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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魏如春
阿苒不理她,只问姜橧道:“如果存入物品时,出入口都会放下护龙石。那下次来取物品又该如何打开密室呢?”
姜橧苦笑了一声:“老夫虽身为谷主,但藏金阁的机关一向是机密,即使是我本人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以往是凭借钥匙领取令牌。但每一次领取的令牌并不一样,存的时候如果是左边的门进入,取的时候很可能是右边的门进去。唯一不变的是房间,比如这间坤二,等他们寻到我们的尸体时,依旧还是在坤二。”
阿苒点头道:“原来如此。”她扶着墙壁站了起来,将沉渊从地上拔出,若有所思的道,“我记得你们说过,护龙石一旦放下就无法开启,而这房间前后两扇门彼此相对,也就是说,如果下次要来取出物品,只能从入口左右两侧的墙壁进入。”
姜橧伸手摸了摸自己身边的墙壁,摇头道:“可是这里好像没有暗门。”
藏云花嘿道:“这可是巧匠宗特制的机关,要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看明白,巧匠宗也用不着在江湖上混了。”
阿苒只将她的话当成耳边风,继续开口道:“还记得我们进来之前插入出口令牌时听到的那阵轰响么?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密室原本应该四面都有门,当我们选择在其中一面插入令牌后,与之相邻两面的门就被隐藏了起来,让人以为这间屋子里只有两扇门,那轰响就是机关发动的声音;等到下次进入时,我们拿到的令牌花纹不一样,在前面选择进入的门也不一样,但依旧能将我们指向同样的房间,只不过进入房间时的门开启在另外一面墙上,而我们现在的门将会彻底便成一面墙壁。”
姜橧沉吟片刻,问:“你有什么根据吗?”
阿苒慢慢道:“我第一次听到藏金阁的名字还以为是与金肆银号类似,可如果要在后者代为保管物品,费用的多少往往取决于保管时间的长短。但藏金阁明显不同, 无论时间长短,它的费用都是不变的,当时我怎么也没想通。除非……”
姜橧拍了一下大腿,接口道:“除非这里的密室是一次性的,存取完成之后就会完全封闭,所以不论时间长短,费用都是固定的。”
藏云花怔了怔,不屑一顾道:“就算是那又如何?再说如果四面都有门,另外两扇门又是怎么被隐藏起来了呢?找不到机关,我们依旧出不去,你说这些根本就毫无意义。”
阿苒道:“姜谷主,我记得你说过,如果将出口令牌插入后,最多有二十息的功夫可以给我们放置物品。如果二十息之内没有及时出去,等到护龙石落下,就只能被困到死了,是也不是?”
姜橧点头道:“不错。”
阿苒微微一笑道:“这就是对方的巧妙之处。只要是机关,就肯定有破绽,而时间就是他们最大的破绽。”





阿苒 175 困兽(下)
藏云花压根就不信,只是讥讽一笑。
阿苒继续道:“如果你知道自己只有二十息的时间放置物品,门开之后,会仔细打量四周么?”
姜橧若有所思道:“定然不会。若换成是老夫,花了这么多岐黄点让藏金阁代为保管,最重要的自然是物品。进去第一件事便是确认出口,然后将物品放好,再说,这么一间斗室,里面什么都没有,又有什么好看的?”
阿苒点头道:“这就是了,一般人进来之后都会考虑该怎么放置物品,目光更多集中在地上。如果我是巧匠宗的人,我会将机关设置在覆海[1]之上。当出口令牌插入卡槽后,会触动密室内的机关。我们听到的轰响,就是机关开启后,入口相邻两侧落下的两道墙壁发出声音。这两道墙壁将南北相对的两扇门遮掩住,使得进来的人会以为这屋子本身只有东西方向的两扇门……”
藏云花冷笑道:“为什么机关是要将门遮掩住,而不是使门露出来?没准原本四面都是这样的墙壁,机关启动时,墙壁往上抬起才露出了门。”
阿苒淡淡道:“你有没有觉得呼吸开始有些不顺畅了?”
