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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锦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明月珰
“嬷嬷别激动,咱们静一静再说话。”阿雾淡淡地道。
郝嬷嬷这才又躺回靠背上,大口地喘气。
阿雾待郝嬷嬷气喘匀净了这才又道:“阿雾一直都敬佩嬷嬷的能耐,我常常在想,如果当初我是嬷嬷,在宫里时能否护得住年幼的殿下,思来想去,我不得不承认我绝对做不到,嬷嬷不仅护住了殿下,还将他教得这样好,先皇后在九泉之下,也必定会感激嬷嬷的恩德。”
不管郝嬷嬷有多不喜欢阿雾,可阿雾的这番话却叫她极为受用,远远比鲁妈妈这些亲近之人说来更让人觉得宽慰,这可是来自“敌人”的恭维。
“嬷嬷即便是身子不适时,这偌大的祈王府上上下下也没有出一丝纰漏,有嬷嬷管着府里的内务,不仅殿下放心,便是我也觉得安心。”阿雾道,“嬷嬷定然觉得我是言不由衷。我在荣府时,也曾替太太管家,这里头之琐碎,之繁杂,每天都缠得人头疼,我却是个爱清闲的人。”这话阿雾没说谎,比起这些俗务,她还是更喜欢吟诗作赋,弹琴下棋,这才是女儿家做的事情。
“何况,这府里嬷嬷管家时,也不曾亏待于我,殿下又一心敬重嬷嬷,只有将中馈交给嬷嬷他才能放心去外头拼搏,也才能放心我这个做王妃的不会亏待嬷嬷你。”阿雾直言不讳地道。
郝嬷嬷听到这儿,才转头看了看阿雾,大约是没想到她会如此直白。
“不瞒嬷嬷说,我曾经私下也曾向殿下抱怨过几次,这上京城里,还没有哪家不是做主母的在打理内务,而且嬷嬷也说殿下宠爱于我,可是殿下在这件事上却一直不曾松口。”阿雾半真半假地道。
郝嬷嬷却是相信阿雾的话的,而且觉得阿雾肯定远远不止才抱怨过几次。
“殿下是嬷嬷看大的,你觉得昨晚在玉澜堂的嫌疑最大的情况下,殿下为何还要让鲁妈妈把对牌交给我,又让人拘了红药山房上下所有人?”阿雾的问题颇为尖锐。
郝嬷嬷的脸色突然一颓,身子往下缩了缩,“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不是傻子,殿下也不是傻子。”阿雾沉声道:“嬷嬷身边的人如果也能被人收买,那殿下也就活不到现在了。殿下难道能不清楚嬷嬷的能耐?昨夜嬷嬷中邪之事,表面瞧着我嫌疑最大,可是聪明人哪有用旧招的,况且像嬷嬷这样的能耐人,我若真要害你,定然要一击而中,绝不容你再有翻身的机会。”阿雾打量了一眼现在还活得精精神神的郝嬷嬷。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郝嬷嬷冷笑道。
“是,我没有这个本事,所以我从没想过要同嬷嬷为敌,却不知道为何嬷嬷一心要除我?”阿雾不理会郝嬷嬷眼里的厉光,继续道:“我自认是个聪明人。我清楚嬷嬷在殿下心里的地位,说句不敬的话,恐怕就是先皇后从棺材里爬出来,她在殿下心里也比不上嬷嬷。”
郝嬷嬷奇异地看了阿雾一眼。
“我同嬷嬷没有任何深仇大恨,我们都惟愿殿下能平安和乐,目前唯一的利害关系不过是中馈之权,我想咱们都不是恋栈之人。”阿雾奉承郝嬷嬷道,实际上她心底是认为郝嬷嬷对权利的渴望恐怕超过任何人,否则也不会这样对付自己。从宫里出来的人,最清楚权利是个什么好东西。
“我想说的是,我绝不会冒着让殿下不喜的危险,对嬷嬷有任何不敬。就算咱们不能和和乐乐的相处,可至少能井水不犯河水。若是换一个人做王妃,嬷嬷难道就能拍着胸脯保证她同嬷嬷之间就没有利益之争?”阿雾道,“我的心不大,只是想和殿下做一对和睦的夫妻而已。”
“我想我现下若是死了,以向贵妃之能,殿下也不可能在热孝里另娶王妃,淑妃想来也不愿看到殿下另娶,殿下未必能得到新岳父的支持。可是我的父亲和哥哥却绝对不会再和殿下一心。”阿雾笑着道。
“王妃在胡说什么,没有人要你的命。”郝嬷嬷道。
“哦,原来不是要我的命?可是那人就不怕我一日不死,夜长梦多,万一让我翻身怎么办,毕竟我如今还年轻,谁也说不准殿下就不会想起我往日的好处来?”阿雾道:“我不想和嬷嬷绕弯子,我也不管别人同嬷嬷你说了什么,保证了什么,但是嬷嬷你就确定你做的决定是正确的,不用同殿下商量商量么?”
