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锦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明月珰
阿雾一肚子的怨气,做寿做成她这样惨的,还真是少见,却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来,自己穿了衣裳。
紫扇进来伺候阿雾系了荷包、丝绦并玉佩等琐碎,“奴婢打了凉水来给王妃敷眼睛。”
阿雾“嗯”了一声,躺在美人榻上,由着紫扇把冰凉的巾帕敷在眼睛上。
紫扇心头却在奇怪,怎么自己主子会哭得如此伤心,但又不是嚎啕大哭,反而一副想哭又怕人听见的模样。再反观四皇子出去那会儿,可是心情舒畅,在瑞景堂伺候的丫头都得了他一个笑容,这会儿还晕乎乎的哩。这两人反差也太大了。
敷好了眼睛,紫扇开了粉盒正要替阿雾傅粉,却听她道:“不用。”
紫扇笑道:“王妃的眼睛还有些红哩,抹点儿粉才好盖住。今晚您是寿星主儿,自然要漂漂亮亮的。”
阿雾心想,自己大概是太漂亮了才惹的祸。“不用,清爽些才好。”
紫扇不敢再劝,今日她本已是越矩了,主子说了的话,就不容再劝的。紫扇替阿雾梳了个出云髻,将她原本就修长的脖子更是衬得优雅静白。
彤文捧了首饰匣子过来,“这是王爷今晚让人送过来的。”
匣子一打开,就跟打开了龙王爷的百宝箱似的,光华耀眼,里头一枚十二粒大拇指指甲盖大小的珍珠压发,光润夺目,那十二粒珠子大小一致,光泽圆润,是少见的好珠子,何况还是十二粒一般大小的。这也就算了,另一枚珍珠步摇,垂下的那粒珠子有龙眼大小,更是难得,光这一匣首饰都够买下上京的一幢好宅子了。
紫扇替阿雾带了压发和步摇,又在发髻后头,簪了一朵薄纱绢花。镜子里的人真真是夺光之亮,羞花之艳。
阿雾自己端详了一下,也觉得满意,从紫扇拿过来的绿玉竹节盒里用簪子挑了一点儿口脂抹在唇上,起身往外头走去。
而另一头伺候祈王殿下的吕若兴心情却完全不同于紫扇的晦涩。打从祈王殿下从瑞景堂出来,他的唇角就一直带着笑。尽管楚懋一直以温和的笑容来遮掩他的内心,不过在他身边伺候了许多年的吕若兴和过去的李延广或多或少都能看出一点儿这笑容的不同来。
吕若兴伺候了这么些年,很少能从那笑容里看出真正的高兴来,祈王殿下就好像是没有喜怒的人一般,不过那都是过去。打从祈王妃进府以后,吕若兴已经经历过祈王殿下的暴怒、微怒、喜怒不定、愉悦以及高兴等种种过去罕见的情绪了。
譬如这会儿,吕若兴就能肯定自己的主子爷心情十分愉悦,伺候起来也就格外容易些。再看自己的主子时不时地拿手抚唇,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回味。吕若兴虽是无根的男人,但是这并不能阻止他们对女子存上一份念想。
吕若兴低头笑了笑,却不敢再往下想,不过先头瑞景堂里祈王妃的那一声尖叫还是有些想头的。一时又想,先头主子吩咐自己去寻的书,得赶紧寻来。
阿雾端着下巴走出瑞景堂,一副高傲尊贵的模样,内里越是觉得羞耻,就越发要装出端庄的模样来。阿雾用余光打量了一下周遭人的神情,都很正常,阿雾觉得这样很好,她们应该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瑞景堂外停着一抬竹撵,阿雾坐上去后,紫扇替她轻轻搭上了一条薄毯,虽说已经入夏,可夜来还是有些凉。
槿溪别院最有特色的当然是夏日的木槿花海和一溪流水,竹撵停在“放鹤溪”边,跳入目的是夹岸柳枝上疏疏密密挂着的红艳艳的橙子大小的灯笼,成千上万的灯笼照亮了夹岸的木槿花海。放鹤溪上满满的飘着一盏盏莲花灯。
刹那间只让人觉得这儿是神仙居住的九重天,放鹤溪就是银光闪烁的天河。
紫扇在一旁梦幻地叹道:“好美啊。”
而阿雾只觉得脚都在发抖,可以淹死人的水面一直是阿雾致命的弱点。既然是致命的弱点,那就绝不能轻易让人察觉,阿雾自认为以前她掩饰得极好。
便是紫扇也不过以为自家主子是单纯的不喜欢湖泊、池子之类,都说仁者乐山,智者乐水,各有喜好。
