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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做不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林殊途
此时,皖帝后宫的渊妃、傅妃、柳婕妤和赵美人四人,身着红色舞衣,自玉腰宫四侧翩然落在莲台四角,白王自殿顶缓缓降于莲芯处,领四位妃子共舞红莲舞。
玉腰宫,琉璃顶,水晶柱,白玉台,琥珀阶。乃是大夏开国皇帝为其宠妃秦玉腰所筑,因造得太过奢华,数代帝王都将此处用作国宴大庆的场所。
当年的玉妃秦玉腰有三绝:琴绝,色绝,舞绝。她是烈帝在一次南巡时带回宫中的,谁也不知她的来历,只是莫名地就宠冠六宫。这位玉妃红颜薄命,只得了烈帝两年的宠幸,就莫名在宫中失踪了。烈帝从此性情大变,终日在寝宫不出,仅半年便郁郁而终。只是玉妃所作的妙舞神扬曲和红莲舞舞皆是大夏曲乐中的瑰宝,是历代帝王的庆典都要演奏的。
这红莲舞有些奇特之处,也是当年玉妃的精妙主意。便是这舞的后半部分,是在浅浅的水中,以红袖沾水的轻扬姿态,舞出红莲出水的魅惑之态。故而莲台上有四方鹤嘴,在舞到一半时便会洒下清水。
白王从未在国庆和大宴时跳过红莲舞,此事一贯在宫中被传为憾事。因为白王颇得当年玉妃的神韵,皖帝又一直对其青睐有加,许多朝臣担心她变成第二个玉妃。可谁知林白起竟对帝座毫无兴趣,反而对东岫庭的少主情有独钟的,简直跌破一船人的下巴颏。
萧宠曾说过一句极恳切的话,便是在这朝堂之上或是后宫之中,出了事人人都要倒霉,可无事的时候却总有人想生事。
故而白王不愿狐媚惑主,宫里的人仿佛还很不甘心一般,怕她成为第二个玉妃,又盼她成为第二个玉妃。故而见她统揽朝中的乐舞组织的白花馆,每每大宴时的舞姿又更勾得人心痒,于是一干达官权贵便想要一睹白王红莲舞的风姿,最好让白王将帝座迷得不能自拔,这宫里才算是热闹了呢。
***
林白起可没有这么高的闲情逸致,跳舞于她便如吃饭一般简单,只是她心里藏了事,断定了秦家一定会出乱子,不论是派一拨精良的刺客,还是在饭菜中下毒,或者其他甚么的。总之还不会是小事。
只是跳了半晌,却不见一点动静,台上台下还是自顾自地热闹着,倒是让她有点急了。这祸事要来便快来,总得给人个痛快才好。
红莲舞到了中篇,鹤嘴里便吐出清水,只是这清水洒下时,四角的嫔妃竟齐齐发出惨叫。林白起眉头一皱,连忙足尖点地,手里的水袖勾住莲台上的仙鹤脖子,借力使力跃出了莲芯。
踏上看台之前,她还顺带捞起了被烫伤的渊妃。只是渊妃随着林白起落在看台上方站稳,便从怀里抖出一片薄薄的利刃,朝太后袭去。
渊妃动作极快,看台上竟未有一人反应过来。当利刃刺向太后时,只见太后反手捏住渊姬的手肘,使力一转,渊姬便歪在了地上。太后皱了皱眉,竟一脚将渊姬踢出了三丈远,而后吐了一口血,便不省人事了。
整个过程电光火石,一气呵成,戚太后看了看赶来救驾的目瞪口呆的亲兵,冷笑一声,道:“都看着哀家做什么?将人拿下去,别扫了皇帝的兴致,继续奏乐。”
“奏乐!”礼官高喊一声,方才的小骚乱便如汇入湖中的一颗水珠一般,泛起了一丝涟漪便寻不到了踪迹。
可只是这一刹那间的松懈,檀木雕花的厚重窗棂被齐齐打开,羽箭夹杂着呼呼的风声袭向看台,顷刻间,看台上便是一片腥风血雨,惨叫声不绝于耳。
林白起上前两步挡在君天战前面,一脚勾起桌子挡住羽箭,与君天战两人躲在桌子后面暗暗心惊:这么狠毒的利箭,绝不是秦家能有的手笔!
