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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狱辛亥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蓝色莎莎草
“不好!二位大人,安徽军这怕是想直捣黄龙!总督属留不得了,不如去江边炮艇上等消息吧。”
张勋再也呆不下去了,硬着头皮劝道。
“好好好,那就依你。咱们一起去江边炮艇上等消息!”
铁良拉着哆嗦着几乎站不住的张仁俊,“从善如流”的接受了建议。一行人收拾起细软,当即在秦兵的护卫下前往下关驻泊的舰艇上。
炮声隆隆中,南京城内一个挂着“慈恩堂”牌匾的药铺的后院内,一根经过精心伪装的天线被悄悄的架设起来。
“站长,上峰通报,我军于二十分钟前已经攻占雨花台,目前炮火正在延伸。咱们派出去引导炮火的电台小组已经和大部队汇合,正在给咱们南京站申报三等功!另外,有一支小部队直插孝陵卫,大当家的要求我们做好接应!”
滴滴答答一阵抄报、解码后,电报很快被送到了南京站站长徐幕言的手里。
“你大爷的!这哪来的二愣子啊,孝陵四个营两千清军驻防,胆子可真够大的啊!难不成是奔着银元局去的?”
徐幕言忍不住吐槽,打仗哪有这么打的,简直是不要命啊!
“站长,大当家的发话了,您说咱们怎么干?!听说大块头现在都是队官(连长),咱们可不能落后了!”
候在一旁的壮汉不关心这部队是本那区的,当下抄起腰间别着的两支毛瑟二十响手枪。
“大爷的,就你着急!”
徐幕言一巴掌打在壮汉的后脑勺上,不满道。
“去,先把武昌来的那二十几号人都带过来,人多力量大。银元局的消息是他们提供的,那边的情况他们也了解!兄弟们,咱们不管了大当家的发话了咱们可不能落在后面!抄家伙,我们走!给他娘的来个里应外合!”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在让我们回过头去,看看迂回穿插、直捣孝陵卫的警卫营。
雨花台方向炮声隆隆的,打得不可开交,孝陵卫这边的赵会鹏却闲的蛋疼。不知道怎么搞的孝陵卫这边安静的跟死过去一样,清晨武器浓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整个阵地都如瑶琳仙境一般笼罩在雾气中。
“统领,这安徽军是不是和成文均干上了?!怎么光打雨花台,咱们这都快闲出鸟来了!”
一个江防训营的老兵百无聊赖的抽着烟,和一旁脸色阴晴不定的赵会鹏打趣道。
“越是安静,九月是不对劲!江边的炮声可不是闹着玩的,咱们这都有震感,少说也是100毫米以上的重炮!”
赵会鹏扫了一眼跟着自己多年的老部下,不安的回答道。这炮声确实够猛的,作为通辽赵会鹏越发的担心起成文均来。
越是安静就越是诡异,赵会鹏内心深处的不安越发的强烈起来。最后实在是坐不住了,带上亲兵挨个挨个的去寻常岗哨。可是一圈转下来,愣是什么问题也没有。
“大人,雾大湿气重,您抽口烟去去寒。”
亲兵很狗腿的点上一根带烟嘴的洋烟,递上去说道。
“传令下去,叫弟兄们都把眼睛睁大点,枪炮上膛,以防万一!”
赵会鹏烦闷的结果香烟,猛地吸了一口,吩咐道。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还是放心不下,总有一种莫名的危机感。
枪炮上膛的命令刚传达下去,话音未落,“哒哒哒”的一阵脆响就在浓雾中陡然响起。
“奶奶个熊,被发现了,抄家伙干!”
