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为谋:重生之倾世毒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风轻
“洛无忧,你说的对,本郡怕孤独,也怕日子无聊,所以,不管生或死,不论轮回否,你都得陪着本郡,生同衾,死同穴,碧落黄泉永不离……”
耳边回响着彼时男人霸道的声音,那么怕孤独的一个人,明明说好了不放手为什么又要取走血凰?
“回,回去,洛无忧,回去……”看着少女步步行来,男人似受感应般睁开了双眼,眸光直直看着少女,唇艰难的张开,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那泛红的双瞳陡然多了丝丝墨色在氤氲:“无忧,回去,听到没有,回去……”
声音染上无比的凌厉,拿走血凰为了就是阻她走进来,她明明答应了他,却不想,他的无忧竟那般的傻,可她毫无自保之力,进来无异于送死。
回去,不能走进来,回去……
见少女脚步未停,男人额头青筋突起,整个人被那咒印束缚却是无法挣脱有所动作,无极紫微阵法,本足可解生死咒,可惜不是在千年前。历千年积累的怨气让生死咒的威力大增,远超出所有人的想象,也远超出他的想象。
掐着指诀的双手都泛出血痕,滴滴红血落在那玉台之上,鲜红耀目。原本势微的气息竟是陡然间变强了许多。
而少女,不多时便已靠近了那阵法的范围。
眼看自家娘亲即将被那黑暗吞噬,安儿张嘴狠狠的咬在男人的手臂,原本震惊走神陷入怔愣中的男人本能的松手。双手被捆,安儿就地一滚,滚出几米远,男人回神眼神变得凶恶,手中的刀想也没想朝着安儿挥了过去。
顾若兰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戾芒五指灵活一动,那缚着的绳索瞬间解开,五指并拢成掌,一掌拍在正关注着阵中情形的尤氏胸前,手中匕首就要射向挥刀之人。那斜刺里却是冲出一道身影,直直的扑在了小安儿的身上,阻住了那刀尖。
噗嗤——
那大刀,直直刺入那人背心,眨眼已是血流如注。与此同时又一道巨响,那姓刘的男人也被章明一掌击倒飞出三米远。
“梦月姐姐,你没事吧,梦月姐姐……”
“梦月……”
这一幕的突变让人始料不及,墨白尘脸色大变,上前将墨梦月扶了起来,顾流年与顾若兰也将安儿抱了起来,并解开了他的穴道。顾若兰赶紧叫来齐衍上前检查,齐衍检查后喂了药,却是朝众人摇了摇头。
“齐衍,你个混蛋再看看。”顾若兰突的变了音调,恶狠狠的。
齐衍声音微沉:“摇光,我没办法,就算是主母也没办法。”那一刀自背心而入,穿体而过,心脏被洞穿,谁还能救?
看着阵中情形,再看墨梦月奄奄一息的模样,化身顾若兰的摇光当真是又气又怒,若不是她突然冲出来,她的匕首也会洞穿那个恶徒。她一样可以安全的救下安儿,她根本用不着死,她根本就是故意的。
主子主母刻意的安排她替换掉顾若兰,就是为了在这一刻救下安儿。可如今她却害得她没办法完成任务,害得主子主母不得不得欠下她份天大的人情,这个墨梦月当真是……
偏偏却又让人无法责怪她。
“皇,皇兄……我,我没事,我真的没事,皇兄……”躺在男人的怀里,墨梦月嘴里不停的喷着血,虚弱的笑了笑。
她撇头,看向远处,那一抹烈烈的红袍依旧随风在飘荡,他的眼神却始终落在那阵法之间,看着那抹纤影一步步走近那阵法,君惊澜眼球泛红,强行运功解穴,可内力大失,一间他根本无法冲开穴位。
反心神大乱之下,内力岔了道,以至他嘴角有血溢了出来,血脉受到冲击阵阵剧痛,却又哪抵得上胸口那撕心裂肺到肝肠寸断的痛楚?
那一双堪称美丽的丹眼眼瞪大,他眸光定定的看着那道纤细的身影,眼前浮现的却是当初在北宫时相处的点点滴滴,那宫宴上的倾世一舞,在藏雪殿时他的残忍与她的坚忍,到最后,在摘星楼时她的温柔与顺从,在长乐宫她下棋陪伴她的婉约与沉静……
如果不是他放开她,是不是她就不会走到今天。如果早在他们初见,他就能看清自己的心意,是不是她爱的人就会是他?
