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做不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林殊途
李玉听她临时更换地点,并没有丝毫异议,立刻拿出纸笔写了几笔,便放了一只信鸽出去。
几人乘坐的小船只在江上漂了越一刻钟的工夫,便来了一艘较大的漕船,李玉便将林白起等人换上了大漕船。
***
船行七日,平淡无波,第八日晌午,便到了北边最大的渡口——惊风集渡口。
大夏国的北边领土最为辽阔,有七座较为宏伟的城池,其中最为宏伟的便是北都辽刹。
同时,北边也是整个大夏国最荒芜、最贫瘠的所在,这里的民风也较为淳朴,住民皆是尚武不尚文。而统辖着背七城的封王,便是太上皇的小儿子,安王君天权。
锦帝一贯是个极不守规矩的帝王,于是退位后并没有住在凤鸾城,而是乘船北上与自己的小儿子一同住在北边。经过父子两这些年的辛劳,北七城已从原来靠接济活命,已到了现在粮食可有富足。
君天战这人疑心颇重,君天权又自小说话便没什么遮拦,于是君天战曾是怀疑过自己的小弟要篡位的。只是君天权在北边似乎过得很潇洒,不仅不屯兵屯粮,还很风花雪月地娶了好几位彪悍的北方美人,日子过得似乎比君天战这个皇帝还要快活。
此时他早得了林白起的信,在惊风集渡口等着来人。看到戚夫人便恭恭敬敬地称母后,看到君天战便体体面面地称皇兄。直到看见林白起与萧宠相携从船上下来,才十分兴奋地扑了上去,将白王抱了个满怀。
“四姐!”
林白起被他挤得往后一栽,忙稳了稳身子,心想原先见到五弟的时候,自己几乎是能抱得起他的。现在他竟已长得比自己高出这么多,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了。
君天权十分高兴与林白起相见,抱着她久久不愿撒手。这也有个缘故,林白起与君天权是拜过把子的,上头还有三个拜把子的哥哥,都是白花馆中人,只是前次国难中都壮烈殉国了。如今伍兄弟只剩他们两个,感情自然不一般。
君天权抱着林白起,突然觉得两根冰柱子似的目光直射向自己,待注意到林白起身后站着的萧宠时,便十分不好意思地松开四姐,挠了挠头叫了萧宠一声:“四姐夫。”
萧宠那冰块一样的脸终于融化了一些。
将人全部接进一辆宽大的马车,君天权便淡淡对君天战与戚太后道:“母后,皇兄舟车劳顿,先随我回驿站歇息罢。”
说完,他才回头对林白起道:“给四姐接风的酒水已经备下了,有四姐夫最爱喝的青梅醉。是陈了好些年的佳酿,姐夫要是喝了不好,只管找我便是。”
“多谢挂怀。”萧宠朝他点了点头。
“今晚不醉不归,四姐,小弟早准备好了兵马粮草,我们一路杀回凤鸾城去。前次国难大哥、二哥和三哥都去了,你也伤得颇重,只有我,那时你们嫌我小,便不愿带我出战。四姐,今次国战,无论如何小弟也是主角了罢?”
林白起看着意气风发的安王,眼里也闪出一丝久违的猩红血色。她颇欣慰地在君天权肩上擂了一拳,道:“四姐和姐夫陪着你。”
臣妾做不到 第33章 叁拾贰(入V第二更)
这一晚,林白起、萧宠与君天权三人喝到很晚,约在子时的时候,君天战那边派人来传话,说是找林白起有要事。
萧宠与君天权都喝在兴头上,男人嘛,酒兴上来了便不耐被人打断。林白起这时也已喝得有些晕了,便留他们两人继续,自己由小段扶着,去了君天战的寝殿。
君天战今日穿着黑袍,与平时黄袍加身的感觉颇为不同,整个人也憔悴了不少。林白起打了个酒嗝,又立刻拿手掩住口道:“找我有事?”
君天战干咳了一声,看样子像是有些紧张。他酝酿了片刻,方对林白起道:“我们不与息夫人打了,成么?”
