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江湖

失神许久，直到月se东升，古战默才回过神来。
“师父，那家宅院里在做什么？”古战默开口问道。
“葬礼。”怪叔叔淡淡道，“那里许多人都是来吊唁的。”
“嗯？”古战默微微蹙眉，有些不明白，“我们古战族人死后，便直接入土为安，然后在坟前点一炷香，洒一壶酒便可以了。这里为何如此麻烦？”
“人之生死，对于江湖人和普通人家来说是不同的。”怪叔叔缓缓道。
“江湖人走跳江湖，过得是刀尖上的生活。自然要有看淡生死的觉悟。入了江湖，便是一只脚踩在棺木中，什么时候死，怎么个死法，谁又知道呢。”
“你们古战族是天生的战斗种族，生于沙场死于沙场。生死看得十分淡漠。人死后自然也不会有这般繁杂的仪式。”
“但对于普通人家来说，一个新的生命降临，自然是欢欢喜喜。一生在世，有朋友，有家人。死后，自然会有许多人为之伤心悲痛。”
“你眼中所见，不过是普通人家对死者不舍的悲痛，亦是普通人家对生命的敬畏。”
“普通人家，人死后一般不会如江湖人士一般，草草挖个土坑随便埋了了事。一般人死后，都有十分繁杂的葬礼。一者表达悲痛不舍之意，二来亦是希望死者能风风光光的离去，这也是生者唯一能为死者所做的最后一件事。”
“普通人家有人将要逝去时，家人便会开始筹备葬礼。这个时候，将逝者会被移到正屋的灵床上，亲朋好友会陪在他身旁，陪他度过人生的最后时光。这叫做停尸。”
“若是江湖人，哈。”怪叔叔淡笑一声，语气中透着一丝沧凉，“生死都无人会过问，便是想见见最后想见之人，往往也是不得如愿的。”
“光是这一点，江湖人比之普通人家，便要凄凉太多。”
“人死后便是报丧，就是通知亲朋好友前来吊唁，过来看看逝者最后的遗容。你现在所见的便是停尸仪式和吊唁。这个宅院的主人生前做了不少善事，在这个村子里声望素好。所以前来吊唁的不仅仅是亲朋好友，还有许多平ri里受过他恩惠的人。”
“吊唁结束后便是入殓，将逝者正式放入棺木之中，接受生者祭奠。”怪叔叔说道，“时候不早了，吊唁也差不多结束了。接下来该是入殓了。”
果然没过多久，古战默便见到正屋内有数人将死者移入棺木。
“入殓后，便是做七，真正繁杂的仪式才刚刚开始。”
“普通人家一场葬礼，耗时少则数ri，多则数月。”
说着怪叔叔拿出一个酒袋，喝了一口酒，随即又抛给古战默，说道：“还要再继续看下去么？”
古战默喝了一口酒，道：“我想再多待一会。”
似是早料到古战默会如此回答一般，怪叔叔拿出准备好的干粮，递了一些给古战默，道：“休息会吧。现在已是入夜，只是家人守灵。明ri才会热闹起来。”
古战默点了点头，随即盘腿坐下，闭目养神。
只是古战默没有想到，他在这个山头一待就是七七四十九天，看完了这普通一家人的悲伤离别，痛苦yu绝。
一人之死，却是为如此之多的生者带来如此巨大的痛苦。
古战默的心里，对生命隐隐有一股无端感触，却是说不清道不明。
未经江湖风浪的他，对于这人世间的悲欢离合，还未真正明白。
最后一天，这家人起棺送丧。古战默也不知为何，也起身跟去，远远跟在队伍后面，心中莫名同感悲伤。
送葬的队伍浩浩荡荡，足有数十人，排着长队，缓步而行。有的举着灵幡，有的吹奏着哀乐，有的还在低声抽泣，有的撒着漫天纸钱。
古战默忽然驻足，仰首望天。
只见漫天纸钱飘飞如雪，遮住了昏暗ri光，一片凄凉。
古战默心中莫名思绪翻滚，久久不能平息，直到送葬的队伍远去，消失在眼界，古战默这才缓缓回过神来。
原来生命，并非一生一死那么简单。
古战默心中忽然有所感悟。
一念至此，这些年一直郁结在古战默眉宇间的戾气忽然淡化，重现一抹久违的平和慵懒。
感觉到古战默周身气息的变化，怪叔叔嘴角弯起一抹浅笑，似欣慰，又似感叹。
当初，那个人何尝不也是无意间看到一场送葬，才心有所悟，散去一身戾气。
怪叔叔走上前来，拍了拍古战默的肩膀：“还想杀血狼么？”
古战默摇了摇头，道：“打败他，挫尽他之傲气就行了。至于要他之xing命，我现在已经下不了那个狠心了。”
