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大学的穷小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雄起
夏阳快步走过来,朝后车厢的贾合偕看一眼,问柳根:“柳根哥,你这是要做什么呀?”
柳根没理会夏阳,直起腰,双目扫向不远处卖包子的小贩,小跑过去。
夏阳也跟着跑上前,听到柳根问卖包子的大婶:“有羊肉馅的吗?”
卖包子的大婶回答:“有,要几个?”
“要十个。”柳根回答,没问价钱。
卖包子的大婶打开蒸笼,用一双筷子,夹起冒着热气、白白胖胖的大包子往一个白塑料袋子里塞。
“一共多少钱?”夏阳从包里拿出钱夹问。
“两块钱一个,十个二十。”大婶回答。
夏阳从钱夹里抽出一张一百元的递过去,大婶放下筷子,伸手要接。
柳根忙扒拉开夏阳递钱的手,从裤兜里掏出刚才夏阳买票找回来的零钱,数了两张十元的递给大婶:“我这有零钱。”
夏阳用手肘挡开柳根递钱过去的手说:“大婶,不许收他的钱。”把手中那张百元钞票往大婶手里塞。
“女娃抢着帮男娃付钱,还真是少见,看在女娃如此懂得关心男娃,我今天就收女娃的钱。呵呵……”大婶像个裁判,不接柳根的零钱,而是接过夏阳手中那一百元,开始给她找零,口中还不停的说道:“这位大兄弟,你可真有福气,找了个这么水灵的女娃,而且心眼又好,你可要好好的疼人家哦。”
柳根和夏阳被卖包子的大婶说得不好意思的把头低下,夏阳更是羞红了脸,不敢看柳根。
“你俩很相配,男娃壮实,女娃漂亮。给,姑娘,找你八十。”大婶递给夏阳找回的钱,把装了包子的塑料袋递给柳根:“我这可是正宗的省城马婆婆羊肉包子,皮薄馅多,咬一口嘴角直流油……”
卖包子的大婶后面说的话,两人都没听进去,各自心中像是揣了只小兔子般欢蹦乱跳,并排走回到警车边。
矮个子巡警再次听到柳根敲车窗玻璃,有些不耐烦的摇下车窗:“你这人真……”
“麻烦你把这几个包子递给他。”柳根没等矮个子巡警说完,把手里提的塑料袋中包子递进车窗说。
矮个子巡警瞅了一眼包子,喉头滑动一下,似乎闻到包子香味,流口水了,但没伸手去接。
“犯天大的罪,也该让人吃饱肚子。”夏阳这才知道柳根买包子是给贾合偕的,看到矮个子巡警冷漠的表情,帮着柳根说了一句。
矮个子巡警这才推开门,走下车,拿出钥匙,把后车门打开。
柳根递给贾合偕包子说:“拿着,快吃。”
贾合偕双眼早已哭红,还有泪花挂在眼眶里呢,朝柳根手中的包子看一眼,吸了一下鼻子,伸出右手,没说话,哽咽着接过塑料袋,放在双腿膝盖上,从塑料袋里,拿了一个包子塞进口中咬一口,泪水哗哗的流,与口中包子一起吞进他的肚子里。
混在大学的穷小子 第006章 劫匪的血泪
柳根坐在打开的后车门车尾,问贾合偕:“我想起来了,两年前,我们班主任给我们提到二中有个男生,被人顶替没能上大学的事,原来你就是那个男生。你为何不告那个顶替了你上大学的人?”
