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疆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骠骑
深夜,林海疆突然秘密拜访达尔豪西伯爵,对于这位清国的提督的突然来访,达尔豪西伯爵可谓是万分惊讶,他实在摸不准这位在广州权势滔天的清国南洋水师提督深夜来访的目的。
林海疆落座之后直接切入主题道:“尊敬的伯爵先生,出于保卫广州以及我家族的利益,于贵国交战的行为完全是清国的政斧行为,与我本人没有半点关系,您也清楚我是贵国的留学生,我是一个文明的绅士。”
达尔豪西伯爵感觉这个世界太疯狂了,林海疆竟然可以厚颜无耻的谈及绅士两个字?更出乎他意料的是林海疆竟然能够讲一口流利的英语?那么之前他为什么还要用翻译那?
林海疆见达尔豪西伯爵一脸不解得表情,于是继续解释道:“简单的说,两广、福建都是我的地盘,旧港则是我的海外基地,现在的清国以及面临着四分五裂,贵国如果想保证你们的在华利益,我建议你们寻找一个更好的合作伙伴,开矿、铁路、海运、基础工业、制造业等等,我的原则就是口岸开放机会均等,如果贵国有意向的话我们还可以谈谈关于最惠国待遇的条款。”
“天啊!”达尔豪西伯爵足足愣住了一分多钟,最不希望中国拥有统一政权的无疑就是英、法这样的殖民国家,但是对于中国这样的东方大国,他们的殖民模式就要出现一些调整。”
从一个分裂的中国能够获得远远比一个统一的中国更多的利益,不过那个所谓的天平天国已经在欧洲被画上了异端邪说的印记,甚至有人在鼓动新十字军东征。
林海疆的言语和意识形态无疑展露了他的野心,一个东方新兴的读才者正悠然自得的坐在自己的对面,而恰恰是这个读才者的军队和舰队分别在陆地上和海洋上击败了大英帝国的骄傲。
达尔豪西对于林海疆的转变只是有些震惊,这种表现熟练的政客举止让他十分熟悉,白天的爱国者,夜幕下为了膨胀的私欲而与敌人媾和,大英帝国需要这样的盟友,而且这样的盟友远远要比自视极高态度狂傲的异端邪教的太平天国好上太多。
之前拍卖会带给达尔豪西的不快此刻瞬间就变得烟消云散了,那个卑鄙、龌龊、无耻至极的林海疆似乎也变得顺眼可爱了起来。
林海疆离开达尔豪西伯爵处又拜访了杜蒙.罗瑟夫这个典型的高卢公鸡,相比达尔豪西伯爵的矜持,杜蒙.罗瑟夫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贪婪和躁动,因为林海疆所言提供的那些正是他梦寐以求的,为此法国政斧方面甚至准备提供军火甚至直接出兵帮助清国平乱,以期求得清国的好感,法国的长远利益在印度支那,在远东能得到多少就尽量得到多少,没人会嫌弃自己的收获过多的。
第二天一早,心情极佳的达尔豪西伯爵与杜蒙.罗瑟夫共进了愉快的早餐,没了巨额债务的压力,在双方的眼中对方突然变得可爱了起来,原本要离开广州前往燕京谈判申讨林海疆恶行的他们竟然同时找到了借口,前往燕京的行程被无限期的延后了。
林海疆相信,无论对于自己或是达尔豪西和罗瑟夫两人,今晚都将是一个不眠之夜,或许对于这两个侵略者来说人生的大悲大喜似乎过于突然了些,这就好比两个前去抢劫的强盗被主人暴打之后,主人告诉他们你们要的东西就在马棚,随便拿吧!
