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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之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梦见稻谷
“他定会应承的。”
沈恭的眉皱起来,联系起前些天调职的事,“阿骥,告诉我,为什么?”
沈骥先看了兄长一眼,再看向远方,“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子。”
沈恭不言,等着他继续。
“她是皇帝身边的一个宫人,姓盛。”
“什么?”沈恭先是觉得意外,而后突然想到什么,“盛——难道是——盛肇毅的女儿?”大怒,“荒唐!”起身甩袖而去,走了两步,又折回来,“阿骥,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她是皇上的嫔妃!”
“已经不是了。”
“那也不可能!皇上不会同意的,我不会同意的,母亲也……”突然想到以前青璃的事,隐去不说,只看着沈骥,“不可能!”
沈骥道,“我已与她有约。这一次立下战功就去求皇上,把她赐给我。”
沈恭只感到荒唐,像是在听天方夜谭,又或者是在听他说别人的事,“是她让你去的?”
“不是,还没有告诉她。”
沈恭脑子里灵光一闪,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你之前向皇上求娶过她?”
“是。”
荒唐,荒唐!沈恭看着沈骥,觉得他已经疯了,根本不是自己熟识的弟弟,“阿骥,哥哥一直觉得,你不是儿女情长之人。”说到这里,已经有一点失望到痛心的意味了。
沈骥沉默了一会,说道,“哥哥,我要这个女人,就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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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果然答应了沈骥加入云南军队的请求,按军衔,指给了他一个左前锋游击将军的职务,这是一个容易立功的位置,但如沈恭所言,烽烟赤火的战场里,收益往往与风险并存,沈骥单膝下跪,“臣一定不让陛下失望!”
燕赜知道,无论如何,沈骥对自己的忠诚都不会变质——这是男人之间的了解和信任,但只是,他要的他不能给。
“好好干,朕等你凯旋归来!”
“是!”沈骥抬起眼,目光与皇帝相遇。十几年的了解与信任,这时候不用多说什么。他站起身,转身走了出去。
第二天,宫里开宴,邀请从四品以上官员。
沈骥等十二名长安城勋贵子弟参与此战,方贵妃提议以为他们送行的名义,将预祝旗开得胜的意思由他们带向前线。“不要特意说是送行,”皇帝吩咐,“骄兵必败,大理虽小,吾等不可小视之。”方贵妃领会了。
太后向弘德帝提议,“晋王被陛下勒令不得出王府,已有一月有余——当初说好了就是一个月的,赵王自行猎回来也足不出户。俱是天家人,予恐太宗爷说我们苛待了宗室,大臣们也多猜疑,不如借此机会,邀请二王,一家子和和乐乐的,皇帝说呢?”
燕赜觉得太后说的有道理,同意了她的提议。
赵王倒罢了,那晋王酷爱走马行猎,这一向在王府里可是憋坏了。当初因宫内纵鹰伤人,惊吓了嫔妃,他被皇帝禁足一月,如太后言,虽满一月,也忍着没出来,只因这晋王燕昇虽嗜杀暴虐,却有一桩好处——就是能听人言,他府里的长史门客劝他不得皇命不要出门,他便也一鼓作气得忍下来了,只不过因着这憋闷的郁气,府里的一些丫鬟姬妾们又被他弄死了不少。
一朝得令出门,晋王倒不在意参加宫宴不宫宴的——那样子干巴巴地坐在那里,只听着他们奉承皇帝,他懒得参与,倒是有一桩急事,让这位王爷提前来到大元宫——
他的枭鹰,那可是心头至宝,须得向皇帝要回来。
刚一进承天门,晋王先来到禁宫侍卫们候值的地方,“沈骥,沈二郎!”他一进门便大声喊,“老子的鸟呢?快把本王的鸟儿还给我。”
沈骥不在,有侍卫打趣,“晋王殿下,出来了?你的鸟儿不自己挂在身上,找我们沈统领做什么?”
