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往情深:医生大人好高冷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吉祥夜
他反而又站了一瞬,直到觉得宁守正真的没有话说了,才提步。
宁守正望着他的背影,说了句,“至谦,爸爸对不起你们母子。”
也不知道他听到这句话没有,适逢护士推着车过来,阻隔了他的身影,小车推过后,人影却无踪了。
宁守正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心中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转身回到病房,温宜睡了,似乎还睡得很安宁,他在小桌前坐下,打开餐盒,里面是一盒饺子。
忽然想起了宁至谦很小的时候,家里保姆包饺子,小孩子贪玩,在面粉团里玩得不亦乐乎,整张小脸都是面粉,白乎乎的,像唱戏的,他不准儿子再玩,宁至谦却抬起白乎乎的小脸对他说,至谦要包饺子,给爸爸吃……
当然,他知道,这孩子这辈子还没学会包饺子,儿时的玩乐不过一时新鲜,第二次便没了兴趣,可是,这盒饺子还是让他新潮起伏,难以平静。
医往情深:医生大人好高冷 第249章 难自抑
让他情难自抑的并不是饺子本身,而是往事。又或者,也不是往事,是他内心里天生的父子情。
温宜睡得很安宁,快到中午了还没醒,而她的手机却震动起来。
宁守正没多想便接了,他和温宜之间的社交都是共同的,温宜通讯录上的人没有他不认识的。
然而,电话却是阮流筝打来的,告诉他,原本打算今天回京看温宜,但是突然有急诊,所以来不了了。
他和温宜本来就认为不需要他们小两口跑来跑去,“知道知道!你妈的意思也不要你过来,专心工作就好!”
阮流筝问了一下温宜的情况就把电话给挂了,而后匆匆出发。
她的确是要出诊,刚刚接到的命令。
原本她正准备动身赶路的,按常规早上来科室查房,开医嘱,忙完后才能走,却不料却来了紧急任务,此时,张主任带着两个医生在手术室做手术,科室只有一个实习生在值班,能接任务的只有她一个。
所以,原定行程要取消了,她先联系的宁至谦,然而宁至谦应该已经登机了,电话并没有打通,于是通知温宜,只是没说自己到底要出什么诊,免得温宜和家里担心。
有一队游客徒步深入戈壁深处探险遇险,已有武警出动救援,与此同时,急救医生也要随队出发。
阮流筝给宁守正打电话的时候,已经坐上前去救援的车了。
自从来到善县,阮流筝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牧区,而这次,车却是开往另一个方向,越往前越荒凉,从戈壁到沙漠,漫漫黄沙,无边无际,除了偶尔出现的一两株骆驼刺,便再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她和随行的外科大夫坐在车上,谁也没有说一句话,车在黄沙里行驶,扬起的沙尘呼啸着扑向车身,前路变成了一片黄色迷雾,什么也看不清了。
阮流筝手里拿着手机,渐渐看着手机信号微弱下去,直到最后彻底没有了服务,心情,也像消失的信号格一样,一格一格往下沉,沉到无底的深渊,那扑面而来的黄沙,像一重墙,压着视线,也压在心口。
脑海里无端想起那天的梦,火一般燃烧的风筝,他诀别的面容,还有那句,流筝,我走了,勿念。
心口忽然被揪住了一般,酸疼得厉害。
“阮医生。”有人碰了碰她的手臂。
她低头一看,是外科李医生,递给她一瓶水。
她一个激灵,从梦境中把自己拔了出来。
“谢谢。”她接着水,心中却暗暗庆幸,还好,出来的是她,不是他,所以,那只是个梦而已。
“手机已经没信号了,拿着这个,试一下。”李医生递给她一个对讲机。
“好,谢谢。”她接过来。
李医生是本地人,教她怎么用,她试了试,点头,“没问题。”
车始终在前行,渐渐驶入黄沙深处。
颠簸,翻腾,越来越大的风沙,都没有阻止车继续前进,而最惊人的一次,是车翻了过来,她的头撞在车窗上,撞得脑袋里嗡嗡直响。
大家也只是想办法把车搬正,上车继续前行。
李医生担心她,看了看她的脑袋,“有没有事?”