“总算没白带你来一趟。”怪叔叔说道，“默儿你要记住人xing命之可贵。ri后你行走江湖，取人xing命之前万不可随xing草率，凡事留一线。”
“你们古战族的理念，乃是弱肉强食，只有强者才能支配命运，弱者只能受人摆布。但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有持武逞凶者，同样有以武为善者。持武逞凶者，看世间，便觉是弱肉强食。以武为善者，看这世间，便是处处真情在。”
“所谓一念情深，万象皆深。”
“做哪种人，皆在你一念之间。”
“嗯。”古战默点了点头。
“其实血狼那娃儿人还是很不错的。”怪叔叔忽然又轻叹一声。
“哪里不错了。”古战默没好气道。
“你被仇恨迷蒙了双眼，才身在局中而无法破局。”怪叔叔道，“至于小胖熊那个笨蛋，他虽未被仇恨占据理智，但智商不高是硬伤，也是看不出来血狼的良苦用心的。”
“良苦用心？”古战默微微皱眉，“什么意思？”
“我且问你。”怪叔叔道，“血狼每次欺负你们，虽然把你们揍得鼻青脸肿，但何曾伤到过你们要害，误了你们平ri练武的时间？”
古战默微微一愣，仔细一想，的确没有，反倒是他和古战熊，每每都是照准了古战血狼的要害死打。
“我再问你。”怪叔叔继续道，“古战熊比起以往有何改变？你之剑法进步又如何？”
这一次，古战默眉头皱得更深，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一般。
“古战熊要比以前勤奋无数倍。若是按照以往古战熊的xing格，绝对不可能在五年内突破到霸武之境。”
“至于我之剑法，这些年因为一心想着打败古战血狼，总在死海悟招，悟出了许多厉害的招式。”
“难道——”古战默心中顿时一惊，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怪叔叔。





问江湖 第十五章 心结散
怪叔叔微微一笑，道：“其实古战血狼是个外冷内热的人。”
“虽然他与你一直不和，但是你之武学天赋他却是从来没有否认过。当年你和他还有古战八荒乃古战族年轻一辈中最为出se之人，那时你弃刀学剑，他才会那般气愤。”
“其实，那时他是在怨你不争气。放弃古战族勇士的荣耀跑去练剑。”
“古战血狼心里，始终将古战族的利益放在第一位。他希望你和古战熊也能变得更强，才会用这种方法一直刺激你们。”
“哼，那也太过极端了。”古战默心中大致已经明白古战血狼的用意，心中对他的怨气顿时也消了不少，但终归被欺负的久了，心里仍旧很是不舒服。
“想要催生极端力量的苏醒，自然要用极端之法。”怪叔叔淡淡道。
“极端的力量？”古战默反问。
“古战族四将神你该听闻过吧。”怪叔叔说道。
“嗯。据说是古战族的最高战力。具体有什么特殊我倒不是很清楚。”
“四将神之所以强大，是因为拥有极端的血脉之力。”怪叔叔解释道，“古战一族中，有四种特殊的血脉，这四种特殊的血脉对应四种特别的极端力量。”
“钢之血脉，会让武者拥有不坏身躯。这种血脉之力不像一般的金钟罩铁布衫之类的功夫，它是完全没有罩门没有死角的。想要破这种力量，唯有用极为强大的武力强行摧毁。而且随着拥有钢之血脉的武者能为的提升，想要打破武者的不坏身躯就更加困难。”
“风之血脉，会让武者拥有超越极限的速度。这种速度的提升，远比风之属xing的武体所带来的属xing要更为强大。这种武者，可以说已是站在速度的巅峰。”
“难道古战血狼就是风之血脉？”古战默立时想到当ri古战血狼诡异的速度，顿时惊道。
“不错。”怪叔叔点了点头，“血狼是风之血脉的传承者，而且血脉的力量已经完全苏醒。可以说，现在的你对上他，毫无胜算。”
古战默咂了咂嘴，一阵后怕，嘀咕道：“还好古战血狼是别有用心，不然我真不知道会怎么死。”
怪叔叔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继续道：“还有一种是力之血脉，顾名思义，会给武者带来力量上的巨大提升。这种力量，足够让极武境的战力硬撼尊武境的力量。”
