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
作者:潇茫
钟黎和沈浩南的故事。 二十四岁以前的钟黎对沈浩南死缠烂打非君不嫁, 二十九岁以后的钟黎被沈浩南死缠烂打非卿不娶。 沈浩南两次都是她来招惹我的,我并没有缠着她。 钟黎别扯了,我明明是单身主义者。 入坑提示 事请假。 要嫌丑。 祝大家新年快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公告小文将于3月31日入V,届时三更,希望大家多多支持,留言满25字送积分。
缠 Chapter 01
钟黎是跟沈浩东一同回国的,那天除了沈家,钟柏修也派了车子到机场来接人。此时c市已是深秋时节,气候严寒,她扯了扯围巾,拉出一点遮住口鼻:“麻烦你跟叔叔说一声,让他不用麻烦了,等我有时间了我会去看他的。”
司机是个老实人,看看她又看看正把行李放进沈家车子的后备箱放的沈浩东,欲言又止。
钟黎装作没看见他的为难,转头看向旁边不远处的正跟男人撒娇的女人,女人保养得很好看着很年轻,也不知她说了什么,她对面的男人点了点头,最后她踮着脚在男人脸上亲了又亲,两人相拥着进了机场大厅。
她垂眸沉思,沈浩东放好行李后绕到她身边,大手拍上了她的肩膀:“真是个香饽饽啊,你是跟他走还是跟我回去?”
“跟你回去。”她抬头看向司机,朝他道了声“辛苦”后就转身上了沈家的车子。
沈家的司机还是以前接送她和沈浩东上下学的司机,她简单地打了招呼后就靠在后背上休息,沈浩东是个话唠,上了车就和司机七扯八扯,从他们的谈话中,她知道沈夫人一夜没睡好,一大早就起来招呼佣人收拾他们的房间,知道海兰姨早上亲自去了菜场买菜,同时也知道沈浩南前几天出差去了新加坡。
从机场到沈家,一路上畅通无阻,在车子开进庭院大门后佣人就跑着进了屋子,不一会儿,沈夫人在管家海兰姨的陪同下出来。
司机把车停稳,佣人过来开了两边的门,钟黎坐在后座没动,透过车窗打量着外面的一切,或许是离开太久,明明是很熟悉的地方,她却有一种陌生的感觉,没有太多的惊喜也没有多少激动的感觉,抬手揉了揉眼睛,紧接着又在自己脸颊上捏了一把。
沈浩东被她这样的行为逗笑了,打趣道:“不会不认识了吧?”
钟黎看着她,很直接的回答道:“我有点紧张。”说完,她又像是求救般拉住他的袖子,“怎么办?”
“这是回自己家,又不是别人家,有什么好紧张的。”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秉持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果然亏心事做多了不好。”
沈浩东说的亏心事是她当年一声不吭奔赴斯坦福上学的事,因为这事儿,沈夫人郁结了好久,各种矛头直指沈浩南,那段时间,家里处处都是低气压。
钟黎瞪他,他只是笑着回给她一个后脑勺,潇洒离去。
庭院里很热闹,沈夫人拉着宝贝儿子上下打量着,佣人围在他们边上,他们每一个人都高兴地笑着,她坐在车里看着外面,迟迟没有下车。
“阳阳,怎么还不下车?”
她转头,只见海兰姨正弯着腰笑眯眯地看着她,她抬起手朝她挥舞着,默念了不知多少遍的台词此时都变成了最简单的一句话:“海兰姨,好久不见。”
“你还知道好久不见?真是没心没肺的丫头。”
她下了车,绕到她身边去拉住她的双手:“我现在回来了,要打要骂随便你。”海兰姨在沈家工作了几十年,钟黎小时候没少跟着父母来沈家串门,和她自然也是熟悉,加之后来她在沈家寄住,她的生活起居也都是她在打点,如果说沈夫人是她第一觉得歉疚的人,那海兰姨毫无疑问是第二位。
“我可不敢,到时候你跑了可全是我的责任了。”
她放下她的双手,随后捧着她的脸呵呵笑着:“我保证哪儿也不去了。”
“我不相信你。”
“真的。”她抬起右手竖起三根手指,“我发誓。”
“这些我们一会儿再说,你阿姨让我喊你过去。”说着,海兰姨拉着她就往沈夫人所在的位置走去。
钟黎扁了扁嘴巴,正想着要不要继续厚着脸皮时,耳边传来了沈夫人的声音。
“阳阳,你过来。”
闻言,她转过身子,谄笑着朝沈夫人挥了挥手:“嗨,阿姨,我回来了。”沈夫人看着她并没说话,她讪讪地摸着耳朵朝她走了过去,“你……还好吗?”
