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为谋:重生之倾世毒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风轻
青鸾脸上表情依然未变,唯一只有漠然,她伸手便抽出了腰间的软剑,却是被一只手从旁边紧紧的拽住,侧头,却正好看到身旁少年擦拭嘴角鲜血的模样,这让她浑身的寒气都更甚。
“青鸾,不要和他们动手,带着它走,记得,一定要将它平安的送回去,绝对不能有任何的损失,这是我的命令。带着它走。”
洛无忧却是将手中的玉盆强行塞进了青鸾的手中,一句话未说完,已不停的喘息,那嘴角的鲜血亦是不停的溢出,青鸾扫了一眼君惊澜,那眼中浓烈的杀意,却是不比君惊澜少半分。
“我带你一起离开。就凭他未必能拦下我们。”青鸾抱着玉盆却是没有移动脚步,眼眸微闪,声音里带着几分坚定。
我们?
洛无忧闻言却是铁青着脸道:“青鸾,记着我的话,把它平安的送回去,绝对不能有任何的闪失。听我的话,带着东西走。若不走,你以后也不要跟在我的身边。你不是想要自由,不是嫉恨我当初算计了你么?若是你不听我的,那我现在就给你自由,走啊……”
“……”
青鸾咬唇,冷漠的眼中浮上一层迷蒙,走,若是她走了?她又该怎么办?君惊澜会杀了她的,一定会杀了她的,她到底明不明白?到底这盆花有多重要?居然可以让她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
明明有她,有烟云七十二骑,他们拼死一杀,未必没有退路。可是,她却宁愿自己身陷,也要保全她们,保全这盆花。
洛无忧,洛无忧,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为什么越是和她相处,她便越变得不像自己,越变得患得患失。她的生死,其实她自己都不在意,因为,本就没有人会在意。而她也以为,便是自己真的死了,也不会有人在乎。
可是,这个少女却在意着,甚至不惜为救她,拿真正的公主来交换。她知不知道,其实她的命不值钱。她越在意,却是让她越害怕,若有一天,她知道了所有的事实,会不会,也会后悔曾经所付出的真心……
“咳咳,走啊……”
洛无忧伸手推了一把青鸾,青鸾抱着那盆花,皓齿紧咬红唇,右臂一展,飞上那波光粼粼的湖面,转身的刹那,一滴泪水划落脸颊,滴落在那悠然而平静的湖面,甚至没有溅起丝丝涟漪。
却让她的心脏都紧缩着。
不敢回头去看,怕自己回头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一幕,更怕自己回头,那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会再次动摇。
洛无忧,你一定要活着,活着等我来救你,你一定要给我活着,活着!
青鸾飞身湖面,君惊澜的人立刻出面拦截,就在此时,那斜刺里却是突的飞出几道身影,将其阻挡,很快那几道身影便消失在太子府的上空。君惊澜的人也紧追而去。
整个假山池畔,再次恢复了寂静。
洛无忧遥望着那空空如也的湖面,嘴角却是勾着一抹笑,走了便好,走了便好,一个人身陷,总好过所有人都深陷。有烟云七十二骑,想来,他们逃脱定不是问题。
青鸾的意思她不是不懂,幽澜等人一直跟在她附近待命。可惜的是,此时情况有变,她身受重伤,带着她便等于带上一个累赘。若是她真的让幽澜等人与君惊澜的人强硬死拼。
吃亏的绝对不会是君惊澜,定会是她们。
睿智如她,一路听了那么多奴仆的议论,又怎会还想不明白今夜这一切只是君惊澜的布局。为的便是一举扫清他登基为皇的所有障碍。如今他成功了,北越之中唯一能有与他一争之力的几位皇子,一夜被尽除。
虽与前世时间不同,可是那几人的下场却是一般无二,依旧是全都被乱箭射死,如今整个北越权力尽握在君惊澜一人之后。而她们又身在北越国界还在北越的都城,若是真的强硬死拼。
最终亦只会落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烟云七十二骑不是神,便是厉害一些,也不可能敌得了千军万马。这个男人已对她们动了必诛之念。既已明知道结果,她又怎能拿彼岸之魂去冒险?又怎能拿烟云七十二骑去冒险?又怎么能让青鸾送死?
前仇旧恨,青鸾曾差点伤到君惊澜,如同容狄一般。他们都是君惊澜必要报复讨回的对象,若非如此,她又怎么会那般费尽心力的瞒着容狄?
