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聘,暴君的温柔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肖若水
天瑶并未再问,片刻的沉默后,他突如其来的丢下一句,“今晚,你留在这里。”
天瑶微微错愕,但还是柔顺的点了点头。“好。”
他在殿中点燃了蜡烛,褪下肩上的狐裘披风丢给她,然后拂袖而去。
天瑶将狐裘披风拥入怀中,上面还残存着他的体温。她唇角溢出一抹无奈的笑,这男人,总是这般莫名其妙。
夜风呼啸,从破损的窗棂吹进来,桌面上的书册被吹得哗啦啦作响,在暗夜中,越发鬼魅骇人。天瑶用厚重狐裘裹住身体,淡然的坐在桌案旁,纤细的指尖,一页页,认真的翻看着书册。
这是云皇后的一本手札,梅花篆字写的十分漂亮。描绘着入宫之后,她从青涩少女蜕变成完整的女人,从单纯无知的女孩,转变成玩弄阴谋权术,争位争宠的深宫怨妇。从这本手札中,看得出云皇后是一位玲珑剔透的女子,她并非甘愿,却为了家族利益,一次次被推上权利的风口浪尖。
她是聪明的,并非不知淑妃有意谋害她,她一直在等,等着心爱的男人来将她救赎,可是,一直到死,她都没有等到。
天下聘,暴君的温柔 第六十三章 容不下第二个男人
天瑶伤感的叹息,却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云皇后。
在手札的最后,写着两句小诗:落花有意,意在生死相随。流水无情,却是情非得已。
落笔处,墨迹有被水珠冲淡的痕迹,想来,云皇后定是落着泪写下的这两句诗。文帝的无情,在她眼中,却化成了无奈。可想而知,她对文帝的爱,早已入骨成殇。
清晨的第一道曙光穿透窗棂,暖暖的落在天瑶身上,投下一片斑驳的暗影。不知不觉间,竟过了一整夜。
宫门缓缓开启,天瑶托着极地的狐裘,从殿内走了出来。宫门外,楚琰一身杏黄朝服,负手而立。而他身后,是景阳宫总管太监苏福。
“咱家奉皇上口谕,请阿瑶姑娘到御书房见架。”苏福半躬着身体,扯高了音调。
两名伶俐的宫女一左一右来到天瑶身边,躬身搀扶上她的手臂。“姑娘请吧。”
天瑶眉心微蹙,目光探寻的看向楚琰。只见,他俊颜清冷,眸光微敛,步履稳健,在她身前停住脚步,微俯身体,伸手为她重新系好身上的狐裘披风。他的唇片贴在她耳畔,状似暧昧。
“父皇是聪明人,所以,在聪明人面前,不需要说谎话。”
天瑶扬头,目光茫然的探向他。只见,他一双深邃的眸子,清冷,清明。“记住,落花有意,意在生死相随。流水无情,却是情非得已。母后的绝笔,或许,可以救你一命。”
天瑶静静凝视着他,若有所思。半响,才轻点了头。“嗯。”
“阿瑶姑娘,请吧。”苏福躬身提醒道。
天瑶在宫女的搀扶下,坐入轿辇中,轿辇缓缓而动,天瑶纤弱的倩影,在他视野中,逐渐渺小,消失。他俊颜平静,隐在云袖下的手掌,却已紧握成拳。
母后,若你在天有灵,请你保佑天瑶,平安的回到孩儿身边。
……
御书房中,一身明黄龙袍的文帝半靠在软榻上,脸上是病态的苍白,偶尔伴随着几声轻咳。入冬以来,文帝旧疾缠身,极少管朝堂之事。
“岂秉皇上,东宫阿瑶姑娘觐见。”
“嗯,带进来吧。”
御书房的门缓缓开启,天瑶莲步轻移,不急不缓的今日屋内。“罪臣之女沈天瑶叩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文帝一笑,面容平淡,却不怒自威。“你倒是诚实。”
