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1新中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使奥斯卡
李章云一笑,然后就摆出了一副郑重的神色:“自然是有事才来找你,这次两件事情,我一件一件的说。第一,你现在花钱太没数,你的特别费,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雨辰一愣,自己那卖油田的2000万美圆,折合大洋8000万左右的款子,经过这几次作战行动,就花得差不多了?自己在心里一盘算,虽然这笔款子都是专款专用,花在江北军身上,几次大的作战动员,加上购置武器,还有马鞍山那几个工厂前期巨大的投入,现在似乎是没剩多少了。也许只剩下一千五百万左右了,具体数字自己还要查一下。他在那里和李章云一起皱起了眉头。
就听着李章云在那里说话:“墨西哥那里还没正式投产,就算明年出油,前期投入成本一折算,你明年从那里拿到的,最多不过五六百万美元的样子。也许要到后年,那块的收入才会大大增加。咱们江北明年的预算收入是一万四千二百万元,虽然咱们政务费用花得不多,但是你现在在苏皖赣鄂四省开始试行六年义务教育,提高公教人员待遇,还计划修一条从海州出发,连接徐州和河南信阳的铁路,这前期投入也是非常大的,怎么样都是个不够!咱们的预算收入恐怕不能为江北军拨出半点来。现在又加上了豫南这个包袱,不仅不能给咱们财政提供多少收入,咱们只怕还要倒贴!明年江北军要是还象今年一样做几次的大动员大行动,除了光复银行多发票子之外,怕是支撑不下来了。”
雨辰嗯了一声,沉吟着对李章云道:“今年花了六千五百万,明年照你的算法,我手头不过三千五百万元的战费…………一羽先生,你照明年增发三千万光复票的计划,对咱们的经济和财政会照成什么样的影响写份报告给我,我来斟酌一下。明年实在不行,那铁路暂时先不修了…………这个你多费点心,谁让您是咱们江北系统的大管家呢?”
李章云嘿了一声,没有就这个问题再谈下去了。他突然脸上不再有谈公事的那种神色,看起来象一个慈祥的父亲了,口中也换了称呼,看着雨辰的眼睛道:“小雨,你上次让小媛回上海等你并且准备一下,你去北方之前,会先到上海和她举行订婚仪式…………女孩子现在在上海开心得和什么似的,和她的妈妈整天忙着这个事情,上海的名流几乎都打了招呼,你已经准备好这个事情了吗?”
雨辰一怔,神色突然变得有点说不出来的那种味道。他的眼神越过了李章云,似乎看着一个遥远得几乎不存在的身影上面,真的离你太遥远,也太久了啊…………愿愿。
他无声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又想起了李媛穿着护士服精心照顾他康复的样子,还有自己忙碌之后,巡阅使署花厅里那闪亮的灯光,满桌精心准备的菜肴,还有在那里痴痴等候的一个女孩子。
他看着李章云,微微的点了点头:“这次我会经过上海的,我会和小媛正式订婚。”。
1911新中华 第三卷 一统之路 第五十五章 北方的密议
公元1912年12月4日,雨辰在徐州正式通电全国,准备应袁世凯的邀请北上。他准备先从津浦路到南京,再从南京坐沪宁线转上海,从上海最后搭乘海军的船舰北上天津。孙黄二人将先他一步,坐英国太古轮抵京。四人的随员先碰头确定四巨头会商的会议进程。最后拟定在12月20日左右,四巨头正式会谈,商谈南北双方善后事宜,以及大选结束之后各省现在的军政府收束事宜。孙黄并提出由四人牵头,先期成立一个民国正式宪法起草委员会,先拿出一个宪法出来,等正式国会成立,马上就可以研讨通过。明眼人都知道,这个宪法起草委员会,也许就是这四人较量的焦点。现在袁世凯还是据有北方,雨辰奄有长江流域,手中都有庞大的军队。而孙黄代表的前同盟会势力,一是在政治、党派上面,甚至民间有着相当大的影响力,宋教仁主持的国民党现在也是登记党员最多、参选活动搞得最热烈的党派了。另外同盟会还在福建、广东两省有着一定的军事力量,浙江也是倾向于和这两省联合的。
三方现在都有一定的力量,未来到底是采取责任内阁制还是总统负责制,采取不同的政体对哪一方势力更有好处,而且到底哪两方面的势力会表现出联合的意向就是连观察家们对这个局势都大叫复杂。更别说还有张季直和梁启超联合组成的国权党派以及他们对西南军阀们的影响力,各方面人物都不愿意在这种纷乱的情况下放弃自己演出的机会,都想在这种局面下争取自己最大的利益。大选之前的日子里,中国大地上面的政治局势变得空前混乱热闹。
“雨性也鲁,又兼身为军人,对国事卑之无甚高论。现巡阅长江,四省政务军务,已感应付为难,措手不易。民国初肇造,内事外事,千头万绪,须我国民并肩奋发,努力任公,合我四万万五千万之华夏子孙,神明之胄延绵五千年不绝之智慧勤奋,共同建设。而雨某竟被推为国民四大代表之一,侧身伟人之林,商讨民国逐渐步入正轨之绝大政事,雨某愧何如之!
