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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小郡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一语不语
北王面对质问,态度毕恭毕敬道:“……崔博儒有所误解。本王南下,为的是平番狗,只是番狗狡猾,藏身在我魏朝境内而不得寻,本王为防止番狗南下滋扰我魏朝首府,不得已才陈兵于此,准备奏报了陛下,联合河北各州府兵马,将隐藏起来的番狗找出来,加以剿灭。”
北王的话说的不卑不亢,甚至令崔明礼也很为难。现在北王就是不承认自己要谋反,就算是大军压境,北王只要一天没跟朝廷起正面冲突,就不能说他谋反。
“再者。”北王续道,“本王为追击番狗,轻装简出,全都是普通轻骑,如此如何会是谋反?试问军中将士如何渡河?如何威胁洛阳?崔博儒还是回去跟陛下说,让陛下体谅老臣用心,派出兵马协同本王一起剿灭番狗才是正途。”
到此时,崔明礼才知道北王老谋深算一切尽在其掌握。你没证据说人家谋反,人家就是死活不承认,你又能如何?一向以口才而闻名的崔明礼,也在北王面前吃瘪而回。
到第二天,六月初四上午,崔明礼和一班使节回到洛阳城,面奏女皇。女皇在得知他们无功而返之后,也未加以怪责。怪只能怪这次北王谋反,所采用的手段不拘常规,如今无法给北王谋反定性,民众间怎么说还不好说,关键是唱词拖下去,河防线也难免会被北王发现漏洞,那才是朝廷真正的灾难。
不过事情有很诡异的地方。
就在朝廷拿北王没办法,而北王也洋洋得意以为朝廷拿他没办法,他的兵马将跟朝廷继续在黄河对峙的时候,六月初四晚上,洛阳城中突然出现了很多“小册子”,这些小册子,好像忽然从天上掉下来似得。尽管城中已经戒严,廷尉府的人在到处巡街,仍旧没有察觉是谁将这么多的册子散步到洛阳内城和外城的众多地方。
小册子并非是朝廷散发的,而是以“北王”名义发的。在册子中,北王态度极为嚣张地自认为天下之主,同时声称自己拥有三皇五帝的庇佑,是天下的正主,让所有百姓都对他顶礼膜拜,甚至他还自称是道家的祖师爷。
这册子里的北王,除了狂傲,简直还是神经病,令信道为主的洛阳城民看了以后不免义愤填膺。很多民众自发走出来声讨北王谋逆的行径,在第二天,六月初五的大街小巷,有些百姓不顾廷尉府阻拦,走出街头开始声讨北王。而朝廷适当地并未对百姓加以阻拦,反倒有些推波助澜。
舆论突然一边倒,不但令北王始料未及,连朝廷也没想到。朝廷彻查一番,短时间内无法查明小册子的来源,此时城中大多数的店铺都已经关门,在北王大敌面前,要彻查起来难上加难。
虽然有人怀疑,这小子不是北王发的,而是为了抹黑北王而发,但他们同时也相信这册子不会是朝廷发的。因为其中有很多“大逆不道”的言语,这些可不是随便哪个人敢说的,而自诩为道家祖师爷这么无法无天的事,连女皇也不敢授意谁去做,除了北王自己吃撑了神经病之外,也实在想不出会有谁胆敢发这样的册子。
但册子是怎么流出来,又如何在一夜之间遍布洛阳城,成了诸多人心中的疑团。
小册子事件,令北王可说是怒火中烧。本来他以为自己在朝廷使节面前演了一场好戏,令朝廷奈何他不得,却偏偏,在这样一个特殊时期里,有人竟然假借他的名义发册子。那哪里是在帮他收拢人心?简直是在害他。
以北王的智计,也想不出会是何人干的。北王只能猜想,这是否是他在京城中的人,为了讨好他而作出的拍马屁之举?
