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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魏如春
原来藏铃衣带着何意连夜逃走,奔波了快两个月才找到青衣苗人谷。藏铃衣自幼在药王谷生长,若不是从藏云花那里得了青衣苗人谷所在,只怕花上数年功夫也未必能找得到。原本以何意的身体根本就无法支撑到那,藏铃衣怀着一腔对阿苒的怨恨,想要将他半路扔下有些有不甘心,索性咬了咬牙,拿出了藏云花的压箱之宝——借命蛊。
所谓的借命蛊,最早是情人蛊中的一种,其实质就是雌雄双蛊共命。这种蛊虫入体后会与其宿主供存亡,当其中一方死去时,另一方不出三日也必死无疑。但借命蛊也有个最大的好处,就是当一方衰弱时,另一方可以通过吸收宿主体内的气血不断催动另一方在人体内寻找病源并进行损伤修复。苗女素来多情,青衣苗人谷虽是一妻多夫制,却也有一对一情深意重至死靡它的异类。由于谷中多崇尚乌菩教,教义不允许自杀,便有苗女制出了借命蛊。她无法忍受失去心中所爱的痛苦,遂提前种下了这种蛊虫。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夫妻蛊显然不如子母情人蛊更有利于蛊主,其借命续命的意义渐渐凌驾于生死相许之上,借命蛊之名也因此而来。
藏云花被阿苒所杀,颜九针对自己的一往情深又无动于衷,藏铃衣伤心绝望之下,孤注一掷将自己与何意绑定在了一起。因为如果何意就这样死了,她手上再没有可以钳制何苒的筹码。只有何意活着,何苒与颜九针之间就永远存在着一个心结,而她才有余地好好的报复他们俩。
藏铃衣心底的复仇之火熊熊燃烧着,她日以继夜的照顾着何意,直到来到青衣苗人谷。藏香尕当初为情郎偷出圣蛊,藏云花带着她逃亡数年直到被药王谷收留,现在她俩都已死去,按照苗人谷的规矩。迎回圣蛊就意味着将功赎罪洗净前尘。藏云花这一脉剩下的铃衣,可以作为蛊王传人参选乌菩圣女。而一旦成为圣女,在青衣苗人谷中的地位将无人可及,唯一的要求就是必须以处子贞洁终生侍奉圣蛊。
至年底大庆之日。原本因登台祭祀的藏铃衣,忽然当众宣布自己已经有了情人,决意放弃参选圣女的资格。此言一出,顿时引起一阵哗然。
原来藏铃衣容貌娇美,身份高贵,又曾受魅姬蛇女的点拨,举手投足之间风情无限,一入谷就受到特殊待遇。 有人眼红她风头正盛,便偷偷下蛊暗害于她。藏铃衣虽早有防范,但毕竟生长在药王谷。自幼受祖母庇护,与人斗蛊的经验远远比不上青衣苗人谷里的人老辣狠毒。她千算万算也没想到,对方的动情蛊却是下在何意身上。何意的意识虽仍然处于昏迷状态,但他的身体受到刺激,自然而然的产生了反应。体内的借命蛊感应到气血的涌动。连带着藏铃衣也受到了影响。借命蛊原本就是夫妻蛊,相互之间气息亲密。而动情蛊最可怕的地方就是,它会使人产生幻觉,误以为对方才是自己最心爱的人,若是一直得不到交合,这蛊虫便会在人体内四处流窜,啃食血脉。使人渐渐痛苦衰竭而亡。
藏铃衣原本打算等自己成为圣女之后,再利用圣女的身份令人将何意救过来。毕竟用蛊虫修复经脉之事极其罕有,懂得这门技巧的人没有几个,想要请得动也不容易。没想到她情动之后,看着何意越看越顺眼,这两个月来他俩朝夕相处。在全世界的人都抛弃她的时候,她身边只有昏迷不醒的他。她虽然动机不纯,可却是实实在在全心全意的照顾了他两个月,甚至不惜舍命相救。藏铃衣对颜九针的绝望伤心,完全是靠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照顾何意身上。才从长达十年的暗恋失败中走了出来。何意容貌俊秀无双,身体又矫健犀利,虽然沉睡了数月,但依旧不失美感,至少在这一刻,在藏铃衣眼中,颜九针的脸已经渐渐的有些模糊了。