然国民公意至重,雨某敢不朝惕夕乾,诚心正意,尽己之全部精神智力,兢兢业业,开诚布公,以国民公仆之身商谈国事焉?一切唯国民公意之视,一切唯民国之至高无上之利益为视。一切北洋江北民党所谓门户之见,于雨某心中,不着纤尘。
愚意以为,雨某此次北上,所必办之事,有三,所私心欲行之事有一。所必办之事一则焉须全力确保我民国划时代之正式大选顺利举行,确保我国民公意完全自由表达,任何外力不可加于此庄严神圣之大选。此乃袁、孙、黄诸公及雨某所必保之事。二则焉民国政体如何,关系我民国未来甚长时间之气运,观泰西列强,得一优良政体而昌,无一优良政体而弱,所在皆有,比比皆是。雨某敢不谨慎凛惕从事?宪法先期起草,所势在必行,望国民及先进诸公,朝野大贤,不吝施教。若有所见,雨某敢不抱握发吐脯之心,如对大宾?三则焉南北军事政务收束之事。民元以来,南北误会渐深,长江划分之下,隐隐竟有两国之势,更有数次良可痛心之民族内战。雨某思之,虽时势所迫,不得不为,但午夜徘徊,犹感罪孽深重。现雨某已统合南方意见,整顿平静地方,静待大选举行完成即自然归于正式政府之管理。但南方地方自治政策久有成效,生民初安,民国正式政府成立后所行政策,应虑及南方过万万国民之公意,如何维持现状,雨某将尽力与各方大贤商量探讨。
雨某光复以来任职阅年,已是心力交瘁。雨某所私心欲行之事,则为大选完成,宪法通过,正式政府成立,南方事务有所交代完成之后,向国民自请下野放洋,悠游舞鹤于民国升平之世,看我民国气运蒸蒸日上,兴旺发达。则雨某幸何如之!”
啪的一声轻响,袁世凯将雨辰的那份通电丢在了桌子上面,脸上的神色似笑非笑,有些恼怒,又有些玩味。最后他终于哼了一声:“我老头子在场面上也沉浮了这么些年了,从来没有见到这个岁数的年轻人,能做得这么虚伪的!这个小子说漂亮话的水准,已经是炉火纯青了啊……我看等到后面,不是看到他去下野,而是看到他带十万人,朝北面打过来逼我老头子的宫!
袁世凯神色略略有些激动地说完,坐在那里喘气,他自己已觉得身体自从那次大病之后已经不如以前结实了。为了自己辛苦扶植起来的这个团体,还有他袁家未来的地位,还有他自己绝对不肯放弃的权力,他一直在支撑着。虽然脸上气色看起来似乎很红润,但是稍明医理的人一看就知道,这不过是一股靠虚火在支撑着。
坐在旁边恭谨地等着袁世凯读电文的有杨士琦、王揖唐、段芝贵、梁燕孙、赵秉钧等几个人,他们都是承担着这次会谈操办事情的人物,也是袁世凯现在最愿意和他们商量些事情的心腹。这次会谈,不仅举国关注,就连列强也是关心得很。北京的公使团已经正式行文袁世凯的外交部,说他们将选派代表列席,一是作为见证,二就是也很关心列强从前清延续下来的权益。这很大程度上面关系着将来列强承认民国正式政府的问题。反正袁世凯的政府已经很习惯了列强这种对中国内部事务颐指气使的态度,只有欢迎,不然还能拒绝么?
