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谋:嗜宠佞毒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风陌庭
嫡女谋:嗜宠佞毒妃
作者:风陌庭
第1章 楔子
一座隐匿在云雾中的青山之上,一群白色的大雁从山顶缓缓飞过。空灵寂静的青山巅上传来几声孤鸣,衬着青翠欲滴的竹树莫名添了几许悲凉。
竹树环绕之地,三两走禽争相食落地果,露珠一惊,禽忙奔走。
山中寂幽地带,隐有琴弦之声响起。闻寻而去,只见枝叶繁茂间,谷山底间,一间庐屋若隐若现立于险要中地。
古色窗边一女子身着一袭天水碧云纹饰散花锦,宽大的袖口边绣了几支缠枝花样纹饰,腰间简单系了一条细丝罗纹带,端庄素雅。
满头青丝半挽于脑后,用了一支白玉簪随意固定。倒添了几分淡雅随性,显了几许与世无争之意。
女子倚案桌前,锦袍曳地。
慢慢展开手里的信纸,看着上面凌乱的字迹:帝令,忌悲,檀山祈愿。
女子平静无波柔和婉约的眼里闪过一道流光,顷刻间锋芒尽露。
过往之事譬如昨日发生一般记忆犹新,一切恍若潮水猛兽扑面而来,石刻雕琢般难以磨灭!
东陵二百一十三年,十二月望日,东陵皇室一夜之间凄惨覆灭,鲜血浸染东陵皇城长街百里。
整个宫殿上空萦绕着上千孤魂,久久不散。
而造成这一切祸患的罪魁祸首却是东陵皇室唯一的奉安公主,沐槿!
她也没料到,平生错信一人,竟致使她父皇母后双亡,国号更替!兄长惨死奸贼刀下!死不瞑目!
整座皇宫大殿一时如人间炼狱,死尸不计其数!鲜血洒满偌大的东陵长空,哀怨不止!
第二日,东陵新皇谢瑶登基,改国号安,纳百官,去旧礼!惩‘奸臣’!封万口!
并以雷霆万钧之势歼灭反对一派,短短数日便得万民拥护,百官俯首称臣!
而身为东陵皇室的沐槿公主,最后也被一杯毒酒赐死,尸身腐烂宫门,十日入土!
“木槿花开,惧之日长。念美人兮,摇扇倚绳床。以墓息兮,不复存焉……”
自此,东陵唯一木槿花,湮没于过往云烟,永世长眠!
朝开暮落,落之,不复。
慕槿执笔,在轻盈纸上落下几字。屋里的香炉冒起腾腾轻薄熏烟,一圈一圈卷起云雾缭绕之感。
收笔,轻卷纸条。她抬头看向立于木刻古字窗边的一只白鸽,伸出修长玉指将卷纸塞入信筒。
白鸽飞走,慕槿看着层层云雾之外的青郁之景,思绪不知飘向何地。良久,收回目光。
大厦将倾,举国复焉
谢青含,此生不寻国仇之恨,她又怎担得起东陵沐槿四字
慕槿起身,拢了拢袖摆,旋即转了身掀了珠帘向里屋走去,珠帘碰撞声清脆入耳。唯见身姿清雅,背影孤冷,余留一室暗香。
初春之际,万物萌生时节。
长街之上,人烟稀少,青雨润物如油。柳条轻展涤溪水,江边妇女濯玉足。
好似江南烟雨季节,细雨蒙蒙青烟袅袅,黑瓦青石如墨如酥,亭台楼榭错落有致。谓之古镇古景,映入眼帘应接不暇。
一女子身着碧色长衫,袖口滚了一层金丝缠枝花纹绣,衣襟整齐折叠入目顺眼。
右手轻握一把白玉兰图案油纸伞,半遮面容,只余朱唇下巴露出,袅袅娜娜,亭亭玉立。
女子步伐缓慢,手里轻握着的油纸伞微微往前倾斜,遮挡些许飘向身前的青丝细雨。
