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迁有道:市委书记成长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阿珠
彭长宜根本不理会他这一套,继续问道:“那么就是了?我早就看出他那个哥哥不怀好意!”说着,伸手就端起江帆的酒,一口喝掉。
江帆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道:“长宜,别乱猜,和他哥哥没有关系?”
“那是谁?”
江帆叹了一口气,放下酒囊,深沉地说道:“是他父亲……”
“她父亲?丁教授?”彭长宜瞪大了眼睛。
江帆端起自己的空酒盅,里面有彭长宜没有喝干净的一滴酒,他就一仰头,把里面的一滴酒喝干净,放下酒盅,说道:“是的,他父亲找过我,跟我谈的他的一些想法,所以,反思自己,我觉得我太自私了,我不能这样,不能这么自私……”江帆的眼里痛苦极了。
彭长宜完全呆住了,他没有想到,江帆为了丁一,为了对她父亲的承诺,居然做出这么一个决定,远走他乡!
“长宜,我已经向丁教授做过保证,他找我的事,绝不告诉丁一,我要你当面跟我保证,绝不能跟丁一说起这些。”江帆郑重地看着彭长宜,表情庄重而严肃。
彭长宜沉重地说道:“市长,我可以向您保证,绝对保守这个秘密!可是您想过没有,她能承受这样的打击吗,能承受您离她远去的事实吗?能过好没有您的日子吗?不管她父亲怎样说,您可是她的天呀……”
江帆的心就像被什么扎了一下,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他双手搓着自己的脸和眼睛,彭长宜就发现有泪水从他的眼里溢出。
江帆低头,给他们俩人的酒盅里倒满了酒,他没有说话,也没有跟彭长宜碰杯,而是含泪饮下了这盅酒。
彭长宜继续说道:“您这样不声不响地走,是不是太……狠心了……这会要她命的呀?”
江帆没有说话,他把头扭向一边,他伸出大手,抹去眼角里流出的泪水,半天,他才回过头,声音有些沙哑,说道:“他父亲说过一句话,我认为很好,他说,没有永远的爱情。也许,离开我,她会很快找到幸福,有个非常优秀的年轻人一直在追求他,他父亲非常看好这个人,这个年轻人会给她安宁和幸福。这段时间,我一直都没断了反思,长宜,冷静地想想,我的确太自私了,所以,我必须走开。可能开始,她会痛苦,也会难过,但是时间长了自然就会好了。因为,我不但给她带来挫折和痛苦,还阻碍了她回阆诸的路,尽管有些事我有能力给她办,但是有力没地方用,我们彼此间的痛苦别人无法体味,我带给她的,苦多于乐……”
彭长宜静静地听着,他再也说不出话了,他完全理解了江帆,别说江帆,相信任何一个男人,面对这样一个父亲,都会无条件地答应的,因为,父爱,是无疆的,是别人不能给予的,江帆会这样,如果换做彭长宜也会这样,他也会跟江帆的选择一样,因为在真爱面前,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没有了自我。想到这,他也一闷声不响地喝干了盅里的酒……
彭长宜站了起来,他走到窗前,用手撩开窗帘,此时,夜幕,已经降临在了大地上,那一圈的木栅栏,被景观灯围绕着,亮起了一圈明亮的圆,也许,人的幸福和痛苦,都是在一定的圆圈之中,走出这个圈,是否就都不存在了?
他仰望墨蓝色的苍穹,一行南徙的鸿雁还在赶路,这行鸿雁,应该是从北部来吧?鸿雁南徙,而江帆却要北上……
彭长宜一阵伤感,他坐回了座位,说道:“市长,那年我和卢辉去北京接你,似乎也是这个季节吧?”
