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素衣渡江
宁儿震惊,王爷?
“璟王府的二管家邹福。”
宁儿心想这家伙说话大喘气,其实只要是本土人就知道皇帝今年高寿几何,皇子年纪约多大,年前这个中老人年龄上就不可能是璟王,但偏偏宁儿什么都不知道,接连被震撼的一愣一愣的。
寄真语气温和的道:“我是王府外院执事,我叫石寄真,你平日叫我寄真就行。”
邹福笑:“你现在知道我们是谁了,也知道我们想让你做什么了。”
你觉得你还能跑得掉吗?
邹福见她不说话,突然拍了下她的肩膀,笑道:“你意下如何?不许再说福薄之类的话了,我不爱听这个。我既然买下你,就是认定你是个聪明的姑娘,我也不喜欢把话说绝,把事做绝。肯于不肯,你心里已经有数了吧。”
这比传销可怕多了,须臾之间,命就不是自己的了呢。
“这……”
“唉,你这丫头,还真逼我把话说绝是不是?你好好想想,你肯,璟王府就多一位王妃的表妹,你不肯,这勾|栏里就多一位接客的伎|女。”
“我斗胆问一句,你们是奉王妃的命买人顶替王妃的表妹,还是擅自做主想找我冒名顶替?”奉王妃的命还好说,若是管家擅自做主,风险陡然上升。
邹福和寄真相互看了眼,眼神间传递出宁儿无法解读的信息。
“呵呵,小丫头看问题还挺刁的。”邹福冷笑道:“不是跟你说了么,真的表妹福薄,人没了。想想吧,你在我这个位置上,能两手空空回去复命,让王妃伤心吗?”
那也不能随便在路边上买一个人顶上去啊,你胆子真是够大的。宁儿苦着脸小心的道:“就是说您二位来接人,结果人没接到,现在想把我以那位姑娘的名义带回去见王妃。可是,王妃不可能连自己的妹妹都认不得吧,我一个乡野的丫头,哪能冒充得了皇亲国戚。”
邹福一笑,脸上皱纹更多了,整张脸都浸在皱纹里:“哈哈,王妃与这位表妹七八年没见了,既然是接来打算接近太子的,只要模样过了关,旁的谁在乎。”
“不是,我的意思是,许多事,因为我出身的关系,我都不知道,比如璟王妃,我的表姐,姓什么叫什么,排行第几,说上几句话就看穿了。”
邹福赞许的点点头:“不错,不错,你能提出这样的问题,恰恰说明你脑子转的快,想的周全。”突然脸一拉:“所以,把你的脑袋用起来,不知道,你不会学吗?!回京的路,怎么也得走一个月,要么把你该学的都会学会,要么我就把你……”嘿嘿冷笑两声。
宁儿咽了口吐沫,她是上了贼船了。
寄真跳出来□□脸:“田姑娘,你就应了吧,别让管家为难。”
宁儿心道,不管了,就这么着吧,要是玩脱了,大家一起遭殃。她现在拒绝的话,被勒死抛进护城河的下场是跑不了了。
宁儿自然装作乖乖的:“还请二管家和寄真哥哥倾囊相授,我一定尽力记住您说的每一个字。”
邹福清了清嗓子:“先给你说个大致的情况,咱们王妃这位表妹,姓墨,名宁筠,别说,名字还和你有点相似。呵呵,真是缘分。年方十五岁,属猴,生于庚申年、辛巳月、辛卯日、丙申时。家中的其他状况,我都给你写下来了,既然你认字,便自己看一看,若是有不认识的地方,你可以问寄真。既然肯做,就好好做,否则的话,下场会很惨哦,呵呵。”
笑的宁儿汗毛都竖起来了。
邹福说完,把桌上的一本册子甩给她:“看仔细些,回京路还长着呢,记得牢一些。”然后吩咐寄真:“再给她开一间房。”
合着一开始没她的房间,难不成打算问话失败,直接把她弄死扔了?宁儿想到这里,不禁又抖了几抖。正要跟着寄真去自己的房间,邹福突然出声叫她:“田宁儿?”
宁儿才穿越来没几天,对自己所谓的名字,还没认同感,被人冷不防一叫,没反应过来,等寻思过来,正要应声,就听邹福笑呵呵的又叫:“墨宁筠?”
这回懂他什么意思了,赶紧回头应话:“干什么?”
邹福乐的直搓手:“好啊,好啊,这么快认同自己身份了,很好,很好,以后就是有人骂田宁儿的娘,你也得跟着骂!”