待这批箭雨过去,林白起站起身子,朝莲台上的乐臣做了个手势。只听见莲台上一片噼噼啪啪的砸乐器的声音,再看过去时,台上的乐师手上已经不是古琴琵琶之流的乐器,而是寒光凛凛的双剑了。
东都王护着太后,林白起与萧宠站在君天战前面,直视着窗外的来人。





臣妾做不到 第28章 贰拾柒
执剑从窗外飘然而来的正是陶阅,只是他虽有仙人般的姿态,奈何顶着一张涂得红红白白的脸,便是身姿再摇曳,那画面也几乎让人不敢多看。
他纸片般飘落在莲台上,似乎对周围对他虎视眈眈的势力不屑一顾。在他抽出背后长剑的瞬间,只见东都王刀锋一转,稳稳架在了太后的脖子上。
局势瞬息而变,站在一众达官贵人身边伺候着的阴人也齐齐发难,扣住了玉腰宫中众人的性命。一时间似乎除了白花馆,玉腰宫中能打的都变成了陶阅的人。
“陶阅,傅冷月,你们竟然……”太后被傅冷月扣住了脖子,却是一副不能置信的表情,原本以为只是秦家的余孽,不料居然是这样大的阴谋,看情势竟然是要逼宫了。
陶阅看了看戚太后,蓦地旋身一转,整个人便像褪去了一层皮一般,现出了真容。只见她一头雪白的发,脸却光洁干净得没有一丝皱纹,并没有施粉黛,却清丽得让人不敢直视。
“你……你竟是息夫人……”戚太后指着她,一脸不能置信的表情。
“多年不见了戚姬,没有我在宫里与你争宠,你可是活得太过寂寞?”息夫人浅笑。
息夫人,是先帝当年极宠爱的妃子,先帝曾专宠于她许多年。她不仅得宠,还为先帝诞下了三名皇子,在当时简直是宠冠六宫。只是在她最后一胎落地后,竟然莫名的失踪了,在当时的宫中沦为怪谈。只是陶阅既然是息夫人,为什么要篡权?她是皖帝的生母啊!
只见息夫人手执长剑,像是看出了在场众人的想法,淡淡道:“即便是亲生的,若是没用的东西,便是亲生的又如何?”
“你……名不正言不顺,篡权又有何用!得到天下也得不到民心,终究有人要反你。”太后颤声道。
息夫人走进戚太后两步,“成王败寇,谁赢了谁便是对的,交给后世品评的,还不都是史官的一支笔?”
说着她抬起空着的右手,微微握拳,别留宫的阴人便毫不犹豫地杀了许多在座的朝中大臣和皇亲国戚。
“方才死的人是为了什么死,他们自己心知肚明,算是做了一群明白鬼。本宫年轻时曾为了些虚无缥缈之物,做尽了傻事。只是那些傻事有多狠毒,在座的各位却是知道的。”
息夫人说的,是她年轻时为了一个男人,毒杀冲城所有生灵的事。那时的息夫人只得十九岁,因自己所爱的男人心中另有所爱,便杀尽了那女子家乡之人,可谓是当时鼎鼎有名的冲冠一怒为蓝颜了。众人都说她心太狠,可锦帝就看中了她这与众不同的阴毒,将她接入宫中,还独宠了许多年。
“本宫现在想要的,与从前却是不同了。这世上哪有靠得住的人?便是东都王,今日帮我,不也是为了逼宫后日子过得比现在好些?”息夫人看了傅冷月一眼,侧过头对她的死士下了调令:“逆我之人,便只有一个字:杀!”