他就不用像现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去送死……
嫡女为谋:重生之倾世毒妃 第814章 青丝寸成雪,终走进阵中
洛无忧,洛无忧,你怎么可以如此?
君惊澜在心中疯狂的喊着这个名字,自责懊悔将他整个人湮灭,心神俱恸之下,男子那满头的如墨青丝竟是就那般,在众人眼中骤然间寸寸化雪……
那又该是多深的痛……
那一头飘飞的银丝华发,定格在墨梦月的眼中,让她唇上浮起一抹苦笑,“皇,皇兄,只是,梦月怕是,没,没有办法和皇兄一起回,回南齐了。皇兄,对不起,我失,失言了……安,安儿,阻,阻止她,不能去,会死的,不能去……”
“梦月姐姐……”
“梦月……”
没有回应,墨梦月头枕在墨白尘的臂弯,手臂无力垂下,眸中的光亮点点黯然,眼神望向那阴暗的天空,似乎又回到了那摘星楼畔。
若非那一日的偶然路过,若非那一日听到他的琴音,或许此时的她已身在南齐,她梦寐以求想要回到的那片土地。
可终没有若然,亦没有如果。
她爱他,他却爱着她,他们注定都求而不得,眼看着他为她心殇至极,他想她活着,那唯一能阻止的,怕也只有眼前之人了吧?而她能为他做的,亦只有这微不足道的一点。
天意不可违!
想想,无忧和她何其相似……
她们都像是飞蛾,扑着那灯火而去,可无忧,只要你转头,就会发现还有一个人,一直在等着你,他会一直一直的等着你。
只要你肯转头……
眼见墨梦月双目闭合,安儿抹了把泪,看着已走到阵中祭台,台阶下的洛无忧,猛然拔腿朝阵中冲了过去,哪知站在一旁的尤氏却是在此时竟又有了动作,她身形一闪,五指成爪便朝安儿抓了过去。
摇光与顾流年二人纷纷拔剑上前阻拦,章明闪身便拦下了顾流年,摇光也被尤氏一掌拍飞吐血倒地。
其余人想上前,却是被突然冲出来的尤氏的人给挡住,场面有些混乱。众人大打出手,然则,失了内力的他们,根本不是尤氏手下的对手。众人愤而却只能无奈,这尤氏显然也是早有准备。
可恨他们此时竟也是无可奈何。
尤氏收掌,身形诡异的化作一抹弧,一把拽住了安儿的衣领,将他再次提了起来:“你现在冲进去,也只是送死罢了……”
“你放开我,你个毒妇,你放开我,你有种就杀了我,杀我了……”安儿疯狂的挣扎,却是无法逃脱尤氏的钳制。
“放开安儿,否则,我就杀了他。”
摇光咬牙想要撑起身体,眼前突的又有身影一晃,青鸾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手中软剑直直搁在了章明的颈脖处。
她身旁还跟着一个人,莫寒脸色雪白被寒濯搀扶着,看着眼前一幕,莫寒巍峨的身体有些踉跄,几乎倒地晕厥。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师父,师母,放手吧,不要再逼小师妹了,就算你们不拿安儿逼迫,她也会进去的,现在你们安心了,逼死了她,你们也满意了?你们还拿着他做什么,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低沉的质问,仿佛受了伤的野兽,让他眼眶都泛着血红。
尤氏却没有半点收手的迹象,她不过淡淡的瞥了一眼众人,视线落在章明身上片刻,便已收回,下一瞬,她突的身形一闪,拔地而起,落到了阵法边缘,只提着安儿,抬头看着那阵中。
双目之中却是泛着一丝纠结的复杂,捏了捏右手,手臂抬起,似想要有所动作,却是最终又放了下来。
众人随之回头,这才看到,此时那阵中,少女已然行到祭台台阶半中央。她走的极慢,每踏一步,都是鲜血淋漓。
黑气在她身边氤氲,一袭紫袍被风吹到鼓起烈烈作响,青丝狂乱的舞动下,她脸色惨白如纸,嘴角已有鲜血溢出,却依然扶着台阶雕栏扶手,想要登上去,那短短的距离,还剩最后的三步台阶,每走一步都似耗去她所有的力气。
她的那眼神却是坚定的看着那被祭台最高处的男子,依然坚定的迈着步伐,阵形中的男人也那般睁眼看着,身体所有撕裂的痛楚似乎都在刹那间,消失不见,喉头干涩似被什么给堵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只能那么看着,看着她出现在他身边。展开双手,将他紧紧的圈住。没有说话,没有言语,就那样紧紧的抱着,就像那****紧紧的抱着她。那扭曲的脸庞竟变得宁静而详和。
黑气翻滚之中,那两道身影若隐若现,就如午夜浪涛中的小舟,随时有着被打翻沉溺的可能。也许,只在下一瞬……
“小姐……呜呜……”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婉微姐姐,怎么会变成这样,表哥,无忧,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婉微姐姐……”
“无忧……”沈素卿跌倒在林婉微肩膀,看着这一副泪流满面,林婉微亦是脸色煞白,无忧阁的几个丫头更是抱在一起,不停的低呜出声。
明明是那么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要承受那所谓的天命?为什么老天爷要让他们分开?为什么小姐和姑爷已然在一起,那么的努力,那么的努力,老天爷对他们还是这么残忍?
