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江湖

其中最为引人注意的，莫过于武林四大巨擘。除却拜刀会，烽火春秋阁、浮世轩、东皇殿都派有高手前来。观这些人武息，别人看不出，古战默却是能感觉到，这三大巨擘来人不多，加起来不过五人，却全都是玄武境界，而且至少有三人恐怕不止玄武境。由此观之，三大巨擘对这天剑亦是十分垂涎。
不过倒是没听闻有哪些隐世的老怪物在其中，想来那些高手自身修为已是了不得，多半不会在乎并非一定趁手的天剑，也就不自降身份与这些世俗之人乱哄哄的凑热闹了。那些个绝世高手，哪个不是眼高于顶，睥睨世间，想来多半也不愿意和寻常武夫扎堆聚在一起。
数百人中引起古战默上心的则是三个全身笼罩在黑色斗篷中的人物。这三人的气息让古战默有种熟悉的感觉，虽然这三人将自身气息隐藏的极其隐蔽，但也逃不过他犹如仙武境手段的神念探查。不露神色的查探之下，古战默赫然发觉这三人竟是鬼族之人，因为全身裹在黑袍之中，一时间倒是也没有人认出来，只以为是某一黑道上的人物。更让古战默上心的是，这三人的气机似乎总是似有似无的在他身上扫过，似乎早已注意到了自己。这点不得不让古战默上心，开始怀疑这三人是否与他斩杀的那一鬼族之人是同伙，参加天剑大会的同时也是来找他寻仇了。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这还未试剑的数百各路高手开始陆陆续续走下平台，前往剑山试剑。
天剑大会至此才算是真正开始，渐入高氵朝。观摩的人群俱是自觉的安静下来，屏息凝视。
众人俱是心知，这天剑的主人恐怕就是这数百人之中的一个，再不济，没有天剑认可之人，那中原巨擘中些许绝顶高手，说不定也能依靠强力将天剑收服。
整个铸剑谷中，渐渐开始弥漫起一股紧张的氛围。
这数百人中陆陆续续上前试剑的人倒是也没有让身处平台已经沦为看客的绝大多数人失望，俱是颇有些手段，一连上去试剑数十人，虽然没有一人成功，但也是能够如一开始封剑心那般深入其中，各显手段，只看得到众人紧张至极，大气不敢出一声，甚至在看到一些高手展露绝活，硬闯深层剑气风暴时，忍不住大声叫好，更夸张的一些干脆直接拍起掌来喝彩了。
古战默扫了一眼周围瞪大眼睛时不时拍掌叫好的看客，心中倒是有些哭笑。
方才那浩浩荡荡的试剑犹如赶集，乱糟糟滑稽无比，如今这试剑，倒是有点像一干人围在一起看马戏团的杂耍了。
而那些试剑高手，很不幸的便是这马戏团博得看官一笑的杂宠了。





问江湖 第九十一章 试剑尾声
数百人的试剑，第一个高氵朝来自于雪州的一个极武境武者，乃是倾雪教的一位高手，名唤风不羁的剑者，此人颇有名气，中年便到极武境，很有望能在有生之年突破到玄武境。()人如其名，剑眉星目，气态不羁，如风潇洒。
此人一身冰雪武体，剑法颇为奇特，利用雪冰之气降缓身体数丈之内的风刃回旋速度，没费多大功夫便闯过剑气风暴外层，进入天剑剑意笼罩地区，直到行至离剑山只剩十多丈距离时，才不堪重压知难而退。这种成绩乃是试剑以来各色人物离剑山最近的一次。
接下来便是高氵朝不断，出手试剑之人一个不弱一个，俱是有相当的手段。试剑之人与剑山的距离也一次次缩小，到得后来，几位玄武境甚至等阶更高的武者试剑，一度将距离缩短为一丈左右，当真是触手可碰剑山。不过越是接近剑山，天剑剑意越是难以承受。便是中原三大巨擘的那些个高手，最后也不得不在离剑山只有一丈左右的距离无奈退出，着实可惜。
不过天剑的最大高氵朝并非这些高手各展能为，无限接近剑山，让天剑之主一次又一次差点出现。而是血族、死族、鬼族之三大异族的试剑，让众人看到了天剑一项十分重要的功用。
天剑之威，可破这三大异族的不死不坏之身！
