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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锦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明月珰
阿雾不再说话,贺年方的医术她还是相信的。阿雾忽然想起一桩事来,“当初六皇子是如何知道我同元淑妃的事的?”
楚懋的手顿了顿。
阿雾立时了然,抽回手嘟着嘴道:“是相思?”然后又嘟囔了一句,“还真是阴魂不散。”
楚懋笑着戳了戳阿雾的额头,“你什么仇都报了,不必将她放在心上。”
阿雾愕然:“我报什么仇了?”
楚懋亲了亲阿雾的脸蛋,不再说话。
第二日阿雾就知道楚懋的意思了。相思的夫君,那位白公子同人争戏子,被对方打成了重伤,没几日就去了。这一日相思带着她的嫁妆,事前完全没派人来说一声,就这样回了祈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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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回府的消息第一时间就传到了阿雾的耳朵里,可是毕竟她还顶着郝嬷嬷义女的头衔,阿雾也不能将人就这样撵出去。
阿雾让紫扇去叫了贺春来,“你去芗城白家请他们家的人来,就说白家的二奶奶回了祈王府。”
贺春行事谨慎,腿脚又快,去办这件事最合适不过。
晚上,楚懋回府的时候,郝嬷嬷便带了相思一同前来冰雪林。阿雾厌恶地看着两人,整个白日她都在等着刚回府的“姑奶奶”上冰雪林来见一见她这位嫂子,结果这位相思姑娘还真当红药山房能顶起整片天呢。
再看相思,她那双眼睛就跟淬了毒似地看着阿雾,恨不能剜了阿雾的心切了阿雾的肺一般。
“勤煦哥哥。”相思刚叫出声,眼泪就跟不要钱似地往下淌。
楚懋转头望向阿雾道:“这是怎么回事?”
阿雾很无辜地回望楚懋,“我也不知道,相思早晨回来后,我这也是才见到她。”
相思转过头用刀子似的眼睛割着阿雾道:“相思命苦,不敢来烦王妃,只求勤煦哥哥能为相思做主,白家欺人太甚,相思实在过不下去了。”
楚懋没说话。
相思抹着泪道:“当初王妃说白家家风好,这才将相思嫁了过去。结果,结果那白松若喜好男风,除了成亲第一夜待在我屋里外,之后再也没进过我的屋子。白家那老太太见我几个月肚子里都没有动静,便总使脸色给我看。白家是诗书之家,不事耕织,一家老小的嚼用都难,我婆婆还想来骗走我的嫁妆。到后头,白松若和人争戏子被打死了,我在白家就更是备受欺凌,她们骂我克夫,我,我,勤煦哥哥,求你救救相思吧。”
“殿下,我就相思这么一个闺女儿,我是断断容不得别人这样欺负相思的。”郝嬷嬷也抹了抹泪。
屋子里两个女人都哭天抹泪的,话里虽然不提阿雾,可都知道这桩亲事是阿雾看的,相思如今落得这样的地步,阿雾难辞其咎。
可是阿雾脸色丝毫没有内疚难看之色,怪不得楚懋昨日说她早就报复了相思,想来是他那头早就得了消息。不过像相思这样的搅屎精,你若雪中送炭,只怕她就是中山狼。阿雾却没有这等妇人之仁。
楚懋拿眼来看阿雾,这是主母份内应管的事。“我已经让人去请白家的人了,到时候咱们当面对质,若白家真这样对相思,咱们自然是要讨回公道的。”
