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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辈荣光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夜舞泪
这是我第一次见郭老汉,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他在日后曾做出一些连我都不得不佩服的事情,此刻暂且不表。
神仙跪倒在地上,我上去扶起了神仙,神仙的眼神很复杂,我不懂那是什么悲伤,也行,这个仇恨,并不应该这样解决,也行,他更希望的是和郭占伟怼上一枪,哪怕就那么死了也好。
“哥!”徐丽追了过来。
“带小猫儿回去。”我对这徐丽喊,徐丽冲过去抱住了摇摇欲坠的小猫儿。
“好,哥,那我带他回医院。”
“恩,去吧。”
小猫儿被徐丽带回去了,我拉起神仙,“走,先走。”
神仙不说话,跟着我往回走。
在回去的路上我们路过杏花楼,很大的一座二层木楼,木楼上挂着一块红匾,上书杏花楼三字,整个木楼上挂满了花灯,彩色的花灯,而门口,却很清净,一个人也没有。
这时候,一个肥头大耳的有钱人走了出来,他的身后还跟着四个手下。
那肉猪对着他的手下们得意的吹嘘“哎,你们是不知道,你们家员外我,刚才把那陈红干的是死去活来的,一个劲的喊爽啊,爽啊,抱着我死也不放手,就让我干她。”
一个手下阿谀道“那是,那是,谁不知道员外您是床上猛龙啊,那陈红怎么能抗的住?”
“哈哈哈哈。”肉猪一笑“那当然,她陈红就是个女人,她再好,不也一样得在我肚子下面压着吗。”
众人爆发一出一阵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神仙听到陈红两个字的时候眼神瞬间就变了,他握住了枪,咔擦上膛。
我急忙按住枪,对着他摇头。
他眼睛里根本就没有光了,就和死人的一样,他的眼神是散的,我太明白那种眼神了,因为我见过无数死人的眼神就是那样的。
他承受了沉重的打击。
他本以为他最爱的女人已经死了,可是,她还活着,而且,似乎,那个女人在这座杏花楼里。
神仙被我压下枪,他抬步就往杏花楼里冲,我赶紧拉住他,“我草,你想干嘛。”
他望着我,就说了两个字“找她。”
“不是,你等会儿,你有钱吗?”
“.....”
“咱的钱不是都给铁贵儿了吗?我他嘛身上一分钱也没有,你要进去,行啊,您老人家当然可以进去,但您老容我给您整点儿找女人的钱成不?万一要里面那女的不是你要找的那个呢?你能不给钱吗?啊?我说,你他嘛跟我回去整点儿钱,咱晚上来,行不。”
“.....”
神仙跟死了一样不说话,真是丢了魂儿了,我赶紧拉住他往医院走。
但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杏花楼的门,那个门里,也许有他要找的人。
战地医院里,铁贵儿和小猫儿还在治伤,徐丽和鬼先生在照顾他俩,我把神仙扔给了鬼先生,告诉他,无论什么情况,必须给老子照住神仙,等我回来的,鬼先生勉强对我点头,我想他是觉的自己真不一定能照住失魂落魄的神仙。
我撒开腿就往部队里跑,部队在城外,没有进城,我冲出城,就看到了板头,我扑过去抓住板头,“走,跟老子走。”
板头被我吓着了“杂了,不是,团长,你丫杂了?让人强了啊?啊?你到底杂了?”
“别他嘛废话,跟老子走。对,带上钱。”
我拉着不知所措的板头就走了。
因为我知道我自己一个人一定整不明白神仙,我必须得找个人,那么板头无疑是最好的人选,我刚拉着板头跑,豹子就从部队里冲了出来“大哥,带上我啊,带上我。”
于是我们三个风风火火冲到了战地医院。
路上我把神仙的事情告诉了板头和豹子,板头咬住牙瞪我“扣,你真他嘛扣,你就是看见我有点儿钱,是不是?啊?就惦记我兜里的钱是不是?”
“滚你嘛的,老子发了军饷就还你。”
“......”
战地医院,我,板头,豹子,三个人围着神仙,神仙像个小孩一样坐在地上,耷拉着脑袋。
我扒拉了一下神仙的脑袋“哎,娃儿,哥哥带你喝酒去,喝酒,走不走?汾阳王,杏花村你随便喝,走不?”
