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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花迟迟开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安染染
她像只翅膀受伤了的小鸟那般,紧紧地蜷缩在他的怀里,而他感受到她身体的重量,心里有种很温暖的感觉。
“阿迟,要不然你以后就过1月4日的生日好了,我们互相交换啊!”她迫切地想要找到一个办法来弥补他生命中的缺失。
容尉迟感觉到自己的胸腔里忽然有一股丰沛的情潮在涌动,他知道她想安慰他,她的关心让他动容。
“你不喜欢1月4日吗?!”她咬着唇,语音颤抖地问。
“当然不喜欢。”他捧起她的脸,目光柔和,爱恋之情在胸臆间汩汩涌动,故作轻松地说道,“1月4日大概是你当年被抱到台南的日子,我才不要,再说……如果我过1月4日生日的话,那我不就比你小了吗,我可不喜欢姐弟恋,我喜欢做大男人,你做我的小女人!”
“你在胡说什么啊?!”她心底酸涩的情绪忽然被他的戏谑所化解,双颊微微一红。
他抽过纸巾,帮她擦掉脸上的泪痕,她搂紧了他的腰,头轻轻依偎近他的胸口,倾听他的心音,“我哪一天出生的都无所谓,反正以后有你在我身边,一年365天都会跟过生日一样高兴的。”
他的话再次引发她心底的悲伤,可是她强迫自己漾出一抹坚强的笑容,不管她还能活几天,但是有一天算一天,每一天她都要好好地陪着他,让他的人生少一点悲伤,多一点快乐,少一点孤独,多一点幸福。
他与她眸光相锁,彼此的眼底都映着对方的脸庞。两人相视而笑,眸光中流转着浓情蜜意。
“阿迟,你会埋怨妈妈吗?!”她没有指明是哪一个妈妈,但是他却懂,她说的是两个。
他摇了摇头,“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顿了顿,他又问向她,“你呢?!”
“当然不。”她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早上给自己一个微笑,种下一整天的阳光。
◎◎◎
医院。
今天的天气很好,太阳很暖,迎春花开得正好,片片嫩黄,端庄秀丽,给人带来一股暖意。
尤桐用轮椅推着顾仪容在医院大楼下面的花园里散步,片刻后,缓缓停了下来,她弯腰下来,细心地在将母亲膝上的毛毯盖好,然后从袋子里取出洗好的水果。
“妈妈,这是你爱吃的葡萄,我洗干净了,来,尝一尝。”她半蹲着,拿起一颗新鲜的葡萄凑到顾仪容的嘴边。
这个季节的葡萄都是温室栽培,上面会洒有一些农药,她先是把葡萄放入了水中,然后取了少量面粉,浸泡片刻,才双手轻轻揉搓,洗了干净。
坐在轮椅上的顾仪容连忙张开了颜色浅白的嘴唇,含住了女儿亲手喂来的葡萄,愉悦地笑了。
虽然她已经没有什么吃东西的yu望,但是小桐亲手喂的葡萄她想吃,这样的幸福,让她不禁眼角泛酸,每一下咀嚼,都会让她情不自禁地想哭。
顾仪容吃完一颗后,尤桐拿着面纸替母亲擦拭嘴角,然后又拿起第二颗葡萄喂食。
顾仪容却再也隐忍不住自己的情绪,吃不下去了,她用力咽下酸涩的情绪,轻轻握住了尤桐的手,勉强地扬唇,故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元气,“小桐,妈妈知道你是善良懂事的孩子,你不会恨我,可是我好恨我自己,如果当年我没有鬼迷心窍,你的人生不会是这个样子。”
“妈妈……”尤桐反握住了母亲骨瘦如柴的手,真诚地说道,“妈妈,你别这么说,我不怪你,真的!”
“小桐,你想不想知道你的爸爸是谁?!”