这三大异族武体天生玄异，具有不死不坏之能，是以一直是诸多武林人士最为头疼的问题。()因为这种武体，便是实力明明高出对方，也无法斩杀这些异族。江湖上能对这些异族武体产生威胁的武学倒是不少，诸如佛道两家的高深武学，能够转内力为清圣之气，那是这些异族的克星。只不过可惜佛道两门不知为何，在江湖上已经式微很久，传闻那些曾经的佛道巨擘都是封了山门隐世不出，甚至有传言说在许久前佛道巨擘的大能都已是陨落，世俗之中已是根本寻不到高深佛法或道宗。而如今江湖上的一些佛门道派却是实力太差，纵然有些武功能克制这些不死异族，但效果也是微乎其微。至于能克制这些不死异族的武器，更是从来不曾听闻。尤其是那拜刀会，一直潜心研究，想要铸造出可以杀死不死异族的神刀，但数百年来俱是不见太大成效，最多乃是有些名刀可以加深对不死异族的伤害，却是无法阻止不死异族武体的自行恢复。是以长久以来武林人士都没有太好的对付不死异族的方法，若是遭遇，只能依靠强力击退或者跑路，一旦纠缠上，大多十分危险。
但此回天剑却是不一样。众人亲眼所见，那些仗着有不死之身的异族，轻而易举的穿过外层剑气风暴之后，受到天剑剑意压迫后，身体被风刃剑气割开，竟是无法自动复原。血族、鬼族、死族前后三波人试剑，俱是挂彩而出，伤势自我恢复极慢，几乎可忽略不计，血族更是在试剑中损失一人，死得极为凄惨，先是被风刃剑气肢解成数十块碎肉，最后被搅成一团血雾。
天剑露此威能，寻常人士除了惊骇之外倒也没有多想，倒是那些无法试剑成功的黑白两道上的大势力极为眼红。
能得天剑，有诛杀不死异族的能力，那门派在江湖上的影响力将会空前暴涨，对自身门派的发展无疑有着巨大的好处。
是以稍有实力的门派在试剑失败后，都开始打起了小算盘，得不到天剑，也可以拉拢天剑之主，建立盟友关系或者收为客卿之类，那好处也不小。有的实力雄厚的大门派甚至已经开始动了歪心思。若是天剑之主出现，取出剑山中的天剑，到时招揽不成，未必不可强行抢夺过来。
试剑仍旧在继续，但是平台上许多人却已是各怀心思，暗潮涌动了。
天剑展露能够威胁不死异族的能为倒是没有让古战默太过惊讶，毕竟之前一岁风华已经隐隐有过透露，再者他所修天武极元亦是非常强大，只要不是面对武基高过自己的不死异族，就算不能强杀，重伤也是可以。引起他注意的是那三个鬼族之人。听周围江湖人士的议论，这伙鬼族乃是四个人，魑魅魍魉，是个硬茬，老大魑更是手段了得，曾多次在中原四大巨擘的高手中轻易逃脱。只是不知此次为何一向集体行动的四人却是变成三人，魉不知去向。
古战默几乎可以肯定，那个被他杀死的鬼族就是魉。而他如今肯定也是被其它三鬼盯上了，恐怕一出这铸剑山庄就会麻烦不断了。
不过古战默倒也不是太担心，就算得不到天剑他也无惧鬼族，若是再得到天剑，那鬼族根本不足为虑。更何况，这些异族本来就是古战族之仇敌，就算鬼族不找他，他遇到鬼族也要尽量杀之。
古战默将注意力重新放回断断续续前往剑山试剑的人身上。
试剑，渐入尾声。
是该他出手的时候了。
心中那份越来越强的召唤，还有如今无一人成功的事实，都在预示着，他便是这天剑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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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岁风华所在的高台上，亭外剑飘雨微微轻叹：“风华，看样子这天剑今日是选不到主人了。最后一批人也试剑失败了。”
“你们不去试一试吗？”一岁风华淡淡道。
“免了。”剑飘雨无所谓道，“浮世是你所赠，便是天剑求我做主人我也不要。”
“浮世明明是你抢去，何来‘赠’字一说。”
剑飘雨干笑两声，打个哈哈，连忙道：“差不多差不多啦。”
一岁风华不理剑飘雨的无赖德行，转而对剩余三人说道，“你们不去试试吗？”
巫念雅很干脆的摇了摇头。
诗尤绝淡淡道：“淑世已是足够，天剑我无兴趣。”
痴狂剑双目仍旧微闭，以沉默表态。
“那还未试剑的就只剩最后一人了。”一岁风华淡淡道，“或许，他便是天剑之主。”




问江湖 第九十二章 天剑剑意
红衣红发红眉红瞳，发飞扬，衣鼓荡，一身火红的男子，如一团飘摇风中的孤傲烈焰，冷立孤峰，一渺目，便是百里之外的铸剑谷。()
冷寂的眸，沉似渊薮，深似宇宙星辰，冷毅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片刻后，如火焰一般的男子嘴唇轻起，语调低沉不带感情。
