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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之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梦见稻谷
李医娘冷笑,还待再说,初初止住她,上前一步,“好了。本来,新红当一个月再更换,不过既然老夫人吩咐,我做儿媳的听着就是了。”说罢唤绿箭,“你与我进去收拾。”
于婆子还要上前,“老夫人命老奴亲自布置。”
初初秀眉竖起,“待我先将床帐除下。”
于婆子阴阴冷冷地看着她,眼里含着不屑,“夫人不让老奴进屋,难不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放肆。”初初动了怒,握了握拳,这老奴才仗着是钟太君的人忒不把她放在眼里——但自幼和在太后那里所受的良好的教养还是让她舒了一口气,缓缓转身,微睨着她,“我与夫君之间有何事见不得人?只一句,圣人说,非礼勿视,于嬷嬷,您是老太太身边的老人,定用不着我做小辈的来教你自重二字怎么写。”
那于婆子自是不服,但面前少女虽年轻,生的弱质纤纤,却极有坚持和威仪,她终是嘴唇翕动了两下,没有跟上去。
昨夜两个人数度欢爱,从长榻到大床上,初初指挥着绿箭将被褥床单都除下,吩咐道,“这些都须你自洗后再给那婆子。”
绿箭应是。
待除下红绡纱帐,初初让绿箭唤于婆子进屋,不一会儿换家具的小厮们也来了,让他们将紫檀家具搬出,换上普通的杨柳木家什,再让绿箭红槊两个将新带来的纱帐挂上,只见是鸭卵青的帐子,花青色槅门纱,秋香色的被褥床单,茶色枕头靠垫,一律半新不旧,不仅颜色朴素,而且质料等都是粗纱粗布。那于婆子还开了另只箱笼,对初初道,“老夫人吩咐,沈家的新妇,没有一来就穿丝绸的,这些衣衫虽粗,都是以前新做的,没有上过人身,请夫人穿着。”
初初看那些衣物果然亦都是粗布,颜色也多以青蓝灰紫为主,淡淡道,“知道了。”
于婆子又道,“老夫人还说,农耕桑种,这些都是沈家人当会的生存技能,二夫人既然一概不会,明天起老夫人就派人来教。”一面说,一面暗自看初初的反应。
初初凝神听着,也没有不屑,也没有着急,只抬眼问她,“老夫人的话嬷嬷传完了吗?”
“暂时没有其他。”
“好,烦请嬷嬷也代我回禀老夫人:沈家的媳妇应当会的,媳妇自当一一学来,请她老人家放心。”
于婆子倒没有想到她这般沉得住气,又猜或许是年轻气盛,强自赌气吹牛,默了一会儿道,“这样最好,老奴告退。”
于婆子几人走后,李医娘来到初初身边,十分不屑钟太君的作为,“算什么巾帼英雄,行事这般无理蛮横。”
初初向屋内走去,“她毕竟是二爷的母亲。”
两人进屋,李医娘看着本来一室新红j□j化作过分的简朴粗陋,冷笑,“只可笑她看错了人,你若是真爱慕繁华虚荣的,又怎会舍弃那边。”
初初道,“日久见人心。”李医娘却不屑轻哼,“我看难,那老太太已是固如顽石,凭你想滴水穿石,她还能有几十年上百年给你磨?”
初初不语。唤绿箭红槊二人进来,对她们道,“我知道你们都是老太太身边过来的人,我不想让你们为难,只一条,你们也不要做出让我为难的事。”
绿箭是个极机灵妥当的,闻言已知其意,红槊却迟钝些,以为初初是责怪今日的事情,忙要辩解,“今日是于嬷嬷……”绿箭扯了她一下袖子,她方住嘴。
初初又问,“以前二爷房里服侍的人都去了哪里?”
绿箭回道,“二爷在外面好几年,房里只有看守房屋的几个粗使的。”
初初亦知道沈骥以前的事,还有老太君的侄女钟青璃,这里面牵扯到许多前情,她也不想多问,点点头,让她们退下去。
出来,红槊问绿箭,“方才你拉我做什么?”
绿箭道,“她的意思你还不明白,明显不是说今天,只让咱们今后安分,不要过分。”
红槊不屑撇嘴,“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又能拿咱们怎么样?”
