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大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童姿
“那你等我回来!”伊稚斜将一枚刻着自己名字的狼牙塞到纳兰抬手里,转身离去。
“伊稚斜,你要会来!我等你,我等你!”撕心裂肺的痛,几乎让纳兰抬的喊声歇斯底里!
……
送行的队伍中,哲哲黎在多夏的搀扶下目送着伊稚斜,干涸的眼睛随着伊稚斜离开匈奴王庭的背影,永远定格在无垠的长生天。
十五岁的伊稚斜踏上了月氏国的土地。
月氏国和匈奴一样,居住在毡子和羊皮搭建的帐篷里,吃的是奶酪、牛羊肉,喝的是青稞酒和酥油茶。虽然国土面积远远小于匈奴,但是月氏国领地内的水草肥美,只要能得到昆仑神的眷顾风调雨顺,没有大的风暴和雪灾,月氏国的财富几年内就可以成倍增长。这也就是为什么月氏国被匈奴打败后,几年内便能恢复国力,反过来联合东胡、羌,击败匈奴。
陪伴伊稚斜在月氏国做人质的只有贴身的侍卫旱拔,也是伊稚斜从小的伙伴,然后就是从匈奴带来的那匹黑马。这匹黑马毛色乌黑油亮,脚力奇好,伊稚斜为其取名为墨黎蛟。
月氏国历代由女王统治,水草肥美、物产丰富,月氏国完全可以依靠自己牧马、放羊、开采矿藏,自给自足。不依靠对外的掠夺依然可以使其子民过上富足的生活,因此月氏是个热爱平静的生活厌恶战争的国家。
之所以月氏和匈奴起了战事,完全是匈奴垂涎月氏国的富足,侵略月氏,并杀害月氏国的前任女王,更加让月氏人无法忍受的是,军臣单于居然把月氏国女王的头骨做成酒器。
此后,月氏国便向匈奴称臣,岁岁纳贡、年年朝贺,但是军臣单于的贪婪无休无止,每年要求月氏进攻的财务越来越多,月氏被逼无奈,所以才暗地里筹划联合东胡、羌,攻打匈奴。昆仑神的垂爱,竟然打败匈奴,直捣王庭,逼迫军臣单于纳贡并派了一名王子到月氏为人质。
匈奴大帝 第四卷 月氏为质
第四卷月氏为质
伊稚斜和旱拔居住在月氏王庭。幸运的是,月氏女王并没有为难伊稚斜,并为其在月氏王庭里准备了一个大帐,另外赏赐了十名男奴供伊稚斜驱使――实际是监视伊稚斜,防治其逃走。
初夏的早晨是草原上最美的时候,露珠滋润着洁白桑吉花。伊稚斜和旱拔带领着几个男奴来到河边,伊稚斜亲自为墨黎蛟刷毛,梳理鬃毛。墨黎蛟顺从的享受着主人的恩宠,不时满足的打几个响鼻儿。伊稚斜望着初生的太阳,那是匈奴王庭的方向。
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朝伊稚斜走来。这熟悉的身影让伊稚斜手里的马刷落地。
“纳兰抬,纳兰抬!”伊稚斜飞奔向那个熟悉的身影。
“哦……是你,公主殿下。”原来那不是纳兰抬,而知月氏国的三公主敏都合。伊稚斜右手放在左胸前,微微躬身施礼。
“王子殿下。”敏都合公主屈膝回礼。
“王子殿下怎么这么早就来这里刷马了?”敏都合公主笑着问伊稚斜。
月氏国人杰地灵,盛产美人。月氏国的大公主、二公主分别嫁给东胡王和大宛王,做了王后。这敏都合公主更是美人中的美人,又冰雪聪明、温柔善良,月氏女王舍不得将她外嫁,打算留在身边将来传位于她。
伊稚斜还在痴痴的望着敏都合,还没有回过神来。
“哦……公主殿下……我,”伊稚斜猛然惊醒,忙着道歉。
“王子殿下不必这样,”敏都合抿嘴一笑,被她的美貌惊呆的男人不止一个,敏都合见怪不怪;可是,敏都合今天并不知道伊稚斜的失态不是因为她的美貌,是因为她的身影像极了一个人――纳兰抬。
敏都合手里也拿着一把桑吉花,但是并没有编成花环。
这天晚上,伊稚斜失眠了。
“我的纳兰抬,你在哪里?”