“你说什么?”林白起皱了皱眉。
“你本就不是好战之人,若不是为了天下苍生能活得太平,不要跟了不贤明的君主,你也不会想要将息夫人拉下马。只是战事一起,便是无休无止的流血牺牲,费钱又费事……”
“你只捡重点说。”林白起不耐地打断他。
君天战点了点头,突然起身给林白起倒了一杯茶,放在桌上,才道:“君天厉已经回朝了,派使臣传信过来,说是要‘划江而治’。”
“你同意了?”林白起笑了一声,一双灿黑的眸子直直看着君天战。
“朕觉得没有什么不好。”君天战低下头不看她。
只听“啪”的一声,林白起一掌掴上君天战的脸,愤然道:“你可记得烈帝在位的时候,对朝廷众臣说过的话:大夏国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朕不是烈帝,没有他那样的胸襟,朕就是朕。”君天战捂着脸,语气颇为不服。
林白起冷笑,“现如今不要你守国门,不要你死社稷。你只消一声令下,你那个好弟弟便替你冲锋陷阵了,你还好意思退?”
她前进一步,又道:“你退一步,别人就进一步。今天是划江而治,明日不定便成了三足鼎立,好好的一个国家就这样被人鲸吞蚕食。你且看一看罢,先帝虽然风流多情,好歹也是将一个大夏国完完整整地交到你的手里。瞧你那点出息!我若似你这般窝囊,早一头碰死在烈帝灵位前了。”
说着摔了茶碗,看都不在看皖帝一眼,径自走出了房门。
***
林白起从君天战房中出来,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心想自己真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了,居然大耳刮子把当朝天子给打了。
不过她方才说的话虽大多是气话,但有一句却是发自肺腑的,若她真如君天战一般窝囊,果真会一头碰死在烈帝的灵位前。
她往前走了两步,居然看见师兄在前面,先是蹲在池塘边上看鱼,待她走进了便转过头来看她。
“我方才打了君天战,你看到了?”林白起道。
萧宠点了点头,“我觉得打得挺好的。”然后有补充了一句:“他是有点欠教训。”
“如他这般没出息的君王,我倒真是没有见过。”林白起苦笑。
萧宠斟酌了一下,方道:“恐怕还是有,若不然哪有那么多亡国的君主?只是他确实也够窝囊的了,好在他弟弟还不错,戚太后也帮了他不少。”
“可皇帝到底是他,别人哪能帮他一辈子。”
萧宠想了想,又道:“你也别太寒心,朝堂的事只消有贤臣良将便可解决,就当他是个摆在龙椅上的吉祥物罢。”
林白起听师兄这么说,稍稍楞了一下,方觉这个比喻还真是挺得当的。
***
两人说了一会子话,便准备起身回住处去休息,只是才走没两步,便觉一股杀气自右边直扑太阳穴而来。萧宠电闪雷鸣般地出手,截住了一条毒蛇信子般的软鞭。
“沁莲宫主,刀剑无眼,何苦伤了你我的和气?”林白起斜了一眼鞭子抽过来的方向。
沁莲宫主坐在成凤馆的飞檐上,穿着酥胸半露的艳红色的纱裙,两条细长细长的腿晃晃荡荡的,端的是颇撩人的神态。只是萧宠分明拿她当空气一般,林白起好歹还稍稍给了她个面子,对她笑了一下。
只见她从飞檐上跳了下来,明媚而娇俏地看着林白起,笑道:“本宫竟也不知道,白王与我还有和气可言?”
林白起也笑,“不过是几年前的一段情仇,公主殿下何苦要记这样久?我记得我们早已化干戈为玉帛。”
林白起说的情仇,是当初沁莲公主与她争萧宠的事。
“好话都是你说的,你赢了,自然由的你怎样大度。”沁莲公主哼了一声,一把揪住她的衣袖,就将往殿中拖,“横竖原来的事情是你和萧哥哥对不起我,现在我求你帮忙,你若是不帮,那是断断说不过去的。”
林白起一听她说“要帮忙”,整个人都抖了两抖,忙将右手握拳击在左手掌心,“唉呀殿下,微臣与师兄还有爱做的事情要做,改日定找殿下一叙,慢走,不用相送了。”
“你们俩人老夫老妻,事情哪有我的紧俏,且多积攒些人品 罢。”沁莲公主根本就不要理会她,在众多太医的注视之下,连推带拉将她往寝殿里弄。
林白起被她拖着,本是能挣脱的,却又不好挣脱,朝萧宠无奈地耸了耸肩,便被她拖进了沁莲殿内。她一边被拖着,一边朝公主道:“唉,殿下,您看这光天化月,朗朗乾坤,要注意天家风范啊……”
***
沁莲公主与白王,说起来也算是有旧仇的。从前两人争过萧宠,为了他还打了一架,毁了君天战的半座天福宫。
沁莲公主天资颇高,论武功是个厉害角色,当时将伤还没怎么养好的林白起揍得惊天动地的。这事情本来是瞒着萧宠,因为林白起一贯认为自己的事情要自己解决,若是因为跟别人争风吃醋闹到了师兄这里,那便是自己的无能了。
可她与师兄天天见面,嘴角的豁口和黑青的熊猫眼遮不住,于是师兄还是知道了。
萧宠这个人闷归闷,事实上却是个脾气火爆的美人。他从小便不许人欺负师妹,于是也部分青红皂白地,就将沁莲公主吊在了只剩半边的天福宫的顶上,三天才准人放下来。
沁莲公主就那么被大头朝下吊着,心想自己一辈子也没受过这样的委屈,于是将萧宠的祖祖辈辈都问候了好几十遍。从天福宫顶上下来之后,她就发誓要找一个长得跟萧宠相似的男人,反正萧宠那样的火辣美人她这辈子是虐不到了,找个相似的解解气也好。
进殿后,沁莲喝退了所有人,向林白起诉起苦来。
“嗯?所以殿下是想告诉微臣,您看中了的是漕帮的花杀,想毁了同礼部侍郎赵易辛的婚事?”
