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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魏如春
有圣蛊在身,几十年的积威摆在那里,其他蛊虫就算入体也不敢妄动。青苗若想用蛊引之术将圣蛊从她身上引出,也得看看那圣蛊肯不肯。她虽没有十分把握,但两个月的精血滋养,也不是闹着玩的。母蛊不动,对方拿了子蛊也没用。若是强行要对她动手,她就能立即杀死母蛊,让对方竹篮打水一场空。
所以当何意被青苗控制住来要挟藏铃衣时,少女眼都不眨的冷冷道:“他体内种有借命蛊,我把自己的命借给了他,他如果死了,我也活不过三日。我体内的圣蛊更别想活着离开我的身体。”
圣蛊是青苗的象征,苗部按照服饰的颜色可以大致分为四种,青苗、白苗、黑苗与花苗。其中青苗崇尚乌菩。白苗拜月,黑苗灵火,花苗则信奉多神教。乌菩在青苗中意为毒性极强的蛊虫,不同苗部之间经常以斗蛊来区分领地。青苗在制蛊控蛊斗蛊上皆远远强过其他三苗。其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拥有寿龄最长的王蛊——阿鲁玛。蛊虫之间的阶级划分相当明确,在阿鲁玛面前,任你平时在凶狠,也没有不俯首称臣的。自从青苗圣蛊被盗之后,青苗的统治地位直接受到了影响。
藏铃衣赌的就是那群青苗们不敢拿阿鲁玛来冒险,更甚者,她以圣蛊为要挟,令青苗们想办法救治何意。所谓不成功则成仁,要么她与何意双双陨落在此,要么她就能越过圣女成为青苗中最独一无二的存在。
面对失而复得的圣蛊。无法用蛊引之术将其引诱而出的青苗们迟疑了。圣蛊与她已成为一体,若要用强,对方只会鱼死网破。藏铃衣身死是小,圣蛊出事才是大。巧匠宗固然消息灵通,但毕竟不是苗人。他们无法理解苗人与蛊虫之间天然神秘的联系。
在经历短短半个月的斗智斗勇之后,藏铃衣如愿以偿的成为了青苗的无冕之王,但她同样要发下血毒之誓,终生不得离开青衣苗人谷。何意在明王蛊的治疗之下,心脉最先被修复。他能够活下来堪称奇迹,尤其是在心脉受损的情况下,还能承受得住动情蛊的刺激。不得不说姜斐当初给他吊命的仙玉花露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藏铃衣终于可以长长的舒了口气,她虽然不是圣女,却过着比圣女更为舒心的生活。之前那些挖空心思想要暗算她的人,现在只怕都捶胸顿足后悔不已吧。不要紧,她们的帐她可以慢慢算。现在要做的事,就是把何意完完全全的勾到手。
她低下头。细细看着青年沉睡的侧脸,经过数日的调养,何意的身体已经一日好似一日,是时候增强一下两人之间的亲密度了。藏铃衣刚要将外衣解开,忽然眼珠一转。想到了一个更好的主意。她悄悄的半坐在了床头,伸手轻轻握住何意的手指。这人的手生得极为好看,常年练剑使得指腹处带有一层薄茧,只是不知为什么,握上去似乎微微有些寒意。
藏铃衣怔怔的想着:“阿璘的手明明比他温暖,可对我却是那么冷淡。”她越想越不甘心,握住何意的手不由稍稍紧了紧。
只听一声极为好听的声音低低响起:“铃衣?”
藏铃衣的心怦然一跳,她从来不知道居然有人的声音会如此醇厚而动听,这声音不同于颜九针的清澈冷冽,就像是深秋时节远山上的钟声,只是简简单单一声,却带着令人回味无尽的清韵。她的脸居然浮上一层薄晕,不自觉的想要从他的掌心抽出手来。
何意忽然握住了她的手,不确定的低声问:“怎么了?”他自从得知自己的耳脉与双眼因走火入魔而受损,并非天生残疾之后,就想着或许自己能与她说说话。
藏铃衣垂下头,在他掌心轻轻写道:“你的声音很好听。”
何意似是有些欢喜,却不知该怎么表达,半晌,才低声道:“你以前没听过我说话么?”