匈奴王庭,斡尔甘河边,美丽的纳兰抬握着那枚刻有伊稚斜名字的狼牙。
“伊稚斜,你在哪里?我遵从姑姑的命令,明天就要嫁给左谷立王的长子了,”晶莹的泪水滑落纳兰抬消瘦的脸庞,“可是,我答应过你,一定等你回来!”
纳兰抬转身向奴婢们住的大帐中走去。
“多夏,纳兰抬小姐找你,还不快去!”在奴婢大帐的门口,纳兰抬听到奴婢头子大声呵斥着多夏。
哲哲黎阏氏魂归长生天后,喇济儿便罚多夏做最低层的女奴,干最累最脏的苦工,打骂更是家常便饭,但是多夏从不反抗,她一定要等王子伊稚斜重返匈奴王庭的那一天。
“奴婢拜见纳兰抬小姐。”多夏屈膝向纳兰抬施礼。
“姐姐快起来,”纳兰抬双手搀扶多夏。尽管多夏脸上又添了新伤,但此时的纳兰抬已经没有心思再关心多夏了。
“姐姐,烦劳姐姐将这个交给伊稚斜王子。”纳兰抬将那枚狼牙郑重的交给多夏,“姐姐,求你无论如何也要将这个交给王子伊稚斜,就说,纳兰抬决不会食言!记住,一定要亲手交给伊稚斜王子!”多夏转身离去,头也不回。
借着月光,多夏认出了这枚狼牙,“是伊稚斜殿下的狼牙,上面的名字是王子殿下亲自刻上去的!”
“纳兰抬小姐,小姐……”可是,皎洁的月光下,却不见了纳兰抬的踪迹。
这天晚上,失眠的不是伊稚斜一人。月氏王庭的公主大帐内,烛火依然亮着,敏都合公主对着铜镜发呆。敏都合不是第一次见伊稚斜了,可是,今天的感觉太特别了。伊稚斜的眼睛,那呆呆的看自己的眼神,磕磕巴巴的问候……敏都合的脸羞红的像是一朵凤仙花。
月氏王庭的国王大帐内,众臣议论纷纷,愤怒不堪,大叫道:“女王陛下,臣的想法是先杀了伊稚斜,用他的头颅祭旗,然后再和匈奴人拼个你死我活!”
原来,匈奴军臣单于撕毁合约,拒绝向月氏国纳贡,并起兵攻打月氏。匈奴兵势如破竹,斩杀数十员大将,快要逼近月氏国的腹地。
消息传到了敏都合公主那里。
“你说什么?匈奴攻打我月氏?”敏都合不相信的睁大着眼睛,“不,这不可能!匈奴的王子伊稚斜还在我们月氏做人质,匈奴人怎么会不顾他的生死来攻打我们月氏?”
“公主殿下,这事千真万确!女王大帐里众位大臣都在嚷嚷着要用伊稚斜王子的头颅祭旗!”敏都合的贴身侍女禀道。
敏都合急急的走到铜镜前,又走到禀事的侍女面前说:“快,快去备马!”
“公主要去哪里?”侍女问道。
“哦,就说我要去河边骑马,快!快去!”说着,跑到自己的梳妆台前,打开妆匣,取出一柄弯刀,藏在怀里,急忙出门。
“王子,王子殿下!”敏都合骑马飞奔到伊稚斜的住处。
伊稚斜在帐内磨一枚狼牙,听到喊声忙把狼牙藏到怀里出了大帐。“什么事情?公主殿下?”看到敏都合这样急急忙忙的找自己,伊稚斜有些奇怪。
“快上马,跟我来。”敏都合急急的说。
“什么事啊公主?”
“不要问了,快快跟我来!”