政策上的开放对于英法这样的工业化国家来说远远要比几千万的赔款来得更实际和长远,殖明煮义不是现得利益主义,而是一种长期的经营方式,占领殖民地或者是打开殖民地仅仅只是第一步,剩下的就是如何经营殖民地,如果经营失当的话,就算是一座金矿同样也会出现倒闭。
林海疆在等待达尔豪西和罗瑟夫同其国内取得联系和相关的谈判授权之后,在与英法两国进行秘密的会务与谈判,不过这些东西他不准备全部行程文件,毕竟他不想成为第一个实际上的卖国者,曲线救国这么无耻的说法他无法认同。
林海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眼下他对广东的控制远远要高于广西,而对福建的控制不及广西的一半,行政方面叶名琛是两广总督,政务上他在此之前根本没有插手的机会。
而军事上他是南洋水师提督,总辖福建水师和广东水师,但是朝廷却没撤除广州将军的职位,而广东水师则要受到广州将军的辖制,同样,福建水师也要受到福建总兵的辖制。
林海疆同时也感谢英法联军的这次入侵,这次入侵让他理所当然的将部队的权利仅仅的掌握在手中,大肆公开清除异己,整肃改编部队,以福建水师名义建立的十个营头的山地步兵就是一个例子,这些接受了六个月政训洗脑的山地步兵营头也正在逐步纳入林家军的序列当中。
由于中国沿海的复杂地形和漫长的海岸线,林海疆可以作为依靠的陆战队主力相对于广阔的国土面积实在有些微不足道,所以这使得林海疆只能改变战术,以链岛包围大陆。
为了制定这个链岛战术,林海疆亲自搭乘伤愈归舰的马江的致远舰进行了一番考察,站在致远舰的舰桥上,林海疆深深的吸了口气,在舰上他看见了很多新鲜的面孔,尤其是那些年轻焕发着朝气青年人用崇拜的目光望着自己,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有身穿白色军服镶红边的帝国旧港海军军校见习学员在向他敬礼。
甚至在卫生间,也有见习学员向林海疆敬礼,搞得林海疆手忙脚乱,事后规定在厕所内方便时,可以不敬礼。
上次大战致远舰作为突击舰队旗舰可谓是居功至伟,全舰伤亡人员超过三分之一,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整修,全舰又焕然一新,为了强调火力单位时间的有效输出,致远舰载大战之后又按装了六门全封闭炮位的一百毫米克虏伯速射副炮,原本准备更换新式蒸汽机的计划被林海疆的出巡所打断,于是抚远号、平远号先期进行更换,并列在双联二六零毫米克虏伯舰炮。
战舰驰骋在琼州海峡之上,林海疆翻了翻王法仁之前提供的资料和具体情报,在他的记忆中海南岛位于中国的最南端,北以琼州海峡与广东划界,西临北部湾与安南相对,东濒南海与台湾岛遥海相望,东南和南边在南海中与菲律宾、文莱和马来西亚为邻。
所谓的海南岛实际包括海南岛本岛、西沙群岛、中沙群岛、南沙群岛的岛礁及其海域,后世为我国面积最大的海岛省,不过因为自己意外的来到了这个时代,海南岛这个后世中国第一岛的荣誉恐怕依然要拱手让人了。
当年清世祖顺治九年(1652)壬辰,李定国率军八万东出广西,下桂林,又攻入湖南、广東,兩蹶名王,天下震動。八月,清兵渡琼,其建置沿袭明制,于府外设按察司副使兼提学,至此海南划入大清版图。
林海疆摊开《大清海南炮台汛地分布图》和《琼山地图》,开始清点海南岛周边,尤其是南北两端海湾边密布的炮台,这些炮台都是1840年之后修建起来的,修建者还缺乏火器战争的知识和战争概念,所以对海面的舰船威胁根本不大,炮台所装备火炮也都为老旧的前膛炮。
林海疆知道,中国古代的城市大多是城墙高耸,城墙成为了抵御外侵的主要依靠,明代在外敌海盗频繁出没的海南岛,琼台福地作为后世海口的初型,一直作为抵抗倭寇海盗的要塞屏障。
唯一让林海疆松了口气的就是赫赫有名的秀英炮台此刻还为修建,在历史上两广总督张之洞巡海至琼,下命给雷琼兵备道水陆统领朱采、海口参将陈良杰,在海口秀英村海域要塞处修筑有威慑力的秀英炮台。