王天达抢过一挺mg08马克沁机枪,扫了一梭子后没好气的说道。
暴雨一般的枪声随即响了起来,原来王天达这货带着警卫营的四个连渗透到了孝陵卫阵地不到一百米的地方,正小心翼翼的时候突然听见对面的清军下令枪炮上膛。误以为被发现了,当即先开了火。看到营长带头开了枪,剩下的人纷纷不甘落后抄起手里的家伙就是一阵扫射。斯登冲锋枪的射速不算太快,32发弹夹(为了防止卡壳一般只装30发)火力持续性也不如装备情报部安全部队的**沙。但是每分钟550发的射速再加上人手一支的密度,密集的弹雨是用惯了汉阳造的清军从未见过的!栓动步枪由于需要手动退壳上膛,每分钟10发算是到头了(后闭锁的李菲尔德步枪除外,这货属于栓动步枪中的奇葩,射速赶上半自动),还不算换弹夹的时间。
由于猝不及防,一线阵地的清军立马被打倒一片。装备占了上风的警卫营眼见打起来了,也干脆光棍到底了。四队一组,迅速的靠上前去,发挥冲锋枪近战火力的优势。zb30的长点射、马克沁的火力输出扫射下来所有人手里的武器都换了一次弹。打完了,立马换人,后面第二波绕道侧翼顶了上去。连绵不绝的弹雨,打的对面哀嚎一片。
“快,上过山炮!”
趁着对面活力停顿的时候,赵会鹏踢开死活拉着自己的亲兵大吼着招呼安置在二线的四门施耐德37毫米速射炮。
“咚、咚、咚”
小口径的施耐德37炮被匆匆推上跑位,刚打了一发,对面呼啦一声,不知道从哪飞出来的炮弹就朝着炮位招呼过来了。四门37炮全部被炸毁在跑位上。
“邪了门了,这什么炮?!弹道这么弯曲!”
眼见四门37炮被击毁,赵会鹏眼睛都瞪圆了,心疼的快掉眼泪了。不服气的大吼道。
“速战速决,上特种弹!”
王天纵一面组织两个步兵连从两侧打过去,策应着尖刀连的攻击,一面招呼着后面一直没动静的炮击跑连上特种弹。
说起特种弹,您别误会,咱不是二战那会的小日本。毒气弹神马的,太丧心病狂、有违天和,咱不感兴趣。咱们这特种弹学名叫做150毫米榴弹,专供安徽军装备的仿苏制43式82毫米迫击炮使用!这名字乍一听,挺陌生的,但是它的俗称您作为军迷那是一定熟悉的——没良心炮!解放战争中淮海战役大破黄维汽车阵的就是这个!说白了,这货就是一个改装过的炸药包,份量看你用什么投掷了。汽油桶什么的,基本上装药量都在二十斤左右,但是射程短。专供82毫米迫击炮使用的这种流弹,为插口式,上头粗下面细,装药量稍小但是射程更远。在进攻作战中,这货一般会随着突击队前出,不能配置在后方(射程短,而且为了避免误伤)。遇到这货,你可不能应付寻常炮击一样,当场双手抱头卧倒在地。迫击炮抛射炸药,纯粹是把一个炸药包给扔过来,不像炮弹一样考虑射程和精度问题,因此装药量很大很大,冲击波自然是不必说了。碰上这货,你只能跟俯卧撑一样把身体撑着离开地面,避开猛烈的冲击波,不然一定会被震死。当然这前提是在十五米以外,在十五米之内管你什么姿势横竖都是死。
警卫营的82炮兵连足足装备了12门82毫米迫击炮,之前因为实在行军状态下突然发生的交火,因此作为只愿活力的82迫击炮被扔在后面,专门顶着阵地上的火力点打。那四门37炮就是被迫击炮炸毁的。听到命令,各炮的炮长们不敢怠慢把冲锋枪斜挎在肩膀上,从推倒在地的自行车驮架上翻检着,小心翼翼的取出一个流星锤(一个细长的杆子,上面顶着一个又圆又粗的弹体)一样的炮弹。
“嘭、嘭、嘭”
几声脆响后,对面的清军阵地上掀起一阵浪潮。隔着五十米,打头的尖刀连也被震的站不稳。