伊稚斜和旱拔相互对视一眼,两人忙上马。身后,几个男奴也上了马。
“你们跟着干什么?我有要事要对伊稚斜王子说,你们也要听吗?!”敏都合大声呵斥着月氏女王派在伊稚斜身边的男奴。
伊稚斜、旱拔跟着敏都合飞驰而去。
跑了很久,马都累的冒汗了,三人停了下来。伊稚斜问敏都合道,“公主殿下什么事情,跑这么远才能说?”
“王子殿下,你的父王军臣单于派兵攻打我月氏,”敏都合边擦汗边说道。
伊稚斜盯着敏都合呆了一下,便缓缓低下头。
“怎么,你不信?我怎么会骗你?”敏都合着急了。
“不是,公主殿下……我是没有想到,我的父王真的会不顾我的死活,来攻打月氏。”伊稚斜的声音很小,神情黯然。
“别管那么多了,”敏都合从怀里掏出那把弯刀,塞给伊稚斜,“这是母后送我的宝刀,是我们月氏的国宝。送给你,路上防身!”敏都合满怀深情。
“公主殿下……”伊稚斜望着眼前这个美丽的月氏公主,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伊稚斜!”
“敏都合!”
两人紧紧相拥!
“公主,我伊稚斜一定不负公主!我伊稚斜向昆仑神起誓,如果我伊稚斜有一天对不起公主,必死于万箭穿心!”
此刻的敏都合满脸的泪水。
伊稚斜翻身上马,墨黎蛟围着敏都合公主走了两圈。
“公主多保重!”
“伊稚斜,你也要保重!”纵有万分的不舍,此刻敏都合公主也难逃离别的痛苦。
“旱拔,我们走!”
两匹快马向东边飞驰而去,那是匈奴王庭的方向。
匈奴大帝 第五卷 重返匈奴之重逢
第五卷重返匈奴之重逢
伊稚斜和旱拔终于回到了匈奴王庭。
“大王子回来了!大王子回来了!”人们认出了这是离开匈奴五年的伊稚斜大王子!
这时候早有人通禀了军臣单于。军臣单于和众臣们都吃了一大惊!
“什么?伊稚斜回来了?快,快让他来!”一边说着,军臣单于一边率领众臣走出单于大帐。
随着一声马嘶,伊稚斜骑着通黑乌亮的墨黎蛟来到了军臣单于的身边。
“父王!儿臣拜见父王!”伊稚斜滚鞍下马,单膝跪倒在军臣单于的面前,右手放在左胸前,左手将马鞭杵在地上。
“我的孩子,快起来!”军臣单于双手将伊稚斜扶起。
此时的伊稚斜,早就不是五年前那个稚气未脱的少年,已经长成了英武的匈奴勇士――身材魁梧健壮,脸膛黝黑,两道眉毛又粗又黑,斜插入鬓;细长的吊梢眼炯炯放光,高挺的鼻子,紫色的嘴唇棱角分明,嘴角有些微微的下垂;左耳的银环已经换成了一只硕大的金环,那是月氏公主敏都合亲手为他带上的;但是额前仍然勒着那条银丝绣狼图腾、正中央一块鹌鹑蛋大小的虎眼绿宝石的褐色缎带。那是母亲哲哲黎亲手为伊稚斜缝制的,也是母亲唯一给伊稚斜留下的东西。
军臣单于用拳头捣了一下伊稚斜结实的胸膛,又用双手使劲儿拍拍伊稚斜宽阔的肩膀,高兴的说道:“我的好儿子!哈哈……”说着便拉起伊稚斜的手走进单于大帐,并吩咐下去即刻置办筵席,为伊稚斜接风。
筵席上,军臣单于和喇济儿同坐在正位。伊稚斜离开匈奴王庭的当天,哲哲黎阏氏便魂归长生天,喇济儿自然而然成为了军臣单于的阏氏。
伊稚斜首先向军臣单于和喇济儿行礼,然后扎哈儿公主也跑了来向伊稚斜行礼。
“伊稚斜哥哥!”
