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二十三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花汐子
去的是万花楼,太守自然不好再陪同,本想留这镖局当家陪他们走走,却也被两人拒绝,只让他送套寻常的男装来。
太守心底有几分佩服,这事儿便也做得妥帖,他转身离去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便有管家亲自前来送上一套男装。衣服是冰蓝的上好丝绸,雪白滚边,绣着雅致的竹叶花纹,苏绣的行针匀贴,竹叶的色彩渐渐晕染开来,颇有几分画在衣袍之上的感觉。此外还有银边白色束腰带,粉底小短靴,紫金冠,金鱼袋,及一把折迭纸西川扇子。
阿蛮肚里揣着娃,绑了腰带怕是要露馅,便干脆弃了腰带,直接穿着宽松的衣袍,披一件长衫在外头,只在前襟打一个小结。长发如墨倾泻而下,别一支羊脂玉发簪,一手持折扇,一手把玩着金鱼袋。
她下巴微微抬起,笑容颇有点风流少年的佻达,杏子形状的眼睛中间,星河灿烂的璀璨,倒还真是个风、流不羁的俏公子。
天边晚云渐收,淡天琉璃,江畔华灯初上,纸醉金迷。
万花楼约四层楼高,后面有个大院子,两边是抄手游廊,当中俱是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清幽秀丽的池馆水廊,四周灯火通明,整个院子里都沾染着姑娘家的芳香。晚间时分,普通的姑娘家大致上都在前堂等待客人来访,楼中的高台上表演着各种节目,姑娘们或与人吟诗作对,或与人把酒言欢,亦有在前堂便勾肩搭背打情骂俏的,入眼尽是一片荒糜气息,却又能教人欲罢不能。
阿蛮在外头瞧了片刻,摸了摸鼓鼓囊囊的荷包,嘴角噙着浅笑,大步跨进了万花楼,一时间竟然不等她身后的莫桑是否有跟上。
莫桑心中想着事儿,白日里与扬州太守一番商讨,还有几个小细节他有些犹豫,打算回头给右护法传个信儿,问问他的意见。再一想自己现在已经找到门主了,这事儿到底要不要和右护法说说,这一来二去的,等他再抬眼,面前却已经不见了阿蛮的身影。
啧啧、真是个急性子的。
莫桑了解她的脾性,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走进万花楼内去找寻她的身影,才进入大厅便被扑鼻而来的脂粉气息迷得皱起了眉头,他可不喜这些。
再说阿蛮捂着从莫桑手里剥削来的银票,进了万花楼便轻车熟路地跑去找老bao了,她以前自然没有来过万花楼,只是心中却觉得熟悉,还没反应过来便身子便已经先行了一步。
阿蛮的模样生得俊俏,一双剑眉星目滴溜溜一转,温声行礼:“妈妈,小生想要见一见花魁姑娘柳飘飘。”别的虚话她也不说,直奔主题。
妈妈一挑眉,这公子生得倒是不错,只是花魁哪里是你想见便可以随随便便给你见的呀,她惯于拿乔,当然不会直接带阿蛮去见花魁。
那红绢子往嘴边一捂,她娇滴滴地看阿蛮一眼,咯咯地笑:“哎呦喂,真不凑巧,我们姑娘呀今天不方便呐,还请小公子多多担待,要不你瞧......”她说着,伸出一指丹蔻,拉过身旁的一个姑娘道:“这位是我们解语姑娘,心思玲珑,保管小公子您会喜欢她的。”
阿蛮看了也不看那姑娘,面色不改,取出三百两银票往妈妈面前一递:“小生诚心求见,还望妈妈通融则个,帮小生前去问一问。”
“这......”妈妈迟疑地看她一眼。(未完待续)
将军二十三 011 万花楼
阿蛮笑笑,便又取出三百两一起递上。
妈妈顿时双眼一亮,但面上却不敢笑得太放肆,连忙收下阿蛮的银票,说她这就去帮阿蛮问一问。
既然肯去问一问,那这事儿十有*就成了。
阿蛮笑意盈盈,折扇一收,指尖有意无意地划过腹部的衣裳。
哎呀呀!小娃儿,娘亲这就带你去看个大美人,你呢以后就照着这个样子来长罢!
过了一小会儿便见得妈妈跑了回来,说柳姑娘有请,阿蛮眉眼弯弯一笑,大步便往前走去,领路的小丫鬟看得愣了愣,才又忙不迭地跟上阿蛮的脚步。留下妈妈在她身后腹诽,这公子生得这般漂亮,都要将她家姑娘给比下去了。
忽而眉头微微皱起,看着阿蛮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这人,貌似有些眼熟啊......
