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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着警察师傅办鬼案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八步风云
日子就这么平静的过着,黎炳坤娶妻生子,并在1956年迎来了自己的儿子、也是唯一的后代。百善孝为先,无后为大,黎炳坤对这个儿子视如眼珠子,特地请大院里最有文化的、解放前以给人代笔写信糊口的张大爷给孩子取了个响亮的名字,黎仕其,希望这个儿子日后能仕途上得其所哉。
有了儿子,生活就有了奔头。在这期间,虽然老母病故,三年自然灾害又险些饿死,但黎炳坤都咬牙挺过来了,一心就想着能把儿子早日养大、再娶妻生子、光耀门楣就行了,以至他自己是连毛南道教黎氏一派的传人的事儿都快忘干净了,那些记载着道法、巫术的古书,也被他随意的堆放在了仓房里。
时间进入1966年以后,那个让黎炳坤熟悉而踏实的国家开始生病了,变得越来越狂躁,越来越暴力。可黎炳坤仍觉得这一切跟自己关系不大,大事儿有肉食者在那琢磨,自己就是一出大力的力巴儿,只管干活吃饭养儿子,别的,爱谁谁吧。
然而,黎炳坤没有想到,革命很快就找到了他,并给他引来了杀身之祸。
黎炳坤所住的大杂院共有四家,出他家之外,还有文化人张大爷、在齐齐哈尔第一机床厂上班的卢师傅一家,以及当中学门卫的李博文。1966年6月1日,人民日报社论《横扫一切牛鬼蛇神》,提出“破除几千年来一切剥削阶级所造成的毒害人民的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的口号。一时间,神州上下“破四旧” 蔚然成风,各地红卫兵、红小兵四处出击,捣毁神佛塑像、、焚烧古书字画、抓人、揪斗、抄家,好不热闹。
按说这跟黎炳坤毛的关系都没有,可是,在那个疯狂的年代,人很容易就变成鬼。见各路红卫兵、红小兵正想破四旧却苦于狼多肉少,出身不好而又急于显示革命立场的李博文猛然记起曾在黎炳坤家装杂物的仓房里看到过一些繁体字的线装书,这不正是“四旧”吗?
立功心切的李博文几乎没有什么激烈的思想斗争就将这一消息告诉了本校那些荷尔蒙明显过剩的红卫兵。于是,一干气势汹汹的红卫兵在一个午后袭击了黎炳坤家,并当场搜出了那些记载着道法、巫术的古书。
黎炳坤看到那些已经占满灰尘、字迹都以污损的古书,也没当回事儿,就说都是些老辈留下的东西,当个纪念,你们要是需要就拿走吧。结果一名嘴上刚长出绒毛的红卫兵兜头一记铜头皮带:“你私藏这些宣传反动迷信的书籍,是不是解放前参加过反动会道门啊?”
一看破四旧竟然揪出个阶级敌人,红卫兵们当即对黎炳坤进行了一番触及皮肉的教育,打得黎炳坤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吓得年仅10岁的黎仕其躲在母亲怀里,哭都不敢哭。
打累了的红卫兵们本来要在大院里就将那些古书焚烧,但红卫兵中一个十七八岁、长得斯斯文文的青年跟负责人耳语道:“这些书不能烧,我们应该带回去展览,让更多的人民群众受教育。”于是,红卫兵们在对黎炳坤进行一番不悔改就叫你灭亡的训斥后,夹着古书扬长而去。
被红卫兵毒打致伤的黎炳坤在床上一趟就是一个月,在此期间,红卫兵到没有上门找麻烦,但一个不速之客,却在一天的傍晚时分来到了黎炳坤的住所。
这个人看起来大概四十几岁,面色白皙,身材瘦弱,一看就像是一位受过良好教育的文化人。这人在进入黎炳坤家后,随手关上了房门。
黎炳坤所住的房子是低矮的板夹泥土房,采光本就不好,不速之客将门关上之后,屋内光线骤然变暗,从糊着窗纸的窗户透进来的阳光支离破碎,并在不速之客的脸上形成了斑驳的黑影,使他那张斯文的脸一下子变得如鬼魅般骇人。而黎炳坤也无来由的感到有些心慌气短起来。
“你叫黎炳坤,对吧。”不速之客说话声音低沉暗哑,听之即有一种阴森之感,“那你和黎老广是什么关系啊?”