放鹤溪的莲花灯海里停着一叶扁舟,扁舟上的船桨静静地搁在船头,船头系了两根黑色的绳索,夜里如果不细看,非常容易忽视掉。绳索在溪中分开延入了两岸柳树的背后,那儿有拉纤的人。
所以那一叶扁舟就仿佛神仙坐的仙槎一般不用桨就可以在溪水里行驶。
身着一袭月白泰西纱袍的楚懋,如仙人御风一般立在船头,阿雾看了只觉得眼睛疼,她恨不能祈王殿下跌落水淹死算了。
倒是楚懋看着水畔临风而立的阿雾,晚风轻拂她的衣裙,像调皮的童子一般掀开她衣裙的一角,让人想起洛神赋里的洛神,“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想来洛神也不过大抵如此。只是轻云、飘雪都是无根轻盈之物,易散易灭,楚懋皱了皱眉头,觉得阿雾的身子还是纤细袅娜了些,想来若丰腴些,必定别有一番风情。
船停在岸边,阿雾看见楚懋冲自己伸出手,她只恨自己怎么就不能晕过去。
“上来。”楚懋道。
阿雾后退了一步,“我怕。”
楚懋跳下船,当着众人的面将阿雾拦腰抱起,阿雾惊呼一声,一众丫头、婆子俱转开了眼不敢看。
紫扇拿眼偷偷看了看两人,只见自家主子的鹅黄的衣裙在空中画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层层叠叠地铺散在夜色里,简直美得让人不忍再看第二眼。她虽然不知“浪漫”一词为何物,却只道今生若有人这般对她,她就是当即死了也甘愿。
到了船上,楚懋拥了阿雾坐下,却见她把头死死埋在自己怀里,身子轻轻颤着,不由想起下午时她像乌龟一样把头埋在枕下,任自己施为的娇俏怜弱的模样。
阿雾也察觉到祈王殿下下头的不同了,她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恶心不恶心了,她只觉得害怕,害怕得骨头发冷,浑身打起冷颤来。
漆黑冰凉的溪水令她害怕,楚懋也叫她害怕。
“冷么?”楚懋想探过身去拿另一头座椅上叠得整整齐齐的妃红披风,刚松开阿雾,就见她死死地拉着自己的手。
“别走。”阿雾就像落水的人一样拼命地抓着楚懋的手,在溪水和楚懋二者的恐怖程度相比后,阿雾还是选择了祈王殿下,“别走,别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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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懋回过头,见阿雾的额头满是冷汗,水汪汪的眼睛里盛满的不再是秋波,而是恐惧,令人痉挛的恐惧。
楚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阿雾扑过来搂住了脖子,她的身子在剧烈地颤抖,人已经站不住了,软软地往下滑。
“阿雾。”楚懋的神色里有一丝慌乱,抱起她脚尖一点,就飞身到了岸上。
阿雾的头还埋在楚懋的怀里,不肯抬。
“好了,没事了,我们上岸了,我送你回瑞景堂。”楚懋一路抱着阿雾走回瑞景堂。
身后的夜色里,槿溪别院伺候的婢女还在惊叹今夜放鹤溪灿烂耀眼的美丽,那是她们辛辛苦苦叠了两个月的成果,还有沿岸的庭院都挂上了各色花灯,风一吹还会骨碌碌地转,将放鹤溪两岸装点得仿佛天宫御街一般璀璨。
只可惜本应该看到的人,这会儿却闭着眼睛,连睁眼的勇气都没有。
楚懋暗恨该死的凌裕给他出的什么馊主意。
楚懋将阿雾放置到床上,来回轻抚她的背脊,“别怕,我会看着你的,你不会掉下去,我会救你,别怕。”楚懋在阿雾的额头亲了亲。
阿雾的手还死死地抓着楚懋的衣襟,她和他都同时想起了,那年花灯节楚懋将她从拐子手里,也是从水里救出来的一幕。不过楚懋不知道的是,在阿雾的前世,她落水的那一次,也是他救了她。
阿雾忽然想到,这世事还真是难料又有趣,两次落水都是楚懋救了她,而且他救她还不止这两次,难不成她能重生,是来报答这位祈王殿下的?
