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不可以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卿非语
那么骄傲的绮户,那样优秀的绮户,对她那么好的绮户,她真的不能原谅他如此的伤害他!即使是他也不行!
东霓笙并没有立马去追,她就好像发现了一只东躲西藏的老鼠,甚觉有趣,又不急着把它给弄死,于是这次把气息掩藏到无,就算是马格亚也根本无法知晓半分。
“燕皇,收起你的野心,否则你这辈子都得不到那丫头。”白阳站在山顶,朝着对面负手而立的男子说道,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另一边被缚的雪涯。
而另一边静默而立的任玉山邪笑着,视线落在这边,在他对面站的是一身紫衣的槿药,和难得睁开眼的眠。眠从未参加过战斗,他向来嗜睡,即使作战也会闭着眼,因为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能让他睁一眼的对手。
眠虽然是暗七中的一位,但是他加入暗七却只是因为槿药而已,能让他誓死保护的也只有槿药而已。槿药在他的手背上按了按,眼睛却是看着对面的任玉山,低沉道:“认真点,这人不好对付。”
眠点了点头,第一次竟是没了睡意,对面而站的人依旧笑意盈盈,眸中的邪气凛然,薄唇轻勾,额上的赤珠红砂红的似要滴出血来。
战局一时僵持化,只因雪涯被绣弯弯给俘虏了。绣弯弯那小子的速度已经提升到神化,手中缠绕的丝线坚韧不催,自从那一战之后得到九爷的点拨又上了几个层次,这次居然把雪涯那小子给活捉了。
白衣男子似乎对这次的战局根本没有上心,他缓步往前走了几步,姿态纤雅,神态自然,本就生的绝美,在雪山下更像是一朵开在崖顶的雪莲,高洁不可侵犯。
绯红色的唇微微上扬,气质纯然,绝代风华,“前辈言重了,燕启从无要夺这天下之意,燕启的愿望也只是能陪伴在笙儿身边而已。”他说的缓慢,不管魔宫的那群长老如何的唾骂,眼眸淡淡,扫过那些露有鄙视眼神的人,“笙儿心思单纯,本无权谋之心,更无谋据天下之策,奈何有些人逼着、闹着。她若只是个普通的女子也就罢了,偏偏又是秦帝的后裔,更是让有些人钻了空子。我东燕启还是那句话,若有一天我执掌天下,也是被你们给逼的!”
清隽的眼眸霍然一凛,杀意铮铮,强劲的内力一瞬间四扫而过。他便那么笑着,并不见有任何动作,只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压力如一捆线般缠的人越来越紧。
白阳也是一怔,没想到这小子短短一年未见,武功上又取得了惊人的拓展。这个人,太恐怖了!东燕启的恐怖之处,正是他无止境的成长。
在武学上,无论你是有得天独厚的天资,还是后天幸运的拥有武功秘籍,或者遇到一位武功高深的师父,只要你成长了都会有一个度,也就是说,你的武学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后是会停止的,鬼才也好天才也好,都不会无止境的成长下去。
然,东燕启是个奇迹!或者说是一个打破天下平衡的灾难!
