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大学的穷小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雄起
柳根在下午三点多,回到了火车站。
“柳根,你回来了,怎么样?贾合偕的父亲真的住院了吗?”姓王的女民警看到柳根走进屋子,站起身给他倒水问,好像她还不信贾合偕的父亲住在医院里。
“嗯,老人看上去很虚弱。”柳根随口应了一声。
“你走后,我和李队及阿贵把你要求贾合偕投案自首的事,与他们两人沟通了一下,他们都同意按投案自首向上面报材料。”女民警把水杯递给柳根:“快坐下歇歇,外面天太热。”
“这样处理,贾合偕会被判几年?”柳根接过杯子喝了一口问。
“抢劫是重罪,即使没抢到一分钱,也判得很重,不过,要是按主动归还被抢的财物和投案自首考虑,又是初次作案的话,应该不会超过两年。”姓王的女警回答。
“这么久。”柳根心头像是压了一块巨石,也就是说,两年内,自己除了得挣钱交学费和生活费外,还得负担贾合偕妹妹贾合欢的学费及生活费,那样的话,自己的亲妹妹上高中的学费生活费,又该怎么办呢?
在柳根听从身患重病父亲话,决定上大学的那天,他就想好边上学边打工,不管多难,都要把大学读完,用父亲的话说:‘咱穷山沟的娃,要想和城里人那样过好日子,除了上学这条路,没别的捷径可以走。’柳根喝完水,起身给姓王的女民警说:“王姐,麻烦你了。”
“你可以在这里等到进站时间再走的。”姓王的女民警看出柳根要走了,劝说道。
“谢谢了,我还是到候车厅。”柳根说着,拿上夏阳留下装了药的塑料袋,走到编织袋边蹲下,拉开拉链,把自己裤兜里的那瓶碘棉和创可贴也放入塑料袋中,塞进编织袋里拉好拉链。
出门前,柳根再次给姓王女民警道谢,扛上编织袋,往进入候车厅安检的方向走。
通过安检,柳根找到开往南海那趟列车的候车通道,此刻离发车时间还早,柳根把编织袋放下,坐在蓝色的塑胶椅子上,这个时候,他才感到饿了,从编织袋里,翻出用一包白棉布包裹的东西来,慢慢地打开,里面裹的是母亲烙的几张高粱饼,这是细心的母亲,为心爱的儿子出远门,而熬夜准备的路上干粮。
柳根拿起一块焦黄的高粱饼,放在口中咬住,双手很认真的把白棉布包好,放回编织袋中。
嚼着高粱烙饼,柳根像是又闻到了家里窑洞的那股熟悉的味道,想起了母亲在自己临行前的叮嘱:‘根儿啊,娘把钱缝在裤衩上了,记得早上起来穿在身上,在外可不敢露财,露财容易遭贼嘞……一个人在外,吃饱饭最要紧,穿的用的咱可以省,但不敢饿着肚子啊……’柳根双眼含泪,咀嚼着干硬的高粱烙饼,心里在想,到了学校后,怎么给学校老师说把学费缓一缓,或者申请助学金贷款啥的。
“柳根哥……”
柳根听到一声叫唤,把头迈向进入候车室的口子,见夏阳手里拎着个沉甸甸的塑料袋,小跑过来。
她换了上衣,不再是那件白t恤,而是一件短袖带花边的白衬衫,裤子还是那条七分紧身牛仔裤。
“夏阳……你……怎么来了?”柳根奇怪的望着跑近身边的夏阳问:“你不是明天的火车嘛?”