“那是我爹,你是哪位啊,认识我爹吗?”黎炳坤见不速之客很斯文故而没有戒备心理。也是,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里,人们在毛爷爷的一种思想、一种声音的长期熏陶下,总是认为自己活在一个没有坏人、没有私欲的世外桃源里,对人也少有戒心。
“当然认识,而且我们还是老相识呢。”不速之客微微哂笑,眼睛突然变亮,亮得令黎炳坤无来由的响起了准备发起攻击的蝮蛇。
“我叫墨干天,听你爹提起过吗?”
黎炳坤有些发蒙,墨干天,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啊,黎炳坤一下子想起了父亲在世时每喝醉酒都要和自己絮叨的那个不愿回首的故事,那个人面兽心的家庭教师??墨干天!
“你、你别瞎胡嘞(东北方言:胡说八道)了,墨干天是我爷爷那辈的,你这岁数根本不对啊,你到底是嘎哈的?”黎炳坤不傻,自己父亲讲过,那墨干天当年30几岁,活到现在起码有60几岁了,可眼前这个自称墨干天的不速之客看起来不过40来岁,根本就不可能是一个人嘛。
“哈哈哈……既然你不信,”自称墨干天的不速之客发出一阵如痰堵喉咙的嗬嗬长笑,就像蝮蛇吐信的嘶嘶声音,“那我就让你看看我的真面目吧。”
说着话,自称墨干天的不速之客在脸上用力揉搓了几下,一快类似白色胶皮的东西就从他的脸上一点一点的爬,没错,那块白色胶皮就像有生命一样的从墨干天的脸上爬到了他的手里,并懒懒的缠在了墨干天的右手腕上。
墨干天慢慢的抬起头……一直偎在妈妈怀里怯怯的看着来访的不速之客的黎仕其突然尖叫起来,小小年纪的他被吓得尿了一裤子:那个人的脸上完全没有眼睛,只有一条裂开的大口子,里面一个火红的珠子精光四射!
墨非命的讲述算不上娓娓道来,但是,因为刚才看到过了他的真容,所以当他讲到他的爷爷墨干天露出本尊的时候,我们还是忍不住为黎叔一家捏了把冷汗。而且,那块白色的胶皮是我一下子联想到了通灵透,只是,在那个砸烂一切、连野仙都藏身深山不敢出头的特殊年代,老魔头墨干天怎么居然能如此大模大样的绕世界横晃?
见我和胖子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墨非命一脸的不屑:“切,你们俩想什么呢,我爷爷是什么身份?你以为他会自贬身价去杀一个无名小卒?”
“那你爷爷嘎哈去了,卧槽,你别告诉我你爷爷是拆迁队的啊,要大战钉子户啊。”胖子呲牙一乐,可惜,他的幽默很冷,冷得墨非命是一头雾水。
好在墨非命心情真的很不错,他没有理会胖子的插科打诨,继续讲起了故事。
墨干天一露出那副吓死人不偿命的尊荣,可把黎炳坤吓个半死,因为虽然他对毛南道教道法、巫术小有所成,但是,毕竟都是纸上谈兵,并没有实际应用的经验。如今一个怪物突然冒了出来,他自然是害怕、害怕,还是害怕啦。
出于一个父亲的天性,黎炳坤挣扎着起身保护自己的老婆孩子:“你想干啥,你害得我家还不够惨吗,我、我和你拼了。”一想到惨死的弟弟,黎炳坤浑身发抖,恨不能生吞活剥了墨干天。
墨干天怎么会将黎炳坤放在眼里,他先是将那块白色胶皮重新放到脸上,又恢复了先前斯文、儒雅的相貌,而后优雅的起身,并冷冷的看着黎炳坤:“以你的微末道行,我若杀你,还用亲自来吗?我问你,你父亲还留下什么关于毛南道教的资料了,哪怕是只言片语,你也要统统交给我,否则,”墨干天将视线移到黎仕其身上,“我会让你们黎家世世代代背负五弊的诅咒。”
何为五弊?其实就是一生中注定要“鳏、寡、孤、独、残”,这个诅咒,不可谓不毒也。
黎炳坤完全知道墨干天有这个能力,所以他真的感到了绝望与无助,因为,父亲所留的那些古书已全被红卫兵收走了,他那里还有什么资料?