所以,走了好。
至少,彼岸之魂她终究还是拿到了……
少年单薄的身体轻轻的摇晃了几下,嘴角的笑容却始终不曾散去。湖面清风拂来,洛无忧身体终究缓缓的倒下。君惊澜满面怒容,看着那张丑陋的笑颜,不知为何,心中竟是莫名一恸。
未等及回神,他整个人已先大脑反应上前,少年的身体偏倒在男子怀中。看着那张脸,那双紧紧闭上的眼帘。男子狭长的凤眼之中眸光晦暗无比,却又复杂难言。
“派出所有人,给本殿追,定要把东西追回来,把人也给本殿抓回来。”许久之后,男子沉声下了令。
而后,将少年拦腰抱起,一步步离开了池岸。
洛无忧,本殿说过,本殿不会放过你,那彼岸之魂便是你拿到,本殿亦会夺回。你欠本殿的,本殿也定会从你身上:一一讨回!
嫡女为谋:重生之倾世毒妃 第412章 红颜祸水,山间黑影
苍穹寂寞,无尽的血色氤氲迷漫,仿佛一只硕大凶兽,张大着血盆大的兽口蠢蠢欲动,那血雾之中,却是有一道纤细的身影,不停的挥动着双手似在睁扎,似在呼喊,声声入耳,都让人痛彻心腓。
伸手想要将那血色之中不停挣扎的身影拉出来,然而,方才触到那冰冷的指尖,眼前的人却被那凶兽眨眼间一口吞噬消失在眼前。
唯余那一片血色无尽,刺目剜心!
“无忧——”
男子突的睁开了眼帘,从床上坐了起来,光洁的额头已是豆大汗珠直落,脸色透着无尽的苍白,修长五指亦是微微的颤抖。
“主子,您怎么样了?”房门吱嘎一声打开,几道人影走了进来,当先者是名中年男子,齐风齐衍两人跟在中年男子的身后。
三人一进入屋子都有些担忧的望着男子,齐风沉声安慰着:“主子可是做噩梦了?主子放心,主母那般聪慧,还有青鸾和烟去七十二骑护卫在侧,一定不会有事的。”
这几日主子的情绪总是不太稳定,时常都会这样惊醒。虽主子不说,可是谁都知道,主子定是在担忧主母。齐衍更是担忧无比,主子刚刚才毒发了一次,身体还极尽虚弱,这样情绪大起大落,对于他的身体没有任何的好处。
此时齐衍有些后悔,为何就没有多问主母一句她到底要去哪里取药?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若是主母真个出了什么万一,只怕他们便是集齐了十味药材,主子亦是……
容狄默然不语,倾世绝艳的脸庞之上布满了阴鹜之色,长袖袖摆之下双指紧缩,指甲都已深深的掐进了肉里。狭长的星眸忽而紧闭,掩去了那眸底浓烈至极的担忧和焦灼。
却,怎么也无法掩饰心中一阵阵剧烈的刺痛!
怎么会没事?
一定是出事了,无忧一定是出事了,否则他不会做那样的梦,否则他的心不会那样的刺痛,痛到他几乎无法呼吸,那一片血雾,那被吞噬的身影,那是他的无忧,是他的无忧。
她一定是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
星眸再次张开,男子揭开锦被下床,却因身体过度的虚弱,有些站立不稳,齐衍上前搀扶,却被男子一甩衣袖拂开。齐衍抿了抿唇,收回僵在半空的手,默默的站去了一边。
容狄抬眼,微泛透明的脸庞眸光带着几许森然与凉薄,直直看向那中年男子,清淡出声:“千易,北越那边有没有消息,到底有没有找到她的踪迹?告诉本尊,若有任何一字隐瞒,本尊定严惩不怠!”
千易,而非千叔!
此时,他在以主子的命令问话,那一个称呼,便表明了男子的所有态度,中年男子眸光暗沉了几分。咬牙拱手道:“回主子,昨夜主子毒发前属下收到消息,我们的人的确已打探到那女子的下落,若无意外,她此刻应在越京城中。不过,齐衍说的对,她身边有主子给的烟云七十二骑,不可能会出事的。”
“反倒少主身子虚弱,当好好的保重身体才是。”千易声音里带着无尽担忧却又有些压抑的怒气和冷意。少主身体那般虚弱,却还一心担忧着那个女子,果然是红颜祸水!
若非是她,主子怎么会不顾他的阻拦,甚至不惜打伤了他,强行离开极北之地赶回。那个女人,害得他们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东流,白白毁于一旦!