“也好。相思就暂且住下吧,你是她嫂嫂,多照看些。”楚懋道。
阿雾点头应了。
相思却惊愕地抬头望着楚懋,没有从他眼里看到任何怜惜的情意,却被他这样轻易地就打发了。
“相思你先回去吧,我还有话同殿下和王妃说。”郝嬷嬷对相思道。
相思点点头,退了下去。
“殿下,算是姑姑求殿下,这次无论如何要护住相思。”郝嬷嬷“咚”地一声给楚懋跪下。
楚懋连忙起身扶起郝嬷嬷,沉声道:“姑姑,你这是做什么,有话你说就是了。”
“殿下,不管相思在白家如何,可她还年轻,白家又是那样的人家,必定要让她回去守节,可是你也是知道的,那白松若根本不是个东西,相思她还有大把的年华。”郝嬷嬷哭道,却不愿意起身。
楚懋和阿雾对视一眼,阿雾的眼底一片凉意。
“姑姑,你先起来吧,这件事还要听听白家那边的意思,白家是芗城望族,百年来从没有再嫁女,再醮妇,从前朝算起,已经立了十几座贞节牌坊。”楚懋的意思不言而明。
这也是当初阿雾替相思精挑细选人家时考虑过的问题。
“殿下!”郝嬷嬷厉声道,简直不敢相信楚懋的话。
“嬷嬷不必为难殿下。相思我是绝不会留在府里的,如果她不是嬷嬷的义女,我早就要了她的性命。”阿雾起身道。
郝嬷嬷的眼睛急急地向阿雾刺来,“你……”
“嬷嬷不必这样看我。元蓉梦的事情是怎么泄露出去,叫六皇子知道用来对付我和殿下的,嬷嬷心里难道不清楚?像相思这样不顾大局,偏狭恶毒之人,再留在府上不过徒添麻烦。嬷嬷若真心为相思好,还是劝她好好收心,只要有殿下一日,白家也不敢轻慢了她。”阿雾可不像楚懋那样,舍不得戳破郝嬷嬷的私心。
郝嬷嬷脸色一白,“殿下,那都是相思一时糊涂啊。”
楚懋扶了郝嬷嬷坐下,“可是现在是容不得有任何糊涂的时候,姑姑。”
“可是若不是当初王妃替相思择了这样一门亲事,她又怎么会……”郝嬷嬷怒指阿雾。
阿雾可受不得这样的气,“这是她自己选的路。当初如果不是嬷嬷先捧相思,再捧元蓉梦,你明知道元蓉梦是个什么样的人,还和相思沆瀣一气地想要拉拢她来对付我,相思也走不上这条路。难道嬷嬷只许你们害人,不许我以直报怨?说到底,嬷嬷引以为仗的便是殿下对你的敬爱,可你明知道殿下的为人,却还……”阿雾说到这儿,也再说不下去。她知道郝嬷嬷在楚懋心里的地位,而郝嬷嬷的所作所为对楚懋的伤害,恐怕比郝嬷嬷以为的要多得多。
“我不是,殿下,老奴一生勤勤恳恳为你,我……”郝嬷嬷满眼泪花地道。
“姑姑,我知道,我都知道,姑姑对我的好,我一直记得。”楚懋轻声道,“只是相思是断然不能留在祈王府的。”
郝嬷嬷流着泪,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姑姑若是喜欢孩子,改日再领养一个,也能代我孝敬姑姑。”楚懋道。
郝嬷嬷点了点头。
楚懋站起身道:“我送嬷嬷回去吧。”
阿雾站在楚懋的身后,“恭送”这两位出冰雪林,却见楚懋回过头看着她道:“你还不快些。”
阿雾这是愣了一息,就反应了过来,将手放入楚懋递过来的手中,在月色里一同送郝嬷嬷的竹轿起身,并一直行到红药山房。
郝嬷嬷叹息一声,即使都撕破了脸,可是楚懋的态度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郝嬷嬷落了轿,对楚懋道:“殿下和王妃早些回去歇息吧。”
楚懋点了点头,“姑姑,你看是从慈恩局挑一个小姑娘过来,还是去姑姑的家乡寻一个?”