藏铃衣忍不住俯下身亲了亲他的嘴唇。唇齿辗转之间,两人的气息都渐渐有些不稳了起来。不知不觉中,藏铃衣已经全身赤裸的躺进了何意怀中,而后者在受到不断的刺激之后,竟然迷迷糊糊的张开了眼睛。
何意的意识一旦清醒,体内暴乱的真气便会四处游走,反而会加速他的死亡。他如果死了,藏铃衣不出三日也会死去。藏铃衣虽然情动难以克制,但在生死关头,人还是做出了冷静的判断。那动情蛊固然阴狠,但何意体内狂暴的真气也不是吃素的。两者之所以能肆虐人体,是因为没有发现彼此。何意体内的真气即使不受控制,却依旧还维持这抵御冲击外物的本能。不同来源的真气在人体内会相互缠斗便是因为这种特性。藏铃衣立即便想到了利用借命蛊勾引何意体内的真气去扑杀动情蛊,可这一举动十分冒险,一个不小心便有可能连借命蛊一起被葬送掉,他俩的下场依旧是双双身死。
何意浑身燥热不已,他身上经脉断了七七八八,真气冲击大脑时,使得他视力受损,听也听不见,看也看不见,黑暗之中只觉得似乎有一具柔软的身体在紧紧依偎着自己,安抚着自己,使得自己身上传来的剧痛渐渐缓和。
藏铃衣并不是在安抚何意,而是想要安抚他体内受惊的蛊虫。蛊虫如果本能的察觉到性命危险,是不会听从蛊主控制的。何意体内的真气实在太过狂暴,藏铃衣想要令雄蛊去当诱饵,它一接近便吓得落荒而逃,这种恐慌连带着她体内的雌蛊也躁动不安。眼看就要引起蛊虫反噬,藏铃衣一咬银牙,直接坐了上去。
此时不比之前,她已经从意乱情迷中清醒了过来,明白自己一旦失身,将会失去参选圣女的资格,可就算这辈子不当圣女也比立刻就死了要好。那对夫妻蛊只有在男女交合之时感受到彼此的气息,才能暂时从惊慌失措中安定下来。
泪水一点一点的落在了何意胸口,在那一刻,少女的心里是迷惘的。她想到了藏云花,想起了香尕。想起了姜橧、姜斐、蛇女……就是不想去想颜九针,甚至在这种迷惘中,心底还涌起了一股报复的快感。
如果何苒知道她喜欢的人与自己成就了夫妻,她会怎么想呢?是惊慌失措。是痛哭流涕,还是伤心绝望如同自己那时一般?她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妙不可言,眼底也渐渐清明起来,手指微微结印,口里念念有词,就连身子也不觉得疼痛了。她的复仇之念冲淡了对生死的迟疑与畏惧。何意体内的真气被借命蛊所勾引,扑杀向已经渐渐停止四处乱窜的动情蛊。
动情蛊最终会通过释放而离开人体,没有交合它会在体内四处乱窜,只有交合之后,才有机会逮住它借刀扑杀。
没想到就在这时。何意忽然身子微微一颤。藏铃衣低咒一声,来不及抽身而退,只觉得自己体内如被车碾过一般疼痛不已,不由呻吟了一声,便伏在何意身上晕了过去。
移商换羽的原理是利用气血沸腾到了极点。将一人体内的暴乱的真气,转移到另一人体内。藏铃衣固然聪明,但还是漏算了一步。何意被颜九针用针法打开了穴道,他体内的真气虽然扑杀了动情蛊,但并没有放过借命蛊。藏铃衣体内的雌蛊察觉到雄蛊的凶险,本能的做出了求生应对,即将一方所承受的危险转移牵引到另一方身上。也就是说颜九针与阿苒千方百计想要完成的移商换羽,在不知不觉中被那对夫妻蛊变相的完成了。