“什么？”古战默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极武硬撼尊武，差距也太大了，简直匪夷所思。
极武之后，每一阶的武基相差可是十分巨大，与极武之前不能同ri而语。
“力之血脉，难道是小胖熊的天生神力？”古战默很快回过神来，问道。
“不错。”怪叔叔道，“不过小胖熊的血脉之力还未开始觉醒。他现在的力道只是肉身的力道，还未有血脉的力量。若是他血脉之力觉醒，血狼想要对付小胖熊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最后一种，也是最为强大和神秘的神之血脉。”似乎是因为神之血脉的强大，怪叔叔话语中不由自主的多了几分凝重，“这种血脉之力除了让武者速度，力量，感应力等综合素质得到大幅度提升，最为关键的是，它能让武者感应到对手还未出手的招式，以及在对敌时看穿对手的武功的破绽与防守的死角。”
“可以说，神之血脉这方面得功用，与我所知的天武的一些特xing极为相似。”
“哇，原来我这么厉害。”古战默一脸兴奋道，“不仅有天武武格，还有神之血脉。”
怪叔叔脑门一黑，照着古战默头上就是狠狠一记毛栗。
“师父你干嘛。”古战默疼得直咧嘴。
“谁说你有神之血脉的？”怪叔叔没好气道。
“难道不是我？”古战默讶然道，“按你所说，古战血狼是想用这种极端之法逼迫我们血脉之力的苏醒。若我不是神之血脉的传承者，他这么逼迫我做什么？”
“那是因为他以为你是。其实你不是。”怪叔叔淡淡道。
“啊？”古战默两眼一翻，哭笑不得，“我要不是神之血脉，那这些年的罪我不是白受了？”
“神之血脉既然是最为强大神秘的血脉，哪有那么容易苏醒。”怪叔叔没好气道，“古战族神之血脉的苏醒，最早也是千年之前的事了。如今你们古战族内虽然出现了三大血脉，但神之血脉究竟有没有出现还不好说。”
“古战血狼之所以认为你拥有神之血脉，是因为你表现出来的武道天赋实在极高。在你练剑之前，若非你整ri偷懒，刀法恐怕早就远胜古战八荒和古战血狼了。”
“唉。”古战默叹了口气，道，“看样子这些年的罪真是白受了。”
“也不尽然。”怪叔叔道，“你没见到小胖熊为了保护你而拼命练武吗？”
“那倒也是。”想到古战熊每次都那么拼命保护自己，却每次都力不从心，和自己一起被揍得鼻青脸肿，古战默心里不觉流过一阵暖意。
“对了，你说的钢之血脉应该是八荒大哥吧？”古战默问道。
“不错。”怪叔叔道，“将来，八荒，血狼，小胖熊这三人必将震惊整个天下。
“八荒大哥和古战血狼震惊天下我倒是相信。”古战默嘀咕道，“小胖熊就算了，谁会被一个胖子震惊到。”
“哈。”怪叔叔轻笑一声，随即神se一转，突然认真道，“少年，关于血狼的心结已解，你是否该告诉我，你是不是还记得当初你为何学剑？”
古战默微微一怔，随即脸se微红。
当初为何学剑？
是为解开心中所惑啊。
可是后来，竟然变成了因为要杀死自己的同族而练剑。
古战默心里不禁一阵后怕。
原来一个人的改变，竟是如此可怕，如此悄无声息。
一念至此，古战默抬头，看向怪叔叔，眉宇间戾气尽退，目光重回清澈光明，坚定道：“师父，徒儿学剑，是为解心中所惑。”
看着宛若新生的古战默，怪叔叔微微一笑，又道：“那我再问你，如今，你又是为什么而练剑，为什么而握剑，剑锋所指，又是为何？”
古战默微微一愣，不明所以。
为解心中所惑，便是练剑的理由啊。当初如此，如今也是如此啊。
看到困惑的古战默，怪叔叔淡然一笑，拍了拍古战默的肩膀，随即迈步前行，边道：“少年，你今后的路还长着。”
“为解心中所惑而练剑，是你踏入剑道的理由。而非你真正握剑的初衷。”
“少年，找到你握剑的初衷，才能坚定本心，在剑道一途上继续走下去，开创属于自己的巅峰武道。”
“握剑的初衷么？”古战默咀嚼着怪叔叔的话，一时失神。等他回过神来，怪叔叔已经走远，快要消失在视野之中。
