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不可以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卿非语
绣弯弯整天在嘴边唠叨,对那本书的大致内容他也基本了解了,无非就是把九爷对那丫头的痴心明目张胆的写出来而已,而且在昭华嘛,毕竟现在九爷是皇帝了,那些笔者也是有心中有数的,对九爷的好只会夸大其词,怎敢冒昧辩驳。
柳塘城的烟火城,火树银花的浪漫,不惜重金锻造龙眼泉山······九爷所做的一切都在不经意间被描绘了出来。槿药了解,九爷其实是在意的,在意那丫头到底对他这些付出有没有看到,在意那丫头是否也曾对他上过心。
念及此,他微微扯了唇,颇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输也输在了此,他是喜欢那丫头,可是自己总归给不了她任何承诺的。
春暖花开,午后的阳光总是带了点醉人的悠然。像个精灵般穿过花丛,淌过指尖,轻盈的如蝴蝶羽翼亲吻过他修长白皙的手指,这双手青葱如白脂,长的极为均称,可是谁会想到就是这双手杀伐天下,战场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东燕启真的是一个老天偏了心眼的人,无论是长相还是天资,在世上真的是无人能出其右,用雪山老人的话就是“这人肯定是修炼了几万年的狐狸”。因为也只有狐狸这种动物才能很形象的把东燕启给深刻的描绘出来。
“爷,白衣和余情已经召回。”槿药在大院门口已经站了好一会了,看着院中弯腰修剪花草的燕皇心口没由来的一钝。
“嗯。”他直起身,用手遮了遮直射而下的阳光,嘴角牵扯优雅如初的笑颜。
槿药想了想,问:“爷,我不明白。”
“嗯?不明白?”东燕启笑,拾步往前走去,身边的小太监赶忙递上湿的毛巾,他接过,歪头问:“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召回他们?”
“嗯。”槿药是不明白,为什么不继续寻找?即使雪山很难找到路口,但只要不放弃,依白衣和余情的能力还不至于会一点办法的都没有。召回,意味着放弃吗?
低哑温和的笑声渐渐漾开,他笑着摇了摇头道:“召回他们并不是说我放弃寻找了,雪山那老头我还是多少有点了解的,他不会把丫头怎么样,再说我相信丫头的实力。”
“那他把郡主抓回去干什么?”这是他一直想不通的问题。即便东霓笙成了魔,槿药相信只要有九爷在,无论是压制东霓笙还是克制魔性都不成问题,根本不会给各国带来什么危险。
两人走到凉亭内,白衣和余情早候在那了,听的槿药问出这个问题,大家也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东燕启。这也是几人都想不明白的事情。
东燕启但笑不语,在石椅边坐下,端起刚倒的热茶,古墨色的瞳眸像那最幽深的古井,深不见底。
沉默间,抱臂斜靠在栏杆上的紫霄说了句:“为了牵制九爷。”
白衣皱了一下眉,“牵制九爷?他凭什么?”
站在东燕启身后的槿药,眉眼一转,紫色的睫毛煽下,握在身侧的拳头紧了紧。耳边只听到那人温雅低沉的声音如千年古钟敲响悠远的沉睡,闻之让人胆寒,却也让所有热血男儿为之振奋,为之赴汤蹈火——
他说:“就凭我想吞了天下!”
他说的漫不经心,仿佛本该如此,仿佛那天下本该就是他的,轻而易举,完全凭他的心情,掌中玩物,想之便玩,不想便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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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似乎有话对我说。”待所有人离开,唯独槿药留了下来。东燕启一手执着杯子一手散漫搭在桌沿,目光漫不经心扫过身旁的人。
槿药微张的唇又闭了上去,东燕启见之嘴角的笑意晕染开来,“槿药。”他出声唤他的名字。
眸底的神色一紧,他上前屈膝跪下,沉了声:“槿药知错。”
清风拂过,一阵花香袭来,缠绕在两人身上竟分辨不出到底是来自何方。他轻拂衣袖,白衣飘飘,笑的温文尔雅,倾国倾城,“你是七卫中跟我时间最长的,也该是最了解我的。如今怎么反倒让我为难了呢?”
“属下该死。”第一次他用了‘属下’这个称呼,没错,跟了东燕启这么多年他们几乎都是把对方当成兄弟当成家人了,可是有些东西,不是用关系可以来衡量的。比如说权势,金钱······
“你是该死。”凉亭内他背手而站,望着百花争艳的院子,他薄凉的话语透过一层层湿润的空气传过来:“槿药,若是今日跪在这里的是任何一个人,我都会让他永远都站不起来。你觉得,要是他们不这么逼我,我会在乎这天下?”