藏铃衣毕竟未经人事,陡然间受到如此重创,差点就要丢了性命,可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也只能认了。对方体内的真气实在太过强大。仅仅一个动情蛊根本就不够,在没有消灭这些真气之前,除非何意一直昏迷,否则就算找到高手能用阿嬢的奇蛊替他穿针引线续接经脉,那奇蛊一进去也是个死。
藏铃衣与阿苒不同。她自幼是习过武功的,体内的真气虽远远不及何意深厚,但聊胜于无,好歹能在关键时候救她一命。何意的真气入体之后,两股真气立即碰撞在一起,相互缠斗,很快便将她多年积攒下来的真气消灭了干净。不仅如此,她在进入青衣苗人谷之后被谷主种下的忠心蛊,不知不觉被人暗算种下的离魂蛊、真言蛊、残肢蛊、麻衣蛊等也都被扫了个精光。只有那道借命蛊的雌虫,因有雄蛊近在咫尺的支援勉强逃过了一劫。
待到藏铃衣醒来之后,赫然发现体内敌我双方的真气都已消耗殆尽,不由勃然大怒,恨不得立时就一刀捅死何意。等到她发觉自己七窍里流出血痕中竟然有不少蛊虫的尸体,这才隐隐有些后怕起来。这青衣苗人谷也不是好想与之地,离开了祖母的庇护,单靠她一人,在这里根本就是举步维艰。就算当上了圣女又如何,没有足够的实力,还不是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
藏铃衣忽然想通了,她现在与何意已经亲密不可分离,必须依靠他的武功替自己建立地位,但在这之前,她需要先治好他。何意在移商换羽之时大脑受损,刚开始时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藏铃衣得知后暗暗欢喜,她辛辛苦苦用自己的贞操性命换来的男人,如何肯给他人做嫁衣,当下便用了蛇女所授的迷魂之法,日日与他缠绵,夫妻蛊的好处便在此。双方越是情投意合,夫妻蛊便越是强盛,对人体的治愈之效也就越强。
何意目不能视,耳不能听,但还是有感觉的。那少女每天都为自己耐心擦拭身体,亲手给他喂饭喝水,甚至到了夜里还与他亲吻缠绵。午夜梦回之时,他偶尔会梦到一些破碎的场景,那些旖旎的温柔的甜蜜的触摸都似曾相识。不知不觉中,他对那神秘的少女产生了一种陌生又熟悉的依赖感。
他不知道自己是天生又瞎又聋,还是被人陷害至此,也不知道自己说话对方听不听得见,沉默是他唯一的交流方式,可有一天,他忽然感觉到那少女细嫩的指尖在他手心一笔一划的写字。
ps:
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人人都不傻。





阿苒 191 情变(下)
何意摇了摇头,反手轻轻握住对方的手腕。【本书由】
她问他,还疼不疼。
这么长时间以来,她是唯一一个从不嫌弃他的残疾,一直待在他身边的人。
他在她手心上写道:“你是谁?”
藏铃衣迟疑了一会,她需要想一想自己该怎么定义他。何意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但绝不会是最后一个。她能一路坚持到这里,全靠对阿苒与颜九针两人的怨恨。她迟早会将颜九针纳入裙下。而对何意,从现在起就需要好好构想如何利用他的失忆来帮助自己复仇。她想了想,在他掌心写下:“铃衣。”
何意心中默念了几遍铃衣,确定自己记忆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名字,当下又写道:“我是谁?”
对方的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掌心,慢慢写道:“何意。”
这个名字似曾相识,但何意偏偏想不出自己到底在哪里遇到过。他沉默了一会,又写道:“你是不是我妻子?”