耳畔丝竹乐声响起,烛光闪闪,美人巧笑倩吟,朱唇微启,溢出一串悦耳动听的歌声。
阿蛮却有几分意兴阑珊,甚至可以说大失所望,这传闻中的江南第一美女确实生得漂亮啦,但有那么夸张?江南第一哎!亏她还打算让自家娃儿以后照着这个模子来长。
烟花女子最是能识人眼色,阿蛮眉头一动,她便知晓了他的心思,拨弦的手指一顿,她抬眉泪光盈盈,委屈的看着阿蛮:“公子莫不觉得飘飘入不了您的眼,怎的如此疏离。”
不得不说这一口吴侬软语还是很有杀伤力的,但阿蛮现在着实没多少兴致,觉得自己有些失态,正要安慰安慰她。她虽然没有自己想象中来得惊艳,但也绝对是个顶顶大美人。但转念一想,自己砸了六百两银子却买了个不痛快,她便又不干了,只告一声叨扰,便想要转身离去。
只是却不曾料到,见她要走。柳飘飘不乐意了。
大美人一眼神。旁边伺候着的小丫鬟马上化身小夜叉,往门前一拦:“公子怎么如此无礼?”
这烟花女子若是被恩客们恭维惯了,便就真当自己是个娇贵小姐。见不得别人在自己面前惹恼自己。况且今晚收这公子进了房,呆了还没一盏茶的时间这公子就冷着脸甩袖离去,那她明日还不成了所有人的笑柄?柳飘飘还要不要混了!
这小夜叉是个护主的,纵然眼前的公子生得俊美。但若是触犯了自己家小姐,她自然不肯罢休。且这人的口音听着不像本地人。面孔也生,想必是头次来万花楼,也不知道万花楼的规矩。主仆二人一条心,今日一定要好好讹这公子一笔。
平日里阿蛮都是个好脾气的。纵然在平头村遇上壮壮他娘亲那般的泼妇,阿蛮也不曾有生气过,但眼下两位分明都是个美人。况且也是她不对在先,却再也没有耐心去哄一哄二人。要不怎么说孕妇的脾气多变。喜怒无常呢!
“姑娘何出此言?”阿蛮眉头一挑,嘴角勾起讽笑,眼中似有琉璃之色略过,狂傲邪魅。
柳飘飘一滞,竟也有一刹那的怔愣,却也马上回过神冷冷地瞟她一眼:“公子好生无情,今日之事岂不是故意为难我柳飘飘么?我虽是烟花女子,倒也一直洁身自好,亦不曾与公子有过节,公子却故意让妈妈将你引来羞辱我。”
“柳姑娘这话倒是有趣的紧,不知在下是怎么羞辱到你了?我是逼着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了?还是因为没有碰你让你欲、求不满了?”这话说得露骨,讽刺她下贱也就罢了,偏还说她不知羞耻。
“你!——”小丫鬟先急了,两眼喷火,对阿蛮怒目而视。
“我?我怎么了?我可没有说我是因为你们家姑娘样貌丑才想要离开的......”某孕妇一声冷笑,竟觉得看两人对自己怒目而视,心里颇有快意。
“你你!”
“我知道我知道,虽然我觉得你们小姐不好看,但还是会有几个不长眼睛没见过世面的人觉得你们小姐倾国倾城,但你自己看看,她这身子干巴巴的,没胸没屁股就算了,个子还这般矮小,还这么喜欢生气......哎哎!你瞧,她又生气了......”
小丫鬟终于忍无可忍:“啊!我要杀了你——!”
杀人?这下可玩大了。
阿蛮连忙抬脚,使出全身的劲儿地往门上一踢,往外头跑了出去。却不想这一脚威力连她自己都没有预料到,竟然生生将门给踢坏了,棕红色的门板在墙上抖了抖,而后毫不犹豫地往地上一躺,发出了一声巨大的闷响,整栋楼都为之颤了颤。
二楼下面便是大堂,姑娘们和恩客们正敬酒言欢,这一声巨响,惊得整个人一跳,一口酒水堵在了喉咙口上不来下不去,差点将肺给咳出来。
大家连忙回头瞧去,但见得一个蓝衫少年从门内跳了出来,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小丫鬟,手中举着一根木棍,咬牙切齿,目露凶光。再仔细一瞧,咦?门内怎么还有花魁柳飘飘?莫不是这少年想吃柳飘飘的嫩豆腐被打了出来?众人面面相觑,唏嘘不已,不知道这闹的是哪一出。
再看那四处逃窜的少年人,唇红齿白,眉眼含笑,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感觉。小丫鬟追在她身后一路跑,却怎么都追不上她,累得气喘吁吁,都快要哭了。
柳飘飘在门内马上回过神来,脸上连忙露出几分委屈的神色,眼下演戏要紧,要是被大家知道她柳飘飘竟然被人嫌丑而花了六百两银子也不碰她一下,她以后也不用混了。当下眉头一拧,嘴巴轻轻一撇,眼眶就红了,哽咽着嗓子对着跑来跑去的阿蛮唤道:“公子莫要再为难飘飘了,飘飘今日身子确实不舒爽,不能让公子尽兴......”
