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小郡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一语不语
陈和亮往外面瞅了瞅,道:“天黑了,怕是不会有什么人进宫来。”
萧旃想了想,续道:“可能有什么消息来呢?”
在新年后的这几天里,萧旃精神一直不太好,主要因为司马藉“失踪”的事。司马藉在新年夜便突然离开了自己的居所,至于到了何处都不得而知,原本萧旃也派人去保护司马藉,但在那一晚居然被她的信使闯入,而信使也被杀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不得而知,但她心中却满是忧虑,因为她不知道司马藉是主动了离开,还是被人给掳劫走了。
若是前者,司马藉是有意要避开她,可能要回北方了,这是她所不愿见到的结果,这还意味着两朝开战之日也将不远。若是后者,她不知道怎么跟北朝的皇帝交待,更不知道到何处去将司马藉救回来。
萧旃有些心烦意乱,想停下来喝杯茶,却发觉茶水是凉的,陈和亮刚才也被她打发出去,想喝杯热茶都不成。萧旃只好先到大殿里走走,顺带理清一下头绪,但却觉得是心烦意乱,很多事如同乱麻一样缠绕在心头,到最后,这些事情却好像突然消失一样,她突然怀念起在北朝的日子,虽然那段日子是百无聊赖,但至少不用为这么多国事发愁,每天都在抑郁寡欢中渡过。
“何时是个头呢?”萧旃有些自怨自艾喃喃自语。
就在这时,匆忙的脚步声传来,萧旃下意识将目光挪过去,却见陈和亮开门进来,带着一脸兴奋的神色道:“陛下陛下,有消息了……”
萧旃紧忙迎上前,问道:“可是有司马先生的下落?”
“司马先生?”陈和亮先愣了愣,根本不知萧旃说的是什么,才定过神来道,“不是。是临江王派人送信来了。”
萧旃原本还带着几分期待的神色也跟着冷淡下来,接过信打开来一看,却是临江王朱同敬亲笔书写的信函。不是为别的,而是朱同敬尚书朝廷调兵江左的奏本,其实也是在暗中与萧旃联络,朱同敬想通过与朝廷的秘密合作来铲除惠王的势力。
“行了,朕已经知道了,你可以下去了。”萧旃突然态度很强硬说了一句。
陈和亮不敢有违,他曾是何太后的亲信,在宫里也算是三朝元老,他跟朱同敬的关系也为萧旃所知,朱同敬有什么密信送来宫中,必然走的也是陈和亮的这条路。萧旃不想跟陈和亮有太多的交流,因为就算是在皇宫里,萧旃也没有什么亲信,她能做的就是把皇帝应尽的职责做完,至于人脉的拉拢,又或者贤士的选拔,那些都与她没有太大的关系。
萧旃重新回到书桌后面,拿起奏本看着,却仍旧没太多精神。
直到夜深人静,萧旃有些困顿想回去休息的时候,突然门口发出一点很细微的动静,萧旃稍微警觉,把挂在墙上的长剑拿在手上,一步步靠近门口。
“陛下不用慌张,是在下。”一个很熟悉的声音传来,笑盈盈立在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多次进宫的江湖之人李山野。
“李先生?你为何在此?”
萧旃往门口打量了一下,连同门禁在内的十几名侍卫,已经东倒西歪躺在地上,好像都是被李山野所制服的。
以往都是萧旃主动请李山野进宫来商量事情,却没料到这次李山野敢擅自进宫,还把侍卫都打道,到底是为什么她不得而知,但感觉事情不像以往那样简单。
“陛下请见谅,我一介山野之人要进这皇宫內苑,非要用一些手段才可,否则这一路的侍卫便要将我当作是刺客杀了。呵呵,陛下不用担心,在下前来并非是要对陛下不利,反倒是想帮陛下的。”
就算以前萧旃对李山野还算信任,可眼下她也全神戒备,手按在剑柄上,随时准备面对李山野的突袭。
萧旃知道李山野是通过司马藉的关系,司马藉跟李山野之间算是朋友,而且是亦师亦友,因为司马藉对李山野的赞誉,才令萧旃有心情去接触这样一个草莽武林中人。但眼下看来,草莽中人就是有草莽的匪气,进宫都不循正路,而是要走这些歪门邪道。
“陛下以为在下不用这种方式进宫来,以后还有进宫的机会?”李山野脸色也突然冷淡一些,却是指了指宫门的方向道,“陛下不妨跟在下出去走走,有些事,还是要到宫外说的好。”
萧旃可不想跟这样一个不算熟悉的男人深更半夜出宫去,那样会置自己于险地,但李山野这么莫名其妙的前来,却好像有别的目的,她很想一探究竟。
李山野道:“难道陛下还怕了在下这样一个山野村夫不成?”
