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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闹,有鬼呢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杀我三万里
“没,那些嫌疑人我还没找完呢。”我摇摇头,“都个顶个的难缠。”
我问他,“你开完会啦?”
“嗯,上车,我们去吃饭。”任酮别过脚,朝路边走。
我想拒绝,但是转念一想,不吃饭也可以喝个冷饮,去去火气。
吃饭的时候,我试探性的对任酮说:“我有个想法,能尽快破案的想法。”
任酮放下筷子,拿起餐巾纸缓慢的擦了擦嘴,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我观察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的接着朝下说:“我上午找的这几个人,都不承认自己杀了徐元亮。我想,晚上如果弄鬼装成徐元亮去吓唬吓唬他们,说不准他们就会说真话了。我知道办案不应该走偏门歪道,这违背纪律。但是吧,这几个嫌疑人就和茅坑里的石头似的,必须得用点儿有技巧的办法才能对付得了他们。”





别闹,有鬼呢 84.第84章 谁杀了他六
任酮没有说话,定定的看着我。
他的瞳仁被太阳光照射成了暗金色,像是豹子的眼睛,充斥着野性,也充斥着某种深沉的我看不懂的东西。
他的瞳孔缩成了一个极小的黑点,这让我有些搞不明白他究竟是在看我,还是在透过我看向远方。因为以我和他之间的距离,他的瞳仁不该缩成这么小。
也许他在思考什么,思考我刚才那些小心翼翼的话,思考我这么做了是否违反纪律。
但我想,他并不是一个循规蹈矩遵守纪律的人。如果他是这样一个人,他就不会强迫我加入特殊案件调查科。
任酮终于说话了,但是简短到了极点,几乎就是一个语气音似的,似乎是嗯,也似乎是哼。
“你同意了?”我确认了一遍。
任酮点点头,“我和你一起去。”
我惊讶了一瞬,因为我根本没想到他会和我一起去。我已经打算好找廖泽帮忙,让廖泽和我一块儿干这种事情。
我和廖泽臭味相投,一块儿做这种事情肯定更得心应手。
“不愿意?”任酮上眼皮抻开,目光锐利的射向我。
“愿意,我很惊喜。”我做出惊喜的模样。
任酮让我向他汇报一下,我上午都做了些什么,有什么收获。
我义愤填膺的诉说着今天上午那些事情,任酮却像是听普通报告似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在我结束的时候,他敲敲桌子,“你要学会控制你的情绪。这种案子,十分常见,你以后会遇到更多比这个还残忍的。你如果学不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会影响你对案件的判断力。”
任酮像是一个淳淳教导的老师,严肃但并不严厉的教导着我。
我深呼吸一口气,压下胸中那个火辣辣的痞块儿,让情绪稳定下来。
“我觉得非常难受。”我坦言。尤其面对徐元亮他爸妈的时候,我的难受达到了顶点,恨不能将徐元亮爸妈打成肉饼才好。
可是无论怎样的暴力语言和暴力行为,无论怎样的发泄,都不是我最终想要的。我最想要的是,他们的醒悟和后悔,他们的痛哭流涕,我希望他们遭受的报应是下半辈子都活在极致的痛苦和悔恨里头,每分每秒都悔不当初。
可他们现在根本不后悔,他们甚至认为自己一直是正确的,并且坚持这种自私扭曲的观念。
我不知道该怎么扭转他们的观念,让他们得到产生悔恨感,这让我感到压抑和无能。
“这世界上不公平的事情太多了,你必须保持冷静,不能被影响。”任酮的劝慰很书面化。
我点点头,但暂时却达不到他想要的那种程度。
下午任酮和我一起去找欧海燕。
她住在筒子巷其中一间四合院式样的平房里头。筒子巷是有名的乱巷子,是地痞和小姐的聚集地,私下里被称为城市的下水道。
我们找进去的时候,院子里头有两个女人倚着墙根正在唠嗑。她们一个穿着黄色透明纱裙儿,一个穿着蓝色纱裙儿,妆容浓厚,像是即将要上场演舞台剧似的。
与她们唠嗑声交相呼应的是办事儿的声音,嗯嗯啊啊的,从西边那间没关门的房间透出来,十分放浪。