北王想,若真查明是谁干的,非将他大卸八块了不可。





极品小郡王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一夜(一)
黄河两岸的局势仍旧僵持着,北王在得知洛阳城中发生的异况之后,暂且保持了克制,无进无退。朝廷在六月初五和六月初六再次派出使节队伍前去黄河以北北王营地交涉,这次北王却扣下使节,未对朝廷作出任何交代。
北王突然进兵南下,使洛阳城内突然变得萧条。若非洛阳城四面围墙城门紧闭,或许逃难的百姓早就涌出了城。尽管朝廷接连几日都派人到城中各处去安抚城民,但收效并不大,在战乱面前百姓是很惧怕的,不管这到底是否天家正统的争夺,不管战争是否针对百姓,百姓们心知,只要有战争就会有死亡,就会有尸横遍野饿殍满地。
为了令城中局势彻底安抚下来,女皇下旨,召城外一支戍卫军队进城。普通百姓只知道有军队进城,是哪路军队,有多少人马,由谁率领,不但普通百姓不知,连朝廷里的大臣很多也不知晓。韩健和洛夫人的人出去打探,也未得到确切的消息,这让韩健更加谨慎起来。女皇的这一部署已经稍微打乱了他的节奏,韩健知道,女皇调兵进城,跟他的目的大致相当,也是为了防备城中可能发生的军中哗变。但调集其他进队进城,同样也会有风险。
到六月初七,洛阳城内已经出现小股的骚动。一些乱民趁机出来闹事,朝廷以廷尉府和护卫所平息了小股骚动。
到六月初七黄昏,整个洛阳城大街小巷已经没有行人,只有偶尔有官府的人结队而过。
六月初七黄昏,东王府外一片平静。但在东王府之内,气氛却有些紧张。
韩健再次召集了一次小型的会议,商讨关于当晚的一些行动。韩健已经感觉到,北王军已在黄河北岸驻扎了四五天,已经到了极限,再下一步。洛阳城内便会出现骚动。若是洛阳城内无骚动,只有北王军强渡黄河这一种可能,但后者的可能性很低。
东王府的这次小型会议,参加者只有韩健、司马藉和大西柳三人。准确说。这不能算是一次会议,而是韩健对当晚行动的一次部署。韩健提前已经把张行派出去,在这样一个特殊时间里,东王府有任何人员调动都不会逃过其他势力的眼线。因而韩健很小心,在行动之前两天,便让张行带着东王府的大多数侍卫离开。在当晚的行动中,韩健并不会提前出场,他留在东王府吸引到各方势力的眼线,让别人以为事情与他无关。
韩健的部署会议用了小半个时辰,会议之后。大西柳趁着夜幕降临,匆匆离开东王府别馆。当下洛阳城中仍旧在戒严,大西柳要回去也要过不少的关卡。不过好在韩健在晚上的行动中,安排给洛夫人人手的任务并不重。
等大西柳走了,司马藉才问道:“少公子。我何时动身?”
“等吧,估计在半夜左右,还要看城中的动静。”韩健看着窗外的夜色,此时才刚上灯时分。虽然他来到这世界后,也算经历过一些大场面,但在今晚他还是略带紧张。这次的事事关重大,若是做不好。不但北王饶不了他,连女皇也不会饶他。韩健已经准备好,若是今晚的行动失败,那他就趁乱离开洛阳,到时回江都或者是隐姓埋名也有可能。
到此时,韩健也觉得自己所做有些太拼。其实他没必要把事情做的如此极端,但他还是忍不住做。这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很刺激的事。
与此同时,皇宫烨安阁内灯火通明,女皇刚让枢密院和兵部的人退下。又召集了六部和上听处的大臣,商讨在这几日中如何保持洛阳城内的安稳。北王大军压境,朝廷只在黄河南岸设立了一道百多里长的河防线,而整个洛阳城却是内部空虚,令局势在往恶化的方向发展。
在这次女皇召集六部和上听处大臣的会议上,有大臣提出了连枢密院和兵部都没敢提出的意见,就是把朝廷所有军队调回洛阳城内,以洛阳城防来作为屏障。而不是这般把兵马调去守黄河令自己空虚。
首先提出来的是上听处首席大臣顾唯潘,顾唯潘为人耿直,但他也少有会有如此“进谏”的一面。在顾唯潘提出之后,其他大臣也跟着附议。
“陛下,如今城中乱象丛生,完全是将士在外,民心不稳。或只有将将士调归城内,才可安抚民心,同时御敌。”
女皇并未怪责顾唯潘和一些大臣的进谏,她只是微微摇头道:“洛阳乃千年之都,朕不想令洛阳内遭逢战火。此事不容再提。”
女皇这么说,就是说女皇主意已定,这场仗不会以洛阳城防作为最后决战的战场。顾唯潘等人也不再敢提什么事。后面的会议,主要是围绕洛阳城民生。因为城中物价飞涨,女皇决定,在来日城中设立官家的救济所,赈济城中的贫民。
等烨安阁内的会议结束,已经是二更时分。女皇独自一人并无睡意,她起来到了烨安阁外看了看天色,星月无光。她的心情也并不是太好。
“陛下,该回去歇息了。”卢绍坤到女皇身侧,恭敬行礼道。
“不用了,朕想在外面走走,透口气。”女皇说着,脚下已经挪动脚步,脚步轻柔地在烨安阁前的院子里散步。