藏铃衣写道:“我遇见你的时候,你就已经受了重伤,昏迷不醒。”她咬着嘴唇想了想,又写道,“普天之下,只有这里的人才有可能救你,我就带着你来了。”
何意将她的手收在手掌里,握了好一会,才道:“阿鲁玛是什么?”
藏铃衣心中一惊,她从未在何意面前提过阿鲁玛,他能知道阿鲁玛定然是从给他治疗的人口里听到的,苗人会官话的本来就不多,更别提特意在他掌心写字了,当下失声叫道:“你能听得见?”
何意沉默了一会,道:“听不太清,但勉强能听见一些声响。”颜九针当初帮他疏通了耳脉,即使在移商换羽的过程中,真气反噬后对大脑产生了冲击,却并不严重。随着经脉修复的不断进行,他的听力也渐渐恢复了。
藏铃衣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掩饰的笑道:“我是说,你能听得见。当真太好了。”顿了顿,又试探着问道,“阿鲁玛是苗语里蛊之王者的意思,可是有人在你面前说了什么?”
何意似乎没有听清。待她又重复了一遍,才摇了摇头,道:“他们就算说了什么,我也不可能听得懂。”
也对,苗人不通汉话,何意也不懂苗语,就算说了什么他也听不懂。更何况这里除了她,没人知道何意的来历。姜橧那老奸巨猾的家伙,除非脑子进水,否则是绝对不会对外提及何氏剑门的人被她带走的。
藏铃衣提起的心稍稍放下。忍不住开始回想自己是否有地方露出马脚。她要扮演的是一个一心一意爱慕着何意的纯情少女,不可以在他面前流露出任何轻薄狂放之意。否则她的付出她的牺牲很有可能会被对方所轻视,她要让他对自己的救命之恩铭刻在心,要让他对自己产生强烈的责任感。男人就是这样,即使嘴上不说。对处与非处依旧敏感得很,她必须尽可能的收敛媚态,就像……当初自己在面对阿璘时那样。
却听何意低声问:“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去睡?”虽然藏铃衣曾有几日夜夜都与他缠绵,但那也是为了加强蛊虫之间的联系,再赢得她想要的地位之后,她就与他分开了。
藏铃衣就像是被踩中尾巴的兔子那样惊慌失措的跳了起来。她的声音又羞又怯,连忙将手从他手中抽了出来,颤声道:“他们说你的身体好多了,可,可以继续借命双修……不,不。我就是来看看你。”
何意沉默了一会,唇角带着一丝淡淡的寂寞:“借命双修?”
