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二十三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花汐子
先不说普通人家交不起这般昂贵的学费,再者武师们个个英俊潇洒得过分,难免要教人误以为他们暗地里做着其他的生意......
纵然如此生意冷清,却还是有看不过一间武堂的人过来踢馆了。
说起踢馆这事情倒也不奇怪,因为一间武堂打的名号便是全上京高手最最多的武堂,此话一传扬开来自然便有许多人不服气。
要说起若狭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得从阿胡开始说起。
阿胡两年前从漠北战场上撤下来之后,他家老爹连忙开心地将他丢到了翰林书院,指望他考一个大学士回来争光长脸。在经历过阿胡拿毛笔当剑使,休息时候飞到树顶倒立,以及上课发呆被先生拍了拍肩膀就将先生从教堂扔到了池塘,等等一系列的暴力事件之后,他家老爹终于没再为难他了。
私下里阿胡叫苦不迭地和唐沐套交情,嘛,你看,当年在漠北的时候,我也没少照顾你,你就看在这个面子上将我丢到边疆去快活快活呗!
阿胡不说这事儿还好,一说起这个唐沐就不禁冷笑,想起当年阿胡嫌弃他嫌弃得不行,一下子新仇旧恨涌上心头——要是将你丢到边疆你老爹可得三五不时地爬到我上书房哭天抢地,你还是留在京城的好。当然唐沐心里还打着一点点小算盘,长公主待嫁多年,已经快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待嫁剩女了,既然现在看上了你陈阿胡,说什么也不能让你跑掉。
于是唐沐两手一拍。阿胡你去做城管头头吧!
所谓的城管头头便是巡城御史,管理街道上的治安问题,唐沐虽然懒得多管闲事,但眼下能尽量少呆在家里听他爹菩萨念经,阿胡自然求之不得,也就痛痛快快的接了下来。
但你以为巡城御史是有这么好当的么?上京什么样子的人都有,每天大大小小的事情烦不胜烦。阿胡又是个火爆厉害的性子。哪里管得了这种婆婆妈妈的小事情。
大事情自然也有,某家公子当街殴打良民哟,追查上去一看。这公子的父亲是个侍郎表舅是个指挥使,表舅是朋友是当今五王爷,他的朋友又是当今太傅手下的得意门生......京城屁大点地方,什么样的关系都能攀上去。
到最后也只能不轻不重地罚那公子几两银钱。拿给被打的无辜良民看看病,这都还算好的。大多情况下能讨到赔偿都是很不容易的事情,偏偏阿胡在这种事情上面又耿直又心软,便干脆自己掏银子给被欺负的一番做赔偿。如果只单单给几个打破头的良民治伤买药倒也花不了大钱,但有的无辜商家被皇亲国戚掀翻了店铺。阿胡再掏自家银子去给人家做补偿......就算礼部尚书府再有钱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呐。
于是阿胡他爹不干了,指着他鼻尖骂他再这么窝囊直接断绝父子关系。狠话也只是这么说说罢了,但阿胡也委实觉得憋屈。连日积攒的怒火终于在听到下属报告说长宁街有大规模斗殴事件的时候爆发了!
他家也住在长宁街,斗殴的地方离他家不过两百步远。阿胡带着士兵们过去一瞧,只见武堂里头三十几个人扭打在一起,场面当真混乱不已。旁边聚集了不少人往里头探着脑袋,不敢靠太近怕殃及池鱼,只敢小心地指指点点。有声音钻入阿胡的耳朵,这一间武堂开业才十天就碰上来砸店的也是可怜,偏偏他们才十人,对方却有二十人,以多欺少更是输定了呀。
一间武堂里头有十来个花枝招展的小姑娘已经吓得面色苍白,不停尖叫,这声音扎到阿胡耳朵里头的时候仿若烟火在他脑海里炸响,顿时气势汹汹地提起大刀就杀进了那一群人当中。
跟在他身后一块儿来的士兵们全部傻眼了,这御史大人怎么也跟着一块儿凑热闹了?