这倒是能做到,把自己姑娘扔到继子家跑路嫁人的娘,她恨不得多骂几声。
“这是自然。我是墨宁筠呀。”
邹福连连称好,与寄真互相递了个满意的眼神后,道:“好了,记得用心看,明早咱们就返京了。”
“好的,凭管家安排吧。”像真的墨宁筠一般,丢下这句话与寄真出了门。
过了片刻,寄真回来了,从桌上拿了个桂花糕一边吃一边道:“已经给她安排了房间,也派人在门口把守了,她跑不了。而且我看她是个贪恋富贵的人,在街上时,她还问我能不能领赏,可见为了荣华富贵,她也是愿意的。”
邹福哼哼笑道:“戏台子都搭好了,就等她这个角儿了,不想去也得去,能由得了她吗?”
寄真凑到邹福跟前,低声道:“这个丫头还以为王妃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是咱们两个策划的冒名顶替,却不知来买人就是王妃吩咐的。我想,哪天万一穿帮了,是不是就得咱俩把罪名担了?说擅自做主找个假表妹给她。”
毕竟王妃表面上是被蒙在鼓里的。
“唉——这是当然,能脏了王妃的名声吗?”
寄真脸色一黯,往椅子上跌去:“王妃为什么要弄个假的,不用真妹子?”顺手从兜里拿出两个骰子把玩,他这趟院门出的颇久,手又痒了起来,恨不得立即回到京城,钻到赌坊去。
“谁知道呢。”邹福亦叹气,须臾摇头道:“主子有什么打算,咱们就别操心了,操心也没用。”瞥见寄真手里的骰子,脸色一白,横眉怒目:“告诉你多少次了,别把这玩意亮出来,你能不能收收心,十赌九输,怎么就劝不听你。”
“是是。”寄真赔笑,赶紧把骰子收了起来。
瑞王妃 第六章
“我是墨宁筠,墨宁筠,墨宁筠”
念了几遍把身份在心里进行了巩固。
邹福给她的小册子成了她的宝典,十二时辰不离手。晚上睡觉的时候,都在心里唠叨人名。有时候半夜惊醒了,忍不住想一定会被弄死的吧,王妃要是知道自己的妹妹是个假的,接近太子犯了欺君之罪,还能让她活着?
自己怎么会落到这么大的局里,唉,真不该管闲事的。可是不管闲事,被送回田家村,指不定被卖到哪个窑子里去。
可是被卖的话,也不至于丢命啊。
慢,也难说,这年代的得了脏病死的也不少,惨得很。
但万一假冒王妃的亲戚,接近太子失败被凌迟,岂不是死的更惨。
比来比去,竟不知哪个走向更惨一点。
索性不去想了,既来之则安之,总是设想没做过的选项,反倒会拖累当下。
看了几天,宁筠觉得这位册子中的墨小姐,怎么看怎么像个假人,除了名字生辰外,也没个性格描述,所谓的家中情况,不过列了一堆名字。至于得不得父母的宠爱,也没写。
她好像在看墨家的族谱。当然,是一本有女性的族谱。
从“族谱”中看,璟王妃应该是她姨表姐。而她的母亲和璟王妃的母亲是嫡庶姐妹关系,她们的姐妹,很多,共有一十六位。
璟王妃乃嫡出,墨宁筠的母亲是庶出,庞大的姐妹群,还有嫡庶芥蒂,关系会好吗?
墨宁筠的母亲嫁给了一位三代单传的教谕做妻,并且只生下墨宁筠一个子女,之后便陪着丈夫四处教学,后来夫妻俩双双病亡,墨姑娘成了孤女。过去三年甚至一直住在一间姑子庙里。
总结下来,就是个庞大家族里不受宠的庶女嫁给了个穷教育工作者,夫妻俩全国各地跑,每个地方都呆不长,自然对他们了解的人也少。夫妻俩一死,墨姑娘就是个跟大家族沾亲带故的隐形人,没人对她有深刻印象。
难怪这本册子里只有冷冰冰的家族关系和人名。
拿出应付考试的死记硬背技能,加上古人起名字都有规律,所以也不算难记。
至于璟王妃本人,这里也把大致情况写了些,姓梁、名颜。今年该二十岁了,父亲是本朝书画大家梁置珲,她上有嫡庶兄长数人,她乃是独女。
从这角度讲,她从表亲中拉女孩配太子倒也说得过去,毕竟自己家内没女孩。
她靠在车壁上琢磨:“这位墨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是在慈父慈母的爱护下长大的吗?还是因为母亲只有她一个女儿,被父亲埋怨,她郁郁孤欢?还有,若是随父亲迁徙到全国各处,在每个地方是否遇到过饥年?她父亲是教谕,那么她会琴棋书画吗?如果不会,为什么他父亲不教她?”
