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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永世酌墨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素光同
宁瑟飞快地跑了过来,挨在他身侧问:“你怎么忽然有兴致来喂鹦鹉?”
“我在练习养鸟。”清岑并未看她,很是淡定道:“往后定能将你养得更好。”
宁瑟“哈哈哈”地笑了一声,一拍双手道:“我和鹦鹉不太一样,你给它们喂果子,它们会很开心,而我只要看到你,就会觉得很高兴。”
清岑微勾了唇角,悠然低声道:“我也是。”
宁瑟呼吸一顿,抬头看着他问:“你说什么?”
“我见了你,也很高兴。”他道。
宁瑟没想到他今日这么坦诚,心头更是欢欣雀跃,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觉得我是你的什么?”
她的问题有些突兀,清岑却放下手里的仙果,自然而然地接道:“此生唯一挚爱。”
当空暖阳灿烂,天空素蓝如湖泊,他站在这样的天光下,更是好看极了。
宁瑟呼吸一滞,拽着他的衣袖道:“你再说一遍。”
清岑与她对视了一阵,很乖顺地应道:“此生唯一挚爱。”
宁瑟心头一酥,觉得骨头都软了,她努力挺直了脊梁,复又开口道:“再大点声。”
他没有接应,而是唤了一句:“瑟瑟。”
宁瑟原地一蹦,欢快道:“嗯?我在我在!”
日光明澈如泉水,又柔和的像仲春暖风,他安静地看着她,俯身挨近她耳侧,一字一顿道:“你是我此生唯一。”
(全文完)





倾永世酌墨 55.5雅艳
天外天有神仙万千,其中的大部分都推崇修身养性,克己守礼。
不过宁瑟是个例外。
她生来活泼爱闹,小的时候又特别顽皮,疯起来谁都拦不住,长大以后才有所收敛。
天外天的凤凰族长老们偶尔会担心她嫁不出去,好在她化形之后不仅成了个花容月貌的美人,也比从前安分守礼得多,乍一眼看上去还是个惹人喜欢的姑娘 。
自打宁瑟从冥界回来以后,整个凤凰宫都知道她新婚在即,只是婚典的日期尚未敲定,举办的地点同样不确定。
诸位老凤凰的心中略微存疑,但是面上都没有表露出来。
宁瑟本人倒不是很着急,她觉得姻缘簿都定下来了,婚典走的就是一个形式,不过在这个形式上,天界的礼官们还有些争执,非要在诸多良辰吉日中进行一番精挑细选。
宁瑟的母后尚存忧虑,隔日下午就派来了两位仙医,彼时宁瑟正待在帝姬寝宫中剥仙果喂山雀,便见那两名仙医欲言又止地站在宫殿门口。
她心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不由得搬起椅子坐得离清岑更近。
“我有点担心。”宁瑟侧头看向清岑,一边揉了揉手里的山雀,“要是让仙医发现我不仅能活蹦乱跳,更没有怀上……”
“不用担心。”清岑放下手里的书册,接着打断了她的话:“天界的礼官已经开始筹备婚典,婚期初定在明年,现在暂时退不了婚。”
听到“退不了婚”这四个字,宁瑟立刻为之一振,又忽地想起近日那一条浩浩荡荡的聘礼队伍,于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这么快就把聘礼送了过来,还带了成百上千的随从,几乎让天外天人尽皆知,也是料定凤凰宫没办法退婚了吗?”
