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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大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童姿
一个侍女近前回禀道:“大单于,阏氏夫人、太子殿下和扎哈儿公主殿下在门外等候。”
“哦,让他们进来。”军臣单于继续逗引着于单,“哦吆,我的小乖乖,你怎么吃自己的手指头啊,是不是饿了?”
“奴婢拜见大单于。”哲哲黎已经带着两个孩子走进大帐,屈膝施礼。
“儿臣拜见父王、母妃。”太子伊稚邪和公主扎哈儿跟在哲哲黎身后,单膝跪倒施礼。
自从喇济儿怀上了于单之后,就推说精神不够,无力照顾扎哈儿,把扎哈儿交给哲哲黎抚养。扎哈儿聪明乖巧,往常就很讨哲哲黎喜欢,加之哲哲黎不想为这点小事和喇济儿起冲突,所以就答应照顾扎哈儿。
军臣忽然想起了什么,抬头看着哲哲黎,问道:“王子于单的满月筵席准备的怎么样了?还有,在那天,我要带领王庭所有的人替于单向昆仑神祈福,祭品你都准备好了么?不能出一点岔子!”
军臣单于的口气生硬的是那么的自然,仿佛从认识哲哲黎那天开始就着这样对哲哲黎说话的;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平静,可以说是冷漠,就像在吩咐一个侍女、一个臣子那样。这种眼神不知道让哲哲黎在多少个夜晚伤心落泪彻夜不眠。但是,今天哲哲黎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口气、这样的眼神。
“是,”哲哲黎轻轻屈身施礼,道“请大单于放心,奴婢一定办好。”
伊稚邪和扎哈儿早已破不及待的跑上前去,争抢着去看那个孩子襁褓中的小弟弟,小王子于单。
“父王,你看,他睡着了嘴巴还会动!”伊稚邪兴奋的说道,仿佛发现了什么宝贝。
“是啊是啊,父王母妃!你们看,你们看哪!”扎哈儿大声叫着。
“扎哈儿!”喇济儿呵斥道,“几天不见,怎么这么不懂规矩!在你父王面前这样大呼小叫的!看吓着弟弟!”说完,喇济儿瞄了一眼军臣单于,军臣单于没有任何表示仍然在逗引着小王子于单。喇济儿不满的抿了抿,斜眼看了一眼哲哲黎,眼神里满是挑衅。
这种公然的挑衅,在喇济儿怀了扎哈儿就开始了,哪知道喇济儿头一胎生的是公主,气焰自然不敢那么嚣张;但是,这次喇济儿的肚子争气,果然生了个小王子。自然这种挑衅就逐渐升级了。今天,喇济儿借着责怪扎哈儿辱骂哲哲黎,哲哲黎除了忍受还是忍受。
两天后,小王子于单满月了。
军臣单于率领王庭所有的臣民一起向长生天跪拜。跪拜完毕,唱礼管代表匈奴王向长生天和祖先宣读祭品:
“牦牛二百只,羊一百只,橐驼一百只,酒二十坛,锦缎二十匹……男女奴隶各一百个。”
唱礼官宣读完毕,跪地叩拜,然后直立其上身,双臂高举,“感谢长生天!感谢昆仑神!”
军臣单于以及参加祭祀祈福仪式的所有人,一起高呼:“感谢长生天!感谢昆仑神!”