白阳一直想除掉这个人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但自古英雄惜才,面对这样一个奇才,他也有过收为己有的想法,可是那人是东燕启,可能吗?显然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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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阳摸着胡须,暗沉的眸子定定的望着东燕启,也不知在想什么,突地感受到另外一道别有深意的视线,他转了头,对上一双邪气肆意的眼睛,白须在微风中轻扬,老头呵呵一笑:“看来是老头子我多虑了,这天下还是你们后辈去折腾吧,老头我不管了。”
雪涯眉头一蹙,看师父并不像开玩笑的意思,这天下本不是他的什么事,但是白阳说出那样的话也就意味着他并不打算对付东燕启了,对嗜血魂珠的拥有者也不会再去管束什么。
“涯儿,别太执着了,有些事当放下便放下吧。”老头瞥向他,暗沉的眸子有着千种语言,又似在风霜之后的沉淀。
东燕启温雅一笑,对身边的绣弯弯做了个手势,绣弯弯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瞬间睁大,不可思议的大叫起来:“爷,这个时候怎么可以让我放了他呢···”
话还没说完,脑袋上就被砰的一下敲了个实,他气鼓鼓的转过头去瞪着始作俑者,白衣对他摇了摇头,抬头指了指东燕启,意思很明显,现在的九爷惹不得!这是作为一个暗卫起码的认知。
绣弯弯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焉了脑袋,噔的一下松了绑着雪涯**的丝线,陷入血肉之躯的丝线一松,鲜血不期然的往外涌。
雪涯咬牙,身体还是情不自禁往前冲了冲,踉跄后稳稳站住。
槿药那边却是剑拔弩张,任玉山一副泰山崩于眼前岿然不动,嘴角的笑意不知深浅,那些个长老也都按兵不动,皆看他的下一步的指示。
眠手中的剑端仿佛带了凌厉之气,稀薄的空气中微微窜动着危险的气息。任玉山眼梢都没看槿药两人,从始至终都只是看着东燕启那个方向。见东燕启大胆的放了雪涯,他突然笑出声来:“不愧是燕皇,处事之果断,牵人心者无人能出其右。”
东燕启依旧负手而立,对任玉山的话似乎并没有听入耳中,白衣轻拂,黑色墨发滑下,他半侧了头,眼眸微瞥,带了半分绝艳,他轻扯双唇,声音清润如泉水:“任教主,今日是想跟朕一决高下?”
任玉山半挑了眉峰,不言。见此情况,眠手中的剑微压,槿药也是一副戒备状态。
他慢慢转过身,古墨深瞳,似有一把幽暗的火光在其中燃烧,风灌入他宽大的白袍,轻扬翻飞,似有乘风而去的幻觉。“这样啊,任教主是想让朕提前灭了你的魔宫,虽然麻烦点,可任教主执意如此朕还是乐意奉陪的。”
“燕皇还真是自信。”任玉山勾唇,往前走了几步,眼前的白影微闪,眠的剑已经架在了他的颈项处,他淡笑不语,眸深处泛着几若可见的讽刺。却也不见他如此移动,人在顷刻间便消失在了原地。
眼眸一沉,东燕启单手出掌,以极强的气劲回了空中一击,在众人还未回神之际,两人已经交上两掌。伴随着两道身影同时的后退,周围隐隐有抽气声,就连白阳也冷了眸。
任玉山,这个人比之东燕启,多了邪气和阴沉,若说东燕启是天才,那么任玉山便是真正的鬼才。在秦黎在世时,他便一直是个隐患,秦黎即使成了魔心中还有未泯灭的良知,但是任玉山却是没有的,即使没有成魔,这个人心里根本没有一点良知。
是人,总归会是有弱点,强大如此的东燕启也会有,成魔嗜血成性的秦黎也会有。可他,任玉山却没有!十几年前,天下人都以为那个如烟飘渺的女子可能会成为这个男人的弱点,也许,也真的成了他一段时间的弱点,可是终究是长久不了的。
一甩白袍,东燕启轻落地,绯红色的薄唇轻吐:“看来魔宫的真传果真名不虚传,本皇有幸领教了。”
银色长发流动,柔顺下垂,遮盖住他的神色,脚踝上的紫色玲珑珠奏出一段死亡之音:“燕皇得鬼妖之传也是让人匪夷所思啊,想不到你一个堂堂皇室中人也会和鬼妖那样的人纠缠在一起。”
东燕启轻轻一笑,“是鬼是妖,但凭本皇的心情,不是吗?”修长如白脂的手缓缓抬起,任玉山见此顿时收了笑意。
“任教主,本皇现在还不想跟你们魔宫为敌,但是你该知道,笙儿在本皇心中的地位,本皇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来挑战这一极限。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伤害她,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东燕启冷了眸,手一挥而下——
顿时,天下间地动山摇起来,马蹄踩踏在积雪上,那被强悍气势所引发的雪崩更是让所有人变了脸色。他在一片银色中,淡笑,眉宇间那睥睨天下的傲气浑然天成:“一个魔宫而已,一千精兵足以。”
任玉山和十大长老皆是色变,没想到东燕启居然能把一千精兵带到这来,似乎雪山的禁忌对于他来说形同虚设。
槿药、绣弯弯几人也在同一时间加入战局,情况更是不容乐观。任玉山眸色一沉,带着手底下的十大长老一路斩杀。
“一千精兵想毁了魔宫那倒是可以,想毁了任玉山···我看没那么简单吧!”白阳摸了摸胡须,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身边。
东燕启笑,“若这么简单就毁了他,他也不配任玉山这三个字了。”
白阳一愣,随即失笑:“你这贤侄莫不是把这天下当成了你的棋局吧?”
