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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青梅小道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黑线
阿贤的脸色有些怪异,他守在门外,当仁不让地听了墙脚。
皇孙早慧,旁人不懂男女之事时,皇孙就说的一套一套的,但却并不喜爱女色,就连太子妃安排的侍女,皇孙也并不瞧在眼里。
引导皇孙成人的侍女压根连皇孙的身都没有挨到,李皇孙和秦皇孙身边都有了知疼知热的侍女,对比起来,阿贤有时怀疑,史皇孙是不是更喜爱男子。
没料到,霍娘子竟然这么让皇孙把持不住。
太子府门前,刘中正要去仿舅舅,见到大哥的车回来了,连忙站在车辕上,对着刘进施了一礼,若是平时,刘进只会坐在车中,还个礼让他走人。
今日,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刘进竟然拉住他细细问了几句,李禹的身体如何,李陵的在军中如何,大哥的脸上春风扑面,让人觉得格外可亲。
刘中的脸上带着笑,认真作答,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心里却在不停地嘀咕。





朕的青梅小道姑 第109章 血性
刘中脸上带着谦恭的笑,望着刘进的车欢快地进了太子府,嘴里却在微微地念叨:“大哥去见谁了?”
这个困惑一直维持到了李家。
李禹在家中独自喝酒,案几前歌伎们穿着皮铠甲,在跳军舞,案几上摆放着冷了的烤肉。
“舅舅,你怎么一个人喝酒?为何不叫上大舅?”刘中并不需要什么人禀报,自个进了厅堂。
“呵,李皇孙您来了,”李禹喝的有点多,脸上的笑有些浮,一双眼睛不晓得看向哪里,“你大舅现在在军中效力,出息了,忙得很,难得你还认我这个舅舅,老李家最不争气的便是我了吧。”
李禹已经困在侍郎的身份上许多年了,和霍嬗的一仗,触怒了皇上,将两个人都重责了一番。
这也早在李禹的预料之中,但身为李广的孙子,李敢的儿子,李中人的哥哥,他不得不打。李卫两家的恩怨通过联姻解决,而李霍两家的恩怨只有通过这一仗来解决了。
“舅舅,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的正经亲戚也就是你们了,”刘中从袖笼里取出一块金饼,丢在案几上,“家里没有舅母,存不住财,舅舅您省着点花,这是父亲给我的。”
李禹的脸上乐出了花,抓起金饼咬了一口,塞进了怀里,“外甥来了,得吃点好的,叫他们去叫上好的席面来。”
“不用了,我坐不了多久,”刘中叹口气。
以前是李中人给家里补贴,李禹深得太子喜欢,李中人死了之后,太子和李家比以前疏远了不少,李禹就靠那点俸禄,活的着实辛苦,眼下又靠着堂兄李陵了。
“好,”李禹并不强留,脚步虚扶地将刘中送了出门,笑嘻嘻地道:“你好好在太子府里呆着,将来太子登基,少不了你的封地,舅舅想跟着你大舅上战场挣点战功,你腰板也硬的起来。”
刘中点了点头,蹭了一会才道:“舅舅,你少喝点酒。”
回到太子府,刘中提了一口气,去了正院,若是没有意外,父亲应当在太子妃处。
果然,正院里太子陪着刘宁玩耍,刘进没有半点形象地趴在太子妃身边,一家人看起来温馨极了。
刘中没有料到大哥在这里,愣了一愣,收敛好表情,陪着刘宁玩耍了一番。
若是没有刘进,刘中便是刘据最合心意的儿子,刘宁最喜欢的哥哥。
可是有了刘进,刘中便被排在后面去了。
即使刘进懒懒地趴在太子妃的身边,刘宁也忍不住要过一阵子就凑到哥哥身边,试图引起哥哥的注意。刘进和太子说话,刘宁听到了声音,一定也要凑过去捣乱一番。
而太子无论刘进说的话如何不合心意,也依旧是认真的倾听,偶尔说一些看法。
“父亲,儿子并不认为皇祖父这次攻打匈奴不对,匈奴就如同疥癣一般,若是不能将他们打的服服帖帖,他们就会不停的生事。这样强大的对手,不是靠怀柔就能够和平共处的,仁孝之道应当对开化了的人讲,姑姑们都没有去和亲,我可不想有朝一日妹妹去和亲,”刘进反驳刘据身边那些儒生的看法。
用儒术来治国是对的,皇祖父都坚持这样做,用来抵制无为的黄老之学,但是,也只是利用儒术来治国而已,若是一国之君陷入了仁孝之中,还怎么来统领国家呢?