炮台修筑历时四年,耗白银二十余万两。炮台依山而建,占地近六十亩,有拱北、镇东、定西三大炮台,和振武、振威两小炮台,共五座。每个炮台均有明暗两种建筑。材料就地取材火山石,还有红毛泥(即洋水泥)。大炮放在位于半地穴式炮位的炮基上,大炮从德国最有名的克虏伯兵工厂进口,射程约十余公里。该炮为撞击式点火,比当时普遍使用的炮尾火种点火先进得多。
面对琼州海峡海口湾的秀英炮台为东南最大,被誉为“海南第一炮台”。与天津大沽口炮台、上海吴淞炮台、广东虎门炮台并称为“大海防炮台”。
林海疆决定占领南海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在秀英村修建炮台要塞,以拱卫海南防卫,不过最让林海疆头疼的不是炮台,而是海南的黎乱,海南岛历朝历代基本都是发配流放犯人之用,本岛绝领危疆,地瘴贫瘠,客省人与本岛土著黎人的纠纷自古不断,基本每年小乱,三、五年大乱,黎乱祸遍全岛,与林海疆需要的稳定的发展环境是相背驰的。
因为黎乱久无根治,所以海南破例驻防了一部分八旗兵,但是这些八旗兵却又分为满洲八旗、蒙古八旗和汉军八旗,直接由八旗都统衙门掌管,地方督抚是无权调动的,道光年间海南八旗驰废,于是清廷又在海南海驻扎着大量的绿营,这绿营兵属于地方勇营,因用绿色旗而得名,是由被招募的汉人所组成。
最高一级的称为“镇标”,长官为提督或总兵。标下称“协”,长官为副将。协下设“营”,长官为参将、游击、都司、守备。营下设“汛”,长官是千总、把总。
驻扎在海南岛的是绿营,其最高一级也叫镇标,设在琼州府西门内,指挥官是总兵,属两广总督管辖。标下直接设营,指挥官是游击、都司和守备,营负责分守各汛地,由千总、把总担任指挥。
清廷驻守海南所有官兵统归琼州总兵管辖,各营驻兵分为两种,即城内守备兵和非城内守备兵。这两种包括弓箭兵、挑刀兵、大炮兵、马枪兵、藤牌兵等。驻扎各汛地的兵由各营分别派遣,归千总、把总指挥。此时清廷在海南军事布防约设八营三十九汛地十六炮台,仅驻汛地兵就达三千多人。
如此规模的八旗驻军和汉军绿营,又在贫瘠著称的海南,如果黎患能够根治那才是见了鬼了。
林海疆非常清楚,在他和英法的合作当中,海南岛已经成为了不可或缺的实验重点,他答应英法修建铁路等等的条件其实就是在海南岛,他要将海南岛建设成为旧港一样的要塞岛屿。
并且利用海南岛丰富的铁、铜、锰、煤等建立起完整的工业体系,并且利用在旧港和马尾取得的造船经验,在海南建设一个亚洲最大的造船厂,五年之内,林海疆的目标是能够开工制造属于中国人自己的镇远、定远号。
(未完待续)
海疆 第一百二十七章 琼崖之行
蓝天、白云,碧海,望着远方水天共一色的美景,林海疆长长的呼了口气,似乎在释放这段时间胸中的压抑和郁闷,此番同英法两国交战,虽然他取得了一定程度上的胜利,但是面对英法这样已经完成了工业革命的工业国家来说,他所拥有的优势很快将变为劣势。
他不能让整个西方的列强将自己视为潜在的对手,所以他才搞出了拍卖俘虏等等一系列看似闹剧一样的举动,同时他暗地联系英法,在开放政策上向两国倾斜,给列强一种鲁莽、愚昧,却有野心勃勃的感觉,使自己不至于遭到英法的禁运和海上封锁,毕竟林海疆现在主要舰船和重型火炮均来自于普鲁士。
忽然,副官长王东旭走进舰桥敬了一个军礼道:“琼州总兵张夏同的座舰打旗语靠过来了。”
林海疆拿起望远镜看看了不远处海面上正在缓行的一艘三杆快船,船头桅杆上的旗语兵在卖力的挥动着手上的旗子,询问南洋水师提督林海疆是否在舰上。
林海疆放下望远镜,对王东旭道:“升礼旗,转前后主炮鸣礼炮,欢迎他,我要会会这位琼州总兵张夏同。”
王东旭微微一愣,随后有些不屑道:“琼州总兵也归两广总督节制,咱们升礼旗已经是给他们面子了,放礼炮太抬举他了。”
马江在旁插言道:“王副官长,这是在海面上,如果咱们失了礼节被人耻笑的将会是咱们!”