此话一出,大家心里算明白过来了,肯定是这白衣小子付了钱想要来硬的,但人家姑娘今日不方便,他却也不管不顾。
众人来花楼都是为了寻个开心,被阿蛮搅了一通,失了性子不说,再看大美人两眼含泪,委委屈屈的模样,顿时起了同情心。有两个五大三粗的平日里便对柳飘飘有意思,眼下正是献殷勤的好时候,一人一边围了过来,就要堵住阿蛮的去路。
“小公子你怎么能这样呢?”
“对啊对啊,小公子这实在不是什么君子之风。”
......
阿蛮斜眼一瞧:“小爷高兴。”
众人顿时更加的怒不可遏。
莫桑在角落里忍不住扶额,这家伙就算性格变了点,闯祸的本事却一点没变,而且貌似还比以前更加恶劣了一些。
众人见这两个大汉要出手截住她,便也纷纷加入了这两人的行列之中,阿蛮左边一躲右边一闪,快得好似一阵风,竟没人能够抓得到她。她笑呵呵的看着大家:“大家这是要做什么,我花了钱来寻个乐子罢了。”
众人大怒,恨不能全部扑上来将她团住。
阿蛮却依旧不急不慢,一刹那间,只觉得眼下竟和上次在平头村时候的场景一般,众人像她扑来的动作被放慢了无数倍,她只要一偏身子就能够轻轻松松的避开。实际上她也确实这么做了,瞄准一个破绽一侧身子,众人顿时扑了个空,堆成了一堆,痛呼声此起彼伏。
阿蛮玩累了,眼尖地瞥到角落里头的莫桑,二话不说向他飞奔了过去,众人摔得七晕八素,没人有心力再去阻止她。阿蛮只觉得脚下生风,走得飞快,却没发现自己竟然用上了轻功,几乎是飘到莫桑跟前的。
莫桑看得清楚,眼神越发的深邃了几许,面色冷凝,若狭一飞到自己面前,他就伸手一把扣住了若狭的手腕,探指一摸,脉象紊乱得一塌糊涂,且体内有一股内力似乎被封存了很久很久,一下子爆发开来,在全身上下四处游走,情况很不稳定。故阿蛮常常控制不好出手的力度,且性情也变得烦躁不堪。
莫桑面色严肃,直觉有不好的预感,连忙拎起阿蛮就纵身往外头飞去,眼下找师父给阿蛮瞧瞧要紧。
两人只一眨眼便从楼里消失了去,留下乱成一锅粥的万花楼,如遭横灾。
柳飘飘气得几乎面目扭曲,在心底将那张俊俏的脸毁了千次百次。眼见妈妈在一旁面色冷凝,若有所思,她连忙上前一步,向妈妈控诉阿蛮的恶习。
却见妈妈神色一隐,眸子深不见底,哪里是平日里卖笑为生的那个势力老妇人,她看向柳飘飘,沉吟道:“飘飘,你看他像不像一个人?”
“像一个人?......”柳飘飘迟疑了。
“我从见他的时候便觉得熟悉,只是一直不敢确定,毕竟青衣门门主是女的,而他怎么看都是个男子。”妈妈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犀利的光芒:“若是世上真有人能够女扮男装这般相像的话,恐怕我们当真没有认错人,不仅仅是那张脸,还有那只只有四根手指的手!”(未完待续)
将军二十三 012 祸不单行
莫桑的担忧没有错,阿蛮身上真的有问题。
将阿蛮拎回客栈之后,却发现师父还没有回来,莫桑不敢耽搁,将阿蛮一人留下,自己便又马不停蹄地飞到茶楼戏园子里头去找师父。一家一家,找了足足一刻钟,等找到他的时候,他却已经喝醉了酒瘫软在了桌子上。
莫桑没办法,认命地帮他付了酒钱,将他扛回了客栈,而阿蛮等不到他们两人回来,也早早的睡下了。
一个睡着一个晕着,左右也没其他办法,只好等翌日两人醒来再说。
却不曾料到这一觉醒来,莫桑一睁开眼睛,便发现有张脸在自己面前放大了无数倍,睫毛一扇一扇,他甚至能清楚的看到她的鼻毛......