江帆揉揉眼睛,说道:“比这要早,早两个多月呢。”
“是吗?我怎么记得就是现在呀?”彭长宜的眼圈红了。
江帆说道:“没错,八月二号,这个日子我不会忘记,因为二号,是妞妞……妞妞离开整半年……”江帆的眼睛又湿润了。
彭长宜愣住了,他没有想到是这样。
江帆揉了一下眼睛,说道:“所以,长宜,我也做过父亲,你也是,我理解丁教授……”
彭长宜点点头,他注视着这个曾经的父亲,这个经历了人生种种的父亲,那一刻,他的眼睛湿润了,他深情地说道:“市长,我理解。”
“长宜,好兄弟,谢谢你。”江帆说完,端起酒盅。
彭长宜极力眨着眼睛,也端起了酒盅,想说什么,又把酒盅放下了,把头扭向了一侧,用手捂住了眼睛,眼泪终究是控制不住,就流了出来……
流就流吧,彭长宜索性不去管了,他回过头,看着江帆,嘴唇有些颤抖,说道:“市长啊,长宜……是真心舍不得您……”说完,就用手抵住了脑门,又把脸扭向了一边。
江帆伸出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哽着声音说道:“长宜,好兄弟,我也舍不得你们,舍不得亢州……”
那晚,在这个蒙古包,彭长宜和江帆两人都喝了许多的酒,他们俩人都醉了……
……
事情果真如褚小强猜测的那样,几天后,三源县公安局局长周连发被交流到外县,时间一年,交流到三源的公安局局长叫武荣培,来自横县公安局。
据彭长宜了解,这次异地交流只涉及到四个县,得到这个消息后,他不禁在心里多想了一些。
因为,这个武荣培是锦安非常有名的打黑局长,横县,是锦安市乃至全国都非常有名的毛纺专业县,是全国毛纺制品的集散地,由于经济发达,黑恶势力也非常猖狂,黑帮团伙经常在街上光天化日之下之下砍人,强买强卖,武荣培到横县后,仅用了两年的时间,就将横县一些非常有名的黑帮势力的团伙端掉,而且加大了追逃力度,又用了一年的时间,所有涉黑在逃人员一个不剩全部追逃归案。
本来这个武荣培是被调到市局任副局长的,但是横县老百姓几百人,长跪在县委大院不起,不让武荣培走,说如果他走了,那些坏蛋又回来了,他们的日子又会不好过了。县委没办法,又请示市委,这样,武荣培又继续在横县兼任局长,到目前为止,已有半年时间了。
现在,这个市局的副局长,以横县公安局局长的身份交流到了三源,很是耐人寻味。
又过了几天,彭长宜早上上班之前,来到了邬友福办公室,邬友福没在外屋,他朝里叫了一声,邬友福才从里面出来,闪披着一件米色的夹克。
坐下后,彭长宜就发现邬友福有些打不起精神,他就跟他说起旅游局班子的问题,邬友福说:“要不年底统一考虑吧?”
彭长宜说道:“还是别等到年底了,博物馆很快就竣工了,布展工作迫在眉睫,刘传宗和另外一个副局长的确忙不过来。”
邬友福打了一个哈,眼里就现出了眼泪。
彭长宜笑了,说道:“您是不是夜里没有休息好?”
邬友福说道:“唉,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感觉最近几天无论是精力还是体力都有所下降,也许真的是老了。”
彭长宜忽然发现,最近来邬友福的办公室,没见他喝汤,进而又联想到,那个给他熬制甲鱼汤的人去省里学习去了,据说时间是两周。彭长宜之所以知道,是黑云走的头天中午,邬友福、葛兆国、夜玫等一干人在酒店给黑云践行,后来彭长宜知道后,特地赶过来敬黑云的酒。自从上次彭长宜住院后,他和黑云混的很熟,彭长宜短不了头疼脑热什么的,也都是找黑云开药,有一次彭长宜在电话里告诉黑云的症状,黑云就带着药主动给彭长宜送到办公室,被郭喜来看见,郭喜来就有些嫉妒,等黑云走了以后,郭喜来说道:“在我的印象里,能让黑院长亲自送药上门的在三源只有邬书记。”彭长宜笑而不答。看来,导致邬友福精力和体力下降的主要原因是因为黑云不在,他就笑着恭维道:
“您哪里老啊,应该是正当年,您这岁数要是到中央,还是年轻的呢。”
邬友福很高兴彭长宜这样说,他笑了:说道:“呵呵,哪能那么比呀,不过这几天的确不舒服,你要说究竟是哪儿难受,也说不清楚,反正没有好受的地方,浑身不得劲,还是老喽,不服不行啊。”
彭长宜说:“春困秋乏,我最近也是这样,总想睡觉,总是睡不醒。”
邬友福有些坐卧不是,他无精打采地说道:“彭县长,我今天实在没精神,改天再说吧。”说着,就又打了一个哈欠。
彭长宜站起身来说道:“要不您到医院去做个体检吧?”