尽管女皇散步看似轻松,但卢绍坤很容易判断出来,现下的女皇还是满心忧心忡忡。北王兵马压境,这几天女皇基本没怎么休息,没日没夜地看地图,召集大臣,看前线传来的情报。同时女皇还要兼顾朝事,本来女皇把弦也绷得紧紧的,直到前日女皇调集了一支军队进城之后,女皇的心情才有所好转。
女皇一直对卢绍坤很信任,对他也事无不言,但这次女皇调集军队进城,却未对他做任何交待。以卢绍坤所知,现下朝廷在洛阳城周围的军队,已经全部调到河防一线去,根本没有兵能进城。从地方上召集过来的勤王军队也更不可能,因为女皇发出旨意才几天时间,女皇调集的勤王兵马,距离洛阳最近的也有几百里。现下,这支军队已经驻扎在洛阳外城的校场,女皇甚至未派任何大臣去劳军,也没送去必要的粮食和辎重兵器,这支军队应该是自带口粮和武器进城的。以卢绍坤所知,这支军队以骑兵为主。女皇把骑兵调进洛阳城,在他看来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若是女皇决心要跟北王在黄河一线开战,就不会把精锐的骑兵留在城内,骑兵在守城战中发挥的作用有限。
女皇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心情有所好转,女皇停驻脚步,后面的侍女赶紧把灯笼挪近一点。如此一来卢绍坤看女皇的脸也更清楚一点。卢绍坤从女皇脸色中,感觉到一种平静。
“卢公公,你在朕身边多少年了?”女皇突然问道。
“回陛下,十九年。”卢绍坤恭敬道。
“是啊,一转眼快二十年了,那时朕才十五岁。记得朕刚遇到你的时候,你还是公主府里一个普通太监,你那时候,应该也三十多岁了吧?”女皇再问。
“是,老身初遇陛下,是陛下从上清宫回府,那时老身已经三十有三。”卢绍坤兜着手,有些不知所措回答。
“那也就是说,你现在也有五十二岁了。”女皇点点头道。
“是啊陛下,老身已经半身入土了。”
“既然都半身入土,那对人世间的权利名位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吗?”女皇突然看着远处,神色也变得有些冷峻。
卢绍坤听出女皇话语中带着些许斥责之意,匆忙跪地道:“哎呀,陛下,老身……老身不太明白陛下之意,是否老身做错事,惹陛下了。老身在这里给陛下赔罪。”
女皇突然长长叹口气道:“你没做错什么,是朕错了。朕错信于你,前几年,朕不管什么事都与你商量,是朕觉得你是一个忠心耿耿为朕办事的人,不求回报。当朕知道你在老家有些田宅,还有人给你送些礼物,朕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是不知。朕曾多次提醒于你,让你检点,虽然朕允许你跟外臣之间可以稍微走动,却未让你跟他们相勾连。”
卢绍坤跪在地上,匆忙磕头道:“陛下开恩,老身做这一切,也是为陛下啊。陛下难道忘了,是您让老身跟这些人来往,他们要送礼……老身不收,他们不敢接近老身……”
“嗯。”女皇点点头,神色转而有些平淡,似乎是原谅了卢绍坤。但卢绍坤很熟悉女皇的性格,女皇既然说了,就不会善罢甘休,既然女皇已经说了,事情就已经没有退路。
“那你收西王的礼,也是为了让西王敢接近你?”女皇突然问道。
这次卢绍坤突然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彻底不知所措。他自以为事情可以瞒住女皇,但最终还是逃不过女皇法眼。
他跟西王的人,从来没正面走动过,他在与西王接近时,可说是十分小心。就是这样,他还是被女皇发现,他感觉到,自己这条老命是保不住了。




极品小郡王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一夜(二)
女皇叹道:“朕这两年,虽然有些事还是会跟你商议。但朕也知道,你的心早就不再向着朕。朕除了痛心,也实在不知如何形容。当初朕刚遇到你的时候,觉得你是个懂得忍耐无欲无求的人,朕提拔你,并非是可怜你,是知道你有一颗向善之心……”
女皇说着这些话,卢绍坤不断跪地磕头。脸上已经满是泪水。
女皇接着说道:“朕本不想追究此事。因为朕也知道,当初北王派人给你送厚礼,你却不受,朕很欣慰,因为你虽然背叛了朕,却不忍心伤害朕,因为你知道,这些年来朕一直耿耿于怀的都是先皇的死。”
卢绍坤泣不成声道:“老身一时蒙蔽,还请陛下恕罪。”
“恕罪?哎!这罪是恕不了了,若是这次北王谋反,你恪守本分,那朕或许也继续会当不知道你的事。但你错就错在仍旧给西王通风报信,你可知,如今西王的兵马也从西都出发,往洛阳这面而来?”