军臣单于为小王子于单举行祭祖、祈福仪式。所用的祭器、祭品都是按照匈奴历法新年祭祀、祈福的最高最高规格。为了一个刚满月的小王子使用这样高规格的祭祀仪式在匈奴历史上还是第一次。众臣心里都有些不满。但是,事已至此,只好作罢。
军臣单于在祷告的时候是多么的虔诚。伊稚邪看得出,哲哲黎看得出,喇济儿看看得出,所有人都看得出。
太子伊稚邪在左谷立王哲别达的调教下射猎的本领大有长进,已经算得上是一名合格的匈奴勇士。这天太子伊稚邪和左谷立王以及亲兵卫队外出打猎。收获真是不少,鹿十只,熊一只,狍、獐、狐狸、羚羊不计其数。看着这么多的猎物,伊稚邪很是兴奋,望着左谷立王的眼睛闪闪发亮。
“太子殿下,为什么这样看着臣下,是在恳求臣下表扬太子的好骑射么?”左谷立王是太子伊稚邪的老师,伊稚邪的任何心思都满不过他。
伊稚邪笑了,“难道这样还得不到老师的一句鼓励的话?”会晤着手里的马鞭,抽了一下胯下的白马。马的名字叫桑吉,就是伊稚邪最喜欢的花的名字。
看着快马远去的伊稚邪,左谷立王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我的殿下,你什么时候能真正长大?唉,这也是没有办法。”
傍晚,伊稚邪带着猎物返回王庭。左谷立王和伊稚邪一起来到哲哲黎大帐。
二人拜见哲哲黎施礼完毕,哲哲黎请左谷立王哲别达喝刚刚煮好的酥油茶。伊稚邪到底是稚气未脱,竟跑到帐外去看侍女们收拾猎物了。
大帐内除了哲哲黎贴身的侍女多夏,只剩下哲哲黎和左谷立王。
“哲别达叔叔,”哲哲黎凝重的眼神看着左谷立王。左谷立王哲别达和哲哲黎的父亲是结义的兄弟,哲哲黎背人的时候都是这样称呼哲别达。
“是,臣下在。”左谷立王起身便要施礼。哲哲黎忙起身一把扶住,道:“哲别达叔叔,这里并无旁人,不要如此多礼。”
“是,阏氏陛下。”哲别达归座。
“叔叔,您看伊稚邪这个孩子怎么样?”哲哲黎问道。
“启禀阏氏陛下,太子殿下聪慧异常,并且勤奋好学。现在可以称得上是我们匈奴的勇士了。您看今天所打的猎物就知道。”哲别达微笑着看着哲哲黎。
“我们匈奴不缺能征善战的勇士,哲别达叔叔。”哲哲黎听到左谷立王如此奉承而又官腔十足的话,有些恼怒。
“是,阏氏陛下说的对。我匈奴的确不缺这样的人才,呵呵。其实,我们勇士众多,哪里会要太子殿下亲自狩猎呢?就是秋闱祭祖,也不过是个形式罢了……”左谷立王继续跟哲哲黎打着哈哈。
“哲别达叔叔,这里并无外人,何必说这些?”哲哲黎不等左谷立王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
“哲别达叔叔,我今天是有事情和叔叔商量。”哲哲黎望了多夏一眼,示意多夏守在帐门边,以防有人躲在帐外偷听。
“您看,眼下的形式……唉,我的情形叔叔自然是看的清楚不过的,大单于已经几年没有召幸过我了,这些年偏妃大帐都快变成大单于的寝帐了。我已经没什么了。只是太子伊稚邪……现在喇济儿生下了于单小王子,您看大单于……”哲哲黎看着哲别达,欲言又止。“我的意思是,叔叔是不是觉得大单于对于单小王子有点过分的关爱?”
哲哲黎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哲哲黎是在向左谷立王求助了。
“呵呵,依臣下看,阏氏陛下不必过于担忧。做父亲的,多心疼了小儿女,自是当然。这……没有什么好担忧的。”说着,左谷立王起身,又施了一礼道:“阏氏陛下,晚饭时间也差不多了,臣下不便打扰,告臣下退。”
“哲别达叔叔,你!”哲哲黎两眼含泪,望着左谷立王哲别达。“难道连哲别达叔叔都要离我们母子而去?见死不救么?”哲哲黎的声音颤抖着,眼睛里有无奈、有绝望、有背叛的愤怒!