晋王的嗜杀,就只针对美人,平素还是个很好说话不怎么摆架子的王爷。当下一拍大腿,“贼囚,我的枭,我的枭哪里去了?”
刚那说话的侍卫想了想,告诉他,“哦,你是说那只鹰啊,沈统领拿回来驯了几天,又给皇上送回去了——您的鸟啊,得去找皇上要。”
作者有话要说:稻谷不是求爱怜,不过今天就真的很可怜,重感冒,嗓子哑了咳嗽了一周,现在痒的想杀人,全身酸疼,关节像泡在冰水里——难受哇,偶是借着生病让老公带孩子完成这两天的日更滴,求抱抱
明天上班,是否更看我的状态,更的话微博通知,不说就是不更。
ps,昨天有多少人认为小燕子得逞啦,哼哼,留言都少很多,看来我儿子确实不怎么讨人喜欢嘛






盛世之初 第29章 赐婚(新)
————————————世路孤舟与影语,天遣多情有别离———————————————
晋王悻悻得从戍所出来,皇帝侄儿的积威随着年岁的增长日重,他一时倒不敢直接就去长庆殿找他去要枭鹰。
这般儿驾着马在宫城里乱踱,有宫女侍婢从旁边经过,她们轻轻地说笑着,听到晋王的耳朵里,只觉得刺耳,恨不能立时就把鞭子抽死两三个。
宫女们发现了他,皆放低了声音避着绕开。
晋王正自无聊,突然头顶上一声清唳,一个随从在马后面说,“王爷,好像是咱们家的鹰。”晋王抬头一看,果然一只黑灰色的枭鹰双翅展开滑翔着飞过来,他忙吹了个哨儿,那鸟停了一停,它飞得低,只见半空中它黑色的背毛,灰色的胸脯,前胸那里还有一道弧形的金边,可不正是自己的鹰!
晋王大喜,驾马朝着枭鹰,再发出一声口哨,枭鹰听令朝着他飞过来,晋王伸出胳膊,只等他落到自己臂上,没想到降落未落之际,那鸟却把爪子一蹬,淡金色的眼睛一闪,重新折返着又飞走了。
晋王大怒,他一生最恨不驯服的事物,骂道,“贼厮鸟,怎么回事?”回头看侍从,侍从们哪里知道,晋王指着远去的枭鹰,“快,去追上它!”
鹰飞得快,一会儿就不见踪影,只看见它落到前方一片宫墙之中。晋王带人寻到这里,可巧这一片十分寂静,没什么人经过。
走进一处院落,晋王正要大开大伐得搜寻,一个侍卫忽然道,“王爷,那屋里面有人。”
晋王便领着两人来到墙根下,只听里面一男一女的说话声,果然有人在此。
女子的声音十分娇润,带着些铃铛般的磁音,“这么说,将军是定要去了。”
男人的声音十分耳熟,“是。”
里面静了一会,那女子又道,“如此,我祝将军旗开得胜,凯旋归来。”
男人道,“你……也保重。”
那女子过一会方慢慢道,“好。”
只这一个好字,听的人不禁背部发麻,好像里面有多少缠绵悱恻之意似的。
晋王觉得这男人的声音甚是耳熟,而这女子的声音,明明是带着稚嫩铃音的少女,但她说话的语气、气度,似是超出本身年龄许多似的,镇定自若的,不用见脸,仅凭这音色语气,也必是位风华绝佳的佳人了。他一时忘了枭鹰,突然间脑子里灵光一现,上前踹开房门,“呔,沈二郎,我就知道你们必定有私!”