“我是来送你的。”夏阳满脸汗水,说着话,挨着柳根坐下,把鼓鼓的塑料袋放在身边凳子上,从里面拿出一个不锈钢饭盒,递给柳根说:“给,这是我专门给柳根哥做的,就知道你还没吃饭。”
柳根把手里的高粱烙饼晃了晃,又咬了一口说:“我吃着呢。”
夏阳一把夺过柳根手中的高粱烙饼说:“这么好吃的东西,不能让你一个人吃光了,你吃这个,我吃烙饼。”说着,把不锈钢饭盒塞进柳根手中,然后咬了一大口烙饼,嚼了两下,干涩得难以下咽,撑了撑脖子。
“好吃吗?”柳根看到夏阳难受的表情,笑着问。
夏阳吞得眼泪都快冒出来了,终于把口中的烙饼咽下去:“香!好吃。”接着又咬了一大口。
“哪像你这么个吃相,要小口的咀嚼,慢慢的嚼烂嚼碎嚼出甜味,再往下吞咽,才能吃出味道来。”柳根微笑着,教夏阳怎么吃高粱烙饼。
夏阳按柳根说的,咀嚼几下,似乎嚼出了柳根说的那种滋味,笑着点头:“嗯,嚼出甜味了。”
“你是怎么进来的?”柳根没打开饭盒,奇怪夏阳怎么会从外面进来。
夏阳把第二口烙饼吞进肚里后回答:“我买了站台票。”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里面?”柳根又问。
“是王姐告诉我的。”夏阳微笑回答,望了柳根手中的饭盒一眼:“你快吃呀,一会凉了。”
“那我不客气咯。”柳根此刻的心,就像手里的不锈钢饭盒,暖暖的,他是真的饿了。
打开饭盒,里面有红烧肉和蒜泥炒青菜,柳根双手捧起饭盒,凑近鼻孔深深闻了闻:“真香!”拿起饭盒里的不锈钢勺子,舀起一块红烧肉塞进口中:“嗯,真好吃!”
夏阳看到柳根左脸上渗透出来的血染红了创可贴,有些心疼的说:“你慢点吃,脸上有伤。”
柳根用勺子接连吃了几块红烧肉,塞得腮帮子鼓鼓的,憨厚的笑着说:“不碍事……”嘴角流出亮晃晃的油水:“这是你做的吗?”
“嗯,我回家后,把火车站遇到的事,给爷爷奶奶说了,他们还责怪我怎么不把你带回家里吃个便饭呢,是奶奶提醒我,要我给你送吃的来。”夏阳小口的嚼着高粱烙饼,望着柳根大口狼吞虎咽的吃相,心里特别开心,仿佛眼前的柳根,就好比她此刻口中咀嚼的高粱烙饼,越嚼越有味道。
香喷喷的红烧肉加白米饭,对于柳根这个啃惯了硬馍和烙饼的穷山沟沟的娃来说,堪比山珍海味,那滋味,就像眼前清纯动人的夏阳一样香味宜人,他很快把饭盒里的菜和米饭全消灭了,用勺子刮着不锈钢饭盒里的米粒,接连打了几个饱嗝。
夏阳从塑料袋中拿出一瓶水,拧开盖子递给柳根说:“喝点水,吃那么快干啥,又没人跟你抢,像饿了几天几夜的馋鬼。”
柳根把饭盒搜刮拢的米粒全吃完,这才放下饭盒,接过夏阳递来的瓶装水,咕咚灌了几大口,长长舒了一口气,咂咂嘴,把瓶子递给夏阳说:“城里的水真甜!你也喝,烙饼太干了。”
夏阳接过瓶子,也不嫌弃,瓶口对准性感的唇,仰头喝了两口,又递回给柳根:“柳根哥,我刚才到王姐那里找你,听王姐说,你去看贾合偕的父亲了,老人家怎么样?”