绿箭摇头,“我看新夫人却不是没见识、不省事的,”,想到钟老太君那边,颇有些忧心忡忡,“你我还是警醒些为妙。”
那边厢钟太君听于婆子回完话,半晌未语。那于氏知道,老太太素来最有决断,思考时最厌恶人随意插话,遂站在一边一句话也不多说,不多时,听她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却说初初折腾完早上这一阵,来到松巍院请安时已经晚了,钟太君身边一个叫银钩的侍女出来道,“老夫人说,今儿晚了,二夫人回去吧。”
第二天,初初辰时正(早上七点)到达松巍院,却被告知老夫人与大夫人一道散步去了。
第三天,初初又提早了小半个时辰,老夫人刚刚起身正在梳洗,她在门外等了一会,大夫人张氏来了,妯娌两个照个面,有下人引张氏入内,依旧是银钩出来,告诉初初让她回去。
第四天,初初还是这个时辰来,钟太君在房内对左右道,“出去,让她以后不用再来!我这里不耐烦见她。”
银钩遂出来,将这意思婉转向初初说了。初初听罢,思量了一会向银钩道,“烦姑娘帮我带话,给老夫人请安,是为人子媳应当尽的孝道,虽然说有老夫人的话说不用来,媳妇也不敢废礼,也不敢不听老夫人的,每日,便在这房门口止步吧。”说罢向房门欠了欠身,方转身离去。
银钩进屋将初初原话转说了,钟太君本闭目让金戈给她梳头,闻言两个婢女见她睁开利眼,疏淡的眉峰笼起,金、银二人忙低下头,老夫人道,“去,把于氏叫来。”
不一会于氏到了,钟太君让她将前日更换新房的事再复说一遍,听罢,沉沉道,“此女惯于魅惑,坚忍桀骜,端是个妖物!可恨二郎竟就迷惑于她!”一面痛心,一面那双冷凝利眼不断变幻闪烁。
于氏道,“这几日她均是在院内学习耕织,倒也安静。”
“你懂什么!”老夫人斥道,看向墙壁上挂着的钩戈刀剑,她年青时与丈夫久历沙场,颇有杀伐决断,沉沉道,“你不知道,有那一等女子,惯于迷惑男人,小到为祸家宅,大到倾国倾城,这样的女子以往不是没有,大害也!”停了一时,又喃喃道,“一家子都死了,只她一个活下来,本就是不祥之身,先魅惑皇上,又祸害我的二郎——老身绝不能容许二郎毁在她的手里!”
于氏迟疑,“老夫人,她毕竟已嫁入沈家……”
钟太君烦躁地摆摆手,“我只担心这场战事太快——罢了,看看战事情况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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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的时候,枭鹰从外面飞回来,李医娘看见她嘴里叼的东西,又惊又喜。
唤枭鹰进了她居住的厢房,不一会儿,李医娘来到主屋,初初屏退丫鬟,她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函,“枭儿真的拿到信了!”
原是沈骥临走之前,约定与初初飞鸽传书,又怕信鸽入府误被其他人截获——毕竟时间短,来不及训练信鸽将书信直接递到院子里,便约定让信鸽将信先送到沈骥一个极好的朋友那里,再由枭鹰每日去取。枭鹰一连去了三天都没有接着,初初与李医娘两个还担心此法是否可行,不料今日就接到了信函。
初初拆开信函,匆匆阅罢,李医娘问,“怎么说?”
初初喜忧参半,“写信时就快要入蜀”,掐指算了算,“现在已经入蜀了吧,说是要和其他人会合,休整三两天再出发。”
李医娘念了句佛,“阿弥陀佛,早点去,早点儿回来。”沈骥出行已有七八日,这些日子以来,她二人日日待在这院子里,老夫人除了派人来教初初耕织之事,倒也没有多扰。只是时日难熬。
李医娘道,“等沈将军凯旋归来,你两个去跟老太太说,分家单过吧,省的彼此看着两厌,有什么趣儿?”
