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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1新中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使奥斯卡
这时被打落水的赣军兵士跟下饺子一样,受伤的士兵还在扑腾,还真没有人能注意到他们的行动。
欧阳武在船上已经被打蒙了,一发步枪的跳弹擦过了他的眉骨。他满脸都是血,只能哑着嗓子大声地命令士兵们不断地朝下冲锋。还有一些下级军官在指挥着反应过来的士兵们在船头架起步机枪还击。这下码头的动静就更大了,子弹划出的火光将码头照得通明。
有些冷静的赣军军官这时才估计出敌人在码头的兵力,至少也有一两个团,两三千人!黎元洪是把武昌的卫戍力量都抽调过来了!到了这个时候,也只有拼命啦!
几十个卫队的士兵终于在码头枪炮声下爬了上来,冯玉祥也拖泥带水地被架上来了。他们上面就是一架机关枪,在栈桥的尽头疯狂地吼叫着,铜音震动得底下人说话都听不见。冯玉祥微微做了一个手势,几个士兵都掏出手榴弹袋里的手榴弹,拧开盖子,拉火就扔了上去。
民元式手榴弹弹盖的防水性能着实不错,几声巨大的轰响,上面的机枪顿时就散了架子。一条人的胳膊飞了下来,砸在冯玉祥头上。他直起身子跳上了栈桥,出手就扔出了一颗手榴弹,然后就是大喊一声:“青军会,各自为战!”
他没有想到,这条口号,在以后就变成了江北军的标准战斗口号之一。
在同一天的下午,也就是1912年8月24日的下午,接近黄昏的时候,江西陆军第一、第二师编组成三个支队,一路沿江沿武穴指向武汉,一路沿着咸宁直指武汉,还有一路居中策应,三支军队都打着援鄂北上,迎接黄兴查办使入鄂查办的旗号,大举进入湖北境内。
李烈钧在给全国的通电当中称:“……协和此次非为一人一省一会私利而来。鄂督黎公,现正受参议会之质询。议会多次促驾,请其早日首途,往参议会之民国最神圣之机关就张振武公事件接受查询。湖北事宜,当由黄克强公善后。而黎公即是民国肇始伟人,当知参议会为我民国之最根本机关,岂能尽迁延时日,视其催促为具文焉?协和不才,当轻身入鄂,与我公分说此中轻重缓急焉。顺在武昌,迎我黄公就任。此间事了,当待罪洪炉,不胜惶恐之至……”
他的轻身,就是两个师一万九千多军队的意思,在长江上还动员了大批的民船转运军火粮食。
而黎元洪在湖北总兵力不过八九千人,他也将警察等等有枪的人员悉数编师编旅,也拼凑了一万四五千人,早就在鄂赣边境戒备。双方已经接火。
赣鄂两省的正式开打,顿时惊动了整个民国上下。而在这事件之后蠢蠢欲动的各方势力,也都纷纷登场了。
当雨辰在江北接到李烈钧的通电的时候,他站了起来,遥望北方,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奇怪,似笑非笑的。这牌总算是摊开了,在前线打的,是黎元洪和李烈钧这两个人,真正在背后决定面对面肉搏一次的,还是他和袁世凯啊。一统之路,从现在起,算是正式迈开了,等待自己的又是什么命运呢?