“是啊!”沁莲公主撅起嘴,愤愤道:“那花杀好生怪癖,对我理也不理,又不是说句话就要他担着怎样的责任。他那个性,还真不是一般的像萧哥哥。”
沁莲眯着眼,一脸颇迷恋的表情,林白起打了个寒战,有点怀疑她喜欢被人虐待。
“只是我总要先退了婚,才好光明正大的去追求别人啊,听说赵易新是个死心眼,不知道被退婚会不会一头碰死。”沁莲叹了口气。
林白起听到这里,登时冷笑一声,“殿下,您说得还挺准,你这个驸马确实是个死心眼。只是他会不会一头碰死,你却不用担心了。因为你那死心眼的驸马一心只忠于太后,息夫人占了凤鸾城后他便在朝堂上慷慨陈词,什么话都敢说。所以……他被息夫人给斩了。”
“你……你说赵易新死了?”沁莲愕然。
“可不是死了么,赵大人平日里挺好的,只是嘴巴有些欠了,却不想竟落得如此下场。”
白王叹了口气,却见沁莲公主极淡薄地笑了笑道:“死了倒好了,他那样的人,我若与他日日大眼瞪小眼,谁看谁都不顺眼,他不定也被我气死,或者打死了。”
林白起沉默了片刻,心想这君天战与沁莲公主,真不愧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此等的薄情寡义,真是叫人心寒,也难怪沁莲公主已二十四岁,朝中却无一人求亲;君天战执政多年,到这个时候了却连一个亲信的人都没有。
她于是道:“殿下,眼下国难将至,我是么有心情与你说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况且我与花杀交情浅薄,您与我说这些也是没什么用处的。”
“白王太低估自己了,你且出去打听打听,漕帮少帮主花杀谁的话都不听,可不就是对白王殿下唯命是从么?”沁莲斜在贵妃榻上,将粹金的烟杆点了起来。
“殿下,我原一直说太上皇的所有儿子中,安王是最最有血性的一个。太上皇让你跟着安王在北都,料想也是让您学着你七哥点儿。您可也学点好的罢。”
林白起摇了摇头,就要走出沁莲的寝殿去。
“白王殿下,凤兰那边的秘事,本宫可是知道不少呢。”她看着林白起停下脚步,神定气闲地笑了出来。
臣妾做不到 第34章 叁拾叁(入V第三更)
沁莲斜躺在贵妃榻上,似乎有十足的把握林白起会回身来找她。
可林白起在门口站了一会,只朝里头说了一句:“殿下,往后将假胸束好些,挤成那样,我看着都觉得忒明显了。”
说罢挥了挥手衣袖,便朝门外走去。沁莲公主听她这样说,羞得从贵妃榻上栽了下来,看着她的背影恶狠狠道:“林白起,你可别栽在我手里!”
林白起一笑,心想两人进水不犯河水的,也碰不到几次面,彼此可如何能犯在对方手里呢?
她方出门,猛然朝外头的青石板凳上一看,脑袋立刻一片晕眩,方才喝的酒几乎都变成了醋,要翻江倒海地倒出来。
原来萧宠正坐在那青石板凳上,旁边一个女人站在身侧,与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居然把他逗得笑了出来。
虽然这女人是太上皇身边的锦春姑姑,年龄比萧宠约莫大了两张多。可是师兄自幼便是被他父亲拉扯大的,几乎没见过母亲几面,天知道会不会有恋母情结?需知师兄在别人面前是不常笑的,更遑论笑得这样开怀。
“师兄!你不和五弟在屋里喝酒,跑到这里来做什么?”林白起说着就走过去将萧宠挡在身后,老母鸡似的瞪着方才与萧宠说话的锦春姑姑。
萧宠也不恼,乖乖站在林白起身后,一言不发的样子,只是还在笑。白王被他笑得鸡皮疙瘩起了一片,只得勉强勾了勾嘴角,朝锦春姑姑说到:“方才师兄与姑姑说什么呢?让白起也听来高兴高兴?”