“殿下,容我再想想。”郝嬷嬷道。
楚懋没再说话。回冰雪林的一路上一直握着阿雾的手,两个人并肩走着,却不说话,任月华倾泻在肩上,若叫人见了,定要叹一句,“真神仙眷侣也。”
“我还以为殿下这回又要袒护相思呢。”阿雾摇了摇两人交握的手,眉眼弯弯地侧头看着楚懋。
楚懋回头只轻轻说了一句,“别那样对姑姑。”
阿雾的脸色变了变,笑成了月牙的眼睛恢复了平顺,毫无阻拦地就从楚懋手里抽出了手来,这多少让阿雾觉得有些难堪。
阿雾心里头嘀咕道,若是郝嬷嬷年轻些,没准儿又能出一万贞儿呢。
阿雾看了看眼前的忘我溪,开口道:“殿下,若是我和郝嬷嬷一起掉入湖里,你会先救谁啊?”
楚懋凉凉地扫了阿雾一眼,阿雾也知道自己这个问题问得有些离谱可笑,遂也不再追问。
贺春的办事效率极高,白家的人第三天上头就到了祈王府,来的是白夫人和白家的大奶奶,也就是相思的婆婆和嫂嫂。
阿雾在日知堂见的白家人,白夫人一进来,她就站了起来,笑着迎上去,“夫人请坐。”
白夫人的脸色并不好看,刚刚经历丧子之痛,又遇上相思这么个离家出走的媳妇,阿雾十分体谅她的心情。
郝嬷嬷和相思也在日知堂,相思立在郝嬷嬷的身后,低头不语,鬓边插着一朵白花,看上去楚楚可怜,倒有些像被恶婆婆磋磨怕了的样子。
可是阿雾当初替相思挑这么亲事的时候,曾经仔细打听过,白夫人和那位大奶奶燕氏都是教养良好的大家闺秀出身,白家的家风是真的好,只除了那位喜好男风的二爷。若是相思不闹什么幺蛾子,即使她那位夫君没出息,但她在白家的日子绝对不会难过。
“夫人这一路奔波辛苦了。”阿雾客套道。
白夫人摇了摇头,“不敢言辛苦,只是家里还有许多事,公爹又病着,妾身还要赶回去伺候汤药。所以,妾身其他的话也不多说,这一趟只想接了二奶奶回去。”
阿雾看了一眼郝嬷嬷,这才道:“相思因为丧夫,心里头苦闷,又听得郝嬷嬷身子不好,这才一时情急回了王府,还请夫人不要放在心上。”
白夫人点了点头,像是接受了阿雾的说法。
相思却红着眼睛道:“我不回去。白家就跟死人墓一样,就为着他们的沽名钓誉,便要我去替白松若那畜生守节,我不回去。”
白夫人和燕氏的脸色一变,又听见相思道:“公公和大伯都在,她们自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若是大伯去了,你让大嫂守守看。”
“相思!”一共有三个人出声阻喝相思。白夫人、阿雾和郝嬷嬷。
可惜相思受够了白家那死水一样的地方,哪怕她只能远远地看着楚懋,她也愿意,她是铁了心不回白家。但是不管是楚懋还是郝嬷嬷,亦或阿雾,仿佛都默认了要送她回白家,因此相思也抛掉了所有的顾虑。
燕氏自然也听不得这样的话,本想讥讽相思的教养,可又想起她原本便是个孤女,便换了一张委屈的脸站在一旁道:“我白家这百年来,从无再嫁女,再醮妇,二奶奶自从到了我家,咱们也从来不敢给你气受,妯娌之间都敬着你,却不知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便是你不为二叔守节,可三年的夫丧总是要守的,二奶奶还是跟我们回去吧,老太爷如今因为二爷的死气得躺在了床上,难道你想被人戳着脊梁骨说不孝吗?”