阿雾摇摇头,像他这种穷凶极恶的人,怎么会有福气让人转世来报答。
阿雾渐渐地平静下来,这才想起自己的处境来,连忙慌手慌脚地推开楚懋。楚懋对她这种过河拆桥的行径十分有意见。不得不说,先才她拼命巴着自己的感觉,还真是挺不错的。
楚懋看着阿雾,心里头升起一丝滑稽之感,他们本是拜过堂成过亲的夫妻,如今却被她弄得,好似大老爷强抢良家女似的。
这一番念头又让楚懋不由回忆起下午她那羊脂白雪似的纤细身子瑟缩在他嘴下的样子。
“阿雾。”楚懋轻轻地唤了一声。
阿雾简直是怕死楚懋这样喊她了,就跟下午他下嘴之前一样的喊法。阿雾的背死死地贴在床栏上,努力做出自己不怕楚懋的模样。
“殿下,我要就寝了。”阿雾抬了抬下巴。如往常一样,这个时候祈王殿下就该走了,至少阿雾是这么希望的。
哪知道楚懋笑了笑,这个笑容同他以往的笑容不同,里头的内容让阿雾的心急速地跳了三下,不是好预兆。
楚懋放下床帘,他和阿雾对视一眼,两人想的看来是同一幕。下午阿雾喘息着求他,“放下帘子,放下帘子。”
阿雾这只纸老虎,一戳就穿,一张高傲的脸顿时就转成了楚楚可怜的模样,只可惜她就是再聪明,也没经历过男人,不知道楚楚可怜对这时候的楚懋来说,不仅灭不了火,得不了怜惜,反而会火上浇油,让人恨不能将她嚼碎了吞入肚腹。
“阿雾,我还要吃。”楚懋缓声道。
阿雾此时恨不能抓住自己的头发尖叫,这难道是吃饭吃菜吗,这样轻轻松松地就说出来了,脸上也不见轻佻,神色十分自然,同他训斥自己时一般模样。
阿雾还没回过神来,就被楚懋一把握住了胸前的饱满,阿雾痛呼了一声,楚懋只当是自己手劲儿大了,他从小习武,而阿雾又娇嫩不堪,力道着实还没掌握好。
这会儿阿雾可是真痛,“痛,别……”阿雾抽着冷气地道。
“怎么了,下午伤着了?”楚懋口里虽这样说,心里头却不信,他这些时日早看透了阿雾的性情,欺软怕硬,得寸进尺就是其中一条。你若退后一步,她就能前进一尺。他怜惜她幼年的心结,她就能得理所当然地觉得他不该留宿玉澜堂。略略靠近一些,就露出一副嫌弃的模样,不过微微用了些力,她就能疼得仿佛伤筋动骨一般,以至于连他都被唬过去了。
现而今楚懋心里却在思量,不知道阿雾的心结里有多少成分是真,又有多少成分是假。
其实今日楚懋本也没料到能有这等艳福可享,实在是一时没忍住,下午他说那句话时,不过是难忍时的调、戏之言,哪知道却有那等收获。
当时阿雾的脸色可真是精彩,又红又白,含嗔带怒,却敢怒不敢言。抓着衣襟的手,挣扎后倒底还是往下护住了腿,露出挺翘的饱满来。
这样隐晦的默认,傻子才看不懂。
只可惜阿雾这个自以为聪明的傻姑娘,思量太多,所以步步顾忌。她一不能同祈王翻脸,二还得偶尔给他些甜头以维系夫妻情意,三她是受过违逆祈王殿下后的苦的。正因为顾忌太多,所以当时她没能及时跳起来抓花楚懋的脸,反而给出了错误的信号。
实际上这一对蜜桃并不是第一次被祈王殿下品尝,不过楚懋得承认,醒着的阿雾比睡着的她滋味实在是好上太多了。
“好甜。”
阿雾被楚懋的故意吮吸出的水声给激得浑身立时就布满了红晕,连脚趾头都覆上了一层粉色的珠光。
“阿雾,她们长得真好。”
