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警察师傅办鬼案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八步风云
因为,当洪卫东的刀锋到离胖子的头皮只有十几厘米的紧要关头,一直在哆嗦的胖子恰到好处地醒了过来,就见他转过头冲洪卫东妩媚的一笑,然后轻启朱唇,那句令所有人都肝颤的京剧清唱脱口而出。
说句良心话,洪卫东也算是一号狠角色,如果单凭胖子一句没来由的京剧唱腔就被吓得失魂落魄,那实在是不合逻辑。当时,洪卫东之所以会如此失态,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因素,就是胖子诡异的扮相,就那扮相,说真的啊,当时第一眼看着胖子“冬眠后”的尊荣,我爬起来掉头就跑的心都有:也不知胖子是怎么搞的,凭空多了两个红脸蛋不说,一双被吊成丹凤眼的小眼睛巧目盼兮、眼角生情,那叫一风骚。而且,胖子右手高擎,好似自由女神举着火炬,左手则骈指指向洪卫东,摆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架势。不过,吊诡的是,胖子上半身威武则威武,但下半身可要了亲命了,两条大象腿摆成丁字步,还使劲夹着屁股,拼命要显出腰肢身段。
我靠,这肥鸟活脱一扭捏作态地伪娘们呀。哎,不对,胖子这扮相眼熟啊,怎么跟小区里那些平日里没事画个淡妆、哼哼几句京剧的老头老太太级的票友差不多呢?
额滴个亲娘嘞,这胖子请了半天神,该不是真把那个夕阳红老年文艺队的老太太请上身了吧?这不是添乱吗。说真的,被钢管爆砸的时候,我是一滴眼泪没掉,可这工夫,我真是欲哭无泪了,哎呦,我们好歹也是堂堂的混元派72代传人,没曾想竟然会因为学艺不精而死得如此荒诞,这要传出去,就说混元派72代传人在请神时误请了老年文艺鬼而命丧荒野,还不得被邪教之徒笑掉大牙,九泉之下都没脸见黎叔啊。
要说洪卫东果然是有点见识的主儿,见胖子那副鬼样子,冷冷一笑:“你妈的,玩神打呢,呵呵,要请你也请个差不多的,瞧你弄得这男不男、女不女的二姨子德行,真jb膈应人。别以为你们上次碰巧破了我的神打,就好象咋地了,告诉你们,今天我就用片刀弄死你,您信不?”
说着话,洪卫东举刀就砍向胖子,被胖子一个灵巧的侧身后空翻躲过。呀哈,我看得是目瞪口呆,这死胖子什么时候身手这么好了?瞧那利落劲儿,可不像是老头老太太的范儿啊?
洪卫东也是有点出乎意料,追着连砍数刀,都被胖子潇洒躲过。这胖子也是诚心拱火,这厢躲刀,嘴里还不闲着,继续一板一眼地唱京戏:“强忍仇恨咬碎牙。贼鸠山千方百计逼取密电码,将我奶奶、爹爹来枪杀…… 万丈怒火燃烧起,要把黑地昏天来烧塌!”而且唱的是声情并茂,那叫一投入。
洪卫东被滑如泥鳅的胖子戏弄得体力消耗过大,一边拄着刀呼呼喘气,一边看着胖子恨骂连声:“草泥马的,要不是被你们伤了灵根,我他妈也请神上身,干不死你们。车师傅,我们请你来可不是看景儿的,你是不是该出手了?”