那少女这回停了许久,才轻轻展开他的掌心,写道:“不是。”
何意似是有些不可置信,他虽然看不见,却能感觉她身上有着自己的气息,那样肌肤之亲的熟悉感,就像是梦境中那永远看不清面目的少女一般令人怦然心动。他写道:“那为什么你还与我……”他没写下去,一滴滚烫的泪水无声无息的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那少女的指尖微微颤抖着摊开了他的掌心,写道:“为了救你。”顿了顿,又轻轻写道,“可惜你并不喜欢我。”她俯下身亲了亲他,决然的从他错愕的手掌中抽身而退,快步走向屋外。
藏铃衣的嘴角带着一丝冷笑,她从来就不是傻子。无论是报复女人,还是诱惑男人,都是攻人为下。攻心为上。这一次没有了姜斐,没有了藏云花,没有桓氏那个心胸狭窄的老女人,想要让一个记忆空白的男人上钩。没有什么比这样贴身照料的亲密更简单了。
只不过失去了处子之身,在想成为圣女是不可能了,没有了至高无上的地位,想要请人给何意续接经脉也变得困难了许多。她心里隐约有些后悔,如果自己当初把何意随便扔掉,或许现在又是另一种风光。但话说回来,没有何意,她拿什么去找何苒算账?那女人不怕蛊虫,剑术又极为厉害,背后还站着整个药王谷。她对上她一点胜算都没有。即使能说动青衣苗人谷去寻她的麻烦,对方往何氏剑门一躲,又有谁敢去找她?一旦上门挑衅,就以为向整个何氏剑门挑战,会被所有剑门子弟所追杀。何氏剑门人口虽少。几百年来的传承却从未间断,天下第一剑的位置不曾有过分毫动摇。积威至此,用屁股想也知道谷主不可能替她出头。三大宗门中与药王谷交恶也就罢了,要是连何氏剑门一起得罪,就算她是圣女也会被寻个理由赶下台。
藏铃衣眼里一股冷冽之色闪过,她这几天无时无刻不在为自己所做的决定而挣扎,可没有一次后悔过。失去了祖母的庇护。她连自己身上带着的蛊虫都未必能护得住。藏云花身为蛊王,所遗留之物无不被人所垂涎。藏铃衣第一次觉得自己就像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三岁孩童,坐拥着金山却不知,又像是一只羔羊傻乎乎的跑回了狼群中,尤其是在她失去了内力之后。她需要最快捷最有效的方法确立自己的地位。
……
阿苒不由失声道:“你是说,藏铃衣把圣蛊偷出来种在了自己身上?”
那宗主点了点头。道:“我们得到的消息是这样的。”
阿苒一瞬间几乎有些站立不稳。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那圣蛊是什么了。藏铃衣这一举动可谓疯狂之极,她明知谷中很可能有人会强行用蛊引之术将圣蛊从她体内取出,却还是孤注一掷不成功则成仁。偷窃圣蛊的罪名极大,当年以藏云花的地位都无法保住自己的亲生女儿,藏铃衣若有私藏之心。根本没有必要等回到谷中才把圣蛊重新偷出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逼得她不得已这么做。而如果她要种下圣蛊,给自己种的必然是母蛊,子蛊就只能种在何意身上了。
那宗主慢慢道:“如果青衣苗人谷强行将圣蛊取出,或许会向本宗定制护蛊之器。如果对方就此妥协,你想要的人就有些难办了。毕竟以人为蛊器的事,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以人为蛊器,就意味着对方绝不会同意何意离开青衣苗人谷。
阿苒握紧了拳头,道:“如果强行将圣蛊取出,他还能活着么?”
