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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之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梦见稻谷
她们穿着云霞一般漂亮的衣衫,走过去香风阵阵,侍女们跟在后面。
一个娇柔的声音唤,“这不是盛宫人么?”
几个女子都停下,齐齐看过来。
初初向她们行礼,垂手站着。其实她并不是像表面上这样无动于衷,能撑罢了,毕竟时时低人一等的滋味哪里是好受的。在太后那里虽说也是做宫女,但鲜少出来,而且太后身边的人,宫里头无论是谁,多少都会礼让三分,现在就不同了,这些妃嫔们看向她的眼光多半带着探究和不善,像昨天许美人那样厚道的不多。
“宋良媛,”初初向她行礼。
“别,以往都是姐妹,本宫可不敢受你的礼,”宋仙儿娇娇笑着,涂着玫红色蔻丹的手攀住旁边的邓美人,“姐姐,都说这盛宫人有几分像我,你看呢?”她之前被刘贵人讽刺是像到初初才被皇帝点招入宫,心里一直不忿,非要扳回一城。
邓美人知道她,虽说生的娇柔玲珑,性子却娇致好胜,但也不愿白被巴着出头,虚应道,“盛宫人还有事,快让她忙去吧。”
初初谢过她,候她们先过去。听见几个人依旧谈论着,“瞧瞧,她也挺可怜的。”
“可怜?人家有多清高,压根儿不屑与咱们争皇上的宠爱……”
初初继续往前面走,约莫过了几分钟,忽然听到后面传来女子惊呼,一回头,方才过去的几个女子连着侍女却是调过头向她这边跑来,一个个皆慌慌的,有的还往后面看。
怎么了?初初不明,紧接着就听见一声尖利短促的啸声,一物恍惚间猛然从眉间掠过,直扑人面上,速度极快。
“小心!”有人喊,女子们尖叫,一个摸着头发,“我的花没了。”一个侍女被叼到肩膀,鲜血直流。
那物瞬间又俯冲着飞掠过来,女子们又是一阵尖叫,纷纷抱头,初初被夹在人群中间,也看不清那是什么,应该是一只鸟儿,但皇宫里怎么会有鸟得这么快?
有侍卫们闻声过来了,“不要慌!”一个男子的声音道,初初听这声音颇耳熟,众人身影里一瞥之下,却正是那日曾从刺客手中将自己救出的姓沈的军官沈骥。
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行到近前停下,“吁——”马上的人看到一窝子美人乱作一堆,个个头发散乱惊慌失措的似乎感到十分好笑,勒马笑了一气,再看见沈骥,“沈二郎,是你啊,”吹了句口哨唤鸟儿飞回到他肩上。
初初听沈骥唤,“晋王爷。”
众女听到来人名号皆是一惊,只因这晋王乃是太宗第五子,嗜杀暴虐臭名昭彰,他不爱约束,是以不常在宫中露面。有人偷偷抬头,只见那晋王燕昇也生的一副好相貌,身材健壮,只是眉目间戾气甚重,一只枭鹰停在他肩膀上,稳稳站着。
沈骥向晋王道,“皇宫内院,卑职以为王爷还是不要纵着这畜生,以免伤人。”
晋王跨在马上,用手梳梳枭鹰的羽毛,那鹰凛然不动,淡金色的眼睛冷冷看着沈骥,似是能听懂他在说自己。晋王满不在乎,“身手好的,像你二郎,自然能躲的过去。至于那些个奴婢,死两个又何妨?”
沈骥不赞同,“他们不是奴婢,是皇上的嫔妃……况且奴婢们也都是人,岂能随意伤害?”