阿胡全身的血都涌上了脑袋,哪里还记得自己是来劝架的,手中的长刀哐哐哐地拼命舞动起来,专挑手上没武器的下手,只一会儿工夫就有十几人被他削去了全身的衣裳,只留下一条裤衩遮着挡着重要部位。大家脸上又黑又红,气得咬牙切齿,却又不好再动手。
这招可是他专门和若狭学来的,既能让对方束手就擒,又能不伤到对方。
总之最后也算起到了劝架的目的,双方都停了下来,一间武堂的十个武师倒是气定神闲地站在一旁,身上完好无损,但前来闹事的那家武堂却不一样了,二十人中有十几人衣不蔽体,剩下的几人又是鼻青脸肿,显然被揍得不轻。
这前来闹事的远是上京最大的一家武堂,却不想今日竟然败得这么彻底,虽然其中有御史大人插手,但很明显如果御史大人不插手他们只会输得更惨。最终几人只好咬牙切齿地离开,离开前撂下狠话,今日且给御史大人一个面子,下次定要连本带利讨回来,说罢便溜得飞快。
众人哄笑不已,这输就是输了,偏偏还这么嘴硬。
一个翩翩公子从武堂里头走来出来,他面色如玉,气质温和,双手抱拳道:“今日多谢御史大人出手相助。”
围观的人眼前一亮,啧啧称奇,只道这公子生得眉眼如画,漂亮得不像样,怎么看都是个读书人的样子,怎么会开了一家武馆,难怪要被人欺负。
阿胡打量了他一眼,倒没太大的好奇心,只摆摆手:“这是我分内之事,不必言谢。”说罢就要帅气地扛着自己的大刀离去,留下一个冷酷挺拔的背影,别有一番深意。
只是......翩翩公子出声叫住了他:“御史大人且慢。”
阿胡以为他还要向自己道谢,头也不回道:“不必多说,下次再碰上这等恶人,只管找我求救便是。”却忘了对方武堂也不是吃干饭的。
那翩翩公子笑了:“非也非也,在下道了谢之后,是要准备和御史大人算一算账,方才我们两方打斗,有意避开了屋内的摆设,想要将对方引至门外再教训一番,却不想御史大人二话不说冲进来便是扛着大刀横扫了一番,眼下屋内架子坏了,花盆翻了,花瓶碎了,桌椅劈开了,墙上也被戳了个小洞,就连旁边小池子里头的鱼儿都被挑到了岸上生生给渴死了......”
咦咦?这说的是什么话?!
阿胡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人,却发现对方噙着淡淡的笑容,眼中一派认真苦恼的神色。
言下之意,我们本来是能够打赢对方的,但因为你的鲁莽害我们结仇不说,屋内的东西还都给你砸坏了,这赔偿可得好好算算。
阿胡侧眼往那武堂里头一瞧,咦咦?里面所有的东西都东倒西歪的,狼藉一旁,好像被龙卷风给打击了一遍,刚才真的有被他弄得这么乱么??
但毕竟我是为了救你们呀......阿胡郁闷了,看对方很明显不领情,周围围观的人竟也大都偏向这“可怜”的公子,好像他反而成了过来干架的恶人。阿胡只好无奈叹口气,念及自己也算纾解了连日来的郁闷,就当做是花钱买痛快呗,便清清嗓子,问那翩翩公子:“公子言下之意?”
“好说好说,我们也不想让御史大人为难,只是我们才开业十天,总不能这般模样继续营业,御史大人就照价赔偿好了!”翩翩公子眉开眼笑,眼神温柔的几乎能滴出水来,看得人眼睛都花了。
于是当阿胡拿到手中的赔偿单子的时候,他的内心是无比崩溃的。
金丝楠木桌椅二百两,小鹿衔灵芝纹的落地花瓶三百二十两,西番莲不贵但钧窑天青釉仰钟式花盆也要收一百五十两......再加上其他一些零零碎碎的一共要赔偿一千三百百二十两。
翩翩公子在赔偿清单的底下写上了一小行字,大方的表示二十两零头给抹去,只赔偿一千三百两就可以了。
阿胡额头青筋暴起,手上狠劲儿地捏着那张赔偿清单,指节泛白......他身为五品偏将军,现在是巡城御史,俸禄都没有一百三十两银子!上任才三天竟然要他赔偿一千三百两!开什么玩笑,一间武堂而已,犯得着往里头放这么多值钱的东西??
阿胡纵然怒不可遏,但好歹也条耿直的汉子,忍不下这口气,更不能赊欠逃债。
前两日帮这个帮那个撒出去百来两银子之后,他家老爹就恨铁不成钢的想要和他断绝关系了,这钱自然不能再向家里要。但他向来衣食不愁,不当家哪知道银钱的重要,平日里都是到手就花,哪里有什么存款。
没想到自己自命不凡,武功盖世,结果输在了银子二字上头。
阿胡委屈,将清单揉揉揉揉成团,开门直往傅府跑,眼下也只有找若狭借钱了。(未完待续)
将军二十三 029 不寻常的武堂管事
“什么!”一声怒吼在傅府的后院炸响。
若狭拿着手中的赔偿清单,抖啊抖,差点恨铁不成钢地盖到阿胡脸上去。
“怎么笨成这样!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你都没有半点反抗的么?”声音中满满的火药味。
阿胡挠挠脑袋,面上有几分恼怒:“我这不是懒得和他计较么,毕竟也是我理亏,多管闲事......”
