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1新中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使奥斯卡
“己、其余通讯、兵站、勤务、补给、野战医院布置等事宜,由参谋处统一拟定安排,再补发详细书面命令!以上望各部切实遵照执行,要是有贻误戎机者,军法从事!”
听到雨辰的决心,司马湛算是明白了。这个人已经是破釜沉舟,再一次地将江北全面动员了!陈山河支队还是采取了他的甲案果断出击信阳,正面的决战就在眼前了!不管如何。听到这样鼓舞人心的命令,他作为一个军人最纯粹的激动感觉油然而生。***,就陪雨辰赌这么一把了!
他听到自己大声地答应,一群参谋军官纷纷开始奔忙打电话,拟计划,写电报文稿,他们身上承担的任务一下就多了起来。而雨辰只是淡淡地扫视了他们一眼,转身就走出了作战室。参谋的具体工作,他向来不干涉。
吴采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忙碌,现在雨辰只是专心做着大事情的决策,所有细务全部压在了他的身上,马上要组建一个新师又三个混成旅,更是让他百上加斤。他也没有抱怨,只是专心地做着自己的工作。虽然才三十岁的人,这些日子下来,看起来至少已经老了五岁。他的门被轻轻推开,他以为是哪个属下,头也不抬地道:“进来!”
然后就听到雨辰的声音:“怎么?工作忙不完了?念荪,看来我给你压的担子实在不轻啊。”吴采抬起头看见雨辰正微笑着打量着他,还有桌上堆积如山的公文,他正随意地翻看着其中一件。吴采忙站了起来:“司令,刚才决心已经发布了?”
雨辰点点头,他没了在作战室那轻松而信心满满的神态,低低道:“纯如他们去拟正式命令去了,无论如何,这次咱们是赌上去啦……念荪,从上海咱们这一路走过来,现在又是这个局面,你有没有想过,要是失败了,现在咱们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你该怎么办?”
吴采看看他,毫不犹豫地笑道:“司令,我可没有想过咱们会失败的事情。我相信这个国家,要是咱们江北军来干的话,一定会比袁世凯干得更好。他的北洋军暮气已深,咱们却是如日之升,改朝换代,已经就在不远的将来了。”
听着自己的参谋长比自己还有信心,雨辰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嗨,念荪你总是这么沉稳。我现在却有些患得患失,见笑了。”他虽然终于做出了决定,却忍不住想找吴采谈谈。这个决心下得的确是很艰难。就算现在,他脑子里还是在想着信阳的第一师。要是陈山河他们不能打下来……
吴采看着他,诚恳地道:“就是因为司令你一直把着江北军的舵,带着我们一直走到现在,我们这些当属下的才会这么有信心啊……司令,整个江北军的主心骨是你。这些天怕是弦也绷得过于紧了一些了,不如找李小姐骑骑马散散心,消遣一下。江北军还等着你做出清醒的决定呢。”
李媛?这些日子雨辰自从搬到江北陆军学校办公以来,已经很有些日子没有见到她了。这个小女孩子自己如何排遣?不过大战在即,这点念头不过在他脑海中也是一闪而过。他摆摆手:“现在哪有这个闲工夫?我没事,念荪你尽管放心,说起来我还比你年轻呢……组建新部队的事情必须抓紧!我们的保安营一直按照正规陆军的标准训练,这个时候,就要把咱们每一分力量都使用上去!”
