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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不如养条狗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风流书呆
孟桑榆已经找到了与抽风帝的相处模式,那就是他抽任他抽,清风拂山岗,他疯任他疯,明月照大江,她只管做自己的事就好,不一会儿他自己会恢复正常。
果然,用完早膳,周武帝便开始批阅奏折。坐在御桌后的男人浓眉紧皱,表情专注,赫然就是一名勤勤恳恳的有为君主,哪里还有半点之前的儿女情长。他回来不过三日,朝堂上已经爆出了好几件大事,一是甘肃提督谢正豪被暗杀,大周军队临阵换将,直攻蛮人皇廷;二是御林军、禁龙卫的统领和九门提督相继被贬,换上了名不见经传的新人;三是朝廷将要组建新的衙门,名唤锦衣卫,其职权跃居六部之上,由皇上直接统领,大大集中了皇权;四是沈太师负责主持的秋闱爆出了泄题的丑闻,此次秋闱成绩作废,待来年开春与春闱同时进行。
接连几个大动作下来,假皇帝之前昏聩无能、沉迷女色的负面影响被清除的一干二净,朝臣们再次看见了以往那个英明神武,运筹帷幄的帝王。忠于皇家的大臣们额手称庆,浑水摸鱼,汲汲营营的佞臣则开始惶恐不安。
孟桑榆端坐在下首,思量着周武帝近来的几番动作,不得不承认,大周若是没有这个男人掌舵,必将陷入一片混乱。见男人专心理政,她站起身,屈膝告辞,“皇上忙于政务,臣妾就先告退了,还请皇上多顾着点身体,每隔半时辰休息一下。”
“桑榆别走,留下来陪朕。”已经习惯了与桑榆共处一室,周武帝这才发现此处是乾清宫,若自己忙于政务,桑榆无事可做会显得多么尴尬。
“你帮朕整理奏折吧。”见桑榆盈盈看来,眼里满是询问,他拍拍手边的一沓奏折说道。
“奏折哪里是臣妾能看的,臣妾不敢。”孟桑榆连忙推拒。政权差点被一个女人夺走,她就不相信这个男人半点心理阴影也没有。若她碰了这些折子,日后这人心情不好想起来,少不得又是一番猜忌。
周武帝怔楞了一瞬,立即明白了她的顾虑,扶额无奈的低笑。他的桑榆总是这样谨小慎微,走一步看百步。没错,他确实对女子干政有了忌讳,但这并不包括桑榆,他相信桑榆就像相信自己一样。
“罢了,那你就帮朕修剪这座盆栽吧。”不想让桑榆为难,他指了指案几上的一座小小盆栽。
“是。”孟桑榆应诺,拿起盆栽左右打量,忽然间就想起了以前与阿宝在一起的情景。他们一个修剪,一个拾掇,配合的多么默契,那是她进宫以来最充实快乐的日子。
周武帝眯眼,显然也被勾起了某些回忆。他立即拿走盆栽,低声道,“这盆栽等朕有空了陪你一起修剪吧。你”他顿了顿,眼睛微亮,“你就帮朕缝个香囊吧,你上次可是应了朕。”
“可是臣妾没有工具啊。”孟桑榆摊手。她对男人抽风的行为已经免疫了。
“常喜,去碧霄宫把娘娘的针线盒拿来。”周武帝看向伫立在角落的常喜。
针线盒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孟桑榆手里,男人在盒中挑挑拣拣,没有选中一块儿合意的布料,又叫常喜去自己的私库寻了一匹明黄色锦缎。
“就用这匹布吧,做两个一模一样的,你一个朕一个。”男人用手比划着香囊的大小和形状,兴致勃勃的建议。
“皇上,”孟桑榆娇嗔,上挑的凤目勾的人心发慌,“这缎子是明黄色的,皇上是要害臣妾逾制吗”这男人又来了,又想把她推到风口浪尖上。