贾合偕把一个包子三两口吃完,用手擦了一下嘴角流出的油,还真如那个卖包子大婶说的,咬一口嘴角直流油,看得柳根肚子咕噜噜的直叫唤。
“为这事,我和父亲……这两年一直在省城……”贾合偕咽下口中的包子,接着说:“可一直查不到那个人是谁,省招生办的人说根本没那回事,也不让我们查高考档案,于是,我们告到了法院,想通过法院来核查高考档案,但法院说,按谁举报谁举证的民事诉讼规定,需要我们拿出证据,有了证据他们才受理……”说到这里,他从塑料袋子中,又拿出一个包子,狼吞虎咽的几口吃完,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含混不清的说了一句:“真好吃。”
柳根听到矮个子巡警却和夏阳在一边理论,夏阳说:“他还没被判刑,只不过是个嫌疑人,又不是罪犯,干嘛不能跟他说话啦?”想不到她竟然也帮着贾合偕说起话来,柳根朝夏阳投去赞赏的一眼。
贾合偕接连吃了两个包子后,又接着说:“为了找到证据,我和父亲留在了省城,他捡破烂,我找了一家建筑工地干苦力,晚上父亲和我睡在马路的地下通道中,就那样,还被人赶,似乎我们父子不属于这个城市……同样是人,为何差别就那么大呢……父亲的病,是一个月前发现的,那天他倒在了捡破烂的路上,躺倒在马路边人行道昏迷大半天,也没人管,直到我从工地下班,打算去帮父亲把一天捡到的破烂送到废品回收站的时候,到了那里才看到父亲他……”贾合偕说到伤心处,再也说不下去。
夏阳和矮个子巡警不再争执,两人都站在后车门边,似乎被贾合偕讲述的事给迷住了,夏阳的双眼噙满了泪花。
柳根咬紧牙关,右侧没伤到的脸部腮帮子肌肉在滚动,左脸用创可贴粘住的伤口又渗出血来。
贾合偕稍微平静下来,又接着讲:“那天是我到省城后第一次拦出租车,可拦了很多空车,没一辆车让我上,好像司机看到我怀里抱着昏迷不醒的父亲,担心人死在车里晦气,我哭喊着请求他们帮我把父亲送医院,但人家好似在瞧热闹……最后我只好用父亲拾破烂的那辆平板车,拉着父亲,一路流泪到最近的省人民医院。”
贾合偕用手抹了把鼻涕,继续说:“医院开口要一万押金,我搜遍全身,还不到一百元,而干苦力的那家建筑公司,两年了,每个月只给我发三百元的基本生活费,说等工程完工后一次性结算。父亲捡破烂存下的钱,两年时间,大部分的钱都寄回家里,留下的部分,存在银行,总共也不到五千元。我从父亲口袋里拿出那本邹巴巴的存折,可医院只能刷卡,有个好心的护士,帮我把父亲安排在观察室的一张病床上,让我去银行取钱,可存折的密码只有我父亲知道……我苦苦哀求医生先给我父亲看病,就差跪在他们身边磕头了……终于有个老医生,同意先给父亲看病,费用等取了钱后再补上。”
夏阳漂亮的脸蛋眼泪哗哗的,早已哭成个泪人。
那个矮个子巡警紧锁眉头,站在一边一个劲大口的吸烟,似乎心里也憋屈得慌。
柳根的双手握成拳,好像贾合偕讲述所遇到的事,正发生在他身上。
“从那天开始,我的内心对这个社会充满了强烈的仇恨,我恨这个城市里居住的所有人!”贾合偕说到这里,斜了夏阳一眼:“所以我瞅准了属于这个城市的人抢,不然,那么多排队买票的人,我为何选择了你呢,因为我看出你属于这个城市。”
夏阳哇的一声哭出声,像是被贾合偕说她属于这个城市的一员,让她感到了莫大的羞辱。
贾合偕愧疚的给夏阳道歉:“对不起,我只是说出当时抢你包前的真实想法而已,并不是说你该被抢。”
听到贾合偕的道歉,夏阳反而咧开嘴,像唐老鸭似地哇哇哭得更加带劲。
再怎么漂亮的女人,如此放肆的咧嘴哇哇恸哭,都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柳根的心像是被夏阳的哭声给搅得像团乱麻,大喝一声:“哭什么哭!看看你,哭起来,嘴巴像只唐老鸭,真难看!”
夏阳被柳根这么一吼,顿时止住哭声,赶紧背过脸去,从包里掏出纸巾擦眼泪和鼻涕,好像不愿让柳根看到自己难看的哭相似地,但身体还在一抽一抽的轻泣。
矮个子巡警把手中的烟头往地上一扔,用脚踩在上面,来回拧两下,开口问:“后来呢?医院给你父亲治病了吗?”他也被贾合偕讲述的事给打动了,很想知道后面的事。
贾合偕瞅了矮个子巡警一眼,把双腿膝盖上还剩有包子的塑料袋放在一边,他的双腿有些发麻,把它们伸直,又开始说:
“父亲是在第二天凌晨醒来的,说什么也不住院治疗,怕花钱,当时我还没拿到化验报告,医生也没说是什么病,但我看到父亲醒了,心里别提多高兴,劝父亲把医生开的吊瓶打完,并给他说要是不打完吊瓶,不是白花钱了嘛……父亲心疼钱,唉声叹气的埋怨我不该把他送医院,说只要喝点糖盐水就好的病,值得如此折腾钱吗……就在打完吊瓶后,化验单也出来了,那个好心的老医生一看,直摇头,给我说‘小伙子,你父亲想吃点什么好吃的,尽量满足他,让他愉快的度完余生。’我一听,心里有个不祥的预感,于是问父亲得的究竟是什么病,那位老医生仍然摇着头说‘这病恐怕已经到了晚期,就算做手术,你父亲也活不了多久,所以我劝你……’医生后面说的话,我一句都听不进去,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要想尽办法的让我父亲多活几年。”
柳根问:“是谁在医院照顾老人家?”