“如果我说不好呢?”沈夫人神情淡淡地说着,年过六十的她依旧雍容典雅,“你是盼着我好呢还是盼着我不好呢?”
钟黎呵呵笑着,说道:“当然是盼着你好了。”
沈夫人指了指正被佣人往屋里搬的行李:“你就是这样盼着我好的?”
钟黎语噎,偷觑沈浩东一眼,却见他正看戏似的看着她,神情好不怯意。
沈夫人见她不再说话,优雅地拢了拢自己身上的披肩,淡淡道:“先进屋吧。”说着,又看向赵海兰,“海兰,你把饭菜热热让他们吃饭吧。”
钟黎如遇大赦,不想,沈夫人临转身时眼神状似无意地从她脸上扫过:“有什么事吃了饭再说。”
海兰姨的厨艺一如既往的出色,她一边吃着饭一边拍着马屁,就想着她高兴了一会儿能帮她说说话,可沈浩东毫不留情地点破了她那点儿小心思:“我妈憋了这么多年,你还不让她发泄发泄,别说海兰姨,就算我哥在也帮不了你。”
这是她从进门到现在第一次有人提沈浩南,沈浩东在她面前提沈浩南是家常便饭,在国外时她总是随便他说,总之她不理会就是了,可这一次,她却不像以前那样平静,说不出为什么,她默默放下筷子,端过海兰姨盛好放在一边的汤,一勺一勺地舀了往嘴巴里送。她在想,如果今天沈浩南也在家里,那将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呢?
钟黎不是很饿,随便吃了点后就从餐厅出来了。
客厅里,沈夫人捧着茶杯坐在沙发上,看上去像是在专门等她。
她停下脚步,在原地站了会儿,努力挤出笑容后故作轻快地朝她走了过去:“阿姨。”
沈夫人放下杯子,微微仰着头看她:“坐吧。”
沈家没有多大变化,客厅里摆着的家具还是以前的,唯一不同的是□□室的麻将桌被搬到了外面来,落地窗前多了几盆盆栽。在她的印象里,沈夫人一直是一名优雅地贵夫人,就像此刻,她在她的对面优雅品茗,姿态从容。
她拘谨地坐在沙发上,在内心深处经历过一番小小的斗阵后,抬头看她,轻声说道:“阿姨,我一走了之让你为我担心了,对不起。”旧事重提,不免伤感,她偷偷瞄了沈夫人一眼,只见她已经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神情专注地看着她。
“这就是你认为的你做错的地方?”
“啊?”她一愣,原本酝酿好的情绪一溜烟跑掉了,这会儿只剩下疑惑了,“那我还有哪个是错的?”
沈夫人静默了会儿,说:“你不声不响地走了我不计较,可你走了以后就和家里没有联系了,你觉得这样好吗?我当闺女一样看待的姑娘突然就跟我不亲了,我担心你,去问柏修,他跟我说你挺好,我就想为什么我要知道你去了哪里你在干什么还要去问别人?是不是我们这么些年一点情分也没有?”她倾身上前把杯子直接搁在了茶几上,杯子和茶几相撞发出很大的声响,惊得厨房里忙碌的海兰姨和还没吃饱的沈浩东齐齐走了出来,两人都只是站在厨房门口看着。
她低头看着围巾末端的流苏,良久后才开口道:“我知道这样不好,可我怕你让我回来。”
“这就是你给我的理由?”沈夫人轻声询问。
她点头,默不作声。
一时间,客厅里变得很安静。
沈夫人扯下披肩平摊在交叠的双腿上,手指指着上面的花纹来回滑动:“晓颖把你托付给我,我说了我会照顾好你不让你受一点委屈,事实证明我没照顾好你,本来就已经觉得对不起她了,结果你又不声不响地走了,现在你是好好的回来了,可要是你到我死的那一天都还没回来。”她抬头,目光落线墙边复古落地钟的钟摆,“我还有脸面去见她吗?”