阿雾的睫毛颤了颤,不由自主地低头看了看,只看到一颗贪婪的头颅,她浑身软得一丝力气都没有,她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有这样的一天,那椒、ru会被人含在嘴里,那滋味又疼、又痒,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尾椎一路向上抽走了她所有的骨头,使得她不得不软绵绵地瘫在床上,挣扎地喊道:“放下帘子。”
真正是眼不见心不烦,阿雾只当他吃两口总会腻味的,又不是真的桃子,她又不是哺乳的妇人,哪有什么甜汁。到底是年轻没经验,阿雾哪里知道这里头有那么多名堂,一双酥、ru被上上下下来回地折腾,若非紫扇不要命地在外头喊他们用晚饭,阿雾怀疑自己的桃子都得被人摘了去。
且说祈王殿下越是回忆,就越是想听阿雾喊疼,总是让人特别的兴奋。
“真的疼。”阿雾一把捉住楚懋想撕开她衣裳的手,便听见他在耳边说:“下午我都还没含住,你就嚷着喊疼,这会儿是也不是?”
阿雾觉得她两辈子的脸红可能都交代在这一个下午和晚上了,到楚懋解开她的衣裳要验她的伤时,她也没阻止,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只也想叫他看看他造的孽。
粉莹莹的小尖迎风而立,上头横斜这一道裂口,这会儿已经结了痂,可那样完美的粉嫩上头多了这么一道血印子,实在是硌人的眼。
胸脯上密密匝匝的紫痕青印,无不在控诉祈王殿下下午时的粗暴。
连楚懋自己都没料到会这般惨烈,下午紫扇喊了后,阿雾就飞速地裹了衣襟闪去了屏风后,他因着要布置后头的事,并没同她一道用晚饭。楚懋没想到自己的自控能力如此之差,怎么就伤了她,怪不得还没碰她,就喊疼。
楚懋替阿雾掩上衣襟,“你早些歇息。”
阿雾总算是送走了这尊神,唤了紫扇进来给她备水沐浴。
次日自打道回府,阿雾对自己这个生辰过得可真是印象深刻,又疼又怕,她但愿自己下一个生辰再不用这般。
那头祈王殿下回府后,一头扎进冰雪林和许闲堂两处,好几日不见人影。
阿雾并不以为奇,反而松了口大气。
倒是吕若兴那边,一回来就忙慌慌地搜寻四皇子让他找的书,有两本倒是好找,坊间就有卖的,另外两本着实费了些功夫,没找齐书之前,吕若兴简直不敢去自家主子跟前伺候。
“殿下,上回你说要找的书奴婢已经找来了。”吕若兴托着书道。
“嗯,搁下吧。”头顶上传来声音道。
吕若兴上前将书搁在桌案上,低着头道:“同这几本书一同卖的还有几本画册,奴婢也一并找来了。”吕若兴敛声屏气地说,就怕自己自作主张惹了主子怒,不过他也不得不冒险,因为李延广李公公休养好了身子,这两日又回府伺候了,虽然主子还没做安排,但吕若兴心里还是打着鼓,毕竟他在四皇子跟前伺候的日子不如李延广长。
“唔。玉澜堂那边你嘱人每日送一碗牛乳熬的木瓜过去。”
吕若兴转身出了门,脸上露出笑来,看来是赌对了。
《素、女、经》、《洞玄子》、《玉房秘诀》、《玉房指要》,道家讲养生,于房、事养生一道颇有建树,楚懋的手指在书上敲了几次,终于还是翻开了封页。
素、女、经云“阴阳者相感而应耳,故阳不得阴则不喜,阴不得阳则不起。”,“最忌男欲接而女不乐,女欲接而男不欲,二心不和,精气不感,加以猝上暴下,爱乐未施。”,须“男欲求女,女欲求男,情意合同,俱有悦心。”