1912年10月24日,匆忙集结完毕的陈山河支队,以六个步兵团,附若干加强分队的大部队从阜阳向西出发,一边行进一边调整部队态势,兵锋极锐。而集结在界首一带的张志鹤支队也同时出发,两路一起向河南挺进。河南境内在豫皖边境留守的少量宏威军被轻松击破,而齐燮元的第四军转调甚为缓慢,此时才离开天津不久开至石门,离河南还有好些天的行程。
本来湖北的战事渐渐趋于平稳,大家都以为南北两军将维持这个局面,并很快将可以谈判了。现在唯一认为值得关注的就是安蒙军的命运如何,认为这将是南北和战的关键。既然双方都无力继续推进,就要找个都下得台的途径了。这件事情因安蒙军始,也最好因安蒙军而终。
但是没想到在湖北前线平静了一些日子,双方就是偶尔炮战一下。雨辰部队又以相当多的部队挺进河南!开辟了新的战场!对兵学稍有研究的人,都知道他们将通过豫南,抄击湖北北军的侧翼。但是这个迂回到底多深,还一时看不出来。唯一能明白的就是湖北北军将会非常难受。
民国初年各省这几场局部性的内战,虽然都是口号喊得震天响,但是真打起来,倒也颇为克制。双方展开队伍列出战线,你来我往地对打一气,多半就打成僵持。再谈判一下,大家又同在五色旗下了,从来没有把仗打得无法限制。大家还都以为雨辰作为地方势力对抗中央,也打着拖的念头,拖到中央无力坚持下去了,自然双方想办法下台。
却没想到这个崛起如彗星一般迅速的青年将军,心气却这么宏大。一下子拿出了八个多团的兵力,做深远范围的迂回包抄,想的就是全部或者大部把湖北境内的北军主力打掉。北军在湖北二十七个团,整个北军一共才多少个团?这次看来,已经变成了争夺天下之战的序幕了。未来民国的走向,更加的混沌不清。
这个时候在北京的北洋公所设立的大本营里面,也成了整个京城最繁忙的地方。本来现在也未对外开战,设立这个大本营也是与法不合的事情。临时参议院几次质询,大本营幕僚长,也是陆军部长段祺瑞理都懒得理。他向来是坚定的武力统一派,对这个大本营的工作真是投入了全部的心力。。
本来北军沿着两条铁路线层层配备,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大总统一次拿出来的战费不多。北军向来是有多少开拔费才能开拔多少部队,虽然承诺了陆续有款子供应,但是一开始也只能保证重点部队摆在前面,或者是本来就临近前线的部队就近使用,到最后就是这么一个排兵布阵的结果。心想慢慢地把部队增援上去,也应该问题不大。
但是没想到江北军的攻击精神却这么旺盛。前线几个调动,就把湖北河南的阵势扯了开去。然后又集中了一支主力进行迂回包抄,他们北军后续的部队还没调上去呢!
现在大本营里,挤着本部的参谋还有驻京部队的师旅长,都在高声地议论纷纷。湖北战事僵持,他们也乐得在后方安逸。现在雨辰迂回河南,打在北军腰上面了,这点同气连枝袍泽之谊他们还是有的。也顾不得谈什么开拔费特别费的条件了,乱纷纷地议论这仗该怎么打。段祺瑞召集他们过来本来是想听听意见,大家集思广益一下。却没想到现在自己被吵得头疼。
“***,陈二庵怎么经营湖北局势的?现在二十七个团打人家十七个团,还招架不住。这个迂回部队,从第二军抽调部队回去抵挡啊!只要能招架住几天。齐燮元齐大头不就过去了吗?”
“南军就是冲着第二军来的!想前后夹击把第二军打垮。你再掉头自己送上门去啊!当时我就建议第二军不要加入湖北战线,早点把一师增援上去也就完了。现在可好,家都看不住了!唯今之计,只有让第二军脱离战场。向江右军靠拢,拼着损失一点也不能让人家包了饺子!”
“我就不明白了,二十七个团怎么就打不过十七个团呢?还有大本营也是。湖北也没有一个人统一指挥,闹得现在各自为战,有笑话了。不管是陈二庵还是曹仲三,总要有个人抓总啊!”