“齐风,齐衍,准备马匹,立刻赶路。”
容狄眼眸幽暗了几分,瞥了一眼千易,那一眼中的冰冷警告让中年男子微微一滞,所有冒上喉头想要劝说的话都不自觉的咽了下去,心中堵得发慌。
他有种感觉,若他敢多说一字那女子的坏话,只怕少主绝对不会放过他!就不知那女子到底长得何等模样?竟然将少主迷到如此神魂颠倒!
哼,他倒是要好好的看看!
齐风看了一眼千易,又看了一眼脸色苍白到可怕的自家主子,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主子的奇毒刚才发作,没有了那药丸支撑,赶码得三日才能恢复。此时实在不宜赶路。
“怎么,现在你们一个本郡都指使不了,那就通通给本郡滚回去!”容狄清越的声音越发森冷而阴戾至极,一句话落,嘴角竟是溢出丝丝鲜血。
“主子您别急,属下这就去准备,属下这就去准备。”那血无比刺眼,刺得齐衍眼眸狠狠的一缩,原本还剩一粒药,可保主子一年内毒发后身体都可尽快恢复,可惜那药主子却给了主母。
此时主子身体极度虚弱,万不能再激动,否则好不容易沉寂下的毒素,只怕会卷土重来。这一点主子再清楚不过,可还是动怒。从他跟在主子身边起,主子便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他从未看到过主子这般大的怒火。
便是五年前的那次,也没有。
此刻,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早知道便不该瞒着主子。不该让主母一个人离开,若真的主母有个万一,他真的不敢想,主子到底会变成什么模样?
齐衍咬牙忍着泪水转身拉着齐风走了出去。千易看着容狄的脸色,眼中的担忧几乎快要满溢而出,伸手想要去搀扶,那手伸在半空,沉默了半晌他终究还是收了回去。
少主不需要别人的搀扶,更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和可怜。他是他们的少主,是他们所有人的希望,这些都是他必须要经历的。没有人可以帮到他,一切都只能靠他自己。
一切都只能靠他自己!
千易一张满是沧桑的脸上浮上一抹无奈和心疼,却最终同齐风齐衍一般都离开了房间,厢房门缓缓闭合的刹那。
容狄蓦然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站立不稳,倾坐在床榻之上。伸手抹去那滴落的血迹,深怕那血迹污了那一身由少女亲手缝制的紫袍。
抚着那软软的袍摆,男子修长五指轻探入怀,便自怀中摸出一个精细的荷包,茶包上盛放的栀子花那般素白清雅,如同他心上的那个人儿一般。看着那荷包中的同心结发。
轻嗅着那发香,好像还能感觉到少女的气息,还能看到少女的笑颜,那般的坚强而隐忍,让他的心一阵阵的揪痛,痛到呼吸都被掠夺。更让他无比的痛恨自己,痛恨这具残破的身躯。
“洛氏无忧,等着本郡,等着本郡,一定要等着我,否则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穷极天上地下也绝对不会原谅你,绝对不会……”
容狄红唇轻轻落在少女的秀发,点点轻啄,声声轻喃,一字一句恍若无声,却一字一句,不停的反复言说……
……
夜,依旧凄迷不尽。
整个越京城的上空,似乎都笼罩着层层的阴郁之色,那杀伐惨嚎声尽皆敛下去,然则,整个越京的百姓,却是更加的惶惶凄凄。
北越三位皇子大逆不道,罪犯谋逆,竟想妄图带兵刺杀未来国君。北国太子殿下有命,三人的尸体高悬于城楼之上,暴尸三日,三位皇子府尽被抄斩。
这消息短短时间便已飞遍整个北越大小角落,越京之中百姓沸腾,北越朝堂更是一片哗然,所有的朝臣都被这消息震得瞠目结舌,失魂落魄。
而这一夜,北越皇宫之内,哭声不断,注定了将有无数人彻夜难眠!
城郊归云山,山峰之颠,悬崖之边,一名衣衫不整,发髻也有些凌乱的女子正恭敬的跪在冰冷而凹凸不平的草地之上。
“属下任务失败,请尊使责罚。”碧水声音里带着丝丝的惶恐,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在她对面的崖边还站着一个人,背对女子,身披织锦披风,让人只能看到一道伟岸的背影。
山崖间有片刻的寂静。
许久方才响起一道男子声音,带着些许的阴柔:“玄武使者,你先起来吧。说来,这也不能怪你,君惊澜这个北国太子,倒是当真了不得!便是本尊使也未料到他竟是那般的狡猾。居然将计借计,借着我们的手,替他自己铲除拌脚石。哼,果真是个人物!”