板头蹲在神仙面前“多大个事儿啊,娘的,咱先整两口,干两斤汾阳王,完事儿你要干啥,兄弟都陪着你,成不?”
豹子尴尬的挠了挠头“大叔,要不,我给你买个糖葫芦?”
“死一边去。”板头骂了豹子一声,然后循循善诱的勾住神仙的肩膀说道“你看,哥,咱这样,不就是找女人么,板头拍着胸脯跟你保证,我一定跟你去,但是,你看,找女人之前那必须喝点儿酒啊,那不喝点儿酒还有啥意思呢?这样,只要你能灌倒我,你找女人的钱我都掏了,你要找几次都成,兄弟我包了,行不?”
神仙还是不理我们,他像一个小孩一样跟我们耍脾气,可我还真就拿他没办法。
板头问我“团长,那女的叫啥名儿啊?”
“陈红。”
“啊,了然了,红姐是吧,仙哥,咱这样,干一斤汾阳王,我立马带你去看红姐,这总可以吧?”
神仙抬起他无神的眼睛,望了板头一眼,那眼神把板头都吓的直哆嗦,他扔了一块钱给豹子“去,赶紧买酒。”
两坛子汾阳王,正宗的山西烈酒。
板头这人是真没跟我吹啊,这货啪打开一坛子汾阳王,“仙哥,兄弟话已经放这儿了,喝不喝是你的事儿了,但兄弟我是必须要喝了,你看好了。”
板头举起一坛子酒,咕咚咕咚就往脖子里灌,烈酒哗哗往下流,板头的脸瞬间涨红。
这一斤汾阳王,一口就给干了。
神仙探着脑袋,问“真去?”
“废话,必须去啊!”
神仙举起了酒坛子。
“咕咚咕咚咕咚咕咚...”
三分钟,一坛子干了下去,然后直接仰天摔倒,醉了。
我对着板头竖起拇指“牛b”
板头讪笑着对我摆摆手,然后扑通一声也栽倒了。
豹子不解的问我“大哥,至于这样吗?”
“那你说不放倒神仙能行吗?你不看看他现在这状态,他要真进了那杏花楼,有个什么事情,绝对敢开枪杀人。”
“可是,你能灌他一次,能灌他两次吗?”
“恩,所以,在他醒之前我得去办件事情。”
“什么事情啊?”
“恩,那个,就是,杏花楼。”
“啊,杏花楼杂了?”
“找女人。”
“我靠,我也去。”
“............”





我辈荣光 第六章 来看看你
杏花楼这地方,不简单,整个汾阳城就这一座花楼,且这杏花楼生意兴隆,财源滚滚,与当地的地痞盲流子那绝对得有点儿牵连。
杏花楼的老板,是汾阳城里郭家以外最牛b的存在。
废话,不牛b敢开杏花楼吗?敢让郭占伟的前妻来这里卖吗?
我带着豹子来到杏花楼的时候,正是月色初上,星光闪亮的好时候,秋风吹的正劲,快十二月了,很快就冬天了。
豹子站门口,眼睛一直转,他问我“大哥,这里头好不好?”
“恩,我也没去过。”
“那,这里面贵不贵?”
“恩,我也没去过。”
“那个,那这里面的女人漂不漂亮?”
“我他嘛说了,我也没去过。”
“好吧,那大哥你带钱了吧?”
“一百块。”
豹子一听我有一百块,唰就冲进去了,“哎呀我草,我没说完呢,这钱不是我的,是板头的。”
杏花楼里很宽敞,楼上是女人的闺房,楼下是吃酒寻欢的雅间,豹子一进门,就被一个满身胭脂气的年轻姑娘缠住,我看着豹子羞涩的面色赤红,我也没有来过花楼,我也没有睡过女人。
那个年月人们还是很传统的,能来这种地方的男人基本都不是什么正经人。
其实那个时候很多官员和当兵的都喜欢来这种地方,因为他们有权,有权的男**多喜欢潇洒,因为权力会让人欲望膨胀。
但我在这里没有看到一个当兵的。
还好,我也没有穿军装。
一个少校明目张胆的来这种地方,也确实有些不像话。
我正站在门口张望,一个小二迎了上来。
“大爷,您里面请啊,来来来,有雅间,有阁楼,您要是找姑娘,直接二楼请呢。”
我冲着小二点点头,然后问他“你们这儿找姑娘杂找啊?”