“怎么会”周武帝嗓音沙哑,嘴里发苦。一国之后也是有资格用明黄色的,但是他说出来,桑榆会信吗她太聪明了,正因为聪明过人,所以凡事都会往复杂的方面去想。他乍然之间转变的态度,说不定在她眼里就是不怀好意吧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一点一点慢慢的磨,一点一点让桑榆看清他的心意。
“是朕疏忽了,那就用这块深紫色的吧,做两个一样的。”将明黄色锦缎扔到一边,周武帝的笑容隐隐透着苦涩。
“好,香味也要一样吗”孟桑榆满意了,微笑询问。
“一样,不要龙涎香,就要你平时最爱熏的花香。”强打起精神,周武帝摸了摸她笑意盈盈的脸庞。罢了,只要你在朕身边就好,朕有一辈子的时间打开你的心防。
“挨着朕坐吧,这样暖和。”他将女人拉到自己身边的空位。以往他都是直接窝在桑榆的怀里,早已习惯了彼此间零距离的相处,见桑榆坐的那样远还真有些不习惯。若不是怀里搂着个人不便于写字,他恨不能时时刻刻将桑榆抱着。
“会不会打搅皇上批折子”臀部紧贴在男人强健的大腿边,灼热的体温透过布料源源不断的传来,孟桑榆不自在的动了动。她发现抽风帝很喜欢粘着自己,像得了皮肤饥渴症一样。
“不会。”男人微笑,俯身舔舔她粉嫩的唇瓣,这才开始批阅奏折。
孟桑榆对男人的突袭已经相当淡定了,优雅的抹去唇上的濡湿,低下头专心缝制香囊。大殿里一时间安静的落针可闻,浓浓的温馨气息萦绕在两人周围。
角落中的常喜偷眼打量专心致志的两人,心中暗暗忖道:皇上和德妃娘娘感情是真的好,这样子,跟民间的老夫老妻似地。





宫斗不如养条狗 第50章 发现
遣走殷勤相送的常喜,孟桑榆带着碧水和银翠慢慢往碧霄宫的方向走。 .纷飞的大雪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到处是耀目的白,显得那么干净,那么空寂,脚踩在松软的雪地上,发出扑簌簌的响声,让行走的动作多了许多趣味。
孟桑榆平静的面容稍微露了些轻松的痕迹,一脚一脚踏踏实实的行进。碧水和银翠也起了玩心,在后面踩着主子的脚印跟随。三人同行,远远看去只有一行足迹。徐行良久,眼看就要走出乾清宫的地界,几名路过的宫人伏在路边给德妃娘娘行礼。
“你”孟桑榆轻松的表情瞬间褪去,在一名太监面前停步,手指微颤的朝他腰间指去,“这东西你跟哪儿来的说”她面上一片铁青。
那宫人正想将腰间的紫檀木佩饰藏起来,却还是让眼尖的德妃娘娘看了个正着,不由脸色煞白,在雪地上砰砰砰的磕起头来,“娘娘饶命这是奴才在花坛里捡的,娘娘的狗不是奴才杀的,奴才发现它的时候它已经死了很久了”他十分后悔,不该看见这东西值钱就偷偷藏起来,虽然把上面的五个鎏金大字抠掉了,可没想到这是德妃娘娘亲手设计的,一眼就认了出来。
碧水上前一步将他腰间的佩饰扯掉,定睛一看,上面的金粉虽然被磨没了,可还留下了几个凹痕,正是碧霄宫阿宝五个大字。
“娘娘。”碧水将狗牌递进脸色苍白的主子手里,担忧的唤道。
“你在哪里发现他的领本宫去”孟桑榆用力将腰牌拽进手里,沉声命令道。
那太监不敢隐瞒,连忙爬起来将她们带到一处紧靠宫墙的花坛边,扑进花坛里就是一阵翻找。孟桑榆冷眼看着,苍白的面容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厚厚的雪层被尽数扒开,原本躺着小狗尸体的地方却空无一物,那太监有些绝望,再次跪到孟桑榆脚边磕起头来,“娘娘,您相信奴才吧,奴才真的找到过那小狗的尸体。看见那牌子就知道他是您的狗,给奴才十个胆子奴才也不敢动手啊”
