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状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下官
“陛下所言甚是,奚族可以抽调出数万人马,由皇后亲自统领坐镇上京,俺愿意率三万兵马震慑女真诸部,陛下就安心应付南朝北伐大军就是。”萧康应声回道。
萧康也知道投降契丹的汉人三军将士实则不是畏死,而是对南国朝廷正统本能的畏惧,现如今逃跑的只是刘毅隆一部,其余诸部兵马未必就没有军心大乱,这头一仗要是打赢了,军心就能定下来,若是避战,虽然从战略上来说是对的,但是做为与南朝北伐大军的头一仗,打与不打显然有着战争之外的重大意义。
“好,这一仗就由朕亲自出征。”耶律阿保机沉声道。
旁边的耶律德光神情凝重地道:“若是如此,咱们只有集中全力保下蕲县了,唐如能吃掉蕲县投降我们的罗时丰的一万人马,便是大捷,那样我们就要突破重重关卡才能支援幽州!”
耶律阿保机满意的道:“王彦章,尚让如同蟹张双鳌,段明玉虎口大张,他把罗时丰独置于前,恐怕就是意在诱俺救援蕲县罗时丰,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明知是陷阱,也不得不走上一遭,若是一着不慎……”
耶律阿保机萧然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至于生死,俺自骑上马背之时,便已置之度外了!”
耶律德光等诸将神情一肃,尽皆俯身道:“卑职誓死追随陛下!”
耶律阿保机淡淡一笑,重又俯身看向沙盘,一抹不易引人察觉的阴翳却悄然掠过他的双眸:“段明玉南朝虎将,攻是步步为营,守更是滴水不漏,非诸葛之才怕是难以应付敌我实力如此悬殊的局面,可是俺的诸葛孔明,在哪里呢?”
蕲县守将罗时丰刚刚投降契丹没几年就遇到北伐大军势如破竹,且周边的州县相继陷落,就只剩他一人和燕京遥相呼应,汉人兵分南北,人心却是不分南北的。何况,虽然燕地汉人都想回归大唐正统,但是将领们呢?将为一军之魂,如果将领心向契丹,麾下兵卒谁有异议?燕地汉人将领就是铁板一块,一心向着契丹了。唐朝以前的皇帝对武将指手划脚,不该打的仗常常要打、该打胜的仗常常要败,致使英雄血染疆场、壮志难伸,而契丹不会以文御武,武将的地位要高得多,所以燕地汉将是不见得会倒戈支持唐朝的,顶多两不相帮,但更多的是帮助契丹,抵御“外敌”。
越是往北,仗就越难打,所以段明玉也没打算兵不血刃的拿下蕲县,他准备把蕲县拖到精疲力竭,然后击溃契丹的援军,最后占领蕲县,总攻幽州。
八月十五,中秋夜。
段明玉于中秋之夜奇袭蕲县,唐军在蕲县的探马已经送回消息来了,今天是八月十五,罗时丰要往知县衙门赴宴,饮酒赏月,于是,选择了八月十五中秋之夜奇袭蕲县,进攻的主将就是小将徐璟。
蕲县知县衙门里,罗时丰正与几名文武谈笑风生,陪坐的蕲县县令以及主簿、县丞等几名官僚。
二十多名神策军死卫以飞抓悄悄攀上矮城,在顺利解决了七名巡城官兵之后终于被守军发现,警梆敲响,立时警讯便传遍全城,喊杀声震天欲聋。几名文武如惊弓之鸟,吃惊地跳起来,颤声道:“不好了,唐军攻城!”
罗时丰大笑起身,本来些许的醉意一扫而空,他扶案瞟了几名同僚一眼,不屑地道:“几名大人何必惊慌,罗某精心部署,就为引赵王前来,他若不来,本将军才要大失所望呢。今天他来了,本将军就叫他有来无回!”
他刷地一下扯去外袍,内罩竟然一身黑色镔铁戎甲,罗时丰杀气腾腾地喝道:“来人,随我登城!今日一战,定叫南朝小儿毙命于此!”