小二是地道的汾阳口音,立马就听出来我不是本地人,他稍稍直了下腰,脸上的笑容更弄,伸出两个手指头在我面前搓着,一副看到小白兔的嘴脸。
我当场就瞪了他一眼“我草,你他嘛给我说清楚了再讨赏钱。”
“哎,哎,明白,明白,来,大爷,您先坐,我给您先弄口茶水润润嗓子。”
这小二一双眼睛贼溜溜,一看就是个人精,我端着茶杯尝了一口,往桌子上拍了一块钱“说罢。”
那小二一看这一块钱双眼立刻放光,我他嘛心里一虚,我这绝对是钱放多了。
“大爷,大爷,冲您这豪气,那我就直接给您来点儿实货,杏花楼别的不多,就是姑娘多,南来的北往的但凡路过汾阳的哪个不得进来耍一耍?咱这杏花楼,有百十号姑娘,那是什么地方来的都有,就看您想要什么样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北面过来的泼辣姑娘,东北来的豪爽妹子,南方水灵灵的温柔女子,琴棋书画,唱歌跳舞,但凡是您想要的,这里绝对有,这样,您只管说想要什么样的,小的马上就给您准备,怎么样?大爷?”
小二说完,眼睛转到那一块钱上,眼放精怪。
要知道,一个兵一个月的军饷才三块多,这一块钱,对于一个小二来说,绝对算得上相当大的数目了。
我把二郎腿一翘,悠悠然的晃了一下,“别扯没用的,就跟我说你这儿有名气的。”
“啊!懂,绝对懂,出来玩,当然得找有名气的,那咱杏花楼最有名的,当然是红姐儿了。”
小二说着话,凑到了我耳边,低声说“大爷,这红姐儿可是以前县长的夫人,那家伙,整个汾阳城里没有一个男人不想睡的。”
我眼睛一瞪“别跟我吹牛b啊,县长夫人能来你这儿?”
小二看我不信,马上拍胸脯“大爷,实话,这有什么假的,落难的凤凰不如鸡,那她以前再好,现在也就是五块钱的货,您只要舍得出这钱,小的立马给您安排。”
看来,还是不幸被我撞着了,这杏花楼里的红姐儿,确实是神仙曾经的那个女人,陈红。
我沉默了,我该不该去?
我本是想先替神仙来侦查侦查,看看具体什么情况,可现在真就要能见到了,我却有一丝犹豫了。
因为我不知道我应该不应该这样做,毕竟,这是神仙的事情。
小二悄悄的把手伸向了那一块钱,我啪的拍了桌子一声“去,老子就找红姐儿了。”
“哎!好,大爷您稍等。”小二一把将钱揣进怀里,兴奋的跑开了。
我看到豹子被那个年轻姑娘缠到一个雅间里,姑娘把豹子的手抓了起来,塞进了自己的旗袍里,摸着雪白的大腿。我看见豹子这个清源县道上的好汉在杏花楼里吃瘪,确实蛮有些意思的。
其实那个时候我对钱真没什么感觉,我一个月十二块的军饷,基本是发多少花多少,钱在我眼里不太重要,其实也是那时候年轻,没受过苦,不知道钱来的不容易。
我兜里揣着从板头身上搜出来的一百块钱,这可是巨款,绝对不是个小数目了,这可是一个兵三年的军饷了啊。
我走到豹子身边,抽出了两块钱扔给了那个年轻姑娘。
“够吗?”
那姑娘把钱抓住,笑的更灿烂“够,足够足够。”
“恩,照顾好我兄弟。”
“大爷,您就放心吧。走,我带你上楼。”
姑娘带着豹子上了楼,我一个人在下面等着,我细细的看了看,杏花楼里此刻的人并不太多,也许,是冬天要来了吧。
片刻后,那个小二急冲冲跑了下来“大爷,大爷来,我带您去,请。”
我跟着小二上了楼,在楼中央一处屋子门前停住。
那小二把门推开,对我说“大爷,咱红姐儿是五块的赏钱,要是过夜,那得再加五块,这钱,您交给红姐儿就成,那我就不打扰您了,您里面儿请。”
我终于还是进来了,我心里其实一直在纠结,因为我不知道我该怎么跟这个女人说,难道,我直接说陈正先又回来找她了吗?