“我妹合欢在医院陪着爹。”贾合偕回答完,又嗒的流下泪珠:“我没能凑够父亲的手术费,反而变成这样,我妹合欢的成绩比我当年还要好,今年中高,以我们乡第一名的中高成绩,考上了县一中,眼看马上要开学了,可因为我,她恐怕不能再上学了……呜呜……”
“你妹妹名叫贾合欢,对吗?”柳根从自己妹妹柳枝那里听到过贾合欢这个名字,他妹妹柳枝也是今年中考,考了乡中学第二名。
“是啊,叫贾合欢。”贾合偕抹了一把眼泪回答。
“你爹要是知道你出这么大的事,会被活活气死在病床上的!”柳根怒目瞪着贾合偕说:“你给我记住,别让你家里人,包括亲朋好友知道你犯罪的事,好好表现,争取尽快出来。”
贾合偕又呜呜的哭,眼泪鼻涕一大把,哽咽着自言自语:“爹,儿子对不起你,儿子不孝……呜呜……”
“别哭了!像个娘们似地!早知会有这个下场,你还抢人!”柳根站起身,心里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你爹叫什么名字?”
“贾庆生。”贾合偕回答。
“还差多少手术费?”柳根又问。
“两千元。”贾合偕回答。
“要是你还想让你爹多活些日子,就别让他知道你干的事,也别让你家里人知道!”说完,朝火车站大楼快步走去。
夏阳已经没再哭,见柳根走了,赶紧小跑着跟了过去。
“柳根,我还等着录口供呢。”姓王的女民警看到柳根回来,从座位上站起身,到饮水机边倒了杯水递给他。
“王姐,情况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些,请你按投案自首写材料,这样可以减轻贾合偕的刑期,他确实是迫不得已才走上极端的。”柳根接过女民警递来的水杯说。
夏阳正好也走了进来,给女民警说:“王姐,贾合偕没抢我的包,我要求重新录口供,刚才说的那些,都是我瞎编的,不算数。”
姓王的女民警哭笑不得的说:“你们一个是被抢的,一个是抓住抢劫犯被刺伤的,现在倒好,两人都为抢劫犯贾合偕说起情来了,我在这干了十几年,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稀奇古怪的事嘞!你们以为这是小孩子闹着玩吗?知道作伪证也是犯罪吗?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岂能儿戏!要都像你们这样,这个社会非乱套不可!既然犯罪了,就应该受到严惩!夏阳,你刚才在口供上签了字,按了手印,已经具有了法律效应,是不能更改的。至于柳根说的我可以考虑,把抢劫犯贾合偕当作投案自首来处理,不过,这还得经办案的两个民警同意才行,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
“可是,贾合偕的父亲该怎么办?医院就要把他父亲赶出来了呀!”夏阳焦急的说。
柳根听出姓王女民警同意把贾合偕当作投案自首来处理,算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于是不冷不热的给夏阳说:“你快回家去,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他似乎被贾合偕说的话给传染,心中也开始仇视起城里人。
“是啊,夏阳,你先回家去,你家里还有爷爷奶奶需要照看呢。”姓王的女民警给夏阳说:“我理解你善良的心,放心,按投案自首主动交还所抢财物来处理的话,贾合偕不会被判太重的刑。”
混在大学的穷小子 第007章 美丽的谎言
夏阳看看柳根,把从药房买的药递给他说:“柳根哥,记得按时吃药,别让伤口沾水,我到南海后,会去南海医科大学找你的。”
柳根从裤兜里掏出买票找回的零钱,也不数,全部递给夏阳:“谢谢你,夏阳,拿着,买药钱和买包子的钱,也许不够。”他没法脱裤子去内裤里掏钱。
夏阳没接,逃也似的跑出屋子门,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我会去找你的,柳根哥……”
柳根要追出去,被姓王的女民警一把拉住:“别追了,柳根,你帮夏阳追回被抢的包,还受了伤,要是你非得把药钱还给她的话,她心里会很难过的,快坐下喝口水。”
柳根看了一眼被女民警拽住的胳膊,这是除了他母亲和妹妹外,第一次被一个女人的手如此亲密的碰到身体,感觉拽住自己胳膊的手凉丝丝的很舒服,慢慢地坐在了椅子上,一口把纸杯中的水喝干,问:“王姐,到省人民医院,该坐几路车?”