这些人现在每天都要到袁世凯这里来上几次,商谈这次会议台前幕后的东西。
袁世凯沉默了一下,转头开始问杨士琦:“杏村,对雨辰终于北上的事情,你怎么看?原来以为他来只是五五之数,现在咱们委曲求全,答应了他安蒙军在南苑设立大营、马上也许转赴天津、他驻节天津的这些要求。现在他终于来了,咱们应该怎么安排?”。
杨士琦最近有点小病在身,他牵头操办这么复杂的一件事情,和各方势力整天交换意见,工作也实在苦得很。听袁世凯这么一问,他微笑道:“这个事情我早已经在心里盘算过很多次了,雨辰这次北上来就我们的范围,在我看来,对大总统有利的方面有四。一是这次四巨头会谈,是大总统委曲求全才举行得起来的,不管达成了什么结果,功劳第一还是归于大总统的。二是孙黄和雨辰两方以前虽然维持着客气的样子,现在坐在一起,关系着自己势力的切身利益了,他们之间,必然会有矛盾产生,大总统大可以分化其中。我们北洋居于其中,大有好处。而且之前通过汪精卫和孙黄之间往还,他们对大总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感,也大有联络的余地,反倒是对在自己有很大影响力的南方,雨辰这样地崛起,挖他们的墙脚,倒是警惕性很高。咱们只要暂时羁縻好孙黄二人,先把雨辰打压下去……孙黄二人不是咱们对手。三就是雨辰这次北上,参与全国性的事务,必然要和列强开始正式打交道了,我敢担保地说一句,列强只要和雨辰正式接触,自然会更加偏向大总统了。对于结好列强,再加上大总统和公使团这么良好长久的关系,雨辰除了会得罪人,我就不知道他哪点能够比得上大总统了……”
他说的话多,一时微微有些发喘,停了下来。袁世凯正听得入神,将桌上的一碗参茶递给了杨士琦,连声道:“杏村,不要急,你慢慢说……我在这里仔细地听着呢,你说得很好!”
杨士琦接过参茶喝了一口,完全没有注意到王揖唐用嫉恨的眼光看了他一眼,放下碗又微笑道:“最有利的第四点就是,这次会谈要派生出来的最重要的机构宪法起草委员会,就在咱们北方,在咱们的范围之内,不管雨辰能塞多少人进来,他能够一直坐镇北方吗?大总统大有将这个委员会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余地,人都是可以拉拢的。我们的意志在这个新宪法里面,一定要得到最大的体现!”
听着杨士琦的话,除了袁世凯,大家都觉得有些高看了这些务虚机构的力量,真正有用的还不是手里的兵以及步枪的数量?但是看老头子不住点头,大家都不说话,只有段芝贵眨着眼睛:“大总统,我看雨辰既然真的到北方了,咱们找个机会把他干掉也就完了。他才起来的势力,能有多深的根基?只要他一死,不也是树倒猢狲散?何必费劲巴巴地弄这个会那个议的。”
他这个话,可是代表了现在不少北洋军死硬军官的心声,认为雨辰既然敢到北方来,咱们也大可不必和他客气什么。咱们可不是楚霸王,让你这个刘邦能从鸿门宴逃出去!一枪干掉就算完,打死了他,这个民国还不是咱们北洋的天下?
他说完这话,正得意扬扬地左顾右盼,以为自己说出了大家不好意思说出口的心声,正等着大家赞赏呢。袁世凯瞟了段芝贵一眼,重重地把手中的茶碗一顿,只说了一句:“糊涂!”
段芝贵被袁世凯一喝,忙低下头道:“是是是,属下糊涂。”虽然口中应了,但是脸上还有点不服气的神色。杨士琦苦笑摇头,替袁世凯向他解释:“香岩,雨辰既然敢来,自然就有所布置,你看他外用安蒙军作为外卫,内又驻节美国天津总领事馆,连参加会议都不愿意到北京来,很可能就在天津举行。消息传出去,国内舆论对他竟然是非常理解的样子,连列强都要咱们确保雨辰在北方的安全……这种情况下,咱们还如何动手?况且就算雨辰死了,他的势力咱们也完全不能接手,还不是便宜了孙黄?他麾下那个青军会,据说对孙崇拜得很呢……这个势力给孙黄接手过去的公算是很大的。咱们去了一个雨辰,再来一个更强大的对手,政治上面的根基也比雨辰深厚,这个又是何必?”
他说得高兴,目光里面散发出得意的神采:“所以在这次会议当中,咱们就应该抱定了低姿态,韬光养晦,让孙黄和雨辰之间的裂痕越来越大,让南方自己乱自己的根基去!咱们最后再收拾局面,名实皆取,才是最高明的做法!”