她摇摇头,“还好,没事。”
李医生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她强作镇定地笑了笑,她的头的确没事,可是心却在砰砰乱跳,从小在城市长大的她,从来没经历过这些,沙漠对她而言,只是遥远而浪漫的梦,是《撒哈拉的故事》。
李医生也笑笑,“没什么,沙漠很美,可是也很容易生气,尤其进入这个季节,别怕。”
阮流筝摇摇头,“我不怕。”
她握紧了手里的对讲机,不经意回头,身后车行驶过的痕迹已经重新被黄沙覆盖,仿佛从来没有车驶过一般。
不知道走了多久,更不知道走了多远,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呼啸张扬的沙尘像巨大的怪兽,将整个沙漠笼罩在它的魔法里,车就像在黑烟里挣扎一般前进着,黑烟重重而来,压迫,纠缠,钻进心里。
她双手交叠,紧紧按住心口的位置,好似能将那些黑烟般侵入的恐惧挤出去一般。
压紧了,问李医生,“请问离救援地点还有多远。”
李医生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得问武警。”
“算了,只是,这天都快黑了。”他们到底是走到沙漠什么位置来了?
“安心,不然你先眯一会儿吧,养养精神。”李医生拍拍她的肩膀。
她点点头,“我没事。”
她靠着车窗,听李医生的话,闭上眼睛假寐,养养神也是好的,至少,外面那些黑乎乎的东西不去看,也不会害怕。
然而,她终究是太累了,这么靠着,一路颠簸的,居然也渐渐迷糊起来。
隐约觉得有人给她盖了个什么东西,之后便真的睡着了……
再次做梦,梦里梦见铺天盖地的黑沙,只有黑沙,将一切吞没、卷走、覆盖……
她甚至梦见她的中学、大学,她的家,北雅,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沙的吞噬里一点一点消失,最后,整个世界变成了黑沙的海洋。
她在沙里残喘,一脚高一脚低地奔跑,她知道自己在找,她看不到人,她生命里最重要的那些人,一个也看不到,漫漫沙海里,只有荒芜和绝望……
忽的,巨大的颠簸袭来,乾坤颠覆了一般,她头上剧痛,身体如缥缈的风筝,轻飘飘地飞了出去,她刹那间是醒来睁开了眼的,可是,看到的却如梦里一样,铺天盖地的沙,身体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飘飘忽忽,在近乎窒息、满口满鼻全是沙尘的席卷里,她失去了意识……
黑夜过去,宁至谦在善县已经待了一个夜晚了,所等来的消息全是:没有消息!没有消息!没有发现踪迹!
昨天从北京赶回,飞机落地之后,看见有她的未接来电,再打回来,却无法接通了。
他原本以为她也已登机,所以打电话给王易以确认,谁知,王易却告诉他,阮流筝随救援队深入沙漠救援去了。
他一颗心彻底乱了章法,连阿库医院都没回,直接来了善县,尽管他知道,他来了,也没有太多作用,可是,他无法在离善县五小时车程的地方继续等!
而现在,等了一整晚的他,已经等不下去了!
打电话回阿库市医院,告诉那边院方,他要继续请假。
院方问他要请多久,那一瞬他哑住,微一沉吟,才道,“请到……我能回来的时候。”
那边以为自己听错了,“宁主任,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不是!我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上班!”
“可是宁主任,你明天有个特约会诊……”
他心急如焚,“推后!”
“可是推到什么时候你总要给个时间!”
“我说了!到我能回来的时候!”他已经不想再说下去了!时间每过一秒她的生命就流失了一秒!浪费时间等于浪费生命的意义,没有那一刻比现在更懂!
他说完,索性把电话给挂了。
然而,那边的电话紧跟着又打来了,他失去了耐心,他这辈子还从没这么狂躁过,对着手机一声极不耐烦地吼,“喂?”
“宁主任,我知道你们来援疆很辛苦,也有实际困难,毕竟远方还有个家,可是,这个会诊也很重要,这么危重的病人,没有你主持会诊很难开展下去……”
宁至谦静静地听着,渐渐缓复了自己的情绪,为自己失控而惭愧,“对不起,明天会诊按计划进行,我想想办法。”
他挂了电话之后,思考了数秒,拨了个电话过去,那边的人接听之后,他低声道,“院长,是我,至谦。”
“至谦啊!你不是在援疆吗?有什么事?”