死在乾清宫,除了沈慧茹身边的人,谁还敢动手孟桑榆心里一清二楚,脸上却一片木然,瞥见草丛里露出的一小截皮带,心尖抽痛了一下。她认出来了,那是给阿宝系狗牌用的,刻意鞣制过多次的小牛皮,戴上去轻软又舒适。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色沉沉的看向脚边的太监,冷声道,“这东西岂是你配拿的既知道他是本宫的狗,为何不前来禀报本宫”
那太监心中极为惶恐,丝毫找不出话辩解,只能更加用力的磕头。早知如此,他就不该起了那贪念。
“自己掌嘴五十”孟桑榆咬牙开口,见那太监如蒙大赦,啪啪拍打起来,她忽然觉得十分疲惫,摆摆手带着银翠和碧水离开。
回到碧霄宫,脱掉沾满雪花的大氅,她怔怔走到寝殿,毫无预警就软倒了下来,将案几上的一套瓷器碰翻在地。
银翠和碧水见情况不对立即伸手去接,将她扶到窗边的软榻上躺下。去端热水的冯嬷嬷听见响动吓了一跳,立即跑进来查看,看见胸膛剧烈起伏,额头直冒冷汗的主子,凄惶的惊叫起来,“娘娘,您怎么了碧水,快,快去找太医”
碧水答应一声,飞也似的朝太医院跑去。
“嬷嬷我没事”孟桑榆咬牙开口,用力按压住剧烈跳动的心脏,想要靠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短促,头脑一阵阵发晕。她知道,这是压力太大导致的应激性急症,是心理因素造成的,跟身体没有关系。
听闻阿宝的死讯,她再也不能欺骗自己阿宝还活得好好的。也因为这一点让她联想到了失踪的父亲。思及父亲有可能和阿宝一样,已经失去温度的身体正孤零零的躺在野地里,没人发现,没人收敛,一点点腐化融入泥底,她就觉得心痛如绞。
心脏又剧烈抽搐一下,她张嘴大口大口的呼吸,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不能倒下,母亲和哥哥还需要自己,孟家还需要自己
“杜太医,您快看看娘娘她这是怎么了”碧水带着杜太医匆匆赶来。
看见发尾湿透,面无人色,胸口剧烈起伏的德妃娘娘,杜太医吓了一跳,直接省了行礼,奔到榻边给她把脉,看见她手心里紧紧拽着的木牌,花了老大力气才抠出来放到一边。
“娘娘这是受了太大刺激导致的心悸。得赶紧让她喝下凝神静心的汤药,否则心脏会出问题。”杜太医简单解说一句,快速写下一张方子交给侍从去抓药,然后掏出银针在她的晴明穴,太阳穴,印堂穴各处扎针。
头脑的眩晕迅速得到缓解,呼吸也平顺下来,孟桑榆转头,艰难的开口,“多谢杜太医了。”
“这是微臣的本分。娘娘不要开口说话,喝下药睡一觉就好,切莫胡思乱想。”杜太医一边轻轻转动银针一边温声交待。
汤药以最快的速度奉到德妃娘娘床前,杜太医起针,见娘娘喝下药症状舒缓,这才行礼告退。
“娘娘,您怎么了”冯嬷嬷扶着孟桑榆在床上躺下,给她掖好被角,轻声问道。
“阿宝死了。”孟桑榆双眼紧闭,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都这么多天了,恐怕父亲也凶多吉少嬷嬷,我先睡一觉,下午还要给皇上侍疾,给太后娘娘请安,你记得一定要叫醒我”她这时候不能倒下,更不能有片刻松懈,父亲出事了,她就得挑起孟家的大梁,太后和皇上是她最大的依仗,她不能怠慢。
“娘娘您都这样了还侍什么疾奴婢给您去乾清宫说一声”冯嬷嬷坚定的摇头。
“嬷嬷,孟家现在就靠我了,侍疾正是我表现的机会。这个宠,我一定要争皇上早上还说要将哥哥招进锦衣卫历练,这是孟家的机会,我不能在这个时候出差错。”孟桑榆用力拽住冯嬷嬷的手腕,见她含泪点头才疲惫的闭上双眼。