在李医娘的帮助下,初初和沈骥这一向常是飞燕传书,这一天,沈骥信中邀初初出来,在去大理之前见上一面。初初虽与李医娘独居皇宫一隅,皇帝倒也没把她像囚犯一样拘禁起来,虽如此,还是挑了今天有大的宴会,趁众人皆忙,依约来到这里。这一处院落临近侍卫的戍所,平时就没有特意去守卫,沈骥略在排班上倒开一个时辰的空隙,是以晋王的人没有遇到守卫,直接闯了进来。
晋王踹门而入,沈骥与初初都是大吃一惊。沈骥忙将初初护在身后,晋王得意洋洋又道,“我就知道你二人必定有私!”贪婪地看向沈骥背后的初初,眼睛里冒火,“果然是你!”上一回只觉得她眼睛生的好看,没想到声音亦如此动听,若是将她在身底下撕裂流血,那样子娇润冷静的声音尖叫出来,怕是会更加悦耳。
沈骥道,“王爷,我二人到外面说话。”
晋王只盯着初初,沈骥更护住她,“王爷何必为难一个女子。”
“笑话!”晋王狞笑,“普天下谁不知道我燕五爱的就是为难美人。没什么好说的,把她给我,你的事本王就当没看见,不影响你升官发财。”
沈骥沉声,“不可能。”
晋王吩咐左右上前,“你不识相,就别怪本王无情,现在就去见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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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来想去,沈恭还是没有把沈骥参军云南的真实原因告诉母亲钟氏,一来那原因太过荒唐,和皇上争女人,钟老太君听了怕是要发狂的,二来沈恭觉得,沈骥想要那位盛小姐,这事相当没谱,当务之急是让他安安心心得先去打仗,等打仗回来,心思说不定就散了。
“沈爱卿,你觉得如何?”旁边传来皇帝的询问声,沈恭连忙凝神,达道,“陛下说的几个人都堪任此职,不过臣以为,从人品、资历、性格来看,还是胡之耕更合适些。”
下午,临近宴会开始,皇帝和几个勋贵、大臣在宫城内行走散步,边议论朝事。
赵王带着几个宗室子弟跟在后面,知趣地把皇帝身边的位置留给他信任的几个心腹大臣。
听了沈恭的话,弘德帝轻轻点头。沈骥行军云南,留下的禁军副统领一职需要挑选继任人,这位置紧要关键,非绝对信任之人不可任,是以皇帝征询沈恭的意见,以示慎重。
皇帝不说话,沈恭也不再说,侧头看了看皇帝,最近皇上常比以前严肃,不再随意流露喜怒,处理问题却更加稳健耐心,越来越像他的父亲太宗皇帝。
皇帝也看向他,“爱卿方才眉头紧锁,有思郁之色,是有什么棘手的事吗?”
沈恭心头一跳,哪里敢说沈骥已将盛宫女一事告之于他,低下头含糊道,“臣失仪,是臣家里的一些事。”
眼见已近卯时,皇帝欲摆驾正元殿,赵王等几人闻言围拢过来,一行人簇拥着皇帝正要离开,不远处却突然传来喧哗声,伴有兵刃交斫的声音,几名侍卫立刻护在皇帝身前,为首的问,“怎么回事?”
“启禀陛下,”一个侍卫上来报,“是晋王殿下和沈骥沈大人打起来了。”
众人松了口气,并没有太过吃惊。只因那沈骥虽一向行事沉稳,却也是血气方刚的勋贵子弟,骁气傲气是尽有的,而晋王素来荒唐颠倒,定是他又惹出了什么事被沈骥遇到,路见不平拔刀教训。大家都这么想。
说话间晋王与沈骥已打到近前,只见晋王和两个王府侍卫一前一后将沈骥夹击,那沈骥以一敌三丝毫不落下风,晋王的脸上、腿上鲜血直流,他圆睁的双眼暴眦欲裂,显然已是怒极。
“咄!皇宫之内焉敢用兵刃!”侍卫们不由分说,先将王府侍卫制住,夺下兵器摁着人跪倒,一只枭不知从哪里飞过来,扑到晋王面上就是叨啄,那晋王燕昇放开沈骥大跳大叫,“贼鸟,欺我,欺我!”原他脸上的伤竟然是这枭啄的,众人见状又惊又奇又是好笑,唯皇帝的脸暗下来。
“怎么回事?”皇帝的声音又轻又冷,晋王终于觉察了,先扑过来到地上,沈骥拦他不及,那晋王大叫道,“三郎,沈骥这小子监守自盗,私通宫女,被我逮个正着——他欺我太甚,你要替五叔做主!”