罗时丰在蕲县的部署上是颇下了一番功夫的,唐军的大军面对这座并不算很高的小城,一时竟取之不下。箭矢流星、滚木如鱼,摸进城去的二十多个神策军死士在牺牲大半之后,好不容易才杀到城门下,将城门强行打开。
一品状元 第四百六十三章 断其退路
吊桥刚一放下,全身甲胄的徐璟便手握长刀,一马当先扑向城门,紧随其后的是数十名护卫.徐璟作战一向如此,以前统御军马数万,迎战来犯之敌时,这位小将就从来不肯安安份份地待在中军,而是喜欢亲冒矢石冲锋陷阵,一开始那些对他并不熟悉的部下对他这种作风还真是吓了一跳,到后来屡劝不止,大家也就习惯了。
带兵的将军多了,能如徐璟这般得军心拥戴的却并不多,这与徐璟的身先士卒有着很大的关系,那绝不是作戏,一位统兵数万的将军能做到这种地步,马上就拉近了他和士卒们的距离,再加上他的战无不胜,亲近与钦佩便化作了军心与忠心。
匆匆赶到城头的罗时丰眼见徐璟的人冒死打开了城门,不禁暗暗冷笑,容得徐璟冲过吊桥,立即大喝道:“断桥!”
“嚓嚓”两声,他的亲兵扑上去,砍断了两根绳索,牢牢固定在地上的轱辘咔啦啦一阵响,两条铁索失去固定点,在城墙上擦着一溜火星便往城下滑去,那吊桥也不知做了什么机关,两道铁索一断,吊桥突然自中间裂开,刚刚冲到桥中央的几名唐军连人带马跌下桥去,溅得水花直冒。
“断其退路!”
罗时丰又是一声令下,几枚火箭便向城门处发射,阻止徐璟逃回,同时,城门洞内瓮城处一声梆子响,闪出无数士兵,对着徐璟的百余人马攒射而来的箭矢,左右护卫取出马盾,不畏死地扑上前来,护在徐璟左右。罗时丰眼见徐璟入套,不禁得意大笑,他早已打听到徐璟喜欢身先士卒的作风,这一番精密部署,甚至主动放弃一座城们,就是为了燕王,只要燕王一死,后边就算还有十万大军又能如何?
葛从周在断桥那边见了不禁大惊失色,徐温的死,让一众兄弟内疚不已,老徐家就剩下这棵独苗了,要是徐璟死了,,几位老弟兄就是死了也没有脸再去见徐温了,葛从周马上命人与城头官军对射,一会儿功夫,骤雨般的箭矢纷纷而下,一时压得城头兵将抬不起头来,罗时丰被两具大盾护在下边,只听头顶“砰砰砰”箭矢入木声如同冰雹般砸下来,也不禁被唐军的射术吓了一跳,箭枝力道极大,弓力是平常箭枝的数倍,且箭如雨下,射击速度也是快了十几倍。
葛从周趁此机会唤人抬来几具壕桥,搭在断桥之上,一马当先扑了过去。
“砰砰砰!”
十几具大盾一字儿排开砸在地上,盖住了油沟里的烈焰,葛从周冲进城门洞,只见其内以盾牌和马尸做遮蔽,抵挡着契丹汉军自瓮城上不断射来的羽箭,葛从周猫着腰扑过去,叫道:“徐家小侄儿,快快退回,盾牌撑不得多久,火势马上又要起来了。”
“罗时丰好手段,难怪被契丹狗委以重任。”徐璟笑着说,他满不在乎地拔掉一枝斜箭道,“俺既不曾死于乱箭之下,他就休想如意了。既已破门,安能退却,叔叔速速组织人马运土灭火,今日之战,有进无退!”
中秋夜,月明明。
一位唐军校尉在马上,率领一队扮得盔歪甲斜、脸涂血污的士兵赶向幽州驻地,盔甲是从蕲县守军的尸体上扒下来的。
校尉回头看了一眼自己所率的这队“残兵”,收敛了心情,双腿一磕马镫,猛地加快了脚步!