藏云花不以为然道:“这屋子是密闭的,时间长了自然会不顺畅。”
阿苒道:“如果是按你所说,四面都是墙壁,在启动机关后,墙壁往上抬起露出了东西两个方向的门,那么我们在进来的时候就应该能感觉到一股窒闷之味。”
姜橧点头道:“确实,老夫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察觉到异样。”
阿苒道:“这就说明原本这间坤二里肯定有通气孔与外界相通,在我们进来之前,机关启动将通气孔封住了,所以当护龙石放下后,我们逐渐感觉到呼吸困难。”
藏云花冷冷道:“光说有什么用,有本事将机关打开。”她话音未落,就听到“咔”的一声响。藏云花立即闭上了嘴巴,紧紧的贴着身后的墙壁。
姜橧转动着手上的扳指,一道微弱的光芒渐渐照亮了整个房间。只见少女正踮着脚双手朝上举着长剑,吃力的沿着墙壁一路触动着头顶的覆海。
阿苒猛然间见到光亮。稍稍别过脸:“我刚才好像碰到了什么。”
姜橧连忙从地上爬起来,道:“我来给你照光。”
藏云花闭上眼靠在墙壁上,呼吸渐渐有些急促起来,口里喃喃道:“就算你找到了机关又如何?我们难道就能出去了?没有令牌,一样打不开……”
姜橧忍不住怒道:“闭嘴!”余光瞟到自己的拇指,指甲上隐隐有些发青。
阿苒踮着脚站了半晌,眼前早已金星乱冒。她在这三人中年级最轻,体质也最强,是以能坚持到现在。时间拖得越久,密室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藏云花的呼吸已经细不可闻。姜橧也有些支撑不住,喘息着道:“何姑娘,拿着老夫的扳指,我……我可能要先休息一会。”
阿苒的意识都有些模糊了,双腿微微一软。便跌倒在地上。她心知这是生死关头,决计不能闭上眼睛,只狠狠用力咬破了舌尖。一股甜腥的味道在口腔中漫延开来,忽然间似乎看到覆海边缘似乎有一处微微凸起。人在面临死亡的那一瞬,所爆发出的潜力是无穷的。阿苒喘息着抓住沉渊,用尽全身力气往上一送,长剑顿时刺入那处凸起。耳畔传来轰隆隆几声沉闷的响声。少女深深吸了一口气,新鲜的空气涌进了鼻腔。从生到死,再由死而生,不过发生在数息之内,对阿苒来说却仿佛已经过去了几十年。过了好一会,她总算缓了过来。
和她想的一样。另外的出入口正隐藏在那两道墙后。阿苒爬到姜橧身边,轻轻唤了他一声。姜橧勉强张开眼看了她一眼,眼底带着一丝赞赏的笑意,却没有力气开口说话,只能微微张开嘴努力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藏云花的气息极弱。但好歹还活着。
阿苒在南面的墙边找到了一处通气孔。按照姜橧所说,出口直接通向外面,但鼻尖却没有闻到任何花草泥土的香味。这说明南面的门是入口,北面的门才是出口。
只听姜橧有气无力的问:“何姑娘,那老蛊婆还活着么?”
阿苒点了点头,道:“还有气。”
姜橧喘息着道:“得把她弄醒,这老东西还有用,她身上的蛊虫或许能将这里的消息传递出去。”
藏云花不知何时已经醒了,听了他的话不由嘿了一声,断断续续道:“就算……能传出去又有什么用?藏金阁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没有钥匙……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取不出令牌。”
姜橧闭着眼睛长长叹了口气。
藏云花瘫软在地上,喘息了好久,脸上渐渐浮现起一层得意的笑容道:“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法出去。”
姜橧立即张开了眼睛。
藏云花看了阿苒一眼,喘息着道,“我虽然有法子出去,只不过有条件。”
姜橧立慢慢的说:“你想让我对今日发生的一切既往不咎?你不是已经拿到了子母蛊,打算回你的苗人谷了么?”
藏云花冷笑道:“那你会么?”
姜橧道:“难道你自己就不想出去,打算一直被困死在这里?”
藏云花低低的笑了起来:“反正我的心愿已了,有你们陪葬我也不亏。”
姜橧咬牙道:“我答应你就是了。”
藏云花道:“这只是其中之一,”她转过脸盯着阿苒,好一会,才一字一字道,“你是怎么将母蛊从体内逼出来的?我要你告诉我你的控蛊之法。”
姜橧怒道:“藏云花,你不要得寸进尺。”
藏云花慢悠悠的道:“你可以选择不说。”她话音未落,一柄长剑直接钉在了她脸颊边上。
阿苒冷冷道:“知道这柄剑叫什么名字么?”
藏云花强压下心中的震颤,哼道:“杀了我,你更出不去。”
阿苒微微一笑:“我怎么会杀你呢?我只需用这柄剑在你身上切一个小口子,将你身上的蛊虫逼出来……你身为蛊王,身上肯定有不少好东西。我只需将它们种在自己身上,再一个一个的去试,总能找到能用的蛊虫。你能有的法子。我迟早也能找到。”
藏云花冷笑道:“你去试?你拿什么试?你又如何知道哪些能用,哪些不能用?”