秦皇与端贤太后看着这幕更是老泪纵横,南宫景皓站在一边,手中还紧握着明黄的卷帛,那是今晨早朝之时,由寒濯送进宫中的传位圣诏,容狄那个登位才不到两个月的大秦皇帝,就此宣布退位。
传位于十四皇子,南宫景皓。
原来,他真的是他,原来他说的话就是如此?那一场逃不过的天命,七年前他出宫被皇后的人暗中追杀,救他的人是他,从那以后教导他的人也是他。是啊他怎么就没想到?
七年前他在胡狭关一役受伤转回秦都,否则怎么会那么巧救了他,偏偏他从不说,难怪他对他总有种莫名的感觉,既害怕,又折服。若非这道圣旨,他只怕还蒙在鼓里。
那个男人,总是这么别扭!
“二皇兄,千万不要有事,洛无忧,千万不能有事,若你们有事,我就毁了这道圣旨,若你们没事,我就替你们扛起这个担子,让你们从此以后去逍遥快活……”南宫景皓拽着那圣旨呢喃着。
“阿弥陀佛,天意如此,若此咒不破,怨气流泄而出,免不了一场天地浩劫,苍生必然受苦,一切都是命数,终归是命数……”了缘红润的脸色惨白,神情悲悯的宣着佛号。
那话却是听得安儿心头火起,什么天地浩劫,什么苍生受苦,苍生与他娘亲姐夫何甘?他们凭什么就得背负那什么天命?
他瞪大了双眸,死死的咬着唇,眼看着那昏暗的黑色光影里,那两道相拥的身影有些模糊,明明好似那水中月镜中花般透着股子迷蒙缥缈,却又那么真切的落在众人眼中,真切的似乎可以看到他们嘴角那挂着的笑。
不管那黑气如何的强大,不管浪涛再如何的翻滚袭来,那两道甚至能称得上弱小的身影始终的抱在一起。
终究,被一点点吞噬,再看不到半分。
他心神俱震,再忍不住惊呼出声:“母后——”
那一道凄厉的喊声,似带着可以穿透九霄的力量,落在所有人耳中,也穿透了那黑雾,让大树后一道身形,整个人都是一颤。
他整个人疯了一般,冲向那阵法之中,想要将那道身影带回,然则,却是一次次冲击,一次次被弹开……
层层黑云间,洛无忧紧紧的抱着男子,那一声母后似砸在她心尖。让她神情有片刻的呆滞,眸光穿透那黑色,看着那被尤氏提在手中,神情悲痛的小脸,那是安儿的脸,安儿的声音,可他却叫着她母后?
原来,竟是如此的么?
“安儿,就是烨儿,是你的,烨儿。”身形痉挛中感受着女子身体的颤抖,容狄低沉的出声。安儿是烨儿,他一直想找机会告诉她,却是一直都没有机会,本打算等一切结束,却不想……
有片刻的静默,随即却是有滚烫的湿润感自颈间传来。
“所以,你就如此放心的想要放开我了,有安儿,有了他,你以为没有你,我也可以过的很好?所以你拿走了血凰,让我等,一直等,容狄,不要放开我的手。你做到了,洛无忧不可以没有你,是你将我拉了起来,你又怎么可以放手?”