待她呼吸平顺了,冯嬷嬷心疼的抚抚她眼下的黑青,站起身来对银翠低声吩咐,“去乾清宫给娘娘告个假吧,老奴就自作主张一回,娘娘醒来若问罪都由老奴担着。”
银翠毫不迟疑的应诺,冒着大雪往乾清宫去了。
常喜已经知道了方才的一切,那捡走阿宝狗牌的太监已经被他处理了。阿宝的尸骨在皇上回宫那天就被统领收敛起来带给高僧超渡去了。虽然不知道统领和皇上为何会对一只狗的尸体那么看重,但见皇上与德妃娘娘的相处模式后他悟了皇上这是爱屋及乌啊
如今德妃娘娘因为阿宝的死而病倒,皇上不知该如何担心。辞过银翠,常喜走进寝殿,看见皇上黑青的眼眶和肩上的伤,又悄悄退了出去。还是等皇上醒来再禀报吧,让皇上多休息一会儿。
三刻钟后,宸妃估摸着皇上午睡该醒了,德妃也还未赶来侍疾,拎着一个食盒,冒着大雪婀婀娜娜走到乾清宫前求见。经过一天一夜的调整,她已经从绝望中走了出来,寻求出路。而今,她最不能失去的就是皇上的宠爱,没有孩子没关系,孩子活不长也无所谓,只要有了皇上的宠爱,她可以找宫女或低位嫔妃给自己生孩子,然后求皇上让她抱养,跟自己生的没什么两样。
正因为对自己的敌人太过了解,宸妃才不得不加快行动。她知道,再过不久,大家都会跟她想到一块儿去。
“皇上还睡着,娘娘不妨到偏殿稍等。”没有皇上口谕,常喜不知该如何处理宸妃,只好等皇上睡醒再说。
宸妃笑着答应,走进偏殿,将食盒放到火盆边保温。她身旁站立着一名容貌秀丽,身段傲人的宫女,正粉颈低垂,满面娇羞。
“待会儿你知道该怎么做么”宸妃摆弄着指尖精致奢华的甲套,慢条斯理的问。
“娘娘放心,奴婢定不会让娘娘失望。”那宫女屈膝,清脆的嗓音中透着娇羞。宸妃明明育有皇子,在皇上跟前也颇为得宠,却还要找人帮她固宠,宫女虽然心生疑虑,却也知道这样的机会不容错过。
“知道就好,若你怀上了,本宫绝不会亏待你。”宸妃斜睨那宫女,抿唇一笑。
宫女立即弯腰,再次表达自己的忠心。
乾清殿里,周武帝准时睁开双眼,朝殿内四顾。没有看见桑榆的身影,只余枕边的一缕残香,他心中空落落的,说不出的难受。
“皇上,您醒了,奴才给您更衣。”常喜撩开珠帘,走到他床边轻声道。
“不用了,”周武帝摆手,双眼微合,半坐在榻上,“朕等桑榆来了再起。”
“娘娘下午不能来了,方才银翠给奴才告了假,因您还在睡,所以就没告诉您。”常喜躬身回话。
周武帝眉头一皱,沉声开口,“为何不能来发生什么事了”
常喜大致将发现狗牌,德妃娘娘受刺激病倒的事讲了一遍,见皇上脸色越来越黑,连忙又补充道,“杜太医已经看过了,说娘娘只需好生休息,不要多想,病即刻就好。”
“给朕更衣,朕过去看看。”掀开锦被,周武帝疾步下床,自己拿起常服快速往身上套。常喜连忙跟过去帮忙。
片刻后,常喜一边吩咐殿外的宫人准备御撵摆驾碧霄宫,一边拿来大氅给皇上披上。
听见常喜的高声命令,宸妃立即从偏殿走出来,快步迎到门前。这么大的雪,皇上还带着伤,为什么要去碧霄宫发生什么事了
“皇上”看见迎面而来,龙行虎步的俊美男人,宸妃和身边的宫女齐齐红了脸,风情万种的走上前行礼。
周武帝眉头紧皱,大步而行,没有多看两人一眼,手一拂就将膝盖微弯的宸妃推到一旁,坐上御撵消失在茫茫的白雪中。
那宫女一手拎着食盒,一手去扶几欲摔倒的宸妃,手忙脚乱之下竟将食盒打翻,汤汤水水流了一地。
竟连个眼角余光都没给,视自己如无物般走过去,难道这段日子的恩爱缠绵都是假的吗宸妃脸色青青白白不停变幻,看见泼洒了一地的汤水,狠狠扇了那宫女一巴掌,拂袖而去。
“来人,给本宫查查,德妃出什么事了”回到自己的昭纯宫,宸妃越想越不甘,唤来心腹宫女命令道。




宫斗不如养条狗 第51章 讨好