郝嬷嬷依然面无表情地不说话。
阿雾见郝嬷嬷油盐不进,一句话也不说,也再懒得和她废话,“我想,嬷嬷今日设下这一局,不外乎是受两个人的要挟。或者是淑妃向嬷嬷许诺过什么,可是嬷嬷在宫里那么多年,一个冒牌货真能左右今上的立储之意?”阿雾这话说得可谓是极为大胆了,“或者说是何侧妃,以她那脑子,若我是镇国公,也不会将宝压在她身上,这可不是疼孙女儿,这是把一家子好几百口人的性命压上。我以为,嬷嬷为了这二人而对付我,可谓是得不偿失。”
话说到这儿,郝嬷嬷的脸上才出现了一丝裂缝,透露出惊讶来。
(改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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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雾见郝嬷嬷如此,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她虽然也有其他法子解决这个问题,甚至也许还能揪出郝嬷嬷陷害的证据来,可是无论结果如何,她想楚懋都未必喜欢。
随着时间越来越紧,阿雾越发急躁于拉拢长公主和楚懋的关系,所以尽管夫妻之事那样难忍,她也承受了下来,至于郝嬷嬷,阿雾自然更不愿意她成为她和楚懋之间的钉子。
“王妃怎么就一口咬定是我老婆子对付你?”郝嬷嬷依然不愿同阿雾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阿雾实在是厌恶这个头脑发晕的老婆子,站起身理了理衣衫上的褶子,“我对嬷嬷言尽于此。要么嬷嬷继续主持府里的中馈,咱们互不干涉,同心护助殿下。要么,今日撕开脸来,我也不怵嬷嬷。”
郝嬷嬷若有所思地陷入沉默之中,阿雾走出她的屋子,只见鲁妈妈在外头探头探脑地,见她出来,微微福了福就小跑步地进去看郝嬷嬷了,像是生怕阿雾对郝嬷嬷不利一般。
阿雾微微垂下眼帘,见鲁妈妈这样,就可想见郝嬷嬷平日为人,刻薄多忮。不过该说的话她都说完了,也算尽力了。
“王妃,后罩房那些人怎么办?”紫宜问道。
“叫吕若兴……”阿雾忽然停住脚步,叫吕若兴去审阿雾自然能撇清嫌疑,只是她突然之间不确定楚懋的意思。实际上,祈王殿下的心思她泰半时间都拿不准。就向阿雾自己说的那样,她不信楚懋看不出这件事情里头的弯弯绕绕,可他为何还是让自己来清查这件事?
“紫宜,你和宫嬷嬷带了紫锦去先去查一查这些人,不管查到什么,先不要张扬。”
紫宜点点头。
直到晚饭的时候,紫宜和宫嬷嬷才回了玉澜堂,都是一脸的肃穆,显然没有什么好消息。
“每个人都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可疑之处。红药山房的丫头不管去哪儿都必须成双成对,互相都能作证。”宫嬷嬷道。
“王妃,现在咱们该怎么做?”紫宜问道。
阿雾垂了垂眼,其实她本就没指望能在红药山房找出什么来,郝嬷嬷算得滴水不漏,那边自然清理得干干净净了。
“既然没有嫌疑,那就将人都放了。”阿雾道。
“可是若是王爷问起来,咱们怎么说?”紫扇插嘴道,“陶侧妃那边也没有异样。”
阿雾如今该为难的的确是如何向楚懋交代,红药山房出了那么大的事儿,却找不出是谁下的手,这无疑说明了阿雾的无用,或者是阿雾在包庇下手之人。
阿雾这儿还没想出法子来,就听见外头小丫头开始叠声请安。
“殿下。”阿雾见楚懋进来,起身迎上去,“热着了吧?”