想到未来时日可能被血火再次淹没的南中国,他就觉得自己肩头责任重大。
“短短两年里,我就两次参与了改变历史大进程的事件当中,未来会是怎么样?我真是非常非常期待呢。”。





1911新中华 第三卷 一统之路 第八章 八方风雨会武昌
在这个夜晚里,激战还在继续。
雨辰卫队的几十条汉子,自从翻上了码头,就真的如冯玉祥所叫的一样开始各自为战了。码头港务处的汽灯已经被流弹打碎,只有炮弹爆炸的火光隐隐映照出他们的身影。民元式手榴弹在这种短兵相接的战斗中大显威风,三四个机枪阵地就是这样被拿下来的。
十几个士兵朝那两门一直在发射的野炮冲了过去。那里的炮弹铜壳已经堆了一地,护卫的步兵几十条步枪响成一片,子弹嗖嗖地压得冲过去的兵士们抬不起头来。
冯玉祥光着膀子跳进了一处机枪阵地里,一拉机柄发现还能用,掉转枪口就朝野炮阵地猛射,子弹倾泻在麻包和火炮护盾上面,各种响声交杂成一片,不时有鄂军被打到。几个卫队的弟兄在火力掩护下摸了过去,扬手就是几枚手榴弹投了过去,轰轰几响,炮手们顿时就飞上了天去。两门炮的火力哑了下来。
压制着船上的火力一减弱,被打得很苦的赣军官兵们就呐喊着冲了下来,步枪的刺刀反射着火光,亮闪闪的一片。
港务处的鄂军预备队也从各个藏身的地方冲了出来,大概是在军官的严令下反击。好容易在码头上设伏成功,现在居然给这些赣军冲了上来,无论如何也要把他们打下去!
这时就考验双方军队的战斗力和决心了,赣军这时已经是背水一战,有进无退,连欧阳武这个师长都满脸是血地在后面大喊大叫着指挥。要不是几个手下拖着他,估计也要冲上去了。
而鄂军这么有利的态势,居然还被赣军打了上来。虽然人多,那种反冲击的决死心态却没赣军那么厉害,只是缓慢地朝前拥动着,不时停下来放两枪。
几枚手榴弹又投了过去,当先的鄂军士兵被炸倒一片,不知道谁喊了一句:“这是民党的炸弹队啊!”顿时鄂军本来就不坚决的反冲锋就垮了下来。这时冯玉祥的机关枪也掉了过来,对着这么密集的队伍都不用瞄准了,哗啦啦地把剩下百多发子弹全部倾泻了出去,几乎是颗颗咬肉。鄂军的惨叫声越发的大了,都朝港务处的三层洋灰楼拥去。
一个鄂军军官带着金边军帽,在那里气得眼睛都红了。他左手马刀,右手是自来德手枪,站在港务处大楼门口一边挥舞一边大喊:“都他娘的给我回去!把他们压下去,每人十块大洋!十块大洋!”
啪地一声枪响,一发七九尖头弹从他的颈子上穿了过去,血从他的颈后喷溅出去老远。那军官摇晃一下,捂着颈子就倒了下去。没人指挥弹压的鄂军更是乱了阵脚,有的踩着那军官的尸体冲进楼里,有的干脆扔了枪就向码头外面跑去。
赣军则意气风发,呐喊着纵横驰骋,一直压进了港务处的大楼里面。这些被杀红了眼睛的江西兵,已经没人喊缴枪的话了,见着能动的鄂军士兵就是刺刀子弹地招呼。三层的洋灰楼从上到下枪声和惨叫声响成一片。
冯玉祥在大楼门口一把拽住了欧阳武:“欧阳师长,现在咱们要赶紧整顿队伍,防止敌人再反扑!你看现在,还有侧射火力在打我们。鄂军几乎武昌的所有主力都在这里等着咱们了!码头的队伍给咱们打垮了,不过团把人,外围肯定还有一两个团!咱们先稳住阵脚!”
欧阳武已经状若疯狂了,鞋子都跑掉了一只。他红着眼睛看着冯玉祥,一发流弹从他们身边掠过,打在洋灰墙上溅点星火,两个人都没有弯腰闪避。欧阳武喊道:“鄂军豆腐渣!咱们一冲就垮,还怕他们有多少人?”
冯玉祥一指身后:“你看看我们弟兄也打成什么样子了?咱们偷袭已经失败了,外围地势开阔,敌人建制完整又有准备,出去也是找死!”