自打霍去病死后,大汉和匈奴之间就和平了这么多年,就算当初国库空虚,可如今也已经歇了过来。
刘进认为,不应当再像当年那般打匈奴,但也应当不时地压制匈奴,告诉匈奴单于老实点,不要忘记他的邻居很强大。
刘据一向和儒生们谈得到一处去,认为应当以仁孝治国,国家富强了,自然会让敌国来朝。
刘彻认为要将敌人打怕了,他年轻时就立志要割下匈奴单于的头,如今年纪大了,还是惦记着这件未完成的事。
“父子之间总是有分歧啊,”刘据抚了抚额头,觉得儿子说的也有道理,就说当年父亲攻打匈奴时,若是不长驱直入,只怕边境不知道会被匈奴毁成什么样子了。
刘中也加入了进来,和以往一样,总是站在父亲的一侧,“儿子认为,靠武力征服并不如靠宽仁征服敌人。仁孝乃是治国之本,暴秦虽然灭了六国,但终究还是亡了……”
刘据点了点头,的确儒生们都认为,应当让百姓安居乐业,远离战争,二儿子也在博望苑接触这些儒生们,自然也深深地受到了影响。
刘进皱了皱眉头,不再说话,刘宁凑了过来,笑嘻嘻地拉了拉哥哥的袖子,“哥哥给我买的珠子真好看,宁儿下次也想跟着哥哥去。”
“这是在东市买的,那里有两家铺子的珠子卖的格外的好,一家是董家铺子,一家是林家铺子,”刘进摸了摸刘宁的小脸,太子妃生了他们兄妹二人,两人的感情格外的亲密。
刘宁总是爱黏在刘进的身后,喜欢和哥哥在一起玩耍。
前世,两人岁数相差大,刘进对刘宁就像是对一只小猫崽一般,有空了就哄哄她,偶尔纵容她一番,但并不怎么喜欢带她玩。
今生,刘进对这个妹妹格外用心,由着她黏糊。
太子的儿女就这么四个,一直没有增添,全家又只这么一个女儿,自然将刘宁捧在了手心里。
“父亲,哥哥给我买了好多珠子,可以用来穿珠花,缝在鞋子上,腰带上,发带上,美美的,”刘宁又跑到了太子身边,甜甜地将哥哥表扬了一番。
太子停下了和刘中的讨论,抱起女儿,笑嘻嘻地看向了刘进,“你哥哥对你倒是疼爱的很,看上了什么都要给你买一份。”
刘进嘿嘿地笑。
刘宁道:“这就是父亲说的仁孝之术。”
“哈哈。”
刘中在全家喜洋洋的氛围中失落了。
掌灯时分,刘中躺在榻上,刘进那张春风得意、笑的荡漾的脸还在他的脑海里萦绕。
刘中烦闷地翻了个身,嫡兄素来不怎么和他亲近,以前生母在的时候还好,自从生母过世之后,嫡兄对他的态度特别冷淡,只在表面上做的像个长兄的样子。
几次试图接近刘进被不冷不热地兜回原地之后,刘中意识到,这个府里,只有父亲才是他的靠山,至于兄长,压根没有将他看成是弟弟。
以前生母处处争强,让他想着法子争宠,如今,刘中自认为已经是父亲身边第一离不开的儿子,大哥和父亲之间,想法差异很大,倒是更像皇祖父。
若是父亲登基之后,许多事情都会改变,就是现在,父亲也经常会翻案,翻得都是皇祖父定下的死罪大案。
朝中的臣子们,谁都知道,父亲登基后,一切都会和现在截然相反。
刘中在黑暗中睁大眼睛,忍,只有忍下去,若是舅舅们在战场上得了势,成为父亲在军中的依仗,他也有力气和刘进一争高下。
刘进不过是会投胎,会讨好皇祖父罢了。
此时,太子妃也在琢磨着儿子,一脸忧愁地摸着女儿的小脑袋,叹道:“进儿为何处处都和你父亲做对,你皇祖父喜欢征战,你父亲上谏说不适宜再战,你哥哥就偏要插一杠子,赞同你皇祖父,还举荐霍嬗出征。哎……”
刘宁奇怪地问:“皇祖父并没有因为父亲的意见不和就打父亲的屁股,父亲自然也不会因此打哥哥的屁股,母亲在担心什么呢?”
太子妃语塞。
太子已经换上了寝衣,饶过屏风,走了过来,好笑地问:“宁儿怎么还不去睡?”