只听她一声令下,窗外闯进大批的白衣死士。
今日白花馆乃是白色掐金边官服,息夫人的死士则是白衣滚黑边。见死士扑向群臣,白花馆琴师便执双剑强行拦截。双方的武学造诣皆不浅薄,一时间白的,红的,黑的颜色充斥着玉腰宫,恰如一场血腥的葬礼。
***
林白起与萧宠对上息夫人,太后与傅冷月战得正胶着,一时间文臣与那些个没用的侯爵们吓得直往桌子底下钻。
别留宫、秦家、息夫人的死士、东都带来的人马,四方势力齐齐发难,白花馆便是做了再充足的准备,也终究只能抵挡一时。
眼见着达官贵人、皇亲国戚被杀的杀,降的降,林白起与萧宠便只能护着君天战与戚太后寻机会逃脱。
花杀曾经说过,自己过不了陶阅,也就是息夫人十招,先下林白起与萧宠虽然是二对一,可对上这样强的敌人也被战得节节败退。息夫人的剑快得让人眼花,简直不似人的速度,竟像地狱中的修罗一般。
“瑾儿!”只听太后一声惨叫,竟硬接傅冷月砍在她身上的刀,转而扑向林白起身上。林白起被她压在身下,却似乎听到了利刃划破皮肉的声音,原来是方才有人对白王放冷箭。
太后的身子立刻软了下来,林白起忙搀扶起她,只见她浑身都是血,却不知伤在了哪里。她将林白起往身后一推,说了句:“找机会逃。”
林白起心里却只印着她方才说的那句“瑾儿”,原来太后,竟是知道她的身份的……太后……或许与她想得不同……
***
萧宠与林白起带着君天战且战且退,幸亏白花馆中人昨日有过商议,勉强逃出了宫门,只是太后却落在了息夫人手里。
林白起此次带出了一百余名白花馆宫人,而与接应的宫人会合时只剩得了七名。因后有追兵犹疑不得,一行人便出城朝苍山方向行去。
原本有二十余人,在中途为引开追兵走了几批,待到浑身血渍地躲在苍山的雪洞中时,除却君天战、林白起、萧宠,竟只剩下两名白花馆的宫人,当真是如过街老鼠一般。
两名宫人也受着伤,却先将纱布伤药递给了林白起。林白起看了萧宠一眼,便见他指着君天战道:“先救他。”
说着他眯起眼解下腰间挂着的酒囊,仰头灌下一大口。
林白起点了点头,一面给君天战处理伤口,一面道:“今日发生的事这样多这样杂,我也不求你能在一时半会之内说清楚,也许你也是被蒙在鼓里。只是捡你知道的事情,且先于我们说说罢。”
“息夫人是朕的生母。”君天战道。
“这个我们知晓,你只捡重点的说。”
君天战点了点头,“息夫人想反,早已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朕是从最一开始,便知道冷宫的陶阅是她假扮的,也是知道她在冷宫培养死士的事情,才帮她扩建冷宫的。其实原先她不是想反,只想让朕将太后废黜、灭掉白花馆、吞并漕帮并将东岫庭收入囊中。”
“她真好胃口。”林白起冷笑一声,给君天战治伤的手劲不觉加大,疼得他缩了缩身子。
“她虽有这样好的胃口,只是这些事朕一件都不想做。太后是你的母亲,这件事朕是知道的,朕不会杀你的母亲,此其一;白花馆是你倾尽一生保全的,朕自然也不会动,此其二;你哥哥在漕帮,朕自然也不会对漕帮下手,此其三。只是东岫庭朕倒是真想要,可惜没那个本事。”君天战苦笑。
林白起皱了皱眉,正色道:“君天战,你可别将所有的事情都与我扯上关系,你既知晓我是太后的生生女儿,便应明白我对你只有兄长之情,再无其他。”
“谁管得住自己的心?”
“你现在还要心做什么,先要命再想其他的罢。我只问你:东都王如何与息夫人搭上线?你既是息夫人的生生儿子,她杀了你可又扶植谁去?宫里你还有哪些可用之人?大夏有哪些势力是死忠你与太后的?又有那些是早有反心的?”