“你是谁?”鼻毛轻轻耸动,一张红唇微启,这般说道。
我去......什么情况!
饶是莫桑也不淡定了,一个侧身撑起身子看着眼前这人,却发现她的眼中当真是一片迷茫,充满期待看着自己:“你是谁呀,生得真好看,就是脸太僵硬了,你都不笑的么......”她喃喃道,又似乎说给自己听的。
莫桑嘴角一抽,二话不说跑到小老头的房间将他从床上拖了过来,见他还不清醒,便将他全身一抖,老骨头发出几声清脆的咔嚓声音,小老头面目扭曲地睁开眼睛:“夭寿哟,死徒弟,你这是要老夫早日归西么......”
莫桑也顾不得和他斗嘴,将他往阿蛮面前一丢:“师父,你瞧瞧她!”
小老头不情不愿地直起身子看着阿蛮,“看什么看。这张脸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比以前胖了一点了,不过正好珠圆玉润,毕竟女人怀孩子都是要变胖的嘛......”他絮絮叨叨,眼神又迷离起来。
莫桑无奈地将他抓了起来:“师父,若狭又失忆了?!”他咬牙切齿,字眼是从牙齿缝里面蹦出来的。已经顾不上叫她门主。而是直接称呼本名了。
阿蛮在一旁听了,不免抗议:“我没有失忆,而且我叫阿蛮......”
小老头歪着脑袋一瞧。两手一摊,眉眼弯弯:“你看吧看吧,她自己都说自己没有失忆,我看她也不像个失忆的人嘛。你别瞎操心啦!”说着说着又要睡去。
莫桑将他往地上一丢,走到阿蛮面前。看着她的眼睛问道:“我是谁?”
阿蛮眨眨眼睛,满眼无辜:“我刚才问你,你没有告诉我呀......”
莫桑一摊手,无奈的看着小老头。言下之意:看吧,就是这样子啦。
小老头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睡意全无。连忙伸手去把阿蛮的脉搏,却没有任何异常。
莫桑给他解释:“昨日我觉得不对劲。她最近偶尔会使一点功夫,但却没有内力,我原以为她的内力只是因为她失忆了不知道如何使用而已,但昨日见她几次出手,才发现她的内力似乎又回来了。只是当我触摸她的脉搏的时候,却发现她的体内似乎有股不受控制的内力,使她的性情大变,行动也常常不受控制。却没想到她今日竟然又失忆了......只是,她似乎还记得你和自己,却独独忘记了我。”
阿蛮在一边静静的听着,似乎知道莫桑在说自己,又似乎并不知道,她疑惑的看了看莫桑又看了看小老头,最后小心翼翼的开口:“我最近一次的记忆,就是我和师父一起去江边雇船......”两人俱一震,讶异的看向她。
也就是说,她把这两天里头发生的事情都给忘记咯?
这有是什么怪毛病!
莫桑一个劲儿的看着自家师父,等着他给出一个答案,却见他满面愁容,亦是忧心的很:“师父我毕竟不是大夫.....若不然,加快脚步去京城,让她兄长替她瞧一瞧?”
这回阿蛮听得兴奋,连忙小鸡啄米一般的点点头,她倒是想要见一见自己这最后的亲人,纵然心底找不到一丝印象。
于是三人便不再逗留,雇了马车直奔京城,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三人启程的同时,扬州城内亦有一只信鸽也往北方飞了过去,先他们一步。
阿蛮的身子强健的很,舟车劳顿也不见她有太多不适,但师徒二人考虑到她的怀里揣着一个娃儿,不敢让她太劳累,是以一路上走走停停,花了整整半个月才到上京。
这半个月来,阿蛮倒是再没有发生突然失忆的情况,师徒二人一番推测,觉得她可能体内除了属于自己的一股内力,还有一股专门压制她的内力,并不能被她收为己用。故而当她使用自己的内力的时候,这股压制她的内力便也被带了出来,两相纠缠,导致她性情忽变,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不过这到底也只是推测,小老头没有见到她使用内力时候的模样,因此不敢妄下断言,决定还是先找傅家大哥给她瞧一瞧。
眼下正值盛夏,天气热得很。马车进了城,莫桑便第一时间去找了家客栈,打算歇一歇再去将军府。若狭扒拉着身上的外袍,她的肚子又大了几分,现在已经五个月了,即使遮掩也能够很明显的被人瞧出来。
左右想了想,便又抓着莫桑的手臂,要莫桑带她去买几件夏衫,莫桑拗不过她,只得奉陪做小厮。
两人撑一把竹骨小伞,寻了一家成衣店,她选了几个清爽简单的款式便干脆的付了银子。掌柜的少遇到这么好说话的客人,乐呵呵的给她说着贺喜的话,又对着莫桑道:“这位公子好福气啊......”