尚不等清岑回答,宁瑟已然欣慰地点头,同时自言自语道:“还是你考虑长远,这样一来,我父王大概也会不好意思了。”
诚如宁瑟所言,姻缘簿上备案在册,天帝亲自指派了礼官,陌凉云洲又送来一批极为贵重的聘礼,整个天外天都知道了帝姬的婚事。
不过即便有了这些,奕和仙帝还是叫上了殊月和清岑,同他们彻夜长谈了一番,至于具体谈了什么,宁瑟并不是很清楚,但她觉得自那之后,奕和仙帝待清岑要比从前和蔼许多。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后,两位仙医把脉结束。
其中一名仙医恭声道:“仙后陛下惦念公主安康,好在公主安然无恙。”
宁瑟很镇定地笑了一声,随即回话道:“有劳二位仙医大人,可以如实转告我母后了,想必母后也会很宽慰的。”
清岑掰碎了几颗仙果,正在帮着宁瑟喂山雀,听见宁瑟方才的话,他意有所指地插了一句:“岳父岳母知道你安然无恙,也好放心地让你去南岭火海。”
宁瑟闻言,心中豁然开朗。
待那两名仙医告辞离去,殿内又只剩下了宁瑟和清岑,此时正值云淡风微的午后,天外暖阳高照,庭中池水明如镜。
桌上摊放着一本书,宁瑟拿起来一看,但见密密麻麻的上古天语,她低头琢磨了一会儿,侧身靠近清岑:“你果然很厉害啊,这种境界的法道书,我瞧上一眼都觉得头疼,你居然能把它从头到尾地看完。”
清岑喂完了山雀,缓声应她道:“你看多了也能习惯。”
宁瑟翻开了第二页,将书上的内容念了出来,因为这本书用的是复杂繁琐的上古天语,她还要先在心中翻译一遍,所以读得相当慢。
“诸法集结万象,气凝成于丹田……”宁瑟状似专心致志,却在此时伸出了手,隔着衣袍贴上了清岑。
她的手不偏不倚,正好停在丹田的位置。
清岑微侧过脸,却并没有制止她。
诚然清岑的侧脸也极好看,宁瑟瞥了他一眼,念书念得更是来劲:“以无常定因果,运罡气至天枢……”
话音未落,她的手也从腹部丹田,游移到了上方的天枢穴。
“不对。”清岑顿了一下,纠正道:“不是天枢,是关元。”
“你的记性真好呀,这里都能记住。”宁瑟抬眸看他,虚心受教道:“是我念错了,当初学上古天语的时候,我没怎么用功,早知道这么有用,当初一定卯足了劲学。”
她在“有用”二字上咬了重音,又听清岑慢条斯理道:“现在努力还来得及。”
宁瑟一本正经地点头,眼中似有明亮光彩,毫不掩饰她心中的愉快:“所以我今天用这本书来温习,如果有哪里念错了,你一定要告诉我。”
可惜温习的时间并不长,等她读到第五页,清岑揽上了她的腰,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她立刻放下那本书,仰起下巴亲了亲他。
窗台上还蹲着两只山雀,眼见这样的情形,它们多少感到有点害羞,于是把脑袋藏进了翅膀中。
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因为有清岑陪在身边,宁瑟每天都感到无比开心,仿佛已经和他结成了夫妻,心底生出一株枝繁叶茂的连理。
清岑并非时刻都在,他常在陌凉云洲忙上一个白天,临到傍晚才会驾临凤凰宫,但只要每天都能见到他,宁瑟便觉得愉悦得很。
她牵着他去凤凰宫花园里散步,因为有很多年没有来过,那园子里新生了不少宁瑟不认识的花草,她常要指着一株花问名字,清岑低头看过去时,她刚好可以踮起脚尖偷亲他。
他们也去了天外天的妙音海,她在浅滩上提着裙子跑,一堆海鸟扑着翅膀在后面追,每当快要追上的时候,她耍赖扑进清岑的怀里,那些海鸟就只能猛然刹腿,知难而退,断不敢再靠近一步,更不敢和清岑抢人。
她还和他坐在摘星楼的顶层看星星,高有百尺的楼顶晚风悠长,平添了高处不胜寒的凉意,她捧着他的手摸了又摸,最后贴到了自己的脸上,毕竟楼顶的夜风有些大,她想用这种方法给他捂热一点。
不过清岑没有领会她的好意,他缓慢抽出自己的手,将她牢牢抱进怀里,然后辗转反复吻她的唇,将她吻得混混沌沌,除了勾紧他的脖子以外,做不出什么别的事。
夜幕中有漫天璀璨的银河星云,悉数倒映在远方的湖水中,正应了那句浮光跃金。
这样的景象她从前不是没有见过,但只要清岑同她一起看,那景色就比平日里好看千百万倍。
离开冥界的那一天,清岑说他要每晚耕耘,宁瑟爽快地答应了他,但因他一贯不热衷于此事,宁瑟其实略有几分不信。
然而自打回了凤凰宫,清岑表现得非常言行一致,每夜宁瑟把他带回寝宫以后,他没过多久便会将她抱上床,不过正因为此,宁瑟早晨总是起不来。
白天清岑不在的时候,宁瑟经常会即兴作画,画完了再题字送给清岑,她没数过自己一共送了多少幅,但是估摸着至少有一小打。
到了这个月上旬,天宫帝阙给宁瑟传了一封信,信上谈及南岭火海的海啸将在近日爆发,言辞宛转地询问她可否尽快动身。
宁瑟一口应下,隔天就踏上前往了南岭的路。
虽说她很擅长控火,但毕竟年纪不大,也是初登上仙之位,很多事并不能谙熟于心。
奕和仙帝有些不太放心,却因为宁瑟此次前往,有法力深不可测的清岑陪同一道,奕和仙帝又觉得没什么好担忧的,他估摸着等清岑和宁瑟回来,差不多也能定好婚期。




倾永世酌墨 58.烨煜(大结局)
脚下海浪澎湃,风中参杂着火星。
宁瑟运气于掌心,须臾便凝出一个光球,时下正值深夜,那光芒却盛大如烈阳,恍惚间似能刺痛人眼。
她心想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将清岑找出来。
远处的修士们已经意识到宁瑟要做什么,有人高声朝这边喊:“宁瑟上仙!请三思而后行!”