这对揣摩角色至关重要。她虽然生前刚考上大学表演系本科,正准备开启新的人生就出车祸死了,还没受过学校训练,但她也知道好剧本,人物性格的设定是关键,一切的情节都得随着人物性格走。
又在一处驿站歇息时,宁筠抓住机会,一口气把自己的问题抛给邹福,邹福一瞪眼:“你身居闺中,有吃有喝,天下饥馑,你哪里会知道。琴棋书画,女子无才便是德,会那些作甚?!王妃都七八年没见你了,你原本也不是个人物,谁有闲心问你过去的事儿?!真问你,你就说神伤父母离世,坏了脑子,记不得许多了。”
这丫头问题怎么这么多,不过是枚棋子,竟然还认真起来了。
“以你的身份该知道的,这里面都告诉你了,墨宁筠不该知道,你最好也别知道,小心露马脚。”邹福重新换上笑容.
堵住了宁筠的疑问,她只得附和道:“您说的是。”
根据目前的资料看,王妃和这个表妹有年头没见了,之前也并不亲厚,当真是利用她接近太子,才把她挖出来的,所以这么看,只要邹福不发疯跑出来揭发她,她穿帮的概率不大。而且邹福应该也不担心她揭发事情的真相,假如她跟王妃直说自己是假的,邹福死不死她不知道,但她肯定当不成污点证人,保准被灭的连个骨头渣子都不剩。
不过,宁筠还是忍不住逮住邹福又问了一个问题:“管家,怎么来接王妃表妹的,只有你们几个男人,没有丫鬟婆子?”这几日下来,她就遇到许多不方便的情况。
邹福一怔,阴笑的反问:“是啊,你说那些丫鬟婆子都在哪儿呢?”
既然墨小姐的死亡需要掩盖,那么丫鬟婆子下场不言而喻。宁筠笑容僵住:“这、这……”瞅着邹福狡诈的笑容,她一口气憋在心中,不敢吐出,怔怔的看他。
寄真摇头埋怨道:“您就别吓唬她了。”然后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对宁筠道:“管家说着玩呢,不要在意。”
宁筠木讷的点点头,一边说着不在意,一边赶紧转身走了。
等她走了,寄真哂笑道:“她还真信咱们的话。”
之后,宁筠再也不敢乱问什么,待入京之前该记住的都记住了,把册子一把火烧了。焚烧的时候,寄真把她的卖身契掏出来,就手扔进火堆里,声音平直的道:“这是你的卖身契,留着也没用,往后能约束的你也不是这张纸,留着只会授人以柄。”
火焰的光芒在宁筠的眸子跳跃,她说不出感激的话,寄真说得对,往后能约束她的,只有她对生命的热情了。她回眸看了眼四周,忽然听寄真笑道:“你是不是在想,把我、邹管家、车夫,两个护卫,我们五个人都杀光,你就是真的王妃表妹了?”
宁筠愣了下,大概是未曾想他能有这样阴暗的念头:“你这话说的,好像在提醒我似的。我还没心思想这些,先把王妃这关应付过去再说吧。”说完,提着裙子回到车上去了。
寄真注目火焰,面容冷峻,待火彻底熄灭了。回到邹福的马车旁,掀开帘子小声道:“都烧净了。”
“那就好。”邹福提着寄真的耳朵吩咐:“等回京后,把这三个旁人全部……”做个抹脖子的动作。
寄真点头:“您放心。”
知道秘密的人越少越好,那么,他会不会是下一个?