袁世凯听杨士琦说完,自己微微笑了一下,正色对大家道:“杏村说得很是,大家明白这个宗旨没有?咱们这次就是要尽量客气,雨辰有什么要求咱们都尽量答应,面子上面的事情做足了。让孙黄和雨辰闹去!这就是咱们的宗旨,都明白了?智庵,你一直负责内务这块,这次会议的筹办准备,尽量热烈浓重一些,钱就问燕孙要去。慎吾,关心这次会议的党派人士也不少,必要的时候,也要利用他们的力量转达一些咱们的想法,这些人你要联络好了!他们三位这次来,必然也要拉拢北方人士,这些你都要随时向我汇报!香岩,安全问题你要绝对保证,出了点什么事情,那可都是咱们的责任!大概就这么多,大家分头去办差使!”
听到老头子做了总结,几个人都答应了一声,起身就想离开。袁世凯又招呼了一声:“慎吾,还有杏村,你们两个留一下,还有点事情商议。”杨士琦和王揖唐对望了一眼,复又坐了下来。等着那些人都告辞离开了,袁世凯还是低着头不说话,室内的气氛一时沉默了下来。半晌,袁世凯的老眼里面才波光一闪,抬头问王揖唐道:“慎吾,事情联系得到底如何了?我想也该谈到点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了!”
杨士琦听到袁世凯的话一怔,他知道最近袁世凯和日本有些往还的事情。从内心来说,他是反对袁世凯和日本往来的,中国的事情尽可以有自己的办法,西方列强也能指望,何苦找一个这么近、野心又尽人皆知的东邻强国呢?远交近攻的道理,大总统应该明白呀。但是这些事情不是他经手,他也谨慎地从来不问。但是袁世凯把他和王揖唐留下来,是不是就是想把这事情和他挑明了,听听他这个首席智囊的意见?。
王揖唐一直和周自齐负责操办这个事情,听到袁世凯突然当着杨士琦的面说出来,心下也大吃一惊,为难地看了杨士琦一眼,要说不说的样子。袁世凯淡淡道:“慎吾,杏村是我最贴心知己的人,也是我最好的参谋,有什么事情都不用顾忌他。进行到哪一步了,你尽可以说。”
王揖唐咽了一口口水,又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杨士琦,点了点头道:“属下当得向老前辈说说,也好让杏村前辈指点一下我办事情不到的地方……和日本的往还,在小桥公使的穿针引线之下,和日本高层次的人物已经联络上了。日本方面的意见是,东亚日本和支那两国,需要全面提携,更加紧密地结合在一起。眼见着欧洲就有变局,亚洲的空白就需要东亚的国家来填补,中国也成立民国了,大可以学习日本富强起来的榜样。日本和咱们是同文同种,很乐意帮助咱们……”
他啰嗦地说了一大堆,只顾着替日本吹嘘了,却还没有进入正题。袁世凯和杨士琦都不动声色地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这次主要是日本现任内阁和日本陆军主导的谈判,他们想这个全面合作分两次进行。在明年,先在东北全面合作,日本计划增修一条铁路,南满铁路的警戒范围也将展界,东北的矿藏日本将有优先开采权;还有日本移民的范围将不限制在关东州,而在两条铁路经过的五十公里宽的范围之内……日本将为我们提供三千万日元的秘密币制改革借款,这笔借款可以直接用来在日本国内购置军火,年初就可以拨付第一笔……在正式政府成立之后,日本也将全力在四国银团推进善后大借款。只要我们袁大总统还在位置上面,这些协议担保是必定能成的。
在后年,日本将进一步提升和咱们合作的层次,要求咱们民国各部门、军队当中都要聘请日本顾问,国内对日本的商品进一步地开放市场,在华北和上海,日本设厂还有租界展界都有最优先权。日本将以我们的路款作为抵押,在三年内再提供一亿九千万日元的币制改革借款,并替我们训练武装出一支六个师的新军。日本还答应,只要局势有利于中日提携的发展,他们还将加快援助的进程和合作的层次。
总而言之,大总统,日本是很有诚意的。只要密约换文,明年年初,我们就可以支用那三千万元的借款了,对现在咱们窘迫的财政局面,可是大有好处啊!”
袁世凯和杨士琦对望了一眼,杨士琦眼中满是担心的神色。王揖唐虽然唾沫横飞,将日本的合作诚意吹到了天上,但是这些初步的意向性条款仔细听来,就是日本要分几年排斥西方国家的在华利益,完全将中国的权益掌握在自己手里面!政府和军队都要派遣日本顾问,想来他们也不是只来顾问就罢了的。这不是整个中国的要害全部掌握在他们手中了吗?他们又凭什么认为英美这些列强会在几年内看着日本完全鲸吞中国的大部分权益?这些钱可不好拿啊,是要背着一辈子的骂名的!