邬友福站了起来,说道:“暂时不用。”
彭长宜说:“那您休息会,我给您把门关死。”
就在彭长宜开开门要出去的时候,邬友福说道:“等一下,关于给旅游局配备副局长的事,你有考虑吗?”
彭长宜笑了,说道:“您也知道,我对三源的干部还没有完全了解,再说这块工作因为有您操心,我也就省心从来都没有考虑过。不过要说一点脑子没动也不对,因为我范围有限,我只能在我周围的人中考虑。”
“这么说你有考虑,人选是谁?”邬友福的身子就靠在了桌子上,看着他问道。
彭长宜关上门,往回走了两三步,说道:“我准备让小庞出去,因为他是学旅游专业的,但是我又舍不得,他走了,没人给我当秘书了,目前还没有合适的人顶替他。”
邬友福笑了,说道:“我看可以考虑。”
彭长宜也想了想,故作为难地说道:“要不,就让他下去。”
邬友福又重新坐回座位上,说道:“为了咱们的旅游事业,我看你就忍痛割爱了吧。还有一件事,就是我最近想把葛兆国报上去,你看怎么样?”
彭长宜一时没有明白过来,说道:“报到哪儿?”
邬友福说:“这还能有哪,锦安市委,兆国年岁也不小了,给他弄个副处,他也的确够格,你原来也说过,我后来也考虑一下,认为这个主意不错。”
彭长宜原来的确提过给葛兆国提副处的事,但那是原来,现在他不这么想了,因为矿务局已经成功从土地局分离出来,葛兆国的权力极大地缩水了,肯定他们也考虑到了这一层,才又重提副处的事。但是显然,如果他要是不答应这件事,估计小庞的事也不好安排,他想了想说:“那好啊,老葛早就该晋升了,今年再不提,以后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邬友福见彭长宜没有阻力,就说道:“今天下午咱们先开个会通一下,然后给市里打个报告。小庞你也别舍不得,年轻人该让出去锻炼就出去锻炼。”
由于小庞资历较浅,从徐德强到彭长宜,他当县长秘书也就是两年的时间,目前还是股级的身份,他出去任职只能是副科级,彭长宜就想,能不能弄个正科级的副局长,或者任命为局党组书记,兼任副局长。
想到这里,他就进一步说道:“您看能不能给小庞弄个正科级别的副局长,要不就任命他为局党组书记,兼任副局长?这样一来是有利于他将来开展工作,二来是也不让秘书们白白伺候咱们半天。”
毕竟,小庞是县长的秘书,县长安排自己的秘书还是有绝对权威的,邬友福想了想说:“我原则上同意,如果今天下午没有人反对就那么着吧。”
这时,邬友福的秘书把刚分发好的报纸放在邬友福的旁边,然后就走了出去。
彭长宜知道这次交易成功了,就又故作关心地嘱咐邬友福,让他多注意休息,然后也走了出来。
他经过那道小门,回到了政府大院的办公室,刚进屋,小庞就进来了,他说道:“县长,今天的报纸您看了吗?”