锦春听了这话竟哈哈笑了起来,看着林白起道:“奴婢方才跟萧七爷说的,可不就是白王殿下么?”
“在说我?说我什么?”
“说王爷小时候被白花馆主抱进宫里玩,长得又胖嘴巴又馋,偷了不少糕点装在衣兜里,还要去偷喝马奶。结果你挤得是太上皇的汗血宝马,人家是公的,一蹄子就将你撩翻了。”
林白起听了这话,脸色刷地便红了起来,半晌才强撑着道:“这都是陈年旧事了,姑姑还提他作甚……”
“正是这个道理,我原也是看见七爷高兴,便讲开了。白王放心,姑姑心里故事多,平日里是不告诉人的。”说罢,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笑道:“瞧我这记性,太上皇找白王您呢。”
“原该我先去拜见陛下。”林白起肃然。
锦春姑姑摆了摆手,“不妨的,太上皇这辈子也没讲过什么道理,你倒是同他讲哪门子的道理去?”
说罢便带了林白起,朝太上皇的寝宫而去。
***
太上皇的寝宫傍水而建,十分精致华美的样子,与平日里粗枝大叶的君天权的寝殿大为不同。
林白起与金春姑姑一同到了门外,便听见里头传来女人*蚀骨的呻/吟,分明还有一声:“陛下,不……不要了……奴婢受不住……”
林白起在外头咳嗽两声,脸有点儿红。倒是锦春淡然得很,敲了两下门道:“陛下,奴婢将白王给您带来了。”
“传。”低而黯哑的声音,带着些纵欲后的疲惫。
林白起看了锦春姑姑一眼,有些不好意思进去。毕竟里头两个人是怎样的光景,外头虽不能看见,却能想象得出。林白起想虽是先帝,到底也算是龙体啊,岂能随便看去?
于是她在门口站了一会,便见一名衣衫不整的宫人将门开了一条缝,悄悄地就溜了出来。林白起打量了一下那女人的身形,与画像中已故的静娉公主还真是相似。怪道朝中众人都说先帝对静娉公主有爱慕之情,而静娉公主喜欢的却一直是东岫庭的萧无别,最后还为保萧庭主一头撞死在了玉腰宫的白玉柱上。
看来先帝看似滥情,事实上心中是有人的罢。只是那人高不可攀,不能接近,于是只得托她人而思了。
从房里出来的宫女见白王打量她,抖得跟什么似的,似乎想将自己缩成一团,就那么缩进墙角里。林白起看了她一眼,不忍道:“你走罢,这原也没你什么事了。”
然后她便推开房门,大步走进锦帝的寝殿。
***
寝殿里熏着香,林白起闻见了一股极重的麝香味,于是皱眉道:“太上皇,微臣想与您换个地方说话。”
“闻不得麝香?你想要孩子?”锦帝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林白起苦笑一声,“这个节骨眼上,臣不敢。”
锦帝从床上坐起来,一面与林白起往外面走,一面道:“怎么就是个节骨眼子呢?这宫里的事本就没个定论的,当年寡人也是夺了兄弟的王位,才做到了后来的位置。虽说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可你林白起在宫中的位置,现下是没有人能撼得动的。何苦跟着战儿,倒显不出你的大气了。”
林白起听他这样说,忍不住笑了笑,心想这先帝洒脱起来,还真就洒脱得没着没落的。于是又正色道:“太上皇这话说得糊涂,您当年夺了亲弟的王位,是因大夏已被逼到了将近分崩离析的惨状,您当时夺位也算是一呼百应了。现如今朝堂安逸,却突然闹出这样的事情……我们原是本本分分做臣子,自然是不愿意的。”
锦帝听她说得在理,便点了点头,对她道:“林白起,你与你师兄一同,帮寡人去找一个人罢。”
林白起应了一声,“太上皇要找谁?”
“去苏渡陵找一个叫薛放的守灵人。”
薛放?林白起眯起眼睛想了想,只觉这人的名字熟悉,却又记不起来了。于是问道:“找这个人做什么?”
“东都王用兵如神,他手下带的并非十倍兵力不能胜,早先便只有这个薛放能与他匹敌了。”
“那……薛放为何去守灵?”