“天瑶自知罪孽深重,不敢欺君罔上。”天瑶将头压得极低,恭敬回道。
“不敢欺君?朕看你这胆子可大得很。”文帝冷笑一声,手中精致的青花瓷杯重重摔在桌案上。“抬起头。”
天瑶心口一惊,却强作镇静。片刻后,缓缓抬起了头,平静的迎上文帝的目光。她的确聪颖过人,却依旧是稚嫩的女子,她承认,她忐忑害怕,却不得不去面对。
“好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蛋,比起你娘亲,倒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文帝的笑靥中,带了几丝不屑。
“天瑶有罪。”她眸光低敛,宠辱不惊。亦没有言语上的解释。当初带着假面进宫,的确是欺君之罪,无从辩解。
“有罪的可不止是你,朕的琰儿一样有包庇之罪。朕一向赏罚分明,不会偏袒任何人。”文帝面色威严,沉声道。
天瑶轻笑,却大胆的起身。“皇上若是如此追究,那么,养不教父之过,皇上不是同样有罪。”
文帝呆愣片刻,继而朗声大笑。“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你如此大胆,就不怕朕治你的罪?”
“天瑶已是罪无可恕,不过一死而已。我只希望,皇上不要迁怒与太子殿下。”
文帝敛眉,思虑片刻,淡淡说了句,“好。”然后,对殿外冷冷道,“来人,将罪臣之女沈天瑶押入天牢,明日午时问斩。”
天瑶云淡风轻的笑,好似看淡生死。她俯身而拜,磕头谢恩。“天瑶谢皇上成全。”
她在侍卫的带领下,缓缓向外而去,尚未迈出殿门,身后再次响起文帝苍老的声音。“沈天瑶,你真的不怕死吗?”
天瑶回眸一笑,柔声道。“怕。”
文帝蹙眉,状似沉思。
“若天瑶一死,可换殿下平安,天瑶甘愿。”
良久,文帝长叹一声。“值得吗?”
苦涩的笑靥在天瑶唇角蔓延,“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甘愿,就值得。天瑶,愿作殿下的云世兰皇后。”
此话一出,文帝脸色大变,哐当一声脆响,桌案上的青瓷茶杯被他不小心撞翻在地。“你都知道些什么?”
天瑶恭敬站在殿中,淡笑着,摇了摇头。“皇上多虑了,天瑶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无意间,在皇后娘娘的寝宫读到一首小诗:落花有意,意在生死相随。流水无情,却是情非得已。天瑶想,皇后娘娘一定是深爱着皇上的。”
文帝似陷入沉思,许久不曾言语。
天瑶安静的站在殿中,心中却是忐忑难安。隐在衣袖下的手掌,紧紧握在一处。希望,皇后娘娘在天有灵,可以助她度过此劫。
呵,很可笑吧,表现的如此大义凌然,可天瑶不过血肉之躯,她会痛,会怕,她还年轻,她也不想死。她和楚琰,还有好长的路要走。因为爱着,所以,想陪伴他走的更远。
“你也觉得她是爱朕的吗?”文帝再次开口,声音不在冰冷,反而夹杂了几丝柔情。
“娘娘爱的坚贞执着,皇上一定感受的到。只是,当局者迷。”
“嗯。”文帝点头,幽沉的目光却变得茫然。
又是死一般的沉寂,天瑶站在殿中,保持着最初的姿态,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也许,不经意间的一句话,都可能要了她的小命。伴君如伴虎,如今,她总算是体会了。