她听在耳边,只觉得吵闹。
南岭火海波涛翻滚,她打算将整个火海腾空架起,然后去海底寻找清岑的踪迹,然而整个海面一望无际,如今又有连环地震,她若是执意用这种方法,必定会引发反噬,继而伤及自身。
可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宁瑟还在想之前清岑同她说的话,她当真以为他怕火,现在又深陷困境,等着自己来救他,倘若他有什么意外,她也猜不出自己会发什么疯。
火浪一波又一波地涌来,她使尽全力操纵整个火海,掌心果然有灼肤之痛,但她憋足了一口劲,手下的力气没松懈半分。
直到有人摸了摸她的脑袋,低沉嗓音中带了点好奇地问道:“你何时学会了这种法术?”
宁瑟陡然睁大了双眼。
清岑见她浑身一僵,以为她在这个法术上,遇到了什么艰难和困顿,于是他的语气放缓了几分,像是在安慰她一般,很温和地道了一句:“南岭火海深有百尺,碰到问题也算常事。”
宁瑟此时仍然跪在半空中,她慢慢地抬起头,生怕刚才的声音都是她的幻觉。
一旁的修士们已然瞧见清岑,人群中立刻发出一阵惊呼声。
唯独萧若仍旧处在茫然的状态,也听不见身旁的修士说:“这怎么可能呢,我刚刚亲眼看到,地震的那一瞬,火海和山石把天君殿下整个湮没了,我原本以为他沉到了海底,没想到……”
“所以说天界神尊的名号,都不是白白得来的。”另一位修士接话道:“不过天君殿下看起来毫发无损,倒是真叫人敬佩。”
事实上,清岑并非毫发无损。
宁瑟站起来以后,手指仍有些麻木,她盯着他的脸看了一阵,又将他从头打量到脚,甚至伸手给他搭脉,他气息平和,脉象沉稳有力,筋骨安然无恙,衣袍完好如初,唯独左手的手背上,有一条寸长的血口,像是被深海火焰所燎。
“你被海底的天火烧伤了。”她出声道。
清岑并不想让宁瑟发现他手上有伤,毕竟她最喜欢牵他的手,如今他的手被燎出一条血口,好了以后大概会留疤,即便用玉雪生肌膏祛疤,大概也要残留一段时间。
左手没有原来完美了,清岑的心里有一点不高兴。
但他面上并未表露出来,仍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仿佛不知道这个微小伤口的存在,只低声应了宁瑟的话:“地震的封印被解除了,我去海底重做了一个。”
宁瑟像是没听见他的话,满眼只有他手上的伤,她从乾坤袋里找出一管上等烧伤药,这药膏原本就是为清岑准备的,她没想到真能派上用场。
宁瑟一边挤药,一边又问他:“还有哪里受伤了?”
清岑如实相告:“只有这一处。”
那药膏涩苦微凉,敷在伤口大约有刺痛,宁瑟虽然没有被烧伤过,却还是假想了一下,这一番假想完毕,她立刻觉得很心疼,敷药完毕后,她又忍不住问:“疼不疼?”