“臣下告退。”哲别达躬身施礼,后退几步走向帐口。当多夏为哲别达挑起帐帘的时候,哲别达回头看了一眼满脸泪水的哲哲黎,轻叹一声走出大帐。
哲哲黎慢慢坐下,俯下身在矮几上使劲的抽泣,但是还是拼命的忍住。多夏走到哲哲黎身边双手扶住她的肩膀,也是不停的抽泣。
“母亲,您看这獐子肉多肥多香!”太子伊稚邪挑起帐帘大踏步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只刚刚烤好的、滴着油的獐子。
看到母亲和多夏哭成一团,伊稚邪楞在原地。忽而,伊稚邪的目光黯然。
伊稚邪长大了。父王多年没有走进母亲的大帐,喇济儿大妃的飞扬跋扈,外公、舅舅家的兵权逐渐被削减,陪伴自己身边臣子的一个个的离去,父王对自己渐渐的冷淡、对小弟弟日益增加的这一些宠爱……这一切十五岁的伊稚邪已经看得很明白了。他知道,未来可能是什么样子。
喇济儿偏妃大帐。夜深了,大帐里依然是灯火通明,军臣单于和喇济儿喝酒、看歌舞,淫言浪声不绝于耳。
“大单于,今天是我们的于单小王子的五岁生日,大单于要赏于单些什么?”喇济儿乜斜着眼睛,看着军臣单于。
“喇济儿,你真是个小贪心鬼!”军臣单于已有几分醉意,道:“于单才五岁,我已经封了他万户侯,封地、奴隶比左右贤王、左右谷立王都多,你还想要什么?难道要本单于把整个匈奴都给他?哈哈……”
“好啊,既然大单于有这个心思,明天就封我的于单小王子做太子!”喇济儿扳过军臣单于的脸,直直的看着军臣单于。
“好了,别整天说这些没用的话。伊稚邪是我的长子,按我们大匈奴的祖制,长子继承父业。废长立幼,你让我怎么向祖先交代?”军臣单于耳朵里早灌满了喇济儿这些话,只是一次次的解释给喇济儿听,并未责怪过喇济儿。这无形中助长了喇济儿要立自己的儿子于单为太子的决心。
“来,我的美人儿,我们去睡。哈哈……”已经醉了的军臣抱起喇济儿踉踉跄跄的走进内帐。
“大单于不答应喇济儿,以后就别想再碰我!”每每在军臣兴致大发难以抑制的时候,喇济儿管用此招逼迫军臣单于答应自己的无礼要求。
“明天再说吧,我的美人儿……你,你真好看!你身上每个地方都好看……特别是……”
第二天清晨,军臣单于还躺在喇济儿的怀里,被一阵急促的鼓声惊醒。军臣单于心里一沉那是鼓声表明,前方有紧急战报传来。军臣单于不敢怠慢,立刻起身穿衣,去了单于大帐。
“启禀大单于,前方战报,月氏国联络羌人、东胡,三路大军侵犯我匈奴,现在众多要塞失守,三路大军已经开始包围我匈奴王庭了。”左贤王阿吉哈――喇济儿的父亲,向军臣单于禀报。
军臣单于起身离座,走到左贤王阿吉哈的身边,一把抓过战报,仔细看了几遍,厉声喝道:“都打到我匈奴王庭了!都打到我匈奴王庭了!你们怎么现在才禀报?难道月氏、东胡、羌人是插了翅膀一个晚上就飞过来了?!”