沈夫人的字字句就像是针一样扎在她心上,或许是提到了她父母的缘故,长久以来压在心头的委屈一股脑儿全部涌了上来,钟柏林夫妇去世的时候她还在读高三,那时候除了知道学习就是暗恋的小丫头感觉自己的天塌了,她的人生又一次脱了轨迹,胸口堵得难受,她很努力地让自己不要掉眼泪,可最后泪水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最后,她被海兰姨扶着回了房间,沈家三楼几乎是她一个人的地盘,她趴在床上哭得肆无忌惮,海兰姨坐在床边拍着她的背安慰道:“你阿姨说话重了点也是担心你,当初浩东说去旧金山工作,她没有反对,想想浩东长这么大什么时候让他单独出过远门?还不不放心你一个女孩子在那么远的地方,身边有个人照顾着她才安心?”看着她耸动的肩膀,她不由感慨道,“孩子,我知道你心里也苦,凡事看开了就好了。”
海兰姨走后,沈浩东上来安慰了一下,顺手给她带了条热毛巾,他蹲在床边,双手抵在床沿撑着自己的脸颊:“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委屈?心里特难受?”
她把毛巾覆在眼睛上,沙哑着声音道:“我委不委屈难不难受和你有关系吗?”
沈浩东摸着下巴,沉吟一声:“作为观众,看到你真情流露,自然要有点掌声,也难为你哭得这么卖力了。”说着,他还真鼓起了掌,掌声停止,他看着她一本正经道,“当然了,我还是很有同情心的,哭完了睡一觉,醒来就什么事都没了。”
“你可以出去了,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沈浩东走的时候关上了门,她仰躺在床上,眯眼望着屋顶的水晶灯,房间里的灯和窗帘都是新换的,摸了摸依旧湿润的眼角,再次拿了毛巾覆在眼睛上。
就这样躺在床上想着心事,不知不觉竟睡着了,再醒来时,窗外天色已暗,庭院里的灯都亮了起来,她在窗前站了会儿,随后去了卫生间。额前的碎发上沾了水珠,湿哒哒地黏在脸上,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着说不出的狼狈。
楼道里的壁灯是亮着的,她沿着环形楼梯缓缓而下,隐约能够听到楼下的交谈声,本以为是沈夫人和海兰姨在说话,可在她踏下最后一个台阶时,她看清楚了客厅里坐着的人,沈夫人背对着她坐着,她对面则是坐着钟柏修。
她趿拉着拖鞋慢悠悠地朝两人走去,在钟柏修跟前立定:“叔叔。”
钟柏修微微颔首,尽管是坐着,却依旧给人一种压迫的感觉。
沈夫人朝她招手,示意她在自己身边坐下来。
等到她坐下后,钟柏修沉声道:“司机跟我说没接到人,我过来看看。”顿了顿,他转头看向沈夫人,脸上带着客气的笑容,“她这次回来不走了,我打算把她接回去住。”
沈夫人面露难色,可是不等她开口,钟黎挺直了脊背看向他:“我不跟你回去,我打算这几天把东西收拾好了搬到清水湾去住,那里距离我要工作的地方也很近,上下班很方便。”
“你工作找好了?”钟柏修声音平静,可细看之下仍能发觉他微微皱起了眉头,“打算去哪里工作?”
“一个学长开的会计师事务所。”
“一定要去那里工作吗?”钟柏修紧盯着她看着,那眼神像是在告诉她只要她愿意,他可以给她安排更好的工作。
她点头:“我和学长已经说好了,下周就去报到了。”
见她态度坚定,钟柏修不由缓和了态度:“这个就随你好了,但是你要住在清水湾我不同意。”
“为什么?”她问,神情倔强地看着他,“我完全可以自己决定住在那里,你要我跟你回去住,我有权利拒绝。”
“阳阳。”钟柏修柔和了声音,脸上也渐渐流露出慈爱的表情来,“你一个人住外面我不放心,你跟我回去住,我好随时照顾到你。”
她避开他的眼神,对于他的好意,似乎一点也不领情:“我自己会照顾自己。”
这时,院子里传来动静,像是车子引擎的声音,海兰姨开了花房的门出来,笑着朝沈夫人道:“是浩南回来了。”
沈夫人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和钟柏修好好说话,自己则是起身朝玄关处走了过去。
门开了,屋外的冷风吹了进来。
她抬头看向对面眉头深锁的人:“叔叔,如果你不同意我住清水湾,那我只能一直住在这里了。”
缠 Chapter 02
沈夫人和沈浩南一前一后进了屋,不知什么时候,钟黎已经开了电视在看。电视声音不大,她举着遥控器不断地切换着频道,不同节目传来的不同声响在这气氛逐渐变得诡异的客厅里显得突兀起来。
钟柏修依旧坐在沙发上,很有耐心的看着她调着电视,此时他的眼底,满满的都是怜爱,其中隐约掩藏着一丝歉疚与遗憾。在她固定到新闻频道后,他端起矮几上的杯子喝了一口,冰冷的茶水从他的口腔一直凉到心里,清醒了他的头脑,他站起身,视线扫过沈浩南,随后越过他看向了沈夫人:“嫂子,我就先走了。”说完,又低头看向钟黎,“搬之前跟我说一声。”
“哦。”钟黎漫不经心地点头,再一次切换频道。
沈夫人亲自送了钟柏修出门,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视看着,身后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就在她以为沈浩南不知什么时候走了时,耳边传来了他清冷的声音:“什么时候回来的?”