赵会鹏也算是一员勇将,在布置阵地的时候只在一线阵地留下一个营的兵力。后续的三个营和马克沁、过山炮等重火力都部署在第二线,所以刚才虽然安徽军各种自动武器一同扫射,打死了不少清军,但是伤亡主要集中在一线阵地的那个营。赵会鹏一面安排人手前去守卫阵地两侧的薄弱点,一面收缩部队集中剩下的三个多营死守第二道阵地。刚把部队聚拢到二线阵地,对面那种从没见过的奇怪火炮又打过来了。不同的是,这次来势更猛,一轮十二发的齐射后。被贞德耳膜出血的赵会鹏踉跄着被亲兵扶了起来,惊愕的看到弹着点附近近而是米莱几乎没有活人了!尸体都意外的完好无损,就是耳朵鼻子全都被震除了黑血。
就这么一下,二线阵地的一千多号人就被报销了近一半,再加上杯之前那一阵弹雨给打死的,四个营两千人的部队只剩下了六百多人。这时候阵地两翼的枪声再度响起,赵会鹏哆嗦着发现自己陷入了三面包围的境地。剩余的士兵已经完全失去战斗的信心了也不管外面瓢泼的弹雨一股脑的踩着同伴的尸体玩命的朝后跑。跑得慢的就只有留在后面当肉盾了。
在江防巡营吃了这么久的断头饭,赵会鹏也算是身经百战了。但是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一种发自内心的胆寒,被活活震死的惨状摧垮了他的神经。面对着玩命向后跑的残兵,造成了老兵油子的亲兵们不由分说架起赵会鹏就往前面冲——跑在前面,后面的人等于说给你当了肉盾。
“统领,安徽军势大,咱们还是先避一避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亲兵一边拉着赵会鹏飞奔,一边劝解道,生怕这位心高气傲的主子想不开。
两千号人驻守的阵地,打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一败涂地。自己的四个营二千号人马,这会只剩下不到四百人,被后面穷追不舍得弹雨追得跟兔子一样。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支部队啊?”
被架着跑路的赵会鹏,不顾耳朵和鼻子里汩汩流出的黑血,哆嗦着自语道。





血狱辛亥 第四十一章 钟山风雨4
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也会塞牙缝。这个观点赵慧鹏的亲兵深以为然。架着陷入疯魔状态不能自拔的统领,亲兵们和一群老兵油子一起,咬紧了牙关玩命的冲在最前面。那些落在后面的生瓜蛋子成了挡子弹的肉盾,只要和后面的追兵来开距离,就能脱险了。可是好死不死,就在这为了小命拼命狂奔的时候,隔着浓雾前面“啪啪啪”的传来一阵炒豆子似得枪声。密集的弹雨立马打倒了一片忙着逃命的江防巡营士兵。枪声一响,赵慧鹏就听出来了,这是德国产的镜面匣子!在那会的大清国,还是左轮枪满天飞的时代。毛瑟二十响这种自动手枪很是罕见,就连当时国内最强的北洋也没有大规模装备。
“安徽军哪来的这么多银两?!连珠枪、赛电枪、弹道弯曲的新式火炮、镜面匣子、手榴弹。。。天杀的,这到底是支什么样的军队?简直就是活阎王!”
赵慧鹏越想越激动,急火攻心,挣扎着爬起来怒吼到。也是拜他这一吼所赐,此战之后安徽军“活阎王”的外号就此在外传开了。
“举起手来,缴枪不杀!”
徐慕言抄着家伙冲在最前面大喊道。
“统领,前有强敌后有追兵,咱们这是被包饺子了!统领,小的求您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求您给兄弟们留条活路!”