楚懋拧眉而思,往后看,素、女、经上又论交、媾、之势,曰龙翻、曰虎步……“第一曰龙翻,令女正偃卧向上,男伏其上,股隐于床,女攀其阴,以受玉、茎,刺其谷实,又攻其上,疏缓动摇,八浅二深,死往生返,势壮且强,女则烦悦,其乐如倡,致自闭固,百病消亡。第二曰虎步……”
祈王殿下第一回知道,原来这其中还有如此多的讲究,到底是他轻率了。
另《玉房秘诀》里又有记“治初交伤痛方”、“治阴肿疼痛方”等方子,祈王殿下都细看了一番,到起身时,天已露白,又是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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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雾因着腿上的伤走路还是有些奇怪,不敢合拢双腿,大清早的妾室循例过来请安,同以往的每个早晨并没什么不同。
唯有新进来的尤氏看着垂眼看着阿雾的腿,若有所思。
待回了昙华院,尤氏到许氏屋里寻她说话,她二人一同参加宫里的选秀,又一同被指入祈王府,难免会走得近些,就好比公孙兰和欧阳芷一般。
“许姐姐,你说王爷是个什么样儿的人?”尤韵丹一派天真地看着许氏。
许氏正绣着鞋面子的手顿了顿,“我又没见过王爷,怎么知道。”
“哎,咱们都进来这么些天了,也不见王爷到昙华院来。”尤韵丹轻蹙着眉头,咬了咬手指道:“王爷可真疼王妃,听说昨儿个是王妃生辰,王爷还特地带了王妃去别院庆生。”
许氏将手里的针拿着往头上篦了篦,依旧低着头继续绣花,又听见尤韵丹轻笑道:“不过,听说王爷每晚都歇在冰雪林呢。”
许氏“嗯”了一声,手里的针线也停了下来,便是再淡然,毕竟四皇子今后就是她们的夫君她们的天,她自然和尤韵丹一般地关注祈王。不过说来也真奇怪,这府里头无论是王妃还是侧妃,甚或她们这些妾室,说来都有几分颜色,偏这些屋子祈王从不曾踏足,便是玉澜堂也不留宿,连王妃那样的绝色都……
想到这儿,许氏手里头的针不小心扎在了手上,冒出了血滴,赶紧放在嘴里吮了,看了看尤韵丹,小心地措辞道:“王爷他会不会是……”
许氏是雅江县令的女儿,她的一房堂哥就喜欢玩娈童,府里的正头娘子常年独守空房,二十好几的人了,连个孩子都没有。思及此,许氏又想到祈王也二十多岁了,膝下也无子。
“不会!”尤韵丹很肯定地道,许氏还是处、子,她自然不懂那些,她本也有那等疑惑,不过今日她看王妃的样子,也就宽了心。
尤韵丹是南平教谕的女儿,说来也是讽刺,她爹爹管一县儒学,她却私下同自家表哥有了首尾,除了没捅破最后一层外,两个人该亲的该做的,一样都没落下,因此自然懂的比许氏多。
“许姐姐,你前两日不是给王妃做了一双鞋子么,今晚咱们给王妃送去吧。”尤韵丹看着许氏道。
许氏迟疑了片刻,还是点了头。
“王妃,徐姨娘和尤姨娘过来了,说是给王妃送东西。”紫扇回了阿雾道。
“叫她们进来吧。”阿雾搁下手里的书。
许氏和尤氏,一个木讷,一个活泼,尤氏自打进来后,嘴皮子就没停过,说了好些家乡的趣事逗乐,阿雾也就淡笑地听着。