“院长,我想求您一件事。”他说着,已哽咽。
院长隔着电话也听出了不对劲,“怎么了?”
“我……”他是院长亲自带出来的学生,从进神外第一年起便跟着的,这些年来,院长对他亦师亦友亦父,他这一生,从没像现在这样无助过,听着耳边院长关爱的声音,如迷茫恐惧的孩子见了长辈,所有勉强维持的冷静都在这一刻崩溃,他甚至想对着电话哭,好不容易才让冷静重新战胜了内心里的软弱,用的也只是一个方法,反复地对自己说,不能,他不能崩溃,流筝还生死未卜,流筝还等着他!
“至谦?”院长在那端再次叫他的名字。
他狠狠吸了口气,“院长,我想求您一件事。”
“什么事啊?你说就行了。”院长自己也觉得奇怪了,这孩子,骄傲自负臭屁,各种坏脾气,从来不求人,此刻竟然用一个“求”字?
“院长,明天阿库市医院有个危重病人会诊,本来是我主持的,可是我……我不能主持了,能不能请您过来一趟,至谦求您……”他说到后来,声音还是不自控地颤抖了。
“至谦,这个……”
院长话还没说完呢,宁至谦一听他开了个头,马上就激动地连院长都不叫了,像当年刚刚入行的小新人一样,大声喊老师,“老师!求您了!辛苦您了!至谦……至谦如果……至谦会一辈子感激您!”
医往情深:医生大人好高冷 第250章 漫漫黄沙
他原想说,至谦如果有命回来……
可是,在老师面前,他不敢说。
院长太了解他了,亲眼看着他成长,在他的世界观里,没有什么比工作和病人更重要,天塌下来他也是要守在病人身边的,能让他不主持会诊,这是发生了多大的事?
“至谦,你跟我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不是不能去,而是你就跟我自己孩子一样,你这么说话不清不楚地,让我这颗老心脏怎么承受得了?”院长的语气稳稳的,好似要给他定心丸一般。
宁至谦犹豫了一下,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院长,谢谢您!时间紧迫,我不能再多说了!”
他是真的不敢再耽搁时间,一边打电话,一边在找租车行。
“至谦!”院长急切而强硬地叫他,“不准去!”
宁至谦只道,“老师,会诊的事拜托您了,再见。”
他原想说完就挂电话的,院长了解他,大声呵斥,“你敢挂电话试试!”
宁至谦只好听着。
“至谦,你不要冲动!救援有专业救援队,你根本没有沙漠生存的经验,你怎么去救?我可以帮你去会诊,你在善县老老实实好好待着,等消息就行!”
宁至谦只是听着,并没有说话。
院长是了解他的脾气的,这样的态度明显就是没把他的话听进去!
“至谦!你不要冲动!沙漠里没有信号!你知道她在哪里?你没有方向怎么去营救?别救不到人,还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了!”
“至谦!你要为你爸爸妈妈想想,他们就你一个孩子!”
“至谦!你给我回话!”
宁至谦看见了车行,“老师,谢谢,暂时别告诉我爸妈。”
说完,他把电话挂断了,朝着车行走去。
老板听说这明显的外地人要租沙漠越野车,又是一人来的,便给放钥匙的抽屉开了锁,顺口问了句,“小伙子,你要租越野车去哪?”
“沙漠。”他想也没想地说。
老板一听,立即把拉开的抽屉又关上,“小伙子,你有司机吗?有向导吗?”
“没有。”他开始看车,“给我辆车况好的。”
老板摇摇手,“这车不租。”
“不租?”这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了,也急了,善县不大,车行就这一个,老板不租他怎么办?“为什么?”他家境富裕,但是从来不以此压人,此时的心情,却是恨不得倾尽家当来求一辆车,“我出十倍的价钱!”急迫之下破了音,破竹般难听。
老板还是摇手,“小伙子,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太危险,才出了几起事故呢!连救援队都出事了!这个季节去探险太危险了!我是对你的安全负责!”
“我不需要你对我的安全负责!我自己负责!”宁至谦要暴怒了,时间已经耽搁得太多!狂躁已经烧光了他所有的理智!他指着一辆车,“就这辆!拿钥匙来!”