此时林白起包扎好了君天战的伤口,便转身去给萧宠包扎,见他褪了上衣后深刻的刀伤,便直懊恼自己方才被他那一脸的淡然给骗了。这人的伤竟比君天战重好几倍,刚才喝酒怕是为了压疼。
她放柔动作,比方才给君天战包扎时温柔缱绻百倍。引得皖帝一阵皱眉,只是林白起权当做没看见一般,只专心给师兄处理伤口。
君天战看了她半晌,才道:“东都王是如何与息夫人搭上线,这个朕并不知道,只是息夫人从前是很得父皇宠爱的,据说为父皇生了三个儿子,朕只知其中一个弟弟叫君天厉,小时候见过几次,后来便不见了踪影。过了两年息夫人又为父皇添了一子,听闻方生下来便异常可爱,只是这孩子降世不久,息夫人便不见了踪影。朕原以为她死了,后来她在朕登基后找过来,朕这才知晓她竟然没死。既然她没死,她的儿子必定有除了朕还活着的,她应是想扶持其他儿子,只是朕不知道是谁,也不知晓在哪。至于宫里你也知道,朕手头上并没有什么势力,原本的凤澜府被太后给撤了。宫外有太后的势力,只是具体有哪些,她却从未与朕说过。”
“你这皇帝当得倒是便宜。”林白起略笑。
她给萧宠包扎完伤口,自己方坐了下来,扯开衣带露出整个肩头,让萧魅帮她挖上头扎着的两枚梅花镖。萧宠也利落,那镊子两下便拔了出来,拔出后伤口深可见骨。只是林白起竟如没事人一般,让萧宠稍微整理了伤口便去查看其他人的伤势。




臣妾做不到 第29章 贰拾捌
雪洞中的火光映衬着两张蹙着眉头的脸,除了木柴燃烧的噼啪声,便没有半点声响。
林白起与蒋丝、小段都出去了,君天战一贯看萧宠不顺眼,故而根本不去理他。而萧宠本就不爱说话,于是只拿了把匕首,将方才被蒋丝拖回来的树枝削得尖尖的,也不知是做什么用途。
不多时,林白起便从外头进来了,手里还捏着个布条子。她拍了拍身上的雪,便径自坐在了萧宠身边,故意挨近了些,讨好似的将脑袋靠在他坚实的手臂上。
“冷不冷?”萧宠给她紧了紧披风,问她。
林白起摇了摇头,因他们是逃难逃出来的,她身上还穿着跳红莲舞时候的舞衣,那衣裳轻薄得很,而且柳腰与长腿都露在外面,故而萧宠早就将披风均给她披着了。
若是寻常女子,这样还是会冷的。可林白起却也不算个寻常女子,她的身体异常的好,即便是从前被火药炸得半边身子几乎要废掉,她的身体依旧比寻常女子要健康,不怕冷也不怕热,并且几乎是无病无灾的。
林白起将手中的布条在师兄眼前晃了晃,道:“太后放了信鸽过来,让我们去宋城。”
萧宠点了点头,表情中并没有太多的震惊,旁边的君天战却问道:“宋城?那是魏亭之的地盘,从前未听母后说起过魏亭之为她的心腹。”
“所以说你这皇帝当得,当真是游离于三界之外了。”林白起笑他。
“母后也对朕说过,朕是真的不适合做帝君。”君天战叹了口气,继而又问她:“便是朕这样的君主,你也仍要扶持,即便现下已经天下大变了,你的心思也是不会改的么?”