胸口不可自抑地鼓动着,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举着手里握着的遥控器把电视声音调高。
沈浩南去了厨房,吩咐海兰姨不用准备他的晚饭后迳直去了二楼。
沈夫人推门进来便是看到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走过去,许久不见她反应,便伸出手指顶了顶她的后脑勺:“发什么愣?”
钟黎往后仰着脑袋看她,笑道:“我在想什么时候有空去办一张新的手机卡。”
“明天去吧,我让司机送你去。”沈夫人绕过沙发走至她旁边坐下,脸上不自觉流露出慈爱的表情来,“你在国内还有什么联系的朋友,到时候把联系方式给他们,有空了出来聚聚,这样总不至于在国内一个朋友都没有。”
闻言,她很认真的想了会儿,然后回答说:“很多朋友都不联系了,突然联系感觉很不好。”叹口气,她侧身靠在沈夫人肩上,“其实我也没什么朋友,比较聊得来的就是长宁和芳芳了,浩东跟我说芳芳出国读书去了。”
“嗯。”沈夫人点头,“她父亲说她在家里养尊处优养成了一副大小姐脾气,要出去历练历练才好。你说到长宁,我也好些年没见到她了,等到给你们办洗尘宴的时候我把长宁一起请过来吧。”
“好。”她伸手搂着沈夫人的腰,“我打算明天去看我爸妈。”
沈夫人叹息,靠在沙发上眯眼看着屋顶的水晶灯,似是忆起了往事,她的神情不免有些伤感:“是该去看看了。”
晚饭时候,沈浩南没有下来,沈浩东跟个大喇叭一样向众人宣布:“我哥睡了,你们别去吵他了。”
沈夫人不放心,上楼去看了一眼,下来时一脸愁容:“估计是真累了,喊都喊不醒。”她拉了椅子在餐桌旁坐下,然后一脸严肃地看向沈浩东,“你看你哥,多辛苦,以后你也给我干点实事,别一天到晚吊儿郎当的不务正业。”
沈浩东觉得很委屈,他原先设计部总监当得好好的,后来调去旧金山也没整天吃喝玩乐,怎么就不务正业了呢?
这时,钟黎拿着勺子就着汤拌饭,侧首瞄他一眼,凉凉道:“我觉得阿姨说的很对,你就是太吊儿郎当了,所以到现在都没有女朋友。”
“我到现在都没有女朋友难道不是你的功劳吗?”沈浩东挑衅地看着她,“r有一个英俊帅气且痴情多金的中国男朋友,这个不是你们学院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吗?”
她缩了脑袋低头吃饭,突然觉得自己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晚饭后,沈浩东被沈夫人拉着去散步了,她在厨房看着海兰姨收拾锅碗瓢盆,正想着赞美一下时,耳边传来了她略显担忧的声音:“听你阿姨说你要搬出去住了?”
她倚在流理台上,拿了干抹布在手里转着:“嗯,搬出去对大家都好,阿姨也不用夹在中间为难。”低着头,她看着地上的光影,“当初买下清水湾的房子就是打算搬过去住的,只是比原计划晚了几年而已。”
“你这才刚回来,不能多住几天再搬出去吗?”
她缓步走至她身旁,拿了她洗干净的盘子一个接着一个地擦拭着,磁盘相碰的声音很是清脆:“多住几天也是煎熬,早点出去早点解脱。”
海兰姨没再说话,过了会儿才又开口道:“一个人住出去了能照顾好自己吗?”
“别把我当小孩子了,自己照顾好自己,完全没问题。”
钟黎陪着海兰姨在厨房聊了些她在国外的事儿,最后在打了个哈欠后被催着早早回房休息。
沈夫人过来敲门时她刚洗完澡吹好头发,原先打扫得干净整洁的房间,此时一片狼藉,衣柜里、地板上、沙发上处处散落着衣裳,她站在梳妆台前看着门外的人挑着空地往房间里走。
“浩东跟我说你在那儿阑尾炎发了做了手术,这事儿你怎么没跟我说?”