“江北军都是大团,少的也有快两千人。第九师系统,每个团二千七百多人!咱们团基本都是纯步兵,缺额又多。别看二十七对十七,论起人数来,还当真差不多。”
“现在扯这些做什么?要紧的是赶紧抓部队上前线,把河南这个口子挡住!在我看来,要不咱们以守为攻,干脆从津浦路直捣他的根本徐州,来个围魏救赵?”
“什么他娘的围魏救赵,没别的办法,沿着京汉线赶紧增兵!北京周围还有几个师,都拿上去。咱们就和他们硬碰硬地干!我就不信,真的能败给那个小子?我们带兵打仗的时候,他还在吃奶呢!”
听着手下人在那里议论纷纷,却没有一个靠谱的,没人能对局势有个整然的看法。北洋军已经养成了习惯,行伍中提拔部队长,参谋职务既没有当队职的机会,也没有什么过大的权力。在战局的全盘掌握上,并没有一个能干的参谋机构来抓总。不像江北军,雨辰一直非常重视参谋部的建设。作为参谋军官,在江北军有着相当大的权力。这次战事当中,就表现出江北军虽然训练不如北洋军,但是在战局把握上表现良好,调度自如。北军却是有些运转不灵,表现混乱。
段祺瑞抵着自己的头,朝站在身边的蔡锷只是苦笑。自从大本营组建以来,赋闲在京的蔡锷就被网罗过来当做高等参议,他也无可无不可地每天过来晃晃。这些北军大老粗谁愿意咨询他的建议?段祺瑞倒是对这个南方出色人才相当地重视。
段祺瑞苦闷地问他:“松坡,这现在的战事你怎么看?南军看来迂回第二军的公算最大。我们第四军增援上去也来不及了……大总统已经发了脾气,说他辛苦筹饷,养着我们却连仗都打不好,大家投降雨辰算是干净。”
蔡锷只是出神地望着河南那份五万分之一的大地图。这江北军出动的计划,怕还是自己得意弟子司马湛的手笔。一个大支队在南,一个小支队在北掩护,齐头并进的态势已经是很明显了。看这样子,大支队不会以迂回河南第二军为满足……难道是想包抄京汉线?如果真是这样,司马湛计划的胆子也够大的。雨辰的决心,也是出乎意料的坚定啊。
他朝段祺瑞笑笑:“我说这些有什么用?不过每月在这里白拿五百块薪水罢了。这次河南这个空隙是漏得不应该,想办法怎么把部队救出来是正经。”
段祺瑞目光炯炯地看着他:“松坡,我这些手下,带兵打仗还成,让他们做个大计划,那是为难他们了。这个时候能不能帮把手,大家齐心协力想办法应付?你的大才,我是早就了解了,佩服到心里去。你说说看,眼下这个局面,咱们该当怎么办?我听你的。”
蔡锷一笑:“那我就随便说说,拿主意还是你芝泉的意思。第二军赶紧向仲三那里靠拢!宏威军和第七师都不坚强,局面一被打乱,仲三侧翼吃紧,那湖北可是保不住了。南军沿着京汉线向前推进,那仗就有得打了。还不如让他们集结兵力在武汉死守,想办法转用兵力在津浦路上。发挥咱们外线作战的优势,来回地调动江北军。这样再看看局势发展……想在军事上吃掉江北军,我看别做这个打算了!”。
1911新中华 第三卷 一统之路 第二十九章 英锐对混乱
陈山河在河南是找到了如入无人之境的感觉了,从安徽一直杀向豫南的那种顺利的感觉,竟然是出奇的好。后方的兵站线也有张志鹤的支队掩护,他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地方。指挥着部队一路向前跃进,没人能对他的这支部队稍有抵抗的能力。河南宏威军留守的部队,不是在这个县份放一个营,就是在那个镇子有一个连。他就觉得奇怪,宏威军这些留守部队怎么就不能稍微集中成一个大的集团呢?这样说不定还能略微有点抵抗。
一路过来,已经打垮了四五个营的部队。河南这个地方民间武力虽多,但是大军一到,虽然各个堡子寨子还是关得死死的,还都得送粮食和小车支应。宏威军驻防河南才一年,支粮支差,加上各种千奇百怪的加税加派,可已经把河南百姓祸害得够戗。不知道哪路好汉传出了这次打仗,是河南改朝换代的风声,说黄衣服兵来了不纳粮,一路上江北军相当地受欢迎。陈山河还就手委任了几个名义出去,让这些地方上的武装作为哨探和向导。仅仅四天半的时间,每天行军一百二十里以上的陈山河支队,已经杀到了信阳府的面前。
夜色中军队的行进还是相当迅捷的。陈山河支队的先头团教导旅教导步兵第三团团长王也鲁督促部队加快了速度。远远转过一个小山弯子,就见前面有个小庄子。前面的部队已经停下了脚步,他大声问道:“怎么,谁让前面二营停步不前的?谁传令休息的?”