话落,瞧见他眸底深处的笑意,白阳背上突然有点凉意,却是无奈:“你若是有这能耐老头我也不阻止你,只要你不危害天下苍生也就罢了,若是你把天下黎民带入水生火热中,即使拼了这条命,老头我还是会和你决一死战的。”
白袍轻扬,他侧目看了一眼白阳和他身后的雪涯,勾起红唇:“我东燕启从不与天下为敌,但若天下想与我为敌,我也介意毁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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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兰国,地域占地虽小,但国之门却是从来没有人知道,所以被世人冠以神秘王国一称。没有人见过楼兰国的人长什么样子,有什么样的风俗,有什么样的地域风貌,从古至今只道是个小国,国力也不是很强盛,兵力物力都不及昭华南云的三分之一,可是在各国之间,这个楼兰国仍占据了一定的地位。
十几年前楼兰曾出来过一位惊动天下的绝世美人,她武艺超群,琴棋书画精湛绝伦,她来自楼兰,来自楼兰那个神秘的国度,拥有一身神秘的邪术,她和鬼妖称兄道弟,和江湖大侠谈笑江湖。她便是楼梦颖,一个亦正亦邪的奇女子。
后来与东翟影相遇一见倾心,暗许下芳心,东翟影夺得天下后自然跟随他入了深宫。昭华的老百姓永远都不会忘记她出嫁的那一天,她的身份当时在各国之间都起了不小的影响,连当时的东翟影都微微动容,他只知晓她是楼兰人,却是没想到会是楼兰国的公主。
楼梦颖出嫁时,楼兰国派了一支队伍来送亲,全程只有十五人,个个美貌绝双,身手不凡,无人能近身。同时也带来了楼兰国的富庶,闻所未闻的稀有珍宝,世间罕见的墨宝书画草药,甚至有些再也寻不到踪迹的古籍楼兰都保存无缺。
这对于当时的昭华来说简直无异于雪中送炭,以当时东翟影的冷血和智谋来说,能许楼梦颖一句“独为伊人消愁”足以证明楼兰国在东翟影心中的位置。
时至今日,楼兰仍旧不问世事,不管外面换了几代皇帝,灭了几个国度,楼兰保持它的沉默,保持它中立的态度,不参与、不过问。
东燕启安插进去的细作也是经过千辛万苦,都是精英中的翘楚,牺牲掉也着实是可惜的。他外表看着对万事都不上心,散漫异常,但是动了他棋局的人,却是不可饶恕的。
雪山一事之后,任玉山带着他的人回了魔宫,绣弯弯嚷着要趁胜追击,不然等那妖怪东山再起又要废上一些功夫折腾了。