欧阳武回头望去,自己的船队有几条已经被打燃了,映照得一江都是流动的火光。蓝色军装的赣军兵士的尸体在船上堆积如山,江面上浮动的也全是尸体,血将几条栈桥都染红了。
这次偷袭失败,虽然靠着蛮勇拿下了码头,但是兵士们的士气也该三鼓而衰了,而且伤亡实在是太惨重了……虽然没有统计,但是两个人都明白,两千人的一个完整团,现在能有八百战斗兵能坚持作战就不错了。
欧阳武点点头,总算冷静了下来:“那成!我去整理队伍,冯队长先去集合你的弟兄,这次能侥幸登岸,真的是全仰仗你了!”
到了快天亮的时候,赣军终于整理好了队伍,搜集了弹药,沿着码头布置好了防线。晚上一夜的混战,战死六百多人,负伤五百多人。现在伤者也是无医无药,那些重伤的熬不了太久,冯玉祥的卫队一中队,伤亡也超过了半数。
鄂军在码头直接设伏的两个营几乎被全部歼灭,活着的很少,但是在外围还有两个团的番号队伍,对他们形成了包围之势。炮弹不断地打过来,凌晨的时候也发起了冲锋,却被赣军打退。
昨天晚上,湖北将校团一百多人的杂色队伍当真先控制了码头,但是船队却迟迟未到。黎元洪赶紧调遣部队平息了叛乱,将计就计在这里设伏,果然打了赣军一个狠的。但是没想到赣军的战斗力着实比他的部队强,还是咬牙硬冲了上来。
冯玉祥半跪在一个负伤弟兄的面前,握着他的手看着他的生命力在飞快地消逝。几个还光着膀子的卫队弟兄围着他们,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只是安慰着他,没事的,没事的。
那人勉强睁开了眼睛,用苏北口音艰难地笑道:“不就是死嘛……队长,我在入会的时候发过誓,对这一天……有准备……现在老子娘被司令在荣军农场里养着,我很安心……弟兄们,青军会,各自为战!我先走一步啦!”。
这几句话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精力,终于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来临。冯玉祥沉着脸站了起来,吩咐道:“其他受伤的弟兄要尽力照料好!不要几天,赣军就能来和咱们会合了,让他们都能活着回去!”
这时就看见欧阳武疲惫地朝他走了过来,手上还拿着一件鄂军的外套。冯玉祥才发现自己现在还像手下的弟兄们一样,还光着膀子呢。江风吹来,久战疲惫的身子也不由得一抖。
“冯队长,现在码头上咱们的船里有弹药有粮食,鄂军的进攻也有气无力,不要几天,咱们李都督就来和咱们大队会合了,咱们得坚持住。”
两人并肩视察着阵地,看着赣军兵士们就着凉水在吃徐州军粮厂生产的黄豆牛肉罐头。看到师长过来,都起立敬礼,却都被欧阳武按住了。
冯玉祥沉沉道:“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咱们不能坚持下去,就凭鄂军想把咱们赶跑?那是做梦。只是没有完成任务,我的弟兄们又伤亡那么惨重,实在是心里难受啊……这些弟兄,比我当年在北方带的兵,强上不是一点半点啊……”
欧阳武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正寻觅着刺刀开罐头呢,他脸上的血倒是擦干净了,但是眉头上好大一道伤口,血迹干在那里,看起来有些怕人。
冯玉祥一笑,将从不离身的刺刀取出来,接过来几下就把罐头撬开了。欧阳武叹道:“是啊,听焕章兄你的口气是北方人,原来在北洋军待过?觉得北洋军和江北军到底有什么不同?”