卢绍坤手都有些抖了。既然事情都已经被女皇知道,那他的命也就算走到尽头了。
“老身……对不起陛下……”
卢绍坤恭恭敬敬在地上磕了个头,头伏在地上,半天没起来。
女皇微微叹口气,没再说什么,直接回了烨安阁内。女皇坐下不多久,外面就有小太监匆忙跑进来向女皇奏报,说是卢绍坤服毒自尽了。
“死了就死了吧,谁都有一死,就算一生荣华,或者是一生平困潦倒,都逃不过一死。”女皇感慨着说了一句,感觉是对小太监说的,其实也是她内心发出的感慨。
想起卢绍坤在她身边这些年,女皇心中也有些感激。女皇虽然自小父母健在,但她并非是皇后嫡系。在皇宫中,她身为长公主仍旧受皇后一党的欺压,形单影只。他遇到卢绍坤,并提拔卢绍坤在身边加以任用。完全是因为她第一次遇见卢绍坤时,看到卢绍坤一个三十多岁的老太监,还在被一些十几岁的小太监欺负,而且不敢吭声,那副光景,让她觉得内心不忍。女皇留卢绍坤,卢绍坤一直尽心尽力帮他办事,女皇也当他是家人一般,只是这个家人,后来背叛了她而已。
女皇也清楚为何卢绍坤会不知足。因为卢绍坤在她身边,一辈子都只会是个太监,是个小人物。而卢绍坤是那种不安份的人,他有他的野心,卢绍坤帮西王。是为了权力。
“权力就这般重要?”女皇看看自己的手,自己掌握着天下的权柄,但她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多么荣幸的事。她甚至随时准备把皇位交还给自己的两个弟弟,可现在,她的亲叔叔和堂叔,正在带兵来夺她的权柄。
“你们想要,朕是绝不会给你们的。”女皇脸色突然恢复了女皇的本色。
……
……
二更时分。韩健仍旧坐在东王府内厅,手里拿本书随便在看着。司马藉打个哈欠,然后斜过头看了韩健一眼。
“少公子,不早了,还不开始?”司马藉有些不耐烦道,“这么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要不,找几个人出去看看?”
“有点耐心。”韩健仍旧拿着书,一页一页仔细翻着看。原本韩健还有些紧张,但在行动将开始时,韩健反而冷静下来。他也知道有些时候只是庸人自扰,既然要做大事,就直接做就是,反正横竖不成就败,没有第三条路可选。
司马藉见韩健并不太上心,不由问道:“少公子,你不觉得今晚的事,我们有点太……危险了?现在那洛夫人也不是十分可信,还有林右监……同时让这两边的人替咱们办事,他们就算没有二心,也未必会把事情作好。万一在生死关头,他们全都逃了,我们拿什么去把洛阳城防给接管过来?”
韩健眯着眼瞅了司马藉一眼,冷声道:“你没听说过隔墙有耳?”
“我说错话了吗?嘿嘿,是不该说什么接管城防的事。不过既然要干了,就干到底嘛。还有,少公子,你不觉得昨天陛下调了一支军队进城有些古怪?会不会是陛下那边也察觉到咱这面会有所行动,这支军队进城就是为防备我们?”
韩健道:“若是陛下能自己解决城中的麻烦,何至于到我们出手?陛下能自己解决最好,今晚我们看情况,若是陛下那边迟迟没有动作,那计划不变。”
司马藉点头道:“我明白了,就是说陛下也察觉到有人要在城里闹事,咱就袖手旁观,若是陛下没察觉,我们继续出手,对吧?”
“嗯。”韩健点了下头。
此时仍旧是二更中,未到三更,也就未到半夜。韩健突然那也觉得有些困了,本来在这种即将发生大事的紧张时刻,不该会出现困顿,但他还是忍不住有些睡意。韩健叹口气,自己有些轻松过头了,轻松的都把瞌睡虫给招出来了。
……
……
二更时分。城中护卫所内,新任的护卫所都尉周彻仍旧在翻看防务报告。这是他上任几天以来,最忙碌的一天,因为城中刚发生了一些骚乱,护卫所要调动人手去平乱,这些事很麻烦,而他又是新官上任,对护卫所的事又不太了解,以至于在调度和事后整理方面,他显得有些乱,不但手上的事情乱,连心情也跟着乱。
“周都尉,这么晚了,您还不回府休息?”手底下的郎官提着灯笼过来,小心提醒周彻是时候离开护卫所总衙门,回府休息。
在护卫所的这些郎官眼里,周彻根本就是个纨绔子弟,因为周彻背后就是洛阳城里有名的大家族周家。一个世家的大公子,虽然也是成家立室,但少有接触到正职的机会,这样的人出来做事,能懂什么?居然还大半夜留在护卫所里整理要务,他能整理出门道来?