“扎哈儿!”伊稚斜看着已经长成少女的扎哈儿,“扎哈儿,你长大了,是大姑娘了!”
扎哈儿扑上去紧紧拥抱着伊稚斜!伊稚斜也用手抚摸这扎哈儿的黑缎子般的长发。
“伊稚斜哥哥也长成大人了!胡子都扎人了,哈哈!”扎哈儿自小跟着哲哲黎阏氏长大,和伊稚斜亲若同母的兄妹。
太子于单也进了大帐。伊稚斜紧走几步,单膝跪地向太子于单行礼。
“太子殿下!”伊稚斜右手放在左胸前,垂下的左手竟有些颤抖。
“伊稚斜哥哥!”于单拉起伊稚斜,向伊稚斜躬身回礼。
伊稚斜打量着面前的于单:面色红润,大大的眼睛闪闪发亮,这一点像极了他的母亲喇济儿;耳朵上带着一对金环,宝蓝色的抹额绣着金丝的虎豹图腾,正中是一颗硕大的红宝石。于单是个受宠的孩子,眼睛就像一汪湖水,天真稚气。
“伊稚斜哥哥!”看到久别的哥哥,于单的喜悦溢于言表,“哥哥!”
“太子殿下。”看着面前的于单,伊稚斜的心里像被针扎一样!太子殿下,这个称号应该属于他;军臣单于身边的阏氏也是应该是自己的母亲哲哲黎!
匈奴大帝 第六章 重返匈奴之我的纳兰抬
第六章重返匈奴之我的纳兰抬
内心的愤怒早就取代了所谓的亲情。但是,今天,成熟的伊稚斜王子,他要夺回本就属于他的一切!
难得一见的微笑挂在了伊稚斜的脸上。
“儿臣哲这次能从月氏国死里逃生返回匈奴,全是仰仗父王的洪福!平日里,月氏国对儿臣看管甚严,但是听到父亲大兵压境,就乱了阵脚,整个月氏王庭乱做一锅粥,儿臣才有机会逃了出来。”伊稚斜言语十分谦恭、谨慎,小心翼翼。
“哦,是么?”军臣单于眼睛一亮。的确,自从军臣单于攻打月氏到现在一直是节节胜利,势如破竹。伊稚斜的话正合军臣单于的心思,军臣单于大喜。
单于大帐内人声鼎沸,欢迎伊稚斜王子的回归,欢庆匈奴将士的胜利。
夜晚,筵席结束,伊稚斜回到的自己的大帐。大帐中熟悉的匈奴器具和摆设,令伊稚斜痛苦不已。曾经,在数不清的夜晚,伊稚斜在母亲的阏氏大帐中喝着酥油茶,伊稚斜给母亲讲着白天在外练习射猎、弓马的情景,有时还在母亲面前炫耀一下自己的武艺刀法。母亲的微笑如幻影般包围着伊稚斜。
“殿下,”旱拔从帐外走来,“殿下,多夏求见。”旱拔将伊稚斜从重重的幻影中拖了回来。
伊稚斜腾的站了起来,大步走出帐子。
“殿下……”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伊稚斜,多夏泣不成声,双腿跪下。
“……多夏姐姐……”伊稚斜的眼眶湿润了。
大帐内,多夏告诉伊稚斜,阏氏哲哲黎在他离开匈奴王庭的当天便离开人世;军臣单于草草给哲哲黎阏氏办了葬礼,火葬的地点就是王庭西面的斡尔甘河河畔。
听着多夏叙述着母亲葬礼的情景,伊稚斜反倒不伤心了。因为仇恨的种子在伊稚斜离开匈奴王庭的那一刻便埋在了心底。
讲述完了哲哲黎阏氏的事情,多夏从怀里掏出了纳兰抬交给她的狼牙,双手呈给伊稚斜。
伊稚斜拿着这颗狼牙,盯着多夏。
“纳兰抬……她……”伊稚斜的声音颤抖了。
纳兰抬,多少个夜晚都陪伴在伊稚斜的梦里。梦里的纳兰抬,依旧是拿着白色的桑吉花环,笑容依旧是那么甜美。
“殿下走后,喇济儿为了拉拢左谷立王哲别达,将纳兰抬许给左谷立王的长子为妻,纳兰抬苦苦哀求喇济儿,但是喇济儿根本不管纳兰抬小姐死活,硬是自己作主将纳兰抬小姐许给左谷立王的长子呼赖。成婚前的晚上,纳兰抬小姐来找我,要我把这个亲手交给殿下……”多夏的眼睛看着火烛,饱含热泪。
“纳兰抬小姐说,她决不食言,一定要等殿下回来……第二天清晨,斡尔甘河边发现纳兰抬小姐的尸体,说是不小心失脚溺死的。”
伊稚斜紧紧握住这枚狼牙,紧闭着双眼。
“纳兰抬,我的纳兰抬……”
……
斡尔甘河边,少年的伊稚斜领着妹妹扎哈儿公主和弟弟于单小王子玩耍。
“纳兰抬姐姐!”扎哈儿笑着跑向纳兰抬,“姐姐,好漂亮的花环!”