前面二营长和几个手下从行军前列赶了过来,在马上就朝王也鲁敬礼。王也鲁板着脸也没有还礼,生气道:“老周,怎么突然停下来了?支队长让咱们今晚到达董山,现在还差七八里路,赶紧命令部队恢复行军!”
二营长周森忙道:“团长,不是咱们停下来了,搜索连就在前面的村子也停下来了。当地的河南老乡说,董山有北军,按他们的描述还有机关枪。咱们是不是整理一下部队,明天早上发起攻击?现在弟兄们倦得很了。”
王也鲁一怔,问道:“搜索连长呢?”前面有一骑马的人带着几个便装赶了过来。火把下面一看,正是团直属搜索连长和几个江湖好汉打扮的河南汉子,有的还没剪辫子,都穿着密排英雄扣的劲装,披着斗篷,洒花腰带勒得寸寸劲劲的,都插着大张着机头的各色手枪。到了王也鲁面前都跳下马来,搜索连长敬礼:“团长!”那几个江湖汉子竟然是纳头就拜。
王也鲁忙跳了下来,扶起他们,竟然有点在看七侠五义的感觉。搜索连长看自己团长疑惑,忙上前报告道:“这些是鸡公山的好汉,当初光复时在南阳一带也受同盟会运动起事过的,结果被南阳镇总兵谢老道打败。宏威军进来也狠剿他们,现在就在鸡公山落草……”
他立正着继续向王也鲁报告,他们教三团搜索连是全支队先锋中的先锋,这一路来都是在最前面,吃的辛苦也不少。现在站在那里,额头的虚汗一阵阵往下淌,看来也是乏到极处的人了:“团长,我们下午就到了小杨村,这里已经是最靠近董山的地方了。鸡公山的好汉在这里等着迎接咱们,在他们的配合下,已经侦察清楚了。董山是整个信阳的屏障,北军在这里布防了两个营的守军,看符号是北洋陆军第一师的部队。从昨天开始,听老乡们说,已经又在陆续增兵了,机关枪也抬了五六挺上山来。地形和大概兵力配备我已经绘制了大略草图。”说着他就从图囊里取出绘制的草图递了过去。
王也鲁立即招呼参谋从图囊里取出信阳的地图,趴在马鞍上,就着火把对照着那张草图看。搜索连长侦察业务做得不错。董山平均海拔一百多米,离信阳城不过三里多路的距离,是大别山北坡的余脉。山形如马鞍,两座峰头上架设大炮,完全可以纵射信阳城内。要拿下信阳,这里就是要点中的要点。
陈山河给他们团的命令有些含糊,切实到达董山一线。那要不要连夜奔袭呢?自己团连续行军这么长时间,很多重武器和弹药都落在了后面。随团行动的重火力只有两门一二式迫击炮和四挺路易式机关枪,行军下来又很疲惫。是不是要等待大部队上来?也不过再等一夜半天的时间罢了。
不远处的京汉线上似乎有列车经过的声音,进站的汽笛声到这里都能隐隐地听见。王也鲁下定了决心,他们这个支队的任务就是尽快截断京汉线!稍延迟一日,增援到这里的北军也就越多。哪怕自己这个团牺牲再大,能为全局争取一天的时间也好!