阿苒眨了眨眼,笑嘻嘻道:“这个不劳你操心,蛊虫会告诉我的。”
藏云花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蛊虫会告诉你?蛊虫不能言语。如何能告……”她忽然止住了声音,瞪着阿苒道,“你已经能与蛊虫交流了?”
阿苒理所当然道:“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令它自己爬出来的?”
藏云花喃喃道:“母蛊以子蛊所视为视,子蛊以母蛊所令为令。蛊主以母蛊视子蛊之所视,以令母蛊,则人为母蛊之母,心神所指,莫不相从,人蛊合一,至臻化境……”她所说的这一段源自于蛊经上的一段经文。这本蛊经乃是青衣苗人谷的不传秘宝。上面提到的人蛊合一,乃是最上层的心法,可惜这么多年来,一直没人能够练成。没想到眼前的少女竟然轻而易举就到达了这一步。藏云花心里又羡又恨,她与蛊虫相伴了数十年。也从未能如阿苒这般随心所欲的驱驰蛊虫。到现在,她总算相信了这世上当真有人身上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即使旁人如何努力也无法奢求得到的。
阿苒道:“还有什么要问的?”
藏云花发了会呆,惨笑一声:“不用了,我带你们出去便是。”她从怀中取出一只皮囊,从里面倒出一些灰白色的石屑。一面取下尾指的骨笛放在唇边,呜呜的吹了起来。
不消片刻功夫。那些石屑渐渐动了起来,朝着通气孔的方向蜿蜒移动了过去。这种蛊虫名叫钻山蛊,喜欢往洞穴的方向聚集,以啃食石屑为生。藏云花一直随身携带以备不测,她之所以前面没有拿出来,主要是因为用钻山蛊凿穿护龙石的速度实在太过缓慢。远远跟不上密室里空气消耗的速度。以她的体质,根本不可能耗得过阿苒。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拿出来也是平白便宜了别人。
此时阿苒破解了藏金阁的机关,有了足够的空气,自然又是另一回事了。那钻山蛊被骨笛唤醒后。便自发的往通气孔爬去。不消片刻功夫,就由气孔穿到了门外。这间密室外最近的孔穴就是插入出口令牌的卡槽,钻山蛊前赴后继的往卡槽里爬去,不一会便将卡槽填得满满当当。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北面的石门缓缓打开,耀眼的阳光立即从门外落了进来。
重见天日之时,三人心中均是百感交集。阿苒将姜橧扶了起来,让他先出去。石门开启后,同样只有二十息的时间,如果这一次还被困在里面,那就真的是有死无生了。正当少女低头要钻出去的时候,一直缩在墙边萎靡不振的藏云花忽然出手如电,将阿苒背上几处要穴止住。
姜橧察觉到身后的异样,回头一看立即怒道:“藏云花,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言而无信,还要不要脸?”
藏云花冷笑道:“要脸有什么用?用屁股想也该知道,我是绝对不会让她活着出去的。”她看了一眼少女手中的沉渊,嘿了一声,“看在你这么辛苦替我寻找机关的份上,要不我给你个痛快?”说着便要伸手去拿阿苒手中的长剑。
就在这一刻,少女身形微动,反手一剑将她逼到墙壁上,剑尖抵着她的咽喉,冷冷道:“知道么?你和你那好孙女其实一模一样,都太过高估自己了。”
藏云花脸色大变道:“我明明点中了你的穴道,你怎么能这么快就冲破穴道?”
阿苒微微一笑道:“我没告诉你么?当初为了给何意移商换羽,颜璘特意给我疏导经脉,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疏导经脉需要逆转人体三十六处要穴。如果你不打算背后点穴,而是直接偷袭,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藏云花脸色晦暗不明,开什么玩笑,这姓何的是何氏剑门的人,又天生克蛊,她除了点穴,还有什么法子能氨酸的料她?当下只嘶声叫道:“你若杀了我,就没人能救何意了!”
阿苒嫣然道:“我不杀你,你就会救他了么?”
姜橧焦急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快点,护龙石要落下来了。”
藏云花胸口急促的起伏着,口里叫道:“放了我,我就能救他!我一定能救他!”