我跟着警察师傅办鬼案 第27章 冤家聚首 (中)
听完了黎炳坤的话,墨干天摇摇头:“那些资料我看了,如果不是看到那些资料,我还不知道我竟和你们黎家住在一座城市里,世界真小,这大概就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吧。不过,毛南道教何等博大精深,此是那几本残卷就能涵盖得了的?据我所知,仅仅是交鬼术,就有18种通灵的方法,难道,你父亲没有告诉你?”
“没有,他被你害了以后,一辈子都埋怨自己因为学了毛南道术,连累了子孙后代,所以坚决不让我学。可惜,如果我真会毛南道术的话,我一定会杀了你为我爹、我弟弟报仇。”
“天意,天意,命数如此,岂是人力所能改变的。”墨干天看了看抖成一团的黎仕其,转身走了。
没过几天,那群抄家的红卫兵又来了,这次,领头的就是上次那个建议将抄出来的毛南道教古籍带回去展览的斯文青年。他们二话没说,就以传播封建迷信、企图变天的罪名,将黎炳坤抓走了,并关进了一间窗户全被木板钉死的黑屋子里。接着,就是昼夜不停地审问、毒打,逼迫黎炳坤交待其他的毛南道教古籍藏在哪里。可怜黎炳坤被打得死去活来,也无法满足红卫兵的要求,最后竟被活活打死了。临死前,那个斯文青年支走其他红卫兵,在已经处于弥留状态的黎炳坤耳边轻轻说了句:“记住了,墨干天是我父亲,我叫墨邪子,如果你在地狱见到了你老子,一定告诉他设法将毛南道教的秘密用御鬼术交给我们,否则,你儿子将一辈子生活在五弊的诅咒里。”
黎炳坤惊讶的瞪大眼睛,看着眼前那张斯文、干净、却露出魔鬼狞笑的脸,至死才明白墨干天是如何发现自己一家的踪迹的,然而,一切都已经太晚了,他再也没有机会去告诉老婆儿子要小心这个魔鬼了……
“操,你们他妈和黎家有啥深仇大恨啊,是抱你们家孩子跳井还是和你爸嘎连桥了(嘎连桥是东北俚语,原指姐姐和妹妹的丈夫彼此称为连桥,但实际多暗指媳妇儿的情人与丈夫),有你们这样赶尽杀绝的吗?”胖子越听越愤怒,估计手里有板砖的话,早掴到墨非命脸上去了。
“你逼扯这么多,到底和黎叔的女儿有毛的关系啊,你他妈钉马掌钉到屁股上,离蹄(题)太远了吧?”我虽然也很愤恨墨家的无人性,但更关心黎叔女儿的事情。毕竟,在“文革”期间草菅人命的事儿太多了,国家主席***都能难逃厄运,何况是社会底层的小人物黎炳坤。可是,和黎叔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我从没听他提过还有个女儿,这到底是为啥呢?