许久后,文帝才开口再次打破了沉默。
“你想做他的世兰皇后?”文帝略带不屑的一笑,“那你可知世兰的下场?做帝王的女人,并非你想象中那么简单。世兰的下场,也许就是你的结局。”
天瑶轻笑,骄傲的扬着下巴,眸中流光灼灼。“天瑶无怨,亦不悔。”
文帝沉默,锐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若有所思。半响后,竟朗声而笑。“好一个无怨,好一个不悔。”他微摆了下手,天瑶身侧的侍卫会意,躬身退了出去。天瑶依旧淡然立在殿中,等着文帝的发落,她微松了口气,至少,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
“传朕旨意,沈氏天瑶,坚贞纯良,册封太子侧妃,加封正一品夫人。”
天瑶微愕,后宫之中,只有皇妃属正一品夫人,一时间,她竟揣摩不出文帝的心思。她并未领旨谢恩,如水般平静的脸上,甚至没有丝毫涟漪。她安静的站在原地,淡然开口。“请皇上收回成命,天瑶受之有愧。”
文帝一笑,疲惫的将身体靠上身后软榻。那双锐利的眼眸,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朕的琰儿,需要人来爱他。朕希望,你可以做到。”
天瑶释然的笑,恭敬的跪拜,“天瑶叩谢皇恩。”
“嗯。”文帝点头,对她摆了摆手。“朕累了,你先退下吧。”
天瑶恭敬的俯身,退了出去。
月夜清寒,冷风袭来,天瑶下意识的拉拢下身上的狐裘披风。
“娘娘,老奴差人用凤辇送您回去吧。”苏福躬身开口。
天瑶一笑,淡淡摇头。此刻虽是身份不同了,但凤辇终究是越距了些。“不必劳烦苏公公,天瑶觉得有些烦闷,想到御花园中坐坐。”
“那老奴恭送娘娘。”
离开御书房,天瑶漫无目的的游走在六棱石子路上,孤冷的夜,四周是死一般的沉寂。她在御花园的荷塘边停住脚步,随意靠坐在廊柱上。深冬时节,池水冻结成冰,景致凋零。
而人生便好似季节交替,大起大落。前一刻,生死一线,下一刻,却是至高无上的荣宠。天瑶想,若不是自己心脏功能极好,只怕早已心力憔悴而亡。
天下聘,暴君的温柔 第六十四章 致命的软肋1
冷风席卷而过,拂起她裙角白纱,天瑶无奈轻笑,起身打算离开。而此刻,不远的水榭中,闪过两道身影,竟是两个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处的人――荣亲王楚皓与惠妃。
在天瑶看他的同时,楚皓也看到了她。他唇角挑起一抹邪美的笑,拂袖而起,向她的方向走来。不过须臾的功夫,人已至面前。
“我们又见面了。”
天瑶一笑,笑靥清冷。象征性的俯身一拜。“荣亲王。”
“皇祖母的寿宴上,你表现很不错。”楚皓勾动唇角,下一刻,伸出的手臂已握上她纤细的玉腕,目光轻佻的在她身上游走。“聪明的女人,本王见得不少,而既聪明又美貌的女人,倒是稀有。”
天瑶云淡风轻的笑,暗自用力想要挣脱他的钳制,而他的手掌却收的更紧,好似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一般。天瑶眸中闪过恼怒的神色,冷声道。“王爷难道没听说过,越美丽的东西,就越危险吗?”