“报!唐军夜攻蕲县,卑职奉罗将军所命前来,请将军马上兵赴援!”
自蕲县赶到幽州城内驻地的唐军亲兵气喘吁吁地禀报道,该校尉一身戎装,是段明玉亲卫中的一员,演戏功夫是做到家的,听了这蕲县兵的话,耶律风森然道:“好!你回去告诉罗将军,本将军马上出兵!”
那校尉松了口气,抱拳道:“多谢耶律将军,卑职马上回报罗将军。”
“啊!”
刚刚转过身去的那名校尉一声惨叫,头颅斜斜摔到地上,血溅了耶律风一脸,他也不去擦拭一下,只是缓缓收回染血的钢刀,淡淡地吩咐道:“哼,这等军情不宜泄露,出发!”
契丹人果然狡猾,纵然中了段明玉的计策,也是行的稳妥之策,不仅杀了假装报信的唐军,耶律风也未曾亲自带队,仅仅只是让副将萧安率两万汉军和一万契丹军赶赴蕲县。
蕲县,萧安面前,一队显然是经过一番血战才突出重围的契丹汉军正向他禀报着消息,说话的是个大胡子,叫徐璟,这位徐队正是罗时丰的心腹亲兵,一脸的络腮胡子从鬓角直到下巴,衬得他那张本就英武的脸庞更加威风凛人。
“萧将军,唐军夜袭蕲县,罗时丰将军正率军苦战,拖住了唐军,将军派我来通知将军,请萧将军派兵相助,咱们两路大军合兵一处,今日必能大败唐军于城下,将军,事不迟宜,卑职知道一条近路,可直抵蕲县城下。”
“好,你且稍候,本将军立即兴兵,赴援雄县。”
想到可以一战而败唐军,立下不世之功,萧安心头一热,自从唐军第二次北伐以来,未尝一败,若是今日萧某人能大败唐军,定然威望空前暴涨,萧安立即出军令,号角声声,三军集合,契丹建国之初军队的战斗力相当强大,被耶律风派来救援蕲县的军队更是其中翘楚,素来训练有素,军纪严明,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三军便集合完毕,黑压压站满了校场,刀枪林立,杀气盈宵。
萧安顶盔挂甲,跨上战马,威风凛凛地道:“徐璟,头前带路,直扑蕲县!”
“遵命!”
徐璟一拨战马,率先驰出辕门。
幽州距离蕲县五十里地,一路急行军,至三更时分便到了福鼎桥。悠,福鼎桥在蕲县之南十二里处,又名冬青桥,一桥飞架,如同彩虹横跨河上。
契丹刚刚立国数年,,特别是耶律姓和萧姓将领,将智兵勇,无一庸者。萧安用兵,也是极有章法的人,虽是赴援救人,却也不是一味的盲目急行,他观察地形,眼见福鼎桥独悬水上,桥这边约两里地外一片山坡,桥对面月色之下目力也不及远,恐唐军设有埋伏,来个半渡而击,因此先命一路人马过河,在对岸稳下阵脚,中军大队这才过河。
一品状元 第四百六十四章 计高一筹
萧安过了河便勒住了坐骑,候着后边的人马继续过来,萧安麾下三万大军,大军浩浩荡荡,眼看过去大半,派去探听消息的探马突然飞驰来报,蕲县城外扎下营盘无数,俱是唐字大旗,远远望去,但见蕲县城头隐隐有灯火,并不见一点厮杀声.
萧安大疑,唤过那报讯的蕲县将官问道:“徐璟,你来见本将军时,城中情形如何?”
徐璟抱拳道:“回将军,当时唐军正在攻城,杀声激烈,沸反盈天。”
萧安思索了一下,又问自己派出的探马:“尔等所观情形如何?”