“你们呢,真是没有教养,总喜欢打断别人的话,这很不礼貌哦。”墨非命这孙子脾气出奇的好,还是一副见怪不怪的贱样,操他妈,我终于知道啥叫衣冠禽兽、斯文败类了,这孙子,跟上海滩的白相人有一拼,都是喜欢装逼。
“接下来,我就和你们说说黎仕其的女儿……呃,主角回来了,看来,小墨说故事要告一段落了。”墨非命突然停住话音,我和胖子一抬头,看到黎叔再次从那个地下通道里爬了出来,手里,真的拿着冷奇峰的聚魂钵。
黎叔步伐闲得很沉重,似乎走每一步都要使劲全身力气。而手中的聚魂钵也嘶嘶作响,就像一个要爆炸的锅炉。
“墨非命,冷奇峰的聚魂钵我拿来了,你先放人吧。我们两家人的恩怨,与外人无关。”黎叔指了指我和胖子,意思是先让我们俩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不行,黎叔,别忘了,你是个警察,你这么做,是严重违法纪律的。”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说出了这样一番话,这大概就是我三年警校教育的唯一成功之处吧,校长,您可以瞑目了,感谢伟大的应试教育的神奇魔力,让我在这种危机关头仍能发自肺腑的说出如此雷人的话。
“啥?黎叔是警察?卧槽,你他妈吓糊涂了吧?嗯嗯,这是什么情况啊?”胖子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兄弟,哥再也经不起刺激了,咋回事儿啊这是,世界末日提前了是吧。”
“别jb磨叽,能活着出去的话我全告诉你。”我白了胖子一眼,心说这胖厮,心真够大的,但后来我才知道,正是胖子这种看似混不吝、啥都不在乎的心态,才一次次救了我们的小命,而这,其实正是一种大智若愚的高超智慧,当然,这都是后话了,先一笔略过。
“哈哈哈哈,黎大爷,是您越活越回旋(东北方言:越来越没长进),还是我看上去像个脑残啊。”墨非命那表情就跟看到了赵本山小品似的,“您说我要是把他们放了,您就给我一空的骨灰盒,我哪儿说理去,我总不能去公安厅投诉你去吧。”
“小子,那就用你那有眼无珠的pi眼好好瞧瞧吧。”黎叔似乎懒得和墨非命废话,只是将冷奇峰的聚魂钵放在了两排石棺中间,并示意我和胖子往后退。而墨非命的目光已经完全被那个刻满符咒的瓷瓶所吸引,露出了贪婪的表情。
四周的空气一下子开始变得越来越冷,我甚至连呼吸都感到有些困难。胖子也好不到哪儿去,一张大饼子脸憋得跟甜甜圈似的,哈喇子都淌出来了:“卧槽,咋还缺氧了,不会是有毒气吧?”
就在我们感觉肺子里面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就跟月底的钱包似的时候,一股巨大的冲击波一下子猛烈袭来,我眼前一黑,就势跌倒在地上,气短胸闷,嗓子眼发甜,腮帮子都被牙齿咯破了。
“怎么回事,胖子?”我趴在地上,痛苦的捂住胸口,问胖子。
“操,我哪知道,大概是陨石撞地球了吧,真jb猛啊。”胖子也是呼呲带喘、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嘴里还不老实,“卧槽,你他妈变态啊,咋老摸我屁股呢,爷可是处男啊。”
“你胡逼嘞嘞啥呢,你他妈半个月没洗澡了、走道都直掉渣儿,我得多大勇气摸你屁屁啊。”我气乐了,心说你丫还真是游戏人生、啥事都不当事儿啊。
“操,我说的是那些鬼。”胖子见我误会了,赶紧解释,“估计是咱们躺他们身上,不乐意了。”
“啊!”我一激灵,这才想起这甬道上的黑砖其实全是那些血了呼呲的鬼魂,不由一阵反胃,赶紧爬了起来。
这时,我才看到,冷奇峰的聚魂钵竟如通了电一样,发出刺眼的光芒,一缕缕犹如雾气一样的东西从聚魂钵散发出来,而且,那些雾气就像被什么东西胶在了一起,不是四散开来,而是就像海里的鳗鱼一样,四处游动飘舞着。
“黎叔,那是啥呀。”我心惊胆战的靠近黎叔,问道。
“孩子,叔还有很多事没有告诉你,可惜,以后可能也没机会了。”见我一脸的惊恐,黎叔惨然一笑,“这都怪我,低估了建兴酒店的邪恶程度,才让你和一飞陷入险境。唉,看来我真是五弊的命数,不仅害了自己的女儿,也害了你们。”
“叔,没事儿,咱爷们连巫蛊娃娃都规整的板正的,还差他那只小家雀儿。”见黎叔如此灰心丧气,我一股豪气从丹田油然而生。其实,后来我才知道,自己当时只是无知才有胆量说出那么虎逼的话。
“就是,还有我呢,黎叔,就他那**样,我一顿电光火炮拳,削不死他。”胖子也凑了过来,一脸的豪迈。
“一飞,叔一直有个想法,就是希望你能和小开一道加入17组,你命属纯阳,与小凯是阴阳相合,可以有一番作为。来之前,我已和老田通了话,他同意我的建议……”
“哎,黎叔,对呀,你咋不找田启忠支援咱们呢。”我好像一下子抓到了救命稻草。
“远水不解近渴,你当老田会奇门遁甲啊,再说了,就咱们那关押鬼魂的小洋楼,如今也是危机重重…..好了,不说了,总之,一会你们俩瞅准机会就跑,顺着我先前出去的铁梯子往外爬,不管发生啥事儿,都别管,懂吗?”