姓王的女民警惊讶的问:“你难道要去看望贾合偕的父亲吗?”
“都是因为我,贾合偕才被抓的,要是我当时……”柳根没再往下说。
柳根心里想:要是自己不趟这趟浑水,贾合偕抢到夏阳的包跑脱,他住院的父亲也许能顺利完成手术,他的妹妹贾合欢也能按时到县城一中报到读书。
一个穷山沟里出来的穷学生娃,柳根从自身家庭联想到贾合偕的一家,要是自己不伸出援手的话,就没人能帮助他们,躺在医院的贾合偕父亲,也许从此再也见不到儿子了。在柳根听完贾合偕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讲述后,他下了一个决心:在贾合偕出狱前帮助他家的人度过难关。
柳根心里早有了计划,所以才一再叮嘱贾合偕别告诉家里人被抓的事。
“乘2路公交车,到省人民医院那一站下。”姓王的女民警说。
“我可以把包先放在这里吗?”柳根朝墙根放的编织袋看一眼问。
“可以,但你别耽误了火车,车票上有时间,你得提前半个小时赶回来。”姓王的女民警从处理的这件案子中,看出柳根是个淳朴的小伙子,在这样一个没被社会大染缸污染的年轻人面前,她似乎也变得纯净了。
柳根这才想起,所买的火车票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呢,掏出车票,四四方方淡红的小纸片上印着发亮的黑字:乘车时间1999年8月28日17点30分。
“请问现在几点了?”柳根问女民警。
“十点一刻。”女民警看了一眼腕表回答。
“还有六七个小时,足够了。”柳根收起火车票,站起身,把纸杯子放在桌上:“谢谢你,王姐。”转身走出门。
“记得提前……”女民警后面叮嘱的话柳根没听到。
柳根在公交车上,一路想着一个问题:我的学费该怎么办?
省人民医院住院部肿瘤外科的一间几人合住的病房床上,都躺着住院的病人,靠最里面的那张病床上,一个黑瘦的老人给坐在床边帮他捏腿的十四五岁姑娘说:“合欢,你哥去哪了?咋一上午都没见他人影呢?”
“哥说去工地找工头讨要工钱。”叫合欢的姑娘,虽然身上穿的是一件洗得看不出本来颜色的t恤,但却十分干净,脑后扎了一个马尾辫,浓密乌黑的头发,像是几天没洗过了,沾染了些许的灰尘,一双水灵的眼睛,投射出清纯而充满善良的温柔,粉嘟嘟的脸蛋,透着一股少女羞涩的绯红。
“唉……去也是白跑。”老人叹了口气说。
“爹,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哥会有办法的。”合欢强装笑脸安慰老人。
“我说不做这手术,你哥他偏要让我做,这不是糟蹋钱嘛!咱家的那点家底,爹又不是不知道,你马上要开学,还等着用钱呢……”老人愁眉不展,话没说完,一个护士走进病房。
“贾庆生的家属,今天五点前,再不把费用交齐,就不能住在这里啦!医院的床位很紧张,很多患者排队等空床呢!”护士是来下最后通牒的。
老人从双上欠起上半身说:“护士,我要求现在就出院。”
合欢按住父亲,陪着笑脸给护士说:“大姐,我哥去找钱了,一会就回来,今天会把钱交齐的。”
老人张口还想说什么,却被合欢制止住:“爹,哥说了,你的病,只要做完手术就能好的,家里可不能少了你这根顶梁柱,你不是常说,要等我高中毕业考上大学,将来变成个城里人,享我的福嘛,那你就该听哥的话,好好躺着别动。”
柳根好不容易问清楚贾合偕父亲所住的病房,在走进病房前,他首先去了一趟医院里臭哄哄的茅房,把内裤里的钱掏出来,数了又数,先是把装有录取通知书的信封腾空,再把二十张百元钞票放入信封里,这是贾合偕说的数目,但想了想,又数了十张加进信封中,摸了摸内裤前面瘪了的袋子,里面还有不到三千元了,连学费都不够,犹豫了一下,自己给自己打气,喃喃自语:“会有办法的,我一个大老爷们,不会为这点钱憋死的。”
就在那位催钱的护士走出病房时,遇到了准备走进病房的柳根。
“你找谁?”护士皱起眉头,上下打量着柳根问。
“我……看望病人。”柳根挤出笑脸回答。
护士把目光盯在柳根左脸上贴了创可贴的位置,冷冰冰的说:“现在不是探视时间!”