藏铃衣的脸仿佛更红了,她垂着头,咬着嘴唇,声如蚊呐:“你那时候已经快不行了。可我们还在半路上,离这里还很远,我没有办法,只好用了借命蛊,把我的命借给你。”
何意脸上似是微微有些动容,却没有说出话来。
藏铃衣羞得几乎要将头垂到了地上,只低低道:“借命蛊是夫妻蛊,彼此性命相连。我原本是要成为圣女,以处子之身守护圣蛊的,但有人暗算我,她将动情蛊下在了你身上。如果不交合,你会痛苦而死,可你的身体根本不允许那样,我没有办法……”
何意更加沉默了。
藏铃衣的声音带着些许哭腔,道:“我没法成为圣女,就只能去偷了圣蛊,种在了你我身上,要挟他们必须来救你,否则我就带着圣蛊一起去死。我们乌菩教不允许自杀,我却生出了如此罪恶的念头,我,我的心里实在难受得紧。”她十句话里有九句是真的,听起来就像是为了何意不惜一切至情至性的少女。
滚烫的泪水滴滴答答的落在床沿上,何意伸手轻轻将她握住,少女顺势便伏在了他怀中。
何意伸手抚摸着她的长发,就像是做过千百次那般自然而温柔。藏铃衣忽然感觉自己的胸口不受控制似的怦怦乱跳,她那被情伤绝望的少女心似乎又死灰复燃了起来。从来没有人如此温柔的对待她,他明明没有说出任何甜言蜜语,她却能从中感受到对方的温柔与怜惜。颜九针一直是冷淡而疏离的,姜斐从小到大就只知道欺负她。她没有父亲,记事时起母亲就已经疯了,她是祖母为了生命的延续给母亲安排的男人。大概用完之后就被杀掉了罢,毕竟药王谷不比青苗,没有正常男人愿意接受一个早已失身且疯癫的女人。
藏铃衣的泪水染湿了何意胸口的衣襟,只听他轻声道:“别哭,等我身子好起来,我带你离开。”
藏铃衣哭着摇头道:“我发下了血毒之誓终生不离开青衣苗人谷,等你好了之后,你就走吧,别回来了。”夫妻蛊,子母蛊双重加身,他就算想走也迟早会回来。尽管根本不可能发生,但是她还是要摆出个姿态来。
何意没有说话,过了许久才说:“那我就留在这里陪着你。”
藏铃衣似是有些不可置信,猛然抬起头看着他道:“真的?”
何意的胸骨被她压得有些痛,脸上却没有显露出来,只点了点头道:“真的。”
藏铃衣欢喜之极,扑在他怀里,只是哭着不说话。
何意无奈的说:“怎么又哭了。”他的声音温柔得就像三月里的春风,世上任何女人听了都会身子发软。
藏铃衣的身子就已经软了,她吸了吸鼻子,低声道:“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少女的身子忽然有些颤抖起来,她的衣衫单薄,手臂上赤裸的肌肤被夜里的寒意侵染,显得有些冰冷。何意轻轻将把她揽进怀里,用自己身上的被子将她裹住。少女的胸膛饱满而挺翘,不知不觉中她身上的衣衫已经解开了。赤裸的身子缠上了青年的腰肢,藏铃衣喘息着伏在他怀里,唇角露出一丝胜利的微笑。
床顶蜘蛛结下的网微微颤动着,一只懵懂无知的小虫撞上了丝网,并不知道等待着自己的将会是怎样的结局。





阿苒 193 捕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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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门交易在第二日午时开始至半夜结束。
阿苒以显微镜图纸与玻璃配方的代价换到了巧匠宗的一次出手机会。宗主向她承诺,若是青苗不同意交换何意,他们可以想办法送阿苒进入青衣苗人谷内帮她将何意偷出来。
此行的目的既然已经达成,阿苒便没有进入交易会场。她满脑子想着的都是何意,虽然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但何意被种下子母情人蛊基本上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藏铃衣会放弃成为圣女,而冒险选择了偷盗圣蛊,将自己与何意置于险境。但这么一来,想要救出何意就必须得解开他体内的情人蛊。
阿苒深深的叹了口气,她无比希望自己的推测出现了问题,可偏偏又找不到第二个可能。阿苒心情烦躁不堪,在屋子里练了一天的字,直到交易会结束之后,走廊里渐渐传来人声,才赫然发觉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半夜。
只听走廊里传来一阵奔跑声,远远似有一个少女的声音叫道:“混蛋,你给我站住!”
阿苒认出那声音是当初帮她说话的少女,当即将门用力往外一推。这走道不过两米宽,她猛然间将门推出,那人避之不及,直接一跤跌倒在地。
眼看那少女就要从转角后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那人低骂一声:“少管闲事。”
阿苒心中一凛,失声叫道:“司马珏?”
那人吃了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阿苒一把扯下脸上的面罩。那双漂亮得惊人的猫儿眼,可不正是司马珏?