初初何尝不想这样,但想那钟太君的性格,定不会容易,叹口气,“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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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去松巍院请安的时候,老夫人破例竟让她进了门。
彼时钟太君已用了早膳,大夫人张氏也在。初初向老夫人福身,半垂首退到一边。钟太君道,“昨日宫里面递来了请柬,是沐辉宫派下来的。太后殿下邀请你们赏菊,”看着初初,加重了语气,“特意点了你的名字。”
初初抬起头,“是。”
老夫人继续道,“我老了,不想动弹。既然邀请你们,你们便去吧。”
张夫人站起身应是,初初也应了一声。
钟老夫人又道,“盛氏第一次出门,于氏,你去帮着她准备一下,别哪里不到失了礼仪。”
回到院子,初初依旧让于氏在主屋门外等候,这一次于氏没有分辨,站在廊下。
李医娘帮着初初挑选衣衫。初初知道钟太君的意思,又怕她穿的太艳丽招摇,又恐她穿的太朴素跌了伯爵府的脸面,两人遂选了一件银白色暗竹叶花纹的上衫,茜色衣裙,既得体又不张扬,那于氏见了,也没挑出什么。
李医娘与绿箭陪着初初,连着张氏夫人和她的两个丫鬟,妯娌二人坐上香樟木清油雕花紫盖大车,于辰时末(上午九点左右)来到皇宫。
本来,太后所出的任家与贺、周这些豪门世家交好,不大看得上后来居上的沈家,与钟太君和张夫人都没什么交往,这次在请柬上亲点了张氏与初初的名姓,张夫人知道盖因初初曾是太后身边得宠的宫女,那任太后本人与盛家也颇有渊源,是以特意回过钟老夫人,两人比其他贵妇人早到,先去沐辉宫请安。
到沐辉宫时,发现还有人比她们早到——是淮西王家的王妃顾氏。
张氏与初初拜见了任太后,又向顾王妃见礼,太后命赐坐,两人便坐到顾王妃的下手。
初初出嫁之后第一次见太后,对任太后她一向是感激的:且不说是她救下自己的性命,从冷宫出来后,从宫女、到嫔妃、再到出嫁,任氏虽没有为她多做什么,但亦没有过多要求和苛责——初初对人与人之间的交往要求不高,这已实属难得。
与太后说了几句话儿,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她总感到顾王妃的眼睛不时往自己身上打量,初初自认除了偶尔救过她家的小公子,与淮西王府并没有其他交集,不禁有些儿奇怪,趁着太后与张夫人说话,特意看过去时,顾王妃却又看向他处了,竟是不想与她多说。
巳时三刻,大宫女余音来报说众女客多到了菊园,太后起身,“咱们也过去吧,中午御膳房准备了花宴,予也是第一次听见,去看看他们都弄了些什么。”
穗穗这时候已是在太后身边服侍的宫女之一,待来到菊园,寻了个机会,告诉初初,“待会儿皇上也来。”
初初蹙眉,“在这儿用膳吗?”都是太后女宾,多半不会,穗穗果然摇头。
初初不想见他,也不耐烦皇帝的一些嫔妃和贵妇时不时向自己这边打量,寻了个机会,趁着众人兴高无人觉察之时,与李医娘偷偷出来,打算待皇帝走了、近到宴开时再来。
却也不能在宫内瞎转悠。初初记得菊园附近有一个佛堂,最是幽静,便来到此处,好在守门的太监见她们衣着装扮,知道是宫里的宾客,没有多问。
这佛堂里供的是弥勒佛,释迦牟尼是现世佛,弥勒佛却是未来佛,初初以前在太后身边侍奉时,曾听周微澜讲过一些佛经教义。对于佛门菩萨,她一向似信非信,但自来现下心中有了些许牵挂,便见佛亦拜,当下双手合十,默默在佛前念了几句。
李医娘去厢室寻看。初初站起身时,一睁眼,许是站的有点猛,头有些晕,觉到金黄色的阳光洒在香案前,竟恍惚有黑影一晃。
一阵风吹过,李医娘再回来时,佛堂的门已经关了,她感到奇怪,刚要推门,刚才那个让她们进去的太监却上来拦阻,李医娘道,“我找我家夫人。”
那太监道,“回去了。”她也不能硬推,只好先回去到菊园。
一门之隔的房门内,娇美的女子被男人压迫着倚靠在门上,初初陷落在熟悉的钳制里。
从强光下猛然关上门,佛堂内幽黑许多,眼睛尚不能适应,皇帝捏着她的下巴命她仰起脸,低声责问,“看见朕为什么要躲?”
初初想挣脱出来,却没有成功,偏过头淡淡道,“并没有看见您。”
“撒谎。”皇帝冷笑,“朕就这么惹你的眼,嗯?”见她只是犟着不说话,心中恼恨至极,低下头去吻她的唇。
初初大怒,偏着头躲避,但哪里强的过他,终于被她堵住嘴唇,冷丝丝的龙涎香和他略带麝香的体味,他的舌头钻进来。被迫着接受他渡过来的津液,纠缠中咽下了,初初感到从后背向上窜过酥麻和恶心,他的手也不老实,隔着衣衫就这样揉挤,硬起来的东西大喇喇地抵着她,初初真急了,终于逮到一个机会重重咬下。
燕赜差点跳起来,捏住她的脸,“你咬我?”