眼见被前后合围了,亲兵队的领兵,嚎哭着直接给赵慧鹏跪了下来。就在这说话的瞬间,前后又是一阵弹雨,哀嚎着又倒下去一片。
赵慧鹏闭上眼睛,不再言语。刚才他观察了,那种从没见过的连珠枪射程大概有三百多米,在一百米以内效果最佳。镜面匣子是自动手枪,二十发的弹夹装上去后确实是笨重了点,但是近距离上火力很猛。这两种枪都需要近距离才能发挥威力。他现在手里还剩不到四百人,如果拼命的话不跑了,直接占据有利地形,利用汉阳造射程上的优势,来开距离不说能杀出重围,至少就算是死也能咬下他安徽军的一块肉!但是赵慧鹏一点也生不出反击的想法,两千人驻防的孝陵卫,前后打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丢了两道阵地、只剩下着不到四百人的残兵败将!当兵吃粮这碗断头饭,赵慧鹏吃了好久,打了这么多年也算是猛将了。战场上见惯了生死,从来就没有怕过的时候。只是这一次他第一次有了一种被潮水般的恐惧,淹没了的感觉。这种感觉发自内心深处,扰得他浑身冰凉,一直冷到骨髓里。
亲兵领队望着沉默不语,似乎是认命了一般的赵慧鹏,当即磕了三个响头。把腰间别着的柯尔特左轮枪扔在地上,举起一支汉阳造,生怕两头的追兵枪声大听不清,大喊道:
“安徽革命军的弟兄们,别打了!我们缴械!我们投降!”
好家伙,这一嗓子不喊不要紧,一喊把冲在最前面的徐慕言惊的一踉跄,差点摔倒。这就投降了?!南京站一共有三十多兄弟,都是燕子帮的人,可靠的很。早在成立的时候芜湖方面特批了一百五十支毛瑟二十响手枪送了过去,子弹更是管够!只是考虑到安庆制造局坑爹的冲锋枪产量,和敌后情报工作实际的防身需要,没有配发情报部安全部队装备的**沙冲锋枪。来的时候他就最好了最坏的准备,手底下的三十多号弟兄再加上武昌军政府派来的那十来个侦查员,一共将近五十号人。一百五十支毛瑟二十响,人手两支还有富余。近战的时候一人双枪,扇形齐射,火力密度上一个人能压制江防巡营一个棚的!再加上是从背后突然发起袭击,守卫孝陵卫的江防巡营想不乱都不可能。到时候正面那支直插孝陵卫的部队就算拿不下阵地,也能趁着这个时退出战斗。可是他们一行人急赶慢赶的,走到半路遇到一群狼奔豕突的清军溃兵,没打击下这就投降了!怎么看都是想趁火打劫,来捡洋落的!
“对面的兄弟,你们是哪个部分的?”
自觉老脸挂不住的徐慕言,隔着老远就扯开嗓子大喊道。打算记下名字,回头找个机会把人情还上。
“安徽革命军司令部直属警卫营营长王天达!教导营一期毕业生!来的可是南京站的兄弟?!”
在追击的工程中,王天一直在注意听枪声。刚才明显的有人用毛瑟二十响打了两轮,随后那帮江防巡营的残兵就投降了。这个年月大规模装备毛瑟二十响的,只有安徽新军。
“一营之力,直插重兵防守的孝陵卫。一炷香的时间内歼敌一千五百余人,简直是匪夷所思!徐兄,贵军大帅真是好手段!把贴身的警卫营派出去,这胆色怕是找不出第二个来了!受教了!”
周济堂粗略的数了一下满地的俘虏后,由衷的感叹道。
在武昌的时候他是三十一协的一个管带(营长),武昌起义后由于内部权力不均,引发了各路势力的夺权争斗。他和十几个兄弟被踢了出来,安排去南京联络第九镇发动起义。结果刚到南京就听到第九镇被迫提前起义的消息,事先准备不足再加上两江总督张仁俊早有防范,这仗打得毫无章法。第九镇起义部队在雨花台被早有准备的清军打得头破血流,连抹陵镇都丢了。张勋带着江防巡营一面围剿第九镇残部,一面曼城的搜捕革命党,如果不是事先供出了那两个重要消息,一行人被南京站藏了起来,恐怕他们这群人生地不熟的外地人早就完蛋了。
徐慕言瞥了一眼大发感叹的周济堂,哼了一声没有搭理。咱们家大帅在芜湖四年,哄得朱家宝团团转。能兵不血刃的拿下安庆,囚了朱家宝。这本是自然不是盖的,要不然能使我们燕子帮的“姑爷”吗?!