林白起愣了片刻,似乎觉得他是在说废话,半晌才点了点头道:“帝座是君,微臣是臣,自古忠臣不侍二主。微臣也并没有名垂千古的志向,只是如东都王那样乱臣贼子的恶名,微臣断断是担不起的。”
皖帝正要接话,却见蒋丝与小段便从外面进来了,背上还扛着只猎来的山猪。
小段抖了抖衣服上的雪,又将山猪往地下一扔,便开始邀功道:“主子,这苍山好冷啊,要找猎物还真不容易,奴婢为了抓这只猪,翻了大半个山头呢。阿弥陀佛,奴婢可是从不杀生的,今天算是破了戒了。”
“你们动作倒不慢,今晚便吃这个吧。蒋丝将山猪的皮剐了,小段且把火升旺些,让师兄烤来吃罢。”林白起笑眯眯地揉了揉肚子,还真是饿了。
听她这样说,皖帝瞪大眼睛指着洞中的几个女人,不可置信道:“你们几个女人……竟然要一个男人下厨给你们做东西吃?”
“我们又不是帝座后宫的妃嫔,成日里不是长吁短叹就是拈酸吃醋,将自己当做了一条蔓藤,唯有依靠男人而生。”林白起站起来,拿出随身的匕首极快地将山猪刨干净,然后与萧宠一块往蒋丝削好的竹签子上串,“师兄烤的东西也不好吃,只是会做熟而已。只是现下在逃难,却也顾不了这些了,将就着吃罢。”
小段点了点头,嘻嘻笑道:“我们哪里就敢嫌弃七爷,七爷可是我们几个中最贤良淑德的一个呢。”
她见萧宠瞟了她一眼,忙缩到林白起的后面去,一时间雪洞中尽是山猪肉在火上兹兹的声响,和十分温暖的肉香味。
萧宠烤东西果然简单,甚至于仅仅是在上头撒了一层盐,然后烤熟了而已。林白起她们拿起肉若无其事地啃着,皖帝只好也跟着啃,只是在心里肺腑:如此难吃的食物,真是非比寻常的难吃啊……
林白起看了看他的表情,笑道:“师兄做的吃食,不能吃味道,只能吃味道后头的诚意。”
“既然萧宠不会做东西,那你为何不学着做?”皖帝问她,继而又道:“朕选妃的时候,太后曾问过朕:不会做饭的女人,与残废有何区别?”
林白起笑了笑,似乎也不反感太后的这个说法,只道:“术业有专攻,若是我来做,莫说是味道,就是背后的诚意也是吃不得的。”
说完她看了萧宠一眼,怕他嫌弃似的又道:“师兄,你要吃什么只管说,我给你跑一辈子的腿。”
***
几个人填饱了肚子,因苍山也不是什么安全的所在,林白起与萧宠便商定了路线,决定立刻带皖帝去宋城。
宋城城守魏亭之,说来真是个好官。
当年宋城是凤鸾城周边最穷的一个城,土地贫瘠又不如临着的镶城一般出产玉石,所以常年沐浴皇恩,接受国库的接济。
但凡大夏众城中,离凤鸾城越近越能沐浴皇恩,宋城的城主一哭穷,帝座自然是第一时间接济,不似远到如北边的荒蛮一带,便是穷也只能干受着了。故而宋城的城主一贯放任城中这样穷着,横竖再穷也穷不死人。
自魏亭之去了宋城起,因他这人颇为傲骨,受不了这等嗟来之食,于是从国库求了好些银子,然后一味地挖水渠建荷塘,然后专门养鲤鱼。
说起这鲤鱼,在大夏乃是祥瑞之兆,品相好的锦鲤一向被达官贵人追捧,而做吃食的鲤鱼肉质鲜美,在大夏,尤其是西四城百姓的餐桌上极受欢迎。
许是魏亭之对宋城的水土有过深究,这鲤鱼养在宋城还真比其他地方养得好。做吃食的鲤鱼肉质比其他地方鲜嫩,观赏用的锦鲤也比其他地方的品相好。到了后来,宫里用的鲤鱼竟也都是从宋城送上来,可见宋城的鲤鱼的品相之高。
待到魏亭之将饲养鲤鱼的体系掰扯成熟后,太后便赐了宋城的鲤鱼为宋鲤,恰恰是“送礼”的谐音,这宋城的鲤鱼便更加紧俏。从此,宋城也由靠国库接济的贫瘠之城,变为了凤鸾城周边捐税最多的城市。
林白起一行人入了城守府,便见魏亭之在前厅来回走着,极为忧心的样子。他看见皖帝,忙迎出门跪下道:“微臣魏亭之,参见帝座,参见白王!”