燕氏的话有礼有节,难怪能被聘为白家的宗妇。
相思被燕氏说得哑口无言,拿眼去求郝嬷嬷,“姑姑,我若是跟她们回去了,今生恐怕就再也出不了门了,你不知道白家的家规有多严,我,姑姑,求求你……”
郝嬷嬷拉着相思的手道:“相思,三年夫丧咱们总是要守的,你且回去,三年后,姑姑再来接你。”
“姑姑!”相思绝望地看着郝嬷嬷,可嘴里半点不提白家克扣她嫁妆等事,其言之真假便一目了然了。
燕氏站出来又道:“我白家规矩是严,可从来不会亏待守节妇人。公公和婆婆早就商量过,二奶奶跟我们回去,便从旁支里挑个孩子过继到二奶奶膝下。”话里的意思就是三年后也不会放相思离开了。
若是相思不是相思,阿雾是绝对不会容白家这样欺负人的,哪有逼人守节的道理,只可惜相思选择站在了阿雾的对立面,她又不是圣母,不落井下石已经算是极好的了。
郝嬷嬷拍了拍相思的手背,对着燕氏道:“可那总归不是自己的孩子。你们家的二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咱们现在也清楚了,只是一夜夫妻百日恩,相思替他守三年是本分,可是三年后相思还肯不肯留在白家,却由不得你们白家说了算,真当咱们王府没人么?”
郝嬷嬷看了看阿雾,阿雾心里对相思最终的归处没什么兴趣,但是只要她这三年不在祈王府,对阿雾来说也就够了。毕竟相思是郝嬷嬷的心头肉,而郝嬷嬷又是楚懋心里头谁也不能动的姑姑,阿雾也想留一线彼此将来好见面。
“郝嬷嬷说得有理。这自古守节都是自愿,没有逼人的道理。夫人先带了相思回去吧,等她服丧满了,咱们再做理论。”阿雾出声道。
白夫人看了燕氏一眼,见她微微点了点头,便道:“也好,那我们就不打扰王妃了,还得赶回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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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人虽然回去了,但是嫁妆却留在了祈王府。那位燕大奶奶道:“如今二叔去了,弟妹膝下又没有孩子,弟妹忧虑她独木难撑也是应该的。既然她的嫁妆已经拉了回来,不如就寄放在王府,三年后不管是弟妹北归还是过继子侄,这些嫁妆再做议论也不迟。”
相思待要说什么,却又听那位燕大奶奶道:“弟妹的嫁妆放在郝嬷嬷这里,想来是再稳妥不过的了,对吧,弟妹?”
相思被燕大奶奶拿话堵了,再说不出话来。郝嬷嬷却也担心这三年里万一真如相思说的,白家人来哄她的嫁妆,她一个人在外,底气多少弱了些,便也默认了燕氏的话,毕竟相思的嫁妆可不是少数。
末了,郝嬷嬷又送了两个妈妈给相思使唤,这才送了相思离开。
楚懋回来时,不过略问了问相思的情况,便放下不提,问道:“过几天是老师的生辰,你把送礼的单子拟出来我看看。”
阿雾惊讶于楚懋怎么记得她爹生日的,不过嘴里却道:“殿下是怕我把王府搬空了么?”
楚懋看了看阿雾,“这几天你说话怎么总这样酸不溜丢的?”
阿雾的嘴一抿,“谁说话酸不溜丢了?以往的人情来往,殿下也不曾过问,怎么就专过问这一单?”阿雾怒道,唤了紫扇进来,取了单子给楚懋看。
楚懋酌情在上头加了一对青花八仙过海葫芦瓶并一对五彩耕织图舂碓和分箔棒槌瓶。
“怎么这么大的气性儿,不过是怕你做女儿的不好搬空夫家的东西,为夫这不是帮你忙吗?”楚懋笑着捏了捏阿雾的鼻子。
阿雾“哼”了一声,却也知道楚懋这是在给她撑脸面,她心里头虽然欢喜,可依然不得劲儿,转身进了净室。
楚懋跟着走了进去,阿雾回头嗔了他一眼,冷冷道:“殿下快出去,我要沐浴了。”
“我也正要沐浴。”楚懋上来揽住阿雾的腰。
阿雾身子一扭,躲了开去,“那殿下先洗吧。”阿雾扭头走了出去。
楚懋洗过澡,神清气爽地走了出去,见阿雾正坐在榻上看书,走过去搂着她道:“看什么书?”