“李先生武功高强,由不得朕不怕。但先生若要让朕出宫一叙的话,却要有足够的理由。”萧旃语气很冷淡道。
李山野笑着拿出一件东西,在黑灯瞎火之中,萧旃也是仔细辨认才认出那是她给司马藉进出宫的腰牌,虽然司马藉从来没用这腰牌进宫来,但这东西应该是为司马藉贴身保管,现在却落在李山野的手中,那就说明,司马藉可能是被李山野所掳走的。
“李先生,你这是在要挟朕?”萧旃不见到腰牌还好,见到之后更不会随李山野出宫去。
李山野笑道:“陛下可能有些误会,这东西乃是在下从一些歹人手中所得。我与司马兄弟感情颇深,岂会拿他来要挟于陛下?反倒是一些人,就算曾经与司马兄弟感情颇深,现在也拿他的性命视若儿戏,在下这才想通过陛下的关系,将司马兄弟营救回来。”
萧旃听李山野的话,不像是打诳语,但她又不太相信李山野的话。虽然以往跟李山野的几次交谈中,她能觉出这是个有经天纬地之才的能人异士,却也知道他有些心怀不轨,还不能让萧旃对他完全推心置腹。反倒是身在异乡的司马藉,说话办事从来都很实诚,就算司马藉曾经为惠王的军师,萧旃也对他很信任。
“要是朕不随你去呢?”萧旃冷冷打量着李山野道。
李山野微微一笑道:“那可能司马兄弟便有性命之忧,陛下还是思量清楚为好。”
萧旃怒道:“还说不是在要挟朕,你深夜闯宫门,还要朕随你一同出宫,可是以为我大齐朝毫无法度可言?朕身为九五之尊,就要在皇宫中坐镇,你要杀边杀,看看到底你能否出的了这宫门!”
李山野轻轻一叹道:“陛下何必动怒?若我要对陛下不利,恐怕陛下也不可能还站在这里,在下之所以邀请陛下出宫,实在是有重要的事让陛下见证。陛下说是这九五之尊也不假,敢问此时,北方兵马即将大举南下,陛下这个九五之尊又能有何作为?就算退一步说,当初陛下的皇位,还是在下先跟司马兄弟提及,再让司马兄弟去跟惠王请求,才令陛下得以南归。在下不是什么歹人,反倒是助陛下登基的功臣。”
李山野突然的邀功,也令萧旃心头不解。若李山野真有邀功之意,那以前几次相见,就算他不说,司马藉也会跟她提及,但这件事她压根就没听司马藉说及过。
李山野又道:“陛下或者以为在下心怀不轨,可别忘了,我跟司马小兄弟的感情还很深,我怎会害他?反倒是惠王府的那班人,就算曾为司马兄弟的同僚,但却嫉妒于司马兄弟的才能和惠王对他的赏识,一直对他有所图谋,陛下曾派信使去送信,却不知那信使根本就是惠王府的人。”
这次萧旃总算有些信了,也是在那信使死了之后,萧旃派人去查,才知道这个人曾是惠王军中的一名属官,后来竟然不当将军,改而在他身边当个跑腿的信使,这分明是惠王派在她身边的眼线。就算惠王有些昏庸,不会有这样的远见,但惠王麾下有狼子野心之人也不少,难保此人不是那些人派来的。
“陛下若再不信,在下也没什么办法,不过司马兄弟可能就有些危难了。”
萧旃蹙眉道:“就算司马先生有危难,你独自前去营救便是,还要朕作何?”
李山野苦笑道:“那听陛下的意思,这天下事当皇帝的都做不成,反倒是在下一介草民倒可以事事可成?那天下到底是陛下的,还是草民的?”
萧旃道:“要朕与你出宫也可,但朕要带亲卫前去,若是中途你有什么不轨举动,朕马上派人拿下你。”
李山野躬身行礼道:“在下随陛下之意便是。”
萧旃这才稍微放心了一些,赶紧去找来侍卫,等一众宫廷侍卫将李山野围了,李山野仍旧气定神闲,显然李山野并不在意这些侍卫。
萧旃远远隔着,问道:“李先生就不怕朕言而无信,将你拿下?”