这是一个充满奇异花香的屋子。
那是一种让人冲动的香味,里面弥漫着让人血液沸腾的味道,似乎,是女人的味道吧,我也不知道。
屋子装扮的很精致,满是粉红色,过了屏风后,一个美丽的女人,端坐在床上。
她抬起头,望了我一眼,微笑着问我。
“大爷是第一次来吧?”
我没想到这个女人看起来这样年轻,或许是她保养的好吧,她看起来绝不像三十多岁,她画着淡妆,发髻很美,很有古典女性的味道,她穿着一身粉红色的旗袍,旗袍是白色和大红色的牡丹花,紧紧包裹着她的胴体。
美丽的身体。
“是,我第一次来。”
陈红轻轻顺了一下耳畔的发丝,“大爷想听曲子吗?”
我摇头。
“大爷是想看看舞吗?”
我摇头。
“那大爷要喝些酒吗?这里的酒当真都是好酒。”
我继续摇头。
“那大爷您是要直接睡了?”
陈红说罢,竟然拉开了旗袍的一个扣子,露出雪白的香肩。
我苦笑一声“不,我只是来看看你。”




我辈荣光 第七章 神仙的故事
对于我来说,陈红仍然是一个谜一样的女人。
我并不是很了解她和神仙的故事,但我知道,他们的故事一定不一般。
陈红在服毒之后是怎么样活下来的?又是怎么样来到杏花楼的?这十五年她究竟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她是否早已忘了那个为她拼命的男人?
神仙啊,你他嘛告诉我,我该怎么问她。
我有些局促,我退后两步,坐在了凳子上,手心里有汗,我望着陈红。
“红姐,我叫你一声红姐,你且把衣服扣好,我来这儿,只是想来看看你。”
陈红见我的异样,她也感觉到了不寻常,拉好衣服,端详着我“大爷,我们似乎并不认识。”
“呵呵,我们当然不认识,你也不要叫我大爷了,实在别扭,你就唤我武忠吧。”
“武忠?那你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个女人忽然眼神变的很犀利,那种眼神就像可以看穿一个人的内心,让人很有压力。
我说“红姐,还是先给我来点儿酒吧。”
“好。”
汾阳王酒,我狠狠灌了两酒盅,感觉舌头有些微麻,胸膛里也有热火,我终于鼓起勇气,望着这个美丽的女人说。
“红姐,我来和你讲一个故事,这是一个男人的故事。三年前我从军入伍,去了阳泉一支部队,我刚去这支部队的时候还只是个中尉连长,在我去的第一天就认识了一个老兵,这个老兵很沉默,不喜欢说话,他的脸上总是阴沉沉的,他眼睛里总有一些仇恨的光,我不知道这个老兵的故事,这个老兵也不愿意跟别人述说他的故事。我在部队里和他相处了三年,他从不休假,也从来没有人去看望过他,他一直待在军营里,从来不出去,红姐,你知道一个人三年不离开军营是什么样子吗?”
我又喝了一口酒,我看到红姐在认真的听我讲这个故事。
“三年,三年不离开军营是个人都得疯了,尤其是三年来他甚至连话都不说,三年里我没有看见他笑过一次,我那个时候就在想,这个老兵,究竟是有什么样的故事啊。后来我才听说,这个老兵已当了十五年的兵了。十五年,那是一个多么漫长的日子,他曾经转战半个中国,追随阎长官辉煌与沉沦,他打了十五年的仗,一次次从枪林弹雨里冲出来,他的兄弟都离他而去,他便越来越沉默。直到两个月前,日寇南来,打进山西,原平城里,我与这个老兵和我一个旅四千多兄弟死守原平,原平你知道吗?就在忻口镇北面一点。”
陈红似已感觉到什么,她的眼神有明显的变化,她对我摇头,表示她不知道。
“原平,我们在那里打了一仗,那一仗,我们几乎全军尽墨,在最后关头,这个老兵陪着我冲了出来,从那个时候起,我真正的把他当兄弟,你能了解那种同生共死的感觉吗?你会感觉,你和他是一个人,你和他流的是一样的血,我就觉的他是我兄弟,我他嘛得陪着我兄弟。从原平开始,这仗一打两个月,是这个老兵一直陪在我身边,要是没有他,我绝对撑不到现在,我早他嘛死黄土地里了,在这一场接一场的血战里,这个老兵说,他曾经有一个女人。”
我望着陈红,陈红的眼睛里已有些湿润,尤其在我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明显的感觉到陈红的身体抖了一下,她仍然认真的盯着我,等着我继续讲这个故事。
但她终于还是忍不住问我“他,没有事吧?”