不过在杨士琦的心中,出让给日本东北的一些权益,换取三千万日币的借款救急,也不是不可以商量。要是密约只限定到这一步,那签也无妨。日本在东北本来权益就够大的了,再让一些也可以。上次会战前不是就这样借了一千万元么?但是这些,都要袁世凯自己拿定主意了。
王揖唐还在继续地往下说:“咱们办个善后大借款这么艰难,听燕孙说,咱们就算办成了大借款,之前的垫款还都需要归还,拿到手里也是八六扣,实际落不了多少钱!这次日本国真的是很有诚意,第一笔三千万日元的借款,九七扣支付!而且以前的垫款也不需要在这笔费用里面扣除!眼看着年关难过,办竞选也要花大钱……大总统,这种好机会可不能错过了啊!属下奔走了这些日子,才有这么点眉目,还请大总统钧裁。”
袁世凯只是沉默。老头子看起来真的是有点精神不济了,要不是眸子里面偶尔散发出来的一点威光,这个身胖腿短的老人就像一个最普通的乡绅,而且是快要将生命力耗尽的那种。杨士琦和王揖唐都紧张地看着他,杨士琦下定了决心,在这个事情当中不插话,只听不说。
半晌才听到袁世凯长叹一声:“慎吾,你再和日本方面说说,东北的那笔借款和全国范围的那笔币制改革借款的密约能不能分开?咱们先一步一步来?有什么确实的说法,在第一时间来回报给我,要紧要紧!”。
1911新中华 第三卷 一统之路 第五十六章 抵达上海
在民国元年即将结束之即,上海现在最引人关注的事情就是,雨辰在当初短暂都督上海之后,又要回到这个城市了。
他当初在上海崭露头角的时候,给人的印象不过是个年纪轻轻,还算英俊的青年军人,大家也以为他不过是民国政坛上划过的一颗小流星,根本没想到在离开上海短短一年的时间里,竟然如此风生水起,开创了这么大一个局面!
雨辰真的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打仗这么厉害,建设也很有一套,有章法不乱来,各阶层的利益都尽量考虑到了。上海这些民族商人的团体,潜意识中隐约将他当成了自己这些势力的代言人了。当然,中国的民族商人还没有那么强的主动参政意识,更多的还是随风而动,但是不能否认,他们对雨辰的印象好得很,也很关心他的一举一动。
现在他就要回来了,还要和李章云的女儿,原来中西女塾的学生李媛小姐在上海举行盛大的订婚仪式!民国光复以来,上海有多久没有这么吸引上下所有目光的事情了?年轻的革命英雄,南方最高的权力者,即将走上全国舞台的大人物,就要成为上海女婿了。有些人甚至都在呼吁,上海华界应该早点摆脱现在这个权力真空的局面,早点和江北系统融为一体,成为江北的经济中心,成为江北面向大海的最好出海口。
雨辰坐在加挂的花车车厢里面,正从南京离开,赶往上海。对于要举行的那场订婚仪式他也听说了,据说未来的岳母将场面搞得很大。他有些无奈,但是对岳母的心意也只有苦笑着接受。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本来是为了躲避一段感情离开自己原来的这个城市,却来到了这个时代,并且马上要准备订婚,准备成家了!自己到这个世界以后的命运发展,真是时时刻刻在给着自己惊喜呢。
他看着窗外掠过的苏南风景,将订婚的事情很快抛开不想了,却想着自己走后江北的布局。军队的重兵现在集结在河南和湖北两个地方,吴采和陈山河在帮自己看着部队,完全可以放心。欧阳武那里虽说有点小小麻烦,但是自己也不用担心,他能翻起多大浪来?司马湛在中枢代行总参谋长的职务,他是个不爱揽权的人,可保没有什么事情。
政务上面的事情,本来就是各自为政,但是钱袋子在老丈人李章云那里把着呢,似乎也可以平衡。党务陈卓倒是个有能力有野心的年轻人,这次自己将他带在身边,对政务的继续推行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掣肘的问题。这样想来,这次离开只要时间不长,对江北的根基妨害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蒋百里军服笔挺地从车厢尽头走了过来,笑声朗朗地道:“哈!新郎官,车子已经过苏州了,中午准到上海,怎么?紧不紧张?”
大家离开徐州,暂时摆脱了每天没完没了的军务政务,在到北方之前,真的是难得轻松啊。每个雨辰身边的人都少了平时那种凛惕的办事神色,神色都放松了许多。
雨辰听着蒋百里调笑自己,哼了一声道:“当初你和嫂子订婚之前是什么心情,我就是什么心情。这个事情,我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风大浪我都过来了,还怕这么个订婚仪式不成?”
他努力地想让自己的脸看起来严肃一些,最后还是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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