“想不到光阴竟会重现凡尘。不过没有天武极元之力，孰能收服光阴。”
“三界战火，期待啊。”
“哈哈哈——”
低缓而厚重的笑声，带着让人猜不透的心思，回荡在空旷山巅，久久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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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穷途末路落人归？”剑飘雨瞥了一眼对面高峰上的黑衣刀客，淡淡道。
“落人归这般绝顶刀客怎会对天剑有兴趣？”一岁风华反问。
“那倒也是。”剑飘雨摸了摸鼻子，道，“不过眼下就剩下落人归还未试剑。而且以实力而论，落人归是最有希望强行收服天剑的人。”
“落人归能毫无声息的穿过我铸剑谷的护山大阵，一身能为的确大出我所料。不过看样子他并没有敌意，对天剑也无兴趣。”一岁风华淡淡道，“不过这倒也符合他行事作风，传闻每一届烽火春秋大会他都会去，但从不参加，只是远远立于高峰观看。脾气倒也奇怪。说他是凑热闹也不像，落人归是出了名的冷傲孤僻。”
“若是他参加烽火春秋大会，春秋榜早就又多上一人了。”一直闭口不言的痴狂剑突然说道。
“咦，怎么，你与他交过手？”诗尤绝好奇道。
“一招。”痴狂剑淡淡吐出两字。()
诗尤绝和剑飘雨脸上表情瞬间定格，惊讶的合不拢嘴。
半晌两人才回过神来，剑飘雨一脸不信道：“你只能接他一招？”
痴狂剑闭口不言，再不说话。
“无趣。”剑飘雨被痴狂剑无视，嘀咕一声，随即又向一岁风华问道，“既然不是落人归，那还有谁能收服天剑？”
“耐心看吧。”一岁风华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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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战默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缓缓走下平台，向着剑山走去。雄狮帮的中年大叔惊讶的大张了嘴巴，嘀咕道：“这小子做什么，不要命了吗？”
中年大叔的话古战默自然听不到，此刻他静心凝神感受着剑山传来的召唤，一步步向着剑山走去。
终于，走到了剑气风暴前。
古战默抬头，仰望庞大耸立的剑山。
万剑林立，剑气回旋，别人观之色变的景色，如今落入他之眼中，却是让他莫名的豪情万丈。
一步，踏入剑气风暴之中。
远处高台上，有一女子，双手捂心，紧张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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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武极元之力遍布全身，祭起护体罡气，外围的剑气风暴无一能伤他分毫。
“好深厚的内力。”远处高台上，诗尤绝忍不住轻赞一声。
痴狂剑也是猛然睁开了眼，看向剑气风暴中的古战默。
“风华，你说的便是这小子么？”剑飘雨道。
一岁风华不言，似也因为这个人的试剑，而陷进紧张的心境之中。
“奇怪。”剑飘雨轻声嘀咕道，“风华难道认识这小子？怎的会这么紧张。”
古战默没有受到多大阻碍，便过了外围剑气风暴，进入到让数千人铩羽而归的剑意倾轧地带。
古战默的身形猛然顿住。
围观的数千人随着古战默的停顿，几乎同时也屏住了呼吸。
古战默久久未动。
人群中渐渐响起一片叹息之声，只以为这试剑的最后一人也被剑意压制，动弹不得了。许多人脸上更是露出些许轻蔑之色，轻声嘀咕，什么嘛，还以为最后出场有多厉害，想不到没走一步就动弹不得，害老子白紧张一回。
古战默自然不是因为天剑剑意压制而无法动弹。而是因为心中太过震撼，犹如惊涛骇浪，让他一时间忘记了迈步前行。