楚懋点点头。
咏梅和忆梅跟着楚懋去了净室,一时他盥洗出来,宫嬷嬷和紫扇、紫宜等也问了安自退下,这是楚懋的规矩,他在玉澜堂时,不喜丫头在跟前伺候。
“殿下喝口茶吧,这会儿正热着,不能喝凉的,以免伤胃。”阿雾将温热的茶水递到楚懋手边。
“可查出什么了?”楚懋啜了口茶。
阿雾撅撅嘴,又摇了摇头。若之前是阿雾管着内务,从那布偶的布料、针线着手,或许还能查出蛛丝马迹,府里头的丫头领布领线都有定数,不过也可能是从府外夹带进来的,这里面头绪太多,可就难以理清了。
“我已经让人去叫吕若兴把红药山房的人都放了,嬷嬷习惯了她们伺候,也不能总拘着。”阿雾看着楚懋道:“玉澜堂和陶侧妃那边的人我也让人查了,一无所获,恐怕这件事短时间内只能悬着了。”
“不过知道嬷嬷生辰八字的不多,昨晚若不是殿下说出来,我都不知道那是郝嬷嬷的八字。我想,明日先从这儿着手。”阿雾继续道。
“今天你和姑姑谈了什么?”楚懋问道。
阿雾丝毫不奇怪楚懋怎么才回来就知道这件事,他在这府里的事情只怕比知道得比郝嬷嬷还清楚些。
“我见嬷嬷对我好像多有误会,所以和她谈了谈。”阿雾低头道。
“你不要怪姑姑。她生性多疑,不过也正是因为她的谨慎,当初我在宫里才能活下来。不过姑姑的性子执拗,你恐怕劝不服她。”楚懋道。
阿雾没先到自己这是这样一说,楚懋就能猜到自己和郝嬷嬷谈了什么,“我想着如今正是风云欲起之时,不管嬷嬷对我如何,这时候我和她总要同舟共济,让咱们祈王府的内院里太太平平的,而嬷嬷对殿下忠心耿耿,爱护拳拳,我以为她总要为大局着想。”阿雾眨眨眼睛笑了笑道:“只要过了这两年,将来嬷嬷若是不喜我,我避开她就是了,定然不让殿下为难。”
楚懋轻笑出声,“你这是变着方儿地跟我辩白昨晚的事不是你做的吧?”
楚懋将气氛弄得十分轻松,本来心情沉重的阿雾这会儿也松弛了下来,娇滴滴地嗔道:“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去动郝嬷嬷,谁都知道这府里郝嬷嬷是动不得的,哦?”阿雾撅了撅嘴。
楚懋一把将阿雾抱过来,禁锢在胸前,湿热的吻密密麻麻地落下。阿雾心里猜想,楚懋大概是信自己的吧,否则这会儿也不会待自己这边亲密,如此看来,夫妻亲近了后也不是没好处的。
“殿下相信不是我做的?”阿雾圈住楚懋的脖子问道。
“你不是说你是聪明人,绝不会犯傻么?”楚懋笑道。
阿雾肃了肃脸,“那——那么这件事殿下觉得会是谁做的?”
楚懋拿手指卷着阿雾的鬓发玩,“姑姑年纪大了,也该享享清福了,你这个王妃再偷不了闲了,红药山房那边你多照看些。”
阿雾心里暗自撇嘴,楚懋倒是会说话,看来以前的事儿都怪在她偷闲上头了。只是到了这时候,楚懋还是不松口,对郝嬷嬷一味的姑息,这多少让阿雾心里有些不舒服。哪怕是楚懋将中馈交到她手上,阿雾也没多高兴。
“可是这件事找不到证据,总不能不了了之,毕竟郝嬷嬷可是殿下的乳娘,下头人都看着这件事呢。”阿雾想从楚懋身上起来,却被他一把按了回去。
阿雾的眼珠子转了转,她觉得自己一直想错了一件事,那就是往往虑事时都将楚懋排除在外,可是他占了她那样大的便宜,难道不该帮帮她?阿雾索性靠在楚懋的胸口道:“殿下帮帮我吧。”
这人偶的事情,郝嬷嬷和她的人随便议一下,就在她屋里做,屋里埋,剩下的针线布头一把火烧了,哪里去找证据。
楚懋将阿雾抱起往内室走,“帮是可以帮,只是阿雾怎么谢我?”