众臣诺诺。
这些年来,喇济儿得宠,一人得到鸡犬升天。匈奴王庭的兵权大半控制在左贤王及其子侄、亲信的手里;而这些人多是些贪生怕死、既无文韬又无武略的酒囊饭袋,只知报喜,不知报忧。见到三路联合大军攻打匈奴,兵未到,不是弃了士兵自己逃跑,就是主动投降,哪有人抵抗?三路大军如入无人之地,直指匈奴王庭。
这时帐外有卫兵进帐禀报:“禀报大单于,帐外来了两个人,自称是月氏国的使臣,代表月氏、东胡、羌人和我们匈奴谈判。”
“来的好快!”军臣单于心里大吃一惊。
“请,月氏国来使进来说话。”军臣单于命令道,转过虎案,坐在虎皮高椅上。
月氏使臣趾高气昂,走进大帐,向军臣单于躬身施礼。
“禀大单于,外臣代表我们月氏国以及东胡、羌,向大单于说明这次边境争执的原因。”来使的表情傲慢而无礼,不给一丝发问的机会。
喇济儿见军臣大单于匆匆离去,似有慌张的神色,连忙穿衣洗漱,并排侍女去打听情况。侍女回来禀明,喇济儿未及用早饭,就跑到单于大帐外。虽然匈奴规矩,女子不得随意靠近单于大帐,但是守卫的兵士看到是喇济儿,并不敢阻拦,任由喇济儿在帐外偷听。
“……所以这次四国的冲突,纯属是由于我们月氏、东胡、羌,近些年来国力匮乏,更加指连年天灾,畜产不丰,大量子民无衣无食,致使暴民频频骚扰匈奴边境,而我三国又无力阻挠。现感谢匈奴大单于替我们剿灭暴民。但是,我四国希望向大单于借一下物品,以安国民……牛羊一万头,马匹二万匹……另外,希望大单于能派一位王子到我月氏国,以显示大单于对我月氏四国的恩惠!……”
喇济儿听到这里,心内狂喜:“我的儿子终于可以登上太子宝座了!”
晚饭时,军臣单于沉着脸,一句话没有,吃完就离开喇济儿的帐子,去了单于大帐。众臣早已等候多时。
“下午和月氏使臣谈的如何?”军臣单于问道。
“启禀大单于,下午和月氏使臣经过商榷,牛、羊、布匹、金银等都有所减少,这是最后商量好的数目清单,请大单于过目。”左贤王阿吉哈回答,并呈上清单。
军臣单于扫了一眼,左贤王阿吉哈又回道:“但是,有一个条件,月氏使臣无论怎样都不肯改变……老臣无能,实在是……”
“左贤王,不要绕圈子了,什么话就说吧。”军臣单于有些不耐烦。
“是,老臣无能。月氏使臣坚持要我匈奴的一位王子到月氏为质,无论如何都不能改。”阿吉哈回禀完毕,抬头看了看军臣单于的脸色。
军臣单于听到这里,说道:“他们这是怕我匈奴有朝一日报复他们,所以才要我匈奴的王子道月氏为质。”说着,军臣的头向后靠着虎皮高椅的椅背,看着大帐的顶子,沉默良久,说道:“你们说派谁去?”
右大都尉说道:“我看,只能派于单小王子了。”
“于单?”军臣猛地睁开眼睛看着右大都尉,说道“于单今年只有五岁,还是个离不开娘的娃娃,怎么能让他到月氏为质?”
单于大帐一片寂静。
军臣单于子嗣不多,除去夭亡早逝的,如今只有一名公主,两名王子,就是太子伊稚邪和小王子于单。
派谁呢?军臣单于陷入两难,伊稚邪的太子身份决定了他是决不能去的;可是,小王子于单只有五岁,而且喇济儿决不舍得。一想到于单可爱的小模样和喇济儿满眼含泪的一副娇楚可怜的样子,军臣单于怎能舍得让于单去哪?
那么,只能……
左贤王和右大都尉最是善于察言观色,看到军臣单于若有所思的样子,两人交换了一下颜色,一起奏道:“请大单于恕臣下冒犯之罪,”
“说吧,本单于不怪你们。”军臣单于摆摆手,重新合上眼睛。
“是。臣下的意思是,废掉太子,立王子于单为太子,然后派伊稚邪王子到月氏为质。”
军臣单于缓缓睁开眼睛,出了一会儿神,然后环视帐内众臣,道:“诸位大臣的意思呢?”