那宗主微微一笑道:“这我可说不准,得看青苗头领的意思。毕竟盗窃圣蛊是重罪,何意就算不是从犯,从体内取出圣蛊也要开胸破腹,若在药王谷或许还有的救,在青苗那里就未必了。”那老头慢慢的抬起眼,双目炯炯有神的看向阿苒,“能不能将他换出,关键是看你肯付出的代价有多大,是否能让那群青苗满意动心。”他的言下之意很明显,巧匠宗有能让青苗满意的东西,但不知道她手里有没有让巧匠宗满意的东西。
阿苒轻轻的叹了口气,过来半晌,抬起头目光坚定的说:“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就不会放弃。”
那宗主摊开手,整个人往后靠在藤椅上,和蔼笑道:“老夫可不是像老卢那般目光短浅。”
阿苒微微一笑,从行李中取出一枚水晶制成的木柄放大镜,放在了桌上。
那宗主眉毛微挑,随手拿起那放大镜把玩片刻,又取了一本册子用放大镜对着看了半晌,那册子上的蝇头小字在放大镜的显示下立即大了许多。那宗主随手将放大镜一扔,转身从身后的百宝架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小匣,轻轻推在阿苒面前。
阿苒将匣子打开,里面赫然是一枚用枣核大小的玉船,在放大镜下一看,正是她所在这艘海船的微缩模型。事实上早在东汉时就已经有了水晶加工打磨出的凸透镜,像巧匠宗就有专门的微雕大师,放大镜于他们并不算稀奇。
阿苒微微一笑。将显微镜从行李中搬了出来。
那宗主捻着胡须看了看,道:“这是?”
阿苒道:“此物叫显微镜,放大倍数较之前面的放大镜要高出至少十倍以上。”
那宗主沉吟片刻,又取出一只鸽蛋大小的木匣。里面躺着一枚小如累黍
的玺印[1],微微笑道:“能看清这个么?”
阿苒摇了摇头。
那宗主正要说:“那就没什么稀奇了。”却听阿苒继续道,“这个太大了,恐怕视野里看不全,针尖大小的可能刚刚好。”
那宗主脸上微微一窒,眼底露出些许奇异的表情,道:“当真?”
阿苒将照明台上的煤油灯点燃,随手扯下自己的一枚长发,用剪刀裁成针尖大小,将横断面放在了样本架上固定。自己调试了一下焦距,让开了位置道:“现在可以看了。”
那宗主走过来学着她的模样,将一只眼对准目镜,顿时只觉得视野里一片模糊。他年纪已大,视力远不如阿苒来的精准。阿苒调节好的焦距对他来说根本就不适应。阿苒本以为自己还要花费一番口舌才能教会他使用显微镜,没想到那老头看起来垂垂老矣,动手学习的能力却极强。不消她指点,三下两下便学会了调试焦距。
他看了半晌,又取出那枚黍玺,放在了样本架上。看了好一会,才抬眼笑道:“果然是太大了。”
阿苒笑道:“可不是么。这显微镜能将1毫米长短的细线显示为目镜完整可视的最大长度。累黍长约一分,十分为一寸[2],一寸大小约24厘米,也就是说一分长约24毫米。你这黍玺目视虽小,对显微镜来说就超出太多了。”
那宗主立即问道:“你这厘米与毫米又如何定义?”
阿苒取出一把直尺,道:“这是我自己做的一套度量体系。以针尖大为1毫米。10毫米为1厘米,10厘米为1分米,10分米为1米。介于此大小之内的所有事物皆可以由此定义其大小,其准确度能做到毫厘不差。”
那宗主微微皱眉道:“那重量呢?”
阿苒道:“这个不难,取冰与水的混合物。保证水温在4度左右,滤出冰,只余下水。同时再制备一个内径为1分米的正方形木桶。倒满整个木桶的水,定义为1升,其重量为1千克。若内径为1厘米的正方形木杯,倒入其中的水为1毫升,其重量为1克。同理,内径为1毫米的正方形木杯,只可承受大小不足一滴的水,其重量为1毫克。三者倍比均以千计,世间万物大小基本上都可以由此精确度量。”
那宗主喃喃道:“连温度都能测出么?”