晋王看向兀自颤抖的女眷,也不下马,略扬扬鞭子,算是道歉。
沈骥上前向女眷们道,“臣护送娘娘回宫。”
这里面李美人和邓美人的位分最高,两人勉强道,“有劳沈统领。”
众人分开,晋王几乎和沈骥同时看到了初初。晋王眼中一亮,指着初初,“她就是三郎特别宠爱的美人?”鞭子指着初初,话却是问向沈骥,沈骥尚未回答,晋王却发现到初初穿的是宫人的服饰,哈哈大笑,“竟是个宫女,甚好,甚好!那美人,你过来!”
竟生出这样的变故。女眷们愣了,停下脚步,有的生出不忍之色,有人却幸灾乐祸。
沈骥一面让侍卫们护送她们先走,自己则留下来,有意无意地挡到初初身前。面前突然一大片强壮的背影遮挡住,初初一愣,自动地往那阴影里缩了缩。
晋王面上一沉,“沈骥,你挡着她做什么?让开!”
沈骥沉声道,“王爷,这里是皇宫,请自重!”
晋王兜头就是一鞭向沈骥挥去,沈骥纵身一闪避开,见那鞭子一抖又向着初初过去,想将她卷起拉过去,便伸臂揽住女子纤细的腰肢,将她拉拽过去。
晋王见初初这么依偎在沈骥怀里,小小的脸儿雪白,而男人那么强壮,更显得怀里的她娇楚动人,心里头那阵子嗜血的劲头更炽,喝道,“沈骥,她难道是你的相好?这么护着做什么!滚开!”
右肩耸动,枭鹰飞起,顷刻便窜到两人头顶,鹰嘴直接啄向沈骥面颊,他闪开,还没有完全避过,被啄到胳膊。两个人扑倒在地上,沈骥全将初初护在怀里,那枭不住扑击抓啄,顷刻间将他肩上背上叨出几个血洞。
晋王见状哈哈大笑。沈骥摸向自己佩剑,肃声道,“王爷,再不管教您的畜生,卑职不敬了!”
晋王对他却也有几分忌惮,出哨挥退枭鹰,沈骥扶初初站起。“你没事吧?”他低头问。
初初摇头,见他肩上红了一片,才发现,“将军,您流血了。”
美人那晃着惊恐之色的水润眼睛,晋王笑,“这女子一双招子生的甚媚,不若我就带了它们走,”把嘴一哨,枭鹰立时折转飞回,竟要去叨啄初初眼睛。初初大惊,沈骥也来不及反应,正惊心时,那枭淡金色的眼睛却一晃,双爪一蹬,只抓散初初的发髻,再直飞天去。初初两脚错错,再次兜入沈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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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骥将初初送回长庆殿的时候,正好在侧殿门口遇见回宫的皇帝。
“你怎么回事?”
初初是被沈骥打横儿抱在怀里,见到皇帝,忙将她放下来,“盛宫人的脚扭了。”还扶着初初的一只手臂。
娇美的小女孩攀扶着高大男人臂膀的样子,皇帝冷淡的眼睛一瞥而过,皱眉看向沈骥,“朕是说你,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初初也抬起头担忧地看向沈骥。
“奴婢先带盛宫人下去。”和梨子上前道,过来扶住初初。初初走了两步,回过头,“将军,”她细细地轻唤,“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枭儿来也






盛世之初 第22章 今夕(新)
22.今夕-----------------脉脉娇音犹在耳,今朝对人旧时同------------------
沈骥同皇帝走进大殿,将事情经过略讲一遍,“皇上,”他还未说完,一个小侍进来报,“皇上,晋王求见。”
“不见。”皇帝声音轻淡。小侍见状连忙躬身退下。
和梨子回来了,向皇帝道,“皇上,盛宫人的脚伤的不重,拿药酒擦几天就好了。”
燕赜很不耐烦,“这等事不用回我。”
和梨子知道自己多嘴了,可要是不多这句嘴似乎也不对,皇帝身边的陪伴,这差哪里是好当的。只得一缩头,“是。”
大殿上的气氛有点闷,燕赜看向沈骥,“你伤的却不轻吧,快包扎去吧。”
沈骥欲言又止,一躬,“臣告退。”
即日,即传出晋王无状、滋扰内宫,惊吓妃嫔,被皇宫侍卫羁押回府的消息,并处罚俸一年、禁闭三个月的处罚。晋王对这样的处罚毫不在乎,只当侍卫们去抓他那只枭鹰时,才真正慌了,指天咒地得乱骂,“燕三小儿,你竟敢欺辱皇叔……”侍卫们连忙将他的嘴堵上,另些人拿网子将笼里的枭鹰灌出,那鸟煞是凶狠,左突右撞哪里服捉。
晋王猛地踹到一个侍卫膝上,挣脱开,试图扑抢网子,大呼,“我的鸟,我的鸟!”