清岑顿了片刻,状若无事道:“不疼。”
倘若他回答一个“疼”字,宁瑟必然会抱住他好好安抚,但现在他先是停了一瞬,像是在低调地隐忍,然后又很强势地嘴硬,就让宁瑟愣了一愣,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我刚才找不到你,急的快要疯了。”她双眼眨都不眨地望着他,语调有些微的颤抖:“我试图把整片火海架起来,也不敢想象假如你有三长两短,我会做出什么事。”
清岑沉默了一小会,再次摸了摸她的脑袋,“我没事。”
他说:“不仅没事,还要向你道歉。”
宁瑟想不出他要道什么歉,又觉得有了刚才那一番惊吓,清岑无论做了什么,她都不会当做一回事,于是即刻应道:“不要向我道歉,我现在脑子不清醒。”
然而清岑执意道:“我在海底重做封印时,顺手疏导了海啸。”
“顺手”二字,被他说得非常平淡,像是碰巧所为,完全谈不上刻意。
虽然清岑表现得一如无心之失,却还是诚意十足道:“这原本是你的职责,今次我代你完成,没有事先问过你的意思……”
宁瑟的脑子懵了一会,接着打断了清岑的话,她回想方才种种,心中忽然有些疑惑,于是出于关切地问道:“你究竟怕不怕火?”
清岑话语一顿,没给出准确的回答。
他一声不吭地站着,目光落在了别处,过了片刻,缓声反问道:“这还用再问么?”
像是心里有委屈,但是嘴硬着不说。
宁瑟的心房立刻软成了水,她马上将他抱住,诚心诚意地安抚道:“当然不用再问了,我都知道的,你一点都不怕火,还能帮我解决火海的海啸,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和你生气呢?”
话虽这么说,宁瑟却在心里勾描出这样一幅画面,清岑分明很怕火海,但却强忍着弄出了一个结界,然后沉到海底补好了封印,又机缘巧合地解决了海啸。
她心中更是珍惜他,也将他抱得更紧。
正在这个时候,清岑低声接了一句:“我能解决海啸,也是因为运气好。”
宁瑟对此深信不疑。
她知道火海的海底有重重险境,他的手上还带着伤,若非他运气好,或许真的出不来了,所以现在她更应该好好安慰他。
“既然海啸已经搞定了,我们可以启程返回凤凰宫了,或者回陌凉云洲也好,你想去哪里都可以,我都会陪着你的。”宁瑟道。
清岑点了点头,刚准备答话,忽有一帮修士出现在附近,抬脚朝他们走了过来,为首的那位依然是萧若萧掌门。
清岑蓦地想起了一个词,叫做阴魂不散。
宁瑟抬眸将他看着,接着问了一句:“你是不是不高兴?”
诚如清岑一贯的风格,他口是心非道:“我很高兴。”
宁瑟便知道他真的是不高兴。
汪洋火海怒涛平息,夜风徜徉在宽阔的海面上,竟是连半分波澜也没有。
天外星色寡淡,月亮被浮云遮了半张脸,萧若抬步走近的那一刻,出口的第一句就是:“我方才想害你性命,地震的封印就是我揭掉的。”
宁瑟闻言,手中立时幻化出长剑,扭头就要和他打一架。
却被清岑拉住了。
“我的人你也敢动?”宁瑟虽然被拉住,但仍然处于一种暴躁的状态,目光也格外穷凶极恶,一瞬不瞬将萧若看着。
她一想到清岑差点葬身火海,而这一切的诱因都是封印被解开,解开封印的人正是萧若,她便压抑不住那一颗想打架的心。
萧若垂眸敛眉,沉下声音道:“我确实犯了错,要打要骂悉听尊便。”
他身后的某一位修士倒抽一口气,赶忙抱拳恭声道:“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还请掌门给予明示。”
“不要讲了。”萧若明示道。
那修士有点发懵,目光茫然将他望着。
这位修士心想,自己已经想好了下台阶的话,只要萧若掌门应了声,他就可以给掌门铺出一条台阶,扶着掌门稳稳地落下来,既不会伤了清岑天君的面子,也不会有损大家的和气,还能缓解宁瑟上仙的怒火,为何掌门他就这么的……不想听自己讲话呢。
修士心中略感难过。
却听萧若在此时道:“我不仅是为了道歉,也想让自己心安,我有意害人性命,若不加以惩治,迟早要沦入魔道。”
一旁的修士分外诧然,暗道他们掌门有什么说什么,又是一条肠子通到底,可能并没有……那个能沦入魔道的聪明劲。
清岑似乎不太在意,依然心平气和道:“我并无大碍,何必追究你的过错。”
这一席话说得坦然,也显得他心胸很宽广。
站在一边的修士们,闻言几乎要倒戈到清岑这一边,他们心想清岑天君已经被掌门牵累,却还是这么的温煦宽和,心境果然超凡脱俗,也很值得他们钦佩。
萧若听了清岑的话,心中同样略有惊讶,于是愧疚之情更甚,拳头也握得更紧,“你不该同我大度,我之前确实想加害于你。”
“所以呢?”宁瑟怒目看他,不依不饶道:“你打算怎么办,去天宫帝阙认罪,还是直接返回天乾山,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自然是返回天乾山。”清岑很宽和地接了话,状似好心道:“我知道有一条近路,途径关翠山,玉成岭,苦寒思过崖。”
讲到苦寒思过崖的时候,清岑有意放缓了语气,果不其然,萧若眸色一凛,当即应话道:“我不会返回天乾山,我必须去苦寒思过崖。”
“掌门请三思!”他身侧的修士当即出声道:“苦寒思过崖地势险峻,终年严寒,并非思过的好去处!”