“就一个小手术而已。”
“可再怎么小毕竟是动了刀子的。”沈夫人将她从头打量了个遍,“你身子哪儿还经得起折腾,跟我说说,除了这个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就这个了。”她伸手覆在小腹右侧,显然对这一点小手术压根不放在心上,说得爽快无比,“以免后患,就给切了,反正留着也没用。”
沈夫人看她良久,随后慢慢走近她,保养得很好的面容上渐渐流露出疼惜的表情来,她抬手触摸着她的脸颊,哑声道:“跟阿姨说说,这些年在外面苦不苦?”
苦与不苦,她自己也不知道,从一开始的彷徨无助,到后来的渐渐适应,像是在成长一样,她换了环境换了心境继续新的生活。
沈夫人在她房里坐了会儿才下楼,她站在房门口,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了才回房,轻轻关上门后靠在门板上,撩开睡衣的一角,低头看了眼后又放下了。
这一晚,一夜好眠。
第二天,钟黎睡到十点多才起床,下楼后没看到沈浩东的身影,问了海兰姨才知道他出门去了。
“夫人一早就和浩南出去了,浩东早饭没吃就走了,叫也叫不住。我留了早饭,你先吃一点,午饭还要等一段时间。”
她端了热茶直接站在厨房门口喝,喝完了把杯子递给里面的人,抬手抹去嘴巴上的水渍,清了清嗓子道:“我昨天吃多了,早饭不想吃了,一会儿我也出去,午饭别做我的。”
“早饭不吃午饭也不吃,那怎么行?”海兰姨很是热情地帮她盛了碗粥,拿了筷子和酱菜后直接放在厨房的吧台上,“午饭我不管你,早饭你给我吃了,不然别出去。”
眼看着推辞不掉,她进去站在吧台前端了粥碗直接喝了起来,很快,一碗粥见底,她抽了纸巾擦嘴:“阿姨回来了跟她说一声,我去西山。”
眼看着她急冲冲的要出门,海兰姨忙拦住她,问道:“要我跟你一起去吗?”
她摇了摇头,笑着婉拒:“不用,我还认识。”
沈家有两个司机,一个载着不会开车沈浩东出去了,还有一个听海兰姨说请了几天的假,要到后天才来上班。她去车库转了一圈,看到自己以前开的车还在,不由有些意外,车子有八成新,跟其他车子一样,钥匙整齐的摆放在旁边的柜子里。
最后,她牵出了沈浩东的自行车,检查过轮胎刹车后,围了围巾戴了帽子手套直接骑了出门了。
从大门出来有一段下坡路,下了坡后左转则是一条大马路,她骑在车上握着龙头,懒懒地抬着脚,任由自行车从上坡往下坡冲。
在即将到达转弯处时,她看到有车右转进来,赶紧刹车,看着眼前急急刹住的汽车,不觉有些头疼,沈夫人从车里下来,坐在驾驶位上的人则是冷冷地看着她,她双脚撑地坐在车上,偏过头,看着旁边的路牌。
“阳阳,你骑这么快是要去哪里?”毕竟是年纪大了,沈夫人心有余悸,她走到她身旁去,一手扶着车龙头一手则扣在她的肩膀上,“这里虽说没什么车,可你下来时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安全……”
钟黎很耐心地听着沈夫人给她上了堂交通安全课,期间她一直低着头看着自行车的龙头,等到沈夫人说得差不多了终于问道正题上时,她抬头看她,回答道:“我去西山,这里不好乘车,我打算骑自行到能打到车的地方。”
“怎么不让司机送你?”
“司机跟浩东出去了。”想了想,她又说,“我怕有些路不认识就没开车。”
这时,沈夫人回头看了眼不后面停着的车,犹豫了半晌才道:“我跟浩南去接黄豆了,要不你等一会儿让浩南送你?”
她扯唇轻笑:“不用,我骑到路口就可以了。”说完,不等沈夫人开口,她便蹬着自行车转了车头走了。
沈夫人在后面担忧地喊道:“那你慢点。”
她举起左手挥了挥:“知道了。”
在她走后,沈夫人重新上了车,她低头理了理自己衣摆,随后抬头看向旁边盯着后视镜的人,不觉叹了口气道:“她去西山看她爸妈,这么多年没去一定有很多话要说,我去了也许不方便,就让她一个人去了。”
沈浩南没有说话,发动车子往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