许氏则偷偷打量着阿雾,只见她耳畔坠着一枚幽绿的宝石,莹莹的碧光越发衬得她肤如凝脂,那脸蛋光滑得仿佛鸡蛋清一般,挺翘的鼻子,樱粉的嫩唇,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美得令人惊叹。身上的那股子高贵端雅,是别人都学都学不来的。
人已经是绝色了,父亲身居高位,又是祈王的老师,许氏的眼里的光黯淡了三分。
尤韵丹一边说话一边也在偷偷打量这位王妃,心头也承认她美得没了边,不过她并不如许氏般黯然,这男人喜欢的可不仅仅是美色,若论颜色,她家头长姐就比她好看,也恋慕她家表哥,不过到后头,表哥还不是喜欢她这般的。
尤氏还在说话,只听得外头一叠声的报,“王爷回来了。”
许氏和尤氏皆站了起来,尤氏虽然垂着头,却挺了挺高耸的胸脯,阿雾的眼睛被她的动作引得看了过去,脑子里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不由得飞了霞光。
楚懋一进来就看见阿雾耳边的红晕,白里裹着红,那红仿佛是从白玉里透出来的红光一般,格外的爱人,他忍不住想上前捏一把,却听见两声娇滴滴的“王爷”,这才住了歩。
阿雾难得见楚懋眼里有一丝困惑,笑道:“殿下,这是前儿新进府的许氏和尤氏。”
楚懋不喜欢鼻尖的那股子脂粉味,“不是让你们晚上不用过来伺候吗?”
许氏红着脸低着头不说话,她万万没想到祈王会俊美若斯,她见过的男子全部加起来也比不上他的一根手指。
尤氏到底比许氏强,又是经历过男子的,一双蓄满春水的媚眼使劲儿地往楚懋身上瞟,恨不能将他刻入眼里,这等风姿的男人,立时让她将那多情的表哥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回王爷,妾等是过来给王妃送鞋子的。”
阿雾瞥了一眼尤氏,笑着不说话,她那么点儿小心思这屋里谁看不出来,大白天那么多时间,怎么就挑了这个时辰过来。
“都回去吧。”楚懋没理会尤氏的话。
尤氏张口还想说话,却被许氏拉了拉衣袖,只好作罢,两人行了礼,告辞出去。
紫扇在外头小声地“啐”了一声,“不要脸,腰都恨不能扭断了。”
阿雾在里头听了,真是恨不能堵了耳朵,再看楚懋,脸上似笑非笑的,刚才那尤氏,的确是扭得夸张了些,将个阿雾看得都替她脸红。
楚懋拿眼看了看阿雾,见她腰如约素,弱细堪折,臀的确没有尤氏丰满,但胜在匀亭优美,没有肥腻之感,那白白两瓣,他一手就能掌握,恨不能咬上两口。
“我让吕若兴给你送的牛乳木瓜可吃了?”楚懋问道。
阿雾正想问这事儿哩,不知这位祈王殿下怎么平白无故地让人送这道甜品过来,“吃了,做得极好,牛乳也没有膻味儿,殿下怎么想起给我送这个来?”
“听说牛乳吃了养颜美肤、又安神养胃,同宫里头喝的人、奶、子一样。”大夏朝的皇室专门有奶、子、府,养了一批奶娘,专供宫里头的主子喝的,“你若要喝人、乳,叫人寻奶娘进来也行。”
阿雾的脸这会儿都红得跟火烧云似的,“我才不要喝那个。”昨日祈王殿下的野蛮劲儿,可不就像是婴儿咂奶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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