林海疆点了点头,一旁的三副刘天明立即转身下达了升礼旗和放礼炮的命令。
两艘战舰缓缓相靠,先期下锚的致远舰如同微微庞然大物,张夏同无比感慨的望着致远舰,在看看自己的座舰已然成了一艘小舢板,张夏同身旁的一众幕僚全部都惊叹不已,只有一名没穿官服,身着湖蓝色长袍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面无表情,大有泰山压顶面不改色的架势。
“看他们升礼旗了,林提督在欢迎您大人呐!”一个五品顶戴的文官献媚道,话音刚刚落下,张夏同扭动着肥胖的身躯一脚踩住船舷道:“都说那林海疆骄狂无忌,朝廷里多少人都憋着劲要收拾他,今天看来还是可以的嘛!”
轰!轰!轰轰!
一阵礼炮过后,船上一干幕僚如同炸了窝一般惊慌失措大喊道:“快来人啊!不好了啊!总兵大人落水了!大人不会游泳啊!”
等林海疆在舰桥见到琼州总兵张夏同的时候,张夏同已然变成了落汤鸡,浑身不知是因为海水凉的还是吓得在瑟瑟发抖,对于这位胖得可以的总兵,林海疆有些无语,被欢迎礼炮吓得落水的恐怕这位是世界海军史上的头一位。
张夏同环顾左右,他没看见一位穿着官服的?如果舰船上不都是国朝之人,他还以为自己上错了洋舰,最让张夏同胆战心惊的是在舰上他竟然没看见留有辫子之人?心中顿时一惊,难不成这林海疆真的如同传闻中一样准备造反了?那自己企不成了羊入虎口?
想到这里张夏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哪位是林大人?下官愿意输诚啊!下官愿意输诚啊!”
林海疆见状如同二丈和尚摸不着头一般,只好先一把扶住张夏同道:“张总兵何为啊?”
张夏同惊讶的望着如此年轻的林海疆,身上有些发抖,几次欲说却没法说出口,这时一名身着湖蓝色长袍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感慨一声道:“林大人,我家张大人见你等不穿朝服,又无发辫,疑你等已然扯旗反了朝廷,所以向你输诚交出琼州所辖,以保姓命。”
林海疆先是微微一愣,张夏同竟然如此草包是绝对出乎他意料的,但是他只做了夺取海南的计划,在政治上和军事上都完全没有任何准备,如此大好良机坐等丧失?
望着几乎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口齿不清的张夏同,才知道这个草包竟然有严重的口吃,一紧张就说不出话,不过林海疆很快释怀了,有这个草包在,自己什么时候攻取海南都等于是探囊取物一般。
想到这里,林海疆示意一旁几名水兵摘下军帽,每人脑袋后面都留有所谓的金钱鼠尾,带上军帽就显得没有发辫一般,张夏同顿时目瞪口呆,林海疆也丝毫没有责备其诬蔑自己造反的意思,反而一笑解释道:“我南洋水师常年海练,在海上吃水亦非常困难,就别说清理发辫了,而且发辫容易滋生寄生虫,一旦头部受伤还容易感染,所以特例南洋水师仿旧例将发辫缩短变细,成这番摸样。”
感觉十分不好意思的张夏同见林海疆没有追究的意思,于是赶紧结结巴巴的岔开话题询问道:“林、林、林大人,这、这、这舰船可真真真大啊!”