冯玉祥想了一下,摇头道:“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在北洋我是营长,现在也还是个营长。北洋现在暮气已重,兵士们,也不过大多是等着每月的粮饷……有些有志气的同志……”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声。滦州起事,自己认识的有志气的同志已经死得差不多啦。至于自己,那算是有志气还是有野心?这个问题,恐怕自己才最清楚。
“……北洋的高级军官则早已安享了很多年,大概都把军队看成是自己的财产了,要他们为国家办点好事情,那真是很难……至于江北军,现在则是如日才升,正是最有目标也最有希望的时候。最主要的,是有个好的当家人,弟兄们都知道跟着他能做大事情。至于其他的,我是军人大老粗,说不好。”
他也坐了下来,从欧阳武那里拿过一个罐头,开始狼吞虎咽地吃起来。欧阳武却没了什么胃口,停在那里想心事。
是啊,虽然雨辰和李烈钧都算是同盟会的人物,但是雨辰的作为,明显是布局深远。难道这未来的天命所归,民意所向,都会落到他身上不成?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摇头苦笑一下,这些还是太远的事情,先把眼下这关过了再说。
这时在黎元洪的都督府内,却是乱作一团。昨夜武昌码头的枪炮声响了一整夜,他重兵在外,武昌的守备部队不过是湖北第一师第四团,一个辎重营,一个工兵营,湖北陆小的一些军官生再加上督署卫队两个营的兵力,在镇压了内应的湖北将校团之后,除了在自己身边留了一连人,其他部队都派到码头了,甚至连守汉阳厂的一营兵都调了过去。本以为可以把偷袭的赣军一网打尽,先挫挫李烈钧的锐气,只要坚持到北洋军南下,他就可告无事。
没想到一夜激战下来,劣势的赣军居然冲上了码头,将第四团主力击溃。剩下的兵力远远地将赣军包围住,只是从汉厂拖来山炮不断地发炮,再不敢进攻了。鄂赣边境的赣军进展也很顺利,到了上午这个时候,重镇武穴已经有赣军的炮弹落下了。
这个经历过武昌起义苦战,胆气已经全部耗光的都督,正在安排人手搬迁督署的东西,准备先退到汉口去。督署内一片人来人往的杂乱样子,公文电报丢得到处都是,通信兵也在收电话线,人声鼎沸,又个个神色仓皇。
饶汉祥一直陪在黎元洪的身边,他毕竟是文人,昨夜的枪炮声吓得他够戗。虽然知道黎元洪从武昌跑到汉口对指挥部队及稳定军心大是不利,但是也没劝他。两人就在督署的小花厅坐着,一夜没睡,都是精神颓唐的样子。
一个军官跑到了花厅里面,喜气洋洋地大声道:“都督,大总统的电报来了!”
黎元洪一下跳了起来,劈手就抢过电报读了起来,饶汉祥也赶紧凑过来看。黎元洪匆匆读完,扬着电报朝饶汉祥笑道:“广川兄!这下好了!这下好了!袁蔚亭反应很快,已经通电李协和让他马上返回原防了,还斥责了他!叫欧阳武暂时护理江西都督的位置,等候交代!让李协和进京去!这下看他怎么收场?”
饶汉祥把电报拿了过来,仔细地看了一下:“袁总统电报里说现在陈宦当湖北军务查办使,黄兴既然迟迟不就,名义自动取消……陈宦率中央临时编成的第一军南下?黎公,这不也是要你交代的意思吗?”
黎元洪一下愣住,最后叹了口气:“交代就交代!夹在南北中间,我这个都督也当得没意思得很……交给北方总比交给南方强些。北方袁蔚亭只要我的权,你看李烈钧这个架势,连夜偷袭武昌,那是要我的命!到了北方,我好歹还是个临时副总统。就这样,反正我问心无愧。”
饶汉祥替他想想,这个时候也当真毫无办法了。南北双方都要这么一个位置,北方好歹还是中央,也只能交代了。无论如何,给李烈钧拿去,怎么也下不去这口气。不过这次事情已过,这个恩主以后呼风唤雨的日子就结束了。一个空头副总统,怎么抵得上有兵有地盘的都督?以后也只有坐在北京,看南北双方的厮杀争斗。。
他又问了一句:“那咱们还搬不搬到汉口?”