阿雾被楚懋放在床上,她听楚懋的语气不对,也顾不得形象了,立马打了滚逃开楚懋的手,想要爬起来,却被楚懋一下就压在了身下。
“殿下,还没用晚饭呢。”阿雾小声地惊呼。
“你想什么呢?”楚懋捏了捏阿雾挺翘的鼻子,“我有些头痛,不过是想让阿雾给我揉揉头发而已。”
阿雾嘀咕道,“信你才有鬼”。
在床上说话,阿雾顿感两人亲密了些,就像这个世界只有他们二人一般,也就少了些顾虑,“殿下为什么信我?”阿雾继续追问道。
楚懋含了含阿雾的白皙圆润如珍珠一样的耳垂,“这些天你被我累得连床都起不来,哪里还有功夫弄那些鬼蜮伎俩。”
这听起来绝对不是好话,阿雾恼羞地道:“楚懋,你能不能正经些?”
“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楚懋正经回道。
这种对话一向是阿雾的死穴,她只好嗔道:“不理你了。”说罢就要起身,却听见楚懋懒懒地道:“不是让我帮你么?”
其实不用楚懋帮她,阿雾也能想出法子来抹平这件事,但是有楚懋的支持,那就更好些,所以阿雾也愿意听听楚懋的意思,“怎么帮?”
阿雾眨巴着水汪汪的会说话的大眼睛,像一只温顺的白鹿般蜷在楚懋的身侧。
“你先帮帮我,阿雾?”楚懋看着阿雾的领口边已经淡下去的痕迹道。
阿雾伸出手正要帮楚懋揉揉太阳穴,却被他一手握住两只手腕固定在头顶,“楚懋!我跟你谈正经事呢?”
“要我说,阿雾替我生个儿子才是最正经的事儿。”楚懋用嘴掀开阿雾的前襟。
外头紫坠正要进去叫两个主子吃饭,还没走到东次间,就被紫宜拦了下来,“怎么了?”
紫宜将食指放在唇中央,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拉了紫坠的手往外走,红着脸道:“得等一会儿子了。”
紫坠是没听见里头的动静儿,所以不明白紫宜的意思,“可是……”
“哎呀,别可是了。”紫宜将紫坠送出门外,“待会儿王爷和王妃要用饭时,我再让人去告诉姐姐。”
过了良久,阿雾才拢起衣襟坐到妆奁前梳头,镜中人眼泛桃花,脸晕粉霞,阿雾自己羞得都不敢看,前几日虽然胡闹,却都是在晚上,还从没有过天亮着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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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的晚饭自然用得极晚,亏得是盛夏,夜里热得一时也睡不下,楚懋携了阿雾去园子里散步消食。
“殿下,那个癞头和尚的来历可弄清楚了?”阿雾摇了摇扇子,想扇走前头成群的飞虫。
楚懋没说话,那癞头和尚一出府就被暗卫控制了起来,从始自终都死死咬定阿雾是早该亡命之人,至于红药山房的魇魔之物他也咬定是他的神力看到的,即使上大刑,他也不改口。这样的人留在世上也是祸害。
楚懋不想将这等污糟之事说与阿雾听,只道:“已经命人去查了。想来过几日就有消息回来。”
“殿下还没说要怎么帮我呢?”阿雾问这个问题已经很多次了。
楚懋笑道:“我把中馈之权拿回来交给你,难道还不算帮你?”