阿苒摇了摇头,轻轻的说了三个字:“太迟了。”
反手一剑正中藏云花的胸口。
她已经不会相信她了,对于不信任的人,又怎么可能将何意交到她手上?
ps:
注[1]:覆海,古代的天花板。




阿苒 176 亲吻
藏铃衣从藏云花手中得了阿苒的子母蛊,立即便离开了药王谷。藏云花与她说的阿花木三个字原本是她们青衣苗人的暗语,意思是收拾东西准备撤离。藏铃衣自幼在这里生长,且不说为了颜九针,就是她自己对药王谷的感情都远比她所料想得要来的深厚得多。而私自逃离药王谷的惩罚极其严重,一经发现想要再活着回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了。藏云花所说的这句话意味着她如果要离开,就必须彻底放弃颜九针。
藏铃衣心里挣扎了许久,还是听从了祖母的命令。以现在的情形,她根本不可能得到颜九针。她虽然有祖母撑腰,但颜九针也不是软柿子。祖母替她赢来的机会,却被她亲手输给了何苒。她不甘心,也不可能甘心。
虽然她不知道藏云花为什么突然让她去寻阿花木,但她还是照做了。直到她听到了藏云花的叫声:“铃衣,带着子母蛊走,不用等我!”
藏铃衣循声赶来,地上只剩下一个蛊盅,祖母却没有出来。她并不是傻子,瞬间就明白了藏云花的用意。祖母为了能回青衣苗人谷故意将子母蛊偷了出来,自己却被困死在护龙石之后。
藏铃衣心中五味陈杂,祖母死了,她固然伤心;可一想到何苒也一起被困死在里面,心里便不免有些快意。等等,既然那姓何的也被困在里面,她迟早都会死掉,那自己还用得着急吼吼的离开药王谷么?
没有人会知道密室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颜九针也不可能知道。何苒死了,他或许会伤心难过一阵子,她只需要耐心的陪在他身边。时间总会令他忘记一切。再说,颜九针也未必真心喜欢她,或许他只是在她身上看到了治愈疫症的希望。她有圣蛊在身,他迟早都会是她的人。
藏铃衣想通了这一层,反而不急着离去。她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惊慌失措的朝外冲出去喊道:“不好了,不好了,我祖母……我祖母他们被困在护龙石之后了。”
……
阿苒从藏云花的尸身上抽出长剑,转身就地一滚。朝出口扑了过去。那护龙石贴着她的背脊堪堪落下,砰的一声震落在地上,激起无数尘土。阿苒喘息着抬起头,刺眼的阳光使她不由自主的伸手护住眼。少女单手撑地,刚要从地上站起来,忽然双腿一软。她因移商换羽失败,身受严重内伤。靠着颜九针的金针刺穴与姜斐的仙玉花露勉强保住了性命。在床上不过躺了七日,就被迫与藏铃衣上无双台斗蛊。藏金阁内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好容易逃出生天,整个人高度紧张的精神陡然一松。顿时就支撑不住,直接跌了下去。
耳畔似乎传来姜斐欣喜的大叫声:“她出来了,她出来了,她还活着!”
阿苒勉强想扯出个笑容给他,无奈身上实在太过于疲惫。浑身的力气仿佛在瞬间都被抽空,本以为这样摔倒在地上会十分疼痛,却没想到自己竟然直接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姜斐吓了一跳,失声道:“九针,你怎么来了?你不应该还在床上歇息么。”
颜九针冷冷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能不来么?”他深深吸了口气,将少女双手抱起。看也没看姜斐一眼,“谷主就交给你了,我先带她回去。”
姜斐连忙道:“你身体还虚弱着,不如让我来吧,万一伤口又撕裂了可就不好了。喂,不要勉强啊。至少也给我个机会表现一下啊。”他身子才一动,头上就挨了一记爆栗。
姜橧气得吹胡子瞪眼道:“臭小子,老夫也还虚弱着呢,你怎么不赶紧扶老夫回去?”
藏铃衣怔怔的看着颜九针抱着阿苒离去的身影,口里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她明明亲眼看到护龙石已经落了下来。他们怎么可能出得来。就算他们有法子从里面出来,可祖母呢?祖母人怎么不见了?
姜橧看到藏铃衣失魂落魄的背影,立即皱了眉头,道:“她怎么会在这里?”
姜斐笑嘻嘻道:“是她发现你们被困住了,就第一时间过来找人帮忙。其实想想,那凶婆娘也没那么凶。”
姜橧沉下脸道:“何姑娘的傀儡尸蛊还在她手里。”
姜斐立即止住了笑声,诧异道:“什么?”
姜橧冷冷道:“你以为我们为何会被困在里面?都是她那个好祖母做的手脚!”