黎元洪把眼睛一瞪:“当然要搬!京汉路运兵的速度咱们是知道的,陈二庵一个军想全部下来,没有两个星期不成。这两个星期,天知道李协和那个二愣子都督会做到哪一步?我到汉口去,这里留参谋长王安澜指挥,务必要把武昌的赣军扑灭!只要咱们把赣军挡在武昌外面两个星期,北军一到,咱们就能向袁蔚亭交差啦!”
李烈钧是在武穴前线接到袁世凯的通电的。沿江支队和中路支队五个团都是朝武穴进发的,携带着大炮经过一夜急行军,先锋已经逼近武穴外围了。湖北陆军第一混成旅杜邦俊旅三千多人在那里驻守,从上午十时起就开始接火了。正是进展顺利的时候,突然后面追送过来这份电报。
他从马上下来,接过了电报,也不过随意看了三两眼就揉成一团扔掉。朝左右的人笑道:“咱们决心已下,还有为这份电报而回头的?袁世凯那家伙我是看清楚他了,不能对他退让。手里有了地盘和军队他就怕了!雨辰在江北当时把接任都督的倪嗣冲打回去,这老家伙不也没怎么样吗?对他,还是要枪杆子说话!咱们同盟会就是要有个基地!将来大起事,发动二次革命,还要打到北京去!”
他笑笑站起,对身边副官长吩咐道:“记我的命令!发动江西参议会向北京电请都督留任,另外再以我的名义发个电报。说我李协和因鄂赣局势相关,现在湖北将校团因与黎都督内讧,李某不得不先赴鄂调停,等待中央湖北查办使到来。李某不敢因国事而惜虚名,湖北事了,李某当束手待罪,屏息以待雷霆。”
他大略说完,朝自己副官长笑道:“我这样说,有没有一点雨辰通电的味道?”副官长也笑:“都督这几份电报,比雨辰的要高明多呢。”
等到副官长离开去办事情,李烈钧又把参谋长叫来,让手下把地图摊开,皱着眉头用马鞭在地图上画***:“黎元洪现在还能在武昌发电报应和袁世凯,真不知道欧阳武他们现在怎么样了!鄂军现在指挥还没中断,明显咱们的夜袭腹心的计划没有成功!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啦,咱们已经是背水为战,北军我估计是要南下的。但是仗打好了,门面上的事情是总能解决的!天下又不是他袁世凯一个人会说话!”
他马鞭重重地敲打在武穴这个位置上:“鄂南那个支队有湘军配合,他们走咸宁不过是偏师,也是稳固湘鄂边境,给谭畏三壮壮胆的意思。真正的主力还是咱们这两个支队!武穴拿下来,到武昌那就是快马加鞭了。我们必须在三日内击破当面敌军,七日内杀到武昌!只要再能把北军驱逐过武胜关,那时湖北就是咱们的地盘了!到时候不管是请哪位来主持,咱们背靠江北,就是和北方分庭抗礼的局面!这些天我们都要在前线督促部队,只许前进不许后退!”