“公主喜欢奴婢就送给公主了。”纳兰抬笑着将花环递给扎哈儿。
“可是,我更喜欢五颜六色的花环,桑吉花白白的就像羊毛一样,羊毛什么好看的!”扎哈儿说。
“是,那奴婢马上给公主殿下编一个五颜六色的花环。”
“那这个桑吉花环送给我好么?”伊稚斜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纳兰抬的面前。
“是。这个桑吉花环,殿下不嫌弃,就送给殿下。”看着眼前英俊的伊稚斜太子,纳兰抬微微羞红了脸。
红红的脸颊在白色桑吉花的映衬下,是那么的好看!
少年的伊稚斜被美丽温顺的纳兰抬深深的吸引着。
此后,伊稚斜的大帐中,总是少不了各式各样的桑吉花花环。
……
伊稚斜强迫自己从回忆中醒来。他双手用力的抱着自己的头,手背上的筋根根鲜明。
“多夏,明天我回禀大单于,让你来服侍我吧。”伊稚斜说。
“是,殿下。”多夏不忍心再看伊稚斜痛苦的样子,转身离开大帐。
是夜,伊稚斜觉得头痛欲裂!
阏氏母后枯黄的脸颊、失神的眼睛,“伊稚斜,你、你一定,一定要活着回来!”……
纳兰抬湿淋淋的头发紧贴在她苍白的脸上,“伊稚斜,你要会来!我等你,我等你!”
大片的桑吉花如雪般降落,将他和他一生中最爱的两个女人阴阳相隔……
“母亲——纳兰抬——啊——啊……”
伊稚斜狂奔出大帐,疯了似的冲向斡尔甘河!
“母亲——纳兰抬——”伊稚斜跪在斡尔甘河河边,高举双臂、仰望着月空歇斯底里的狂喊,“啊,啊,啊——”
月光的映照下,伊稚斜的脸庞狰狞而恐怖,仿佛是昆仑神身边的天狼,降临到了凡间。
伊稚斜,他狼一般的吼叫声飞跃了高山,穿过了湖泊,回响在这银色、无际的长生天。
第二天清晨,早早的,伊稚斜便起了床。面带微笑,原本稍稍下垂的嘴角竟然也向上翘起。这反常的表情,把打水进来的旱拔下了一跳!
“殿下,殿下。”旱拔轻身走到伊稚斜身边,“殿下,什么事情?你,你这是……”
“旱拔,我们好不容易回到了匈奴王庭,这一切都是父王的洪福保佑!我怎么能不高兴呢?”伊稚斜大声的说道。
“吃完早饭,我要去给父王、母后请安!”伊稚斜高兴的神情令旱拔发呆。
“你们还愣着干吗?还不赶紧服侍本王子梳洗?”伊稚斜问左右的侍从。
“是,王子殿下。”左右侍从们,急忙上前服侍。
梳洗完毕,伊稚斜带领侍从们来到喇济儿的偏妃大帐,恭恭敬敬站在帐外,向守卫道:“请禀报大单于和阏氏母后,儿臣伊稚斜来请安了。”
“是,王子殿下。”侍卫领命进去回禀。
只听见里面军臣单于的声音,“快请!”