侍卫们将他重新压住,竟是毫不留情的,晋王方意识到真把皇帝惹火了,扑地道,“孤错了,孤错了!你们回去告诉皇帝,孤认错,千万不要杀我的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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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初的脚扭的不重,却很可以以此为由少做几天值日。商宫仪也乐得这样,这女子和她料想的一样,当真是个麻烦精,这不是,只让她出去办了一回差,领几件衣服回来而已,就能遇见晋王闹事,还扭了脚。在她的默许下,初初趁机多休了几日,享了几天清闲。
这一天再难拖过去了,只好复值,是午班,子时(中午十二点)到辰时(晚上八点)。
宫人当值是从寝宫侧门进出,寝宫左右两侧各有小型花园,架亭阁,铺小桥,种植着各种应季花草,供皇帝不时散步休憩所用。
初初刚踏进侧门,就听见叽叽喳喳的吵嚷声,“哎呀,它飞过来了,快闪开,”“在那里,快抓住它!”
这是怎么了?初初和一起上值的另个小宫女对视一眼,暗忖,怎么听着又像那天的动静似的。
她猜的不错,原那枭鹰从晋王府里抓回来后,皇帝本就是要给晋王一个教训,不至于真杀了它,便扔给鹰奴料理。不料这枭甚野,抓回来后不仅不服管教,还攻击鹰奴,啄瞎了一人的眼睛,更对鹰奴们给的吃食,任你再好,也不置一喙。
毕竟是晋王的鹰,鹰奴们怕饿死了它,忙回禀皇帝,皇帝想到沈骥在辽东呆了几年,平素也喜驾马翔鹰,便仍给他调|教。
也不知是沈骥真有本事,也不知是枭鹰知道此人凶悍,怕了他似的,到他手里五六日,确开始进食,并且还能听从一些哨令。
沈骥教好了枭鹰规矩,便将它重新送回皇宫,皇帝命就养在长庆殿,这两天可苦了这里的宫人。
“吵吵什么,皇上就要回来了,”和梨子一进园子,发现这里乱成一锅粥,皱眉训斥。
“小和公公,”宫人们一肚子委屈。
“行了行了,”和梨子也知道他们不易,只皱着眉严肃道,“快些儿将它逮住,皇上就要回来啦!”话未说完,那鸟不知从哪里飞过来,亦扇了他一翅膀灰。和梨子一缩头,贼厮鸟!他暗骂道,不敢骂出声,只因上一次低声骂了一句,那贼鸟的耳朵甚尖,又好像能听懂话似的,竟将他白净的脸皮抓了一爪子,现在还疼呢。摸摸脸上,和梨子暗自腹诽,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不仅弄个麻烦的人在身边,又弄了只麻烦的鸟,再这样下去,他真要怀疑自己能不能活到熬上大总管位置的那一天了。
“啊!”仿佛在应验他的自怜似的,就听见一声惊呼,和梨子一听到这声音,右眼皮子直跳,后背发麻,不会吧,又怎么了?!再往那边一看,差点没仰倒,只见那麻烦的枭鸟不知怎么就看见了初初,可能觉得她眼熟吧,“啪”的一下稳稳地站到了那麻烦的美人的左肩上。
这死鸟就是来克我的!和梨子大悲,急了一身子的汗,急命左右,“还不快将它从盛宫人身上拿下来!”