自然以为他是阿蛮的夫君,陪她出来选衣裳。
莫桑僵了僵,见阿蛮不反驳,倒也没再说话,心底却存了疑惑,主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腹中的孩子是何人的?若是不知,怎的也不曾听她疑惑过?毕竟她莫名其妙消失了整整两年,现在回来后怀了孩子不说,体内还多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内力,导致记忆混乱,这期间发生的事情实在可疑。
两人买好了东西便又往回走,阿蛮现在容易乏困,走了几步路,便又要去一旁的茶楼里头坐坐。莫桑好脾气的很,便也随她,还贴心的问她有没有想要吃的东西。
这人也是个从来不知道客气二字怎么写的:“我想吃葱泼兔,茸割肉胡饼,沙鱼两熟,金丝肚羹,点羊头,脆筋巴子......”
莫桑淡淡的瞟她一眼,径直往外头走去,心里打算哪里看到有卖糖葫芦的给她买一串便是。
再说这个档口,某孕妇在茶楼里头意兴阑珊地拿扇子扇着风,热得几乎快要化成一滩水。
她似乎格外的怕热,旁人虽也觉得现在天气闷热,却没有她这般夸张。阿蛮忽而想起上次在小城里头见到的那个男子,竟也是怕热的不行,才五月的天气便在马车里头放上了冰块,却还是热得鼻头冒汗,也不知道两人这是不是巧合。
说起这事,她还没报答这人的一饭之恩呢,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遇到他。
正想着事儿,忽闻远处有一辆马车疾行而来,马蹄踏得高高的,马上车夫在车上大声嚷嚷着:“大家快让开啊!这马失控了!大家快快让开啊!”
路上行人惊慌地四处奔走,小摊小贩的铺子洒了一地,乱成一片。阿蛮在茶楼里头侧眼看去,却发现马车直线的方向竟还有一个小娃娃蹲在路中间不知道在捡什么,亦不曾发现危险就在自己的面前!
近了!又近了!
尘土飞扬,喧嚣不已,阿蛮只觉得周身的事物又被放慢了下来,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变得极为缓慢,缓慢得似乎只有她一人被置身事外!几乎又是身体先行一步,阿蛮一把丢下手里的茶碗和折扇,纵身飞向了马蹄之下的那个小娃娃,伸手一捞抱在怀里,两人一起往旁边重重地一摔,堪堪避开了落下来的马蹄。
十万火急,怕是再慢上一分一秒,两人都要被马蹄给踏成肉泥。
有人注意到了这边的一幕,连忙发出一声惊呼,方要为小孩的生还庆幸,却发现下一秒,从这女子的身下流出了一片殷红的鲜血,触目惊心!
小孩儿尚不知自己是被人救了,只知道自己被人抱着往地面上摔了一跤,虽然不疼,但还是委屈的哇哇大哭起来。小孩儿的娘亲闻声赶来,惊愕地捂住嘴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最后竟然咬咬牙,硬下心肠,抱着自己的孩子便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街角。
众人在一旁指指点点,竟也没人胆敢上前去帮一帮她。
过了一会儿倒是有两人走了回来,一个穿金戴银像个富家公子,一个穿着朴素仆从模样,有人认出来那个仆从便是方才马车上拼命嚷嚷的人,见始作俑者回来了,这事情也算有个着落了。大家俱是对两人指指点点,要两人好好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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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会儿还有一章~~(未完待续)
将军二十三 013 逼婚?
两人面面相觑,上前一步。
“皇......公子,我们好像杀了人了!”颤抖的声音。
“额、额、咳咳,总之先给她找个大夫。”故作镇定的声音。
“公子,这人还是个孕妇!”仆从惊呼,慌张不已。
“废话,我当然看出来了!”那公子哥瞪了仆从一眼,见周围人在对自己指指点点,怒目而视,只好小心地赔个不是,视线落到那女子
的脸庞之上......咦?微微皱眉,这脸好生熟悉!“小桂子你快将她的左手抓过来瞧一瞧。”
“哎——!”小桂子大惊失色,闹不明白主子这是要做什么,期期艾艾地看了他一眼,见他眼中竟有几分欣喜的颜色,当下心头越发的
拔凉拔凉的。
先帝要是知道太子,哦不,皇上一时兴起,将针扎在了马屁股上,导致马儿受惊失控一路狂奔,撞到小孩和孕妇,先帝会不会气得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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