想到这里,不由得伸手将贴身而放的田宁儿的卖身契重新拢了拢。
多个把柄,多份活路。
——
璟王府在京中所占的面积不是诸王中最大的,地段却是最好的,盖因为他八岁那年瞎了眼睛,皇帝对他心存愧疚,赐予广袤的府宅和供养他的良田和庄园。
宁筠初进王府,先是乘车后是换轿,到了内院,才下了轿子,由仆妇们引着一路去见王妃。她就不知道眼睛往哪里看了,只说一处去见王妃路过的园子,用丫鬟的话说:“夏日众木花折、咫尺迷路。夏日石寒水清、松密竹深。”
宁筠不住的点头,如果能住在这个地方,这辈子也值了。
都说荣华富贵遮人眼,迷人心,宁筠才见到璟王府的一角,就恨不得把自己的爪子磨锋利,使劲往上爬了。
进了一间大屋,由一容貌端庄的丫鬟领着,绕过一扇鸟木石夹缬屏风,就见一美丽的女子坐在榻上低头做针线,整个人雍容华贵,还未见到真容,就被远远一望,就被她的气质所触动,只觉得好似仙子,整个人恍恍惚惚,不敢妄动。
女子听到声响,抬眸望向这边,见她五官精致至极,尤其眉眼含情,仿佛渴望来人许久,双目情深之至。
宁筠一个女子都觉得好似被夺去了魂魄。
心里不由得感叹璟王爷好福气。
璟王妃梁颜看着宁筠,恍然一个失神,摔落了手中的绣框,嘴唇微颤:“……终于等到你了,快来让表姐看看你。”伸出一双修长的臂弯。
宁筠神使鬼差的走上前,不知不觉的半跪在榻边,让梁颜拥着自己。她闻到王妃身上淡淡的甜香,让人安心,仿佛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一般。
这大概就是成熟女人的魅力吧,可以安抚一切不安的情绪。
梁颜低头看宁筠,轻抚她的脸颊:“我有孕在身,不便出门迎接你,你不会怪表姐吧。”
考验演技的时候到了,王妃能对她数年未见的表妹尚且能表现出如此的热情,她也不能落后。
“我怎么会怪您呢,我这一路惦念的都是您的身子,见到您身体安泰,我这颗心总算踏实了。”
梁颜握着她的手,仔细的摸她的掌心和指尖,宁筠心想幸好自己指尖柔嫩不像做过重活,否则这就穿帮了,说来,她也纳闷,田宁儿一个农家女,白白净净不说,身体不像做过苦工的样子。但人都死了,身份也消了,想也没用了。
梁颜满意的又再度端详“表妹”的脸蛋:“你比我初见你时出落的更漂亮了。”
按照推算,梁颜初见墨宁筠时,对方才七八岁,就能看出人家漂亮了?这话不能深究,场面客套话罢了。宁筠微笑:“一别多年,您更有福气了。”瞄向梁颜的小腹,当真隆起个小丘,看来月份不小了。
一个王妃,大着肚子,一门心思想给太子找女人,这是何等的操劳?
瑞王妃 第七章
梁颜微微垂头,轻抚自己的小腹,幸福的道:“这是我和殿下的第一个孩子,我第一次做母亲,既高兴又紧张……”忽然,嘴角一挑,看着对方道:“表妹,你孝期已过,我以前为你做不了什么,现在却不一样,你想要什么,尽管说。”
“我只想要表姐平安万福。”真不拿王妃外人,要这要那的话,早晚被收拾。
“我自打前年嫁来王府,就一直派人寻你,可姨父就任地点时常变动,多次寻你不得。我向其他亲戚们打听,她们也不知你去了何处,也都七八年未曾见你了,直到今年才有你的一点消息,我便赶忙派人去了。”
宁筠心里吃了定心丸,原来其他人亲戚也都七八年未见过她了,所以见面不相识也不怕被揭穿了。
难怪会套用墨宁筠的身份。
“我就知道,这世上有人疼我的。”
宁筠酝酿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梁颜忙掏帕子帮她拭去:“不要哭了,咱们去用饭吧,今晚上,你睡我这儿,咱们姐妹好好说说悄悄话。”
或许是初来乍到就缺衣少食的情况把宁筠吓到了,她从那之后对吃喝异常关注,听说梁颜要带自己去用饭,心里万分期待。
膳食没让她失望,有三鲜笋炒鹌子、烙润鸠子、煎三色虾、辣羹、燕鱼干、酒煎羊等等。宫婢传了膳食退到一旁,席上只有她们两位,并没有他人。
似是看出了宁筠的想法,梁颜笑道:“你姐夫昨个去信王府听戏,还不曾回来。他呀,一听说人家府里请了出了名的戏班子,拦都拦不住。据说自打眼睛坏了,就迷上了戏曲乐器,这都十几年了,早就是个老戏迷了。”
自打眼睛坏了?宁筠心里犯嘀咕,璟王的情况,小册子里可没写,这就是邹福所谓的真正的墨宁筠不该知道的情况。
梁颜说的更清楚了:“妹妹,你声音好听,他虽然看不见你的人,但就凭你的声音,他也不会讨厌你。”
宁筠尴尬的笑了笑:“……其实我这心里一直忐忑不安,就怕我举止粗鲁,被王爷不喜。”