“呸!你要真这么觉得,你还是别到我府里来了,我会想要劈死你的。”某孕妇挺着大肚子,双眼喷火,若不是现在行动不便,怕是早和阿胡动起手来,拆开他的脑袋看看是不是缺根筋,被别人这么明目张胆地欺负了都能默默的忍下来。
“别别。”冷面暴躁的年轻男子连忙道,面上又羞又恼,女子咄咄逼人的口气让他生气却也无可奈何:“你就别说了,告诉我该怎么做吧?要不你把银子借给我我去还给他算了。”
“陈靖朗!你就这么点出息啊,亏你还是个官儿呢!”若狭气得喘着粗气,抓过一旁的茶水咕噜咕噜地灌了脸孔才冷静下来一些,而后瞟了眼阿胡,见他面上也不好受,这才缓缓道:“官大一级压死人,他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一个寻常百姓而已,你就和他死磕,和他耍赖,每天带上你那些士兵扛着大刀往他门前晃悠两圈,他要是还想在这长宁街上混,就乖乖吃了这个亏!”
“若狭,怎么能这样呢,这样不就和土匪贼寇一样了么......”阿胡不赞同的皱了皱眉。
他心里最佳的解决方法还是想要和那公子说说道理,毕竟自己也不是故意的,况且自己的目的是为了救他们呐。怎么不感谢自己也就算了,还向自己讨债。要是价格合理一点也就算了,这一千三百两银子叫他一下子去哪里要得!
难道当真要去家里偷来,然后被老爹扫地出门?
若狭一个栗子敲在他脑袋上:“嘿、你说你怎么就不开窍呢,你不当土匪贼寇,他就当你是好欺负的,只不过砸了点东西弄坏几张桌椅就一千多两银子。他怎么不去抢呢。这话要是容王还是哪家富得流油的纨绔说的。我倒也相信,但他们只不过开了一间小武堂,往堂里头放这么贵重的家具摆设?怎么可能!我们不是没钱。但我傅若狭可从不干吃亏的事情。”
阿胡皱着眉头,也觉得若狭说的有道理,但人家摆明要占着自己有理欺负他,他该怎么办?这事情要是传扬开来。必然又要变成官欺民,到时候他反而成了大恶人了。
毕竟一场交情。不能看着他被欺负,自己却袖手旁观。若狭挑了挑眉,对着阿胡一勾手指:“这钱他可不是说拿就能拿的,你听我的。带上你那些大头兵去他们武堂走一圈,先对照一下他们损失的是不是真有这么多,然后和他们说你这是执行公务所造成的损失。自有朝廷会补偿,只不过手续繁多。得一层一层一层......慢慢审核批示,让他们等着呗。”
阿胡一听就明白了:“你是想要耍赖?”
“怎么能说耍赖呢,这个职位本就是皇上封的,找皇上擦屁股不是理所当然的嘛。”若狭眨眨眼,见他满脸不赞同,又道:“那你要不去找前来挑事儿的那家武馆,和他们商量一下,五五分摊?”
阿胡纠结呀,总觉得自己来找傅若狭实在找错人了,想要转身离去找其他朋友借些钱了事得了。
若狭只一眼便看破了他的心思,没好气道:“得得得,谁让我摊上你了,我和你一起去会会那个什么公子,竟然将你吃得这么死死的。”
阿胡这才舒了口气,一直紧绷的面色缓和了下来。
眼下不过午时三刻,日头正烈,滚烫滚烫的太阳洒在地上,恨不能将街道给烫起一层皮。视线投向远方,竟隐约能看到空气中蒸腾的热气,灼得人眼花缭乱。
若狭在漠北呆惯了,本就怕热的很,眼下恨不能什么都不穿瘫在小阁楼里头装死尸,但眼下青梅竹马被欺负成这样,这个做老大的自然不能不管不顾。好歹穿了个肚兜儿,披了件袖摆宽大的长袍出了门,有风从袖口中钻入,顿时能凉透到心底里去。
阿胡也怕热,这两年倒也适应了一些,况且他本就皮糙肉厚能抗得住,见若狭变得这么娇弱不已,心里觉得有几分怪异。倒也没多说,让小兵给她撑了个油纸伞遮阳,又叫另一个小兵在一旁给她扇风。
却不想这一左一右伺候着她,看上去倒真有几分霸道泼辣的架势。
有路人见了,指指点点。
那个不是给皇帝戴了绿帽的傅家小姐么,怎么又勾搭上礼部尚书家的公子了。
嘘——皇上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也只能说这个女人手段了得,万分无耻吧,现在居然还能这么嚣张,你看她的肚子,马上都要临盆了却还是这么不安分。
还真是个谁都能勾搭的狐狸精啊。
呸,那张脸也配叫狐狸精?一般姿色而已,而且还这么胖......