“不怕,因为陛下在意司马兄弟的生死,不会现在就跟在下一介草民置气。”
萧旃点点头,道:“那就请李先生引路。”
李山野没多说,走在队伍最前,他身周都是不少的御林军侍卫,到了宫门前,萧旃让人准备了马匹,一行人骑马跟随在同样骑乘的李山野的身后,去的方向,不是往宫门外,而似乎是往惠王府的方向。
“陛下,这么做……是否有些不妥?”侍卫的领班在察觉到事情有异之后心怀紧张,虽然此行是跟随李山野到惠王府的,可怎么说也是皇帝带兵前去惠王府,这就有跟惠王府闹翻的意思,兵戈相向的情况下,整个京师金陵的兵权都在惠王手上,萧旃去了还不跟送死一样?
“不管,随朕去就是。”萧旃脸色很阴冷,目光只是打量着走在最前面的李山野。
萧旃虽然不知道李山野的确切用意,但也知道此人不会凭空制造皇宫跟惠王府的矛盾,这对李山野没什么好处。而她这个皇帝本身也是惠王所推举出来的,就算有争执的话,以她跟惠王之间的关系,还有惠王的性格,到头来也会不了了之。
“惠王府治下,来人一律下马!”
还没到惠王府前,便有大批的侍卫从惠王府出来,高声喝道。
李山野骑马走在最前,却没有半点退缩的意思。反倒是旁边的侍卫赶紧上前,将身份亮明,可那些惠王府的侍卫也丝毫不领情,就算是皇帝亲临他们也不给什么面子。因为他们只是惠王的家兵,只知道效忠于惠王而不知天下有皇帝,更着紧的,是因为惠王府之前闹过刺客,惠王对于安保甚为看重,若是放这些人过去,他们很可能会性命不保。
极品小郡王 第八百三十一章 君臣之隙(下)
女皇突然亲率皇宫侍卫驾临惠王府,令惠王府的家兵也有些猝不及防,惠王府周围光是侍卫和兵士就有数百人,加上临时征调进城安保的士兵,也有数百人。还未等女皇抵达惠王府的门口,一行就已被拦下,双方剑拔弩张有一触即发的味道,就在双方兵士很紧张的时候,萧旃御马走到最前面,惠王府的家兵见到女皇也不得不行礼。
“陛下深夜出宫恐躬体染恙,当早些回宫休息。”惠王府的领兵侍卫上前行礼。
虽然是行礼,但人是骑在马上而没有下马,说话也仅仅是抱拳,没有对女皇应有的尊重。
萧旃侧目看了旁边的李山野一眼,作为始作俑者的李山野倒好像个没事人一样,萧旃感觉这就是李山野的目的,让她跟惠王之间产生一些嫌隙。
“去通禀皇叔,就说朕今日登门,是有事拜访。”萧旃朗声道。
惠王府的领兵侍卫也有些为难,眼下已是深更半夜,惠王应该早就安歇,但天子驾临大臣的府邸让他们这些做属下的去通报也是应当,苦就苦了他们这些底层的将领,明知道不可为还要为之,只能硬着头皮进惠王府通传。
等有人去通传了,萧旃仍旧没有被放行到惠王府的门口,她也没有多少气恼,只是看着李山野道:“李先生总该说明此行的用意了吧?”
虽然这一切有李山野胁迫的原因在里面,但若不是萧旃自己愿意的话,也不会带侍卫前来惠王府。其实萧旃也很想知道司马藉失踪这件事跟惠王府有多少关系,若人是被惠王抓的话,以司马藉先进言让她做南朝的女皇,后又“背叛”惠王萧翎愿意为她谋事,很可能会遭到萧翎的报复,那李山野让她来惠王府要人就有一定的道理。
“陛下进去之后,见过惠王殿下应该边一清二楚。”李山野仍旧没有把真实目的说明,只是在打马虎眼。
萧旃此时已经猜的差不多。李山野请她来就是为了要人,除了司马藉北归这种情况,能在南朝将司马藉“掳劫”走而令她这个女皇都查不出来的,恐怕也只有掌握军政大权的惠王才能做到。既然知道是来要人的。萧旃心中也有几分为难,怎么说司马藉名义上也是惠王府的谋士,还是惠王曾经最器重的军师,她以什么名义前来要人?
就在萧旃心绪有些不宁的时候,惠王府的大门打开。从里面又出来一行侍卫,却是惠王派人出来迎接萧旃,至于惠王本人却并没有亲自出门迎接。
“陛下万安,臣封惠王殿下手令,前来迎驾。”一名看起来有些沉稳的中年人走出来,在萧旃的马前拱手行礼道。
“劳烦引路。”
萧旃说了一句,她并不认得眼前之人。虽然惠王体系的很多人她都认得,这些人在朝中算是呼风唤雨,但惠王府的家臣却有很多是不显山不露水的,若非司马藉是她早就相识的。她也不会知道惠王身边的谋士到底有谁,这些人大多都是没有太大的名声,本身也没有官位,仅仅是惠王身边的幕僚,领着的俸禄也不是一般官员可比的,往往还有调动兵马的权力。惠王体系越是强大,这种现象越是明显,背地里掌握兵权但锦衣夜行的人就越多。
到惠王府门口,萧旃下马,李山野跟在后面。
出来迎接的那人却是拦住李山野道:“这位上官不知如何称呼?”