雨辰这些日子也是无时无刻不在关心湖北的局势,其他的地方上面的公事都推给别人去处理。袁世凯的通电他也第一时间看了,同时也在很关心舆论风潮。
李协和鄂赣一正式开打,顿时就变成了报纸上的头条新闻。还是骂李烈钧和同盟会的居多,认为他们破坏了国家难得的和平局面,眼见大选在即,此等作为实在是大逆不道,要求中央早点发讨伐令,将李烈钧的都督解职。
而南方各地方实力派控制的舆论,却含糊了许多。认为南方各省局势休戚相关,李烈钧赴鄂调停局势也是得到江西省参议会的支持赞同的。既然南方各省现在都是打着地方自治的招牌,在中央正式宪法还没出来的时候,这种作为也不能算错,只是鲁莽一些罢了。而且当时中央已经发表黄兴为湖北查办使,黄兴从赣省抽调一些兵力入卫身边,再入湖北,也不是说不过去的事情。
同盟会急进派一些残存的势力更是大声叫好,说这就是二次革命之始。袁世凯上台半年,倒行逆施,将约法破坏无遗,又以国家主权出抵,大借洋款。这个前清的旧官僚早该打倒,重新创造一个新民国出来。而同盟会的其他稳健势力,现在却是在暂时的失声当中。
孙中山现在正在北上北京的道路当中,李烈钧这个同盟会最忠实的地方都督,却在湖北大打出手,这个也令他实在尴尬得很。鄂赣战争无论如何,都被作为民国成立以来第一场内战而载入史册。
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才上台半年的袁世凯,其实对南方局势,也早已经失控了。虽然又调兵又遣将,还煞有介事地通电斥责,但是南方各督,谁把他的命令放在眼里了?民国成立以后的大乱局才真正开始。
只有雨辰在这背后依然按照他的步骤进行着。要是等国会正式选举了,北方名义完全确定了,袁世凯兵钱都备齐了,他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向南压过来,南方又如何能够抗衡?更别说南方之间,本来就不是很心齐,不如选择早一点在背后动手,逐渐挖空袁世凯的统治根基,最后再给他断然一击。他可不能等到1915年再动手呢。这个国家,早一点掌握在自己手里,自己想做的事情就能早一点完成。
这个世界,还是要靠实力说话……也许,再多一点阴谋?。




1911新中华 第三卷 一统之路 第九章 不是她
塞外的天气,即使是在夏天的季节里,早上也是寒冷得出奇。南方过来的安蒙军将士们,在绥远采购了大量的滩羊皮,又把军装的呢子布面缝在了外面,在早上的时候,才能抵挡塞北过来的凛冽寒风。
安蒙军三个团经过了张绍曾的会商,承担了锡林郭勒盟方向出击外蒙的任务,毕竟他们对巴彦卓尔方向的地形没有这些在塞外待了长远日子的第八十混成团官兵们熟悉。而安蒙军的兵力也比张绍曾部强大,从锡林郭勒盟方向出击,哪怕是做主力会战,都是不用怕的。
安蒙军在绥远招募了九千名夫子,还配属了上千匹的骆驼和驮马,几乎把绥远市面采购一空。除了留一个营在绥远,一个营在托克托之外,全部整师而上,先抵达额仁厅(现在的二连浩特市),在那里稍作修整,便直抵库伦。
虽然雨辰从安徽到北京都没给何燧定一个时日,但是何燧自己打算的是在三个月内结束外蒙战事。每个月安蒙军就要花费快七十万元,他虽然知道雨辰有钱,但还是速战速决的好。
连随军夫子达到了一万多人的队伍在无边无际的草甸子、荒漠滩上已经走了七八天了,偶然碰到蒙人聚居的区域,他们对这支浩浩荡荡的大军都忌惮得很。何燧都命令部队离他们远处扎营,只派采买人员带着银元去补充粮食马匹,光复银行的票子还没有通行到这里呢。
每当夜晚他在营外散步的时候,就觉得天上的繁星似乎从脚底一直到头顶将自己包裹在其中一样。偶有马匹骆驼的鸣叫声,在这个草原的夜里,更显得苍远。
不知道他的士兵们怎么想,何燧有时真的觉得,自己若干世之前,就是为大汉民族执干戈卫社稷战死在这里的战士。现在,他又回来了。
远远地看见对面山坡露出了一个喇嘛庙的顶子,骑马在何燧身边的张之江笑着指着那里介绍道:“灼然兄,那里就是贝子庙了,也是锡林郭勒盟苏尼特、阿巴哈纳尔两旗共用的治所,过了贝子庙,就是咱们的目标额仁厅啦。”
他在托克托外围之战被救回来之后,旧部队在整理,他又一心想请战为张振杨报仇,张绍曾于是就把他派到安蒙军作为联络官。他对口外地形熟悉,在行军当中真是帮了安蒙军很大的忙。何燧也一路向他虚心讨教在草原沙漠作战的经验。两个人都是直爽的军人,相处得非常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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