这股让所有人铩羽而归的剑意，竟然是初心剑意！
与他武道同归的初心剑意！
此刻的他丝毫没有压力之感，只觉熟悉，亲切，还有无比震惊。
这里，怎么可能会出现初心剑意？
神兵之所以称为神兵，那是因为其中蕴含着极为恐怖或者玄异的力量。这种力量气息外露，便会对人形成威压。例如天剑，因为其中蕴含着不为人知的力量，所以才会自发剑意。换而言之，这种剑意只是纯粹的关于天剑力量的一种气息，绝不可能是如剑者因为自身武道领悟而散发出的剑意。
神兵再神，毕竟是死物，怎可能会含有自己的武道？想要神兵蕴含武道意念，那必须要历经绝世高手的长久淬炼，才有可能在其中烙下武道意念。
但这柄天剑分明还未出世，怎有可能会含有武道意念？
退一万步讲，就算这天剑因为某种原因有了自身武道，但也不该是初心剑意。
武道一途千千万万，虽说殊途同归，但这所谓的同归，俱是那可望不可及的飘渺巅峰。武道因人而异，人心不同，追求不同，武道便是不同，武道最多相近却因为人心细微之处总有不同而不可能完全相同。
古战默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或者，这天剑与他脑海中的孤城有关，能解他心中一直以来的困惑。
自他修成天武之后，心中便一直有一个疑惑。天武不像是他自己练成的，而是寄存在他体内，他只是机缘巧合之下才开启了这股力量。
那又是谁在他体内寄存了这股力量？他又为何一点不知。
这便让他对自己的身世有了疑问。
他与古战八荒等人都是孤儿。死海复兴岛上像他们这种孤儿并不少。古战族为了恢复元气而隐居死海，同时又必须时刻掌握天下大势，便又不得不派暗桩进入江湖，是以古战族便有一项规定，生有后代者则会视情况而定被派出死海执行任务。这样就既保证了古战族的人丁数量，同时又不耽误暗中对江湖的渗透。
但据大长老所言，他和古战八荒等人的爹亲便是在执行任务时殉职。自此他们便成了孤儿。其中细节大长老也一一说与他听，他之身世倒是没什么特别，实打实的在复兴岛出生成长的古战族之人。
独自留在复兴岛的一年里，古战默也曾将自己所有的疑惑，包括脑海深处的那座孤城，都说与大长老听，希望能从大长老那里得到某些线索。不过大长老也难以解释其中诸多不合理之处，只是允他日后出了死海行走江湖时，若是没有特别要紧的任务，可以放开手脚去查一查江湖上是否有别的线索。
此刻，这剑山中的天剑，无疑与他心中的疑惑有着莫大的关系。




问江湖 第九十三章 一剑动山河
原本已经不抱希望的围观众人此刻俱是一脸惊讶至极的模样，看着那已经走到剑山山麓的白衣男子。()
剑山高达数十丈，占地足有数里，此刻古战默站在山麓，却是无一人觉得其渺小脆弱。那静立在密集剑气风刃中的白色身影，白衣飘荡，直让人觉得潇洒神骏，飘摇似仙踪。
雄狮帮的中年大叔张大了嘴巴，一脸不可置信道：“我这小兄弟原来这么牛，那个地方可是连玄武境强者都无法到达的啊。”
周围数人听到中年大叔如此说，都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意思倒是再说，这下你是赚大发了，交上这么一个高手朋友，你这个便宜兄弟当真不便宜了。
中年大叔感觉到众人又是嫉妒又是羡慕的目光，挠了挠头哈哈大笑几声，心情也是愉悦至极。
不说这便宜兄弟到时还认不认自己这个朋友，光是以后自己跑出去说自己曾经跟天剑之主称兄道弟，那也是极有面子的事儿。中年大叔甚至想着到时候可以拉着这个名头给自己的雄狮帮添添威势，说不定又能招揽一些人才过来。
想着想着中年大叔忍不住又大笑数声，惹得周围众人又是一顿白眼。中年大叔也不在意，将注意力放到在山麓站定的古战默身上，心中祈求道，兄弟，你一定要得到天剑啊，兄弟就等着沾你的光了。
忽然间，整个剑山开始不安的躁动起来，沉闷如雷的轰隆声充塞整个山谷，声势浩荡。
修为定力稍差点看客在这轰隆如雷的声响中，俱是控制不住的双腿发软，心悸异常。()
天剑要出世了么？
所有人心中几乎都同时在想着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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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战默双眸微闭，感应着剑山中天剑的召唤。