太子妃的脸有些红了,方才的那些话,只怕都让太子听了进去。
刘宁被乳母带走,太子转过身来对着太子妃道:“你还不如宁儿想的明白。”
等到两人都躺下,熄了灯,刘据又慢慢地道:“进儿说的话,有些倒也很有道理,那些儒生,说的也不见得全对,明早和我一起去看母亲吧。”
黑夜里,刘据和太子妃都各想各的事情。
刘进却很快就入睡了。
他知道父亲会改变主意,晚上说那些话,就是要抑制父亲去扫皇祖父的兴。
若是父亲只说一次,不可兴兵太过,皇祖父不会生气。若是父亲当回事,不断地劝谏,皇祖父一定会生气。
当年,高祖死后,匈奴单于给高皇后写信,说自个死了妻子,高皇后死了夫君,不如两人成亲。
这件事情被大汉视为奇耻大辱,樊哙当即请求兴兵讨伐匈奴,但因为国力不济而放弃,后来大汉一直采用公主和亲的方式和匈奴共处,同时还要不断地忍受匈奴冒犯边境,索要许多好处,直到皇祖父兴兵大败匈奴。
刘进知道父亲一定是被那些儒生念叨的忘了这一段。
刘家人,怎么能够没有血性,卖女儿换安稳呢。




朕的青梅小道姑 第110章 权柄
霍绾君回到家中,拿着刘进给她的小册子仔细研读,册子上记录着许多事,大都是这几年内发生的诡异的天象。
不知道刘进为何记得这么清楚。
她将那个册子放在了枕下,又觉得不是很妥当,翻来覆去,最终还是放在了床头的格挡里,即便是精的像个猴子一样的东闾明也未必能够翻得出来。
“你千万赶在皇祖父下令攻打匈奴之前,争取一席之地,这次匈奴之战,皇祖父只是试兵,毕竟这么多年没有开战,我举荐了霍嬗,如无意外,霍嬗应当能够立一份军功回来,你万万记得我为你的谋划,”刘进贴着她的耳朵眼轻轻地说,让她浑身都在战粟,那些话像是通过她的耳朵,进了她的心一般。
黑夜里,霍绾君脸红红地回味着,将被子拉到了鼻子下面,恨不能缩进被子里,她的心里好似还留着刘进的印迹。
刘进从小就会谋算,霍绾君一点意见都没有地接受了皇孙的安排。
只是,她该怎么做呢?
想着想着,霍绾君心念一动,大师兄的玉葫芦又浮在了手心,终南山上她曾经呆了七年,再怎么不学无术,炼丹修道的法门,简单的阵法,她也是张口就来。
只是,霍绾君这个人心思简单,从未想过靠这些获取什么,李真人让学什么,她就跟着学什么,现在猛地要用,还真有些凌乱,需要梳理一番。
为了今后,为了……为了皇孙,霍绾君想,我就再做一次骗子了,只不过以前是个胖胖憨憨的小娘子,如今有了李真人女弟子的身份,且有刘进的小册子掠阵,总会比以前容易些吧。
直到窗外传来了鸡叫,霍绾君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刘进早早就被阿贤唤醒,今日太子要去上朝,顺便和太子妃带着儿女们一起去椒房殿请安,他正做着美梦,进行着昨日没有完成的事,胖头鱼温暖甜美的身子在他的身下颤抖,雪白的肌肤像玉一般光滑,凸凹有致的身材,纤细的腰身,这一切都让刘进不愿意醒来。
而醒来之后,刘进的脸色非常难看。
不仅仅因为阿贤打扰了他的美梦,还因为他的亵裤湿了。
再这样下去,他要废了,刘进想,什么时候胖头鱼才能及笄,什么时候才能进太子府呢。
因为前世的阴影,刘进不敢轻易再接触女人,就连寻找王翁须,都是出于前世的情谊,这个可怜的歌姬,被转卖进了太子府,连自个的家在那里都记不太清楚,刘进派了阿贤去找了无数次,都没有找见她的身影。
刘进总觉得头顶的那把利剑随时会劈下来,前世王翁须和孩子可怜见的跟着他赴死,今生他不想再生孩子,至少在确认父亲能够登基之前,刘进不想有孩子。
可是胖头鱼不同,胖头鱼和他都有着前世的经历,且有着这么多年的交情,刘进觉得和胖头鱼在一起既是形势所致,也是水到渠成,他自然而然地向往着和胖头鱼亲近,密切的亲近,至于孩子,那都是后话了。
“你先出去,”刘进冷着脸,让阿贤出去候着,也不需要人伺候,自个找了条亵裤换上,想了一下,还是将脏了的亵裤丢在榻上,让侍女们去收拾吧。
只是侍女们一定会告诉太子妃的。