“师父，等等我，你要去哪。”古战默连忙大喊一声，紧追了上去。
“当然是去酒楼叫几样小菜，来几壶好酒了。”怪叔叔的声音远远传来，“中原的美酒可比你们古战族多太多了。”
“我也要去。”古战默一听，顿时兴奋道。
“对了，师父。”路上，古战默开口道，“你为何学剑。”
“我嘛。”怪叔叔微微沉吟，目光投向远方，似是在缅怀着过往岁月。
片刻后，怪叔叔才淡淡道：“为一个人，为一段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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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锦华城已是夜se初降，万家灯火的时节。
怪叔叔带着古战默走进一家气派的酒楼，上得二楼雅座，点了几样jing致小菜，叫了两壶美酒。
古战默第一次吃到外面的菜肴，自然是赞不绝口。而中原的酒虽然没有古战族的烈，但却也别有一番滋味，古战默亦是享受非常。
楼下大厅，此刻正有一说书老者，面对着一干酒客闲人，眉飞se舞地说着各种奇闻趣事。
说书老者手中醒木重重往桌子上一落，“啪”的一声，音量陡然提高：“下面我们就来说说古战族的故事。”
楼上正喝酒的怪叔叔闻言微微一愣，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之se，随即将目光转向楼下。
古战默也一脸兴奋的向楼下张望。他想不到古战族隐世千年，神州大地上竟然还流传着古战族的故事，一时也大为兴奋。
“话说千年前。”老者中气十足，开口讲道，“神州大地烽火四起，民不聊生。古战族应运而生，以雷霆之势收服各方势力，一统神州大地，终结了漫漫无期的战火时代，开创出和平盛世，长达数百年之久。”
“古战族统治的数百年之间，神州大地上一片欣欣向荣，百姓安居乐业，古战族也因此受到所有人的爱戴，成为神州大地上当之无愧的皇者。”
“古战族是天生的战族，骁勇善战，战力无双。古战皇更是雄韬伟略，爱民如子。”
听到这里，怪叔叔一口酒猛然全喷了出来，正好喷了古战默一脸。
“师父，你干什么。”古战默正陶醉在古战族辉煌的历史之中，被怪叔叔这么一打扰，顿时回过去一顿白眼。
“没事没事。”怪叔叔强忍嘴角笑意，道，“我只是觉得这说书的太会说了。”
“哼。”古战默没好气道，“说书能不会说么？再说了，也只有像他这种老人家才能将我古战族的辉煌生动的说出来。”
“哈，哈哈。”怪叔叔再也忍耐不住，轻笑数声。
“师父，你这是什么态度。难道你对我们古战族不满？”古战默没好气道。
“你别管我对你们古战族怎么看。”怪叔叔强忍笑意，“你且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便够了。”
“哼，我当然会记住。我可是古战族的勇士。古战族的辉煌便是我的骄傲。”古战默拍了拍胸膛道。
“唉，真是造孽。”怪叔叔摇了摇头，轻叹一声，低头自顾自的喝酒，也不再去管听书入迷的古战默。
说书老者越说越jing彩，然而就在渐入高chao之际，一声冷喝响彻全场。
“一派胡言！”




问江湖 第十六章 意外的争端
古战默微微皱眉，寻声望去，但见楼下听书的人群中，有一美丽少女，一身白衣长裙，面容清冷，神态孤傲，倏然站起，一双星眸满含怒意，怒视说书老者。
“姑娘，老朽说得句句属实，何来一派胡言之说。”说书老者微微笑道。
“古战族根本就是残暴凶戾，毫无人xing。古战族统治期间才真正是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古战皇更是泯灭人xing，杀人无数。”少女冷冷道，“你所说的根本是在颠倒是非。”
“胡说。”这时古战默听不下去了，未等说书老者说话，便大喝一声，直接跃至楼下，站到少女身前。