“太后可到了?”林白起问。
“还未到。微臣昨日听到帝座被逼宫的消息,心下焦急万分,几次想冲入皇城救驾,却无对抗反贼之力,只得在府上为帝座与太后祈福。果然帝座洪福齐天,并未遭奸人所害。”
林白起听见魏亭之这样说,眼皮子不受控制地跳了跳。她从前是见过魏亭之的,当时觉得这人英明果决,气宇轩昂,最大的特点便是从来不讲废话。可今次见着,为何竟觉得这人说的话,平白叫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正要开口,便又听见魏亭之道:“得帝座与太后要来宋城的消息,微臣一早便在这里等着了,府上的房间也叫下人打扫出了最好的,吃食也是一应俱全的,帝座便安心……”
话音未落,萧宠突地抽拎起皖帝的衣领,飞身越上房梁,抄起后腰上别着的精铁机关驽,向屋顶砸去。只见一片屋顶被他掀起,林白起与蒋丝、小段也跃上了房梁,与他一同上了屋顶。
站在屋顶上,果见城守府里布了重兵,只是领头的似乎并没有料到会这样快败露,一脸惊慌的样子似乎他们才是被追杀的那一方。一群人眼睁睁地看着萧宠带了帝座飞快撤出他们的视线,全然没有反应过来。
林白起一行五人一路狂奔十余里,出了宋城方才停下来小憩片刻。君天战看着正要去打水的萧宠,想谢他,又拉不下脸来,只好干涩涩地问道:“你……怎知情况有异?”
“帝座从前见过魏大人么?”萧宠停下脚步,问他。
君天战点了点头,“见过几面。”
“平日沉默寡言的人,若不是出了大事,谁愿意与你讲那些废话?”
“朕真是料不到,魏亭之竟也参与了谋逆!”君天战一脸的痛心疾首。
萧宠看了君天战一眼,皱眉道:“你当魏亭之是真傻?你且想一想,一个可以将大夏第一穷的城池变为如今的样子,又几次上书改革赋税体质的官员,如何会露出这样的破绽来给我们看?这兵必定不是魏大人布的,他被逼无奈,便用了这个法子提醒我们离开。”
这时林白起与蒋丝从不远处的客栈买了几匹马,牵回来后方对她道:“蒋丝,你留在这里,若是师父带太后来了宋城,便领着他们去弃剑听雨阁找我们。”
“主上,为何要去弃剑听雨阁?”蒋丝疑惑道。
“自除掉君术辉后,西四城安插的便都是太后的人,西四城不会参与谋逆。故我们随后要从枫口码头出发,渡江去西四城。”林白起眯着眼睛,望向宋城方向,“我们先去弃剑听雨阁等太后,再找漕帮打点一下过江的船只。等太后与我们汇合,我还有许多事要问她。”




臣妾做不到 第30章 贰拾玖
弃剑听雨阁在枫口码头的西侧,乃是东岫庭在常西江边的分庭,建在枫口镇西面的小环山上。
林白起与萧宠带着君天战上了小环山,此时蒋丝与小段已经赶去漕帮请花杀了。
已是入夏时节,天气燥热得很,可走近弃剑听雨阁时,便觉一股子寒气扑面而来。这里是杀手的地盘,虽看不见半个人影,却无法掩饰一片萧杀之气。
萧宠自怀里取出一枚银色的钥匙,打开门上锁着的七窍玲珑锁,便径自推了门进去。方走几步,便见两名带着铁灰色面具的杀手鬼魅般的现身,单膝跪地向萧宠行了礼,才道:“参见少主,少主此次来弃剑听雨阁可是有要事嘱咐?韩堂主出去有一个时辰了,需要属下通知他回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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