桐花迟迟开 生死相依
闻言,尤桐的表情顿时僵住,唇边的笑容也淡淡地凝结了,她不由得想起了从前,赵婉华还活着的时候,她不想让妈妈伤心,所以从来都没有问过这个问题,而如今,她又再次面对这样的情况,看得出来,顾仪容也同样不愿意提及往事,可是为了顾虑她的心情,她还是主动说了这个话题,默了默,尤桐慢慢地站起身,再次推动母亲的轮椅前行,一边走,一边说,“妈妈,我不想知道,只要我和阿迟不是兄妹就好了。”
“你们当然不是兄妹……你是我和别的男人生的。”顾仪容面色微微有些难堪。
当年,她故意设计容兰泽,想要跟他发生点什么,藉此要求他对自己负责,可是那一晚容家邀请了很多客人,他原本就已经应酬了许多人,喝了许多酒,而她又蓄意灌醉他,结果他醉得不省人事,可是他在醉得一塌糊涂的时候,嘴里还念着赵婉华的名字,没有女人可以接受那样的事实,当年的她少不更事,又心高气傲,所以一气之下便离开了房间,到外面喝酒发泄。
然后,她遇到了那个男人,他们其实并不认识,只不过都是被容家邀请的客人,那个男人也在借酒消愁,两个人便坐在一起喝了起来,后面事情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他们便在一起了,其实过程中她是清醒的,本来她可以拒绝,但是她没有,为了要得到容兰泽,她不惜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一个陌生的男人,那一晚她没有快乐,只有痛苦,心里也更坚定了信念,她付出了身心,所以不容许自己失败,在第二天清早,她又回到了容兰泽的房间,制造了他们暧昧的假象,后来她发现自己怀孕了,她很高兴,但却不意外,因为她知道那一晚是自己的危险期。
再后来,她成功嫁入了容家,也就此囚禁了自己的一生,她和那个男人许多年都没有再见,直到阿迟九岁生日的那一天,他们在同一间饭店遇到了,寂寞之下,她又跟他在一起了,可是没有想到却意外被儿子发现,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她真正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她对不起自己,对不起容兰泽,对不起赵婉华,对不起很多很多人,可是最最对不起的人是阿迟和自己的女儿,可是,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当年的事情,被她深深埋藏在心底,一藏就是这许多年,如果不是因为阿迟和小桐相爱了,她致死也不愿意再想起这些事情。
“小桐,妈妈是一个坏女人,可是我却有幸生了你这样一个乖女儿,妈妈这一生很失败,生下你是我唯一成功的事,妈妈的日子不多了,可是我一点也不害怕,我只是遗憾,这一辈子都没有好好照顾过你一天,如果有来生的话,如果你还是我的女儿,我一定会好好把你带大,在你嫁人之前,一天都不离开你。”
“妈妈的愿望现在也可以实现。”容尉迟不知道何时走到了她们身后,忽然出声。
尤桐将轮椅停下,旋过身,头一抬,瞥见容尉迟站在一米之外,腋下夹着一个牛皮纸袋,幽深的黑眸直勾勾地锁住她,眼底闪烁着柔情。
她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
容尉迟弯下腰来,蹲在顾仪容略微僵硬的双膝前,语气认真而慎重,“妈妈,我今天就想跟桐桐去登记结婚。”
“你……你胡说什么?!”尤桐的脸蓦然一红。
“我不是胡说,我是认真的。”他拉过她的细腕,两个人一起合力握住了顾仪容的手,尤桐的心一颤一颤。
登记结婚?!
意味着他的身份证配偶栏里会写上她的名字!
可是……可是她的人都即将不在了,那个名字日后只会徒增他的痛苦啊!
她的眼眸里蕴起泪光。
容尉迟将腋下那个装着必要证件的牛皮纸袋轻轻放在顾仪容的腿上,然后单膝跪在她面前,“桐桐,首先请你原谅我,从前我用最差劲的方式与你开始,让我们重新来过好吗?!”他深情地注视着她。
她既感动又紧张,屏住气息,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只能错愕地瞠大水眸,愣愣地望着他。
“我叫容尉迟,身高一米八二,体重七十一,从香港来,有机会能认识你吗?!”
“我叫尤桐,身高一米六一,体重四十八,从广州来,很高兴能认识你。”
“我从第一眼看到你,就深深地爱上你了,嫁给我好吗?!”他从胸前的链子上取下戒指,递至她的面前。
“第一次认识就求婚,这速度会不会太快了一点?!”她用手背抹去脸颊上的泪水,吸了吸殷红的鼻子,哑声问道。
“不会,因为我们两个从一出生的时候,命运就交织在了一起,所以这一辈子注定了要在一起。”他坚定的承诺撼动她的心,让她眼眶里的泪水流得更急。
他把钻戒套在她左手的无名指上,听说,左手的无名指有一根血管通往心脏,把戒指戴在无名指上,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她的胸口激动地起伏着,他执起她冰冷的小手,放置在心窝上,他感受到她纤细的身体震颤着,仿佛正承载着极大的悲伤与痛苦,让他心也紧紧地缩成一团。
他当然知道她的悲痛,她以为她掩藏得很好,她以为他不知道她的身体状况,可是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那么爱她,如果连这点异样都看不出来,他还配爱她吗?!