见洪卫东迁怒自己,那姓车的道士阴测测地一笑:“洪道友,你先玩着,待我收拾了这小兔崽子,就去为你解围。”
说完话,车老道一双蛇一样阴鸷的黄色眼球看定我,嘴里发出低沉的声音:“小朋友,就让贫道来超度你吧。”
“你们,摁住他的四肢。”车老道命令那群打手将我按倒在地上,并踩住我的手脚,而后从怀里掏出一把银光闪闪的锋利小刀,在我的眉心比划着,“活扒皮有点疼,没关系,你可以大声地叫,你叫得越惨,你存留在人皮上的怨念就越重,这样才好写经,可以防虫蛀。”
我大骇,原以为洪卫东就够变态了,没想到这杂毛老道才是更变态,竟然要扒我的人皮,这他妈是人间还是地狱啊。
我终于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嚎叫,我快被吓疯了 。
就在冰凉的刀锋即将切入我额头的皮肤、一股尿意即将从下丹田喷薄而出的时候,就听得几声闷响,那些本来踩住我手脚的打手们一个个都被掼在了地上,身体蜷曲,痛苦不堪。而车老道则退到三尺开外,一脸冷笑地看着我……的上方。
我一抬头,嚯,胖子手持钢管,正摆着那风骚的造型与老道对视。
嗯,这胖子的姿势有些别扭,不是指身段,而是他拿钢管的动作,他不是握着钢管,而是象拿扎枪一样的双手一前一后的平端着。难道,这些打手都是被他用钢管扎到的?我去,那得是多大力道啊,因为,我已经看到有些打手的腹部已经洇红一片,明显是肚皮被捅漏了。
这胖子到底请的是哪路神仙上身啊,这也太霸气了吧?
我正胡思乱想,就见车老道又是鬼气森森地一笑:“呵呵,就凭你这点微末道行,也想替人强出头,你就不怕我打得你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胖子粲然一笑:“毛主席教导我们说,为人民利益而死,就比那泰山重,替法西斯卖力,替剥削人民和压迫人民的人去死,就比那鸿毛还轻。”
胖子话音一落,咱说实话,啊,我当时确实没心没肺地笑了,憋不住,真的憋不住,尤其是看到胖子顶着两个跟死人出殡时摆放在灵前的那个纸糊的引路灵童脸上涂得一样一样的红脸蛋子,一本正经、法相庄严的念着毛爷爷的语录,真的,估计表情帝周立波看到了都得满地打滚??完了,饭碗肯定砸了,以后各大卫视的《壹周立波秀》统统改名《壹周一飞秀》。
这当儿,洪卫东也缩到了车老道的后面,使劲撺掇老杂毛:“妈个b的,这小子很邪门,你就赶紧出狠招吧。”
“哼哼,”车老道鼻子里哼了一声,似乎对色厉内荏的洪卫东很是不屑,旋即摸出一张符,咬破中指,在黄符上用血画符。而且符纸里还隐隐发出空谷炸雷的隆隆声。
混元派虽然属于毛南教派,但都是源于道教,其符咒虽然名称各异,但使用原理大同小异。
这老杂毛亮的这一手,在《阴符藏经》第一册中亦有记载,就是血符加五雷轰遁符,这一符咒,必须是基本上可以达到驭鬼通仙这一层次的功力深厚之辈才可以驱动,为的就是对付那些被恶灵附身、已经丧失心智的行尸走肉,血符用于将恶灵封印在宿主肉身内,五雷轰遁符则在行尸走肉的体内爆炸,使恶灵及宿主肉身一并消亡,是非到万分紧要关头不可使用的辣手段,很伤阴德。
看到老杂毛弄血符,我顿时菊花一紧,因为这老道一看就道行很深,刚才他是托大,疏于戒备,我才能逆袭得手,拍了他几砖头子。可是,如果真要真刀真枪的拼法术,十个我也不是对手。
眼下,这老不要脸的居然一出手就使出了血符加五雷轰遁符,足见他是起了杀机,要让胖子的肉身和体内请上身的鬼魂一并灰飞烟灭,其用心何其歹毒也。
记得以前读《水浒传》的时候,看到黑旋风李逵在劫法场时,面对数以百计的官兵,毫不腿软,手持板斧,排头砍去,那气概,绝对是虽千万人,吾往矣。可是,当他遇到孤身一人的焦挺的时候,一回合,就被焦挺一拳给干趴下了,爬起来转身就跑。
当时我是百思不得其解,心说焦挺武功再牛逼,也是一个脑袋两只手,那官兵的擒敌拳再稀松,可架不住乱拳打死老拳师,人多势众啊。为啥李逵面对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淹死他的官兵敢放横,却害怕一个到处想加入黑社会、却屡屡碰壁的屌丝青年呢?
