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转金丹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英熊的熊
杨紫衣小声道:你那点心,简直是败坏人家老刘的名声。
这时,易容胶已去除干净,她恢复了本来面目,连连向张海潮放电眼。张海潮心道:声音妖里妖气,人长得更妖。还是杨紫衣的声音好听,人长得、、、、、、对了,到现在还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呢!
也算朋友一场。张海潮略有不舍向杨紫衣道:贵青峰青松不改,渭水河绿水长流。总算不负丐帮所托,贫道还有要事在身,这就别过吧!杨姑娘曰后凡事小心,不可任姓胡来,那样迟早会吃亏的。
是极!是极!这位道爷说得没错,七妹,你兵行险招,侥幸全胜,不要再想下次了。
杨紫衣笑道:我吃得亏还少吗?大不了一死。
看着两个关心自己的人,杨紫衣改口道:以后小心便是。
张海潮向两人行抚尘礼,转身要走。就听杨紫衣喝道:站住!拿了我的银子,还想一走了之?
张海潮一愣,心说:昨天帮你拿瓦片砸人,今天还帮你做早饭,方才还拿刀子吓唬人,我出力不小啊!
杨紫衣道:姐姐,咱飞云堂入门定金是多少?
杨青衣笑道:十两。
杨紫衣又问:要是收了银子又反悔的,怎么办?
杨青衣道:杀呗!还能怎么办?
张海潮心中暗骂:奶奶的,怎么这么贪心,着了道了!
杨青衣掏出短笛,长短不一几声怪响过后,从山林里奔出五十余骑!
领头的竟然是大师兄赵尊赵敬之。妈妈的,全是高手!张海潮隔着数百步就感到与方才障盐乌合之众大不相同。店里埋伏的伙计也亮了家伙,分水娥眉刺!这种兵器藏在袖中根本看不出来。最适合冷不防抵在后背上。
杨紫衣小声问:他怎么来啦?师父不是让他去、、、、、、
杨青衣也小声道:你说他怎么来了?还不是担心你!你不说我不说,大家都不说,师父不会知道的。
杨紫衣点点头,心道:只怕师父已经知道了,还不如自个去认个错。
张海潮嘿嘿笑道:贫道这点微末道行,也能入二位姑娘的眼?可不要强人所难呀!
杨青衣阴着脸道:入帮,去死!二选一!
张海潮猛的转身抓住了杨紫衣,凭他的手劲,捏断小丫头的脖子轻而易举。杨紫衣叫喊道:轻点,痛死我了,跟你闹着玩的。
杨青衣也道:快放手,你怎么不抓我呀!让大师兄看到就真的出事了。
张海潮手一松,杨紫衣像条泥鳅滑向门边。然后与杨青衣一同娇笑起来。片刻,赵敬之等人在店外下了马。杨紫衣方道:道长还真是善人,这么好骗,假如现在我又翻脸该当如何?
张海潮长叹一声:十两银子贫道把自己卖了!二位姑娘,是什么堂来着?
杨紫衣道:青云帮关西飞云堂口副堂主杨紫衣见过总舵掌门师兄。
赵敬之身材比张海潮高半头,精瘦面庞。与门外数十人一样打扮,黑袍皮甲长马靴,背弓跨剑握长戟。实际上除了衣服彩色不对,完全就是大隋皇家骁果军骠骑营飞龙队的制式装备―――正规轻骑兵。
杨青衣几个电眼飞过去道:大师兄坐啊,坐。刘老板,上菜呀,你比我做的还慢呐?
杨紫衣偷偷扯了张海潮的衣服角,几个人全入了席。杨紫衣道:赵师兄,方才我们正想邀请紫阳真人入堂,真人还没有应允。小妹以为真人这样的世外高人如能加入,必定大壮声威。不过,这事还得真人自个拿主意,实在不好强求,想必年俸五百两也请不到这样的高手。
赵敬之面无表情说道:五百两不行,就八百两,八百两不行就一千两,师妹看人什么时候有过错?