阿胡先听不下去,转身就要走向那两个长舌妇,教训她们一顿。若狭却扯住了他的衣角,眉头紧紧皱着,可见她听了心里也不好受。
“阿胡......”
“什么事儿你说,别憋在心里让自己难受,要不我去帮你教训她们。”
若狭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委屈:“我真的胖了么?胖到什么程度了??”
“......”这是重点么?!
只不过阿胡没能上去教训那两个长舌妇,却另有别人来给她们说教了。
“两位姑娘请留步。”他们身后传来一个温和有礼的声音,高声唤道。
方才还步伐匆匆的两个长舌妇闻言,回头一瞧,顿时停下了脚步讶异地看着身后那人,不再前行。众人也回头看去,只见得一个穿着黑色长衫的男子正大步往这边走来,面带笑意。
阿胡眉头一皱,低声对若狭道:“他就是武堂的管事。”
男子约莫二十三四的年纪,面上带着温和儒雅的笑容,只是一身黑色的衣袍却盖住了他身上的文俊之气,反而添了几许琢磨不透的冷漠和疏离,并不让人觉得亲切。饶是如此,但他那张脸却是极为好看的,硬挺的眉下面是细长温柔的眼,高挺的鼻梁,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他手中拿着一个盒子,想来方才是外出办事儿了。
不管怎么说别人都没法将他和武馆管事这个身份联系在一起,这种人应该是个清高的学者之类的身份才对。
且他眼下所做的事情也是清高的学者才会做的事情——他谦和地向两位妇人一鞠躬,然后滔滔不绝地给两人说道理,从《女戒》说到《论语》,引经据典,指出两位妇人不该在别人背后嚼舌根、说人坏话,这种行为不仅伤害了被她们说话坏的那个人,还伤害了听到坏话的人,也伤害了说坏话的自己芸芸,甚至还将这件事情上升到国家兴衰的高度,说得两位妇人面上一阵黑一阵红,头都抬起来,只恨不能马上转身离去。
阿胡听得脑袋疼,虽觉得两个妇人被教训得挺解气,但这个管事是不是太啰嗦了......
好容易等他叽叽咕咕说完了,两位妇人连忙一脸歉意地跑到若狭面色,鞠躬道歉,飞快地转身离去,日后怕是也不敢在背后嚼舌根了。
若狭有些好笑地打量这这人,怎么看都比阿胡这个满脸凶煞之气的呆子来得顺眼,她那手肘顶了顶阿胡的手臂,疑惑道:“阿胡你没有诓我吧,这哪里像欺负你的恶人,怎么看都像个品德高尚的私塾先生。”
阿胡呆了呆,面上满是古怪,咕哝了一句:“怎么看这人这么眼熟......”
声音太轻,若狭没有听见,侧眼看他:“你方才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因为他看上去是个会讲道理的人,所以我才想要赔钱了事啊。”
若狭点点头,“首先你得有钱,或者你得有厚脸皮敢找小沐要钱。”
“......”阿胡连忙噤声不语,身旁几个大头兵听了偷偷的笑,阿胡一个眼神砍过去,吓得他们一身冷汗。
那俊俏的武堂管事目送两个妇人离去,视线才看向聚集在自家武堂面前的一堆人,微微挑眉,视线对上若狭的,见她眼中毫不掩饰的打量,他倒也不见怪,对她笑了笑,然后大步向他们走来。
“御史大人怎么今日就来了,也不和我先打个招呼,我方才有点事情不在武堂里头,下人们也不知道请众位进去,教你们好等,真是抱歉了。”声音低低沉沉的,竟有几分熟悉。
他虽然说的是御史大人,眼神却一直看着若狭,眼中有一闪而逝的光亮,快得捕捉不到。
眼前的人呐......当真是记忆里描绘了千遍万遍的容颜,只是比以前稍微丰腴了一点,气色也更好了,看样子最近过得还不错。只是那隆起的肚子,看着有些累,这大热天的,额前已经沁出了一层汗,看着真叫人心疼。(未完待续)
将军二十三 030 敢娶她?削了你
“武堂管事?”
