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工头VS女博士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江笑语
宋玉润此番回来,并未惊动旁人,只跟父母说了,因此去公司做完报备工作,便被宋母喊回去吃饭。他多年不曾在家里吃晚饭,宋母做了满满一桌子他爱吃的,他满面风尘,没什么胃口,只捡着吃了几样,宋母借着时机,问他个人问题解决没有,他含混道:“快了,最迟明年春天结婚。”
宋母一听,大喜,忙问:“是哪家的姑娘?”
宋玉润低头喝汤,说:“还没定。”
宋父登时大怒,把筷子往他脸上一摔,骂道:“混账东西!”
宋玉润没躲过,被筷子戳到脸,沾了些汤水,他没吭声,把筷子捡起来又还回去,说:“吃饭动怒伤身。”
宋父起身离席:“饱了,不吃了!”
宋母小声数落宋玉润:“你啊,就不能顺毛捋?气他干什么,能长块肉吗?”
宋玉润说:“能长志气。”
“不孝子!”宋母给他盛汤,“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这样?”
宋玉润说:“这怪不得我。”喝了口汤又说,“反正怎么他都瞧不起,不如走自己的路,让老爹去说吧。”
宋母嗔怪他而立之年还像十七八的小子,没个正形,又让他收收心,早点结婚生个孩子,宋玉润满口答应着,吃罢饭便回楼上书房忙工作去了,估计不出明天晚上,他回来的消息就会散开,大概又有不少酒要喝,他摸起手机给秦青打了个电话,响了好久没人接,这女人,不会以为他把她给忘了吧?
包工头VS女博士 第二十八章
秦青还没下班,听见学生喊她:“秦师叔,有人找。”她略有狐疑,平时没什么人来这边找她,除了个徐欢,但若是她,这会儿早听见她的笑声了。她边往外走边问:“是谁呀?”
小女生娇声道:“说是姓宋,好帅哦,师叔,是你男朋友吗?”
秦青被她喊声师叔,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侯磊这人怪癖不少,非得让人这么喊她,说是有江湖门派风范。她抻了抻衣摆,说:“不是。”
宋玉润正在接待室坐着,一次性杯子搁在手边,里头还是满杯水,秦青开门进来时,就见他歪靠在沙发上,眉眼含笑,目光直勾勾地锁着她,她清咳一声,说:“好久没见你了。”
“想我吗?”宋玉润问道,见她不吭声,又说,“我想你可是想得厉害,过来。”
秦青听他这么说,不知该怎么应对,一时僵住,宋玉润笑吟吟地看了她一会儿,起身往她这边走,说:“傻站着干什么呢?让你过来没听见吗?”
秦青见他眼含不愉,心下微紧,怕他又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忙后退两步,说:“哎,你别再往前了。”
宋玉润没停,问:“我出门去,你这么挡着我,难道要我跳窗子走吗?”
秦青面上微红,让道给他,说:“那你走吧。”
宋玉润在她跟前站定,说:“我专门来找你,话没说几句,你让我走?”
“是你说要走的。”秦青又退了一步。
“我还说让你嫁给我呢,你怎么没听见。”宋玉润伸手点她的额头,“这里装了自动筛选功能吗?好的不接收,专接收坏的。”
秦青悴不及防被他点中,只觉触感滚烫,心里颇是不舒服,不由得抬眼瞪他,他却笑:“怎么了这是,才多久没见,就避我如蛇蝎?我能吃了你吗?”
“嫌弃你。”秦青抹了把额头,回道。
宋玉润哈哈大笑,说:“小矫情,赏脸吃个晚饭?”
秦青本想拒绝,但觉得有些话还是说开了好,于是应道:“等下我叫上师兄,正好中午说要去吃麻辣锅。”
宋玉润拦住她,面上褪了三分笑,说:“带上那个电灯泡干什么?快,把衣裳脱了,我带你走,哪儿的麻辣锅,上回吃烤鱼的那家?”说着就上来解她的扣子,“你穿这种白大褂还挺好看的,就是有点顺色了。”
秦青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揪着领口急声道:“我自己来我自己来,你在这里坐会儿,我去喊师兄。”说罢撞开门跑出去。
宋玉润撑起的笑容彻底没了,从大敞的门往外看,有两三个学生正对着他说话,见他看着,均有点不自然,低头装着讨论事情,他折回沙发上继续端坐,心里转了十七八个弯儿。
麻辣锅没吃上,侯磊说上火,不能吃辣,要喝汤,于是三人去了六千馆,要了锅滋补汤,埋头喝了半天。
宋玉润没怎么吃东西,一直热情地照顾秦青,洗汤匙碗碟,盛汤夹菜,只差喂她了。
侯磊见状,笑着说:“宋玉润,你这么些日子不见人,突然跑出来献殷勤,怎么个意思?”