那探马道:“将军,因那唐军营外有游哨巡兵,因此卑职不敢靠的太近,卑职下了马,悄悄潜近了去,只隐约听到营中有谈笑声起,又见一些营帐前燃起堆堆篝火,似在煮食进餐,便急急赶回来禀报了。”
萧安听了,伫马原地,以马鞭轻击马鞍,陷入沉思当中。
蕲县城中,罗时丰熄了灯火,由两扇大盾护着,扶着碟墙悄悄打量城下动静,有些莫名其妙:“北城城门还在唐军手里,全靠瓮城的利箭不要钱似的泼出去,才硬生生堵住了他的攻势,唐军怎么突然不攻了?他在城外安营扎寨,生火煮饭的,这是要干什么?”
听说战事稍歇,提心吊胆赶到城头探望杨城中文武看着城外动静也有些莫名其妙,几个人凑到一块儿嘀咕半晌,才向罗时丰进言道:“将军,攻城不易,困城却不为难,莫非唐军是想把咱们蕲县生生地困死?”
罗时丰哑然失笑:“怎么可能?南朝北伐大军深入我契丹国内,既无援军、又无粮草,他想取我的蕲县,唯有战决,在这里扎营困城?真是岂有此理!我契丹援军倾刻便至,段明玉就算傻了,难道他手下的将领统统都傻了?疯子也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几名文武面面相觑,说不出个所以然然来,只得紧张地道:“那么,唐人必是有什么阴险的毒计了,将军千万要小心。”
罗时丰眉头一皱,又轻轻舒展,说道:“唐人举止,有悖常理,本将军也觉得,其中必定有诈。只不过……哼!不去理他,本将军以不变应万变,待援兵一到,唐人纵是智计百出,蚍蜉怎撼大树?传令下去,严密戒备,静候援军!”
“萧将军,我家罗将军千叮咛万嘱咐,说唐军集中五万大军强攻蕲县,城中仅不足万人,恐难支撑良久,将军怎么能驻足不前拥军不呢,救兵如救火啊,将军!”
因为萧安伫马不前,徐璟单膝跪在潘忠面前,痛词陈情,一副心忧主帅、心急火燎的样子,萧安目光炯然,沉声道:“蕲县不必救了,观此情形,蕲县必已落入段明玉手中,唐军新胜,士气如虹,且兵将众于本将,方今之计,唯有先行返回幽州,再做定议。”
徐璟“大惊失色”,连忙道:“将军,那我家罗将军怎么办?”
萧安回望雄县方向,淡淡地道:“罗将军若不曾突围逃走,此刻怕已是以身殉国了,我们走!”
“将军不能走哇!”
徐璟跳起来一把拉住他的马缰绳,苦苦哀求道:“将军,趁着唐军立足未稳,此刻突然杀将过去,说不定能打他一个措手不及,救出我家将军!”
“放屁!”
萧安用马鞭一指徐璟,大喝道:“人家连营都扎下了,饭都煮上了,你还说立足未稳?”
副将也说道:“萧大人,蕲县已失,我军不及敌众,还是回保幽州吧,不然失了根本,恐怕大人也要受耶律大将军处治。”
萧安颔道:“将军所言甚是,传令,退回幽州!”
号令传下,萧安大军后队变前队,前队变后队,开始回师幽州。虽说这支军队训练有素,可是一路急行军赶到这儿,突然之间又往回走,军队调动,前后转换,也不由得一阵混乱,尤其是兵士们听说雄县已失,将军不战而返,士气不免低落。
正乱做一团的当口儿,陡听一声号炮,来时岸边不远处那片山坡林中突然杀出无数人马,直向桥边截来,萧安大惊失色:“不好!有埋伏,过河,快过河!”
段明玉岂是易与之辈,他当初决心攻打蕲县的时候,就已明白幽州和蕲县兵马互成犄角,相互扶持、互为照应,所做的防御可谓是滴水不漏,那时他就已决定派葛从周,尚让两员心腹大将各路一路兵马,一路由徐璟为先锋,先打一仗,再由徐璟假扮契丹汉军求援,最后尚让阻击萧安的人马,而这个时候则强攻蕲县,不管付出多大代价,这头一仗,必须赢!