梁颜这么个大美人,嫁给一个瞎子,真是太浪费了。
“不会的,殿下性格温润,待人宽厚,你不用怕。”梁颜嘴角上挑,一脸的幸福。
看着满桌的佳肴,她不由得想,由奢入俭难,这时候打发她回田家村睡凉门板,她恐怕会抱住梁颜的大腿求她不要驱逐自己。
拉家常直到天黑时,梁颜姐妹情深拉着宁筠同塌而眠,叫宫婢伺候了洗漱,总算是屏退了四周,只留一个叫冷月的丫鬟守夜。
梁颜面带微笑,含情脉脉的去解宁筠的衣带:“我们睡吧。”
宁筠不习惯跟人睡,身体僵硬。
见宁筠不动,梁颜双目泪光点点,拉着宁筠的手坐在床上,再次端详她,片刻幽幽叹气:“好妹妹,我想你这个态度,想必是从二管家处听,说我找你,是打算让你去接近太子。你心里一定骂死我了。觉得我利用你,不是个好姐姐。”嘴唇颤抖,声音哽咽道:“我不也是没法子么,但凡能有旁人帮我,我都不拖累你,你也是个可怜人。”
这招是以退为进,人都找来了,说这些是不是太晚了,她知道梁颜想要什么答案,马上一副“肯为君死”的表情道:“姐姐,说句真心话,我在这世上除了您,也没什么人能疼我了,咱们本就是一家人,但凡我能出一份微薄之力,您尽管吩咐。”
本来就是,贼船都上了,王妃叫她做什么就得做什么。
梁颜略微一震,这小妮子还真聪明,她想要什么答案她就能说出什么来。
好,很好,这么机灵,一定可以成为一枚合格的棋子。
梁颜轻抚宁筠的脸颊,嗓音略略哽咽:“我这也是没办法,我没有亲妹子,表亲堂亲的姐妹我也都看了,不是姿容不够,就是头脑愚笨。伴君如伴虎,伴太子亦然。不是万不得已,我也不想麻烦你,你小时候就是个美人胚子,心有七窍。我就寻思,若是能把你寻来,定能帮我这个忙。你放心,你往后就是我的亲妹妹。”
“姐姐疼我,我心里知道,不求回报,你这样子,你痛,我更痛了。”宁筠双目闪着泪光,伏在梁颜肩头抽抽噎噎的道。
两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感动中,良久,梁颜先开口:“太子现在并无太子妃,太子妃于一年前病逝,到现在还没定下继妃是谁。你只管接近他,当不成太子妃,待他继位为帝,他后宫有你一个分位,也算宫里有咱们璟王府一份势力了。”她又诉起苦来:“王爷因眼盲不能帮助天子处理政务,当今圣上可怜他,对咱们府里多加照顾,但他日,太子即位,不要许多年,璟王府必当衰败。恐怕,到时候连个能在圣上面前说得上话的人都没有。所以,妹妹,都看你的了。”
宁筠心道,翻译过来就是,多个裙带关系多个保险,等太子即位再溜须就晚了,现在趁早送他个美人,拍拍马屁。
这时,忽然听到有人轻轻拍门,一个丫鬟闻声走出去,待回来时,口中道:“娘娘,王爷回来了。”
梁颜喜上眉梢,牵着宁筠的手道:“走,咱们去见见你姐夫。”
今夜无月,厚厚的云压下来,密不透气。府内回廊处都点起了羊角灯,加之有婢女提着灯在前引路,走起路来还算明亮。但梁颜衣裙曳地,叫上有孕在身,行走步伐十分缓慢,宁筠小心翼翼的扶着她。
就怕出身未捷身先死,没等搭上太子,先把璟王血脉摔死,丢了性命。
终于,来到王府侧厅前,宫婢打开门,宁筠松开手让的梁颜先踏进门,她则跟在后面。
她抬头观望厅内,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坐在椅子上的年轻男子。男子气质温润,双目微闭着,听到动静,头朝向她们的方向,但眼睛却未睁开。
“是王妃来了吗?”
梁颜担心的道:“王爷,您今夜回来怎么不派人回来通报一声,我好派人去接你。”这时,梁颜走上前,小鸟依人的站在璟王跟前:“王爷,昨夜歇息的还好吗?”
“不用担心,我一切都好。”璟王虽然看不到,但根据声音,脸庞一直朝向梁颜:“你呢?你有孕在身,不必来迎我。”
梁颜道:“我怎么会不来接你呢,就是睡也睡不踏实的。”
宁筠看着两人秀恩爱,心想不知道璟王是否有妾室,若是有,对梁颜未免有些残酷。但转念一想,既嫁给皇族,这些事也就不能在乎了。
突然间,就听梁颜道:“王爷,我跟您一直提的表妹,今个到了。本不该如此唐突的带来见您,但她怕我晚上出来磕磕碰碰,一路搀扶着我到这里。宁筠,来,见过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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