“是吗?那本王倒是要见识一下……”楚琰不甚在意的笑,而下一刻,笑容却僵在了脸上。一根纤细的银针,不知何时竟插在了他的虎口处,映着清冷的月光,针体泛着冰冷的光泽。楚皓只觉得整条手臂都失去了知觉。
天瑶笑靥如花,带了几丝傲慢。而她此举,是真的激怒了楚皓的。
“沈天瑶,本王就是喜欢你这股子骄傲劲儿。”他语调冷魅,手臂突然环上她腰肢,用力一带,下一刻,天瑶不稳的身子便跌入她胸膛。
温香软玉入怀,带着诱人的馨香,让楚皓本能的产生了男人原始的反应。若不是时间场合不对,他真想立刻要了她。
暗运内力逼出了手腕虎口处的银针,手臂逐渐恢复知觉,他有力的手掌握住她的下巴,炙热的目光中,是无法掩藏的**。“春风楼那日,若不是楚琰抢先一步,你早已是本王的了。”
天瑶眉心紧蹙,未想到楚皓竟大胆到如此地步,这里是御花园,而她是楚琰的女人,他竟然敢对她……指缝中的银针闪着清冷光泽,他若再有所动作,她就要他的命。即便玉石俱焚,她的心,她的身体绝不会容忍第二个男人。
“不过没关系,你逃不出本王的手掌心,回到本王身边,只是早晚的问题。”他修长的指尖,有意无意划过她莹玉般白皙的脸颊。
“王爷,请放手。”天瑶冷冷丢出一句,她已在极度隐忍。
“本王若不放呢?”他环在腰间的手臂,逐渐收紧。天瑶微眯美目,眸中是冷傲的光芒。指间的银针一寸寸贴近楚皓身体,对着他的死穴……
“阿瑶!”一道浑厚的男声在身后响起,司徒枫大步走上来,手掌握上她的手腕,不着痕迹的抽掉她指间的银针,然后,手臂用力,将她拉出楚皓的怀抱。
“不知阿瑶如何得罪了表哥?表哥大人大量,别和小丫头一般计较。”司徒枫嘻哈一笑,四两拨千斤的化解掉尴尬的场面。
楚皓邪气的勾了下唇角,灼热的目光依旧紧锁在天瑶身上。“她的确是得罪了本王,而且,本王打算一辈子都不放过她。”
过分**的表达,让司徒枫微愕,但片刻间,便恢复了嬉笑的神情。“表哥说笑了。”
“荣亲王的笑话,似乎并不好笑。”低低柔柔的女声,温软的好似能滴出水来。三人回头,只见,惠妃不知何时已来到他们身后。她巧笑嫣然,在天瑶身侧停住脚步,伸手牵过她手臂。“本宫一直想请沈侧妃到我宫中坐坐,择日不如撞日吧。不知沈侧妃可否给本宫这个薄面?”
“娘娘严重了,天瑶受宠若惊。”天瑶漠然一笑,低敛的眸中,流光盈动。
她是沈天瑶这件事,知晓的人并不多,赐封为太子侧妃也不过短短半个时辰之前的事,惠妃娘娘的消息,似乎太灵通了些。
“听说沈侧妃亲手炮制的茶,格外醇香,不知本宫可否有这个荣幸品尝?”
“为娘娘泡茶,是天瑶的荣幸。”天瑶微微俯身,然后随惠妃向她宫中而去。
望着二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司徒枫逐渐收敛了嘻哈的表情,侧头看向楚皓。“表哥当真大胆,这里可是皇宫。”
“那又如何!”楚皓狂妄的哼了声,“本王不惧父皇,更不惧楚琰。”
“表哥还是收敛些为好,至少目前,我们没有与皇上对抗的能力,别以卵击石。”司徒枫若有似无的叹息,他与楚皓自幼一同长大,对他的秉性最是了解,他的自负,早晚会要了他的命。
楚皓不以为意的轻笑,伸出手臂拍了下司徒枫肩膀。“放心,本王心中有数。父皇绝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动本王,楚琰,他更不会为一个女人与本王公开宣战,让自己涉险。”