“爷想要这天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毕竟郡主的身份放在那,六丑迟早会回来把她带走的,只要任玉山一个点头,这天下不乱都不成。”槿药跪在地,细细分析着事情的始末,现在看来有些事本就是注定的。再加上雪山插上一脚,那更是没的选择了。
现在各国表面上看着太平,其实暗地里动的手脚也不少。前阵子楼兰王子被暗杀,已经在楼兰国掀起了轩然大波,导致一向以神秘著称的楼兰也开始频繁的与外界交集,他安插在楼兰的内线一个一个被除掉,鬼卒从楼兰回来,却也是一头雾水。
那些内线被除的莫名其妙,而且手法很高明。
“他在楼兰国。”东燕启笑着下完最后一步棋,槿药叹了口气,无论来多少次他都是输,不是他的棋技太差而是九爷的技术太高明。
鬼卒不明:“谁?”
槿药边收拾残局边笑:“除了东凤城还会有谁。不过看他的手段上还是有成长的。”
鬼卒还是一脸的疑惑:“可是暗衣宫的人并没有收到任何东凤城进入楼兰的消息啊。”
黑色的瞳眸流转带着炫然的紫色,清冷的嗓音微微下沉,不怒自威:“那你还不去好好给点教训?自家人都被清理的差不多了还在这闹着自己没能力。”
“是。”鬼卒一听是槿大人在给自己台阶下,赶紧领了命跪安退了下去。
“你啊,少发点这样的善心。”东燕启抬头看着正低头收拾棋盘的槿药,语气里多了份严肃,“你该知道,我从来不养无用之卒。”
“槿药知道。可是再怎么无用的卒到了关键时候还能保帅不是?”他笑着,把棋子往前推了推,“要白子还是黑子?”
东燕启拉过黑子盘,“白子黑子对我来说都一样,我都会赢。用卒来保自己的帅我觉得还是没必要上战场了吧。”
天下风云,一国一战,两国一战。各国都开始不安分起来,南云和昭华本是几国中最核心的部分,蛮夷百年来都好战,最近又开始在南云和昭华各端挑起硝烟,弄的几国都不安宁。
这不安宁也只持续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白衣和余情的黄泉命岛之行不辱使命,带回了花阴,但是东燕启没有把他交给胡尔赤之,相反他给了他一支卒,这支卒说强大在东燕启手下不算最强,说不强,但在蛮夷横扫几个部落绝对是没问题的。
花阴几经碾转,在黄泉命岛差点丧命,身手却是越来越好了,他不是笨人,东燕启这个人外面温和内在却是个比狐狸还精的人,他才不信他会这么好心。
事实也是如此,东燕启怎会是一个烂好人呢?他不是什么善人也做不来活菩萨,“我给你一支卒。接下来你该怎么做就全看你了。”
花阴笑的冷酷:“东燕启,你心里算计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就想看着本王和胡尔赤之打起来你好左手渔翁之利。”
阳光下,他绯红色的薄唇轻轻勾起,挑起优雅的弧度,话里带着压人的气魄:“就凭你们蛮夷一国你以为用的着我耍阴谋?你们好战,我让你战,战争中出英雄出好汉,你们就挑出谁在才是你们蛮夷的雄鹰。我,从来只跟强者对战。”
“呼努尔烈,让我看看,你是否有那个资格站在我对面。”白衣轻款,看上去那样瘦弱的身子却能爆出发绝对强悍的力量,腕力狠力内力无一不缺,对自身的掌控力度完美到无可挑剔。
而东霓笙在雪山上的日子也是无聊透顶,每天除了修炼内功就是看日出日落。雪涯终日不见身影,难得见上一面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不可。
剩下的也就只有老头了,看上去骨瘦如柴身手却是好的跟泥鳅一样的,她试了好几次偷袭都没有成功,最后只能先静观其变,这老头也有点意思,平时不去闭关就爱折腾些美食,厨艺那是好的没话说,当然前提若是不是老做些清淡食物就好了。
雪山离城镇比较远,下次山也得花上几日,老头又懒不想下去,东霓笙那是更不可能放她下去了,她自己也试了几次可都是无功而返,根本出不去。气的她在老头的饭菜里多加了好几把盐巴,咸死他!