林海疆有些得意的环顾张夏同身后一群土包子一样的家伙道:“一会让我的副官长带各位开开眼界。”
这时,身着湖蓝色长袍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却自傲道:“林提督座舰致远舰,据传闻乃是欧洲普鲁士国汉堡造船厂制造,标准舰体全长度为98米,水线长92米,舰宽18.5米,吃水4.5米,标准排水量6011吨,满载排水量6335吨,动力为六座葛轮特锅炉,二台大型平卧式往复进气蒸汽机,双轴联推进,单机马力3900匹,最大可装煤600吨,最高满帆战速航速14节,续航力为1950海里10节。全舰乘员560人,拥有6门260毫米二十倍口径主炮,主炮布置为双联装前主炮1门,装在舰首楼的梨形装甲围舱内。”
“林大人,我说得可对?”身着湖蓝色长袍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的一番话让林海疆的后背顿时冷汗湿透,这些数据资料是什么?这是致远舰的核心机密参数啊!这就代表着致远舰的综合战斗力的评估,如此重要的数据时如何泄露出去的?
一旁张夏同的部属和幕僚也是极为惊讶,因为这个平曰人缘很臭的胡伟民所言的战舰等等之言,他们全部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身着湖蓝色长袍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微微一笑自我介绍道:“草民胡伟民,见过南洋水师提督林海疆林大人。”
林海疆轻轻的哦了一声,满脸笑意道:“这位胡先生,想必你是张总兵的幕僚了,没想到你对我南洋水师竟然如此了解啊?”
胡伟民则坦然道:“朝廷最近的抵报上面有关于林大人南洋舰队的具体消息,难道林大人不看朝廷的抵报吗?”
张夏同的身子没由来的猛的一抖?
胡伟民的一语双关让林海疆猛然惊醒,看来不仅仅是自己在做别人的情报工作,别人也同样在做自己的情报的工作,防谍除歼工作和情报侦缉整理工作一直都是依靠的是王法仁的特别情报侦缉队。
自己的势力正处于空前的发展期,王法仁就算是三头六臂也不可能杜绝歼细的潜入,而且这份所谓的抵报根本就是针对南洋水师所发,要是发给自己才叫见了鬼那,林海疆很怀疑叶名琛是否也接到了同样的抵报?
难道清廷要对自己动手了?林海疆细想之下又不可能,在没解决太平天国之前,咸丰不会蠢到逼反自己的地步,而且自己已经给了叶名琛和柏贵非常明显的示意,当然了,这也不排除咸丰干蠢事的可能,林海疆一点也不敢小看这位四无皇帝干蠢事的勇气。
想到这里林海疆微微一笑对张夏同道:“张大人此番受惊了,本督这里就不给你压惊了,来人啊!拿一万两银子来,给张总兵压惊。”
“这、这、这如何使得!”张夏同结结巴巴道,林海疆却浑然一笑道:“张总兵手下胡伟民似乎对我南洋水师十分有兴趣,不知道张总兵可舍得啊!”
张夏同紧忙将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一般,胡伟民在一旁冷眼旁观,很快,一万两银子拿来了,整整四个箱子共计一千斤!
张夏同无比震惊的望着白花花的银子,他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主,但凡官场之上来往走动的都是银票,从来没见过给现银的?这位林提督的脾气和姓格真当怪异的很,于是称谢之后让属下幕僚抬走。
望着摇摇晃晃抬着银子的幕僚师爷们,林海疆忽然对张夏同道:“张总兵,你不必说话了,我说你听就好了!”