“王兄率部在乱军中游走自如,直插孝陵卫,以少胜多重创守军,一炷香的时间就夺下如此要地,兄弟佩服!敢问后续部队何在?大帅派王兄单刀直入、直捣黄龙所为目标是何?”
徐慕言靠上去,绞尽脑汁咬文嚼字的问道。
“嘿,兄弟,咱们都是一个路数,都是粗人,犯不着这么文绉绉的了!要不这么着吧你叫我老王,我叫你老徐吧?总教官亲自下令,要求警卫营直插孝陵卫。听见刚才的炮声没,雨花台已经被拿下了,现在炮火正在延伸。雨花台是城南唯一的制高点,雨花台丢了张仁俊、铁良那帮怂包还不急的更热锅上的蚂蚁似得。总教官估计他们可能会见势不好,逃往下关驻泊的军舰上。所以我们就被派来了,一来是看看能不能捞两条大鱼,二来也是防止银元局里的那批银元被运走。”
“大帅运筹帷幄,算的真准!我们来的路上就听到传言张仁俊跑了!现在南京城里的清军已经乱了套了。”
徐幕言小小的拍了个马屁,不过也确实惊讶于胡大帅惊人的洞察力。他们搞情报的还没想到这一步,人家这边已经出手了。
“徐兄、王兄,消息使我们提供的,那边的内部情况我们也熟悉,不如就由我们来带路吧。”
周济堂察言观色,终于找到机会,立马站出来插口保证道。
在武汉那会他也是管带(营长),论军衔不必王天达等人低,再加上是参加武昌首义的军官,按理说气场应该比谁都大。但是他周济堂却把姿势放得很低,他明白武昌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了。眼前这支头戴钢盔、脚穿高帮军靴、冲锋枪人手一支的部队,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拿下了两千人驻守的战略要地,愣是用六百人吃掉了清军一千五百多人。就冲这个,他周济堂服气!为了将来考虑,周济堂觉得这份投名状纳的值当,只要再出出力拿下银元局,手下那帮兄弟也算是有地方去了。
“这位是武汉军政府的同志,姓周名济堂。”
徐幕言赶紧介绍道。
“这么说消息就是这位兄弟提供的?”
王天达给手里的冲锋枪上了膛,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的周济堂。
被看的浑身长刺、发毛的周济堂再怎么不舒服也得挤着笑硬着头皮上前应道。
“那就有劳了!柴鹏举,留下一个排就地看守俘虏,剩下的兄弟立刻出发!”
王天达这货天生就是个好斗的家伙,亲自领着尖刀连冲在最前民。在徐幕言和周济堂等人的带路下警卫营留下自行车,徒步急行军在南京的大街小巷中穿梭。
这边的张勋在和孝陵卫的赵会鹏失去联系后,立马知道大事不妙!孝陵卫一丢,南京的门户彻底洞开。当下不再犹豫,立刻给天城堡的王有宏发报,求其死守天城堡。随后立马带着亲信和细软逃往了下关江边的军舰上,走得匆忙连爱妾小毛子都没来得及接走。
张勋逃走的消息成了彻底压垮清军的最后一根稻草,失去指挥的清军斗志全无,在安徽军猛烈的炮火下迅速溃败。兵为将有,将为兵胆的旧式军队中,领兵的军官就是整个部队的核心。张勋一走,江防巡营立刻就崩溃了。没了约束的清军立马成了土匪,**掳掠无恶不作。南京作为两江总督府驻地,汇聚了江浙的商贾大户。城内有钱的人家不在少数,聪明的随手抢一票,捞点跑路钱。然后把号衣一脱,立马就成了百姓,混进了逃难的队伍中。
一路上过去,到处都是清军败兵在劫掠,更有当地的帮派和无赖地皮趁势打劫。繁华的南京城哭声一片,到处都是燃烧着的民居。实在看不下去了,王天达一行人大骂着一路杀过去!只要是遇上打家劫舍的,不管是清军还是地痞无赖,一律子弹伺候!一路过去,打死了足足一百多。被从未见过的连珠枪给打蒙了的清军败兵再也没了劫掠的心思,苦苦狼嚎的大喊一声:
“快跑啊!安徽军进城了!”