阿苒连忙将他衣领揪住拖进了自己的房间,正好赶在对方发现前将房门关了起来。她长长吁了一口气,一转身取下面具,咬牙道:“你对人家女孩子做了什么坏事?”
司马珏怔怔的看着她,忽然上前猛地将她用力扑过去。他的力道如此之大,以至于少女直接被他扑倒在地上。阿苒痛叫一声,抬腿便是一脚朝他踢过去。司马珏闷哼一声,无论阿苒怎么挣扎。死都不肯松手。
阿苒挣扎了一会,见对方根本不为所动,干脆停下来,叹了口气道:“你怎么了?”
司马珏抬起他那张精致的脸,漂亮的猫眼里流露出些许阴沉之色,森然道:“你居然敢丢下我,一走就没有音讯,你知不知道我,我……我找了你多久?”
阿苒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对方的力气竟然大了许多,脸上轮廓也褪去了少年的青涩。就连声音也显得更加低沉起来。
时间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阿苒不自然的将头扭了过去,哼了声道:“你那时候发着高烧,我又要赶着去救人,只能将你交给何……”她说到那人的名字脸上的神色瞬间黯淡下来,低声道。“给他带回去找人救你。”
司马珏咬牙切齿的道:“你要去救的人莫不是谢澜曦?”
时隔将近一年,再次听到小谢的名字,阿苒不由有些怔忡,她发了好一会呆,才垂下头,淡淡的道:“不错。”
司马珏强行扳过她的脸,少女的双眼雾蒙蒙的。看不出什么色彩,他忽然感到心头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快,语气也变得有些微妙起来:“你知不知道他就要定亲了?”
阿苒发了一会呆,微微苦笑道:“这样啊,那也是没办法的事。”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当初只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谢澜曦断腿失明。又身受重伤,万般皆不由己的情况下,即使想要拒绝也难以说出口。就像之前她与何意相处的时候,因为根本就无力反抗,只能顺着对方的意思去行事。阿苒垂下眼帘。声音有些消沉,“小谢是个温柔的人,有些拒绝的话,他不会直接的说出口,都怪我那时候太不懂事。而且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他……大概以为我已经死了吧,毕竟没有人会一直停留在原地等待。”
司马珏阴沉沉的盯着她的双眼,阿苒只觉得自己快被对方炙热的视线灼穿,不由自主的闭上双眼别过脸去,低声道:“放开我。”她话音未落,唇上便被司马珏狠狠的吻住。阿苒大吃一惊,正要开口呵斥,少年灵巧的舌头已经乘虚而入,将她的唇舌完全堵住。司马珏的吻激烈而生涩,就像是啄食的老鹰在撕扯肉块,大有一种你敢阻挡我就和你拼命的气势。阿苒的力气比寻常人要大出许多,却没想到司马珏仿佛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一刻,他的身手较之一年前何止强出数倍,贴身擒拿的方式都十分专业,阿苒被他死死的压在地上,双手手腕被他牢牢制住脉门,两条腿也被强行分开,根本没有用力点去掀翻他。
阿苒这才吃惊的发现,不到一年时间,司马珏赫然已经从当初那骄纵任性的孩子以一种超乎想象的速度成长为了一个姿态强硬不容置喙的少年。
司马珏吻了阿苒许久,直到两人都差点没透过气来。司马珏趁她喘息的时候,将她双手手腕高举过头顶,用一只手固定住,另一只手则伸进了她那宽大的黑袍里。
阿苒感觉到双腿之间似乎有什么在顶着自己,不由咬牙道:“司马珏,你想干什么?”
