还是舍得的,”苏静翕细细观察她的表情。
顿了顿,“本宫在宫里不能尽孝,实属不该,如今既然嫂嫂已经入了苏府,那便是苏家的人,还望嫂嫂能替本宫,替哥哥多孝顺本宫的爹娘,照顾好本宫的哥哥,还有便是早日为哥哥为苏家诞下长孙,绵延子嗣。”
李氏人不傻,自然能够听出来她话里的意思,从“我”到“本宫”的称呼变化,一口一个“本宫的”,其中的警告与含义让她背上惊出了一身汗。
不去多思其中的深意,福了福身子,“娘娘放心,臣妇既然已经嫁入苏家,日后便只是苏家的人,服侍夫君,孝顺公婆,这是臣妇的责任,臣妇不敢忘,娘娘只管放心。”
这是在表态了。
苏静翕点点头,“嫂嫂能够有这个心,我很高兴,年底四皇子的周岁宴,嫂嫂便与娘亲一同入宫吧,我会与皇上说的。”
称呼虽然变了回来,但是警告却没有少,意在指出,她背后还有楚周国的四皇子,能够参见四皇子的周岁宴,是荣幸,是恩宠,起码若是她没有嫁入苏家,只是李家人,自是没有这个机会。
李氏露出一抹笑容,“是,臣妇谢过娘娘。”
苏氏在一旁暗自点头,媳妇是她千挑万选的,有此表现她很欣慰,自己果真没有看走眼,但是女儿的变化才是她真正震惊的地方。
媳妇再亲,也亲不过自己的女儿,所以她才能坐在一旁,任由女儿警告媳妇。
许多时候,女儿的话能够抵过自己的千百句话,即使李氏嫁入了苏家,但是到底不是苏家人,若是有心为了李家,做出不利于苏家的事来,连累了苏家,不是没有可能,且得不偿失。
这个道理,不止苏氏明白,苏静翕也清楚,所以她才会利用身份来压她,所以才想要立威。
从腰上解下一个碧玉滕花玉佩,放在李氏的手上,“这个便算是我提前给小侄子的礼物吧。”
李氏不得不接,面上含笑,“臣妇多谢娘娘。”
苏静翕点点头,走到苏氏旁边坐下,问道,“二哥哥还没有回来么?”
苏氏心里苦涩,二儿子为了经商,到处奔波,几个月才回家一趟,但是好在生意越做越大,银钱也赚了许多,可是她倒宁愿儿子能够长伴膝下,不要受那些苦。
可惜不由她。
心里如何想的,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前几日回来了一趟,你大哥成亲过后,今日一早便走了,若是晚上一天,还能见见你,他可是念叨了好多回呢。”
苏静翕忆起过往,大哥稳重成熟,甚少与她嬉闹,而二哥却是泼猴儿一个,与她最是相处得来,两人虽然经常打闹,但是隔天便和好,感情越打越深。
她如今的不重规矩,许多便是在二哥的纵容之下养成的,帮着她隐瞒苏氏,替她受爹爹的责罚,养成了她这般的性子。
“若是二哥哥回来,娘一定要劝告哥哥好生注意身子才是,银钱没有挣完的时候,和乐才是最重要的,银子够用便是。”
苏氏点点头,“你放心,若是你哥哥回来,娘定会与他说的。”
两人闲聊了各种话题,李氏间隙的插上几句,不过小半个时辰,苏顺闲便过来了,行了一礼,“奴才给珍昭仪娘娘请安。”
“苏公公不必多礼,”苏静翕挥了挥手。
“娘娘,皇上让奴才过来与娘娘说一声,时辰不早了,来日方长,不必急于一时。”
苏静翕点点头,掏出帕子为苏氏抹了抹眼泪,“娘亲,你要与爹爹好生保重身子才是。”
苏氏应了一声,“臣妇知道,娘娘快些走吧,让皇上等久了便不好了。”
苏静翕起身,头未回的往外走去,留下跪着行礼的苏氏与李氏。
走到前厅,便见宗政瑾坐在上首,孟闻天与她爹分别坐在两侧,大哥随后,福了福身子,“皇上。”
宗政瑾点点头,“时辰不早了,朕便先回宫了。”
“微臣恭送皇上。”
宗政瑾亲手将她的纱巾覆上,牵着她往外走。
上了马车,宗政瑾才将她的纱巾取下,拥在怀里,“怎么每见一次都要哭一次?”
苏静翕紧紧环住他的腰身,巴掌大的小脸埋入他的胸膛里,“臣妾只不过是太高兴了。”
高兴能够有此进会与爹娘亲人相见,高兴你能够花了这么多的心思为我,高兴你能够待我这般好。
“高兴也哭,不高兴也哭,你说说你是什么?”宗政瑾有些无奈,拥着她坐在马车的中间,长腿伸展,将她放在腿上。
苏静翕想起了后世的一句话,笑道,“皇上难道不知道女人是水做的么?自然有使不完的泪水了。”
宗政瑾挑眉,点点头,“你确实是水做的。”
如水一般绵柔,同水一样细软,全身上下,便像是被水灌溉的一般,凝脂肌肤,香肌玉色,美矣。
苏静翕没有意会到他话里的深意,只能讷讷附和了一声。
哭过的眸子红红的,如蝶翼般的睫毛上还沾有水珠,捏了捏她秀气的鼻头,俯身亲了亲她的眼角,“你高兴便好。”
你高兴便好。
我心甘情愿。
苏静翕眉眼弯弯,随即肃了肃面容,抬手捧着他的俊脸,一字一句道,“我爱你,知否?”
发自内心的爱,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早已将自己的心沦陷,宁愿禁锢在你身边,连人带心,甘心与你同乐,与你同忧。
曾经我以为情不敢至深,恐大梦一场,可是当我真的梦了,情也深了,如现在如此刻,我只希望梦永远不要醒来,因为情早已回不去了。
我爱你,你知不知道?
宗政瑾有些微征,这不是她第一次与他表明心意,但是这一次,他却从她的脸上,她的眼里,看见的是真的不能再真,满满的情谊宣之于口,不是欢喜,不是心悦,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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