我跟着警察师傅办鬼案 第64章 五雷轰遁
没想到,当我和胖子对阵数量相当的车老道和洪卫东的时候,那一刻,我才理解了李逵的难处:原来,一头被激怒的狗熊的杀伤力,远远不是一群豺狗可以达到的。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和那些看似孔武有力的打手血拼,因为,那样我还有还手之力,而面对车老道,我几乎是脑袋一片空白,那差距,就像潘长江踮着脚去吻郑海霞,实在是忒大了。
见胖子顶着两个红脸蛋,仍是一脸大无畏的革命气概地看着自己,车老道没再废话,先是将血符向空中一抛,那道符就像有鬼神指引一样,正正好好地悬停在胖子的头顶上。而后,车老道左手结成拘邪指,右手则压按鼻端下、两鼻孔之间,嘴里开始如诵经一样地吐出一连串的咒语:“玉清始青,真符告盟,推铅二丹,混一成真……”
我一看,这车老道果然不白给,他露得这一手叫“按山源”, 据《云笈七签》46卷《秘要诀法遏邪大祝第九》记载:手按山源则鬼井闭门。鼻下山源,是我一身之灵津,真邪之通府。背真者所以生邪气,为真者所以遏万邪,在我运摄之尔,故吉凶兆焉。至于《阴符藏经》说得更加直白,那就是此动作有驱邪镇鬼的作用。
看来,这胖子此次还真就请了一个挺给力的鬼上身,否则,这老杂毛也不会一出手就接连使用了几记辣招,似乎他对胖子附身的鬼也颇为忌惮。
此时,车老道仍在口吐白沫地念着不知所谓的咒语:“五雷五雷,急会黄宁,氤氲变化,吼电迅霆,闻呼即至,速发阳声,狼洛沮滨渎矧喵卢椿抑煞摄,急急如律令。”随着急急如律令的出口,车老道周身突然迸溅出血色光芒,而悬浮在胖子头顶的那道符则象接收到了感应信号一样,开始燃烧,并高速旋转着罩向胖子的脑袋。
这座小土山虽然不属于大兴安岭的余脉,但也稀稀拉拉地生长着一些高达8、9米的落叶松,这些落叶松主干上向四下里疯长的枝杈粗如小孩手臂,当地人一般要用大斧子才能砍下来做烧柴。可是,当它们碰到那道高速旋转并下落的燃烧着的符纸的时候,就像碰到了高速旋转的切刀一样,不仅轻而易举的就被削断,还被快速的离心力抛出很远的距离,其中一些木屑打到我脸上,就像被鞭子抽到一样,生疼生疼的。
眼看那就像传说中的血滴子的符纸离胖子的脑袋越来越近,而胖子依然在那摆着雷人的姿势玩酷,我急得眼珠子直冒火,心想这家伙也忒淡定了吧,都这紧要关头了,怎么还岿然不动呢?你他妈当你是铜头铁臂的擎天柱呢,躲躲先啊。
“你他妈倒是躲一下啊,我操。”情急之下,我飞身撞向胖子,希望能让他避开那要命的“绞索”。
胖子闪身避开我,还很不满地瞪了我一眼:“你个倒霉孩子,跟着裹什么乱啊?”
哎呀,我一个饿虎扑食趴在了地上,也顾不得被摔得五脏挪位、眼冒金星的痛楚,只是无限骇异地看着胖子:这死胖子打我认识他那天起,就是一嘴儿大碴子味儿的东北话,这会儿怎么改成了纯正的京片子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且不说我满腹的疑问与费解。这节骨眼上,那高速旋转的符圈就像喷吐着地狱之火的恶龙一样,已经到了胖子的头皮位置。就见胖子一声“来得好”,随后一个标准的马步,双手就像跳孔雀舞一样,顺着那符圈旋转的方向交叉扭动托举,更带劲的是,胖子的身体也象游龙一样,配合着手势矫健地拧腰游走,那动作,就一个字,帅!