锦帝抬头看了林白起一眼,淡然道:“因为有值得他守的人。你与萧宠快些去罢,这边的兵勇和粮草我与权儿来解决。息夫人那边……寡人也到了与她做个了结的时候。”
锦帝挥了挥手让林白起出去,又低声自语:“这天下啊,总要斗得只剩安分的人,或是干脆斗得只剩一人,才能消停得下来。”
***
林白起从锦帝那里出来,便直接回了萧宠的住处。萧宠这时已经沐浴过了,穿着玄色的衫子侧坐在窗台上,正吹奏一支玉箫。
见林白起进来,他也未停下来。林白起也没打扰他,只坐在圆桌旁,拿出古琴与他琴瑟和鸣。
北方的夜与凤鸾城不同,这里的气候颇为干燥,不似凤鸾城一般,阴阴的仿佛能挤出水来。窗外的树影绰绰,偶有微风带起的也是阵阵的暖意。林白起想着,这样恬静安详的日子,怕是不多了罢。
过不了多久,不论这里还是凤鸾城,都将被鲜血染上一层猩红色。
一曲奏罢,萧宠转过头来看着林白起,问道:“太上皇找你何事?”
“他让我们去找一个人。”林白起也走到窗台上,与他对面坐下。
“他要找的是不是薛放?”
林白起看着萧宠,惊道:“师兄认识薛放?”
萧宠揉了揉林白起的脸,“爱说笑,薛放是你师伯,你竟然不认识么?”
林白起这下是真的愣了,半晌才道:“师父……师父他并未告诉过我,我有这么样一个师伯啊……”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比较短小= =
明天休息一天,然后日更到完结,说到做到(握拳)<(≧▽≦)/~~~
臣妾做不到 第35章 叁拾肆
苏渡陵在北七城最北处,从北都辽刹要穿过高山峡谷,万里黄沙,骑十余天的骆驼方能到达。
林白起与萧宠骑着骆驼,背着干粮和淡水,在沙漠中不疾不徐地行着。
在沙漠里辨认方向本不是容易的事,可萧宠与林白起皆是从东岫庭长大的,自小怎样严酷的训练都受过,在沙漠中辨位对两人而言并不是难事。
两人在沙漠中行了七日,便到了北七城中最北的一座——歌蓝朵古城。
歌蓝朵古城颇有异域风情,这里比邻塔玛尔湖,又有矮山群遮住风沙,实在是大漠中绝无仅有的沙漠绿洲。大夏开国以来最骁勇的将军哥舒斩劫,便是在歌蓝朵出生的。
“师妹,算起来,这里是你的家乡罢。”萧宠骑在骆驼上,侧过脸看着林白起。
其实林白起也是第一次来歌蓝朵古城,从前只是听萧无别与纳兰锦绣提起过这片大夏国最神秘的土地。亲眼见来,却觉得十分熟悉,仿佛在梦中已来过千遍万遍似的。
林白起看着这个宁静安详的古城,突然就生出一股子酸酸涩涩的眷恋,转身对师兄说到:“师兄,等过些年我们便来这里住着罢。我就跟着你过日子,与你同吃同睡,你去哪里我就跟着去哪里,为你做饭洗衣,给你看门牵马,你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好不好?”
萧宠听她如此说,竟然愣了。良久,他才叹了口气,十分怜爱地摸了摸林白起的脸颊。
自从君家的两头闹翻了,原本的战友变成死敌,原本的敌人却变成了扶持的对象,林白起作为保皇派便是日日为君天战奔命。原来水水嫩嫩的一个师妹,相貌仍旧没变的,整个人的气质却似乎是被蒙上了一层沧桑。
如今君天厉和君天战作势就要打起来,现北七城的各个城池都是送军火的送军火,运粮草的运粮草,全力支持君天战与君天权这边。只有这歌蓝朵古城,里头的人各个跟没事人似的,跳舞的跳舞,弹琴的弹琴,做小生意的仍旧做小生意,这样的宁静祥和自然让白王心向往之。
也不怪歌蓝朵人会这样,歌蓝朵盛产黄金与宝石,整个大夏国皇宫贵族的珠宝有四分之三产自这里,所以歌蓝朵人即便是光吃不做,也不会坐吃山空。而歌蓝朵人十分勤奋,又极其崇拜力量,故而当年的哥舒斩劫在歌蓝朵人眼中几乎是神一般的存在。自从哥舒斩劫被赐死,歌蓝朵古城就一直闹着要独立成国,自然没什么心思去研究大夏的国仇家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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