“躺在床上,看样子情况不是很好。”柳根收起笑容回答。
“唉……贾合偕被抓,老人家的医疗费更没着落了,都怪我,要早知是这么个情况,我就……”夏阳自责的说。
“不怪你,别放在心上,贾合偕抢劫,是该受到惩罚,放心,老人医疗费已经够了。”柳根一时说漏了嘴。
“你怎么知道的?”夏阳诧异的问。
“哦,是贾合偕的妹妹说的,说她母亲从亲戚那里借了钱,凑够了手术费。”柳根自圆其说的回答。
“贾合偕要是知道,不知该多后悔,他不抢我……”夏阳瞅了柳根一眼,没再往下说。
可能是刚才吃饭时,又把伤口挣开了,柳根感觉左脸热辣辣的疼,抬起手,想去摸一下。
“别动!我看看。”夏阳把柳根的手挡住,不让他用手摸,看到他伤口渗透出来的血,把三个创可贴都浸透了:“我给你把创可贴换了,真应该去包扎一下。”
“呵呵……不碍事。”柳根脸上挤出笑容。
“药呢?”夏阳问。
“在袋子里。”柳根说着,弯腰拉开编织袋拉链,从里面拿出那个装药的塑料袋。
夏阳接过去:“你别动,我先给你消消炎。”从塑料袋中拿出那瓶碘棉,先把浸透创可贴的血水擦干,然后说:“忍着点,可能会很疼。”轻轻地开始撕柳根脸上的创可贴。
柳根没感觉有多疼痛,他的心,反而欢蹦乱跳的,鼻孔又闻到了那股淡淡的奶香味,夏阳的胳膊肘,不时碰触到他肩膀,她口中呼出的热气,吹拂在柳根耳后,麻麻酥酥的很舒服。
“好了。”夏阳按柳根贴的方式,给他换了三个创可贴:“你别再笑了,那样又会撕裂伤口的。”
“呵呵……不碍事。”柳根感觉自己的伤口好了一大半似的。
“你除了说不碍事,就不能说点别的呀。”夏阳暧昧的白了柳根一眼。
“呵呵……谢谢你,夏阳。”柳根从夏阳的白眼中,没看到她丝毫不高兴的样子。
“你要真谢我呀,那你在我到南海火车站时,来接我。”夏阳娇嗔的说。
“好呀,我去接你。”柳根没把夏阳说的话当玩笑,还真答应她。
“我开玩笑,你也当真呀,傻样!不用你去接,有学校接新生的车。”夏阳被柳根憨厚的表情逗得噗嗤一声笑了。
混在大学的穷小子 第009章 没妈的孩子
夏阳的笑,充满了阳光和朝气,她的人就如她的名字一样,给人热辣辣的感受。
柳根呆呆望着夏阳光洁的面颊,心想:她肯定天天洗脸,要是柳枝也能天天有足够的清水洗脸,也会像她一样好看。
夏阳发觉柳根双目发呆的看自己,粉嫩的脸蛋唰的通红,垂下头,用手掌摸了脸颊一下,轻声问:“柳根哥,我脸上是不是还有汗水流过的痕迹?”
柳根还以为夏阳是让他帮看看脸上有没有汗水痕迹呢,于是把头凑近夏阳脸颊,更加仔细的左右两边看了看说:“没有啊,挺好的。”
夏阳却以为柳根在逗自己,用手掌推了柳根胳膊一下:“你坏……”
柳根的胳膊,像是触电般,那一秒钟,从夏阳手掌触碰的地方,快速传遍他的全身,好期待她的手再碰自己一下。
“呵呵……”柳根憨笑说:“你是第一个说我坏的女生。”
“以前女生都怎么说你?”夏阳侧头看着柳根问。
“我小学的时候,有个女生说我楞,初中时有个女生说我憨,到了高中,一个县城里的女生,说我傻,呵呵……现在,要读大学了,我又多了一个坏。”柳根乐呵呵的说。
夏阳用手捂住口的笑,说了一句:“你这个又楞又憨又傻还很坏的男生,还蛮讨女生喜欢嘞。”
柳根一愣,不明白夏阳说的这句话啥意思,眨巴两下双眼问:“你们女生喜欢又楞又憨又傻还很坏的男生吗?”