彭长宜说道:“我刚从东边回来,怎么,有什么重大新闻?”彭长宜嘴上这么说着,就在心里想着把刚才跟邬友福商议的结果告诉小庞,之前他也争求过小庞的意见,尽管小庞舍不得彭长宜,但是他也没有表示反对,毕竟对于领导的秘书来说,出去任职,是最终的目的。
这时,小庞抽出一张报纸,说道:“您看看这个。”
彭长宜接过报纸,就看到了锦安日报头版下方的位置有一条简讯:昨天,我市为支边干部江帆同志举行了欢送仪式,市委组织部部长刘季青在讲话中,高度赞扬了江帆同志敢于牺牲眼前的个人利益,积极主动报名……
“都走了?这么快……”彭长宜惊讶地说道。
“您再看看第四版的副刊。”小庞说着,就给彭长宜把报纸翻到了第四版,第四版是文学副刊版,彭长宜以前从来都不看这个副刊版面,认为那里都是一些文学爱好者的领地,他没有文艺细胞,自然也就不爱看这些风花雪月的文章了,不过自从他喜爱上摄影后,就开始关注这上面的摄影作品了。
但是,今天,在这个版面最醒目的位置上,赫然刊登着江帆的一首诗,粗黑体的标题,一下子就冲击了彭长宜的视角,这首诗作的题目是《心往何方》。
尽管他知道江帆曾经是风靡一时的校园诗人,但是他从未见过江帆写的诗。
小庞说道:“江市长真有魄力,去支边了,还写下了这么一首叙事体的抒情诗,我看了好几遍,看得心里酸酸的,有种让人荡气回肠的感觉……”
彭长宜冲小庞挥了一下手,小庞就知趣地打住了话头,不再继续说下去了,他又给彭长宜沏好了水,走出去,并给他轻轻带上了房门……
彭长宜手里拿着这张报纸,慢慢地坐了下来,从不爱读诗的他,今天却怀着一种异样心情,默默地读着这首诗:
心往何方:
总是总是这样想起,畿南锦北,沃土京州,巍巍太行,伴我七载的第二故乡;
总想总想这样遗忘,长河落日,万马河畔,红云泪光,夕阳下那牧归的牛羊;
总在总在梦里回望,淳朴勤劳,勇敢忠厚,包容善良,亢州啊,我那九十六万的老乡。
心往何方,农田、学校、工厂?还是祖国边陲、江南水乡、漠北高原的莽莽荒荒;
心往何方,蓝天、白云、夕阳?还是春华秋实、岁月流转、朝朝暮暮中你那孤寂的目光。
多想啊多想,让我的老乡,少有所教、壮有所为、弱有所助,老有所养;
多想啊多想,让这亘古的膏怡之地,水满库,粮满仓,民富国强;
多想啊多想,把我最热的心,最真的情,最沸的血,统统献给你啊,让你的天更蓝,地更旺,远离眼泪和忧伤,永远充满希望。
就这样啊就这样,一次次地遗忘,一次次地梦想,一次次地回眸,魂牵梦绕,百转愁肠……
扬帆、启程,远航……
我的爱啊,像尘埃,无声无息地融入到你辽阔的版图,投入到你温暖的怀抱;
我的爱啊,像蜡烛,燃尽成灰,泪尽始干,最后一滴泪啊,好想落到你的发梢,滚到你的脚旁,
多么多么地希望,你把它收好、珍藏……
只要冬不雷、夏不雪,只要地不老、天不荒,只要上有阳光,下有希望,我的心,终将所往!
因为,有你的地方,再远,也是天堂……
(谨以此诗,告慰我那些没来得及说再见的朋友们。)
看完后,彭长宜的眼睛模糊了,他抬起头,深情地注视着前面江帆拍摄的那幅大照片,想着那天晚上和江帆在蒙古包里对饮的情景,两行热泪,无声地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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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题外话:04梅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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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迁有道:市委书记成长记 048 江帆的嘱托
048江帆的嘱托
【048】江帆的嘱托
就在彭长宜看了江帆这首诗,流下眼泪的时候,在锦安市委的常委楼里,当刘季青手里拿着报纸,轻轻走进翟炳德办公室的时候,他发现,市委书记的座位上,没有翟炳德,但是,在他办公桌上,摆着一张跟他手里同样的报纸,上面,正好是江帆发表的那首诗,再一看,在这首诗的“上有阳光,下有希望”的句子下,划上一道粗粗的墨迹,还有一个大大的“?”。(。纯文字)
“有事吗?”
刘季青吓了一跳,他赶忙回头,就发现翟炳德居然站在窗前,默默地注视着窗外。因为他是站在绛紫色窗帘的那一边,刘季青进来时,眼睛只顾盯着他的座位,根本没有发现窗前的翟炳德。
刘季青赶忙说道:“没有,没有。”说完,把自己手里的那份报纸藏好,悄悄地退了出去。
翟炳德重新走到大办公桌旁,坐了下来,他再次看着江帆的那首诗,一遍,两遍……最后,他拿起了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半天,里面才有人接听。
“喂,哪位?”
翟炳德清了清嗓子,说道:“老首长,是我,炳德。”
“哦,炳德啊,有事吗?”