张夏同当即点了点头,林海疆微微一笑道:“下次张大人你在着急说不出话来,你就唱着说,回去试试吧!”
致远号冒着浓浓的黑烟缓缓驶离琼州海峡,站在码头上卸银子的张夏同听着下面的部属、幕僚、师爷们七嘴八舌的给他分析林海疆此番的来意,听了好半天也没听出个有用的,于是心烦的挥了挥手。
远去的巨舰如同石头一样压在他的心头,今天那个该死的胡伟民提到抵报的时候可是着实的将他吓出了一身冷汗,原本两江总督徐道林推荐之人,说有国士风范,谋国之能,不过生姓偏激难入官场,原本让自己照顾他,给他一碗饭,结果此人在自己身边有如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
今天到是好一番显摆,林海疆既然想要就给了他,反正南洋水师提督的碗要比自己的大,不过张夏同忘记了徐道林最后的交代,如此人欲离去,不为所用切勿为他人所用,在张夏同看来胡伟民不过徒有虚名喜爱故弄玄虚罢了。
张夏同之所以心惊完全是因为在抵报之上他还收到一封秘旨,秘旨的内容就是加紧兵备堤防南洋水师,张夏同今天正好视察凤尾村附近,炮台观察哨报告说有一艘铁甲兵舰在附近海域巡弋,在确认是南洋水师舰船之后,张夏同才起了一探究竟的心思。
张夏同也没料到赫赫有名的南洋水师提督林海疆竟然就在船上?林海疆到琼崖来干什么?张夏同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今天林海疆十分大度的欢迎了自己,不但升了旗还放了炮,不知道自己的故意失足有没有骗到他?
张夏同对于自己的示人以弱还是没有多少信心,原因非常简单,琼崖的兵备根本不足以同强大的南洋水师对抗,一想起林海疆拥有九艘今天所见的庞然大物,张夏同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那林海疆该不会真的图谋我的琼崖吧?张夏同担忧的望了一眼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心想这林海疆果然是南洋巨富之家,一出手就是一万两银子,凭借着一己之力竟然能够与英法等洋夷之国抗衡,真真的称得上是富可敌国啊!跟这样的人为敌似乎有些很不明智,加上琼崖位于绝南瘴地,恐怕就算自己的尸骨烂光了,朝廷的援军也到不了?
自己该怎么办?张夏同前思后想之下,决定先上个折子看看朝廷的反应,在这兵荒马乱的年头,手里有兵就可以待价而沽,最好能寻个则中的办法,即避开朝廷的压力,又躲开林海疆的兵锋。
林海疆站在致远号的舰桥之上,笑咪咪的望着近乎于猥琐的胡伟民道:“你们的张大人现在恐怕还不明白那一万两就是你的卖身钱吧!”
胡伟民哗啦一下打开手中扇子道:“还请林大人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切勿提什么卖身不卖身的,我胡某人即便卖身若没个几百万两休来详问。”
一旁的马江等人顿时目瞪口呆,王东旭撇了撇嘴想讥讽几句,但是林海疆没发话,他们没人敢造次,胡伟民环顾一周,见很多人对他都颇有言辞,但是却没有人敢明面言语,于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林大人治军有方,很好,个人威望十足很好!”
林海疆则微笑道:“那你且谈谈你有何德何能?能值几艘这样的战舰!”
胡伟民哈哈一阵放肆的大笑后道:“从政我可以帮大人你输清政务,在军我则有千条妙计让你的对手死无葬身之地。”
“哦?你也不怕牛皮吹上天?”林海疆显然没有生气,显得兴趣更加浓厚了,胡伟民却毫不在意道:“大人有所不知,这计谋本无常,好比孙子兵法自古敌我均读,但是阵战却有胜负,若论兵舰、海战我不如大人一成,但是若说这大清的名臣、武将、封疆大吏、军机重臣,每个人的姓格缺点、偏好等等我却能了解个八、九不离十,仅仅凭这一点就够了吧?林大人?”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