天天青菜萝卜也只有老头受得了,即使烧的再好也不是东霓笙这个食肉动物所能承受的了的。好在雪涯会隔一段时间回来,回来自也不会空着手,捎上点鸡鸭鱼肉是常有的,当然也会碰到他心情超不好的时候,那是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东霓笙和老头只能站在茅草屋外面大眼瞪小眼,又不敢进屋问,要知道雪涯生起气来那可不是开玩笑的。老头虽是他的师父,这被打的次数也少。
老头也是心疼这宝贝徒弟,每次都让着,这一让这么多年也让出习惯出来了。
皇叔,不可以 170
“又下雪了。”雪山顶一座很不协调的茅草屋下站着一素衣女子,黑发泼墨,容颜精致无人可比,大而亮的眼睛里却蒙着一层雾气。
她叹着气,伸出手接住一片晶莹的雪花,“为什么雪山会常年下雪呢?”转过身,见老头正满脸黑灰使命往灶肚里塞着柴火,霓笙气不打一处来,跑过去拧起他的耳朵,“烧烧烧······你就知道烧些不能吃的东西。”
“哎哟喂,小丫头你下手轻点,老头我一大把年纪了经不起你这么瞎折腾啊!”
东霓笙对着他呸了声,“少来,就我这点力气还不够你塞牙缝的呢!今天又吃青菜豆腐?”
老头嘿嘿傻笑:“青菜豆腐也快没了,今天我跟东头那玉兔借了点火食,下次雪涯回来让他还点回去。”
东霓笙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想她现在练魔功也练到一定程度了,可对这老头还是没有抵御能力。
她气的够呛,指着他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你···你···你说你一代神话英雄,你跟一兔子争吃的,你说你···”
老头白了她一眼,拿着锅铲继续在锅里面捣腾:“什么神话?什么英雄?我就是一糟老头,一个只想吃好喝足的普通老头,你可别把我当成神了。”
霓笙心里咯噔一下,“他们是把你当神了。”
“几十年前的事了,又不是每个人亲眼看见,这一传十、十传百的事,即使假的也会成真的。”老头放下锅铲,洒了点盐,撇头看了一眼霓笙,“记住,有些事即使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都未必是真的。”
“那,什么才是真的呢?”霓笙心感疑惑。
“用你的心去看,去听,去感受。你的眼睛有时会蒙蔽了你自己,你的耳朵有时候会会错意,只有你的心才不会骗你,只有它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才是假。来,尝尝我的新菜式。”老头端着刚出炉的新菜式满脸笑容的走到她面前。
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虚伪,霓笙顿时巨汗:“那你这笑到底是什么意思?”
老头捏了一菜叶塞进嘴里,贼贼笑了声:“自己感觉去。”
东霓笙浑身抖了三抖,“还是算了。我和你可不是同类,都吃起草来了。”说完转身想回房,眼前白影一晃,来人速度极快,眨眼之间就不见了踪影。
霓笙咦了一声,侧头盯着对面的茅草屋望了半响,悄步走过去想看看那个人是什么情况。黑影掠过,她心下一惊,侧身一躲,一支飞镖准确无误的飞钉在木桩上。
她眨了眨眼,抿唇一笑,推开门,话语中满是轻佻之意:“堂堂雪山大侠也会使用暗器?”
站在窗户边的雪涯冷哼一声并没有回头,直到霓笙走到他跟前出手如电的袭上他后脑勺,“我现在不杀你,并不代表以后也不想杀你。”
轻佻眉毛,她笑的肆无忌惮:“杀我?凭你?”甩开他禁锢的手,她缓缓行走在他的身边,“不是我说大话,一年前你杀不了我,今天,你更杀不了我!”
雪涯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眼神如刀锋,不过他并没有否认她话中的真实性。不是他不够强,而是现在的他已经达到极限,上升的空间已经逐渐浓缩。但是东霓笙不一样,她有嗜血魂珠保体,在很大程度上他已经落后一大截。
“我倒是很好奇。是谁伤了你?”她的视线落在他受伤的手臂上,伤口很小,极细,用剑之人的剑法从雪涯的伤口上就能看出是个高手。单就凭能让雪涯受伤,就能想象出对方的能力。
见雪涯不开口,霓笙也无所谓,耸了耸肩就出了门,“你不说也无所谓,但是请不要把仇敌带上雪山来。”她不是好人,可不想被无缘无故的牵连。
“哼。想进雪山的人每年都会葬身在雪海。”背后冰冷如凛的声音传来,霓笙皱眉,脚步顿了顿,随即释怀一笑:“但愿如此。”
皇叔,不可以 171
三天后,见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时东霓笙突然笑了。笑容里多了一分嗜血,“我就说呢,能伤的了雪涯的人还真没几个。”
来人也笑的邪气,额间那朵赤珠红砂红的更加妖艳,几年的浴血让这个男人更添了分妖异。“为什么想到我,而不是你的那位九叔?”