李山野笑了笑并未自报家门。萧旃见状出言道:“这是朕的随从,需要一起进门的。”
那人有些不客气道:“惠王殿下只是让下臣出来迎接陛下,至于陛下的随从……还是在外面等候为好。”
一句话马上惹来皇宫侍卫的冷目相向,虽然皇宫的侍卫中有很多也跟惠王府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现在忠君之事担君之忧,既然是跟着女皇一起来的,他们就要尽保护女皇的职责,不仅仅体现在保护女皇的安全,还要保护女皇的威仪。
萧旃语气也很阴冷道:“朕今日寻皇叔商谈之事便是与他有关,你敢阻拦不成?”
那人有些迟疑。最后却还是让到一边道:“陛下既然如此说,那下臣只有稍有不敬,让人跟在这位上官身后,免得进到惠王府中,对惠王府内的人有所唐突。”
萧旃身为帝王,却在臣子的府第里受气,但她也隐忍了,因为她知道这些人也不过只是仗势欺人而已。这些人以为有惠王撑腰,对她这个皇帝也没有太多的恭敬,但与他们置气分明没有任何必要。
萧旃没再多言,让李山野继续跟在她身后,二人前后进到惠王府内,至于其他的宫廷侍卫则一个都不被允许进到王府之内,都被拦在门外。萧旃和李山野进到惠王府之后,身后跟随的侍卫不少,说是要护送,但其实是监视和防备,因为之前也有传言说新年夜前来刺杀惠王的刺客就是皇宫里派来的,因为惠王府闹刺客的事情张扬了出去,现在民间对此也是舆论纷纷,什么样的说法都有。
终于到了正厅,萧旃进到厅内,李山野也跟着进去,却只能站在门口。站定之后,萧旃也不落座,直到瞪了盏茶的工夫,惠王萧翎才打着哈欠衣衫不整从正厅内堂的门走了出来,脸上除了困倦,还有些精神萎靡不振,就好像霜打的茄子一样,面无血色。
“小皇侄女,你也真是的,大半夜到我惠王府来作何?呦,这不是山野先生?你也在?这……这是怎么个架势?”萧翎仔细打量过,才发现对面门口站着的人还挺熟悉,正是以前经常跟他下棋的李山野。
相比于萧旃对李山野的不熟悉,萧翎对李山野可说是相当熟稔,毕竟萧翎知道司马藉还是曾为李山野所举荐,直到萧翎有了司马藉这个“志同道合”的战友之后,他才很少前去拜会李山野,但他心中对李山野还是颇为敬重的。
“草民见过殿下。”李山野拱拱手行礼道。
萧旃侧目打量了李山野一眼,她还没料到居然萧翎跟李山野还挺熟。
萧翎笑道:“山野先生可是稀客,以我的印象,好像山野先生从未踏足到我府上,今日到府……还是跟小皇侄女一起来。可是……有事?”
萧旃立在一边,语气有些生硬道:“还是由李先生说明来意。”
萧翎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就算他对李山野还有些敬重,但那仅限于对人的敬重。若是说到朝事上来,萧旃如此深夜拜访肯定是有要紧事的,怎么都不该轮到李山野来说明。
李山野想要走上前,却被旁边的惠王府侍卫所拦下,萧翎摆摆手道:“这是本王的朋友。你们不可怠慢。”惠王府侍卫这才让路,让李山野走近了一些。
李山野道:“实不相瞒,在下今日邀请陛下前来惠王府,其实是想让陛下与惠王一同设法营救一人,便是在下曾经向惠王推荐的司马兄弟。”
萧翎脸上一愣道:“司马兄弟?山野先生说的可是司马藉?你……你是说他有危险了,哎呀,你不知道本王也找的他好辛苦啊,半年多前本王派他去整顿军务,他一去就不回了,在我府上发生刺客的事情后。我才想起来司马兄的好,想找他,已经寻了多日都不得。”
一番话说的萧旃也有些糊涂了,原本她跟随李山野来惠王府,是以为李山野已经得到司马藉被惠王府擒获的准确消息,却未料到自己的皇叔居然对司马藉的事一无所知。萧旃心想,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司马藉被惠王府的人所掳劫但没有告诉惠王本人,毕竟嫉妒司马藉才能的人很多,惠王府的这些人明争暗斗。想将司马藉彻底除去也非不可能的事。
萧旃道:“司马先生果真不在府上?”