宋玉润说:“前段时间忙着挣钱攒家底,这回项目结束了,就马不停蹄赶回来追老婆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几个月不见,好像隔了三世,不殷勤点儿怎么能行。”
秦青差点噎着,说:“你别,你别这样,我上回说的是真心话。”
宋玉润伸手替她抚着后背,柔声说:“什么真心话?”
“我不喜欢你。”
宋玉润不动声色,问:“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我说,我不喜欢你,努力过,但是实在做不到!你骂我也好,打我也行,怎么样我都认。”秦青大声说道。
宋玉润不动声色,慢慢地回了一个字:“哦。”然后继续给她盛汤,“多喝点,滋润皮肤的。”
秦青搁下汤匙,说:“我饱了,你别顾着我了,自己吃吧。”
宋玉润闻言,拿过她的汤碗几口喝了,说:“老侯,你吃完了吗?吃完能滚蛋吗?”
侯磊正夹着块骨头啃得香,突听人赶他走,含糊道:“你们俩要是有事,就先走吧,我还没吃饱,记得把账单结了。”
秦青从桌底踢他,侯磊死撑着,只当没知觉,直到宋玉润把她拽走,他才放下油乎乎的骨头,长舒口气。
宋玉润把人掳到外头,塞进车里,落锁,全速开出去。秦青故作沉静地坐着,心里却打鼓,这人平时总笑模笑样的,这么黑着脸,还真是少见。
“你说不喜欢就完了?”宋玉润突然说道。
“那要怎么样?”秦青反问。
宋玉润放缓了车速,说:“嗯,你说得对,男未婚女未嫁,凑在一处有个亲密动作很正常,我之前还做过比搂搂亲亲更亲密的事。”
“我听说了,你有很多女人。”秦青声调平淡,听不出喜怒。
宋玉润忽地笑了笑,说:“你接受不了?”
秦青扭头看他,说:“没,如果我在对你动了相处的心思前知道的话,大概会无法接受,但是现在,我没什么感觉,那是你喜欢的生活,与我无关。”
宋玉润慢慢停了车,沉默了一会儿,问她:“你有适合的结婚对象吗?你跟我相亲前,已经相过很多男人了吧,在我只后,肯定也不少,你这样的条件,想找个各方面都匹配的,不容易。”
秦青缴弄着手指,说:“论条件,论样貌,你是最出色的,我那会儿确实动了跟你过一辈子的想法,所以强迫自己融入你的圈子,努力把心思全部投到你身上,其实除了没正式答应你,我是把你当男朋友待的,但我必须要声明一点,我之所以这样,是有原因的,我是为了用一段感情,来绝了对另一个男人的念想。”
宋玉润往她这边靠了几分,说:“小青青,你怎么这么诚实,耍点滑头不会么?”
“怎么耍滑头?”秦青不解。
“撒撒娇,扮扮嗲,声音含上七分腻,说爱我离不开我。”
“做不出来。”秦青黯然道。
宋玉润叹气:“算了,我不强求,送你回家。”
途中,两人没再说话,临下车时,宋玉润拉住她的手腕,说:“我是真动了和你结婚的心思,不过好在你坚持住了。”
包工头VS女博士 第二十九章
秦青舒了口气,积压在心头的窒闷一消,脸色也明朗起来,她向他伸手,说:“谢谢你能不计较,改天有空,请你吃饭。”
宋玉润盯着她的手,没握,只说:“我现在就有空,正好刚刚没吃饱。”
秦青擎着手,没吭声,宋玉润替她打开车门,说:“上楼去吧。”
秦青觉他口气冷淡,心里略有些不安,但她摸不透这人的心思,也不想深究,于是抬腿下车,还未来得及跟他道再见,他已关了车门,发动车子绝尘而去,她被一阵尾气呛得直咳嗽。
宋玉润打电话约人出来喝酒,那边说正在喝着,叫他赶紧过去,有惊喜,他漫不经心地问:“什么惊喜?”