他说完,从钱包里抽出卡,“要多少?一百万够不够?拿刷卡机来!”
老板被他吓着了,“你……你这是……”
“拜托!求你!把这辆车借给我!一百万不够的话我再加!我买下来行吗?我买!”他这没有求过人的脾气,今天连着求了两次。
“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老板被他的执着给惊住了。
“我找我老婆!救援队里有我老婆!随队救援的医生!是我老婆!你明白吗?”是他看得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老婆!这人却阻止他不许他去救?如果不是年纪在这,他直接抢车走人了!
老板还是摇头,“那更不能让你去了!你没开过沙漠越野车!没有穿越沙漠的经验!也没有向导!如果我同意借车给你!等于把你送上死路!我不会这么做!给多少钱都不借!”
他真的急了!直接冲进店里。
“你干什么?小伙子?”老板被他吓一跳。
“对不起了!老板!”他直接拉开抽屉,将里面一堆车钥匙全部拿了出来。
老板欲上前来阻止,被他推开,同时,见桌上一把刀,拾起来横在手里,“不要过来!不要逼我!”
老板顿时呆住。
他见状,将银行卡扔在桌上,并写下密码,“老板,钱在这张卡里,密码我写下了,你要多少就取多少!”
“你……你这是抢!是犯法的!”老板不敢接近,却叫道。
“对不住,老板,等我从这里离开,你报警也好,取钱也好,你自便!可这辆车,我借定了!”他想起那个在沙漠深处的瘦小的人儿,心痛如绞,她那么坚强,一定还坚强地活着等着他去救她!可是,她又那么柔弱,沙漠里一个人也没有,夜晚那么冷,那么可怕,她一定会吓得哭,可是,他却不在她身旁,她该怎么办?他承诺过她的,会一直在她身旁!
他抑制住心底的悲伤,拿起所有的钥匙,打算一把一把试。
老板追了出来,边跑边喊,“小伙子!你不能这样!”
他正在试钥匙,老板追上来,扳住了车窗,“小伙子!小伙子!”
终于试对了!发动机的轰鸣声像一首战歌,催促他赶快前行!
“老板,对不起!我要开车了!”他把剩下的钥匙全部还给老板。
“小伙子!”老板没有去捡钥匙,还是扳着车窗不让他走,然后把银行卡还给他,“车你要拿走,就拿走,给我正常的租金和押金就行,卡我不要,但是你这样去太危险了!我们……”老板犹豫了一下,“我们镇有个大叔,姓田,是这里的沙漠通,沙漠里来来回回走了几十年,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沙漠里的每一颗沙子他都认识,你去找找他,看他能不能帮你开车!”
宁至谦顿时惊喜不已,“谢谢!”
老板摆摆手,“你的心情我理解,可是如果田大叔不肯带你走,你就一定不要自己去了!”
“好!谢谢!”
他按照老板给的地址,飞速往田大叔家驶去。
可是,如预想中的一样,田大叔没有答应,“这个时间,是不能入沙漠的,九死一生。”
宁至谦不是一个强人所难的人,可是此刻,再难他也要强求!
他看了眼手表,这么一耽搁,又过了快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
她在随时都会吞噬人生命的沙漠里又多捱了半小时苦!
金钱!似乎,他此刻能给出的只有这个了吗?原来,钱的确是很没用的东西!
他无助地看着一直在摇头的田大叔,忧急交加,急火上涌,眼泪也随之瞬间冲进了眼眶。
扑通一声,他在田大叔面前跪了下来,哽咽,“大叔,求你了……”
他有很多话很多话想跟田大叔说,说他挚爱的人为了救人深陷大漠深处,想说她的生死对他有多重要,想说,他就算自己的命不要了,也要见到她人,不管是死是活……
然而,所有这些话却卡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是,她的生死对他而言很重要,他可以为了她不要自己的命,可是他真的没有权力把大叔拖进来……
含泪起来,没有更多的时间再用来浪费了,流筝还在等他……
“谢谢你,大叔。”不管怎样,他还是道了谢,转身走向那辆越野车。没有人,他就自己去吧!
“哎哎!”田大叔叫住了他,“你就这样去了?”