院子里头两个女人,见到任酮的时候,就像是猫见到了腥鱼,眼睛贼亮贼亮,眼珠上像是擦了某种亮油儿似的。
她们浪里浪气的朝任酮眼前蹭,捏着嗓子说话,嗲气的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任酮丝毫不受诱惑,冷着脸问她们欧海燕在哪儿。
两个女人一听到欧海燕的名字,脸色立马变了,同时妒恨的哼了一声。
黄色透明纱裙的女人指了指开门办事儿的那一间,“欧海燕正在办事儿呢,可没时间伺候你。”她朝任酮抛了个媚眼儿,浪荡的撩开裙子,露出短裤,以及短裤边上窜出来的几根卷曲的毛儿,“你还是找我吧,我比欧海燕功夫好多了。”
说完,她瞟了我一眼,“看你带来的人,我就知道你特别会玩儿。我玩过很多次双飞,保准比欧海燕厉害,你要是不信,可以试试。”
我翻了白眼儿。
任酮无视黄色透明纱裙儿女人的话,转身朝欧海燕房间那边走。
我紧走几步,跟在任酮身后。
走到欧海燕房间门口的时候,她正好一个高亢的吟叫,接着里头传出男人呵呵呵的笑声。
任酮在门口停顿了一小会儿。等半开的房门被推开,一个中年肥胖男人从里面走出来之后,任酮用脚尖一顶,将门推到大开,率先走了进去。
我跟在任酮身后,想直接朝里走,但是被肥胖男人拦住了。他笑的油腻而腥气,目光浑浊的像是屎汤子,“小妹儿,新来的?”
“滚蛋。”我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他并不害怕,在我背后啧啧啧了几声,然后发出砸吧嘴儿的声音。
屋里,欧海燕穿着一件宽松大吊带儿,窝在床头抽着烟。她斜挑着眼睛扫视着任酮和我,不明所以的哼笑了几声,用下巴指指床,“脱衣服啊。”
我从口袋里掏出文件,在半空展开,正对着她,“我们是来调查徐元亮被杀一案的,希望你能配合调查。”
欧海燕的手指头哆嗦了几下,夹在手指间的烟,跌落到地上,溅起零散的几粒火星。
她低着头,用力捻熄烟,“我不知道什么徐元亮,我的客人太多了,不可能每个都记住。”
我看向任酮,任酮用目光示意我说下去。
“他不是你的客人,是你的同学。十年前,徐元亮被打死在没盖好的职工楼里,当时你是嫌疑人之一。”
“我不记得了,那么远的事情,我怎么可能记得。”欧海燕低垂着脑袋,声音嗡嗡颤颤的,像是隔着一块纱网同我们说话似的。
无论我怎么逼问,欧海燕就是不承认认识徐元亮,她以自己曾经动过脑部手术为借口,谎称自己丧失了很多记忆,其中就包括初中那阶段的事情。
原始那份记录上,记录着案发现场找到欧海燕当时戴的手链,上面沾有徐元亮的血,这本来可以作为物证。但是,后来他们一个老师作证,说那个手链是她查风纪时从欧海燕手上摘下来,扔到了未盖好的教职楼里头。当时查案的人员认为,那个老师的证词是成立的,手链完全有可能在死者进去之前,就落在里面。而死者被杀的时候,将血澎溅在了手链上,这也是成立的。
物证被排除,又有老师和同学力证欧海燕是清白的。因此,当时排除了欧海燕杀人的嫌疑。




别闹,有鬼呢 85.第85章 谁杀了他七
徐元亮的案子,整个都是一团谎言。
所有人都在掩饰,都在包庇,都在撒谎。凶手是为了自己能够脱罪,而另外那些包庇的人,则认为徐元亮死了活该,那些凶手不该为他的死受到惩罚。
就像某些专门买媳妇的山村,或者专门买孩子的地方,他们认定花钱买媳妇是正确的,买孩子是对的。他们即使知道这是犯法的,但是仍然理直气壮的干着这种事情。他们无视被买来的媳妇和孩子的冤屈,并且包庇人贩子。
这类人,披着淳朴的外皮,牲畜不如。
我明白我很偏激,尤其在遇到某些不公平事情的时候。
但我常常装作自己不偏激,甚至希望自己能够傻一点点。我盲目的认为,傻一点,就譬如计算数字的时候常常计算不清楚,就譬如记忆力常常不明晰,这样子可以让我糊涂而快乐的过日子。
这在平常的情况下,是管用的,可以很好的克制住我的偏激,让我觉得这个世界是美好的。
可是一旦遇到不公平的事情,我就会失去理智。
我容易掉入被害者的角色当中,因为感同身受那种痛苦,而产生巨大的报复心理。
这对于案子来说,并不好,因为我没有办法站在一个冷静而理性的角度,去判断。
我来查案,对死者是很不负责任的一种行为,因为我很容易因为感情用事而导致判断失误。