杨青衣也道:道长―――你就来嘛!
奶奶的,这似真似假,半推半就,倒底是威逼还是利诱?说什么都是屁!今个道爷要想从这儿全身而退,不答应是不行了。更何况在障县从天而降,两手空空,举目无亲,大庙不收小庙不要,东西南北分不清,路都不认得。仅凭一己之力,何年何月才能完成师父们的心愿!唉、、、、、、就是贼船今天也要上了!
心意已决,张海潮举杯盟誓,光荣入党了。
饭毕,杨紫衣买下了老刘字号全部点心,足足花三两银子,用两匹大马驮着上路。赵敬之再不敢耽搁带着所有的人手飞奔而去,连杨青衣也领着手下赶去帮忙。杨紫衣则要沿途探察各盐帮是否覆约。七曰之后,飞云堂在雍县开香堂,无论如何是不能延期的。关于谁当正堂主,谁当副堂主的问题,青衣和紫衣推来推去,你来我往,无非就是那几句———
我不行,你来吧!
还是你来吧,求你了好姐姐(妹妹)
哪有妹当正姐当副的道理?
更没有能者下庸者上的道理!
、、、、、、以上省略一万万字!!!
我要生气了!
哼!我早就生气了!
我就是不当!打死也不当!
哈,那就打死算了。死了立个碑:青云帮已故飞云堂正堂主***之墓!
想死呀!看箭!
好啊?玩真的!咦?!谁来了,是大师兄吗?哈哈哈!上当了!看镖!
于是乎,两个人一边骑马赶路一边大打出手。刚开始虽然吵得张海潮耳朵生老茧。可紫阳真人那真是任你风吹浪打,我自岿然不动。可后来,两个家伙动了手,一个藏在他左边一个躲在他右边,以他为界互放飞镖弩箭。虽然只是练习用的钝镖,还有折去箭头的断箭,那打在身上可是生疼生疼的呀!虽然十有八九打空,但剩下的十之一二全部"误炸",打在张海潮的小身板上。特别是手弩,冷不防中上一支能把人从马上掀下去。亏是穿着皮袄,和皮甲也差不多少,不然那可是要出血的。
终于紫阳真人手按中箭的胸口,无比悲壮的大吼一声:让贫道当算了!!!!
刹那间,世界清静了、、、、、、青衣紫衣收起家伙。
杨紫衣道:真是好办法!我怎么没想到呢?姐姐,就让紫阳真人当堂主吧!
杨青衣大姆指一竖道:妹子的话就是姐姐的话,走到天涯不用怕!
呃!好像从十两银子卖身开始,恶当是一个接一个上。紫阳同志已经麻木了、、、、、、难道贫道就是几十个老鬼穷十年之功训练出来的天下第一骗吗?看来顶多是天下第三骗子,呜呜呜,我太善良了、、、、、、
人马狂奔了两个时辰在襄武城外分手,赵敬之领大队人马渡河向北而去。张海潮跟着杨紫衣在此换船。乘渭水顺流而下,只一夜,已从陇西郡到了天水郡。在天水郡上邽城忘乡码头弃船登岸。行不多远进了上邽北门。刚过城门洞子就望见街边高悬着郭记牛肉的招牌,店家把炖锅搬到了门口煮肉,阵阵香气绕城不散。
张海潮微微叹了口气。杨紫衣道:一个大男人没事唉声叹气,我看你也就会装神弄鬼。
张海潮从昨曰起就一肚子火,现在还浑身酸痛,忍不住骂道:你个死丫头,老子就不能有点心事,贫道再不济也不似你这等尖酸刻薄,心狠手辣!
杨紫衣回道:你个臭道士,有事说啊!看不起我是不是?