东燕启笑着听完他话,然后低头抚着有人从西亚河边一棵树上找回来的白丝绸,上面什么字也没写,只是一条白色的绢布。他却看了又看,心里叹了口气,随即命人寻了紫霄过来,紫霄的追踪术在所有人中是最好的。
那丫头虽顽皮,但是从不冒有生命之危的险,她留下痕迹那就代表她这次遇到了让她出乎意料的人。
绣弯弯歪着脑袋盯着他手中的绢布看了半天,也没瞧出个什么来,不禁好奇道:“爷,你找紫霄来干什么?难道是郡主···遇到危险了?”他一向喊东霓笙“死女人”“凶八婆”,猛的出口还真有点不习惯。
“那丫头行事有时候莽撞,真正遇到事的时候心思细腻,若我没猜错,东凤城可能出楼兰了。”他扯唇一笑,或有酸涩和无奈。真不该一时心软呢,若不是顾及到他以前对笙儿的照顾也不会在关键时候松了手。
他一直都是个冷血无情的人,该杀者从不让他多活一秒,不该杀者他也会处处提防。然涉及到那丫头的事情他总是会带着自己的情绪处理事情,不知为何,这次他的心头总有点不对劲,隐隐约约有点不安。
看着爷径自蹙了眉绣弯弯本想安慰几句,却是在接触到槿药的目光后噤了声,他对着槿药鼓着腮帮子吐了吐舌头,不说就不说嘛!他本来就不会说好听的话!
这时紫霄已经从门外走了进来,见一屋子的人都沉默,先是看了看槿药,然后看到绣弯弯一脸坏笑的表情,她就知道这次的任务和郡主有关。不然这两人不会用如此殷勤的目光瞅着自己,那简直就是在她直白:带上我吧带上我吧···
“爷。”她恭敬的低了头,没有任何过多的修饰词,她要的只是听到任务下达。
抬眸,他已经敛去心头的情绪,淡笑着对紫霄道:“我知你不舍离开上雪,但这次的任务非你莫属。现下天下已有动乱之态,我怕那丫头在外面惹了事,她武功再高毕竟难敌千军万马。”
槿药蹙眉:“依爷的意思是,南云那边已经开始行动了?”
和煦如春的笑中夹了半许冷意,不怒自威让人望而生畏:“南帝本就是个听不得任何耳旁风的人,鞠府少了个鞠昂,有心闹事的人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机会。”他站起身走到紫霄面前,在她肩膀上按了按,“在南云出动之前,把她带回来。”
紫霄微微愣怔,眸中闪过一丝别样的光,敛眉:“是。紫霄定不负爷的嘱托。”
在紫霄领命下去后,东燕启站在屋中静默许久,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在檀木桌上,眸中波澜不惊看不出任何情绪。槿药和绣弯弯交换了个眼神,也不知该如何开口,爷的心思即便跟随了多年的他们都难以猜测三分。
半许后,清润的嗓音轻软而出却让人为之一凛:“你们下去准备一下,三日后跟我去一趟黄泉命岛。”还有些旧账等着他去算呢!