脚下轻踩着青灰色湿润大板石路,一路向前走去,入了一个不宽不窄容得下三人并行的巷子。
巷子里寂静无人,只听得见细雨落在伞上如琴韵弹弦之声,丝竹缠绕弥留不散之音。
过了巷口一半路程,前方一人半抱着一坛半开浓香之酒,醉醺醺地朝着巷里步伐一浅一重地走来。
“哎哟!”这人醉着酒,熏着眼,一不小心撞上了遮了半边面容的碧衣女子。最后却是他捂着肩头撞到墙边,手里紧抱着差点落地的酒坛。“哪,哪个不长眼地敢冲撞你,你爷爷”
碧衣女子微抬了伞角,薄唇轻勾,淡瞥他一眼,平静眼眸里不含任何情绪。似那拈花一笑惹红尘,不入世俗自清然。
不理这人,径抬了步,复又继续往前。
巷里却传来一道淡若无闻的清浅声音,如兰香一般蔓延在湿濡空气中,“印堂黑,怨气罩,阴司缠,鬼门关。平生害人不浅,今日非死即残,好自为之。”
那醉酒大汉闻言反应慢了半拍。待他回了头,却发现方才撞他的人撑着一把淡色油纸伞早已渐行渐远,唯留一袭碧色身影行走巷中窈窕多姿。
空气中只留淡淡兰花香,许久才消散。
醉酒大汉酒醒了大半,手里抱着的酒坛也不自觉滑落在地,破碎声响彻在清静雨巷中,显得诡异又理所当然。
翌日一早,有人便在古镇老桥清水河畔捞起一淹死之尸,面色肿胀充白,手脚僵硬,肚子里灌满了河水。
仵作查验良久,也查不出任何迹象。
最后也只能归结为受害者自行跌足入水中,逢了几夜烟雨涨了河水,夜里水深无人撞此施救,故没。
此方出了巷,过了老桥,青丝雨纷纷扬扬扑散在整座孤寂清冷古镇,飘入绿意潺潺河水之中,漾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一座坐落在古镇中心古色典雅暗红色装饰的楼阁前,碧衣女子止了步。
斜了伞,抬起头,看着眼前檀木沉香为柱的阁楼,似展翼欲飞的雄鹰将翱翔天际,无端给人一种华贵沉静雅致古韵之感。
女子低了头,抬步缓缓踏过层层石阶,入了楼
第2章 服毒
青萝儿一脚出了门,低头又应了一声。转身关上了门。
第二日天明,青烟细雨依旧在纷纷扬扬漂洒,古镇之内,已是一片朦胧之景。
一辆装饰素雅,外表古朴的黑褐色马车正行走在官道。顶着绵绵不绝的如丝细雨向着天圣最繁华地带前行。
马车内,却与外面大有不同。
宽敞得可容下十余人,里面放了一块青案玉桌,桌上放了一鼎香炉。里面正燃着浓浅相宜,凝神静气的檀枝,一缕一缕从鼎身金镂空花印处飘散出来,顿觉心旷神怡,甚是好闻。
车内坐了三人。
慕槿斜靠在门帘正对处,坐在一方金丝棉绒软榻上,双脚曲在榻上,单手支着额头,轻闭着眼眸好似安睡。如一只慵懒困倦的野猫,对外界之事皆不在意。
青萝儿掀了车帘子,伸了头往外瞧。见外面还在飘着青丝细雨,一股冷风从小帘口灌进来,脸上一下子铺了一片凉雨,让她心头不禁打了一个寒颤,颤得她连忙缩手落下帘子。
转了头,见慕槿闭目静神的模样,心下暗想,只要小姐不睁眼,便没那股幽冷沁人的气息袭人,直击心肺。
她暗自吞了吞口水,瞟了眼车内,觉得实在太安静了些,她又是个沉不住气儿的。
眼睛朝外瞅了瞅,心知洛风正在外驾着马车,那个木头估计和他说话他也不会理。至于车里那个小倔蹄子,估计也不会理她。索性眼观鼻鼻观心,盯着青玉案桌细细瞧。