“九叔的剑法我还能认不出来?”赤瞳微显,她勾勒出张狂的笑,慢步走到门边,“深更半夜的来我这莫不是想来看看我这几年过的好不好?”
白色银发在空中划过优雅的弧度,他转过身,视线在她雪白的脚踝上停留了会,往上移,娇小白嫩的耳垂,只一眼却能让男人神魂颠倒。他笑:“你比你娘当年更甚。”
东霓笙沉了沉眸,粉拳一握,还未出口任玉山却是笑的更加开怀了,对着外面吼道:“在下魔宫现任教主任玉山,今日有事来拜访一下故友之女,还望雪山老人不要伤及无辜啊!”
“伤及无辜?哈哈哈······”老头的声音从远及近,犹如洪谷之音响在耳边,霓笙闻之皱了一下眉。武学水平在中等点的恐怕还听不出声音之妙,但是到了霓笙任玉山这个层次的,光听一个人的声音就能知道对方是准备了几层功力,在哪个方面用怎样的速度一击把你击垮。
霓笙能听出,任玉山也自然能听出,而他能在霓笙发觉之前就和老头先打招呼,那只有一种可能,他靠对方的呼吸,与空气之间的摩擦力度早已判断出一切。
霓笙心里也是极为诧异这点的,这个人的身手又提升了!
眨眼间,老头已站在白雪皑皑的空地上,与霓笙两人视线一对,彼此立马会意。霓笙了解的,老头更不可能不知道了。
白袍在风中轻扬,老头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有点仙风道骨的样子,霓笙不禁汗颜,传说中的英雄原来都是要在关键时候欺世盗名的。
“任大教主,你的话可说重了。老头我可是和你们魔教有着深厚的渊源,秦黎那小子难道没有跟你说过,魔教中人是不得踏入我雪山一步的吗?”老头眼眸一沉,劲气全开,无形中的一双手就这么从天罩了下来。
霓笙暗骂一声,脚步一错,气运丹田全力护住心脉。该死的臭老头,居然一下子就来真的!要他这功力全开,先不说任玉山顶不顶的住,光她就得挂了!
“雪山秘籍果真名不虚传。”任玉山先是被杀了个措手不及,面色微微苍白,身手却是一点不慢,一个猛杀从背后偷袭上东霓笙,东霓笙这个空挡正好在调息,就这么个空隙,已是落入网中。
“你玩点新鲜的成不成?”东霓笙来火,红眸一闪,“还以为我是几年前的东霓笙?!”冷哼出声,不把她东霓笙放眼里的人她会让她知道她的名字是怎么写出来的!
说话间一个后弯腰到底,变手成爪,凌厉成风,任玉山眸中带笑,轻身闪过,脚踝上的紫色玲珑珠撞击出来自地狱的梵音。
东霓笙一个退步闪到老头身边,“小心点,这个人不简单。”老头低声提醒。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才看出来啊!”
“正经点!还跟我凭。看来他把魔教的武功练成了,这几十年都不变的容颜,诡异的身手,难道传说中的不老之说是真的?”
霓笙侧头望了老头一眼,却不懂他在自言自语什么。
“当然是真的。我任玉山在此,你难道还要怀疑这是个传说?白阳,我觉得我会像秦黎那个笨蛋一样乖乖的把命送给你吗?”白色银发如流星飞月,一个起跃就已经到了眼前。
霓笙还没反应过来,两人已经过了十几招了。她心下一惊,脑袋一片空白,后知后觉的恐惧感开始爬满全身,乃至每一个毛孔。若是刚才任玉山的目标不是老头而是自己,那现在她绝对不可能还站在这!
“经验。”两个冰冷的字,此时此刻如警钟敲响,她愣愣的回头,看到的是不知何时已经回来的雪涯。
“经验?”她疑惑。
雪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你是不是觉得一个人生下来就是能杀人的?”
不是!一个人生下来怎么可能就会杀人呢?有些人这辈子都见不得血,因为会恐惧,会害怕,人是种和奇怪的动物,对危险到生命的东西往往会变的很敏感,本能的恐惧,本能的抗拒。而雪涯说的这种经验,居然要残忍的以杀每一个人来作为过程。
她扬起脸,眸中的赤红溅退,“所以你才会去当杀人工具?”