“谢尊使,那尊使如今我们该怎么办?计划还要继续么?”碧水从地上站了起来,拢了拢自己的衣物,沉吟半晌发问。
那尊使突的转身,掩在披风帏下的半张脸看来显得很年轻,只那一双眼却是透着无比的阴鹜:“如今北越大局已定,便是我们再作什么也起不到任何的用处,暂时先撤回吧,等主子有最新的命令再说。你的身份也已暴露,不宜在留在此处。先随我回去向主子复命。上一次的事,你做的很好,相信这次事败,有本使在一旁,主子也不会过多的苛责。”
“是,尊使。”
碧水恭敬的回了一句,随着男子的身影,转瞬便消失在了山崖之间,就在两人走后不到片刻,崖间巨石之后,却是步出一道人影来。
纤秀精致的绣花鞋,落在那山间枝叶山石遍布的小路之上,竟是没有发现半点声音。素白的面纱之下,来人一双幽寂如古井般的眼眸直直望着二人消失的方向,许久,面纱下的红唇轻勾起一抹笑意。
若来时一般,消失在这晦暗的夜色之中。
无声无息……
嫡女为谋:重生之倾世毒妃 第413章 羿青出手,无处发泄
“怎么样?她何时可以醒过来?”藏雪殿中,君惊澜站在雕花床榻之前,眸光冷戾的看着正给少年诊治的中年男子,脸色阴鹜至极,声音极冷,浑身都散发着浓烈的煞气。
中年男子放下少年的手腕,收针摇头叹息:“五脏六腑受创太重,整个脏腑都严重移位,虽然羿青已替他施针,但她何时能醒过来,便是羿青亦是不敢保证,或许,就此醒不过来!”
“醒不过来——”
君惊澜突的上前揪住羿青衣领,字字咬牙:“羿青,你这是在告诉本殿她就要死了,还是在告诉本殿你医术不精?死了?本殿告诉你,她若是死了,本殿便要你陪葬,不,是要你整个鬼谷陪葬!”
“所以,不要糊弄本殿,别忘记了,你还欠我一件事,本殿现在就要你还,把她给本殿医好。本殿绝对不会这么便宜的就让她死!就算要死,也得等本殿讨回她欠本殿的债得到本殿的允许再死!”
再也醒不过来?
呵,那怎么可能呢?那个女人那般的厉害,她那么大胆不远数千里来到北越,费尽心机混进他的太子府,潜伏在他身边。被他发现怀疑她还敢那般猖狂的盗走彼岸之魂。
这样胆大包天,敢在老虎头上捋须的女人,她怎么会死?若她死了,那她欠他的债又怎么办?
他又要找谁去讨回?
“殿下若是不信羿青的医术,大可找太医院的太医来替他诊治便是!羿青只是医者,虽奉救死扶伤之天职。然医者可救人,却并不是能救所有人。且殿下早该知道她受伤有多重才是!”
面对君惊澜的逼迫和威胁,羿青浑然不为所动,抬头亦是直视怒不可遏的男子,沉声道:“寻常人尚且承受不住那般的掌力。更何况她身体原本就带伤未曾全愈。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殿下以为,在殿下的手里还能有活着的可能么?”
君惊澜一滞,那时极怒之下,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拍了多少掌。那个瘦弱的少女却是无一不落的全部承受了下来。他以为她只是在装同情搏可怜,妄图以此借机从他手中逃脱。
如她所愿,她成功了。
可他却没想到,那个少女并不会武,即便是他身受重伤之下,被他的掌力一伤再伤,又岂会真的没有半点损伤呢?照羿青所说,她的伤不是作假,那么她是真的伤到性命不保。却还依旧想要盗走彼岸之魂?
到底是为了什么,居然可以让她如此的不顾一切?
甚至为了保住那盆花,对他那般祈求?那双祈求的双眼,像极了她,像极了梦瑶临死前恳求的眼神。那般的哀伤凄绝让人无法不动容。让他早已冰封冷硬如石的心,也浮上一抹颤栗。
可便是如此也无法抵消她的罪过!
“本殿不管,本殿要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便是治好她!”君惊澜撇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少年,转头阴冷的眼神直视羿青:“这也是你欠本殿的。鬼谷中人有恩必还,这是你鬼谷的规矩,而本殿的唯一要求,就只此一个!”
羿青凝视男子良久,终究点头:“我会尽力!”