阿雾起身将书塞到楚懋的手里,重新进了净室,出来时穿了件半旧的淡紫襦裙,坐在妆台前抹香膏,头也不回地问楚懋道:“殿下,玉澜堂那边何时能修好,也不过就是个净室,何至于费了这两个月?”
楚懋搁下手里的书卷,皱了皱眉头,又用手揉了开去,这才走过来站在阿雾的身后,从打磨得光可鉴人的铜镜里望着阿雾,“你这几日怎么阴阳怪气的?”
阿雾被气了个倒仰,“谁阴阳怪气了,殿下说这话好没意思。”阿雾起身往床上躺去,合上眼不理会楚懋。
楚懋倚在床头,自上而下地俯视阿雾,阿雾本以为合上眼睛就能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可是祈王殿下的眼睛就跟带了火似的,灼得人眼皮痛。
阿雾“嚯”地坐起身,抬眼冷冷地一扫楚懋,“殿下既然站着,就帮我倒杯水吧。”
楚懋二话没说地转身替阿雾倒了水,将杯子递到她手中。阿雾仰头喝了一大口,又递回给楚懋,然后就见祈王殿下一点儿不嫌弃地就着她喝过的杯子把剩下的水一饮而尽。
这多少有点儿暗示的动作,让阿雾心头火越发冒得高。这位祈王殿下,也就在这件事上能低下、身段来俯就她,平日里眼里就只有那位老妖婆。
阿雾不知道自己缘何对郝嬷嬷这么大的怨恨劲儿,甚至已经到了势不两立的境地,反正她心里有一股邪、火,见人就想咬。
可是阿雾这样高贵的淑女是绝对不能干出这种有损教养的事情的,她再次躺下,将薄被拉到腋下,合上眼睛,睡觉。
但是祈王殿下居然还阴魂不散地立在她床头,阿雾简直忍无可忍,坐起身满是怜惜地看了楚懋一眼,娇柔地捏着嗓子道:“殿下今日是怎么了,整个人阴阳怪气的?”
楚懋哂然一笑,在床沿上坐了下来,“心里头没气的人可不会一会儿躺下一会儿又坐起来。”
阿雾冷冷一笑,“殿下既然看得这样透彻,那你觉得我心里能有什么气?”
楚懋看了阿雾良久,就得阿雾都要打瞌睡了,才听见他金贵的口里吐出了一个字,“你。”然后祈王殿下就掀开被子睡觉了。
阿雾小小的纠结了一下,“你”是个什么意思,总觉得应该不会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也就懒得去思考。祈王殿下的周边热烘烘的,在炎热的七月里,让人难以忍受,阿雾翻过身去,又翻过身来,恨不能一脚把这人踢下床。
可是在阿雾还来不及把人踢下去的时候,对方的手已经探到了她的腹部,阿雾心里头暗自得意,今夜忍着睡觉的不适,选了一条襦裙,果然是明智之举。
祈王殿下的手来到阿雾的领口,微微用力掂量了掂量,凭单手的力量撕也能撕开,但是可能会勒住阿雾的脖子,遂骤然往下,从阿雾的脚踝处往上撩。
阿雾猛地蹬腿,踢打楚懋的手。
“呵,还真扭起劲儿了。”楚懋轻笑出声,翻身压在阿雾身上。
阿雾不敌楚懋的蛮力,被他压在下面狂喘气儿,有一点儿涩涩的疼痛,这时候祈王殿下却不动了,嘴里发出讽刺的喷气声,“就为了那么一句话,你就赌气到今天?!”
阿雾闷哼一声,不语。
“你以为我会锉到让你和姑姑同时落水?”楚懋继续喷气儿。
阿雾把这话在心里咀嚼一番后,骤然笑开颜,原来刚才没头没脑的“你”字还真被她猜对了,可惜祈王妃矫情到家了,遂道:“怎么不可能,万一咱们一同出游,一个巨浪打来,殿下又不是神仙,难道能镇住河伯?”