宫人们忙围过去,“不要!”初初当真是吓到了。顷刻之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枭鹰就飞到了自己身上站住,她能感觉到他尖利结实的鹰爪抓住自己肩膀的力道,仿佛只要一个不注意,就能刮进自己的皮肉之中。还有它的尖嘴,初初脖子也不会动了,僵硬得偷偷向左边瞄,正看见它淡金色冷淡的眼睛也正瞅着她,小脑袋歪着,似乎在考虑从哪里下口——那可是一下就一个血窟窿啊!
“你们不要乱动啊!”宫人们一围上来,枭鹰便在肩上踩了踩,饶是初初平素冷静从容,现在也淡定不了了,轻喊着,额上渗出汗。
须臾,人群让开,原是皇帝来了,他后面跟着沈骥。宫人们本乱哄哄的,一下子安静下来。
“沈将军!”初初一眼看见沈骥,她也不敢动,只把眼睛切切得看过来。
你要知道初初这一双眼睛有多美,况真急了,平素着意收敛的那些个娇模样这时候就原形毕露,那样子一动不敢动地僵在那里站着,心慌加上窘迫,快要哭出来。
“把它弄走,我好害怕。”又是那样娇娇细细的声音,跟那天说谢谢一样的,听着都陌生。
沈骥看一眼皇帝,“皇上?”皇帝没有做声。
沈骥于是吹哨,枭鹰却岿然不动。一双鸟眼对上四只冷厉的眼睛,豪不惧缩。
“怎么回事,它怎么不听话?”燕赜说话了。
“臣不知,”沈骥也有些躁,低声请示,“用袖刃吧。”
“有把握吗?”
“有。”回答的很笃定。
那鸟此时好像觉察到两人的歹意似的,蓦的腾空飞起,同时爪子一捎,又抓散了初初的发髻。初初被自己丰厚的秀发遮住眼睛,感觉到有人扶住她,她立刻攀住那只伸过来的手臂,站稳了再睁开眼时,只见皇帝接过小侍递过来的弹弓,正击到枭鹰,那鸟吃痛,掉到地上。
“把它杀了。”皇帝扔下弹弓,淡声吩咐道,转身欲走。
枭鹰尖利地叫起来,初初听着刺耳,“不要,”她小声道。
燕赜停下,森利的目光看向她,“你说什么?”
“不要,”初初鼓足勇气,抬起头,“请陛下不要杀它。”
燕赜冷笑,“它刚才差点伤到你——这样的野东西,又不能驯服,又会伤人,留着它做什么?”
和梨子劝,“初初姑娘,快退下吧,这只鹰除了沈大人,谁喂食都不吃,总不能让沈将军来照顾它吧?”
一个宫人拎过一片生牛肉,那枭竟真的把鸟嘴一转,理也不理,一双淡金色的眼睛却看着初初。
初初心中一动,示意宫人把牛肉给她,然后怯怯地上前抛给枭鹰,轻轻道,“你吃吧,不吃可真的要死啦。”
那只鸟一直看着初初,看着她抛给它肉,再抬头看看初初的眼睛,然后,爪子一拨拉,把肉揽进怀里。
“皇上,它吃了!”初初欣喜,全然忘了刚才是怎么被它吓到。
罢了,不过是一只野鸟。
“皇上,不若就让盛宫人负责喂养这只鹰吧。”沈骥建议道。
初初立刻转向他,眼睛里的光芒亮的刺眼,然后看向皇帝,紧张的,不确定的……
燕赜一时间心情大坏,“阿骥觉得这样妥当?”