万般心疼,他难舍地将她拥在怀里,怜惜地亲吻着她的额际,给予安慰,再一点点吻去她的眼泪,在心底无声地呢喃——
桐桐,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




桐花迟迟开 结婚登记
“桐桐,我们去吧,好不好?!”容尉迟又是说道,他的声音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尤桐愣住了,一时之间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维跳跃,去哪里?!
她的沉默让容尉迟再次紧张起来,他凝眸望着她惶惑的小脸,一向冷静自持的俊容上浮现出前所未有的紧绷,“桐桐?!”
“……”
“好不好?!”他的一颗心悬得高高的。
“……”
“我们现在就去好不好?!”语气里更多了一丝乞求。
“……”
“你已经戴上我的戒指了,不可以反悔!”他忽然大声起来,但却不是因为他的耐心耗尽,而是因为她的爱意也再也经不起任何蹉跎!
他不知道她还有多少时间,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忽然离开他,于是他不再给她迟疑的时间,直接拖起她的手就走,尤桐用力顿住脚步,容尉迟以为她不肯答应,俊容上立即浮现出急愤的神色,她却忽然笑了起来,这回轮到容尉迟怔住了。
尤桐深深呼吸,手指与他的紧扣,头也埋进他的胸膛,将全身的力量都依附向他,轻轻一声“好”,她的整个人、整个生命,从此全都交给了他。
容尉迟的整个人忽然一震,他捧住她的脸,她小巧的脸庞盈满了他的掌心,他指尖温热的气息轻拂在她的颊边,让她的心激烈地颤动着,脸颊由绯红转为火红,一路延烧到耳根。
她俏丽害羞的模样让他动容,黝黑的瞳眸藏着笑意,这一刻,再多的“我爱你”都是多余的,唯有亲吻才是最真实的,他俯下头,炽热的唇贴上她的,她娇羞地抗议被他悉数吞进唇里,他搂住她的腰,两人吻得十分缠绵,她柔软的唇瓣因他的热情而泛红,不再那么苍白。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唇瓣,低头笑吟吟地道,“老婆。”
尤桐脸上一红,用力想推开他结实的胸膛,不好意思地娇嗔道,“别乱叫,现在还不是呢!”
“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去婚姻登记处!”他抓回她的小手,顺势搂上她的腰,直接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大步地冲出花园。
“啊……”尤桐吓了一大跳,反射性地惊呼,连忙用双臂搂住了他的脖子,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淡而好闻的古龙水味道,萦绕在她的鼻尖,教她的心不自觉地失去了节拍,心跳加快,耳根也不由自主地泛起微烫。
容尉迟也感觉到一缕淡淡的幽香飘进他的鼻端,令他的心微微颤动着。
“抱紧一点,我要开始跑喽!”他坏坏地宣告,然后果然加快了速度,健步如飞。
如果,幸福是有重量的,那么此刻他正踏实而真切地感受着。
“啊……”她的惊呼仿佛泡在了甜蜜的喜悦中,就像打翻了糖罐,连空气都弥漫着一股香甜的幸福气息。
小径上,高大的男人抱着娇小的女人,奔向幸福的彼岸,向左右,向右走,他们心连着心,手牵着手。
花园里,微风送香,安宁静谧的空气忽然躁动起来,诸多在花园里散步的病患们纷纷笑望着他们,倦容上的平白之色也因为他们的快乐而消淡,天蓝了,生命也仿佛更有力量了。
医院大楼里,某个病房的窗户前,一抹萧瑟的身影默然伫立了许久,直到他身后的病床上传来轻咳声,他才蓦地转身,“爸爸,你醒了,好点了吗?!”
◎◎◎
车子徐徐前行,最后停靠在了婚姻登记处的大楼下,今天是元旦,是一年的开始,日子很好,许多情侣都来登记,那一对对手挽手着的男女,进去的时候还是男女朋友,出来的时候就变成了夫妻。
夫妻,多温暖的关系,意味着两个人是共同体。从今以后,他们的生命与生活不可分割,他们是一个完整的家,他们甘苦与共,永不分离!