这一来,尚让的军队则仍然按照原定计划埋伏在福鼎桥畔,他的连环计,这只是第一环。
萧安中伏,又正值军队转头,准备撤回幽州的关键时刻,士气低糜、阵形混乱,被尚让率军一冲,立时杀了个措手不及,三军大乱,突然又出现一队兵马,打的旗号正是罗时丰,萧安大惧,难道罗时丰也投降唐军了?萧安大骇之下更加无心恋战,立即向幽州方向突围,主帅一逃,一时间兵败如山倒,整个萧安的军队都落花流水一般奔向幽州,跑骑的、马步的,就看谁跑的快罢了,旗鼓刀枪弃了一地。
此时,蕲县城下,已是杀声四起,最终罗时丰兵败授首。
耶律风惊闻萧安大败而归,而且罗时丰也投降了唐军,立即全城戒备,蕲县一丢,幽州城就四面无援,就连耶律阿保机陛下的援军也得杀过重重封锁才能支援幽州,段明玉果然来了,唐军的大军驻扎在城外,三军远远望去,一望无际,一直驻扎到高粱河畔,唐军倾刻便至,不敢怠慢,巡城排布,殚精竭虑,在这位契丹将领的精心打造之下,这座本来就无懈可击的城池又补充了两万兵马,达到了八万之众。
城外唐军近二十万大军,十里连营,浩浩荡荡,如铁壁铜墙。
一品状元 第四百六十五章 契丹三太子
然而,正午时分,唐军营中三声炮响,大军破营而入,呐喊着、咆哮着,就像汹涌的高粱河水,向幽州城发动了全面进攻.
登上望楼,耶律风居高远眺,指挥若定。在他的一道道命令下,令旗变幻,把一道道将令准确及时地传入诸军,各路兵马在耶律风的指挥调度之下守得井然有序,他的军营始终是磐石一块,任凭唐军如洪水一般一**涌来,始终岿然不动。
忽然,一道箭矢般涌来的队伍引起了的注意,那支队伍中两面大旗,一旗曰“燕”,一旗曰“棣”,耿炳文急急上前两步,双手紧紧扶住了望楼的板厢,喃喃自语道:“是燕王,燕王朱棣亲自出马了!”
耶律风的心不由自主地跳起来,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赵王段明玉亲自率领的那支队伍,目测看来,这支人马的兵力当在四万人左右,全是骑兵,段明玉亲率精骑正扑向东南角的城门,马上举手下令:“东南角,箭矢迎敌,刀盾殿后,再布枪阵,三线阻截,勿让唐军踏进城池半步,违令者,斩!”
“呼啦啦!”
大旗在望楼上飘动,东南角士兵遵照主帅号令,匆匆调动兵马,然而气势汹汹而来,却如蜻蜓点水一般,东南军营中的箭雨如乌云一般刚刚飞上半空,段明玉急急涌向前方的骑卒就像是突然撞到了一堵肉眼看不见的墙,齐刷刷地拨转马头,几乎没有一刻停滞,便划着一道弯刀般的弧线,锋利地切向西南角的地字形。
“好高明的骑术,如此整齐划一,当真训练有素,这一定是北伐大军精锐,说不定就是大名鼎鼎的神策军轻甲铁骑!”
耶律风站在望楼上看得分明,忍不住暗赞一声,但是对赵王佯攻东南角,再利用骑兵迅速的特点突袭西南角,他是不以为然的,他的防御风雨不透,岂是这般简单的伎俩就能攻破的。
尤其是……,段明玉竟然选择西南角,今天刮的正是西南风,这不正利于守军的箭矢发挥威力么?