伊稚斜跟随侍从进了大帐,只见军臣单于和喇济儿坐在榻上吃着煮羊腿,喝着酥油茶。
“儿臣给大单于请安,儿臣给阏氏母后请安。”说着,伊稚斜单膝跪地,右手放在左胸前,左手自然垂下。谦恭、尊敬的样子出乎喇济儿的意料。
匈奴大帝 第七章 重返匈奴之以退为进
第七章重返匈奴之以退为进
伊稚斜到了喇济儿的偏妃大帐,给军臣单于和喇济儿请安,毕恭毕敬的样子令喇济儿吃惊不已。
“王子殿下请起。”喇济儿一边说,一边不停的打量着伊稚斜。
伊稚斜长大了,已经长成一个健壮的匈奴勇士了,黝黑的皮肤,棱角分明的脸庞,威武之气跃然脸上,相比之下,自己的儿子于单要淡薄的多了。
“是,阏氏母后。”伊稚斜恭敬的回答说,慢慢的直起身来。
“孩子,怎么起的这么早?你刚回来,要好好休息!”军臣单于看着伊稚斜,满面带笑。
当年废掉伊稚斜的太子之位,并让他去月氏做人质,哲哲黎因此而死去,军臣单于这么多年心里总是时时的愧疚。而且,军臣单于子嗣不多,除了伊稚斜只有于单一个儿子和扎哈儿一个女儿。女儿迟早要嫁出去的;于单虽然还未成年,但是,军臣单于看得出,于单永远不会有伊稚斜那样健壮的体魄,并且生性怯懦,这让军臣单于头痛不已。
“是,父王。儿臣离开匈奴已有五年,日夜思念父王、思年匈奴。现在回到王庭,真是太高兴了,儿臣一早就醒了,怎么也睡不着。”伊稚斜回话到。
“伊稚斜哥哥!”扎哈儿蹦蹦跳跳的从外面进来,见面就将伊稚斜的手拉住,“哥哥,今天陪我去斡尔甘河捉鱼好么?我记得伊稚斜哥哥是捉鱼的好手!”
“好的,那我们先去准备东西。”说罢,伊稚斜回身向军臣单于也喇济儿道:“父王、母亲,儿臣先告退了。”躬身施礼。
“哦!太好了!父王、母后,我们晚上有鲜鱼汤喝了!”扎哈儿笑得好开心,眼睛里都在闪光。
斡尔甘河畔,河水粼粼;白色的桑吉花,开得遍地。
伊稚斜看着遥远的天边,微微皱起的眉毛,凝重的眼神仿佛要穿透这无尽的长生天。
“斡尔甘的河水,年复一年的流着;漫山遍野的桑吉花,一年又一年的开着。我心爱的姑娘啊,你什么时候能回到我的身边?”扎哈儿唱起了一首古老的匈奴歌谣:
“斡尔甘河的水声,轻轻撩拨着姑娘的心;我一去不回头的哥哥啊,你曾经的深情,像尖刀般刺穿我的胸膛。”
“斡尔甘的河水啊,你把我心爱的姑娘带来,却又为什么把她带走?”
“斡尔甘的河水啊,你把我心爱的哥哥带来,却又为什么把他带走?”“斡尔甘的河水啊,你把我的心田滋润,可又为什么把它伤害?”
看着伊稚斜高大魁伟的背影,扎哈儿的歌声里多了许多柔情。扎哈儿轻轻走到伊稚斜身后,慢慢的抱住伊稚斜,两手紧紧在伊稚斜的腰际相扣,头轻轻的靠在伊稚斜宽阔的肩膀上,使劲儿的嗅着伊稚斜身上独有的味道。
伊稚斜的心思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拉了回来。
“扎哈儿,”伊稚斜想掰开扎哈儿的手。可是,扎哈儿的手扣的更加紧了,“扎哈儿,我是你的哥哥。”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