“本殿要的不是尽力,记住是必须,必须。”君惊澜怒意更炽,一把将羿青拂倒在地,阴冷的威胁了一句,转身拂袖而去。
一路进入暗道,来到那座阁楼,看着阁楼中的一切,男子怒意消散,周身都萦绕着一股淡淡的忧伤和萧索。一路缓步而行,看着那小筑里的一花一草,一叶一树,这里的一切一切。
一步步走上楼阁,走近那水晶棺木,看着那空空如也的水晶棺,男子静坐在水晶棺前的地面,妖冶的容颜变得极为柔和,透过那窗阁望向窗外遥远的天际,眼神多了丝丝的恍然。
“殿下,您看,这是奴婢亲手采摘的桂花,做成的桂花糕,您尝尝看,好吃吗?好吃的话就多吃点,殿下此时可是正长身体的时候呢!”
眼前似乎又浮现出那张清丽的笑颜,明亮的眼眸弯弯,樱红的唇畔高高翘起。在那个冰冷的皇宫里,那是他唯一感受过的善意眼光,也是唯一感受过没有任何杂质的笑容。
那一年,她提着一蓝子桂花糕出现在他面前,那一年,他六岁,她八岁,那时的他是一个失去母后庇护,失去外族庇护,在宫中受尽欺凌,时时刻刻命都悬在剑上的东宫太子。
所有人都恨不得他死,极尽所能的将他踩踏,他的世界从高高在上跌落至泥泞地狱。自从母后去了以后,他的日子便伴随着一次又一次的算计,暗杀,下毒,陷害。
没有人想他活着,他的活着就是一种罪。
只有她,那个小小的宫女,不遗余力的照顾他,明明身子和他一样弱小,却还妄想保护他,他们在东宫里相依为命。那段黑暗的日子,她亦是他唯一的阳光,只那最后,那丝阳光却还是被无情的剥夺。
她走了,他赶到时,只看到她满身的鲜血,他搂着她泪如雨下,她却躺在她的怀里笑着,那笑,便如少年倒下的那缕笑容一般二无。
她笑着卑微的恳求,恳求他忘了她。
他永远忘不了那个笑……
那是他生平每二次哭,第一次是在母后死的时候,从那之后,他再未哭过,他明白,他想要活着。想要替母妃,替她报仇,便只有隐忍,他变得嚣张跋扈,他变得残忍嗜血,他变得不可理喻。
他嚣张到不把一切放在眼中,他把高高在上的皇帝生生气晕朝堂三次,因为他知道,他要用他来平衡朝中的势力。他越是无用,越是纨绔,越是什么都不懂,便越是安全。
如今他终于做到了,那个亲眼看着母后被毒死亦都无动于衷的男人。那个给母后下了毒害母后殒命害得梦瑶惨死的贱女人。连同那个贱女人的贱种,全都被他送进了地狱里。
他的仇报了,可却觉得心里空空的,仿佛缺了一角。
敛神看着地面那一团红艳艳的血迹,那血是少年的血,一样的鲜红,一样的刺目,一样如同梦瑶死身上染着的鲜血一般的刺目。
洛无忧,洛无忧……
君惊澜恨恨的念着这个名字,亦是一遍又一遍。
厢房之中,羿青从地上爬了起来,拂了拂有些褶皱的袍摆再次走到榻前,看着少年,不,是少女幽幽紧闭的眼帘轻轻叹了口气,他替少女把过脉,自是知晓少女女子身份。
却是不曾想,不过一介小女子居然敢那般大胆的潜进这个喜怒无常,世人眼中恶魔太子的府邸。她的目的当是那盆花无疑了。他并不知晓那盆花她到底有没有带出去,不过,看那恶魔生气的样子当是带出去了吧?
而让他更加疑惑的是,她会不会就是那个用鬼谷针法缓解了君惊澜毒素发作的人呢?那车夫,他见过,绝对不可能是车夫。相对来说,他倒更相信是这少女做的。
若是如此,她便有可以是他鬼谷的弟子了。
那么,她又会是哪位长老的弟子?他鬼谷一年一度的历练还没有开始,现在不可能会有人在外行走。那么她会不会和谷主……
羿青想到此,淡然的眼中不由的浮上一抹激动,他们整整找了十八年,却都没有找到谷主的下落。如今,总算有一丝希望,他绝不能放过。
不管如何,便是因着这一点,他也是非救她不可。朝那男人说的那般严重也只是怕他会再次对她出手罢了。自然,她的伤也是不轻,若是他不在,眼前这少女能否渡过这关,亦当真是难说。
羿青犹豫了半晌,轻轻揭开了少年脸上的面具,看着那张陌生的脸,异青心中的直觉更甚。当下也不再耽搁,连忙小心翼翼的从衣襟里掏出一个瓷瓶倾倒出一粒药,替少女喂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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