柳根一脸憨厚的表情,加上贴满创可贴的左脸,像个小丑似地,把夏阳逗得咯咯笑个不停。
两人在这种愉快的说笑中,让农村和城市拉近了距离,柳根仿佛融入进了城市人的生活里,感觉不再孤单和陌生。
这是柳根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像个城里人。
夏阳到卫生间,把不锈钢饭盒洗干净,装在她提来的塑料袋里说:“柳根哥,里面有方便面和路上吃的小零食,因为桶装方便面太占地方,所以我买的是袋装的,这个饭盒正好路上当泡面用,到了学校当饭盒用……”
夏阳的话,又让柳根想起了娘为自己出门张罗时的喋喋不休,生怕说漏了什么。
“柳根哥,你怎么啦?”夏阳看到柳根双眼噙满泪花的看着自己,“哦,没啥,就是眼睛有点发涩。”柳根赶紧迈过头去,悄悄把快流出的泪擦了。
“你是想娘了?”夏阳轻声的问了一句。
柳根心里一惊,自己的心事,夏阳怎么看出来呢,把头转过来,不好意思的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我……”夏阳眼圈一红,嗒掉下两滴泪珠:“我也想妈妈了……”
夏阳这么一哭,柳根显得有些慌乱,不知道该如何劝她:“夏阳……我……对不起……我不该让你……让你想到你妈妈……”
夏阳掏出纸巾,把眼角的泪擦掉,吸了一下鼻子说:“不怪你,我有时候,总是会无缘无故的想妈妈,我看到你眼里的泪光,不知为何,忽然感受到你是不是也想你的妈妈了。”
“你是不是觉得明天要离开你妈妈了,心里难受呀?”柳根笑了笑问。
夏阳摇摇头,美丽的双眼依然含满泪花说:“我多希望像别人一样,到外地上大学的时候,有妈妈送到车站,可是,我再也不会有妈妈送我了……她……他已经离开我……好久好久……”夏阳的泪珠,又像断了线的珍珠,嗒的从她眼角滚落。
“你妈妈她……”柳根从夏阳的泪珠中猜测出几分。
夏阳又用纸巾擦了擦眼角说:“在我六岁那年,妈妈到南海市出差,再也没回来过。我至今仍然记得在她出差前那天晚上,妈妈穿着漂亮的睡衣,坐在我床边给我讲那列狐在雪地装死偷鱼的童话故事,当时妈妈用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说那列狐不畏寒冷躺在雪地上装死,是为了养活家里几只小那列狐……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爷爷奶奶告诉我,爸爸到机场送我妈妈了,我撅起小嘴给爷爷奶奶说‘我还没和妈妈告别呢。’……没想到,我说的这句话……我要是知道妈妈再也回不来,打死我也不说那句话……过了很久,大概一年,爸爸在我多次哭闹的逼问下,才说出了实情。原来,我妈妈那次出差到南海,是为了暗访拐卖儿童的组织团伙,我妈妈是个记者。”
说到这里,夏阳止住了哭声,似乎觉得自己妈妈是个记者感到很自豪,她继续往下慢慢给柳根讲她妈妈的故事:
“我是从爸爸及妈妈的同事口中听到的,说我妈妈追查到南海那边的拐卖团伙,从我们省拐走的十几名儿童下落,还没来得及向当地公安报案,那时候不像现在这样通信方便。妈妈在所住的旅馆被人给谋害了,妈妈携带的相机和胶卷,也被人拿走……至今,还没抓到凶手,我爸爸这些年,只要有到南海出差的机会,他都会争取去,我知道爸爸是为了妈妈才这样的……我爸爸也是个记者。”
柳根静静地听,心像刀绞一样的痛,为夏阳从小失去妈妈感到难过,他觉得自己比夏阳幸福,最起码,自己的爹娘还健在。