姜斐失声道:“老蛊婆?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人呢?”
姜橧哼了一声道:“要不是何姑娘机警,那老东西早就窒息而死了。好不容易大家都能逃出来,她却非要置何姑娘于死地。想要背后偷袭何氏剑门的人,可不是自寻死路么?”
藏铃衣蓦然回首,尖声叫道:“你说什么?我祖母被她害死了?”
姜橧两道眉毛一竖,道:“害死?藏云花分明是自作自受,自食其果。老夫还没追究她故意陷害我的责任呢。她就算不死,老夫也不会让她好过!”
藏铃衣心下大惊,脸上的眼圈却红了,哭道:“骗人。”
姜橧慢慢道:“看在你寻人求助的份上,藏云花做下的孽,老夫不会算在你头上。你若是将何姑娘的傀儡尸蛊物归原主,药王谷还能容得下你……若是不肯,可别怪老夫没有事先提醒过你……执卫队!”
话音刚落,便从暗处跃出数名执卫,将藏铃衣团团围住。
藏铃衣又悔又恨,她万万没有想到何苒竟然能活着出来。早知道会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听从祖母的吩咐,直接带了傀儡尸蛊离开。只要带回这对圣蛊,她就有了能在青衣苗人谷里立足的资本。可事到如今……她握紧了拳头,从怀里取出一只蛊盅,朝姜斐身上用力砸了过去,哭着叫道:“谁稀罕!”一面用力推开身前的执卫,大声哭泣着跑了出去。
姜斐怔怔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发了会呆,只听姜橧没好气的道:“看什么看,还不快扶着老夫回去休息。”
姜斐却忽然松了手道:“我看您中气十足,根本就用不着我扶。让执卫队扶您回去不就得了?”说着便一道烟朝藏铃衣离开的方向奔去。
……
阿苒醒来时,只看到颜九针一手拿着书,一手撑着额角正靠在床边的藤椅上打瞌睡。还是她原来的房间,原来的床榻。原来的藤椅。阿苒以前从来不觉得这屋子有多好,可自从经历了那漆黑狭小的密室,忽然觉得自己现在就仿佛生活在仙境。她将目光望向颜九针,跳跃的烛光映照着他沉睡的侧颜,长长的羽睫在白玉般的肌肤上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少年依旧一袭黑衣,衬得脸色呈现出不正常的苍白。秀丽的眉头微微蹙起,淡红色的唇瓣紧紧的抿着,仿佛正身陷一场并不愉快的梦境。
阿苒才一动身子,肚子里就传来“咕噜咕噜”数声响。她赶紧闭上眼装睡,过了一会。似乎没听到什么动静,这才小心翼翼抬起眼。没想到就这么一抬眼的功夫,正好触上少年冷淡的目光。
颜九针随手将书搁在一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冷冷道:“醒了?”
阿苒讪讪一笑:“饿醒了。”
颜九针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你是猪投的胎么?”
阿苒恼羞成怒道:“你才是猪投的胎!”话音刚落,腹部又传来一阵声响。她一脸郁闷的垂下头,低声道:“有吃的没?”
颜九针没有说话,起身便离开了。
阿苒看着他干脆利落的背影,心里不免有些气闷。她扶着床棱慢慢坐了起来,胸口隐隐传来一阵一阵的疼痛。她将衣襟拉开,里面露出一个青色的掌印。不用想,正是藏云花留给她的礼物。阿苒小心翼翼的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到妆镜台前,将衣衫慢慢拉下,透过铜镜侧过身去看自己背上的掌印。
好嘛,一前一后。一青一红,这个饼两面都烙熟了。
阿苒郁闷的垂下头。
待颜九针端着药膳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场景。
少女身上的衣衫半褪,露出上身雪白的肌肤,正在揽镜自照。她的胸口与背后各有一个掌印。似乎伤得不轻,难怪她昏睡了整整一日一夜。
颜九针背过身将脸别了过去,淡淡的说:“看完了么?”
阿苒吓了一跳,她刚睡醒没多久,整个人对外界的感知还是迟钝的,根本就没察觉到什么时候颜九针已经进来了。
阿苒连忙将衣襟掩起,搔了搔头道:“我还以为你走了。”
颜九针将药膳放在软榻中央的矮几上,揭开汤盅,一阵清香顿时扑鼻而来。阿苒一直处于受伤的状态,身体的自我修复需要能量来补充。她昏睡了许久,早就饿得六亲不认了。此时闻到香味,眼睛都快绿了。她顾不得方才的尴尬,冲上去捧着汤盅便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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