翟炳德口气低沉地说道:“对不起,您托付的事情我没办好,他还是走了,昨天上午走的……”
里面的人没有说话。
翟炳德用心地听着,半天,才传来一声挂断电话的声音……
翟炳德似乎从老首长这个举动中感觉出了对他的不满,他之所以这样认为,是因为当他告诉老首长江帆支边的消息后,老首长要他想办法留住江帆,不让他去支边,但是,他不想这样做,既然江帆有心离锦安而去,他就不想再挽留他,试想,有哪个山头的寨主,会留下一个对自己已经有了离意的手下呢?哪怕你的能力再强,何况,我偌大的一个锦安,人才济济,多一个江帆少一个江帆根本不会有什么影响。他不但不留,还加快了江帆离去的脚步。
他深深吐出了一口气,又重新看了一遍江帆的诗,目光再次停留在他划黑线的地方,也许,翟炳德这个时候已经意识到,这也许是江帆留给锦安最后的记忆了……
在亢州市委市政府机关的大楼里,江帆支边的消息和他发表在日报上的这首诗,都成了人们高度关注的事情。一位刚分来几天的大学生拿着报纸,找到了金生水,进门就指着江帆的这首诗说:“金秘书,你看这是诗吗?我怎么感觉像散文诗?”
金生水的目光从自己桌上的报纸移开,他摘下了眼镜,双手学着市长的样子,搓了搓自己的脸,然后戴上眼镜,看着他,说道:“什么是诗?有真情实感的就叫诗!”
说完,他起身,走了出去,来到走廊的洗手间,摘下眼镜,洗了几下脸,对着面前的镜子,眼圈就又红了……
在市委副书记王家栋的办公室,他也是刚刚看完了报纸,心情很沉重,摘下老花镜,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拿起了电话,拨了一个熟悉的号码,里面一个沉稳、平静,永远都是不慌不忙的声音传来:
“喂,家栋——”
王家栋笑了一下,说道:“樊书记,是我。”
“你在忙什么?”
“樊书记,我没忙什么。”
“哦,那你打电话干嘛?”
王家栋乐了,说道:“没事,我就是想给您打个电话……”
“哦,家栋,我听说江帆支边去了?”樊文良说道。
“是的,昨天走的,我刚看完报纸上刊登的消息。”
“呵呵,你是不是用王氏私家菜给他践的行啊?”樊文良笑着说道。
“没有。”
“哦?这似乎不是你的风格呀?是不是最近手艺蜕化了,懒得示人了?”樊文良不紧不慢地说着,调侃着他。
“不是,不瞒您说,我们谁都没给他践行,因为他没有给我们任何人这样的机会。”王家栋的语气里充满了遗憾。
“哦?你们提前不知道吗?彭长宜也不知道吗?”樊文良连着问道。
“彭长宜知道,我也知道,我跟江帆联系过,他说头走的时候一定要聚,谁也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走了,唉,连个电话都没有。”
“哦,今年省里的政策是这样,不搞统一的形式,成熟一个走一个,江帆是主动报的名,而且也没有家属拖累,一般省里批准后,相关的手续办好后就可以走了。想必他是不愿跟你们告别,怕彼此都伤感吧。”樊文良沉着地说道。
“是啊,我刚才是在锦安报纸上看到了他发表的一首诗,他在括号里说,谨以此诗,告慰我那些没来得及说再见的朋友们。他是以自己的方式跟我们大家告别的。”
“家栋,你要是方便,把他的诗念给我听。”
“好……”王家栋就咳嗽了一声,准备念诗。
“等等,我录下来。”说着,就摁下了电话上的录音键,“好了,开始吧……”
中午,曹南、林岩、小许三人在中铁外招餐厅相聚,本来林岩给丁一打电话着,但是丁一一直关机,办公室也没人接。
席间,林岩让小许再次给丁一打电话,丁一仍然关机。
曹南说道:“小丁能去哪儿呢?你再往她办公室打一个试试。”
小许给又往丁一的办公室打,仍然没人接听。
他们三人的话都很少,也都喝了不少的酒……
丁一去哪儿了?
很简单,她哪儿都没去,此时,正趴在宿舍的床上流眼泪呢。
由于职业习惯,她每次到办公室,如果没有临时任务,必看报纸。今天早上,当她打开门,拿起从门缝里塞进的一沓报纸,她刚打开报纸,赫然就看到了那条报道江帆支边的新闻消息,她以为自己的眼花了,揉揉眼,再次仔细地看去,仍然是江帆。难道,有重名重姓的人吗?显然不是,因为文中写的清清楚楚,市统计局党组书记江帆如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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