“我不适合查案子。”我组织了一下语言,希望任酮能够理解我,“你应该能看出来,我太容易冲动,太容易被影响情绪。我去办案,喜欢用阴暗的办法,威胁或者是用卑鄙的手段得到我想要的答案。我的经历让我心理上出现了一些问题,看事情的时候喜欢用阴暗的角度去看,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任酮缓慢的说:“你有一个优点,你很有责任感,让你办的事情,就算你不愿意,你也会查个水落石出。”
他侧过头,深看了我一眼,“而且,你很喜欢查案子。”
我有些颓力的耷拉下肩膀,“是的,这让我觉得很刺激,很有意思。”
任酮说:“你有心理创伤,但这并不能改变你的本质。”
“我的本质是个歪脖子树。”我看向路边,正好对上一颗歪树,让我有了比喻的灵感。
任酮突然弯起了嘴角,“我会把你掰直。”
他说这话的时候,正好外面有鸣笛的声音,所以他的音调儿被遮盖的有些奇怪。
失真的音调,却让我有了被安抚的感觉。
任酮给我建议,“如果你有心理创伤,可以去找欧博士,他是心理学博士。”
“他可真是厉害,又是化学博士,又是心理学博士。”我由衷的赞美欧博士,但拒绝去找欧博士,“我不需要心理疏导,我这样挺好,我并不想成为一个很冷静的人。”
我不想成为第二个任酮,亦或者比他的状态还变本加厉。
不,我可不想这样。
如果这样,那我和任酮以后的日子就没法相处了。
我陡然僵硬了,因为我脑子里自然而然冒出来的那个念头,想和任酮好好过日子的念头。这念头怪异而突兀,就像是菜园子里面陡然长出来的花儿,与蔬菜们格格不入。
我怎么会产生这种念头?
不久前,我还在成天想着逃离任酮身边,逃离现在的一切,一心报仇,然后过自由自在的日子。
我抗拒着这种念头。
但越是抗拒,那念头反而越明晰。
尤其在我看向任酮侧脸的时候,我简直像是有了先知的能力,仿佛能从他侧脸看到他的将来,他从年轻到年老,而我一直陪伴在他身边。
我甚至在想到任酮年老的时候,诡异的产生了酸楚感,眼眶都热了。
“想案子?”任酮打破我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羞讪的别过脸,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
“脸怎么这么红?”任酮诧异的问我。
我摇摇头,将脸别向窗外,“没什么,可能刚才走路走的有点儿热。”
“刚才上车的时候,你脸色挺正常的。”任酮追究着我脸红的原因。
我想让脸上的红色和热度褪下去,但这不由我的思想控制。我心脏跳的飞快,不敢看向任酮的眼睛,克制着呼吸,并且有种手脚不知道向哪儿放的羞赧感。
这突如其来的感觉,折腾的我坐立不安,偏偏还不敢乱动。
我不是天真无知的少女,也不是傻子,我知道这种感觉意味着什么,这种感觉的产生是因为感情的萌动。
这对我来说,糟糕透顶。
我不知道这种感情什么时候滋生出来的,又什么时候根植到我的大脑和心脏里头,以至于我能自然而然冒出想和任酮好好过日子的念头。
这太糟糕了。
实在太糟糕了。
“这会儿觉得热。”我生硬的找着借口。
任酮没再问我,轻轻呵了一声,似乎在嘲笑我。
我宁愿被他嘲笑,也不愿让他发现我的感情,至少现在不愿意。因为他不可能给我回应,按照他的作风,只会嘲讽我,把我贬低到地底下,让我不要痴心妄想。
而且,我和他喜欢的类型差距太大,简直南辕北辙。我永远不可能成为苗如兰,没有办法拥有她那种楚楚可怜的气质,我完全不合任酮的胃口。
到徐元亮坟头的时候,我总算强制性的停止了对感情的思考。我锁上感情的大门,希望这个大门永远也不要打开,至少不要对任酮打开。
徐元亮的坟在荒山上,孤零零伫立在一棵松树旁边。坟头上没有墓碑,坟包也很久没有人整理,长满了膝盖高的乱草。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了位置,我们根本发现不了这是徐元亮的坟,很可能以为这只是一个长满了草的土堆而已。
任酮让我将手掌心贴在徐元亮坟包上,凝聚心神,在心里召唤徐元亮。
我召唤了好一会儿,也没把徐元亮召唤出来。这个坟包就像是一个死物,我完全感觉不到任何生灵或者死灵的气息。
任酮让我站到一边,他将手掌心贴到坟包上。