司马珏脸上晕红满布,嘴里却毫不示弱的强辩道:“自然是要了你!王叔说过,像你这样的女人,若不早早将你变成自己的,你就会远远的跑掉!”他深吸一口气,低下头用牙撕开她的衣襟,“你知不知道,当初我……差点就被你气死了,从鬼门关回来之后,我就发誓无论如何也要得到你。他们说你死了,我不信,我从京里偷偷跑出来,风餐露宿一直找到兰陵萧家,中间好几次差点死掉。”
阿苒冷笑道:“那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让你……”她还没说完,就感到自己的胸口一烫,那是泪水沁入肌肤的感觉。
司马珏猛地抬起头,红着眼看着她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找你吃了多少苦?直到后来我得知谢家早就给谢澜曦说了琅琊王氏女,谢澜曦要为你齐衰硬是将亲事拖了一年,我才真的以为你已经死了。”阿苒是世上唯一一个碰触他。不会让他觉得恶心难受的人。他对她从第一眼的惊艳,到交手时的厌恶,再由接触而惊讶直至怦然心动,这段恋情就像午夜里盛开的昙花。不过短短数个时辰便黯然凋谢。司马珏对她最后的记忆永远停留在夜色里两人共骑的美好时光,如此聪慧坚强的少女,如此纯粹又复杂的初恋,在得知她早已香消玉殒的那一刻,就注定让他刻骨铭心无法自拔。
阿苒心底无味陈杂,原来小谢真的以为她死了,还为她齐衰一年,这是丈夫对嫡妻去世哀痛的表示。可那时候他为什么不派人来寻她呢?她昏迷了许久,在修复仓中整整躺了两个月,那时候唯一支撑着她活下去的念头就是渴望着身体好了之后直接去见小谢。或许他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许他那时候自顾不暇,可不管是哪一样,现在都已经迟了。他要与人定亲了,而她……则在失去之后,才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了另一个人。
司马珏顺着她的锁骨细细吻到胸前。见阿苒似是仍在发呆,忽然狠狠一口咬在了她的心口处。
阿苒吃痛呻吟一声,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用力将他推开,怒道:“司马珏,不要以为我不敢揍你!”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左乳上方赫然呈现一道血印。司马珏喘息着抹去唇边的鲜血。那双琥珀色的猫眼中燃烧着熊熊烈焰,一瞬不瞬的凝视着阿苒。少年轻轻将手背上的鲜血舔了去,低低笑道:“我在你胸前留下了我的印记,任何男人看到这个印记都会知道你已经有了主。”他双手撑在地上,往阿苒这边爬了过来,整个人看起来令人惊艳却又绝望。用一种近乎疯狂的语气轻声道,“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你,这次绝对不会再放开手。”
阿苒遮掩上衣襟,没好气的将他一脚蹬开,转身抓起沉渊。冷冷道:“我有喜欢的人了。”
司马珏惨笑道:“我知道。”他从自己身上解下一枚佩剑,丢在阿苒面前,正是当初被何意从她身上强行扔掉的那柄宝剑,“你换了一把剑,而且对谢澜曦与人定亲的消息也没那么在意……若换成是我,当初得知你可能与他定亲……”他那时直接就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阿苒闭上眼,长长叹了口气,轻声道:“司马珏,你才十五岁,你将来会遇到很多很好的女孩子……”
“可她们都不是你!“司马珏捂着胸口喘息着,少年那精致绝伦的脸蛋看起来如同骄阳一般夺目,脸色也因兴奋激烈而染上一层晕红,散发着一种惊心动魄的凄艳之美,“你以为我没有尝试过吗?我想将你忘记,我想尝试着去拥抱别的女人,可我做不到!连碰触都让我觉得恶心。不论男女,一样的难以忍受!越到后来我越发现,这世上只有你与我才是天生一对,”他慢慢的靠近着阿苒,尖尖的下巴微微朝她抬起,就像冬夜里的雪狼在不断靠近着自己的猎物,“只有你才命中注定会是我的女人!”