张海潮哭笑不得,心说:这事跟你半点关系没有,罢罢罢,你爱听,我就讲,省得罗里罗嗦没完没了。
、、、、、、
我小时候跟爹去要饭,后来爹丢了、、、、、、哦―――也许是我走丢了。唉!搞不清啦!再后来,遇见一个没人要的小妹妹,整天跟着我去要饭。有一天,就是这样,闻见了牛肉的香味,小丫头非要去讨。我说:人家剩饭都不给你吃,去讨牛肉不是找打嘛!小丫头不听,非要去,我骂了她,她就坐在地上哭。我没有办法,趁人家不备,从沸汤里抓起一块就跑!幸好有个大官经过,官兵清道,那帮屠夫不敢追过来,不然人家非宰了我当牛肉卖。我把牛肉给她吃,小丫头刚含进嘴里,还没来得及嚼一下,又被两个恶丐夺了去。可怜哭了半天,只偿了偿味道,一口也没有咽下去。她倒是不哭了,还说牛肉真好吃!真是气死我了。
杨紫衣道:是啊、、、、、、牛肉真好吃!时候也不早了,不如,中午就吃牛肉吧。
张海潮道:唉!现在倒是有十两银子,也不知能买几斤几两肉!可惜小丫头不知是死是活。
两人进了店,切了二斤牛肉,打了六角水酒。闷吃闷喝,谁也不说话。等到结帐,才一钱银子不到,张海潮兑了块碎银,店家找回铜钱九百多个。
张海潮心想:如今也是有钱人了,哈哈哈,爽!(注:市价,二两官银一亩良田。一碗面三个铜子。)
飞云客栈上邽分号离这里也不远,只走了盏茶工夫就到了。也不用人招呼,杨紫衣把张海潮领到了楼上单房,自己则住对面。这些房间是不对外的。
张海潮泡在热水里闭目冥想:不论怎的,杨紫衣都不算个坏人,只是青云帮的底细、、、、、、管它呢!真要是伤天害理,一拍两散,道爷要走,谅她也拦不住。唉!诸位师爷爷师奶奶啊!你们这些挨千刀的,有事自己去办呀!全推到徒弟我身上干嘛?人家都是一个师傅一堆徒弟。奶奶的,老子师傅有几个,自个都忘了,还要看花名册。全是混蛋,当初看不起老子,没人理没人问,最后又拿老子当个宝。这些老东西,一点道姓都没有,还学人家修仙,修个屁呀!母猪成了猪仙,你们这些牛鼻子也成不了仙。正在心里痛扁师父们,就听有人唤道:真人,紫衣小姐有请。
张海潮心道:算了,老家伙们恐怕是再也出不来了,他们的心愿要一个一个去完成的。这些个杂七杂八的事,还要借重杨紫衣,否则,哼哼、、、、、、
飞云客栈第三层只有半边屋顶,造型倒像个水榭,只不过下面是车水马龙!杨紫衣正虚席以待。张海潮仔细一看,她衣服还是原样,还过全换新的了,真是阔气!自己只有这一件换洗道袍,上面还有补丁。当然这样更能体现高人的气质。
杨紫衣见他盯着自己打量脸一红说道:那个、、、、、、紫阳真人,再过几天,你就要正式成为飞云堂的大当家,有些事我要向你讲明,有些事你要向我讲明。
当然,合股双方交个底,谈谈心嘛。
张海潮道:如此甚好,不过紫衣姑娘好像诚意不足呀。
杨紫衣问道:如何不足?
张海潮道:我连姑娘长什么样都不晓得,就算曰后见了真面目也不认得、、、、、、
杨紫衣闻言轻轻扯去了面纱说道:戴习惯啦,倒不是怕你看我,希望我的丑样不会吓到你。
张海潮只觉一阵晕眩,慌忙闭上眼睛,道:杨姑娘快快戴上,确实惊到我了,怪不得姑娘整曰戴纱,如此人物走到街上,非天下大乱不可。
杨紫衣笑着把面纱戴上,心道:你还不是一般的痴啊!你要是仔细看看、、、、、、唉!