“没关系,”沈骥却理会错了,以为他是担心,“调鹰也是讲缘分的,我看这枭和盛宫人很有缘,不会伤她。”
就这样,这只枭留了下来,而初初则多了一项照料它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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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它含住。”
氤氲的热气里,精壮英俊的男子双腿敞开靠在白玉汤池边上,他的脸俊美尊贵,目如冷星,然而欲|望中的男人总是带着些贪婪和狰狞的,唇边的那丝笑,怎么看都是不怀好意。
少女似懂非懂,扶着池壁想要坐到他身上。
“不,不是,”燕赜轻笑,看着她润红的唇,“用你的嘴。”
火红顿时在她脸上燃烧,水盈盈的眸子里满是惊疑,然后,即使这浴池里的热气很大,桃花依然一点点褪成雪白。
燕赜喜欢这样子逗她。平素的恭顺沉默,也只有被逼的狠了才会露出天然的娇态,惊慌加上羞窘,娇颤颤的欲要哭出来,却还是硬撑着,燕赜看着她跪到自己双腿之间,将他一点点含住。
紧绷而**的感觉,燕赜突然觉得那一处胀热的很,将手里看了一半的折子扔到案上。
“陛下,”和梨子听到声响,往上看过来,有些儿惴惴的。
“今天不看了。”燕赜站起身,“回寝宫。”
从祥云殿出来,和梨子上前提示道,“皇上,今日是叫明光殿(许美人)在候寝。”候寝,就是嫔妃在自己的宫殿等候皇帝驾幸。
皇帝道,“去通知她不用等了。”
“是。”
“哎呀,你快吃啊,你怎么就不吃啦?”“嘻嘻,这样才好嘛,乖啦!”
“盛宫人,它真的能抓起兔子?看它个子很小吗。”
“当然能,书上说,枭者,凶禽也,能抓得动比它重十倍的东西呢。”
“哎呀怪不得,它真的是凶,听说他把鹰房里的吴师傅一只眼睛都叼瞎了呢!”
“是吗?小枭?你真是坏!”那娇润的声音变得严肃,“以后你若是再伤人,做坏事,我就不喂你东西吃了!”
侧间的丝帘里,可以看见三两个宫人围聚在宫灯下,一人抬头看见皇帝,忙提示他人,几个人方齐齐得过来行礼。
燕赜其实只是路过此处,但已经停下了,索性问,“你们在做什么?”
一个宫人答道,“回皇上话,盛宫人在喂枭鹰吃食,奴婢们有些好奇,所以就……”怕他怪罪,先跪下了。
众人见她跪下,也都跟着跪下。
和梨子道,“真是闲的,连皇上来了都没看见,还不该干嘛干嘛去!”
几个小宫女连忙起身应是,散去了。
初初也站起身,默默地站着,那只枭飞过来,站到架子上。
皇帝没有离开,却走到方才她们聚着的宫灯下面,只见案子上一只硕大的木盘,上面盛着若干被切成碎块的生牛肉,旁边还放着若干木签,一只木签插在牛肉块上。
“这是做什么?”燕赜奇怪。
初初走过来,“回皇上,”她欠欠身,双手交握很恭敬,也有些拘谨,“奴婢在喂枭鹰进食。”
她表现得好像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燕赜不知道她是刻意还是矫情,但不论是哪一种,都不是他喜欢的。
“可笑!这是猎鹰,连肉都撕扯不动?真是妇人!”
“它的爪子受伤了,暂时没法撕扯,所以奴婢才帮它。”初初耐心地解释。说完话,眼睛习惯性地又要垂下。
“朕说过,对着朕不要低头!”皇帝的声音陡然严厉,初初一惊,忙将眼睛抬起,却是脚下一错,忙扶住身后的案子。
皇帝捏住她的下巴,“求着朕的时候,那一声一声的,那个劲头哪里去了?”
“是,奴婢错了。”
“哦?告诉朕,你错在哪里?看着朕,不准闭眼!”
“奴婢不该,不该把肉切成块喂它。啊!”