萧翎皱眉道:“小皇侄女说的是什么话,我还在找他呢,难道他在府上我会不知道?山野先生,你把话说明白了。不会是你跟陛下打诳语,说司马兄在我府上吧?”
李山野微微摇头道:“在下没这么说过。”
“你!”萧旃瞪着李山野,怒从心起,要不是担心司马藉的安危,她也不会深夜跟着个草莽中人出宫,还犯忌讳来惠王府找麻烦。现在她有种被人利用的感觉。可再仔细一想,深夜到惠王府来也不是没有什么收获,至少说明她跟惠王之间还有很深的嫌隙,惠王府的人眼中只有惠王而没有她,或者说,皇家中人原本就是这些争名逐利之人拿来利用的筹码而已。
李山野却是正色道:“陛下切勿责怪于在下,在下未在宫中说明实情,实在知道有些事就算在下说明,陛下也未必能能力为之,只好请陛下到惠王府来,当着惠王的面,才好把事情如实说来。”
萧旃冷笑了一声,就算她的确是没多少实权的皇帝,也没必要让一个江湖草莽之人来提醒。
萧翎却有些好奇道:“山野先生赶紧把话说明白了,是不是事情跟司马兄有关?他现在人在何处?”
李山野微微摇头叹气道:“司马兄弟已经动身回北方去了。”
“啊?”萧翎大吃一惊道,“这……怎么可能?他……他怎么会走呢?司马兄说好了会助我成就大业,现在就这么走了?山野先生,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不但萧翎吃惊,连萧旃也有些惊讶。
萧旃道:“李先生怎会得知?”
李山野道:“先不论在下如何得知,但在下很清楚,司马兄弟此次北上之后,北朝皇帝派兵南下再无任何顾忌,相信不出两个月,北朝的兵马便会大举南下,而以南朝如今的国力,恐怕无法阻挡北朝的兵锋,到时候南朝则有倾覆的危险。”
萧旃冷笑道:“李先生未免有些长他人志气,什么南朝北朝,在朕眼中,只有我泱泱大齐朝,北方也不过是沦丧的故土,随时都可以收回。”
萧翎却提醒道:“小皇侄女,你先别打岔,让李先生把话说完。李先生,你可赶紧说,司马兄这往北方去,如何才能阻截住他……不对,是怎么劝他回来?”
李山野道:“南朝若想抵御北朝的兵锋,现如今也只有陛下和惠王精诚合作才可,而能令陛下和惠王摒弃前嫌之人,非司马兄弟不可,更何况他还是北朝皇帝的好友,他对北朝皇帝的脾性可谓非常了解,只要有他在,这场战争,北朝定然不能取胜。”
萧翎感慨道:“我就说司马兄这人是大才之人,要不是他,我可能还被谢相和朱党的人所欺压,何至于到今天可以号令那么多人为我做事?小皇侄女,你觉得呢?”
萧旃却有些气恼道:“皇叔相信他这等草莽之人的一派胡言?”
萧翎道:“这怎么能算是胡言?山野先生说的多有道理?我一向觉得司马兄是有本事的人,要不是皇侄女你想启用他为丞相,我还不会把人给你呢,现在倒好,你把人给我弄丢了,你……你还不想办法去把司马兄给找回来。”
萧旃真有种想揍人的冲动,她很清楚自己的皇位是眼前这个年岁跟她相仿的皇叔所赐予的,而背后的始作俑者是司马藉,而且还可能就是这李山野。南朝皇位更迭之事,都会为两个本与朝局无涉的人所左右,这本来就近乎于一众讽刺,但萧旃也不得不承认司马藉的确有才能和见地,她对李山野所说的话本也无太大的异议,但问题就是李山野利用她对司马藉的担心,“骗”她到惠王府来,再说她跟惠王要“精诚合作”的事。
萧旃怒道:“当初令司马先生离开之人,好像是皇叔你!”
“我?哼哼,小皇侄女,你可别倒打一耙,我跟你说,你皇叔我虽然不是皇帝,但也不是好糊弄的,当初我对司马兄那可是礼重有加,我可半点也没亏待了他,就是看在他对你有意思的份上,我才同意放人,现在倒好,你把人弄丢了,还赖到我头上来了?”
萧旃原本只是气恼,但听到萧翎说司马藉对她“有意思”,反而是一愣,这许久以来,她只考虑过朝事,从来没考虑过男女私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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