过了一会儿,她忽地抬了头,眼里闪过一道光亮,笑眼弯弯道:“哎小姐,您不是素来最爱点沉香吗怎么今个儿换了盏香”
青萝儿对面,一个样貌稚嫩清秀,眼睛黑如墨水般的少年听青萝儿问了话,瞧了她一眼。
复又转了眸,看向依在榻上闭目慵懒清雅的女子,面似温柔沉静如水,静若香兰,笑似野桂芳香扑鼻。一颦一笑娇美可人,虽无惊世之貌,但足以引人神魂颠倒。
可他却知,这样一个清秀雅致的女人心里到底是如何地残忍,如何地厚脸皮!眼底不禁划过一抹嫌恶与不屑。
什么香用她身上都是糟蹋。
慕槿微睁眼,淡瞧她一眼,也不恼,唇瓣轻启,话语清幽,“虽烟雨笼罩,不分早午时分,但此为晨初,用檀燃香宜醒神提气,路行颠簸,若有不测什么的,提提神也好。沉香虽好,除却它本身贵了那么一二两,你家小姐每日燃着负担不起以外,它的功效便是凝神静气,安神助眠。一路本就乏累,还需安眠”
一字一句皆是清晰可闻,青萝儿睁大着眼听慕槿解释得头头是道,眼里不由冒了几颗星。
这么久了,她竟不知这香熏一类的还分得那么细。每次一听小姐讲这些药理之类的,她便打心底里觉着佩服,来了精神,总觉得比那些夸夸其谈,道貌岸然的刻板大夫强多了。
只是末尾那一两句她是自动忽略的,她可不信她家小姐连燃鼎香的钱都付不起,玩笑,都是玩笑。
慕槿不再理她,转了眸,眼里流淌着一道暗光,落在坐于她左手方的清俊少年身上,唇角轻勾,“柚儿,跟着我可觉委屈了”
方才她就感受着一道幽怨懑愤的目光在她身上时不时地来回流转,扰了她清静,故此才睁眼,顺带解了青萝儿的惑。
眼前这少年模样生得好看,只是那张脸稚嫩了些许,若以后张开了,想必也是个惑人心神的主。
莲柚心头一紧,面色闪现一抹紧张。被慕槿这么裸地打量着,像被恶狼母夜叉盯上了一般,放在膝盖上的手不由抓紧了衣袍。
这女人怎么老盯着他看,还如此大方不知避讳,真是枉为生了一副清然浅魅的女子身!定是上辈子阎王爷叫她投错了胎,来祸害他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少年。
“哪,哪有,跟着慕姐姐,衣食无忧,柚儿怎会委屈慕姐姐多虑了。”话音间,露了几丝细微颤音,不细听难以听出来。
话是这么说,可心里却一个劲儿地诽腹。
是衣食无忧没错,但只要是她不高兴了,便起了兴致让他刷了马桶,挑了马粪去。至今想起还觉着那芳香扑鼻的粪香仿若塞了他一嘴,回味无穷。
要么就罚他练箭术,一个靶子没射中,那便挨一鞭,十个不中,那便是十鞭。
记得他挨了一共不下百鞭,打得他那叫个皮开肉绽,血肉模糊。虽没那么夸张,但也基本属实了,教他从此以后再不敢不专心练箭。
现想来都觉得心有余悸,眼皮子直跳了好几跳。
慕槿挑眉,见他如坐针毡的样子,不觉好笑,不过却没想要放过他,轻缓启了唇,“见你这般紧张模样,我倒觉你又有事瞒着我了。柚儿从昨个儿到今日都做了些什么事无巨细,一并说来,不得隐瞒。否则,你是知道后果的。”
似乎知道他打得什么算盘心思,也不揭穿他,径自慢悠悠地问。语气里带着几丝暗示。
莲柚听了这话,眼里划过一道紧张,抓着衣袍的手又紧了几分。他要怎么说