“可你会害死天瑶的,因为你对她的觊觎,无论皇上还是楚琰,都不会再容她。”司徒枫不自觉的提高了音量。
楚皓殷柔的目光在司徒枫身上打量,轻佻的勾起唇角。“本王竟不知,枫对她……”
“她是我妹妹。”司徒枫声音清冷,一字一顿,说的格外用力。“她是我同父异母的亲生妹妹。所以,别伤害她,就当是我求你。”
楚皓震惊,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应。原来,她就是那个养在沈家的孩子,那个舅父曾有心许配给他的女子。沈天瑶,她比他想象中,还要美好。
“你放心,本王绝不会伤她半分。本王对她并非一时兴起,无论她曾是谁的女人,他日大事已成,她都是本王唯一的皇后。”楚皓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司徒枫蹙眉端倪着他,几乎是不可置信。
……
另一处,惠妃的永和宫中,天瑶与惠妃苏莹相对而坐,桌案上,摆放着精致华美的白瓷茶杯,天瑶如玉般白皙的指尖,摘下一片又一片百合花瓣,合着翠绿的茶叶,一同置于杯中,然后用上等泉水浸泡。
“可惜娘娘宫中并未收集清晨的露珠,这‘朝露清茶’只怕要欠缺味道。”
“本宫本就是外行,不过是凑个热闹而已。听闻‘朝露’是用新鲜的花瓣炮制,本宫不喜花,这几只百合,还是前几日淑妃差人送来的。”
天瑶淡然而笑,“无碍,品茶贵在心意。”她端起手中温热的茶杯,恭敬的递到惠妃面前。“娘娘,请品尝。”
惠妃含笑接过,浅酌一口。果真甘甜爽口,唇齿留香。“好茶。”
“多谢娘娘赞赏。”天瑶微笑,缓缓起身。“天色不早,天瑶先行告退了。”
“嗯,那本宫便不多留你,想必太子殿下也该担心了。”
离开永和宫,天瑶片刻不敢耽误的向东宫而去。不知为何,她突然间,很想楚琰,从未有过的想念。
漪澜殿中,楚琰端坐在桌案旁,目光专注的落在手中的奏折上,赤焰已传回消息,沈天瑶安全了,这多少让他松了口气。
那个男人对于母后,终究是有愧疚的,正是这份愧疚之心,让他放了天瑶一条生路。
天瑶推门而入,在见到他的那一刻,绝世的容颜上是难掩的喜悦。“我回来了。”她含笑低语。
“嗯。”楚琰无情绪的应了声,目光淡然扫过她美丽的容颜。“该恭喜你才对,一品夫人。”
“天瑶并不在乎这些。”她轻笑着,来到他身前,扬起下巴静静端宁着他,清澈的目光,如水般纯净。
楚琰并未理会她,淡然撇了眼窗外,已经三更天。“早些休息吧,本王去书房。”他放下手中的奏折,优雅起身。
“楚琰。”她唤住他,眸光微敛,向来波澜不惊的脸上,染了几丝独属于女儿家的羞怯。“为什么要救我?”
“你是本王的女人。”楚琰轻笑着,并未停住脚步。而在他迈出房门的前一刻,天瑶却突然从后抱住他,她柔软的手臂环在他腰间,紧紧的。
天下聘,暴君的温柔 第六十五章 致命的软肋2
“楚琰,你是在乎的,对不对?”
楚琰淡漠,唇角笑意轻浅。“随便你怎么想。”
天瑶的侧脸紧贴着他后背,似乎只有拥着他,才能感觉到他的真实。“楚琰,别走。”她语气极轻,脸颊瞬间羞红了一片。
楚琰回身,玩味的托起她小巧的下巴。“瑶儿在说什么?”