晋王的话大出众人意料,内容又太过劲爆,大家一时无语,几个庄重的大臣轻轻咳嗽,看向别处,其余人只把眼看向沈骥,看他怎么说。
沈骥与皇帝对视一眼,“陛下,绝无此事!”上前跪下。
于此同时,沈恭大声斥道,“阿骥,冒犯晋王殿下,你死不足惜!”他离皇帝站的近,方才沈骥看皇帝的那一眼,皇帝眼中冰锋一般的森然,沈恭明白了,顾不得心里头的震惊慌乱,急中生智,忙往事情往臣子攻击王爷身上引。
对嘛!众人放下心,沈骥就是沈骥,一句话就够了。他可是忠贞不二、洁身自好、拒绝了长安城一众贵女的沈骥沈二郎,怎么会与宫女私通!
见都向着沈骥,皇帝也不发话,晋王大恼,一眼看见赵王,唤,“二郎!”赵王哪里敢应他,又唤,“皇上!”忽然想到什么,“他二人私会就在那边,如今那女子被我两个侍卫看在屋内,皇上派人把人带来不就知道了?”
“够了!”众人尚来不及反应,皇帝说话了,不去看晋王,对众臣道,“今天是为将士们送行的好日子,众位爱卿随朕去正元殿吧。”命赫连成风,“你留下来处理。”
沈恭松了口气,不料那晋王却是个浑的,他好容易占一回理怎么能让就这样轻轻揭过去,当下浑劲犯了,起身拦住圣驾,“皇帝!你今日不给孤一个交代,我决不罢休!”
此时就见远处两个王府侍卫架着一个女子向这边走来,那女子着一身朱红衣裙,在两个侍卫手中飘飘斜斜地,晋王一见他的侍卫们将初初带来了,一拍大腿,“哈哈哈,妙极,妙极!如此看你们还有甚么话说!”
竟真有一个女子!十余道目光看向沈骥,什么含义的都有,沈恭面色灰白,竟不敢再去看皇帝。
待两个王府侍卫将那女子带到,众人皆“咦”的一声,也是惊,也是奇。奇的是,只见这一位韶龄女子,年不过二八,却恨不能把人间的芳华都集中到她身上,竟有倾国之姿。她的美既是具体的,也是含蓄的,说具体是因为那弯弯细致的眉、盈盈秋水一样的眼,无一不精致动人,说含蓄是因为她的神姿极端,可以看得出她是竭力将自己的妩媚都收凝起来,让人不得亵渎。就这样一种既暗暗诱惑、又明明拒绝的矛盾气质,有人瞄向沈骥,暗道,也怪不得他会破功。
也有人认出她就是之前被沈骥在阿乌海行刺时救过的盛才人,唔,原来是这样,英雄救美,然后就生出许多事端……已自行开始联想这二人奸|情的来龙去脉。
“你脖子上是怎么回事?”皇帝淡冷的声音打破乱七八糟的遐思,是了,方才大家这一惊,是因为——美人受伤了,一边儿脸蛋红肿,一个侍卫上前抬起初初的下巴,皇帝眼中厌恶地向他一瞥——只见小美人白皙的脖颈上,一道鲜红的伤口。
“回皇上话,她……”王府侍卫刚要开口,皇宫侍卫即喝住他们,“皇上问话,不得多嘴!”侍卫们只得闭嘴,松开初初。
“回皇上话,”初初一手捂住自己的前襟处,目光盈盈含泪不知看向何处,又是凄楚,又是恐惧的样子,大家这时候才看见她的前襟好像被撕破了,加上美人儿惊吓哽咽的神态,已有人将怀疑的目光看向晋王。
晋王被瞪得莫名其妙,怒道,“看我做什么?是他们通奸!”