数年以后,我在看李连杰主演的《太极张三丰》的电影时,当我看到李连杰玩太极石球的片段之后,脑子里一下子就蹦出了胖子在小土山玩符圈的场景,说真的,李连杰的动作虽说看着刚柔并济,柔中带刚,但那与电影剪辑有着很大关系,而胖子当时露的那一手,绝对是原滋原味的真功夫,仅此而言,胖子完胜李连杰。
再说胖子跟那符圈耍了一会后,一抖丹田,舌绽春雷的一声暴喝:“走着,您呐!”
话说得客气,手底下可不含糊,胖子这一声暴喝之后,那符圈“呜“的一声就向车老道飞去。
见符圈居然被胖子反客为主,洪卫东一时大骇,蹬蹬蹬一连后退了好几步。看来,这家伙上次吃了胖子的亏,对胖子这打不死的本事也是有了心理阴影了。
车老道倒也有些斤两,眼见胖子破了他的法术,却并不惊慌,反倒迎着飞速而来的符圈欺身而上,并纵身一跃,站到了符圈之上。
说实话,虽然我们和这车老道是正在进行生死之博的对头,但看着站在火圈里须发虬张、道袍飞舞的这老杂毛,我还是忍不住喝了一声彩,这老杂毛确实有几分仙风道骨的范儿,可惜就是用错了地方,助纣为虐。
这当儿,胖子也来神了,手端钢管,就跟冲锋陷阵似的,冲着洪卫东就冲了过去,嘴里仍是鬼话连篇:“毛主席教导我们说,笤帚不到,灰尘照例不会自己跑掉,着打吧你。”
看来,这胖子还是很懂孙子兵法的,知道围魏救赵——他算定了车老道绝对不敢让洪卫东有闪失,所以攻其必救,这肥贼也太聪明了,我喜欢。
可是,我一个好字还没喊出口,形势陡然逆转:就见车老道凌空一个倒翻,整个人轻飘飘地落在已经连转身就跑的姿势都摆好了的洪卫东的前面。与此同时,那道符圈化作八盏红色的火焰,就向象忽明忽暗的鬼火一样,漂浮在黑魆魆的林间。
这时,我们的脚下传来一阵阵类似地震的闷响,那声音,既象即将爆发的火山下流动的岩浆,又像千军万马行进的脚步声。我正想查看一下是什么情况,仍在向前冲的胖子却一个跟头趴在了地上,摔得那叫一瓷实。
怎么回事?莫非车老道用了暗器?不像,凭他的道行,那符咒的杀伤力比ak47的威力都大,犯不上啊。
我再一看,当时就一激灵:娘的,不是什么时候,从满是松针、杂草的地底下突然冒出四五只或呈白骨化、或者还挂着几丝腐肉的人手,并死死地抓住了胖子的脚踝!
难怪胖子会突然摔倒,敢情是遭了这些劳什子的道儿?可是,这些貌似死人手的东东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我日,一个车老道加上洪卫东就已经够难缠的了,怎么突然又冒出来一些看似很不友好的不明物体啊,天呐,不带这么玩人的吧!
不过,不管是什么来头,我也算是研习《阴符藏经》有些时日了,对付车老道不行,但对付一些厉鬼地仙还是可以顶一阵子的。见胖子受困,我闭目想了一下,天眼里自然闪现出一些符咒的画法。
我没犹豫,咬破舌尖,用左食指沾血在右手掌上写了一个雷字,并画了一个圈将雷字包住,然后在大圈下面有顺时针画了三个小圈,而后心里默念:“电母雷公,速降神通,随我除魔,轰轰轰轰轰,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因为功力不强,我将左手按在地上,为的是接地气,以辅助发功。
可是,当我将掌心雷打向那些死死地抓住了胖子脚踝的鬼爪子的时候,那些鬼爪子虽然也冒出了几缕青烟,却并未松开胖子。
我一时方寸大乱,不是因为掌心雷失灵,而是因为我感到一股越来越强的怨念正从我按在地上的左臂涌进我的身体,那股怨念之强,就像将空气注射进了我的动脉,我的心脏都快憋炸了。这地下,不会是又一处鬼门关吧,要不,怎么会淤积了如此强烈的怨念啊?