原以为他可以正大光明地与她对视,现在却发现心虚得连她的眼神也不敢看。
一面暗骂自己没用,连个目光也不敢交接,一面又怨这女人的气势太过强大,不可忽视。
真想哪一日来个人将这女人收服了去,省得再出来胁迫良家少年。怎奈也只能憋在心里想想。
莲柚轻吸了口气,定了定神,方才轻抬眼看着慕槿,语气僵硬道:“昨日起了早,用了膳便去古镇青石子山头猎物。午时回来吃了膳,读了《学致古经》,小憩一会就到棚里喂了马,铲了粪,斗了蟋蟀。回后研读《禅语》至暮落,晚膳过后便早早歇下了。”
说罢,又立刻掩了眸,眼神有些躲闪。
听完,慕槿扬了扬眉,眼里渲染着一丝笑意,似那胭脂醉红抹了天际,迷了孤云长雾万里。
她五指轻扣着膝盖,有节奏地轻点,含笑的眼眸带了丝丝魅惑,似朦胧薄雾之中缓缓踏来的出尘女子,半仙半魅半妖。
孤霭长烟,泄了如斯芳华,敛了惊世岁月。
慕槿含笑看着莲柚,唇角微扯,“原来柚儿如此用功,倒也不白费了我一番苦心,甚好。”
言笑晏晏间,吐字如轻烟般浮缓。
莲柚却知,虽是夸褒着他,但她越是这般淡漠沉静,淡笑得颠倒众生,后果越是严重,越让人心生怯意!
低了头,不敢抬眼看她。脸色微微发白,耳朵里只听着外面车辘辘地转,雨飘蓬上静若无声的轻响,静得让他心里生了些慌乱不安。
莫非她知道他做了什么
慕槿也不再盘问他什么,径眯着眼,心中敲打着时辰,再过一二个钟头,便能到前面的驿站。距素和派人接应之地也无几里路程了。
路上积了水,石头包拱凹凸不平,车里也有些颠簸。蓬上飞拱的四角沾了雨水随着凉风簌簌滴落车轮子下,碾压而过。
莲柚靠在车壁,眉头有些微蹙,放在膝盖上的手隐在颤抖,不自觉地抬手摸了摸喉咙,呼吸迟缓不整。
他紧抿着唇,忍了忍身
第3章 璞玉
莲柚食了姜,嘴里觉得好受了些,方才恶寒的意味也缓了下去。面色舒缓了些,呼吸渐渐平缓正常。
“我知你不想跟在我身边,可很多事就是这样,注定了你必须去做,必须服从。”慕槿没再瞧他,负手而立,眼里的冷光乍现。“以后万不可再拿自己身体作贱,我也没少管束你,去了京里,更不能随意乱行!否则后果我也不能担保。”
莲柚稚嫩的脸上浮着虚色,对慕槿打从心底里感到惧意害怕与服从,不敢违抗。
他没想到人家嘴里随口说的药竟这么厉害,现想来也觉得后怕。以后再是不敢拿他身体开玩笑了。
且他也没起要自残的心思。
细细反省下来,那么做的确不该。
在慕槿余光的扫视下,莲柚被迫咽下剩余的姜片,胃里也确实好了许多。
“这一次便算了,你既不想与我同行,也可。我早让人备了头驴,你单骑着它,自往前走便是,一个时辰后,驿站见。”一道冷幽的声音响彻耳畔,“若再生离开心思,我绝不姑息!”
负手而立的背影,恍若孤冷的清莲,生得清雅娇美,却也无端疏离。
莲柚方才吃的半月莲,谓之半夏,全株有毒。吃了少许口舌麻木,多则喉间烧胀肿痛,呕吐之感强烈,难以发声。呼吸迟缓不整,甚至全身麻木,重则有永久失音和性命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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