碧霄宫里静悄悄的,冯嬷嬷和银翠、碧水守在孟桑榆床前。 .见她脸色苍白,手脚冰冷,虽然因为药物的作用而沉沉睡去,却时不时颤抖一下,显得极度不安。
冯嬷嬷心疼的厉害,给她加盖了一床棉被,又在寝殿里燃了一个火盆,想起苏婕妤的死,心里一惊,连忙跑到窗边将窗子打开一条缝。
透过窗缝看见明黄色的御撵出现在漫天大雪中,渐行渐近,她先是一愣,随即招手叫银翠和碧水跟她出去接驾。娘娘正病着,皇上来是要干什么总不会是来给娘娘侍疾的吧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了
“奴婢参见皇上。”三人快步走到门前跪下,刻意压低了嗓音。由于冯嬷嬷阻止的及时,守门的太监没能高声唱和皇上驾到。
大步跨下御撵的周武帝看见她们的动作就知道桑榆肯定睡着了,对这三个忠心护主的奴才感到很满意。
“桑榆怎么样了”他大步往寝殿走,嗓音压得极低。
桑榆这是什么称呼冯嬷嬷三人俱都愣了愣。还是碧水反应最快,连忙接口道,“回皇上,娘娘喝了药,如今正昏睡着,请皇上恕娘娘不能起来接驾。”
周武帝不置可否的点头,脚步不知不觉加快了几分,冯嬷嬷等人不得不跟在后面一溜小跑。
宽大的紫檀木雕花床上铺着厚厚的被褥,殿内烧了地龙还加了一个火盆,走进去便能感觉到骤然上升的温度。但蜷缩在床榻里的女人却脸色苍白,身体发抖,秀气的眉头蹙成一团,原本粉嫩的唇瓣干枯皲裂,显得不胜寒冷。
两层被子盖下去,她的身形完全陷入榻中,显得那么娇小,那么脆弱,仿佛一捏就碎。
周武帝猝然止步,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直到胸腔传来一阵剧痛,他才发现自己许久没有呼吸。这样脆弱的桑榆是他从未曾得见的,她所有的悲苦与不幸,似乎都是他的猜忌和利用造成的他虽然是个帝王,面对桑榆却显得那么无能为力,想要弥补都找不到地方入手
眸色逐渐变暗,他心中升腾起无尽的恼恨,对自己的恼恨。
“皇上,娘娘无事,您看过就快回去吧,免得染了病气。”感觉到帝王身上散发的浓重郁气,冯嬷嬷小心翼翼的开口。不就是没能去侍疾吗皇上不至于对娘娘动怒吧
“桑榆吃过药了吗怎么会忽然受了刺激”周武帝对她的话听若未闻,放轻脚步走到床边,压低嗓音询问。
“回皇上,吃过了。娘娘以前养的一只小狗死掉了,又联想到音信全无的国公爷,有些忧思过度。”
“原来如此。调养身子的药吃过了吗”提到阿宝,他漆黑的眼眸略微闪烁,想要伸手去触摸桑榆的脸庞又停住了,转身往火盆走去。
冯嬷嬷跟在他身后转悠,强压下心中的怨愤,轻声道,“回皇上,那药等娘娘醒了再喝。”不喝最好
“嗯,千万别忘了。桑榆体弱,正需要调养。”周武帝细细叮嘱,待觉得身上足够暖和了才又转回到床边,搓了搓双手,掀开桑榆的被子钻了进去。
冯嬷嬷等人呆住了。这是怎么回事儿不是问完就走了吗怎么就睡下了睡下还不忘驱走寒气,皇上什么时候这么体贴了
在冯嬷嬷几人傻眼的时候,见怪不怪的常喜已经走上来,替皇上除去龙靴,掖好被角。
周武帝捧起女人苍白冰冷的脸庞,紧紧贴合在自己脸颊上,试图带给她一丝温暖,指尖抚过她眼下的黑青,动作说不出的温柔。他低叹一声,在女人额头印下一个亲吻,将她珍而重之的搂入怀中,心脏因女人消瘦许多的身体而钝痛不已。
冯嬷嬷等人齐齐垂头,掩饰脸上惊骇不已的表情。这是皇上吧怎么对娘娘这般温柔那深情的眼神,呵护备至的动作,就像对待自己的珍宝,她们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你们出去吧,朕陪桑榆睡一会儿”放轻呼吸,见桑榆睡得很沉,并没有被自己惊醒,反而极为眷恋的往自己胸膛缩去,周武帝眼里沁出笑意,低声吩咐道。