他没有回答。冰刀似的侧脸隐埋在黑夜中,空气中只有前方传来撕裂空气的混沌之音,霓笙以为自己猜对了,半响,空气中,那一声冷到极致的话语让东霓笙真正体会到真正的魔鬼是什么样的!
那人说,“杀人,只是因为喜欢。骨头会断裂,鲜血会流出,剑刺入身体内会有美妙的声音。杀人,有时也能成为一种欣赏。”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的如此毫不遮掩的残酷。因为这个男人把杀人当成了一种欣赏。东霓笙以为绣弯弯已经够变态的了,可是眼前这个男人看来比绣弯弯还要变态!
“不上去帮忙?”她扬了扬下巴,看情形貌似老头都没占到便宜。
一句话问出去,她都要等好半响,正当她四处找路后退的时候,旁边的人终于开口了:“打不过,丢人的是他。”
东霓笙脚下一滑,站起身拍了拍雪,“我喊你声大哥,麻烦您老不用这么酷行不行?你现在不帮忙,等一下死的就是我们三!”
“不用。不行。不是。”
走出几步路,身后传来三个“不”直接把她给冷在了原地。
皇叔,不可以 172
雪涯还是没有如他自己所说的那般冷酷,霓笙认为这个人还是有点感情的,毕竟他还是出手帮助了老头。她咬了咬牙也上了,不得不说任玉山的武功真的已经到了另一个境界。
三人才能制止这个妖异的男人。他额上的赤珠红砂像是吸了血一般,衬着他的眼眸黑的诡异,如鬼魅般的动作,迅疾如电。
离开前嘴角那抹开在冥河边界的罂粟花之笑让人不寒而栗,东霓笙清晰的听到从灵魂深处传出来的呐喊:逃离这个男人!
老头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千算万算都算不过命啊!魔宫这么多年来的野心依旧不变,当年秦黎的放弃根本没有改变魔宫那些老不死的野心,任玉山这人比那些老不死的还要可怕,难怪这几年魔宫的行踪会变的如此的诡异。”
“哼,你这几年也没变,居然指望那帮畜生回心转意。”雪涯甩袖离去,身后的老头只能望着他的背影再度无声的叹息。
东霓笙搞不清楚情况,也不想问,只能拍拍手回房。自从知道老头叫白阳之后,霓笙对老头的称呼一下子降级,不管是阳阳还是小白都能满足这个无聊少女的幼稚心态。
“内功心法练的差不多了?”
霓笙一脚踏进门,厨房内正在和面的白阳抬起头,老脸上沾满了白面粉,霓笙笑着走过去摸了一把他的老脸,“哟,今日改善伙食了?瞧你,都满头大汗了。”
“去,别没个正经。”白阳一把拍掉她的手,“去把雪涯叫回来,准备开饭。”
霓笙嘻嘻一笑听话的应了声,站起身拂袖而起,呼吸间人已远离原地,白阳摇头叹道:“不愧是秦黎的女儿,武学上的领悟尤胜涯儿啊。”只不过可惜了···可惜是个女儿身,可惜始终是元吉宗室的后裔,体内潜藏的魔性怎么也不会改变。
雪山顶,后有一崖顶,四周有常青松,天然石桌。雪花飞舞,崖顶坐着一人,身姿颀长,手拂琴筝,一曲悠扬乐曲自手底飘出,静立而闻者莫不感伤悲涕,曲中传出的忧伤连霓笙都为之一颤。
绵绵思念岂是时间可以阻隔的?心底的眷恋岂是阴阳可以斩断的?人间苦苦的挣扎,究竟是为了什么?究竟是红尘太残酷还是缘分太短暂?
东霓笙其实是有点惊讶的,她还以为像雪涯这样的人是不会有感情的,以杀人来填补生命空缺的人岂是用可怕两个字就能描述的?
她走到他的身边站了好一会,直到最后一个曲调消弭在空气中,她才幽幽开口:“你,心底有个人。”这一刻她突然好想九叔,她心底也有个人,只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人。
白衣随风飞舞,袖边那朵梅花在冬日绽放,只为懂得赏梅之人的回眸一眼。是曾经那人烛灯之下一针一线绣出的最傲骨的梅,针针完美,犹如那份没有完成的诺言。
他的手依旧放在琴筝上,目光落在远处,没有尽头,湛蓝的天空上又似乎出现了她最美的笑容,曾经能融化他心尖的笑,也是这几年来日夜折磨自己的梦魇。人,忘不掉的始终是过去回不来的回忆,美好并痛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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