“哈哈哈,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你们上了贫道的当了,已是死到临头却不自知,可笑啊。”车老道看着狼狈不堪的我和胖子,笑得甚是猥琐。
而一旁的洪卫东也是摸不着头脑,和我们一样,都很费解地看着差点把自己乐抽了的车老道,心说你个老帮菜是啥意思啊,撒癔症还是到点儿忘吃药了啊?
笑了一会儿,车老道一脸揶揄地看着我们:“常听四爷叨咕你们,还以为你们是啥高手,要不我也不会费这么大的力气,使出血符加五雷轰遁符,可惜,却是牛刀杀鸡。不过,既然你们还能抵挡一阵子,也算是小辈中的佼佼者,我就和你们盘盘道,让你们死个明白。”
“血符加五雷轰遁符的本来用法,确实是为了封印宿主内的鬼魂,然后再一劳永逸地将宿主和鬼魂一并消灭。”车老道看出我对符咒的使用技能远在胖子之上,故而说话时一直瞅着我,“可是,小子,尽信书不如无书,书是死的,法术却是要活学活用。种过庄稼吗?春雷一响,万物复苏,自然界如此,灵界亦如此,不过,我这五雷要唤醒的,不过是怨鬼恶灵罢了。”
我跟着警察师傅办鬼案 第65章 鬼魈凶猛(上)
车老道讲得兴起,忍不住踱起了方步,仿佛他是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教授,正在给学生们授课:“所以啊,我刚才祭起血符和五雷轰遁符,并不是想封印你体内那个横死的怨鬼,而是想借着他的怨念做药引,以唤醒地下那些蛰伏了几十年的亡灵。果然,你们上当了,直接助力将五雷轰遁符引入地下,震醒了那些生前死后都嗜血的恶鬼,现在,它们就要出来美餐了,哈哈……”
车老道说这番话的时候,视线转向仍趴在地上的胖子,也不知他是说给胖子听,还是说给胖子体内的鬼魂听。
总之,胖子仍是一脸桀骜不驯地看着车老道:“老丫挺的,一切站在人民对立面的反对派,都没有好下场。”
胖子仍是一嘴儿的京片子,仍是那独具特色的口号式语言,但我却一点也不感到滑稽,因为,我真的看到已经有衣衫褴褛、白骨森森的骷髅正从地下一点点地钻出来,而且,还不是一个两个。
要知道,这小土山就是老百姓平日里所说的乱葬岗子,那些在火葬实行以前埋下的死人恐怕要以万计,刨除已转世投胎的,就算只剩下一千个孤魂野鬼,也够我和胖子吃不了兜着走的。
这工夫,抓着胖子脚踝的那几只鬼爪子也露出了本尊,居然是5个头戴柳条帽、身上隐约还挂着几丝那种用劳动布做的工作服的破烂布条的骷髅。这5具骷髅钻出土层后,争相往胖子身上爬,我大惊失色,不由得想起了建兴酒店那些日军鬼魂大啃人脑袋的骇人一幕,难道这些鬼魂要拿胖子那五花三层、肥而不腻的脑袋当榴莲啃?
我不敢犹豫,立即扑了上去,举起掌心雷,对着那5具骷髅大开杀戒。要说这人都是遇弱则强,我把在车老道那受到的王八瘪气全发泄到了这几具骷髅身上,还别说,这掌心雷在使用上一靠功力二靠气势,我这一发飚,就像给普通子弹装上了达姆弹头,杀伤力陡增,几声闷响之后,爬在胖子身上的5具骷髅顷刻间就有3具身冒黑烟,开始拼命地往土里遁。
但是,还有两具骷髅,虽然被掌心雷轰得是腰椎骨都快断了,但依然顽强地死死扣住胖子的身体,瞧那架势,如果我不能打散骷髅内藏着的魂魄,这些白骨就铁了心要和胖子的肉身融为一体了似的。
我操,如今凯爷好歹也算是道门中人了,挟山过海的本事没有,但收拾你们几个仗着一口怨气而游离阴阳两界的野鬼还是十拿九稳的。想到这,我虚空画了一个五雷咒,想当初,黎叔就是用五雷咒摆平了那个黑衣黑裤的老女鬼,这个咒的杀气绝对不是盖的。今天,凯爷可真要扮回“雷人” 了。
可是,我的五雷咒刚画了一半,却无心再画,因为,我突然发现,那两具骷髅尽管被掌心雷劈得是痛苦不堪,但却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去啃食胖子的脑袋,而是玩着命地想进入胖子体内,难道,它们的目标不是胖子,而是胖子体内的那个鬼魂?