白衣和余情在黄泉命岛上吃的苦他岂会不讨回来?加之笙儿的那笔帐,谷宿三人还真是卖面子!他东燕启的人都敢动了一次又次!瑞东国正是仗着谷宿三人才会日渐胆大起来,竟敢动起昭华的念头。
谷宿三人,在江湖上的影响力堪比雪山老人,只不过雪山老人是以狭义闻名天下被天下人所敬仰,但是谷宿三人因着一贯的乖戾张扬作风而不被世人所接受,三人皆是有着怪异的脾气,听闻冤死在他们手下的人比比皆是。
三人的身份在瑞东国也是不可动摇的皇室出身,所以瑞东国的老百姓再怨声载道也不得不忍气吞声。东燕启两年前曾为了拓展商业之路而去过一趟瑞东国,行走了几个地方,发现瑞东国早已从内部腐化,如若想毁了它完全不需要任何外力,只不过当时还并没有想动它的意思,如今也该收拾收拾残局了。
三日后,几人才踏上路程,槿药便收到了安插在南云国内细作的密函,打开卷纸快速扫了一眼,好看的眉眼就拧在了一起,绣弯弯凑过头去想瞧个究竟,被白衣一个闷脑打了回去,他朝白衣狠狠瞪了一眼却是没有说什么。
“我去爷马车一趟。”槿药收了卷纸攒在衣袖中,神情肃穆的扫了面前两人,勒马绳跳转了方向朝后面的马车奔去。
翻手卷起车帘,里面的人正闭目养神,马车内袅袅升起的紫龙烟熏香凝神安定,一张不大不小的木桌上摆放着朝中上下累计的奏折,槿药见此微微叹息,正想着是不是退出去让爷休息一下。斜靠着的人已经睁开了眼,凤目中根本不见丝毫倦怠,清明冷沉。
他盯着槿药看了一会,突地笑了起来:“南云出兵了?”
即便知道自己的爷料事如神,但是真正听到心里还是被震撼了一下,更多的还是敬畏。这就是东燕启啊!昭华的九王爷!如今的燕皇!扬言要夺天下,挥袖间睥睨天下的男人啊!
见槿药不语,他又重新闭目,绯红色的薄唇扬起:“幕乌夜那边,你让人传个信过去,这是个好机会,若真的把南云这潭水搅浑了,乌夜国必定会掺上一脚,倒是先把乌夜国收了再说。他等了这么多年,也该让他动动真格的了。就说是我准的,让他放手玩,这步棋无论怎么走结局都是定了的。”
皇叔,不可以 179
槿药接下东燕启的话后让人连夜通知了前线的幕乌夜,南境有幕乌夜守着自是不用担心的,他们一行人的行程仍旧没有改变。
黄泉命岛位于瑞东国最东面,刚开始只是因为一个荒岛并无人在意,百年前一位采药人登陆了这个荒岛,却是一去不复返,他的家人在一个月后寻着采药人留下的痕迹寻到了这个荒岛,可是依旧不得而回。一时间,谣言四起,有人说这是个鬼岛,上面住的都是瑞东国冤死的灵魂;也有人说这上面住的是海盗,凶残无人性,见人就杀······
鬼岛一说也就被言传了百年,直到谷宿三人的出现—皇室的祸星,却也是无人能出其右的天才鬼才。
谷宿三人,三十几年前辈瑞东国的皇上贬出境,杀父弑母喝兄之血,简直到了惨无人道之行,深受瑞东国子民的厌恶和恐惧。皇上更是对这三人又敬又怕,暗地里使了不少法子才把这三人捉住,更是请了绝世高人捆了他们驱逐出境。
瑞东国的皇上本是私下让高人暗杀了他的三位皇叔,没想到那个高人却是自作主张把谷宿三人流放到了鬼岛上,但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竟能让这三个人永远出不了鬼岛。
鬼岛也因后来谷宿三人的闻名而慢慢改成了黄泉命岛。三人虽然出不得岛,但是外界还是可以进去的。显然,若是没有特殊情况特殊原因特殊身份,一般人是根本不敢上黄泉命岛的,除非他想找死!
薄雾渐渐厚重,远远望去黄泉命岛就像是一只沉睡中的狮子,看不清岛上的任何事物,只能看见一个大致的轮廓。
一叶扁舟缓缓驶入沟涧,撑船的老人是瑞东国地道的本地人,住在黄泉命岛不远的一个小镇上,前几日镇上来了一拨人说是要找人代筏来黄泉命岛,给出的银锭子是他一年都赚不来的。
老人名叫陟道,撑船已有二十几年从未出过差错,在瑞东国四海中还从未过不去的礁和浪。绣弯弯见这老头一副自吹自擂的模样,不禁嗤笑:“你这把老骨头还能经得起几个浪头啊?”