“你说谎!”初初突然抬起头,愤怒的看向他,不管皇帝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是多让人惊心的冷,“你,”纤纤玉指指向晋王,初初一手抱紧自己,像是在极力维护自己的尊严,转向皇帝,“皇上,是他在路上看见奴婢,将我挟到屋内,沈将军恰巧遇见,为了救我……方才他们将我囚在屋内,说晋王见到皇上就要把我讨要了去,我,我身子已经被他看见,实在没脸再活下去!”她说完这些话,再也禁不住地脸色煞白软在地上。
原来是这样,勋贵大臣们了然,晋王对美人——如他自己言,天下人都知道他爱的就是为难美人,是以初初这么说,大部分人都信了。
“放屁放屁!”晋王一向对自己做的事毫不抵赖,也不以为耻,但这一回他明明没有做过,却被反咬诬赖,当真是怒到极处,唰的从腰际抽出金丝鞭向着初初狠狠地抽过去。眼见着如花似玉的美人就要被鞭子撕裂,一个高大的身影闪电般挡在初初面前,“啪”的一声,鞭尾扫过沈骥的脸颊,他面上登时一道狰狞的血痕。
“晋王殿下在御前还想要行凶,老臣请皇上治晋王御前失仪之罪。”一个老伯爵看不下去了,站出来道,同时也是打圆场。
晋王却毫不领情,用鞭子指着他道,“老匹夫,本王连你一起打!”
皇帝皱眉,侍卫们一拥而上,像上次在王府一样,将晋王掀翻压在身下,又拿泥堵住他的嘴,那晋王气的眼珠子快要突出来,脖子上青筋直绽。
“陛下,”沈骥走到皇帝面前跪下,他脸上的伤口兀自在滴血,伤的极深,皱一下眉,抬起头对皇帝道,“臣无状,方才亦窥到初初姑娘……玉体,有所亵渎。请陛下将她赐予臣下为妻,以补臣之过错!”
沈恭面色大变,周围却有人赞道,“沈二郎此举颇有古风,甚好,甚好!”
初初身子轻颤,抬起头看向皇帝。
和梨子奓着胆子上前提醒,“皇上,时辰快到了。”
皇帝不去看地下二人,问左右,“众位爱卿以为如何?”
“皇上,不过是个女人,就给二郎吧!行军之前先抱美人,端是一段佳话哈哈。”还是刚才的老伯爵。
皇帝不语。那老伯爵向沈、盛二人,“沈二郎,还不向皇上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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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人静,经历了辉煌盛大的宫廷宴会,沉浸在墨蓝夜色中的大元宫宫城巍峨。
长庆殿寝殿灯火通明。
皇帝一改方才宴会中的谈笑自若,此时一手捏着一个女子手腕,将她一路从寝殿门口拖到内廷,狠狠地惯到地上。
宫人们皆跪到在地,这位年轻的皇帝不常发火,也不会苛责宫人,但此刻的他,宛如一座即要爆发的火山,天威尽现。
初初跌趴到地上,朱红色的衣裙摊开。顷刻间下巴被捏紧抬起,两人的眼睛对上,燕赜恨的咬牙,“盛初初,你们好大的胆!”袍袖一掀,初初打了个滚儿,脸上通红一片。
怒意盎然的眸子,毫不畏惧的瞪视着自己,燕赜竟笑了,“现在不装了?刚才怎么不这么看着朕?”上前掐紧她的脸颊,“你哭啊,再用你那楚楚可怜的眼睛,哭一次给朕看!”