阿苒微微一笑道:“原本是不能,但现在有了这个,就简单了许多。”她的指尖落在了显微镜的镜片上,“再给我些许时间,我就能做出温度计来。以沸水温度为100度,以水完全凝结成冰的温度定义为0度,就可以测量一定范围内任何可以测量得出的温度,包括我们人体的体温。”
那宗主背着手在屋子里来回踱了几步,左思右想之下,还是略带遗憾的转过身,看着阿苒叹道:“你这套体系果然很有趣,但我不得不说,光是这些还不足以让敝宗出面说服那些青苗。”对方所提供的这一切显然更适合他们这些匠师,但显微镜再好,也不比那些名家打造的暗器机关对世人胃口。毕竟纯度高透光好的水晶还是有些成本的,就算能拿到图纸,能应用的方面也是在太过局限。精确度量他巧匠宗也不是没有,但对方所提出的这些符号数字,显然更为清晰简便。
他有些恋恋不舍的抚摸着那台显微镜,每一处细节构造,甚至光源的选择都显得无比精巧绝伦。能够将肉眼看不清的东西放大到极致,这要是让那群微雕疯子知道了,一定会千方百计怂恿他将这显微镜弄到手。可惜巧匠宗并不仅仅只有微雕,他必须为大局考虑。想了想,又道:“你的这套体系和显微镜……若有图纸当然更好,如果你肯将这些卖给敝宗,老夫承诺必然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价钱。”他自以为自己这个说法已经十分体谅她了,除了这里,天底下还有谁肯花钱买这些度量方法?
阿苒摇了摇头道:“我不缺钱。”
宗主顿了顿,又道:“可就算我们替你出面,青衣苗人谷肯放人,何意能活着回来的希望也微乎其微。再说,此事要付出的代价实在太过高昂,仅仅是一套度量体系与显微镜,根本没办法说服长老会。”
阿苒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又取出一枚放大镜与之前那枚并排而列。两枚放大镜所用木柄皆同,看起来几乎毫无差别。
那宗主摇头道:“这些放大镜老夫手里有的是。”
阿苒笑道:“也是水晶打造的?”
那宗主声音里带着些许傲气:“这个自然。论打磨工艺,我巧匠宗认第二,天下谁敢称第一?若是显微镜或许还有一争之地,可要说放大镜,”他轻轻叹道,目光惋惜的看着阿苒,“你还是拿回去吧。”
阿苒却没有动,只从容不迫的看着他笑道:“如果我说这两枚放大镜成本相差百倍,你能看出差异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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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战国时代就有了大小如累黍的玺印。
注[2]:根据唐时记载:度,以北方秬黍中者一黍之广为分,十分为寸,十寸为尺,十尺为丈。量,以秬黍中者容一千二百为龠,二龠为合,十合为升,十升为斗;三升为大升,三斗为大斗,十大斗为斛。权衡:以秬黍中者百黍之重为铢,二十四铢为两,三两为大两,十六两为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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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大家的支持与打赏,非常感谢。生病了一个礼拜,今天总算好了。




阿苒 192 撒网
藏铃衣之所以能顺利偷出圣蛊,是因为她提前在上面做了手脚。毕竟她只身一人,还带着个昏迷不醒的何意,进入青衣苗人谷之后,万一对方翻脸不认人,杀人越货岂不是亏大了?她出生在药王谷,除了血缘上的羁绊,与青苗本身并无多少感情。当初姜橧说了不会因为藏云花蓄意谋害自己而牵连于她,但藏云花身死,连带着她在谷中的地位也失了势,一夕之间从公主般尊贵的地位掉落成平民百姓,这让她如何承受得起?
她要进入青苗,成为青苗,最终成为青苗的女王!
藏铃衣心知圣蛊被确认后一定会严密保管,她便提前用自己的精血日日滋养圣蛊。一般来说,蛊主是不能对蛊虫大肆喂养,一个是会导致蛊虫的胃口增大,吃的过饱,来不及消化,反而会缩短蛊虫的寿命;另一个原因是蛊虫会对蛊主的气息产生依赖感,毕竟人的精血有限,时间长了,极有可能伤害到蛊主自身。藏铃衣却顾不得这许多,她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待到被人暗算失身于之后,不得不将圣蛊重新偷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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