“我……”天瑶目光闪躲,如做错事的孩子般,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楚琰唇角笑意逐渐满意,她娇羞的模样,似乎让他心情大好。“还有两个时辰,就要早朝了,本王只能陪你睡一会儿。”他说着,打横将她抱起,动作轻柔的放在榻上,然后,和衣在她身侧躺了下来。
天瑶被他拥在怀中,气息中满是他独有的墨竹香,这种感觉温暖而安心。不知不觉间,竟沉沉的陷入梦境。
感觉到怀中是女子的呼吸逐渐轻浅均匀,楚琰睁开了双眼,眸中一片清明,没有半分沉睡的迹象。修长的指尖,轻擦过她莹玉般柔滑的脸颊,目光逐渐深邃。
……
早朝过后,楚煜匆匆赶到东宫书房,脸色甚是难看,往日的嬉笑神情,早已烟消云散。
“天塌下来了吗?总是沉不住气。”主位上,楚琰淡淡一句,优雅放下手中书册,端起清茶,浅酌一口。
“蓝馨的消息向来不会错,楚皓与匈奴王暗中勾结,昨日,匈奴王密送的边关布防图已抵达帝都。”楚煜唉声叹气的说着。“东西本已得手,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匈奴王为表联盟诚意,送来了边关布防图,昨夜,若楚煜等人得手,大可以领兵杀匈奴一个措手不及,再嫁祸于楚皓,当真是一石二鸟之计。只可惜,螳螂扑蝉黄雀在后,横空杀出一对黑衣人,硬是将东西夺了去。
“丢了东西,如今该急的是二哥,而不是我们。”楚琰云淡风轻一笑,并不甚在意。
楚煜紧蹙眉心,“七哥觉得,是何人所为?”
楚琰眸光深谙,若有所思。“不好说,也许是淑妃,也许……是父皇。”
“勾结匈奴,通敌叛国是谋逆大罪,若东西真在皇上手中,今日早朝,定该龙颜大怒才对。”
楚琰清冷一笑,“君心难测,谁知父皇又在盘算着什么。”
“下一步,我们该如何做?”
楚琰剑眉微挑,沉思片刻。“不管东西在谁手中,二哥都会将这笔账算到本王头上。若本王所料不错,两日内必有人夜闯东宫。你将人手安排一下,准备守株待兔。”
“嗯,我即刻去办。”楚煜话音方落,砰地一声巨响,房门竟被人从外撞开,一道纤细柔软的身影出现在二人面前,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脸上挂满了泪痕。楚煜定睛一瞧,竟是天瑶的贴身侍女紫衣。
“殿下,快救救我家主子吧,她被太后宫中的侍卫带去了慈宁宫,说是下毒谋害惠妃,论罪当斩。”
楚琰剑眉一挑,清冷道。“摆架慈宁宫。”
楚煜脸上又恢复了一贯的嬉笑神情,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摸样,急忙快步跟了上去。
……
慈宁宫中,太后端坐于凤榻之上。身侧坐满了后宫嫔妃,大有一副三堂会审的气势。
天瑶不卑不亢的跪在中央。楚琰与楚皓二人是最后进来的,随意坐在了太后身侧,因并不了解个中缘由,都不曾开口。
“天瑶,哀家相信你不会害惠妃的,你告诉哀家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人心隔肚皮,都是不好说的事。”一个嫔妃插了句,被太后瞪了眼,又急忙低头闭上了嘴。
“母后,又不是审犯人,让沈侧妃起来回话吧,都跪了这么久了。”淑妃含笑开口,虽是求情,而唇角的笑靥却带了几丝不易察觉的阴冷。
太后点头,示意身侧的嬷嬷,将天瑶从地上扶起。
“天瑶与惠妃娘娘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并无害她的理由。”天瑶淡然开口。她站在那里,阳光透光窗棂斜射下来,在她身后托了长长的暗影,极是落寞。
晨起后,慈宁宫的侍卫突然冲了进来,说是惠妃娘娘身中剧毒,昏迷不醒,永和宫的大丫头惊吓之余,便将天瑶告到了太后哪里,直喊着天瑶的茶中有毒,蓄意谋害惠妃,就这样,她被抓来了慈宁宫受审问。
天瑶苦笑,祸从天降,大抵说的便是如此吧。
“回太后娘娘,张御医已在门外候着了。”大太监刘喜回来复命。
“快让他进来。”
不多时,张御医背着药箱站在了堂中。“老臣见过太后娘娘,太子殿下……”
“快说,惠妃的情况如何?”太后劈头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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