郎官是有些看不起周彻的,但这种看不起并未表露出来。周彻也未察觉到郎官眼中的鄙视。
“行了,你先下去,等事情处理完,本都尉自然会回府。另外跟外面的轿夫通知一声,大概还有半个时辰本都尉就会出去。”
“还要半个时辰?”郎官嘟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护卫所的总衙正厅。
等郎官出来,走了不多远,马上有人过来抓了他一把,郎官初时吓了一跳,看清楚来人之后,他才稍微平静了一点。
“怎样?周都尉走了没?”问话的人很年轻,跟他一样也是郎官,两个人在护卫所里说官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一个护卫所的郎官,最多就是跑跑腿打个下手,名义上是比那些看城门的官品高,但看城门的平日里帮收个税什么的还有个外快,而他们则是清水里找米粒,米汤当成清水喝。
“没走,还在里面呢。你没瞧见里面的灯还亮着?”郎官说了一句,突然有些感兴趣道,“你这小子,怎么突然对咱周都尉上心起来,你不是准备趁他走了,进去偷什么东西吧?”
那人啐了一口,不屑道:“咱护卫所里,有何东西值得去偷?有金子银子,还是值钱的古董玩物?”
先前的郎官一笑道:“说的也是,咱护卫所里就几张桌子椅子,有人喜欢那自然谁去搬都行。”
这么一调笑,他也不记得说周彻将走的事,不过他倒记得周彻的吩咐,去门口通知那几个轿夫。那都是周家的轿夫,本来护卫所的都尉是不会配备轿夫的,因为护卫所历来的都尉都是武将出身,他们坐不惯轿子,因而朝廷在车马补助上倒是会发,只是以往的都尉都是一条心,要么骑马回去,要么是不步行回去。只有这周彻,纨绔公子脾气,非要把家里的轿夫带着,天天乘轿子来,乘轿子去,在郎官眼里好像个大姑娘一般。
说完,这郎官提着灯笼离开。那年轻的郎官初时脸上还带着笑容,见那人走了,脸上的笑容才淡了下去。
这年轻郎官快步离开了护卫所,到了护卫所旁边一处校场内,在校场旁边的守夜房里,有几个人,都护卫所的人。论官职,跟他的官品差不多。
“姓周的还没走。”年轻郎官道,“可能今晚不走了。”
旁边几个人原本还在有意无意谈话,听到这话,都有些恼意,道:“不行,就直接干了他。”
旁边一个道:“不行,风声太大,我们要的是兵符,可能兵符也不在他手上,我们过去把他杀了,也招不来兵符,一切都白搭。”
另一个问:“那怎么办?就等着他走?就算他走了,我们过去找不到兵符,也还是一样。不如直接把他绑了,逼问他兵符的下落。就这么等下去,不知道要等到何时,北边可是不少次来催问过我们,再没什么成效,恐怕这事就没有成的时候。”
先前那年轻郎官道:“你们急什么。既然周彻没走,我们就在这等等,一会他走了也说不准。还有,谁说我们要做事要兵符,护卫所上下的人,我们哪个不认识,我们说要做什么,他们还相信我们是空口白话不成?”




极品小郡王 第一百八十章 一夜(三)
夜半子时,廷尉府内也是灯火通明,新任的廷尉少府陆丰宁因为白天城中骚乱的事,被女皇下旨斥责。他晚上不准备回府,而是选择在廷尉府值夜,他也怕夜晚城中发生什么乱事。廷尉府总共才几百名衙差,根本无法兼顾整个洛阳城的值卫。
陆丰宁坐在廷尉府的正堂正座,手上拿的是洛阳城各处设卡的位置图。尽管他手上的图有很多不尽不实之处,可这也是洛阳城最详尽的地图,有这份图,他至少明白,哪个地方出了事,需要调集哪部分的人去维持治安,平息骚乱。虽然陆丰宁是洛阳土生土长,以前也自以为对洛阳城内外了若指掌,直到他被调到廷尉少府的职位上,才知道洛阳城到底有多大,这么多街道和坊区,有九成以上他并未亲身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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