“黎叔,你咋跟交代遗言似的?”我哭的心都有,心里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黎叔微哂,说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话:“死亡,有时候就是另一种开始,我真的希望早点而死,就可以和女儿团聚了。”
我刚想问黎叔关于他女儿的事儿,就感觉一条丝带从眼前掠过,我再一看,我擦,亲娘祖奶奶,整个教堂里已经全是冷奇峰的聚魂钵冒出的雾气形成的那些象有生命的条状物,而且,而且那些先前差点害死我们的白色女鬼、伥鬼,还有泡在石棺血浆里的阴尸竟然全都齐刷刷的围在冷奇峰的聚魂钵周围,双手举在头顶,就像在举行什么古怪的仪式一样。
黎叔面色一紧:“记住我说的话,不管一会儿发生啥事儿,你俩只管逃命,记住了吗。”




我跟着警察师傅办鬼案 第28章 冤家聚首(下)
在一个阴冷的地下教堂里,头顶是纵横的闪电,眼前是一群对着一个聚魂钵顶礼膜拜的鬼魂与阴尸,此情此景,假使是你,你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什么?没错,那就是跑,谁不跑谁是孙子。可是,就在我和胖子刚要奔着黎叔指的逃生之路要跑的时候,瞬间发生的一幕却硬是留住了我们的脚步:
装着冷奇峰魂魄的聚魂钵慢慢的升了起来,并开始漂移,直至飘到教堂东南角的方位后,才停了下来,并开始疯狂地旋转,随即,刚才令我们血气翻涌、差点吐血的冲击波再次袭来,我和胖子赶紧趴在地上避风头,而黎叔则一脸痛苦的紧紧盯着聚魂钵。
而伴随着聚魂钵的疯狂旋转,聚魂钵下方的黑色泥土就像被钻头高速冲击一样,眨眼间就被甩来,露出了黑土掩盖的水泥地面。聚魂钵仍在疯狂旋转,并在水泥地面逐渐产生了一个类似星云的漩涡,那个漩涡越变越大,逐渐扩展成了一个直径约1米的、不断冒出蒸腾的云气的大漩涡,就像是神秘的虫洞。
这时,墨非命不知从哪里弄来两很鼓棒,并开始在一个石棺上敲了起来,那石棺不知是什么质地的,敲击出来的声音虽不如皮鼓浑厚,却更具穿透力,在这密闭的空间里久久不散,实在是很诡异。
而那些鬼魂、阴尸已完全陷入了一种近乎吸毒后的癫狂状态之中,纷纷按着墨非命敲击的鼓点儿跳起了一种动作僵硬、好像皮影戏的舞蹈,并一步步走向那个漩涡。
我和胖子完全被这种场面震住了,妈的,看过人跳舞、看过妖(人妖)跳舞,还真就没看过鬼跳舞,那感觉就象坐在地雷上斗地主,既刺激又紧张,跟偷人似的。
“黎叔,它们这是嘎哈呢,魇住了是咋的?”胖子小声地问黎叔。
黎叔脸色越来越难看,瞅那架势就跟蛇钻进裤裆了一样。按说我跟着黎叔混了也有段日子了,这老家伙平日里公鸡站在笤帚上,净充大尾巴鹰,很少见他如此失态,即便是上回赤手空拳对付小珍母子的时候,老家伙被逼的连脱裤子御敌的损招都使了出来,也没见他如此绝望的表情啊。我那种不祥的预感再次袭上心头。
“黎叔,求你了,你就跟我们说句实话吧,这一切到底是咋回事,就是死,我们也得死个明白啊。”我真的有些急了,如此生死关头,黎叔到底还有些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啊。
“它们跳的是日本的招魂舞。”黎叔说出这句话,竟象是费了很大的力气。