这一阵子,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实在是太频繁了,刘进叹口气,母亲一定会旁敲侧击这件事。
阿贤窥着刘进的脸色不好,也乖乖地不做声,侍女换了刘进的褥子,阿贤瞧在眼里,也猜到了缘由,小主子真的要守不住了。
“哥哥,牛肉羹很好,”刘宁一见哥哥进来,立即挥动着小手招呼起来。
太子妃笑眯眯地看着刘进,“你瞧你妹妹,每次和你吃饭都这么高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多少年没有见过了呢。”
“宁儿,好吃也不能多吃,祖母那里有好多好吃的,你去了,祖母赏给你,你吃不下,就不好了,”刘进哄着妹妹少吃点。
“就你心思多,你瞧瞧你二弟三弟,都想着怎么侍奉祖母呢,”刘据听了孩子话,非常无语。
刘中和刘远埋着头喝着肉羹,大哥不好惹,少说话为妙。
“父亲,儿子这是在教宁儿彩衣娱亲呢,祖母就喜欢看小孩子多吃她给的东西,每次我去了,吃得越多,祖母就越高兴,”刘进梗着脖子解释。
都快及冠的大郎君了,竟然要被父亲认为是个吃货,刘进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刘据拍了拍儿子的头,“吃吧,食不言寝不语。”
刘进低下头去,对着眼巴巴望着的刘宁挤了挤眼睛,也端起了碗,心里暗自腹诽,若是食不言寝不语,父亲怎么要敲自个呢。
卫皇后瞧着带着一大家子来宫里看自己的太子,整个早上都在笑,年纪大了,瞧着活蹦乱跳的孩子就开心。
虽然都是她的孙子,但还是刘进更讨她喜欢。
一个是刘进长得好,二是因为刘进心思多,善于陪她,三是刘进和刘髆关系最好,走的近,经常来椒房殿看看,还带着霍嬗。
卫皇后摩挲着刘进的头,叹道:“长孙都这么大了,该定个人家了,有了家室才算是成人呢。”
太子妃在一旁叹道:“进儿这点上到比不过中儿和远儿,情窍还没有开,就知道淘气,侍女们个个都瞧不上眼。”
太子妃非常想抱孙子。
“不急,不急,这孩子随了太子了,太子也是一直不开窍,好在立太子早,本宫和皇上定了你做良娣,这才开了窍,看看眼下不也是儿女俱全了么,”卫皇后笑嘻嘻地看着长孙,心都偏的没边了。
刘远从小都习惯了,并不和哥哥争这些。
刘中暗地里撇了撇嘴。
卫皇后又问:“太子又上奏阻止皇上兴兵了?”
刘据想到了昨晚长子的话,脸上有些讪讪地道:“是,儿臣不过是例行上奏罢了,并不敢违背父亲的决定。”
卫皇后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儿子,最终还是从嘴边递出一句话来:“这是你父亲的心愿,本朝以孝治国,做儿子的怎么能够不支持父亲的心愿呢?”
刘据点了点头,没有再作声,卫皇后叹了口气,这些老生常谈,不晓得给这个傻儿子说了多少回,总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还是乖孙子瞧着舒坦,卫皇后招了招手,“进儿坐过来些,待会和你五叔去玩,你五叔啊,一心着急想封王,又舍不得出宫开府,差点都哭了,还扭着你皇祖父要答应他一件事,也不晓得什么事,到现在王妃的人选也定不下来……”
刘进的耳朵竖了起来,刘髆又要搞什么鬼?
五叔对胖头鱼的那点心思,刘进始终瞧在眼里,提防着。
在祖母身边坐了一会,刘进将位置让给了宁儿,便找了个借口去了偏殿,东闾明已经到了,刘髆正在说话:“等到放学时,孤要再问问你大哥,可否愿意跟着我做侍卫。”
东闾明拖着长长的调子回应:“好。”
刘进笑嘻嘻地走了进来,瞧了瞧夫子身边的两个绝色的侍女,亲热地坐在五叔身边,笑着道:“五叔,你干嘛非要找东闾方做你的侍卫?那小子从终南山下来,憨憨的,不给你惹事就是好的。”
刘髆叹口气,并不答话,强敌环伺,怎么能够安心入眠?就连身边的小伴读都不向着他,少年郎君的烦恼无人知晓。
刘进转了转眼珠,笑着道:“祖母说五叔求着皇祖父答应你一件事,莫不是为了东闾方不做你的侍卫,你又要下旨?”