初初挣开他,退后两步,火光烈烈的眼睛看着他,“我没有装!我说的都是实话——难道不是你,一再地强迫我、威胁我,难道不是你,让别人看到我的……”深吸一口气她不再说,突然袭来的泪意让那双烈火燃烧的眼睛迸发出璀璨的光芒。
燕赜突然疑问,“你今天为什么穿成这样?”的确,方才他就看见,一向淡于装扮的初初今天穿了一身朱红色的衣裙,明蓝色纱帛虽然皱了,依然缠绕在臂间,耳上挂了一双明月珰,整个人明艳逼人。“是为了要见他,是不是?”脸上的妒恨,让皇帝原本英俊的脸扭曲起来,声音低迫压人。
知道沈骥要远赴云南,稍作装扮确是有送行之意的。初初垂下眼,“皇上,您已经把我赐给他了。”
皇帝将她猛地拉到怀里,狂烈地亲吻。挣扎之中初初已经破损的衣裙被撕的裂开,摇摇欲坠地挂在身上,她心中大骇,看着皇帝张开双手让宫人们为他除下盛装的宫宴礼服,一步一步后退,“你不可以,你不能再这样!”
燕赜英俊的脸沉而严肃,“朕当然可以,你一日不离宫,今天就还是朕的。”
初初转身就跑,宫娥们却跪到地上,拦阻她的去路,她绕过她们,第二层隔断处的宫娥亦跪下,第三层、第四层……皇帝从身后拦腰将她扛到肩上,“不服气朕是皇帝?呵!”
将美人儿抛到巨大的龙床上,燕赜紧跟着欺压上去,“下流,”初初跌落到锦浪时说。“呵,下流?你才会多少这些脏话儿?要不要朕教着你说?”堵住她娇嫩的小嘴,纱幔落下,将一切都锁在其中。
作者有话要说:5000字,jq闪闪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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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之初 第30章 婚成(新)
—————————————小乔出嫁余无恨,将军之志在千里——————————————
一阵隆隆的雷声,长安城内暴雨如注。
雨水将黄土夯砌的道路浇的泥泞不堪,圆大的斗拱下雨水编织成细密的雨帘,一些坊民坐在下面,“都已经入秋了,这么大的雨可不多见。”
“是啊,听说圣人要对西南用兵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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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骥跪在自家祠堂的庭院里,正对着祠堂的大门,大雨将他身上那一层薄薄的白色布袍浇的透明,后背上一片湿濡的红,可见到里面纵横交错的鞭痕。
他双手握拳,身子笔直,刚毅的嘴角紧抿着,从透湿的衣料中鼓出的肌肉硬的像铁。雨水毫不留情,像前天母亲手中的皮鞭一样重重地落在身上,鞭伤加上寒冷,沈骥咬紧牙关。
一个老奴跑到身边,“二少爷,满时辰了。”
沈骥向着祠堂叩拜三下,站起身。
钟老夫人手执乌金紫雕檀杖,立在荣威堂下。虽已年过六旬,这位太宗亲封的女护国将军腰板挺直,目光矍铄,她满头银发整齐地梳在脑后,身着鸦青色对襟大袖衫,胸前挂着一串乌红沉润的佛珠,此刻神色凝沉。
看着外面的大雨,钟老夫人眼睛闪烁,似在思索什么,蓦的,她唤道,“金戈!”一个眉眼素净的侍女忙躬身上前,“老夫人,”
“去拿我的朝服来。”
“母亲!”沈恭本站在门口,听到这句话连忙几步来到廊下,满面焦色,“您要做什么?!”
“进宫面圣!”
“母亲!”沈恭又慌又焦,“皇上金口玉言,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这事,无可挽回了!”
“什么无可挽回?”钟老夫人一点拐杖,怒冲冲转向儿子,那骄悍的烈气以前沙场上等闲的男将都不可当,如今几十年过去了,更是老而弥辣,“难道就眼看着你弟弟尽毁在一个妖女手上?今天拼着这一顶伯爵帽子不要,老身也要让皇上收回成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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