“正是。”
“公子贵姓?”
“在下姓段,名君兰。”
“段公子贵庚?”
“二十有二。”
“可有婚配?”
“额、尚无。”
“父母健在?家住哪里?几个人住?可有中意的姑娘?将来打算长期呆在上京么?”
“......”
阿胡看不下去了,种种地咳了一声,示意若狭莫要忘记自己的初衷。
该死的,他怎么就忘记傅若狭这厮只要看见美色就完全丧失思考能力,没有帮到自己就算了,保不齐还要将自己给搭进去......眼下情况明显的不对劲啊!
一行人坐在武堂里头,有小厮奉上了茶水,若狭接过杯子浅浅的抿了一口。
唔、六安瓜片,她喜欢的,加分!
若狭眼中一亮,嘴角一勾:“不知道公子喜欢怎么样的姑......”
“咳咳咳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似乎要将心肺给咳出来般,正是阿胡。“抱歉,昨夜着了点风寒。”说罢,眼中裹上一层剑锋刺向若狭——不要忘了来这里的正事!混蛋!
某孕妇终于接收到了暗示,只能无奈地叹一口气,把本想问出口的话给吞回肚子里,而后抬眼看向对面的翩翩公子:“抱歉,段公子是个聪明人,我就直话直说了。我们家阿胡虽然笨了点,但心肠却是极好的,没想到出手帮你们武堂赶走闹事的,却反而还要搭上父子关系,冒着生命危险来赔偿你们一千三百两。若是今日之事非得如此解决,怕是会教天下人心寒,助人为乐却要为此付出代价,谁还敢帮助别人?”
“傅姑娘严重了......”一上来就将话题上升到天下人的高度,好像只要他再坚持一会儿就成了稀世恶徒。
段君兰打开折扇,也不恼,只淡淡的笑了笑。见她怕热。眼下坐在这不通风的厅堂内,已经汗流浃背,连忙给了一个眼神暗示一旁的小厮。
小厮领命。屁颠屁颠地钻进了内堂,过了一会儿带了五名丫鬟过来,一人手里捧着一盆冰块,放置在四周。有丫鬟在一旁将凉风扇了过来,顿时全身通透。心旷神怡。
唔、细致贴心,她也喜欢,加分加分!
“傅姑娘觉得在下怎么做才好呢?”他眯着眼睛,笑容温柔谦和。余光默默地打量着她,从眼睛到发丝到隆起的肚子......却又掩饰得极好,不会教人察觉了去。因而如坐针毡。
“在下可否看看阿胡损坏了的东西,好一一报给皇上。让皇上来定夺?”她被凉风吹得全身飘飘然,看向对面男子的眼神越发的满意了些。
“皇上?”段君兰沉吟,疑惑地挑眉。
“嗯,毕竟这是执行公务所造成的损失,自然不能教阿胡来赔,何况我家阿胡可没什么钱。”
啧啧、句句不离“我家阿胡”......某人眼神微微一暗。
“若狭!”阿胡不乐意了,就算是事实也不能在别人面前说,多丢脸呐。
若狭权当没有听见,眼神依旧直勾勾地看着段君兰,也不知是等他的回复,还是在看一些别的。
对面的男子点点头,错开了视线,看向阿胡:“傅姑娘说的有礼,只是我这武堂还需营业,不知这赔偿款何时能拨下来?”这话是向阿胡提问的,阿胡茫然的眨眨眼,连忙求救地拉了拉若狭的手臂,他惹的事情哪敢去向唐沐要钱!
这话本来就是诓段君兰的,没想到这人看着温温和和,倒也不笨,该斤斤计较的话题一点也不马虎,还专门挑阿胡去问。
唔、聪明人,她喜欢,简直不能再棒。
“这个也是没法子的,我们尽量求皇上处理得快一些,还请公子多多担待。”继续胡诌。
段君兰笑着点点头,垂下了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在若狭以为他准备继续和她杠上几回合的时候,对面却幽幽的传来一句:“我见傅姑娘神态略显疲惫,孕者多嗜睡,不知傅姑娘近来可是休息不够?”
咦?这个也被他发现了!
“公子有心了,近来天气渐暖,我又怕热的很,便在房内放置了几盆冰块,只是常常到了后半夜便又觉得冷,这一冷一热睡得不大安稳。”若狭也顺口接道,完全不在意话题已经跑偏到不知何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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