楚懋想了想,“呵呵,你倒是提醒我了,总之绝不让你们一块儿出行就对了。”
阿雾讨厌楚懋跟她玩这一手敷衍,躬身向前道:“你到底站我这边儿,还是她那边儿?”阿雾的醋劲儿上来,可是不分男女老少的,谁也不能排在她前头。
楚懋默了默,抬起手覆在阿雾的左胸上,“你若是把心给我,我自然铁定站在你这边。”
阿雾愣了愣,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样的话,便缩了缩身子,“祈王殿下好狠的心肠,不过是让你选个边儿,你就要人家的命。”阿雾作假地嘤嘤哭着,还不忘牵起被角擦那不存在的眼泪。
“就是要你的命。”楚懋低头含住阿雾的耳垂,“快叫救命。”楚懋往下一压。
阿雾因为胸腔被挤得吸不了气,而发出一声闷哼,她本以为楚懋逗她玩,可哪里知道祈王殿下是来真的,阿雾不得不“哼哼”了两句“救命”,这才稍微缓了缓。
天大亮时,阿雾才试着伸了伸酸疼的腿,走路都是一种折磨。
回柳树胡同的时候,是楚懋陪着阿雾去的,没有摆亲王的仪仗,十分低调地从荣府的侧门进去的。虽说荣吉昌是楚懋的老师,可是因为朝里的事情还有隆庆帝去西苑避暑的事情,彼此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坐下来说过话了。
因此祝过寿之后,楚懋便被荣吉昌请去了他的书房,荣玠和荣珢也一起去了,阿雾则逗弄了一下自己的大侄子,欢哥儿,小家伙已经学会了走路,可是走起来摇摇晃晃的,样子憨态可掬,便是阿雾这样有洁癖的人,都忍不住香了香他白嫩嫩、肉呼呼的小脸蛋儿。
不过阿雾还是很嫌弃地不允许欢哥儿用他那揉过鼻子的肥爪子摸自己的裙子。
唐音对阿雾的态度有些冷淡,在阿雾刻意地对她笑的时候,她只会撇开头。
阿雾的朋友不多,而唐音既是她的朋友,又是她的嫂子,阿雾那拨得叮叮当当响的算盘,是绝不容许她当个蠢蛋的。
“音姐姐还在生我气。”阿雾逮住和唐音独处的机会问道。
“不敢。”唐音淡淡地道。
阿雾走到唐音的身边坐下,“上回是我说错了话,还请音姐姐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犯的错。”阿雾可怜兮兮地抱拳道。
唐音被阿雾逗得“噗嗤”一笑,“哼哼,没那么容易。”
阿雾叹息一声,“哎,你不是宰相,的确难为你了。”
唐音想了片刻,才领悟过来,阿雾这是讽刺她度量小呢,冷哼一声不再理会阿雾。
倒是阿雾又探过身去,靠唐音近了些,以她们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道:“音姐姐,上回那个画册,你再拿出来我看看吧。”
唐音猛地回过头看着阿雾,“你不是说,咱们这样人家的女子不用那样低贱么?”
阿雾的脸一红,当初的确是她太自以为是了,“好姐姐,你就饶了我吧,我当初那是脑子不清醒。”
唐音抿嘴一笑,起身道:“走吧。”
阿雾也笑着跟在她身后,去了她屋里。
“说吧。”唐音依然端着架子,但是脸上已经带了忍也忍不住的笑容。
阿雾还是不太明白唐音的意思,她提出那画册也不过是因为上次的吵架是因为画册而起,阿雾为了解除唐音的心结,只得重新提及,以表示看那种画册的女儿家也不是不清贵的。
唐音看着阿雾懵懵懂懂的样子,简直是怒其不争,她婆婆没少在她耳边叹息阿雾的事情,这都成亲两年多了,肚子里头还没个响动,不仅崔氏担心,便是唐音也替阿雾担忧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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