容尉迟将车子停稳,熄掉了引擎,先是解开了自己身上的安全带,率先下车,然后走向车门的另一侧,为她拉开车门,并弯腰帮她服务,解开安全带,抓起她的手,急急地说道,“快点!”
尤桐一阵尴尬,来不及说话,整个人就被他用拖的给带下了车。
“等一下,我的包!”她扭头去抓座位上的拎包,证件都在里面。
容尉迟就像是怕她中途落跑似的,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将她的包紧紧抓在自己怀里,两人别别扭扭地走向了办公大楼。
到了里面,果然人很多,要排队,容尉迟懊恼地皱眉。
等了许久,终于轮到了他们,过程很顺利,只是交钱的时候出了一点小插曲。
容尉迟掏出钱包,翻了半天,发现里面没有台币,他在香港用的都是港币,回台湾后就直接到了医院,花钱也都是刷卡,所以钱包里一张台币也找不出来,俊容上微微一赧,沉声问向工作人员,“刷卡行吗?!”
工作人员顿时瞪了瞪眼,一副“你存心找茬”的表情,工本费而已,刷卡都不够他们扣手续费的!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这里只收现金!”工作人员冷声说道。
尤桐连忙掏了掏自己的口袋,翻出钱包,从里面抽出递过一张大钞递了过去,“我这里有!”
周围顿时一阵微不可察的唏嘘声,显然是对于某人丈夫尊严的质疑。
容尉迟也觉得自己的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俊脸黑了一大截,尤桐连忙讨好似的握住他的手,柔声安慰道,“没关系啦,反正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我的就是你的啊!”
此事成为容尉迟一生中最大的“屈辱”,若干年后,蓉儿对于父亲的崇拜依然丝毫未见,容容却总是嗤之以鼻,“有什么了不起,他和妈妈结婚的时候,还是妈妈请的客!”
容尉迟内伤ing……吐血ing……




桐花迟迟开 我们的家
出了结婚登记处,容尉迟依然还是一脸纠结,尤桐忍不住偷笑,他那别扭的样子哪里像是一个大男人,跟个孩子似的!
她故意撅嘴说道,“瞧你,一脸不高兴,后悔啦?!”
他瞪她一眼,当然不是!
“后悔也晚了哦!”她继续故意逗他开心,晃了晃手里的红本本。
容尉迟侧目瞥了她可爱的笑颜一眼,冷峻的表情上终于有了一丝融化,趁着她不注意,他飞快地吻了她的唇,“快点叫我一声老公来听听!”
“我才不要!”她红着脸,轻拍一下他的手臂以示抗议。
“不叫我继续吻你了哦!”他又凑近,坏坏地威胁。
蓦地,旁边响起一串口哨声,尤桐扭头望过去,才晓得刚刚他偷吻她的画面,全都被人瞧了去,她的脸顿时红成了番茄,而容尉迟则很没有良心地朗声大笑,她羞愤不已,瞪了他一眼后,快步跑向了车子。
容尉迟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她害羞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可是甜蜜之外又带着无限的酸涩。
他问过医生了,感染单纯疱疹病毒性脑炎病毒的人,有快速爆发和慢性爆发两种情况,快速爆发的人会迅速死亡,虽然丢了性命,但也免去了痛苦,而慢性爆发的人生命可以维持一些时间,但却会逐日加深痛苦,他已经发觉桐桐越来越怕冷,这说明她的身体已经越来越虚弱,现在医学上没有任何有效的药物可以破解病毒,所以她只能吃一些增强免疫力的药物来强健身体,尽可能地用自身的免疫力来抵御病毒的侵袭,医生束手无策,而他能做的,就是让她现在的每一天都尽可能的快乐幸福,让她最后的人生因为爱而丰富圆满起来。
活了将近三十年的人生,他从未相信过有上帝,可是现在他想要相信,如果真的有上帝,请倾听他的祈祷,他想要和她在同一天里看日出日落,早上醒来,感谢上帝让他们在一起。
◎◎◎
离开结婚登记处后,容尉迟将尤桐带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黑色的车子穿过隐秘的山径,在两扇电动的雕花铁门前停顿了数秒,铁门徐徐滑向两侧,一座两层楼高的独栋别墅赫然在立。
容尉迟将车子缓缓停下,率先下车,尤桐也跟着下车,她抬眸,眼底盈满问号,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进去你就知道了。”他牵起她的手,走进了别墅。
复式的格局,面积很宽敞,空间进退层次分明,素白的墙面没有任何装饰,家具和摆设也全都没有。
“这是……?!”她狐疑着问。
“我们的家。”他由身后搂住她的腰身,薄唇凑近她的耳廓呢喃低语。
“我们的家……”她喃喃地重复着这几个字,眼神茫然,甚至有些恍惚,感觉很不可思议。
曾经,“家”这个字,对她来说是多么遥不可及的一件事,而他现在给她一个真正的家了?!