“来了就知道了,不过今天别带你那个娇弱美人,场面太劲爆,她会吓晕。”那边在一片嘈杂中大声叫道。
宋玉润没听他说完,就把手机丢向一旁,猛加油门往目的地开,会所不知道是谁选的,并不是他们常来玩儿的,他停了车,服务生过来帮他泊车,然后有人迎他进去。
屋子正中央支了个牌桌,围了人打牌,男的正襟危坐,边上歪着个女的作陪,另有人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喝酒聊天,还有人守着点唱机吼歌,众人见宋玉润进来,纷纷打招呼,丁一白从牌桌上起身,说:“我不玩儿了,去和玉哥儿说说话,你们继续。”
“你大爷!把老子的钱输回来再撤!”一人大骂。
丁一白说:“阿兄,我今儿手气冲,再玩一会儿,你裤子就要输给我了。”众人顿时哄笑,立刻有人凑过来补上缺,丁一白踱到宋玉润身边坐下,问:“见着了?”
宋玉润嗯了一声,问:“不是说有惊喜?”
“有啊,温柔娴淑漂亮娇俏的小美人儿马上就端上来,知道你要来,特意挑过来陪你的,你近来不是好这口儿么。”一人话刚说完,便有人推门进来,是位长发飘飘的女士,穿了件简单的白裙子,模样并不出挑,但胜在气质娴静,聘聘婷婷地来到众人面前。
宋玉润瞟了一眼,问:“这就是?”
那人轻笑道:“比起你那娇滴滴的小青青来,会更上一层楼吧,哥哥专门替你找的,玉哥儿尝尝?”
丁一白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姑娘,见她略低着头,眉眼颇为清秀,薄唇微微抿着,似是害怕,不由得瞅了瞅宋玉润。
宋玉润冷声道:“过来,坐。”
女人没应声,却是走到宋玉润旁边坐下了,众人本想看个新鲜,却迟迟不见宋玉润说话,只拿了个杯子慢慢喝酒,顿时觉得没劲,纷纷散开,丁一白也不好叮扰,拎了酒瓶子去跟人玩骰子去了。
宋玉润喝了几口酒,忽地问:“叫什么名儿?”
“小曼。”女人抬头回道。
“酒量好吗?”
“还行。”
“还行就倒上喝,陪客人就是这么枯坐着陪的么?坐禅呢?”宋玉润也没看她,声音沉了几分。
小曼闻言忙倒了杯酒,然后去和宋玉润碰杯,殷红的酒液衬得她纤细的手指更加莹润。
宋玉润这才抬眼看她,她正擎着杯子等他,他微微一顿,仰头饮尽,她也跟着喝光,大概喝得急了,酒气把她一张白净的脸染上粉红色,娇艳欲滴。
这边的角落只坐了他们两人,在小曼一杯又一杯的陪同下,宋玉润渐渐喝高,他压住小曼倒酒的手,说:“好了。”
小曼的手冰凉,被他滚烫的掌心覆住,不由得一个战栗,她不敢抬头,耳边听宋玉润问她:“多大了?”
“二十五。”
“为什么做这个?”
“……”
“穷?”
“……”
“穷也别做这个,做久了,怕是嫁不出去。”宋玉润眯着眼看她,“嫁了人,在家里享福,不比窝在实验室强吗?”
小曼听不明白他的话,轻声问:“什么实验室?”
“不解风情。”宋玉润闭上眼睛靠在那里,不再说话。
小曼这会儿也有了醉意,偷眼瞧他,见他面如冠玉,嘴唇薄薄的,都说男人唇薄会薄情,他这样的人,多的是年轻漂亮的女孩子缠着,即使不薄情,也长情不了吧。她低眉顺眼地坐在一旁,心里喟叹,杯子里酒混着灯光,红得像血,她啜了一口,又看向他的手,她见过不少男人的手掌都指节粗大,支支愣愣的,从未看到过他这么纤长圆润的手指,她扭头不再看他,只盯着那些光怪陆离的人。
周家林迎来了正式挂牌做老板的第一笔生意,跟人联盟开发城外的那个度假村。这块土地在早些年时是座小湖,后来发展城市,各处都来这里引水,湖泊渐渐缩小,环境也跟着差起来,如今要建度假村,首先是要治理这片水域,将来全指着这个吸引人。
这天奠基典礼过后,一干便开宴庆祝,晚上又安排了节目,周家林连喝两茬,胃有些挂不住,非常不舒服,迷迷糊糊地站起来往外走,脚步踉跄,站都站不稳当,走到门口,被人拽住袖子:“周老弟,你要,要去哪儿?”
那人力道极大,周家林险些跌倒,含糊地回道:“吐。”
“我,我跟你一,一道儿去。”那人说完,上来搭周家林的肩,两人相互搀扶着出门,边走边交头接耳地说话,不想光顾着聊天,没看路,东倒西歪地走了几步,兜头跟一人撞上了,那人被撞得直挺挺倒下去,噗通一声砸到地上。
跟周家林勾肩搭背的那人闻声低头,嘎嘎粗笑:“兄弟,对不住,对不住。”说着弯腰去拉他。
这时有人在不远处叫道:“玉哥儿!你躺地上做什么呢!”