帐内的大臣互相交换着颜色,再看军臣单于的脸色,默默无言。
废长立幼,自古便是引起内乱的祸根。军臣单于的这一决定,把自己的子女以及最爱的喇济儿都推上了一条不归之路,更重要的是这一决定成就了匈奴历史上最伟大的单于--匈奴大帝,伊稚邪。





匈奴大帝 第三卷 别了,匈奴王庭
第三卷别了,匈奴王庭
军臣单于下了旨意,“废伊稚斜太子之位,立王子于单为太子。王子伊稚斜三日后跟随月氏使臣出使月氏……并向月氏女王献上我匈奴大单于的礼物和致意……”
阏氏大帐内伊稚斜母子抱头痛苦,哲哲黎抱住伊稚斜说,“不要担心,我的孩子,只要母后还活着就不会让你离开,不会让你去月氏做人质!”说吧,推开伊稚斜,飞奔到偏妃喇济儿的大帐。
哲哲黎挑开帐帘就要进去,门口的卫兵伸手拦住,说道:“请阏氏夫人稍安,臣下先进去禀告大单于。”
哲哲黎压住怒火,点头同意。
一会儿,卫兵出来,说道:“阏氏夫人请先回去,大单于正在休息,不便惊扰。”
哲哲黎一把推开卫兵,径直冲进喇济儿的大帐,迎面却看到军臣单于抱着喇济儿正在榻上有说有笑。
看到这个情景,哲哲黎真的愤怒了。她冲上前去,声音颤抖着质问军臣单于:“大单于,废掉伊稚斜太子之位,送伊稚斜去月氏做人质,都是您的意愿么?!”
军臣单于看着哲哲黎消瘦、憔悴的样子,心里升起一丝愧疚,“嗯……哲哲黎,你听我说……”
“好,我听你说!我听你说!”哲哲黎拼命压抑着悲愤。目光如炬,看的军臣低下了头。
“月氏国的使臣一定要我们派一名王子,去月氏为质,”军臣单于慢慢站了起来,“可是于单还小,这么小的孩子离不开母亲……”
不等军臣单于说完,躺在榻上的喇济儿呼的站了起来,快步走到哲哲黎面前,眼睛直直的看着哲哲黎,高声说道:“阏氏姐姐,现说什么都晚了!大单于的意旨已经下了,是万万不能更改的。再说了,伊稚斜王子这也是为了我们大匈奴帝国,为了我们大匈奴的子民!为国家作出牺牲,是每个王室子孙的荣幸。去月氏做个人质,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说完,重新坐回榻上,可是眼睛却始终盯着哲哲黎。
“大单于,伊稚斜和于单都是您的儿子。于单还小,您偏疼他,奴婢母子也不敢说什么。正如喇济儿所讲,为国牺牲是每个王室子孙的荣幸。这样说的话,就没有什么谁大谁小,大单于应该一视同仁。”哲哲黎得胸膛急促的起伏着,好像马上要炸裂一般。
“我们大匈奴的祖制长子继承父业;况且,伊稚斜并没有犯错,为什么要废了他的太子之位?!”哲哲黎的话句句在理,军臣单于无言以对。
“请大单于收回成命,恢复伊稚斜的太子地位!”哲哲黎双膝跪倒在军臣单于的面前,抬头望着军臣单于。
“哲哲黎,你……”军臣单于自知理亏,但是一想到喇济儿和最爱的小儿子于单,军臣单于的心又硬了下来。
“哲哲黎,这是本单于再三考虑的结果。事情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事已至此,无可更改!”军臣单于背过身去,不再理哲哲黎。
“大单于!”哲哲黎跪爬到军臣单于的面前,道“大单于想过没有,废长立幼是祸国殃民的根源,祖制不容、天理不容啊!”说着,哲哲黎死死抱住军臣单于的双腿,痛哭道“大单于,就看在不要破坏祖制的份儿上,不要废了伊稚斜的太子之位吧!”
“大单于!祖制是死的,人是活的!”喇济儿急步走到军臣单于的面前,拉住军臣单于的胳膊说到:“况且,朝令夕改,有损单于的威严!”喇济儿咄咄逼人,不给哲哲黎一丝喘息的机会!望着哲哲黎的眼睛也要喷火了。两个女人多年的积怨在这一刻爆发。
哲哲黎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这个时候只能以理服人,说服军臣单于,不能像喇济儿那样无理取闹。“大单于!说到祖制,说到朝令夕改,说到大单于的威严,奴婢这里有话要说!”