声音带着些许的哽咽,少女唇畔仍旧溢着血丝,将头埋在男子颈间,她用力的抱紧男子,任泪水疯涌而出。
“无忧,我,没打算放手……相信我,我会有没事的,你先出去。”颗颗的泪水,灼热刺痛着男人的心,容狄扯唇似笑了笑。
他想说他从未打算过放心,然则,却是再无法开口,身体内似乎有什么在不停的翻滚,红红的血液像是煮沸的水,比之那惊涛骇浪还在猛烈的翻滚之中。似乎有什么正不停的苏醒。
强大而不灭的执念,冥冥之中的牵引,那沉睡千年的强大力量,正一点点自那昏睡中,苏醒。
男人心中一惊,咬了咬牙,伸手将女子一揽,想要将其送出阵中,女子却是死死的包着不肯松开。
“容狄,你的要求我做不到,所以,那个承诺不作数,不作数,我不会走的,不会走,除非,你想我现在就死在你的面前……”心疼到极致,她不想离开,不要离开,她想和他一起活下去,带着安儿,还有他们的孩子。
她还有很多的不舍,可老天爷为何这么残忍,为什么就不肯给她一线让他们同生的机会。她重生的使命,难道就是带着他一起再死一次?这算什么重生,那又何必再让她重生?
心被爱填满,也被恨和不甘填满,恨老天不公,一次次的捉弄她,是不是这老天爷就非要他们死了才甘心,它就是看不得她好过,什么狗屁凰主?什么见鬼的天命?难道她前世受的一切还不够?
历经两世,她最恨的就是那两个字,天命,凭什么天命就不可违?无论他们如何的努力都不行?
冲天的不甘由心而起,浓烈到极致的悲愤自那身体溢出,胸前一阵滚烫发热似有什么从那身体之中挣脱束缚而出。
那一道红光,灿然耀目,如极光一般穿破那无尽的黑暗,陡然间似乎有声音从灵魂之中响起,其声若萧,声声泣血,一遍又一遍回荡在心尖,她睁眼想去看,却只看到男人转身震惊的脸,和那陡然间变亮的白光。
像是天被撕裂……
随即有什么覆上了她的唇,柔和的暖意过后,她整个人却是陷入一望无际的黑。
嫡女为谋:重生之倾世毒妃 第815章 明月永长存,许一世无忧
柔和的阳光倾洒而下,落在厢房之中,榻上两人依偎在一起,双手紧牵,任如何都无法松开,他们便那般静静的躺着,两双眼帘紧闭,肤色红润,便像是陷入了沉睡之中,那么的安详而静谧。
“怎么样,还是没有醒么?”日复一日的询问,同样摇头的沉默回答,齐衍收好手中的金针,看了看屋子里众人担忧的脸。
低沉着开口:“主子和主母身体无碍,却不知为何醒不过来,我们,帮不上忙,或许就像她说的,时候到了,他们自己就会苏醒了。”就像那日的天变异象,他们除了等,还是只能等。
至少他们还有呼吸,还有心跳,他们还活着。
只是却陷入了沉睡之中。
那一场异变,黑了整个天地,几乎他们所有人都快放弃了希望,然而,奇迹还是出现了,血凰现,怨咒破。血凰玉镯在他手中碎裂成灰,原本主母当陨落却是被主子救回,没人知道主子到底做了什么。
大约除了尤氏。
而自那之后,尤氏却是消失不见,他们一直派人找,却没有人找到她。
那一日,了缘与祈无名为助主子破咒,双双耗尽所有修为,祈无名被桑哲安儿与挂名徒递青鸾三人送回了祈山,了缘大师,则被秦太上皇派人护送回了兰若寺中,两人皆已然:坐化归天。
当世两大奇人,就此陨落。
墨梦月为救安儿而死,知悉主子主母无事后,墨帝也已派人护送梦月公主回灵柩回南齐逐鹿城。只留信让主子主母醒来后,定要派人通知他一声。
这位墨帝对主子主母的关心缘于何?怕是没有人能说的清,不过既然人家留了话,他们自然是应着。
在那之后第三日,十四皇子南宫景皓奉容狄传位圣旨登位,登位之后他做了三件事,第一件,便是处决傅国公府,傅氏皇后,战王,宸王等一干叛臣,三府六百七二十人皆被斩于午门。
第二件,自是开恩科举贤。
第三件,下旨封容狄为摄政贤王,混世上魔王的小算盘打得很响,不管如何,他初登大宝,虽有容狄教导,却也难免力有不逮处,有容狄二个字来震摄,诸大臣自不敢翻什么浪花。
当然那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自也存了些报复的小心思。
容狄瞒他良多,甚至一直留着所叛臣未有处决,显然也是为了留给他施以震摄之威,明明那般帮他却是一点不说,在这之后又一直未有醒来,不免让人生出丝丝怆惶。或许他也是想借着那一个封号,保留那一丝牵拌。
不知道为什么,那只是一种直觉。
南宫景璃送傅家众人上路,而后料理其后事,便去了兰若寺,拜在一空门下,就此剔渡出家,一空赐其法号,绝尘。
武绍谦强行闯阵,却被阵法所伤,全身经脉几乎尽毁,整个人奄奄一息,被七大长老所阻,救回一口气,被武候爷接回了武候府中,也陷入昏迷,一直未醒。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已尘埃落定。
……
院落里的葡萄架,枝叶已是葱郁绿意盎然,那石椅之上,男子手握着酒壶仰头看着天,那一头的华发银丝,似让时间永远的停留在了某一刻,见证着那一刻,那一道深到无法抚平的痛和殇。
初春的风拂过,那银色的发丝,缕缕飘起,男子脸色却是一片安静,看着天边舒卷的白云,却似多了一丝释然和解脱,这些日子脑中回荡最多的便是那日的场景,那道绝决而去的背影。
那刻,他心殇入骨,终是为她痛断肝肠,可那所有的痛,似乎都在看到她被那死残废平安抱着走出来时,化作了满地尘烟。
输了,痛了,殇了,也终是,释然了……
他们之间没有人能插进去,他曾说他的爱不比他少半分,可是看着那个浑身裹血却依旧屹立不倒的男人,他不禁在心中自问,若换作他是容狄,他能否做到他那般?能否一如继往的坚持到最后,那般与天争命?