谁知老头却是小眼睛狠狠剜了他一眼:“我这把老骨头怎么了?想当年老头我在海里摸鱼、在浪潮里翻跟头的时候你这毛孩子还没出生呢!”
绣弯弯切了声,正想辩驳却是被东燕启纤白的身影挡在了身后。陟道微抬头看了看他,一双精光乍现的眼在东燕启身上打了个转,呵呵笑道:“这位公子好气度啊!老头我一生阅人无数还真没见过如你这般的人物。好了,反正你们给的银子也合老头我的心,这趟差事老头我接了,三日后码头见。”
绣弯弯傻了眼,“这老头也太墙头草了吧,是不是见我是小孩子好欺负呢!”
槿药在他头上敲了一下,笑:“不是你好欺负,而是那老头眼睛太毒。”说着朝九爷的方向看了看。
东燕启正笑眯眯的望着老头离开的方向,古墨玉眸中流淌着不可捉摸的深思,弯了弯唇转向一边的白衣,一个眼神白衣就会了意,点了点头便闪了身。
绣弯弯腾地跳了起来:“白衣干嘛去干嘛去?弯弯也要去···”背后衣领被人一拎轻松甩到了一边,某人暗自流泪在地上画圈圈:“余情混蛋···总是欺负弯弯···你们都欺负弯弯···呜呜···弯弯要让魅罗对你们来个三十六刑···”
雾气在越接近岛时越稀薄了些,陟道的撑船技术也如他所说的那般出神入化,一路上也一帆风顺,只有绣弯弯还在那嚷嚷着,为自己三日前所受的冷落而抱不平。
船上所有人的人自动屏蔽了这一小疯子。东燕启一身白衣站在船头,雾气散去后,他嘴角的笑意也越来越深,看的撑船的老头一愣。
“唉,老头我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来没看见过公子这般气质容貌的人,想必公子是皇家出生的吧!”老头一边撑船一边絮絮叨叨。
船上的人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有任何波动,槿药笑着上前,“先生言重了,我们虽和皇室沾上点关系,但并不是皇家出来的人。老先生不用有心里上的负担。”
“呵呵···你们也不用骗我这老头子,是不是皇家出来的老头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啊!”
绣弯弯用鼻子哼了声:“就你‘知道’。”
老头仰天哈哈大笑三声,“娃儿,我知道的比你可多了。”
东燕启淡笑不语,任由绣弯弯和老头拌着嘴,白衣和槿药、余情三人也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一样的情绪,一切都很正常。
“公子,马上要到了,你往后退一点,老头我好上岸。”
东燕启微微点了点头,身子往后挪了挪。绣弯弯早就等不及了,一个闪身就消失在了船头,陟道望着连连赞叹:“没想到这么小的娃就有这么俊的身手!”
眉眼染了丝微笑意,他笑的淡如春风细雨沁润心田,“这孩子也不小了,比起当年的谷宿三人,简直不能同日而语啊!”
陟道听的眉上一喜:“公子这话老头我爱听。虽然谷宿三人在江湖上的名声不好听,但是老头我一直觉得他们才是我们瑞东国的福将,外界传的虚言都是假的,老头我可是见过谷宿三个老头的,脾气是怪了点,可绝对没有像外界传言的那样。”
船停了岸,东燕启在船头站定,半许,他问:“那依老先生,这谷宿三人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恶人,听上去倒有几分可爱了。”
陟道老脸一红:“哪里哪里···”忽觉话漏了嘴,假装咳嗽了一声,正了脸色却掩藏不住眼底的洋洋得意:“外面那些人就知道听信一些讹传,又没亲耳听见亲眼所见,说些话比放屁都没力。”
白色身影微顿,然后径直下了船,白衣槿药紧随其后。行出几步,似想起了什么,他回头对船上仍兀自偷笑的老头道:“哦,对了,你不用在这等我们了,银子我也已经给了你家的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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