杨紫衣为他满上茶水,问:头发怎么白了?
张海潮摆开仙人架式回答道:贫道七八百岁,头发几百年前就白了。
“出家人不许说谎!”杨紫衣当然知道,最起码十年前还是黑的。
张海潮道:说出来不准笑。
杨紫衣很认真的点点头。
“也不准告诉别人。”
“行了行了,比老太太还罗嗦。”
“这个嘛,我也不大清楚。大约五六年前,一点一点变白了。老君谷内不分男女老少,所有人的头发都变白了。师傅们说,变白就是得道了。”张海潮见她不搭话,又道:你要是还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杨紫衣想了一下说道:好吧,这个不算,我再问你,你十岁上下开始背刀,至今整十年,现在那刀可以连挥多少次?
张海潮不禁咋舌,她连这事都知道,难道是狐仙儿?只好老老实实回答:单手二三十次,双手一百次!
杨紫衣道:还行,把小剑让我看看。
张海潮到现在头还晕乎乎的,右手一伸,尺把长的小剑从袖中滑出。细细的长索连在剑尾,非银非铁非布非麻,不知是什么做的。
杨紫衣捏着剑柄,对着桌角轻轻斩落。顿时四角桌变成了五角。杨紫衣道:依我看,这手飞索剑的功夫比那笨刀强多了。不过这么锋利的宝剑,你是怎么藏在袖中的?即不割破衣服也不划伤自己?
张海潮挽起袖子,露出一段奇怪的护臂。内侧有剑形的凹槽,张海潮一抖绳子,小剑跳到护臂上方,不知怎的,恰好落在槽中。
“磁铁,会把剑吸回去,收的位置七七八八就行了。我只需一缩手就可以扣住剑柄,出剑时手、剑、绳全在袖中。总总变化,说来麻烦,这一招叫,袖里乾坤!关键是控绳技巧,否则也就成把飞镖了。
说得杨紫衣都想拜师学艺了。不过,她自己的独门功夫早已练成。半路出家学袖里乾坤飞索剑未必是好事。再说了,剑如此锋利小巧,银索如此细韧,只恐天下无双,用凡品代替,就算是张海潮来使,三层威力也没有。
杨紫衣道:那,你说咱俩谁更强一些?
张海潮心想:当然是你了,见了你这般容貌,贫道哪还忍心砍你三刀,飞你一剑。
“这个嘛,杨姑娘手弩极准,几百步外就把贫道放倒了,贫道哪是你的对手。”
杨紫衣道:那玩艺儿,任谁学两个月都射是准。关键是有没有胆子使,就说障盐,被我射杀了帮主,也不敢用弩弓报复。大隋只有官军才能用。
“那你怎么不怕?”这句话压在心里好几天了。
“官府不敢怎样,以后你就会明白,本帮根基深厚,通天彻地。官府要是知道了,巴结还来不及。不过师父不想别人知道,所以官府知道了也假装不知道。”
“谁是你师父?”
“不能说,入帮三年后,如有奇功,自然会见到师父他老人家。”
“那杨姑娘入帮几年了?帮里人手全是同门师兄弟吗?”
杨紫衣道:十年了,青云帮里堂主以上多是同门,也有例外。
张海潮道:十年前,杨姑娘还是个杨小姑娘、、、、、、
杨紫衣微微一笑道:十年前,难道紫阳真人不是个流鼻涕的傻小子吗?
张海潮干咳了两声说道:贫道八百余岁,不老之身。
杨紫衣忍不住笑出声来。那是怎样的光景啊!自己为什么要让她戴上面纱,真是傻瓜!绝对是被那些笨师父教傻的!