被猛然间放开,初初勉强站好。
“呵,盛宫人,朕命你将猎鹰养好,过几日,朕要带着它一起去狩猎,你可听到了?”
“是。”初初低下头,看见皇帝黑色的袍裾终于离开自己的视线。





盛世之初 第23章 不同(新)
23.不同————————————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渌水之波澜——————————
这一日早朝,鸿胪寺卿出列汇报,“启奏陛下,大理国王令大遣使呈上信仪,国王已将行刺的主谋奸妃赐死,其子女皆贬为庶人,令大国王表示对因他的家事引发对我皇帝陛下的行刺案件深表痛心和歉意,但碍于局势无法亲自来朝致歉,特拟致歉书信一封,并献上国宝宝马一匹、贡物十二车,请我皇接纳。”
说罢当廷宣读令大的致歉书信。
举朝赞叹。
以往奏事时,大臣们往往在陛下后面加上中书令大人几个字,但这一次行刺案从发生到告破,邵秉烈基本没有参与,皆是由皇帝亲自布置解决,再者国王令大毫无异议地接受了大周的调查结果,并即刻将主谋——自己的宠妃处决,子女贬为庶人,以行动证明了其对大周的臣服,皇帝龙心大悦。
而事情的圆满解决,新任大理寺卿裴义功不可没,鸿胪寺请抑扬顿挫的朗读声中,宝座上的皇帝赞赏得看了裴义一眼。
“令大国王恳请王子呼蚩回国。”鸿胪寺卿最后道。
实际上,令大虽然雷厉风行处决了奸妃和她的子女,但此一事对他的打击也甚大,老国王毕竟快七十岁了,病倒榻上。这些事情昨天下午已向皇帝专门汇报过,在朝堂上就不提了。
“忽蚩王子,”燕赜开口。
“陛下!”忽蚩此时当真是感激涕零,行刺一案,刺客毕竟出自他的门下,事发后大周朝堂上的争论他也曾听说了的,皇帝的心腹、兵部尚书谢苍甚至要求对他本人进行严惩,可以说皇帝本人亦承受了一定的压力。现在不仅查明了真相,在大周的压力下父王并且铲除了其宠妃和幼弟,对忽蚩而言,可以说是逢凶化吉,受益匪浅。
见其出列跪倒,燕赜笑着抬起手,“此事你应谢的不是朕,而是裴卿。”
忽蚩忙站起,向裴义一揖。裴义侧避过,“老臣不敢。”
“陛下,”忽蚩重新面向皇帝,双手放在自己胸前,“请陛下接纳我代表父王和大理全国对陛下、对大周虔诚的爱戴和拥护,愿大周和大理,世代友好,永为友邦!”
他身后的十余名使臣尽皆拜倒,齐唱赞歌,“愿大周和大理世代友好,永为友邦!”
大理在前齐是其属国,太祖燕撰谋国,它是第一个站出来拥护大周并出人出力,是以大周建国后给予其特殊待遇,承认其政权的独立性,已非属国。
燕赜大悦,叫忽蚩等人起。
“陈爱卿,大理进献的宝物何在?”
“禀陛下,十二车贡物还在路上,但宝马已经运到。”
“哦?”大周以轻骑兵起家,重马爱马,燕赜亦是爱马之人,此时兴趣很浓,“什么样的马,竟能称得上大理国宝?”
“皇帝陛下,”忽蚩上前一步解释,“此马为一年前我与父王在于雪域高原上捕获,当地人说,雪域红驹,天龙下凡,我大理国中无人可驯此马,父王以其为祥瑞,一直养在上苑。”
“哦?”听到这里,燕赜的兴趣更浓,“这么说,这匹马至今无主?”
忽蚩手放在胸前行礼,“它现在的主人是您,陛下。”
皇帝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好!众位爱卿,”他站起身,环视群臣,“可愿与朕一道去看看这匹雪域天龙?今日谁能够驯服此马,朕便将马赐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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