宋玉润原本就心里不痛快,这会儿寻到突破的由头,伸手打掉男人的手,张口骂道:“你他妈的长眼睛往天上看呢!”
“哎,你这人怎么,怎么说话呢!”
“就这么说话呢!”
“妈的小子不长眼,自己撞上来,还赖老子头上。”那人把周家林一甩,伸手推搡了宋玉润一把,“老子浑身都是眼睛,就是想撞你,怎么着!”
宋玉润被他推地一个趔趄,差点又摔倒,酒气和着怒气翻江倒海涌上来,抬腿把那人踹倒,直跌到周家林身上。
周家林把人接稳,大步上前,照着宋玉润的脸就是一拳。
包工头VS女博士 第三十章
宋玉润只觉脸颊一痛,鼻子发酸,身子被一股大力猛地掼上后面的墙,撞得他直犯恶心,他伸手摸了一把脸,触感滑腻,入目是一片红。
先前喊宋玉润的那人突见这个变故,骂骂咧咧跑过来助战,跟周家林扭打到一处,周家林像被激怒的猎豹,狠厉凶绝,加之他身高体壮,有把子猛力气,那人哪里是他的对手,没过两招便被打倒在地。
宋玉润缓过劲儿来,把手上的血往墙上一蹭,扑过来拽住周家林的胳膊,想来个过肩摔把他丢出去,无奈他喝得脚步虚浮,那人又重,竟是没拽动,两人便僵着暗自较劲,待另外两人稍微清醒些,怒吼着加入了战局,一时间,呼喝叫骂声不绝于耳,不少包厢的门都开了,探了脑袋出来视察情况,原本是四人厮打,忽然两边都呼啦啦来了一群人,于是变成了群殴,众人十七八岁的少年,顾不得脸面,也忘记了身份,只借着酒精的兴奋劲儿疯狂发泄,大有不打死对方不罢休的架势。
待双方被强行分开时,已有不少人挂了彩,气喘吁吁地靠墙坐着,酒也醒了七八分,
走廊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砸碎的玻璃片,地毯和墙壁上甩了血迹,被灯光一打,分外妖艳。
宋玉润隐在人群里,趴着一动不动,丁一白翻出他架着站起来,他心里厌烦,把人推开,骂道:“别他妈的碰我!”骂完没站稳,又一头栽倒。
“我操,玉哥儿你腿断了吧,你他妈别乱动!”丁一白死掐着他的胳膊,把他拦腰抱住,直喊,“他妈的救护车怎么还不来!”
宋玉润这会儿才觉得腿疼,直钻心,他疼得面色苍白,低头瞅了瞅,然后弯了腰伸手捏捏,说:“可能是断了。”
丁一白骂道:“操,这是哪个王八蛋给打得!哥替你废了他。”
周家林正被人扶着往外走,一只胳膊毫无生气地垂着,听到这声骂,直起佝偻着的腰,轻轻推开搀着他的人,抬腿踱过来,说:“我踹的。”
丁一白大怒,欲要上前跟他过招,被宋玉润拦住:“小白哥,你不是他的对手。”说着,向宋玉润伸手问道:“兄弟,不打不相识,贵姓?”
周家林跟他浅浅握了握,淡然道:“周家林。”
宋玉润笑了笑,说:“宋玉润。”说罢定睛瞅了他几眼,“周兄,我瞧着你有些眼熟。”
周家林闻言,也细细打量他两眼,说:“我瞅着你也有点面善。”
丁一白眯了细长的眼看这两人,那姓周的生得一表人才,只是面底子里匿着三分戾气,他似是断了胳膊,大概正疼得厉害,唇色略略偏白,这人的性子倒是能忍,眉眼镇定,神色平淡,好像没事儿人一样。
外头响起救护车的鸣笛声,片刻不到,便有医护人员拿了担架进来,丁一白把宋玉润扶上去,说:“你忍着点。”
宋玉润骂道:“你大爷的,老子拼命的时候你跑哪儿去了!”
丁一白回道:“我在厕所……”
周家林拖着伤把酒局上的人物安排妥当,给会所留了名片,让人算好损失给他电话,待到去医院时,天际线已发了白。
早先送过来的人都做完了检查,该住院的住院,该缝针的缝针,走廊上穿梭着忙忙碌碌的医护人员,原本很清净的凌晨,全被这群人给惊扰了。
周家林小臂骨折,替他做检查的是位四十多岁的女医生,边给他打石膏边教训:“跟那些人一伙儿的?怎么这会儿才来?胳膊不要了?”