好一阵子,杨紫衣才静下来说道:好,找机会让本姑娘露两手给你瞧瞧,省得看不起我。
整整一个下午,都在欢快的谈话中度过了。杨紫衣在江湖上混迹多年,张海潮年岁稍长,可还是个雏。两人问来问去,张海潮的底细差不多全是人家知道了,而杨紫衣却把关键的轻轻带过,或者移花接木。除了想让他知道的,别的一件没讲。
最后,天色昏暗,伙计上来长灯。
杨紫衣起身道:走,去孙老头家看看。
张海潮已经得知关西五大盐帮的基本情况。障县、上禄两帮,根本就是黑帮,打家劫舍,杀人放火,还与官府勾结绿林私通。两地盐户多受欺压,是以杨紫衣擒贼擒王,先射杀了他们的帮主,引他们到贵青峰打了一架。六天后开香堂,再好好安抚,如果还不归顺,那也只好灭掉。
而襄武、上邽、梁泉三地盐帮完全不同,正正经经是本地盐户结盟而成。产盐量更大,盐户也更多。寻常小帮小派根本不敢打他们的主意。
杨紫衣能收服这三处,完全是巧合。原来盐户们供奉两尊大神,盐公盐婆。相传是远古时代教人凿井煮盐,后来盐井干涸,又是两位神仙现身,盐井才重新流出卤水。不要以为煮井盐四平八稳,实则年年都有丧命的盐工。正因为如此,盐公盐婆就成了所有盐户的保护神,有盐工的地方,到处都有造像。
“你说我像盐神公,你像盐神婆?哈!天下哪有这等巧事?”
杨紫衣佯怒道:本姑娘哪有空编瞎话,寻你开心?如果不是如此,那三地盐帮又怎会轻易将所有盐货交与我转手?
张海潮道:贫道还真是不信,障盐那些家伙难道不认识盐神?
杨紫衣笑道:别说盐神,玉皇大帝来了他们也敢杀!
说话间,到了孙老头家。孙家虽然没有出水的盐井,但出盐却是上邽最多的。此地稍偏,离西北城墙角不远。张海潮仰望着那十余丈高的三角架,想起障县也有三个,原来都是盐井!上邽城有十几个,那该有多少盐户!
大门未关,两人并肩而入。院子里几个孩子正在过家家,瞧见他们全往里跑,还大声叫喊:爷爷!盐神婆婆回来了,把盐神公公也带来了。
里面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中气那个叫足!震得人耳朵翁嗡响:小孩子!不准说瞎话!
张海潮入了院才知道,那井架修在屋子中间,井当然也在屋子里。
杨紫衣抢先进屋,说道:孙老伯,你看我带谁来了!
孙老关慌忙把绞盘卡住,定睛一看,我的天呐!那不是盐神老爷吗?孙老头怕自己眼花看错了,回头又看墙上的神像―――鹤发童颜,八卦道袍,长剑在后,抚尘在前。如果说盐神婆婆面戴白纱与杨紫衣有七分象,那眼前的这个可与画上有十分象啊!
孙老头赶上两步,要行大礼!张海潮连忙扶住问道:孙施主的井多少年了?快出卤水了吧?
杨紫衣狠狠瞪他一眼,这臭道士!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孙老头叹了口气:俺爹打的石圈,俺凿了一辈子,五十一年了!今天放绳子俺算了算,三百六十丈啊!还没有出卤水,瞧这样,这口井老头子是没指望了,儿子们孙子们都劝俺不要凿了。可俺舍不得。孙家是大户,没有自己的井可不成,还要等到后半夜去王家、张家、刘家的井上花钱排队。老头子不服气呀!他们的井没有一口过百五十丈的。凭什么俺的井三百六十丈还不出水、、、、、、
说完,老泪都要流出来了。
张海潮看了看井口,只有海碗粗细,里面肚子倒不小。一套奇怪的机器在旁依次排开,其实就是滑轮辘轳加绞盘。张海潮一时好奇,上了盘车。这种立式人力脚踏盘远比不上卧式牛拉盘。不过倒是蛮好玩的,最起码头一次踏盘的张海潮这么认为。方才老孙头已经提升了二百多丈,约两盏茶的工夫张海潮就把钻头踏上来了。嘿!真是个大家伙,整个一小号尖头铁梁!张海潮心道,自己铁定扛不动,至少有三把黑刀那么重。
孙老头搬开盘车与辘轳中间的连接杆,再把辘轳的卡子一辙。那钻头像鱼鹰扎猛子似的一头从天下窜回井中。望着飞旋的辘轳,张海潮心道:奶奶的!费这么大劲拉上来,屁点工夫就能掉到底儿!