初初挣脱手,想扬起,这次被他防到了,燕赜冷笑,“朕还会被你打第二次?”将她两只手都举起摁在房门上,命令,“张嘴。”
初初不从,他便还向方才那样亲她,初初感觉他的激动比刚才更甚,嘴唇都烫到自己颈后,她被迫着扬起头,发髻上的一只簪花蝶翼随着他的动作颤啊颤的,哭了出来,“燕赜!你还要脸不要!”
皇帝略停了一停,抬起头看她。
初初从没有在他面前这样狼狈,强忍着哽咽,“我已经嫁人了。”
燕赜的眼眯起来,“我怎么记得,我也曾是你的夫君。”
初初一怔,更觉得难堪,以前时时儿只觉得自己是他的一个奴婢,其实,真的也曾嫁过与他。
“都过去了!”她分辨道。
“哦,是吗?”对方声音冷淡。
“是你废了我。”
“哦,是吗?”声音更淡。
初初又急又慌,快要崩溃,“你到底想怎样?”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敏感词也会被发牌,妹纸们,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写了……






盛世之初 第37章 牡丹(新)
————————————再问天命动心魄,牡丹花品冠群芳——————————————
燕赜自问不是一个婆婆妈妈的人,此刻看着怀里的小女子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心气却有些软。
想放开,可这娇呼呼的身子就在怀里,他想了她多久。
舌头轻轻舔过她的面颊,湿湿的泪有点咸,嘴唇却是嘟嘟的饱满,凉而且甜,而且娇,她还是不愿意张开唇瓣,他那里容得她,咬住她下嘴唇迫她再为他张开,他爱极了这样子捏着她下巴吻住她的姿势和感觉,她的颈子这样仰着,小腰完全贴着自己——朝堂上的周旋与征服让他感到强大和成就,对她的征服是一种令人愉悦迷醉的甜蜜。
另只手温柔得顺着曲线向下,握住那柔软丰翘的小臀,燕赜着迷地掐,揉,他热爱她身上所有有肉的地方,那样丰盈,那样弹手,那样顺从,与她的本性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燕赜不明白,一个女人怎么可以这么倔强顽固,同时又如此娇气柔软。
略微幽暗的佛堂里,丝丝缕缕的光线从槅门上的孔洞里钻进来,纤纤光影,两个人身体相依,唇舌纠缠,湿吻的声音在这静谧庄严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初初还是不愿意的,微弱却徒劳地试图着阻挡挣扎,她轻轻啜泣着,心里头一时恨、一时悔,一时又想到沈骥,顿时更觉得无地自容。燕赜熟知她的任何反应,本已平息的怒火却一下子蹭地窜上来,狞笑着问,“你哭什么,嗯?”这女子年纪小,可一贯就是会装可怜,实际心肠比谁都硬,顷刻间就能与人和和美美地去做夫妻,迷的个个都着了她的道儿,她还有脸在这哭。
初初压抑住眼泪,一双大眼儿红彤彤的像小兔子,也顾不得什么尊称礼数了,她虽强,却并不泼辣,不大会骂人,这会子心里头恨极了,只是颤着声道,“燕赜,你就这样子欺我!”
燕赜怒极反笑了,那一双冷星一样的眼睛都挑起来,“我欺负你?是谁背着朕捣鬼与人暗通款曲?”
初初低喊,“是你把我赐给他的!是你让他……”
被狠狠地压上门板,初初觉得他要将自己压得碎了,火热的唇欺上来,略带狂暴的吮吻,皇帝一向清越自信的声音嘶哑低吼,“不,不要说……”
明明是他的错,他却像受了伤……初初又恨又厌,死命得推阻他的肩头。
手指探进内里,被痉挛地挤压又排斥,初初承着他全部的重量被压制在这门板上,皇帝在她耳边火热的喘息,她害怕木槅门承不住将两个人的jq大白到外面的阳光下,反而不得不攀扶住他的肩膀。
“轻点,轻点儿……”初初哭了出来,为自己的相求感到羞耻。
燕赜极不耐烦,被卡的不上不下的,他快要憋爆了。有时候他怀疑自己是否是喜欢自虐,弄她是件困难事,她的身子跟她的人一样,明明最是娇软柔美,偏顽固的跟顽石一样,得哄着强着,分寸难以把握,很难得畅快一回,她就像受了多大委屈遭了多大的亵渎一样。
他却偏喜欢她这乔致的样子。
索性抱着娇人将她压到蒲团上,让她跪在佛前,自己从后面进去,手指和底下并用的做功课,磨了好半日,勉强得全进去时内衫都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
“怎么倒比从前更紧了?”燕赜冷着脸,占有着自己心爱的女子,他多了解她的身子,愤郁交加的,“呵,朕倒成了那生人了。”他狠狠地大力,底下畅快,心却恨得生疼。