怪叔叔一脸头痛的模样，却是没有阻止古战默的意思，口中嘀咕道：“小孩子真是瞎闹腾。古战族的历史，神州的过往，岂是你们这般后辈能真正知晓的。”
说完，也不在意古战默与少女的争端，继续喝酒吃菜，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话说古战默一落地，少女身旁立时站起一个jing壮的汉子，气势不弱，一看便知是个好手，似是少女的侍从。
少女一抬手，示意随从退下，目光紧紧盯着古战默，冷笑道：“怎么，你也知道古战族的历史？还是也相信这老头的一派胡言？”
“我自然知道古战族的历史，更相信这位老先生句句属实。”古战默毫不示弱，也瞪向少女，正气凛然道。
楼上喝酒的怪叔叔听到古战默这么说，却又是一口酒喷了出来。
“无知的娃儿，造孽，造孽啊。”怪叔叔又嘀咕数声，却是看也不看楼下，继续喝酒。
小孩子的争端，他一个活了上千岁的老男人瞎cao什么心呢。
“白痴。”少女冷嘲一声，“若非看你年纪还轻，今ri我一定会替你爹娘好好教训教训你。”
“哈。”古战默冷笑一声，“我年纪轻，难道你是老女人？”
“放肆。”少女身后的随从闻言怒喝一声，不等少女命令，便当先跃出，一拳攻向古战默，拳风霍霍，声势惊人。
“雕虫小技。”古战默冷哼一声，身形一动，轻而易举闪过这一拳。
侍从yu要再攻，少女却挥手拦住，随即对古战默道：“有本事出去，在这里动手莫要打坏了店家的东西。”
说着，少女转身便向店外走去。侍从狠狠瞪了一眼古战默，也跟着走了出去。
“谁怕谁。”古战默嘀咕一声，便迈步跟了上去。
就在少女走出酒楼的时候，又有一个中年男子站起身来，紧跟着少女走了出去，看那模样，倒不是少女侍从，而是少女的贴身护卫。
古战默心中微微一凛，直觉告诉他，这个人绝对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这时，楼上的怪叔叔似乎也感应到了这个中年男子的武息，余光一撇之下，却是心中一惊。
不过随即怪叔叔又恢复如常，继续低头喝酒，也不管古战默去外面与人争斗。
一看有人要比武决斗，酒楼内顿时热闹起来，不约而同的趴到栏杆旁，聚到大门外，凑起热闹来。
偌大的酒楼内，一下子就只剩下怪叔叔一个人还若无其事的坐在原来的位子上喝酒。
“如今的江湖，还真有意思。”怪叔叔玩味一笑，不知是在感叹，还是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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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外的街道上，古战默与少女三丈遥对，剑拔弩张。
“报上名来。”月se下，少女容颜更显清冷，一身白衣长裙随风舞动，宛似有遗世du li的出尘之感。而那轻喝的声音，更如月中仙子，冷漠如冰。
“一场无趣的争斗，名号便省了吧。”想到自己的身份不便透露，古战默便如此说道。
哪知少女一听，顿时面若寒霜。
无趣的争斗！
岂不是看不起自己？
“狂妄。”少女一声冷斥，当先出手，倏然拔剑，剑影瞬动，挽出数道剑花，罩向古战默。
“在我面前玩剑，笑话。”古战默冷哼一声，一眼便看穿少女剑路，身形移动，轻而易举的躲开少女这一剑。
少女一剑无功，立时变招，招式连环，不断抢攻古战默。
反观古战默，怀中抱剑，一派悠闲自得，脚下腾挪之间，将少女剑式一一躲开。
如此十多招一过，少女心中却是冷笑。
她完全察觉不到少年武息的流转，没有武息，那便是还未修成武基。换而言之，这个少年还只是刚刚练武不久。眼下只是凭借高超的身法和眼力来躲避她的攻击。
她自己可已经是人武之境，岂有落败之理。
探清对方实力，少女再不留手，催动武基，饱提真元，冷剑挥洒，一道雄浑剑气飞she而出，直she古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