北军据守董山的是第一师二旅三团的主力,现在信阳城里面,除了一旅的两个团,还有这两天增援上来的第四师一个团,他们师的二旅四团控制在武胜关。现在第一师师长何宗莲将原来分散在豫南好几个府的部队全部集中起来了,等待着随时增援到武汉前线去。
但是现在后方大本营的命令却似乎乱了套,前一道命令刚命令第一师除留置少量部队等待第四师接手信阳防务之后,立即以主力向东挺进,寻找迂回之南军作战。
好,等他才把部队调配好,准备出发的时候,大本营又发来电报,第一师前次任务取消,主力集中入鄂,增援江右军曹锟部,加入江右军作战序列。曹锟的联络电报也发过来了,让他十万火急南下,一师三师并肩作战。他们这个京汉线总预备队师本来就打着随时加入武汉战局的主意,这样也成。然后把主力又调整配置,征集的大车骡马等辎重全部装上火车,准备开拔。各处的前哨阵地都撤了回来,将主力调回了城中。。
袁世凯大总统直接发的电报又过来了,命令第一师就地待命,切实保护好京汉线这条动脉。装车的辎重又纷纷地卸了下来。把第一师折腾得够戗,又赶紧重新布置董山的防线。第一师也是很有经验的部队了,知道既然要防守,董山这个防线就是要点中的要点,可马虎不得。但是这么几次折腾下来,董山在今夜也只是勉强维持了有两个多营的部队上去防守,董山前面的一些连哨、排哨阵地,都完全还没恢复。
晚上何宗莲就和自己的参谋长李奎元守在信阳府原来的府衙门,现在的师部里。现在军情如火,现在大家都不敢过早休息,对坐着发牢骚。
“星斗老弟,这次叫打的什么仗?前面部队乱成一团。攻守没有个准定的主意。要是真准备打垮雨辰这个小子,那就把部队都调上去啊!后面的军队,也都等着看风色。敌人一个大支队进了河南,这么大的地方他们可以随意发展,向南向东来一下咱们都吃不消!总统也是糊涂了,让芝泉执掌大本营,依我看来,芝泉在大兵统帅上面,还不如华甫呢!在华甫手底下,我们打仗还有些信心。”
李奎元是个精悍结实的汉子,不仅仅在兵学上有相当的造诣,而且还是民国有数的武林高手,形意拳上面称得上是宗师级的人物。他听着自己师长抱怨,只是笑笑不说话。现在河南被江北军突入,他也知道这个局势很坏,和何宗莲曾经联名上过条陈。如果第二军被他们抄击了侧背,反正要救也来不及,也就算了。担心的就是江北军行险,直扑京汉线。不如将主力,至少一、四两师全部集中在京汉线上,确保湖北大军的后路安全,让主力向鄂北集中。只要齐燮元的部队能上来,北洋军还是有优势的兵力嘛!再图反攻也是很便宜的事情。怕就怕自己慌了手脚,部队被江北军牵着鼻子调动。
前些日子大本营的指挥实在混乱,先是要一师离开既设阵地去寻找江北军挺进河南的支队决战,后来又要他们增援湖北,这在他看来,都是些地道的昏招。简直就是要他们聚在一起等着江北军南北夹着狠揍嘛!还好后来大总统还是明白些,让他们原地不动,先保着京汉线再说。第四师也慢慢地增援上来了。大家多少放下一点心来。
晚间的风已经刮得越来越疾了,外面夜色沉沉。街上巡逻戒严的部队口令呼喝声在这夜里偶然响起,反而更显得这个师部安静得有如坟墓。北洋暮气现在看来,已经是太深重了。这一仗就算支撑下来,北洋这个团体,又还能维持多少日子?两个人都是明白人,对望的眼神里,有着的都是无奈。江北雨辰锐气正盛,出手都是咄咄逼人。他的部队在南方北方现在都打出了威名,外蒙也是他派队收复的……前途,真的很难说啊。
夜色下,几排江北军的散兵线,趴在进攻出发地域上,子弹全部都压进了膛里,刺刀也全部上好,等待着进攻发起的命令。最前面还有一个连,在鸡公山那几个熟悉这里地形的河南老汉带领着,向前摸去。董山外围居然一个北军阵地都没有,几乎就是守着这个孤山,进攻发起阵地可以推进到山脚下几百米处,江北军都觉得意外。这里的北军也未免太大意了!