“这是那里的话,孤是为了终身大事,”刘髆忍不住回了嘴。
“哦……”刘进脸上笑着,心里计较着,上次若不是刘髆,胖头鱼也不会被他送上终南山,这次,刘髆只怕是尚未死心,嘴里却道:“五叔不知道瞧上谁家的小娘子了?是我的表妹还是我的小表姑?”
刘髆的眉毛扬了扬,瞧着正襟危坐的夫子也在伸长耳朵听,顿时将嘴巴闭的紧紧。
刘进也没有恼,坐了一会,就走了。
德政殿上,刘彻又在发脾气。
“丞相对攻打匈奴之事,有什么看法?”
公孙丞相叹了口气,道:“大汉十几年无战事,发兵之前,需先练兵,再备粮草,再则,良将难寻……”
臣子们分成了两派,一派默不作声,一派附议,并不怎么支持攻打匈奴。
“正是太平日子过得久了,朕才要发兵,以前朕要发兵,你们说国库空虚,百姓困苦,朕的骠骑大将军走了,大司马身体不好,这才停了下来,如今已经休息了十几年,连年丰收,谷价低贱,为何不能再战?”
公孙丞相很不想做丞相。
刘彻是个喜欢将大权紧紧捏在手上的人,按照汉制,丞相管理大汉的民生,具有否决君王的权力,皇权能被分走一大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万石丞相,真是何等的痛快。
皇帝不愿意管事,丞相就是只手遮天。
但是刘彻是个喜欢将权柄紧紧握住的皇帝,幼年时,窦太后一直霸着权柄不放,接着轮到母亲王太后,还有舅舅田纷弄权。
每次委派官员,都是王太后和田纷先委派,剩下的位置才轮到年轻的皇上,曾经有一次,刘彻非常生气,对舅舅道:“你也给我留下几个吧。”
田纷这才给外甥让出几个位置来,每次要惩罚田纷,王太后就不吃不喝,皇上最终都会妥协。
但皇上一直生不出来儿子时,田纷和呼声甚高的淮南王私下交好,握住淮南王的手说,若是皇上没有儿子死了,他觉得淮南王刘安会是更好的皇帝人选。
田纷事发之后惊惧而死,皇上再也不相信旁人,将权柄牢牢地把握在自己手中,用了郎官,弄了个小小的智囊团,用来和丞相相抗衡。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丞相就成了高危的位置,在公孙丞相之前,已经死了几任丞相。
公孙丞相曾经哭着求刘彻,看在这么多年相识的份上,不要让他死在丞相的任上。
皇上大笑道:“你是太子的姨丈,拱卫着太子,朕怎么会让你死呢?”
臣子们都知道,刘彻言而无信已经不止这一次了,公孙丞相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出点什么差错,祸及满门。
刘彻见公孙丞相不说话了,冷笑了数声,对着坐在一旁的太子道:“太子说说。”




朕的青梅小道姑 第111章 意外
太子静默了片刻,头一回觉得坐在这金銮殿上背上冷汗森森。
若是坚持以往的看法,他定然是要和父亲唱反调的。
但是,昨天儿子的话触动了他,母亲的话又从根本上掀翻了那些儒生的理论。
就算做个仁君、圣君,那怕是尧舜也是尊重父母,父母不慈,儿子也不能不孝。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每一项,他的父皇都占了先机,他刘据既是父亲的儿臣,又是父亲的儿子。
但若是现在改换了立场,那些追随他日久的儒生和朝臣们,会不会认为他朝三暮四,放弃跟随他?
刘据早就觉得太子之位难做,如今更觉艰难。
朝臣们早已经习惯这一对见解总是背离的父子的对峙,等着太子又一次站在皇上的对立面,皇上大怒但又不得不压中不发,最终拖到水落石出的境况。
然而,这一次,让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
太子刘据道:“即便是圣君也有仁义之师,自父皇起,刘家的女儿便没有再去匈奴和过亲,匈奴不敢犯境讨要好处,儿子之前多有考虑不周,兴兵之事,不扰民生便可取。”
这句话俨然已经认同了皇上的兴兵之策,不过是要求发兵为仁义之师,不能超出国力罢了。
仁义不仁义,还不是皇帝说了算。
朝堂上顿时像炸了锅一般,原先的那帮人失去了领头羊和屏障,若是公然地跳出来,却又没有那个勇气和实力面对暴戾的皇上。
刘彻得意地看向了儿子,心中大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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