阿苒忽然觉得头有些发晕,她强撑着自己想要站起来,却不料手臂被司马珏牢牢抓住。她皱着眉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司马珏森然笑了起来,那双琥珀色的猫眼微微眯住:“这一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幻想着有一天能遇见你。既然今天遇到了你,又怎么舍得就这么将你放走?”他脸上的笑容明艳之极,明明是世上罕有的美貌,在阿苒眼里看起来却渐渐模糊起来,“ 有一点你说错了,我是正月出生,过了午夜刚好十六岁。在我这个年纪,其他的贵族子弟早就有过无数个女人了。而我只要你一个……”他的吻细碎的落在了她耳边,与之前的野蛮凶狠不同,这一次少年的亲吻如同三月里的春风一般温柔。他的声音近乎哀求着低声道:“我一直在等着你,一直在等着,可你为什么不肯回头看看我?”
ps:
更新的时候发现已经过零点了,晚上还有一更,尽量早点发。




阿苒 194 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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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苒已经听不到了。
她在被司马珏咬伤那一口的时候,迷药已经顺着血液进入了身体,发作之快连司马珏都没想到。
少年阴沉沉的看着阿苒昏迷的身影,双手将她抱起,轻轻放在了床上。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无知愚蠢的司马珏了。这一年来他所受到的折磨,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远超出常人想象。当初自己不顾劝阻,私自出京寻找阿苒,经历了被人绑架折磨,甚至差一点就要重蹈七岁时的覆辙之后,他那骄横跋扈的性子总算被彻底磨平,却走向了更加危险且阴暗的极端。
司马珏凝视着少女昏迷的侧脸,伸手用力一扯,便将她身上的衣裳悉数剥落。他将她双手牢牢缚住,指尖划过她脸上细嫩的肌肤,忍不住俯下身又是一阵缠绵。
阿苒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这里遇上司马珏,更没想到后者已经从当初的小变态茁壮成长为一个真正的大变态。她原以为在巧匠宗的地盘上,自己只呆在房间里,又不去参加宗门交易,便没有将人皮面具与绷布换上。毕竟有巧匠宗统一发放的面具与黑袍遮掩,伪装得再惟妙惟肖也不过是浪费罢了。她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自己最终栽在了熟人作案上。
少年白玉般的肌肤上微微泛着晕红,他的呼吸有些急促起来。这世上不是每一个男人在面对喜欢的女孩子时都能把持得住。司马珏毕竟还是个少年,这一年来他从欢喜心动到痛苦绝望,甚至放弃了雍容闲适的郡王府,四处寻找着阿苒的踪迹。他自幼习惯了锦衣玉食,能舍弃一切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几乎是吃尽了苦头。
绵绵细吻轻轻落在了少女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闪烁着复杂至极的光芒。若是现在就占有她,她醒来后会恨自己么?被人强迫的心情一定很难受吧,如果是他。一定会亲手鞭死对方。可是若是就这么放开手,大概下一刻她就会离开罢。就像之前那样,毫不犹豫的舍弃自己。
司马珏不会忘记自己在得知她死后所感受到的黑暗与残酷。他开始了醉生梦死的生活,不断让人给他找歌女唱西洲曲。也不知换了多少人。才找到一个声音与阿苒有些相似的。他对她宠爱到了极点,但生理上的厌恶时刻提醒着他,对方并不是阿苒。他就算强迫自己,也无法碰触她。每天只能隔着帘子听她说话,听她唱歌。没多久,那歌女的嗓子就被人毒坏了,即使他只是单纯的听听她的声音而已。
司马珏对身边这一切明争暗斗厌恶到了极点,整个人越发消沉起来,直到他的人找到了那柄被丢弃的含霜剑。如果当初他能再强大一些,或许就不会被阿苒制住。或许也不会在回京的路上病倒,更或许阿苒就不会那样随随便便的死掉。诚郡王妃替他请了最好的剑术师,他原本就有数年的根基,只不过一直疏于勤练,荒废了剑技。此时静下心来。剑术反而突飞猛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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