“我、你,容容,蓉儿,我们四个人的家。”他坚定地说。
她用力眨眼,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忍了再忍,泪水还是不听话地溢出了眼眶。
“怎么了?!不喜欢吗?!”容尉迟扳过她的身子,让她迎向自己的眼,黑湛的眼眸紧紧地凝视着她。
她哽咽,非常非常用力地摇头。
“那怎么哭了呢?!”他用指腹轻轻地拭去她眼角的泪。
她努力微笑,哽咽着道,“我……是因为太高兴了,我终于……有一个家了。”
“对,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我们的家。”他心疼地揉抚着她的背,然后牵着她的手,参观整座别墅。
“这里是客厅,这里是儿童房,我准备了两间,大的给蓉儿,因为她以后要摆很多娃娃,稍微小的那个给容容,不过我还给他准备了一间小书房……”容尉迟一边比划,一边说出自己的构想。
“容容如果知道了他会有一个独立的小书房一定会很高兴,不过他喜欢跟我一起睡。”尤桐不经意地说道。
“那怎么行?!你是我老婆,当然只有我才能陪你睡!”容尉迟吃起容容的醋,明明蓉儿跟他是双胞胎,女儿那么乖,可是儿子真是让他头疼!
“容容都跟我睡了好几年了,忽然叫他自己睡的话,他会不习惯。”尤桐心疼儿子说道。
“不习惯也得习惯,不然我们怎么给他生弟弟妹妹?!”
“生……”尤桐慢半拍地反应过来,红着脸娇斥道,“你又胡说什么啊,讨厌!”
她羞涩地甩开他的手,匆匆转身,随便挑了个房间走进去,一进门才发现这是主卧室,脸这次红了个彻底。
“这个是我们的房间,很大吧,可以放一张超大的双人床。”容尉迟故意坏笑。
尤桐窘得都说不出话来,容尉迟这才好心地放过她,拉着她继续参观别的房间,厨房,浴室等。
最后,他带她到了一个大致呈方形的空间,尤桐瞧了半天,也没能想出这个房间是用来做什么的。
“这是我帮你准备的琴室。”他柔声说道。
“琴室?!”尤桐轻愣了一下。
“我记得你曾经在黎家的宴会上偷偷替黎佳期演奏大提琴,那曲子真是好听极了,以后你要每天都拉给我听。”他执起她得手,霸道又温柔地说道。
他知道她过去的人生从来都不是为自己而活,所以以后他要一一替她找回她自己真正的喜乐。
“阿迟……”尤桐感动不已,他却用食指抵住她的唇,“叫我什么?!”
她破涕为笑,柔柔地唤道,“老公……”




桐花迟迟开 夫复何求
她哽咽的呼唤,教容尉迟听了既心暖又心酸,此生有这样一刻,夫复何求?!
“桐桐,谢谢你愿意嫁给我。”他轻轻抚着她的一缕发丝,指尖缠绕着上幽香,“老婆……”
“以后你要每天都叫我老婆。”她憧憬地说。
“好,每天都叫你老婆,一直叫到你变成老婆婆。
“打勾勾……”她稚气地伸出小指,勾住他的手指。
每个人的生命中都有盏灯,永远存在着,无论天堂有没有忧郁,忘记该忘记的,记得该记得的,要努力快乐,要争取幸福。
他牵起她的手,继续逛客房,“这间房是给妈妈准备的,如果她的身体允许的话,我们就把她接过来……还有这边这间,这间是奶奶留的,如果她愿意的话,我们也把她接来这里住,这两间房的位置都很好,不需要走楼梯,空间也很宽阔,很适合老人家住。”
尤桐心里充满了动容,他不只是想到了妈妈,而且连奶奶也想到了,怪不得他会选择这样一座别墅,以前的他都喜欢住公寓,那种高高在上、可以俯瞰万家灯火的高楼,而现在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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