“哲哲黎,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吧。”军臣单于自知理亏,这么多年对不住哲哲黎母子,况且,在废太子这件事上,自己实在是私心作祟,违背祖制。
“其一,祖制是我们大匈奴先祖制定的规矩,历来匈奴单于不论什么人都要遵循,哪里来的什么死的活的?其二,不管是论长幼还是论嫡庶,伊稚斜都是无可厚非的太子,并且并无过错,废了伊稚斜的太子之位就是违背祖制。奴婢敢问大单于,秋祭的时候大单于怎么向祖先,怎么向长生天回禀?难道大单于就不怕长生天降罪于我匈奴?其三,大单于废长立幼、违背祖制,难道就不怕有失大单于的威严,不怕臣子们议论?”
哲哲黎的话铿锵有力,句句在理。军臣单于无言以对。
军臣单于的心思似乎要动摇,喇济儿道:“大单于要是改变旨意,就是要逼死我们母子!好,要是大单于改变旨意,奴婢就割花了脸,抱着我的儿子于单去死!”说着回身拔出护身的短刀,划破手臂,顿时血流如注。
在一旁的于单早就被眼前的情景吓得一声不出。突然看到母亲喇济儿手臂流了那么多血,吓得顿时大哭起来。
看到受伤的喇济儿,军臣单于心痛不已,又听到于单的哭声,军臣单于先前的一丝犹豫早就抛在脑后,回身对哲哲黎大吼道:“本单于的旨意已下,决不更改。退下!”
“大单于……”哲哲黎跪在地上哀求。
“快,宣太医!快去!”军臣单于心里此时只有喇济儿,什么儿子、妻子、祖制全然不顾。
“大单于……你,你不能这样对我的儿子!不能!”哲哲黎绝望的吼道,“你要遭到长生天的惩罚!”
“快把她拉出去,我不想看见她!”和哲哲黎往日的恩情,军臣单于此刻全都忘记了!
几名卫兵将哲哲黎连拖带拽,拉出大帐。
得到消息赶来的伊稚斜在偏妃大帐门口目睹了这一切!
伊稚斜轻轻扶起已经几近昏迷的母亲,同多夏一起将母亲扶回阏氏大帐。
哲哲黎淹淹一息,而伊稚斜的眼睛里却没有一滴眼泪。
离开匈奴王庭的前夜,伊稚斜彻夜守候在母亲的床榻前。天微微亮了,哲哲黎似乎有了知觉,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光芒。
“伊稚斜,我的儿子……”哲哲黎声音微弱。
“是,母亲!”伊稚斜跪在母亲身边,望着母亲充满慈爱的眼睛,泪流满面。
“你,你一定要,一定要活着回来……答应母后……”哲哲黎的眼睛流出一滴眼泪。
“是,母后!”伊稚斜紧要牙关,努力的抑制着自己,但是豆大的泪珠还是滚落在哲哲黎干黄的脸颊上。
天光大亮,伊稚斜如约同月氏使臣离开匈奴王庭的,到月氏国为人质。祭司的仪式隆重而又庄严,伊稚斜仰望着长生天,在心中虔诚的祷告:“昆仑神,我伊稚斜发誓,总有一天,我会重返匈奴,我会拿回属于我伊稚斜的一切!”
祭祖仪式完毕,军臣单于摆下酒宴为伊稚斜和月氏使臣送行。
纳兰抬已经哭肿了眼睛,伊稚斜走过去,拉着纳兰抬的手说:“还记得你为我编的桑吉花环么?”
“记得……”纳兰抬泣不成声。
“那你愿意做我的女人么?”伊稚斜看着纳兰抬,声音沉重。
“我愿意……”纳兰抬望着伊稚斜,幸福、痛苦充满了纳兰抬纯真的少女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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