就在我为自己这一发现而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我猛然发现,原来在我和胖子的周围已经聚集了百十具骷髅,不过,这些身上沾满了湿泥的骷髅并未如车老道所愿的那样,疯抢着去撕咬我和胖子的血肉之躯,而是彼此打起了群架。
是的,在一个月黑风高、遍地是坟包的树林子里,一群不知是来自哪儿个时代的骷髅近乎歇斯底里地捉对厮打在一起,那架势就像黑社会约架火拼一样,绝对的往死里整,虽然它们已经是死过一次的鬼魂了。
眼见局面失控,车老道也有些匪夷所思,瞅那架势,这老杂毛也挺上火,估计是正琢磨呢:这他妈都是些什么群众演员啊,怎么不听导演口令、擅自串改剧本呢,太没职业道德了。
本来是要引鬼反噬我们,没想到这帮鬼自己到掐上了,车老道是肠子都悔青了,本来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死我们,他偏偏画蛇添足,非要玩点高难度,这回可好,请鬼容易送鬼难。这些鬼这么一闹,反倒给了我和胖子以喘息之机。
这当儿,赖在胖子身上的两具骷髅一条手臂已经没入胖子的后背里,似乎正在奋力往外拽着什么?娘的,难道它们换了食谱,该吃胖子的杂碎?不对,胖子脸部的表情尽管痛苦,但那表情,分明就是另外一个人的。
我使劲揉揉眼睛,其实根本没必要,因为我已经开了天眼,目力所及,基本不会出现误差。没错,确实有一张摸样还算清秀的脸部轮廓正隐藏的胖子的脸部皮肤下面,并不停地扭动着,顶得胖子的大肿脸一会鼓起个大包,一会腮帮子又冒出个鼻子的轮廓。看样子,那张脸中脸似乎在与什么东西进行角力。
此情此景,我一时还真敌友难辨了,自然也无法再对那两具骷髅下手。
眼见局势越来越乱,车老道和洪卫东也有些慌神,洪卫东虽然不敢埋怨车老道的脱裤子放屁的多此一举,但那恶毒的眼神已经心中的不满行之于色。此时的车老道也无暇顾及洪卫东的不敬,而是急于找出稳定乱局的良策。
片刻,车老道似乎想出了办法,但见这老帮菜挑了一个高点的坟包站上去,凝神聚气,双手就像道士参禅打坐一样虚抱拳放在丹田处,而后突然张开嘴,发出了一阵尖厉的喊声:“传达最高指示!”
娘的,这厢我正屏住呼吸看这老不要脸的家伙又要使什么邪门法术,浑身绷紧了处于戒备状态,没曾想他却嗷唠来了这么一嗓子,吓了我一跳:你鬼叫什么呢,你当这是中国好声音pk现场飚高音呢,你大爷的。
可是,就这一嗓子喊出来,居然真的收倒了奇效,那些正在群殴的骷髅齐刷刷地望向车老道,静听下文。
车老道清清嗓子:“毛主席教导我们,在斗争中一定要坚持文斗,不用武斗,因为武斗只能触及人的身体,不能触及人的灵魂。只有坚持文斗,不用武斗,摆事实,讲道理,以理服人,才能斗出水平来,才能真正达到教育人民的目的。凡是动手打人的,应该依法处之。武斗绝大多数是少数别有用心的资产阶级反动分子挑动起来的,他们有意破坏党的政策,破坏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降低党的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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