“呵呵,我也不知道,这个老兵说他有过一个女人,于是,在每一次就要扛不住的时候,我对他说,去,去汾阳,去找那个女人。我不知道他已经认为那个女人死了,他没有跟我说,我以为他是要回去找那个女人,但是每当我说这样话的时候,他都撑下来了,从那样残酷而血腥的战场上撑下来,就为了回到汾阳。仗终于要打到汾阳了,今天早上我赶到汾阳来找他,却没有见到他,我们的另一个重伤的兄弟也不见了,枪也不见了,我知道出事了,因为我那个重伤的兄弟在那样的情况下依然抗起枪跟了过去,必然是出了事情。然后我满汾阳城的找他。”
“他去了哪里?”陈红激动的问我,她强忍着泪水,她不知道我在说谁吗?她当然已经知道,她当然想知道他怎么样了。
我猛灌一口酒,烈酒让我浑身一震。
“他去了郭家,要跟郭占伟怼上一枪,他以为郭占伟杀了他的女儿和女人,郭占伟也是个倔强的骨头,他也端起了枪要和老兵怼,我看着老兵举枪为了复仇不惜赌上自己的命,你知道我那个时候是什么心情吗?我就在告诉我自己,我说,武忠,你一定得去看看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他这样做。所以,当我知道那个女人没有死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一定要见见她。”
陈红忽然站起身,她向前走了两步,急切的问我,我看的出她脸色的担忧绝不是假的,“那他们开枪了吗?”
“开了。”我点点头,我知道了,这个女人无论怎么样她至少是还记着那个男人的,我想,换谁也不会忘了为自己连命都不要的人吧。
“但是结局很糟,老兵和郭占伟都没有死,死的却是郭家老太爷,因为这个老太爷说,这一切,都是他逼着郭占伟干的,最后,郭老太爷为了给老兵一个公道,自尽而死。”
陈红的脸忽然变的狰狞,恶狠狠的喊“好,死的好!那个老东西本就不得好死。”
我被陈红吓了一跳,我问她“你也早知道了是老太爷逼着郭占伟干的?”
“当然是他!”陈红咬牙切齿,愤怒的挥舞着拳头“就是那个老畜生,不是他,郭占伟敢杀人吗!”
我长长叹息一声,那仇恨,如此深沉刻骨,确实非鲜血不能洗刷。
“可是。”
“可是什么?”陈红显然已经有些疯狂,死了的那个孩子,是她的女儿啊。
“郭老太爷临死之前说了一句话,他说,这错,其实本源于这个老兵,如果他在郭占伟成婚之前就出手,便绝不会有后面这许多事情,那老兵,也听了,信了,他把一切都归咎于自己,所以,他奔溃了。”
陈红“那个老东西,死了还要害人,他真该被千刀万剐啊。”
我问她“你,知道我说的,是谁了吧?他就是,陈正先。”
我说出陈正先这三个字的时候,陈红的眼泪忽然就下来了,她痛苦的捂住了脸,泪水就从她指间滑落。
我听到她微弱的声音,那声音似已用尽她所有的力气,她说。
“他,还好吗?”
我想起我的兄弟,这个叫神仙的男人“他被仇恨折磨了十五年,你说,他还好吗?”
“是我,是我对不起他啊。都怪我,要是我不去嫁给郭占伟,也不会有这些事情的啊,你知道吗?这十五年来,我也和正先一样难过。”
我望着这个女人,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是啊,我看的出来,你仍没有忘了他,那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情吗?”
“什么!”
“若可以,去看看他。”




我辈荣光 第八章 那一吻
杏花楼里灯红酒绿,一派奢靡,杏花楼外月朗星稀,夜色正好。
我紧了紧衣领的口子,冷风灌的厉害,我忽然看到远处角落里站着一个人,在夜色中依然如此美丽。
我瞪大眼睛,惊疑的喊了声“晓雪?”
不错,正是叶晓雪,她就站在杏花楼外的黑暗处,我知道,她是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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