竟然就这样又接受了他,初初感觉连五脏六腑都纠的紧紧的,她细细的娇吟,细细的喘,很快感到酸慰的软——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坚贞,这样一个突然的认知如醍醐灌顶,让人无所适从,以至于他再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不再重要。
外间秋阳灿烂,一扇门之内,佛堂却幽暗的如另一个世界。淡金色的巨大佛像前,年轻的皇帝正占有着他心爱的女子,男女之间的抵死缠绵,男人的雄壮强势,女子的哀婉低泣,在这严肃静谧的空间里,显得奇异的和谐。
弥勒佛常笑,威严而和蔼得注视着这一切,佛像的另一面,一个俊秀如仙童般的少年却是满脸的震惊和心痛,他偷偷的躲进这里,从最一开始就没敢出来,初见梦中人的狂喜胆怯,和最后竟然听到这样的**,少年听着外面少女那细细的哭吟,不觉如入定般的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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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半个时辰后,初初再回到菊园,众人好像并没有觉察到她的消失。她略向张夫人解释了几句,李医娘站到她旁边,她略微宽胖的身体为她遮挡出一点阴影。
初初与张夫人这一张案子离太后的主座不近不远,旁边又有一长排花台,算是比较僻静的所在。初初虽强做镇定,其实心里紊乱的很,毕竟是才十六岁的少女,而且刚才发现的那一项认知让她到现在都木木地震动,心里面好像有许多方块,本来严丝合缝得粘合在一起,现在被撞开了,错位了,无法契合。
直到邻座传来女眷们欢快的笑声,她无意侧首,发现大家欢乐的原因——
仙气飘飘的连闳大夫身穿一袭莲青色银纹道袍,一名身穿石榴裙、头戴芙蓉花的年轻妇人站起身,将手里的签递给他,笑着道,“连大夫,方才我抽到这一支签,请连大夫仙人指路。”
原来今日连闳大夫受太后邀请亦来参加赏菊宴会,连闳清雅如莲,在贵妇中间很受欢迎,大家鼓噪着,央求太后请连大夫为大家解花签助兴。连闳是皇帝尊重的人,太后不愿强他,不过这位仙气飘飘的天星馆大夫很是平和,点头答应。太后便命人拿来花签筒,一个桌案只一人解签。
连闳伸手接过,只见木签上一朵梅花,他略思量一下道:“夫人这是一朵梅花——塞北梅花羌笛吹,淮南桂树小山词。”笑着将木签递回给妇人。
那妇人的夫君也是一名武将,现正在塞外驻守,她听到这后一句“淮南桂树小山词”,眼睛忽而亮了,莫不是,夫君以后有机会从塞外回来,改任到江淮?那个时代,江淮一带的南方虽也是蛮地,不像中原正统,但随着稻谷的普及,人们已知道那边气候宜人,出产丰富,是极为宜居的地方。妇人弯起一双月牙眼,向连闳轻轻一福,“谢连大夫。”
签筒被宫婢移到初初这一桌,一个较年长的贵妇人道,“我们都老了,有什么可求的?沈二郎新婚燕尔即赶往岭南战场,让二郎的妻子抽吧。”众人纷纷以为然。
目光便都来到初初身上。小宫女将签筒呈到初初面前,轻声道,“请沈二夫人抽取。”
初初有一瞬间的慌乱,抬起头,连大夫清雅若仙,宽大的衣袖交叠在身前,衣袂轻飘,时时仿佛站在云端,她想起上一回在长庆殿的夹道里,那时候他淡然地吐出那四个字,举重若轻,自己只觉荒唐。后来,她如愿嫁出宫外,偶尔想到那时节,更觉可笑,想那享负盛名的仙人,也有胡言乱语的时候。但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对方依旧清淡悠然的眼睛和表情,她突然不再确定。
胡乱从签筒里抽出一支签,她已经恢复镇定,也没有看,将木签递给对方。
“是一支牡丹,”连闳微笑着道。
众人赞叹,纷纷看向初初,眼前的女子虽眉目并不浓艳,无牡丹之形,却有牡丹之意态,称得上是国色。
“沈二夫人之前,连某已经告知过夫人。”连闳轻轻一笑,转身向下一桌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本想这一章多码些的,但家里的无线突然坏了,怎么也弄不好,只好奔到公司来更,呜,我容易么我……
没有一个敏感字,保佑不要被审!





盛世之初 第38章 新生(新)
—————————————任太后苦口婆心,盛初初毅斩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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