周围的修士们连连称是。
萧若心意已决,就没有和他们争执,他觉得自己犯下大罪,如果不加以弥补,怕是要良心难安,抱憾终身。
那位修士见他不言不语,便猜到他主意已定,只好迂回恳求道:“倘若掌门非要去苦寒思过崖,那么三年五载过后,请您返回天乾山。”
清岑微微颔首,像是在表示赞成:“既然是平常的神仙,三年五载已经足够,菩提祖师思过九百年,但因他和别的神仙大不相同。”
萧若瞳眸一缩,恍然想到了菩提祖师思过的故事,这则故事他从小便听过无数次,自然知道其中深意,如今再对比自己犯下的错,更觉得思过九百年都不足以洗清心底污浊。
于是他沉声道:“我要思过一千年。”
一旁的修士几乎被吓愣,差点要给萧若跪下,惶恐不已道:“萧若掌门!您离开天乾山,掌门之位便要悬空,您忍心让天乾山弟子群龙无首,乱成一锅粥吗?”
他的话尚未讲完,清岑便打断道:“天乾山的掌门之位,唯独萧若能坐,是该好好珍惜。”
萧若闻言似有所悟,他从手指上取下掌门戒环,交给了一旁的修士:“除了我以外,天乾山仍有很多青年才俊,大可将掌门之位交予他们中的一人。”
接了戒指的修士,这才猛然惊觉,似乎从一开始到现在,清岑所说的话里,全部都带着坑。
而他们的萧若掌门,连想都没想就跳进了坑里。
这名修士骇然望向清岑,惊恐和慌张都写在了脸上。
萧若仍然没有察觉,甚至取下了自己的剑,又听宁瑟开口问道:“你要做的这些,是嘴上说着玩的,还是心里当真的?”
萧若与她对视,实话实说道:“我心有悔意,又怎么能是嘴上说着玩?”
清岑的衣袖略有凌乱,刚好露出他受伤的左手,手背上厚厚一层药膏,仿佛伤得很重。
他似是不经意地走过去,引得萧若目光望向他,也注意到了他重伤的左手,心头又是一震。
恰在此时,清岑道:“事已至此何需多言,你的脾性别人也算了解,类似天界周知榜的东西,你自然不需要。”
天界周知榜,乃是天界神仙用来公布消息的手段,只需用力捏出一个法诀,滴上几滴自己的血,然后口述将要公布的消息,便能传遍天界四野,甚至有可能被天界官员记载入册。
萧若听了这话,再看清岑重伤的左手,掌中忽地凝出一个法诀,又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将血滴浇入法诀中。
对着即将公布的周知榜,他朗声立誓道:“我犯下害人性命的大罪,自愿辞去天乾山掌门一位,即日将到达苦寒思过崖,思过一千年以上。”
旁边的几位修士目不忍视,不由得捂住了自己的脸。
宁瑟尚且反应不过来,她的脑子也有些懵,她原本以为自己会和萧若打一架,像是一场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单打独斗,剑下不留情面,剑锋直击要害……哪里想到会是这种结局。
这日临别时,几位修士望向清岑的目光,都变得非常复杂,清岑侧过脸看他们一眼,他们便要抖一下。
萧若却站在清岑身后,诚恳致歉道:“我今日几番出言得罪,后来又意图伤害你的性命,你不仅没有对我置气,反而多次出言宽慰……”
他越说越心有愧疚,于是话语猛一停顿,转而哑声道:“祝你和宁瑟上仙终成眷属,平安无忧。”
清岑嗯了一声,非常坦然地面对他的愧疚。
次日早晨,天光大亮,凤凰宫外祥云飘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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