“啥玩意儿,日本招魂舞?这他妈哪儿跟哪儿啊,难不成这些鬼都是小日本?不对呀,没听说建兴酒店是中日合资的呀。”胖子来了兴趣,又开始撒癔症,满嘴胡说八道。
“你们没察觉这个地道有啥不一样吗?”黎叔叹了口气,问我和胖子,“这里并不是啥地下室或者防空洞,而是侵华日军修筑的地下军事。”
哦,我和胖子大吃一惊,怪不得刚才沿着地道往里爬的时候,我们会感到墙上的那些白色的字迹眼熟,闹了半天是日本的平假名。可是,这华日军的地下军事怎么会落到墨非命的手里,而且还会被改成这么邪性的地方呢。
“孩子,原谅我一直瞒着你,其实,咱们17组的真正任务,并不是看押鬼魂,而是清理并拘捕那些侵华日军遗留在中国的孤魂野鬼。”黎叔有些歉然的看着我,“本来我想找个合适的时间再告诉你,看来是不可能的,如果你们能活着出去,老田会详细的告诉你们这一切的。”
这下我真是蛤蟆掉井,不懂不懂了。我去,咱不是看押鬼魂的差役吗,怎么又和小日本扯上关系了?
“来不及解释了,你俩一会儿见机行事,能跑就跑,实在跑不了……那就是命了。”黎叔一咬牙,奔着背对着他的墨非命就冲了过去。
墨非命仍在忘情的敲着石棺,似乎并还没有发现奔过去要和他玩命的黎叔。
就在黎叔即将跑到墨非命身边、并掏出一把看似水晶的匕首准备刺向墨非命脊椎的时候,一张同样长着一只眼睛、瞪着一个红眼珠子的脸猛然从墨非命后脑勺的头发里冒了出来,并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老朋友,别来无恙啊,哈哈哈……”
黎叔先是一怔,而后全身竟抑制不住的开始抽搐,手中的水晶匕首也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一双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那张脸:“你、你是墨邪子?”
“没错,难得你还记得我,怎么,看到我你好像不太高兴啊?”墨邪子的脸上全是揶揄的表情。
“你、你、你不是被鬼反噬了吗?”黎叔跟活见鬼似的,说话都不利落了。
“是啊,多亏了交鬼术,我才得以复原这个脑袋,并寄生在犬子身上,这还得谢谢你们黎家啊。”
“可是,就连我们都不掌握这里有日军的鬼魂,你们是咋发现的?”黎叔一脸狐疑,让我可胖子暗捏一把冷汗,心说黎叔你可真够八卦的,那老鬼一看就不是好鸟,你跟他还费什么话呀,赶紧回来吧。
“你们官差总是迷信自己掌握的情报信息,认为建兴酒店不过就是一些财迷心窍的不法商人搞得养阴尸的小把戏,所以就轻视了我们,还以为派两个毛头小子来就可以摸清底细,对吧。”墨邪子露出嘲讽的笑容,“你还是那么没长进,总是自以为是,却连自己的女儿都成了牺牲品。”
“不要再说了,咱们今天就新帐旧账一起了断吧。”黎叔睚眦欲裂,后退一步,脚下如练拳一样走起了九宫八卦步,手捻降魔咒,嘴里念念有词:“酬还良愿祭五岳,制邪扶正踩九州。不祭五岳不成愿,不踩九州难成罡。不踩九州兵不动,要踩九州兵才行。风火雷电,劈!”黎叔一声厉叱,就见教堂顶部的闪电一时间全部聚集到黎叔的手臂上,并如火龙一样扑向墨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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