随即剩下的人掉头就跑。
徐幕言狠狠地啐了一口准备追上去灭口,一动才发现被王天达给拉住了。
“兄弟,你拉我干什么?!”
徐幕言不明就里,挣扎着问道。
“老徐,你瞧我这牛脑子,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赶紧的,先戴上!所有便装的兄弟都戴上!出发的时候总教官特地吩咐我带来的,咱们大军进城后立马会分散开来,以班排为单位清剿城内为非作歹的江湖会党、地痞无赖和清军败兵。直人以上不认人,只要不是穿咱们安徽军军服的持械者,一律就地枪决!”
王天达一边解释着一边从作训服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绣着黄色五角星的袖章给徐幕言带上。身后警卫营的其他官兵也纷纷效仿,从口袋里掏出了袖章。
徐幕言立马忘了灭口这回事,任由王天达笨手笨脚的弄着,心里暖暖的。
“还是咱们大帅好,什么时候都不忘自家兄弟。这条命买给大帅,值了!”
这是南京站兄弟普遍的想法。那个年代的人普遍淳朴,见惯了打打杀杀难得有一个这么有人情味的大帅,自然是感激涕零。一边的周济堂一边招呼手下的兄弟带上袖章,一边悄悄的擦了擦眼睛。当兵吃粮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啊,在新军混了这么多年,他也是第一回见到这么爱惜士卒生命的军官。这倒也更加坚定了要带着手下兄弟,加入安徽军的决心,对于武昌那边他早就死心了。一个面对强敌压境、控制区不断缩小的险恶环境下,还在为蝇头之利而内斗不断的政府,根本不值得战士们为之拼命!
“哒哒哒哒”
距离银元局还有五百米的时候,守备银元局的士兵开火了!
“马克沁!卧倒,散开!”
王天纵第一时间大喊着招呼后面的官兵。
银元局的墙头上,两挺马克沁咳嗽者泼出一阵弹雨,打在地面上一地的火星和弹孔。汉阳造也壮胆似得,开了几枪。由于警卫营训练有素,巷战时总是习惯性按照四人小队彼此间拉开距离,因此没有伤亡!汉阳造在这个距离上基本上没啥杀伤力,再加上清军糟糕的准头自然是什么也没打到。
“老周,银元局内部结构和火力配置你知道多少?”
王天达趴在墙角,吼叫着问道。
“根据我们的消息所有的姻缘都用木箱装了,放在后院里。之前守备银元局的是总督署的卫队,满打满算一百多号人。装备马克沁三挺、37过山炮两门。不过看着火力和人数,江防巡营一定派兵增援了!”
周济堂抄着徐幕言出发前发的毛瑟二十响,一五一十的回答道。
“三挺马克沁、两门37过山炮?”
王天达默念了一遍数据,随后超后面打了一个手势。尖刀连的连长柴鹏举立马猫着腰靠了过来。
“你带一个班装作准备进攻的样子,吸引对面的注意力,把所有的火力点全部暴露出来!调四个狙击小组上周边制高点,通知迫击炮连同时准备特种弹和普通杀伤弹,打准了,千万别打到后院去!看我命令再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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