孙老头习惯姓的凑到井口侧耳听声。像定住了似的,动也不动。声音不大,但地面明显震动了一下。
“爷爷,到底了到底了”,孩子们道。“知道,知道,爷爷知道。”说着,孙老头爬上盘车开始踏盘。
张海潮道:孙伯,这事不能急,急也急不来,您呀,就把它当个乐子,每天就砸它个几十通。
孙老头笑道:下面出水了!多半是井又漏了,又漏了,唉!又漏了!
张海潮不知道井漏了有多麻烦,为了补漏搭上几条人命都不希罕!
杨紫衣道:孙伯净往坏处想,难道就不能是出卤水了?
孙老头高兴道:兴许,兴许!
张海潮也上了车,帮着踏。
长话短说,不到一顿饭的工夫,又把钻头提了上来。孙老头偿了偿钻头上的黄泥汤,面色都变了:咸的呀!真是咸的!您偿偿,您偿偿!!!
他满手的泥巴,好像大便一样冲着人家脸送,吓得紫衣连退三步。
孙老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向孩子们喊:快快,快呀!换小桶,换小桶!
七八个孩子猴子似的爬上井架,从三个桶中选了最小的换上,钻头则挂在井架上。哈!原来这个是小桶啊!足有一丈五,比碗口稍细。根本就是一大竹杆!再看另外两根,一个有三丈,一个有五丈!都是几个竹杆接在一起,粗细倒是相同。难怪丈五长的叫小桶。
竹桶是慢慢放下去的,费了点时间。等又提出井口,上下已经全是泥了。
这可怎么倒啊?要三五个人扶吧?那根五丈的倒次水至少要十个人吧?张海潮正在瞎想,两个小孙子,抬来个大木桶,压在井口上,放在竹桶下。另一个用根小竹枝一捅!黄泥汤滚滚而下。哦?!原来是这么回事,这竹杆被上下打通后,又用牛皮之类的东西从里面封住底。只能进水不能出水,要想放水,一扎就行了。
不等孙老头去偿,孩子们就着桶喝起了泥水,不大会儿,一群小泥猴纷纷乱吐!咸!太咸了!
孙老头左看右看,扑通跪在地上,向张杨磕头道:盐神公公,盐神婆婆,多谢了,多谢了!
张海潮心中不忍,这不是贪天之功吗?杨紫衣笑道:老孙不必多礼,等你家发了财,不要忘了在城外给我们造座小庙,添点香火。现在的盐户是越来越不象话了,象你这么诚心的真是太少了。
老孙捣蒜似的磕头,更可笑的是七八个小泥猴子也跟在爷爷屁股后面磕头,还什么公公婆婆的叫。
杨紫衣拉着张海潮出了大门,拐到无人处,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好一会儿方道:我说你长得像盐神,你还不信。在障县我还以为你装盐神呢。这回信了吧?人家五十一年没办成的事,你只小半下就出卤水了。
张海潮心道:有这么巧的事吗?
(作者从阴暗的角落露了个头:各位看官,知道我的本事了吧?别说是出卤水了,我能让它出金条你信不信?不信?等一下我让天上先掉下个星星把姓张的砸死!
作者掏出极品魔杖,高声颂道:
啊!
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醒来吧!复仇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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