坟包上茂盛的乱草,在任酮掌心接触坟包的短短几秒钟内,全部枯萎了,干巴巴的成了草秆子。
我很惊讶。
任酮站起来,拍拍手,对我解释:“我刚刚借用了草的生命力。”他简单的解释,说杀鬼术有时候和武侠小说里的吸星大法似的,可以借用一些生灵的生命,然后转为自己所用。
任酮刚刚就借用了草的生命力,然后探测感知了一下坟包。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任酮说徐元亮的坟包里压了道家的法咒,专门用来消散冤魂的。
“徐元亮的灵魂已经消失了?”我皱眉。
“早就消失了。”任酮双手抄到兜里,遥看了一眼太阳。




别闹,有鬼呢 86.第86章 谁杀了他八
山路很陡峭。
上山的时候虽然累,但是并没有太大危险,下山的时候就危险多了,一不小心,就很可能一骨碌滚下山去,直接滚进阎王殿里头。
等我们下到了山脚,天虽然还亮着,但太阳已经落到了山后头,只有艳丽的彩霞在天边招摇。
“也许他逃了。”任酮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随后发动了车子。
我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在说徐元亮的灵魂。我也希望徐元亮的灵魂没有消失,而是逃走了。就算逃的不完全,少了几魂几魄,但只要能逃走,总有一天会补全灵魂的。
这世上总有这样那样的烂好人,宁愿牺牲自己,也要拯救别人。我不喜欢这样的烂好人,但我希望投胎后的徐元亮能遇到这样的人。这对他来说,才是最大的幸运。
前生有人无缘无由的恨他害他,这一生,就该有人无欲无求的帮他爱他。
希望会这样。
任酮招了几个小鬼儿,让他们今晚扮作徐元亮的模样,去吓唬张鹏刚那些人。
那些小鬼儿是散鬼,死后不想再投胎做人,游荡在人间的闲散鬼魂。他们活着的时候无功无过,死后也没有什么追求,仿佛在天地间游荡,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似的。
除去一身鬼气,他们其实和散仙差不多。
我想跟着去看看张鹏刚他们的反应,却被任酮拦了下来。
他说不需要去看,明天肯定会有人自首。
看他胸有成竹的模样,我猜测,他以前肯定用过同样的办法破案。
紧接着,他又说,就算我去看了也没用,也帮不上忙,说不准还会因为身手不够利索而帮倒忙。
这话我可一点儿都不爱听,也不赞同。我现在的体能和身手,虽然比不上任酮他们,但是比一般人可是厉害多了。
特训营虽然没把我训练成钢铁,但是也提高了我的体能和伸手,根本不像任酮说的那么没用。
“我什么时候能使唤鬼?”我也要尽快学会驱使鬼的法子,这样以后遇到徐元亮这类案子的时候,我就可以尽快的破案,不用像白天那样麻烦的查来查去。最重要的是,我可以利用鬼来对付我大姑小姑她们,让她们日日夜夜活在恐惧里头。
“等你学会了密宗。”任酮轻描淡写扔给我一句话。
我沮丧的叹了口气。
直到现在,我才背下了三个法咒,但也仅限于背下来。因为我结合手印使用的时候,一点儿作用都没有。
廖泽说,之所以没有作用,是因为我还没有领会密宗。
领会这词儿,说出来的时候,上嘴唇甚至不用碰下嘴唇,可想要做,却艰难万分。我只能安慰自己,我才刚刚接触,未来还能漫长,总有一天我会领会密宗的。
我们没直接回家,而是去了福利院。
那个雌雄同体的小婴儿,安稳的躺在小床上,盖着小被子,睡的十分香甜。他头发很稀疏,脸蛋肥嘟嘟的,像是一个白面团子。握成小拳头的两只小手,放在脑袋的两边,像是大西瓜旁边的两个小窝头,看着特别逗。
任酮在一边同义工谈话,询问小婴儿这几天的情况。
我蹲在小婴儿的床边,好玩的观察着小婴儿。他可能感觉到了我的视线,皱眉哼哼了几声,两条肥胖的腿一蹬一蹬的,徒劳的想要翻身躲避我的视线。
盖在他身上的小被子,被他蹭了下来,露出了鼓鼓囊囊的尿不湿。我扯起小被子,替他盖好,轻轻拍了两下手,站起来,来到任酮旁边。
任酮和义工正好谈完话,义工朝我笑着点点头,看了小婴儿一眼,然后别脚到别的小床前,去巡视照看那些睡姿不佳踹掉被子的小婴儿。
“走吧。”在小婴儿床前站了一会儿,任酮招呼了我一声,率先朝外面走。
我紧走几步,跟上任酮,小声询问着:“他什么时候可以做手术,变成一个男孩或者女孩?”