他没有回头,脚步也不会停止。
开门,上车,刚要发动,却见大叔提着一个大包跟了过来,喊着,“小伙子!”
他诧异地看着大叔。
田大叔绕到车门,将包扔进了车里,自己也跳上车,“走吧!”
“大叔?”他惊喜不已。
“走啊!你刚才不是还很急吗?”田大叔挥挥手。
“可是……”刚才大叔还坚决摇头的呢?
大叔叹息,“小伙子,我的妻子……也是被沙漠吞噬的……”
宁至谦肃然。
“当年我也是深入沙漠,遇到风险,没能在计划时间回来,她一个女人,竟然只身入沙漠找我,最后……”大叔说不下去了,眸中含泪,“小伙子,看到你,让我想起她,我跟你走一趟,可是,如果我说不能再前进,你就得跟我回来。”
救援队入沙漠的路线,早已经打听到,两人一车,沿着阮流筝曾经出发的路线向沙漠深处驶去。
天气状况不太好,一路风沙漫天,田大叔从宁至谦手里接过了方向盘,带着他熟练地在风沙中穿行。
不曾亲身体会,尚不能真正做到感同身受,亲身行驶在沙漠里,才觉辽阔沙漠像海一样无边无际,单单一车如同在汪洋里被风浪颠簸的小舟,显得如此渺小而无力,好似随时一阵风就能颠覆,就能被吞没……
即便是他,若非心中有着坚定的方向,若非心中时时勾画着那张无助的小脸,都会害怕得不敢再前进,而她,是如何克服自己心里的恐惧而随队前行的?又是如何独自一人度过了这恐怖的一夜?如何说服自己坚强地支持下去、活下去?
她,还活着吗?
医往情深:医生大人好高冷 第251章 她在呼唤我
时间每过一秒,越往沙漠深处,这个质疑便愈来愈强烈……
可是这个念头每每一起,便是世界坍塌般的痛,只有强迫自己用一句话不断给自己洗脑:她没有死!她一定还活着!一定!
如田大叔所说,这真不是一个入沙漠的好天气。漫天沙尘,没有一刻停息,他们的车被黄沙包裹住,能见度几乎为零,若是他自己开,怕是寸步难行……
就这样不知前路是何处,行驶了好几个小时,一路,也曾翻过车,也曾熄过火,只庆幸田大叔的确经验丰富,各种难关都一一克服了,而且,还不断跟宁至谦传授经验。
“你要记住,太阳、月亮和星辰才是亘古不变的,是我们唯一的方向,指南针遇到磁场会偏移,gps那个东西不属于我的时代,如果要等它出来,我早不知在沙漠里死多少回了!古代人行走丝绸之路,唐僧西去取经,哪有gps导航?靠的是什么?除了运气还有智慧。我们家世代走在这条路上,基本是能掌握它的脾气的,小伙子,这个季节不适合走啊,我百分之八十肯定我们走不到,而且,就算走到了又怎么样?过了一个晚上了,她带吃的了吗?带水喝了吗?就算有吃有喝,晚上那么冷,冻也冻……”
“大叔!”他不想听到那个字!大叔说的一切他都明白!他知道她很可能没水喝!没食物!也知道她晚上不能抵御沙漠的寒冷!可是,他就是不要听!只要没人提醒他!他就可以假想,她一切都好好的!她一定是好好的!
田大叔看了他一眼,继续教他怎么在沙漠中辨识,“总之只有太阳不说谎,可是,不同的季节太阳的运行轨道也是不同的,需要长期经验的积累,晚上用月亮来定位,记住上弦月和下弦月。当然,你在什么地方也是很重要的,北京和新疆的太阳和月亮肯定是不同的……”
宁至谦在和阮流筝的情话电话煲里,常常会说到,我们看见的是同一个月亮,所以就算我们在地球的两面也相隔很近。一生平顺的他只有此刻才会去想原来太阳系里这唯一的太阳和月球也是不同的。
他本是理科高材生,田大叔这么一说,他很容易就理解了,也有兴趣跟大叔讨论这个问题,毕竟,他是要深入沙漠去救老婆的,多一个技能傍身总有好处,“大叔,我明白,不同时区不同纬度的太阳是不同的,大叔,您能跟我好好讲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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