夏阳接着说:“本来我想报考医科院校,将来当一名医生,因为我爷爷奶奶和爸爸,身体都不大好,但是,我爸爸在我填报高考志愿时,让我报考新闻传媒专业,要我将来当一名记者,我当时不同意,还和爸爸争论起来,最终,爸爸含着泪给我说‘夏阳,让你成为一名记者,是你妈妈的心愿,在你出生后,你的妈妈就说过,将来要让你当一名有正义感的新闻记者,为众多生活在底层的人呐喊!’。就这样,我遵从了妈妈的遗愿,报考了南海大学新闻传媒专业。”
“夏阳,你真坚强。”这是柳根唯一能说出宽慰夏阳的话。
“柳根哥,你呢?你为何选择七年制本硕连读的临床医学专业?一般大学本科只需要读四年,也就是说,你要比别人多上三年的学。”夏阳话里的意思,是柳根选择的这个专业,要多交三年的学费,她早已看出,柳根家境不是很好,但他却选择了七年的苦读,这里边的原因,夏阳特别感兴趣,或许她遗传了父母职业的特点。
柳根深深的呼了口气,笑了笑说:“这是我自己的决定,这个决定,是在我读高一的时候下的。那一年的夏天,也就是我初中毕业暑假期间,爹倒在了地里,我和娘用门板抬着爹走了二十几里的山路,到乡卫生院,经医生检查,初步诊断我爹得的是肝硬化,要我们送爹到县医院做进一步检查和治疗……县医院确诊了,爹的确是肝硬化,医生说不好治,只能控制不再继续加重病情,别人没有坏的那部分肝脏再恶化……从此,我爹就没离开过药,西药太贵,爹为了省钱,天天熬中药吃,我眼看着过去那个像山一样的爹,一天天消瘦下去,却不能为他做任何事……就这样,我发誓将来要学医,治好我爹的病,为了这个目标,我的业余生活,除了踢足球外,几乎没有别的,在别人玩耍的时候,我学习。每到周末,一般是周五放学后,我还得骑自行车,从县城赶回去,帮娘做些农活,我们那里缺水,在我返回县城前,要把家里的两个水缸灌满,够家里用一个星期,然后在星期天太阳快要落山时,又骑上自行车往县城赶,每次我都在天快亮时才回到学校……呵呵……整整三年,不管是寒冬风雨还是炎热夏日,每个星期,我都奔波在县城与家相连的那条土路上。有很多次,我累得浑身无力的时候,就会想到我的目标,可以说,是我高一制定将来要学医的这个目标,支撑着我永不停步。可是,当我拿到通知书的那一刻,却产生了放弃的念头。”
“为什么呀?你为之艰辛付出得到的回报,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呢?”夏阳眼含泪花,听到柳根说拿到通知书却要放弃的话,不解的问。
“因为通知书上所列的那些费用,学费、行李费、住宿费、体检费、军训费等等杂七杂八的算下来,吓我一跳,那个数字,对我家来说,简直就是个天文数字!”柳根表情凝重:“而我爹,基本上已经散失了劳动能力,家里只有娘和年幼的妹妹柳枝,我担心要是自己上大学的话,会把娘给累死,妹妹柳枝也会因此而辍学……”
夏阳紧紧抿住嘴唇,双目含泪,望着柳根眼眶里快要掉下来的泪花,她能从柳根的讲述中,体会到他所过的那种生活。
此时,候车厅快坐满人了,有一大半,都是父母送子女上大学的,每个人身前都是大包小包的,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幸福快乐的笑容,有说有笑,送孩子的家长,相互间询问各家孩子考取的是什么大学什么专业,偌大的候车厅,人声鼎沸,乱糟糟的,没人留意柳根和夏阳两人,在这些幸福微笑的人们眼里,仿佛他们两人根本不存在。
混在大学的穷小子 第010章 她是我妹
柳根扫了一眼四周候车的人,看到那些送子女上学的家长们,他想:‘娘此时,是不是在烈日下的地里忙活?柳枝是不是把仅剩的那十几只羊赶出去放牧了?爹也该从床上起来,在厨房里给娘和柳枝准备晚饭了?’。
没听到柳根往下讲,夏阳有些等不及的开口问:“后来呢?”