“就看那么一小会,我有要紧的事……”柳根话没说完,护士瞪起眼说:
“不行!你快走开!不然我喊保安了!”
“我是给贾庆生送手术费来的。”柳根赶紧说。
一听说是给贾庆生送手术费来的,护士皱起的眉头舒展开,让开了道:“进去。”
走进病房,柳根扫了一眼,把目光停留在老人和背对门口坐在床边的姑娘身上:“请问,你是贾合偕的父亲?”柳根走上前,望着贾庆生问。
合欢扭转过头,水灵的双眼盯着柳根:“你是谁?”
老人也把目光投向柳根:“我是贾合偕的爹。”
“你好,老伯。”柳根挤出笑容,跟老人打招呼,然后看了贾合欢一眼:“你叫贾合欢对吗?”
“你怎么会知道我名字?”贾合欢眨巴一下水灵的双眼,警惕的问。
“是你哥贾合偕告诉我的。”柳根感觉自己笑得很难看。
“我哥呢?你是他同学吗?”贾合欢闪烁着疑惑的双眼问。
“哦,你哥去南海了……”
“哥去南海了!”贾合欢惊得站起身,回头看了父亲一眼,又问柳根:“哥去南海干什么?”
柳根在来的路上,早编好了一套说辞:“哦,是这样的,我是在火车站遇到你哥的,以前我们是同学,经常在一起踢足球,我叫柳根,干沟村的,呵呵……你哥在南海那边找了个工作,必须马上赶火车走,来不及到医院跟老伯告别了,他让我把这个带来交给你,说是老伯的手术费。”柳根说着,从裤兜里拿出装了钱的信封递给贾合欢。
贾合欢高兴得伸手接了过去,扭头给她父亲说:“爹,你看,我哥说肯定会把钱找来的。”
“后生,我家合偕有没有说这钱是从哪里来的?”贾庆生疑惑的问。
“哦,说了,说是南海招人的那家工厂垫付的工钱,贾合偕还让我转告老伯你,要你安心的在医院治疗,他会每个月给家里寄钱写信的,还说,要合欢妹妹在老伯你出院后,快点到县一中报到上学,学费和生活费,他都会按月寄回来。”柳根把路上想好的谎言说得像真的一样。
“爹,看来哥这次找了一个好工作,不像他以前做苦力的建筑工地,两年的工钱都不给。”贾合欢把钱紧紧拽在手里说。
“怎么会有这种好事呢?”贾庆生半信半疑的自言自语。
“哎呀,爹,你就别想这么多,现在哥把你手术费给凑齐了,我这就去把钱交上。”贾合欢毕竟年纪小,还以为这个社会像她学的课文里描述的那样,多么美好呢。
“是啊,老伯,你不用想那么多,快点养好你的病,合欢妹妹还指望你供她将来上大学呢。”柳根一脸微笑帮着贾合欢劝慰老人。
“我也应该喊你哥?”贾合欢含笑望着柳根:“柳根哥,你的脸怎么了?”
“我的脸?”柳根伸手摸了一下,笑着回答:“不小心划了一下,皮外伤,不碍事。”
“你坐一会,我去把爹的手术费交了,刚才护士还来催嘞。”贾合欢说着,要往病房外走。
“不坐了,我还有事。”柳根回答。
“你在省城做工吗?”贾合欢问。
“是啊,中午抽空过来的,我现在该回去了。”柳根敷衍着,向老人道声别,与贾合欢一起走出了病房。
“柳根哥,谢谢你。”贾合欢和柳根走进电梯的时候,含羞的道谢。
“不用谢,应该的。”柳根望着贾合欢,心里想到了妹妹柳枝。
混在大学的穷小子 第008章 高粱烙饼与红烧肉
柳根一直陪着贾合欢把两千元手术费补齐,果然如贾合偕所说,还差两千元的手术费。
“合欢,好好照顾你爹,好好读书。”柳根在和贾合欢分别的时候,望着她稚嫩清秀的脸蛋说。
“柳根哥,你说话的口气,跟我哥一个样,呵呵……”贾合欢在柳根目光的注视下,有些羞涩的垂下头:“我哥早上离开医院的时候,也像你这么说,像是哥要出远门似地。”
“我走了。”柳根心里酸酸的,担心再不走的话,会在这个像妹妹一样的女孩子面前流下眼泪。
“柳根哥,你慢走!”贾合欢望着柳根走向门口的背影,少女内心那湾清澈平静的水面,第一次荡漾起微波。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