王也鲁在进攻发起阵地上,亲自掌握着手头仅有的重火力。在夜色里焦急地等待着偷袭部队的消息。北军控制着董山的两个山头,而中间的鞍部,由于火力可以交叉封锁,并没有放兵据守。他精心挑选出一个连的先锋,就从这个鞍部摸上去,向那个稍高一点的山头沿着樵采小径摸上去。先锋们身上都挂满了手榴弹,也都是自己这个团的刺杀好手。一声得手,全团就发起冲击,拼死也要把董山拿下!江北军都对教导旅有些看法。这些旅出来的军官士兵到其他部队去,基本都是坐升一级,是雨司令最亲信最嫡系的部队,青军会成员比例也是各师旅最高的,但是上战场的次数很少,表现也只能说一般。上至教导旅旅长吕逢樵,下至列兵,每人都憋着一口气呢。
王也鲁摸着自己胳膊上的那个教导旅“勿忘张堡”的臂章。教导骑兵团在安蒙军据说立下了克复库伦的功劳,要是自己这个教三团在克复信阳的战斗中立下首功,教导旅的名声,那可就全回来了!他就趴在这个离董山不过三四百米的阵地上,看着机关枪和迫击炮夜色中幽暗的光芒,觉得背心凉凉的,竟然全是些冷汗。
何宗莲和李奎元正说了会儿闲话,看来今天是没有什么紧急军情传递过来了。何宗莲正最后向他的参谋长叮嘱几句,就准备先休息了。这几天神情绷得太紧,难得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仗真要打起来了,几天不睡觉那是常事。
“星斗,今天让部队休息一下,明天董山那里的防务还要增强,我们无非就把着两个口子嘛!一个武胜关,一个董山。主力都应该放到这两个地方去!信阳不要多留兵。第一师我是清楚的,守还算沉着,攻就不成了……”
正说话间,突然就听到东边方向响起了零星的爆炸声和枪声,紧接着就响作了一团,喊杀声也隐隐约约地传了过来。两人都是一怔,心下都有不祥的预感。院子里正打瞌睡的卫兵也惊醒了起来,突然传来了他们的喊声:“董山!董山!”
两人朝院子里冲了出去,忙不迭地向东看去。就见夜色里绽出一团团的爆炸火光。每一闪烁,在夜色中就现出董山峰头的影子。另一处山峰上的机关枪也响了,枪声传到这里,已经发闷,完全被爆炸声盖住了。火流在两个山头之间相互流淌。真***,江北军居然一直扑到信阳来了!他们打的就是京汉线的主意!。
李奎元有些发呆地赞叹:“雨辰真人杰啊,他们挺进河南,就是想包抄我们湖北全军的后路啊……这么有锐气的计划,也只有江北军敢这么行动!”
何宗莲在那里已经急得跳脚,这个山东汉子是老军务了,如何能不明白要是董山丢了,敌人就可以用火力控制住信阳府和京汉线,那信阳还守个屁啊!他大声道:“星斗,别在这里夸人家了,我马上出去抓部队,抓到多少就马上增援上去,增援来不及就做好反击准备!你去给大本营写电报,说信阳受到攻击,要他们赶紧应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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