天剑想要现世，但是被剑山以万剑之势所压制，无所挣脱而出。
换言之，想要天剑，必须劈开这剑山。
“劈开这剑山啊。”古战默睁眼，轻语一声，有些犯难。
这剑山说大，没法与周遭大山相比，说小，却也足可让人仰望。别说是他，便是玄武境武者倾力一击，也未必能将这剑山撕开。更遑论在这剑气风暴中也无法倾尽全力，必须要留下一部分力量护住身体，不然纵算劈开剑山，剑气风暴消失之前他也得被割得遍体鳞伤。
“要是用‘不归’极招，劈开这剑山倒是没什么问题。”古战默忖道，“但是用出这招，一者便将自己最大的底牌暴露在天下人眼下，师父知道了肯定得骂我。二者一旦用了此招，我力竭气空，纵算天武武体强横异常，不至于被来不及消散的剑气风暴割伤，受伤在所难免。要是受了伤，届时去帮念雅寻药便有诸多不顺。”
“这恼人的剑气风暴啊。”古战默微微蹙眉，随即，却是脑中灵光一闪，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不用‘不归’之招，便用初心剑式外的最强一招吧。”
古战默嘴角浮起一抹胸有成竹的浅笑，足尖一点，顺着剑气风暴腾空而起，随即借着风暴之势，顺势拔高，竟是跃上数十丈之高，脱离剑气风暴，停浮剑山上空，俯视剑山。
众人只见那道出尘飘逸的白色身影，剑指扬天，赤红剑芒顿时乍亮而起，烈烈赤芒，如烈阳灼目，刺得众人一时间睁不开眼睛。
古战默吐气开声，天武极元一提再提，直臻极限，赤色剑芒亦是随之一涨再涨，到最后直有五十丈之巨。
虚空而立的白色身影，宛似拖曳着烈日光芒，犹如神迹。
看着那巨大的气刃剑芒，很多人都惊呆当场。那雄狮帮的中年大叔更是犹如梦呓般念叨，玄武境怕是也没这威势吧。
众人惊骇之际，又闻古战默沉声一喝，随即那巨大剑芒竟是开始吸纳风云之气，将那围绕剑山的剑气风暴吸引过来。
当时是，剑气风暴陡然发出一声巨大轰鸣，随即犹如巨龙抬头，傲云而起，不断向着赤色剑芒席卷而去，随即没入赤色气刃之中。
而古战默剑指上的赤色剑芒，竟是再次暴涨。待到剑气风暴吸收完毕，那赤色剑芒已然长达百丈之巨，犹如破天神兵，矗立天地之间，煌煌威势，不可一世。而那白色身影，早已被赤色光芒所掩，不见其踪。
耀目剑芒，映照整个天际，触目所及，万里山河，一片火红。
所有人抬头望天，看着那直冲九霄的巨大剑芒，心生震撼。
不过这震撼心思却也不尽相同。平常武夫震撼的是那冲天剑芒的威势，而如剑飘雨等超越极武境的绝顶高手，震撼的则是古战默的手段。
将威力恐怖绝伦的剑气风暴的力量尽数吸纳，化为己用，此种手段当真匪夷所思，令人骇闻。
只是他们不知，其实古战默也并非有什么特殊手段可以吸收这股力量化为己用，而是因为这些剑气风暴乃是有天剑剑意操控，而天剑剑意便是初心剑意，与古战默心意相通。古战默因此便起了运用自身剑意控制这剑气风暴的念头，一试之下果然成功。
不过没有人注意到，此刻投向天空的数千道目光中，有一道目光，狠戾而怨毒。
天空中，那矗立天地的巨大剑芒中，陡然传出一声沉喝。
“一剑动山河！”
蓄势巅峰，强猛极招终于出手。
当时是，那赤色剑芒犹如烈焰奔腾，在天空划出一道火红流光，整个苍穹竟是被一分为二，劈天之威，随着剑指划动，轰然斩下。
剑芒未至，无匹威压已是倾轧而下。整个铸剑谷方圆数里之地俱是开始寸寸龟裂，地陷三丈。四周高峰更是不断震荡，山石翻滚而下，一片地动山摇之势。
而那首当其冲的剑山，剑芒未至，已是开始碎石崩塌，剧烈晃动起来，无数插在剑山上的长剑随着山石滑落而离开剑山，向着地面跌落，密密麻麻，犹如剑雨倾盆而下。巨大的轰隆之声，直震得众人耳膜生疼，天际色变。
转眼间，赤色剑芒犹如落天火柱倾倒，斩在了剑山上。




问江湖 第九十四章 光阴
铸剑谷百里之外，高峰上，那如火一般的男子眸中，诧异之色一闪而过。()
“天武极元之力。”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