听到夏阳问,柳根长长舒了口气接着说:
“我不知道的是,爹和娘却默默的在为我上大学做着准备,其实就是在暗地里给我凑学费。有天,乘我到地里的空隙,有个贩卖牛羊的人到家里,买走我家唯一一头耕牛和十只羊。我从地头回到家,看到牛没了,羊也少了,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心里痛得像一把锥子刺中了我的心脏,那头耕牛没了,将来种庄稼,就只能全靠娘那双手了……我第一次对着躺在病床上的爹大吼大叫,娘和妹妹柳枝蹲在窑洞口哭……爹却一直面带微笑,慈祥的望着我,等我发完火,爹招手让我坐在炕上他的身边,用他那双因肝腹水肿胀的双手抓住我的手,语重心长的说‘根儿,咱穷山沟的娃,要想和城里人那样过上好日子,除了上学这条路,没别的捷径可以走。你安心的去上大学,爹还指望着等你学成后给爹治病嘞!你娘跟了我二十年,爹没能力让她过过一天舒坦日子,爹指望你将来出人头地了,让你娘过上好日子嘞!’……就这样,我听了爹的话,带上卖牛羊的钱……”柳根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他想到卖牛羊的钱,还没到学校报到呢,已经没剩多少了。
夏阳的心,被柳根的讲述揪得酸溜溜的,她默默的听,默默的流泪。
柳根尽管眼眶潮湿,但始终没有掉下一滴泪,他觉得在一个从小失去母亲的女生面前,不该流泪。
“柳根哥,想哭就哭。”夏阳看出柳根强忍住没哭出来:“哭出来会好受些,我每次想妈妈,都会哭出来。”在她看来,哭是一种最好的宣泄方式。
似乎被一个女生窥视到自己内心脆弱的酸楚,柳根不好意思的苦笑一下,瞅了候车厅挂钟一眼:“夏阳,你该回去了,快到上车时间。”
话音刚落,听到进站检票口传来有人手拿喇叭说话的嗡嗡声:“到南海的旅客,拿好车票,排好队……”
本来就乱哄哄的候车厅,顿时沸腾了,似乎每个人都想走在最前面,从座位上站起身,各自拎起或拉上随身携带的行李,招呼着亲人。
小喇叭的嗡嗡声继续着:“别挤!按顺序排好队……”
夏阳把眼眶里没掉完的泪给抹掉,拎起凳子上的塑料袋:“柳根哥,走。”
“你没票怎么进去?”柳根不知道凭站台票可以进去。
夏阳伸手从牛仔裤中摸出站台票晃了晃说:“我有站台票呀。”
柳根把他那个编织袋扛上,与夏阳一起,站在等待进站队伍的后面,慢慢地随着人流往前挪动脚步。
漂亮的花招蜂引蝶,美丽的女子,就如一朵漂亮的花,到哪里都能吸引男人的眼球。
夏阳好比是一朵绽放在缺少甘露的枯黄草地上鲜艳的花,显得无比娇艳,她这么一站起身,引来几个猥琐男人的注视。
这几个男人,本来走在柳根和夏阳前面,但却有意往后缩,想乘着拥挤满足一下他们内心丑恶的邪念,不管是用胳膊肘还是髋部或屁股,似乎能蹭上夏阳的身体,就能让他们感到无比的快活。
柳根还以为这几个男人像贾合偕那样,又想抢劫夏阳,他伸手拽夏阳胳膊一下,让她走在自己前面,双目朝那几个往夏阳身边靠的男人一横,加上他脸上贴了创可贴的伤口,样子怪吓人的,把几个抱有猥琐心理的男人,吓得不敢放肆。
夏阳似乎毫不知觉柳根在后面护卫她,跟随前面的人慢慢地往前走。
柳根始终不离夏阳身后,双目却警惕的扫视夏阳身边的几个男人。
前面的人停下脚步,夏阳跟着立住脚,柳根一不留神,身体的前面,正好贴上夏阳的臀部,她那被紧身七分牛仔裤勒出富有弹性的翘臀,又一次感受到了柳根前面那个地方有东西的存在,不过,没有在药房两人相撞时那么饱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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