“是。”冯嬷嬷等人恍恍惚惚的出去了,常喜握着佛尘守在殿门口。
“桑榆,再也不会让你独自一人了,你可以试着依靠朕,相信朕。”他捧住女人的脸颊,在她耳边低语,然后细细密密的亲吻她柔软的发顶。
男人的体温十分灼热,厚重的嗓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不知不觉间,孟桑榆不再颤抖,嘤咛一声往他怀里钻去,小手反射性的拽住他的衣襟,仿佛害怕他跑掉。只有在失去意识的情况下,她才会展露出内心的脆弱,才会想要寻找一个温暖的怀抱。
“对,就是这样”拍拍她用力过度的小手,在手背轻轻一吻,周武帝将她嵌入自己的胸膛,对着绛紫色的床幔叹气。他知道,等桑榆醒过来又会变成那个坚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德妃。他只能在梦中得到她片刻的温存。
抱着最珍贵的人,男人烦乱的心绪也平静了下来,头脑逐渐陷入迷蒙,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他眉头一皱,立即清醒过来,黑沉沉的眸子朝门口睨去。
“皇上,闫统领殿外求见。”常喜在离床榻还有五米远的地方停步,悄声回禀。
“知道了,朕马上就来。”周武帝挥退常喜,在孟桑榆脸上亲吻一下,又怔怔看了一会儿她的睡颜才轻手轻脚的离开。
“照顾好你们主子,有问题立即派人通知朕。”他慎重嘱咐冯嬷嬷等人,然后朝殿外静候的闫俊伟走去,走出两步又转回头来,一字一句补充道,“无论何时,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感觉到了皇上的重视,冯嬷嬷等人连忙应诺。看着在风雪中逐渐模糊的明黄色御撵,三人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俱都是疑惑不解。皇上这是怎么了态度与以往相比怎么大为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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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殿,周武帝正捏着一份密函阅览,闫俊伟躬身立在御桌旁,面上一片肃杀之色。
“沈忠良这是打算鱼死网破了,竟然想要联合淮南王起兵谋反,呵”放下信函,男人俊美无俦的脸上扬起一抹嘲讽至极的笑容。
太师府被暗卫重重监视,沈忠良的一举一动都准时送到皇上案头,他却还在这个时候孤注一掷,只能说人要找死,十匹马都拉不回来。果然是父女两,看似聪明,实则都蠢到了极点。
闫俊伟不屑的撇嘴,冷声道,“皇上,他竟然想放出您是替身的流言,引淮南王和湘北王攻打京都,这个祸害不能久留,是不是让属下”他扬手,做了个砍杀的动作。
“不了,科举士子们已经闹起来了,他快要身败名裂,这个时候杀了他,事情又得平息下去。等暗卫从边关带回他里通外敌的证据,朕要将所有的账一起清算,就算死,朕也要让他留下千古骂名,让沈氏一族永不翻身”周武帝摆手轻笑,说话的语气看似随意却带着阴森骇人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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