“很快。”任酮回答的模棱两可。
“你已经联系好医院了?”我追问。
任酮摇摇头,“不需要去医院。等徐元亮的案子查完了,我带你去走阴街。”
我眼巴巴的瞅着任酮,等着他下面的话。
可都快到大门口了,他也没说话。
我只好张嘴询问,“去走阴街干什么?那里有好的医院?”
“嗯。”任酮应了一声。
走阴街是西海边一条很有名的八卦街,街道纵横交错,按照五行八卦排列,不熟悉的人进去之后,很容易就迷失在里面,走上几天几夜都走不出来。
那里面住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人,大多都神神秘秘,好似游离在俗世之外似的。
我知道里面有很多奇人,但从来不知道里面有医院。
难道是奇人开的小诊所?专治疑难杂症?
廖泽半途打来电话,询问我案子查的怎么样了,要不要他帮忙。我回他有任酮帮我,然后和他嘻嘻哈哈了几句,就挂上了电话。
“廖泽和你关系不错。”任酮瞥我一眼。
我勾起嘴角,“嗯,我们很处得来。”
任酮说:“密宗很适合你。”
“嗯。”我点点头,干恰恰的应了一声。
一路无话到了停车场,任酮在下面停车,我先一步来到了楼门前,站在路灯底下,等着任酮。
我摆了个大鹏展翅的姿势,想让夜风吹吹我的腋下,透透一身酸味儿。我刚摆好姿势,还没来得及感受夜风,就被左边拐冲过来的一个女人,猛的撞了一下。
撞我的女人一甩头发,露出整张脸,是那个本市形象大使露娜。
她醉醺醺的咒骂我,“没长眼啊,没看见我是谁啊,我是明星,明星你懂吗?”她摇摇晃晃的指着天上,“我是天上的星星,最亮的那一颗,哈哈哈哈哈,我是星星,我是明星。”
说完,她哈哈哈哈的疯笑了几声,开始唱起了歌,走腔歪调的,听着和鬼哭似的。
“你没事儿吧你?”我扯了下她的胳膊。
露娜用力甩开我的胳膊,“滚开,别碰我!你们都给我滚,都别碰我!”
她用力抽了下鼻子,哼着难听的歌儿,摇摇晃晃进了楼。
我揉揉手指头,迎上从停车场过来的任酮,“刚刚我看见那个露娜了,喝的醉醺醺的。估计喝的太多了,脸都乌青了,看着和死人似的。她自己住,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任酮看了我一眼,像是没听到我那些话似的,带着我朝电梯里走。
电梯里遗留了酒味和香水的味道,很怪异,但并不难闻,像是某种特别调配的香水儿似的,至少我的鼻子挺喜欢这种奇怪的味道。




别闹,有鬼呢 87.第87章 谁杀了他九
凌晨两点左右,露娜跳楼死了,死相惨不忍睹。
她的天灵盖离开脑袋,飞到了草丛里头,脑浆子混合着血液,溅撒成半扇型,像是谁不小心洒落的混合了辣椒面的豆腐脑儿。
她的右胳膊和左腿折断了,折出了一个诡异的角度。骨头从大腿骨和小臂的断裂面刺出来,上面粘连着肉筋和猩红色的血浆。断裂处的血管,不停的朝外流淌着血液,像是永远也流不干净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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