在现代战争条件下,一具军事卫星,军队的调动几乎无所遁形,战略战术的运用几乎是在双方军事计划完全透明的条件下,高科技武器的一种对决,将领们对类似于三十六计等传**略战术的琢磨、研究、运用,要说他比古代名将更加高明,那也几乎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段明玉自知,如果是在穿越初期贸然给他一支军队,让他去独挡一面,他的下场恐怕比纸上谈兵的赵括还要凄惨十倍,所以,即便到了现在,他也是集思广益,没有独断专行,每一步都是全军重将商讨出的结果,任人唯才,绝不感情用事,这让部下对段明玉的为人又多了一层认识。
“诸位将军,我军攻城数日不下,耶律风久经沙场,吃了一次大亏后已经学精了,欲用奇兵恐难得手,若以正兵相合,我们一是不能久战,二是禁不起这样的伤亡,诸位将军有何计议?”段明玉待众将到齐,立即开门见山地说明了眼下进退两难的困顿局面,众将一时都沉默不已,半晌,尚让方道:“依末将之见,耶律风先失一局,现在他是断然不肯再放弃幽州的,我们粮草有限,还要防备不日将要支援幽州的契丹兵马,兵马也有限,强攻不得,不如暂时退却,整军备战。”
段明玉仍有些不舍,又问道:“从周也以为,我们不能一鼓作气拿下幽州么?须知,如果我们能攻下幽州,那将是对契丹的沉重打击,若是一战功成,本王必声势大振,正在观望的契丹汉将说不定也要易帜来投,这是扭转局势的关键所在啊。本王……实在不忍就此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葛从周道:“王爷,耶律风不是易与之辈,如今我军兵马疲惫,幽州城一时取之不下,便该果断放手,暂时停止强攻,否则待契丹援军赶到,我们就是迫其决战,也不可能了,那时已经取得的战果也将毁于一旦,因此,末将也以为……。”
“这个……”段明玉有些犹豫起来。
“咳!王爷,小将可以说几句话么?”徐璟咳嗽一声,向段明玉问道。
段明玉莞尔道:“正所谓兼听则明,徐将军尽管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本王要你参与军机,可没想让你当徐庶。”
众将听了都笑起来,帐中气氛顿时轻松下来,徐璟笑道:“是,那卑职就说说自己的看法。王爷一战大捷,士气已振,军心已定,咱们已经有了与契丹周旋的本钱,现在着急的是契丹了,咱们何必孤注一掷于幽州城下呢?须知取下一座幽州城,并不代表就是契丹输了,咱们的目的不是幽州城,而是要打得契丹元气大伤,消灭其有生力量,让其数十年甚至百年不敢有南下之心,王爷不妨想想看,若是契丹的主力大败,那么所谓的城池,还不就是等着咱们一座座的去取吗。再者,我军现在降卒的数量,已经很多了,他们是激于契丹不公、才投靠王爷,却不代表着现在王爷就能对他们如臂使指,如果我们在幽州城下遭遇重挫,其中难免有人又心生异念,这是一个隐患。
如果我们现在休养三军、整顿行伍呢?我们好好布置幽州城的外围防线,坐等契丹援军到来,那时候,才是真正的大决战,来日再战时,三军将士必以焕然一新的军姿重新走上战场,这是磨刀不误砍柴工。”
段明玉憬然道:“不错,还是徐璟说的透澈,从周将军和尚将军他们肚子里有料,却是说不出来的,徐璟寥寥几语,便将其中厉害说的再清楚不过了,当真是虎父无犬子,徐老将军在天有灵,想必会安息的。”
上京城北的扶沟驿,契丹二皇子耶律德光此刻正驻军于此,蓄势待发,话说耶律阿保机有三个儿子,长子耶律倍,虽然是皇太子,颇为喜爱汉文化,因此不受耶律阿保机和皇后述律平的喜爱,在段明玉那个时代,耶律倍也是恐有皇太子头衔并没有登基当上皇帝,反而是二皇子耶律德光更像耶律阿保机,因为他骁勇善战,立功颇多,阿保机对他寄予了很大的希望,所以同样有勇有谋的述律平皇后对他也是另眼相看,在继承皇位的问题上全力支持他,耶律德光后来就是著名的辽太宗,三字耶律李胡勇悍而多力也是一员猛将,但是和耶律德光比起来,稍微差了那么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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