那是个没有答案的答案。
或许他会怯弱……
那一刻也深深的恨过,因为他终看不得她伤,可若他是容狄,或者他也只会像现在这样,选择放手选择自己一个人去承受去死去,却把最深沉的痛,留给她。
那又何尝不是一种懦弱?
而那个男人爱得痴狂,爱到疯魔,爱到至死也不放手。那突起的异象,若没有那道血凰虚影,那个死残废也应该也能够做到。那股强大的气息,让人心惊震颤到无法言语,只可惜,那个傻女人,终是没能沉得住气。
到如今,说这些无益,他等着他们醒过来,也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做。只可惜他们却是睡了一个月了,没有半点醒来的迹象。
想到此,君惊澜深深的蹙了蹙眉宇。
就在此时,他却是突的转头,看着空气中突兀多出来的那道身影,一个激灵的站起了身,眼中杀意不掩:“怎么,你又想来做什么?如今一切都如你所愿了,那什么破咒也解开了,你不是应该滚回你的曦氏族地?”
“我来,自是来做最后一件事,时候也到了,他们也该醒来了。”尤氏迈着步子,撇了一眼君惊澜,越过他走向了厢房之中。
君惊澜手中红丝缠绕,最终还是松开,却是跟着那人进了屋子里。
屋中,那两人依旧躺在床上,尤氏进屋,却是将所有人都关在了门外:“若是想让他们平安醒来,就守在外面,否则,出了什么事,别怪我。”
无视众人怒意,她走到榻前,看着床上躺着的两个人,手中掐起指诀,不多时他身形剧烈的颤动,鼓起的胸口处飞出一颗珠子,晶莹透亮,不过成年男子拇指大小,悬浮飞在榻上半空。
珠子飞旋之间,化作点点莹光撒落,像是满地的星碎钻石没入两人身体。而他的身形也一点点发生变化。整个人开始扭曲,身体也逐渐变得透明,甚至那形态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须倪,那沉睡中的两人同时张开了眼帘,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侧头,看向对面的人,男人那双耀眼的烨烨瞳眸之中,氤氲着亮眼的柔光。看女子眼中泛着泪水,他轻叹一声。
伸手,将女子揽在怀中轻声安慰:“没事了,无忧,没事了。”
“好了,你们想亲热,以后有的时间,可是我的时间,却是不多了。”女子还未说话,耳边却是突的传来一道温润而空灵的男子声音。她本能的抬头看去,看着那站在榻边的虚影,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却又瞬间了然。
两人从榻上翻身坐下,下了床榻,看着眼前的人,洛无忧开口:“你是,师母?可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应该是尤氏的,可眼前这张与容狄有着三分相似的脸,虽只是虚影,却也是男子打扮。
一袭白袍飘飘,青丝长发如瀑,眉眼五官皆如画,神情淡然含笑,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让人难以言喻的圣洁气息。与之那个不择手段想要逼着她入阵的尤氏,当真天差地别。
“你,就是曦氏一族,最后一任大祭司,非云?”容狄淡淡的开口。却并无多少讶异,疑问的话,更是用着肯定的语气,虽在意料之外,可是也在预料之中,能够做到这般的,似乎除了那两人,也再没有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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