周家林没说话,一旁的魏源问道:“医生,这不会有事吧?”
女医生白他一眼,说:“你觉得会没事儿?这事儿大了,你们都多大了,还打架,啊?当自个儿小孩儿呢,以为还是嫩胳膊嫩腿儿呢?”
魏源被抢白了一番,说不出话来,小护士给他处理头上的伤口,手法重了些,疼得他直抽凉气:“姑娘,你能轻点吗,我这是脑袋,不是西瓜。”
小护士哦了一声,拿剃刀把伤口周围的头发剃了,洗去结痂的血块,露出翻着的肉,魏源嘶嘶吸气,止不住叫唤两声,小护士听他一叫,手一哆嗦,不敢动了,女医生瞪他一眼,说:“他这骨头断了的都没吭声,你那点子伤不至于这么疼,忍着点。”
魏源叫道:“你这是实习的护士吧,给我换个有经验的,我伤的是脑袋,要命的地方,别整个不会干活的糊弄我。”
女医生也不抬头,说:“现在人手不够,你要是能等,就等我处理完这个。”
周家林冲那小护士说:“你甭怕,尽管下手。”
魏源一咬牙,把头低下,说:“来吧,周总您可得替我把关,这小姑娘真是个生手,别给我上错药。”
周家林沉声道:“多话。”
秦青听秦母说对门的周家林受伤了,她多嘴问了一句:“怎么伤着的?”
秦母正熬着骨头汤,说:“喝醉酒摔得。”
秦青想问严不严重,可张了半天嘴,愣是没吭出声来,只是一味的搅着砂锅里的汤,秦母择着青菜,又跟她提起相亲的事:“你也别嫌我唠叨,一个女人家,不结婚会被人背后戳脊梁骨,世道就是这样,脸皮儿不够厚,禁不住人家的流言蜚语,活得就不自在。秦青,你要是能禁得住,我也不逼你。”
秦青拿着勺子,顺时针搅了一圈,逆时针搅了一圈,好似没听见老妈的话,良久才说:“我知道了。”
秦母叹气,没再说话。
汤煲好后,秦母让秦青给周家林送过去,她抱着保温桶敲门,那人开了门,吊着打了石膏的胳膊站在那里看她,他光脚穿了条裤子,上身裸着,虽是伤了条胳膊,但整个人依旧英气勃发。秦青一阵恍惚,好像回到了去年年底,她过来给他送饺子,两人也是这般对望,那个时候的她,还揣着小姑娘的心态,渴望着心中那份隐忍的诱惑,如今,两人之间缠缠绕绕发生了许多事,均又回到了起点。
周家林见她神思恍惚,沉声道:“愣着干什么呢,进来。”
秦青缓了缓神,进屋,去厨房拿碗,站在橱柜前找筷子时,腰身突然被人搂住,那人炙热的气息喷在脖颈,烫得她不由自主地缩脖子:“周家林,你收敛点,胳膊断了不疼是吗?”
周家林低笑,搂着她不松手,说:“这点疼不碍事。”
秦青怕碰着他的伤处,挣了两下便不动了,那人亲吻她的头发,耳垂,然后翻转过她的身子,低头含住她的唇,她两手撑在料理台上,仰着头迎向他。
两人轻轻柔柔地接吻,周家林忽地动了情,一手把她抱上料理台,亲吻的力道也重了,秦青忙推开他,说:“快去吃饭吧,汤凉了发腻。”
周家林见她面如桃花,虽不肯舍,但也松了手,由她伺候着盛饭盛汤,打开盛菜的饭盒,把筷子和汤匙搁到他面前:“你先吃,我一会儿过来收拾。”
周家林应声,一边吃一边看新闻,秦青临出门时回头看了一眼,见他神情专注,不禁心有微动,毛毛躁躁的,很是怪异,她慌慌地捂住心口跑出去,只觉脸上发热,连耳根子都烫了。
睡前,秦父把秦青叫到书房,跟她对坐聊天,秦青是家中独女,父慈母严,从小就被秦母百般挑剔千般管束,老爹对她正好相反,凡事都同她有商有量,即使最后不得不遵照秦母的意思,却也会想尽法子哄得女儿开心,因此秦青有什么小私密事件,都会讲给爸爸听,父女两个在秦母的眼皮子底下搞了多年的底下小情报。
两人先是谈了谈秦青实验室的项目,忽然说到未来的计划,秦父道:“我瞧见你妈妈这阵子精神不大好,你们俩是不是又有什么冲突了?跟我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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