阿雾定睛看着楚懋,思忖他难道一开始就没怀疑过自己,所以当时借机就将中馈之权拿了回来,而阿雾犹记得她嫁进来没多久之时楚懋也表示过让郝嬷嬷主持中馈不过是暂时的,只是这“暂时”太过长久而已。
不过阿雾也能理解,郝嬷嬷将府里的内务打理得极好,没有由头就要拿回中馈之权,着实有些让人为难。
只是阿雾所谓的帮助可不是中馈之权,她就不信楚懋不懂,可是他现在一副抵赖的模样,让阿雾不得不怀疑先才他一直不回答,难不成就是为了“讨要好处”?
阿雾一想到刚才她任人施为的情形,就忍不住咬牙切齿,“那你刚才怎么不说?”
楚懋极爱她这副又羞又怒的样子,低头在阿雾耳侧道:“我要是早说了,刚才在玉澜堂,你怎么会让我……”
“楚懋!”阿雾跺跺脚,忍不住在楚懋的腰上拧了拧,只听得他夸张地“哎哟”一声。
阿雾赶紧像做贼似地往后头看了看,跟着服侍的紫扇、问梅几个都垂眼看着地上,像是地上有金子似的,这副样子一看就是忍笑的模样,阿雾更是没好气儿地瞪了楚懋一眼。
楚懋拉着阿雾的手登上“飞来峰”,让其他人都留在下头,揽了阿雾的腰,两人一同望着天空的那轮皎月,“不管怎样,我总会站在你这一边的,阿雾。”
这话对于阿雾来说,比世界上的任何蜜语甜言还来得打动人心,她这会儿最想要的就是楚懋的支持。
阿雾侧头看着楚懋,“殿下此话当真?”
楚懋的脸色有一丝复杂,“我说的话你不信?”
阿雾想了想,自己的话的确有些伤人,认真说起来,楚懋好像一直都是向着自己的。
阿雾不好意思地冲楚懋笑了笑。
月色笼在阿雾的脸上,淡淡的珠光从她的肌肤里透出,就像月亮流出的月华般令人想鞠一捧在手里,星星似的眼睛里有俏皮的笑意,唇瓣像四月里的樱桃,樱红饱满。
楚懋低头含住阿雾的唇,轻轻地细啄,在她的唇上用舌尖来回的刷着。阿雾的脸向后仰,却被楚懋的手扣在后脑勺上不许她后退,只能承受着他的巡阅。
“楚,楚……”阿雾觉得楚懋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初始时恨不能人离他八丈远的冷淡样子,这阵子却像得了饥渴症似的,恨不能时时刻刻搂着她,亲着她。
“阿雾,咱们回去吧。”楚懋意犹未尽地吮了吮阿雾的唇瓣,低哑着声音道。
阿雾才不是傻子,别过头去道:“我胃里还撑着呢。”
楚懋也没为难阿雾,往旁边一株枝繁叶茂的树看了看,眼睛亮了亮,半搂半拖地将阿雾拥到树下,将她抵在树干上。飞来峰是一组假山群,砌得恢弘大气,这棵树的根扎在石缝里,居然也长成了如今的浓荫蔽地,微可半挡半掩地隔绝他人的视线。
“殿下。”阿雾叫道,因夏日的襦裙轻薄,她的背已经被粗糙的树皮硌得有些疼了。
楚懋伸出一只手掌垫在阿雾的背后,另一只手则撩起了阿雾的襦裙。
阿雾哪里能料到楚懋居然会如此大胆,大庭广众之下就敢把手摸入她裙底,阿雾惊得面无人色,这若是叫人看见了,她可还怎么活。
“楚……”阿雾的“义正辞严”还没出口,就被楚懋给堵住了,一对儿刚适手的玉兔也被人攥在了手里。
阿雾被刺激得微微发抖,羞得恨不能钻地缝儿,可她又挣脱不了,只有鼻子能发出一点点“哼哼”声,反而越添妩靡。
阿雾拿手推攘楚懋,楚懋的脚就像生了根似的,她的力道给人挠痒痒还差不多,倒是阿雾自己胸口的红豆被人拿捏在拇指之间,摩挲揉捏,弄得又涨又疼,
好容易阿雾被放开喘了口气,她忙不迭地求饶道:“殿下,我们回去吧,好不好,夜里下露有些凉了。”
“不好。”楚懋缓缓地吐出两个字,侧头在阿雾的锁骨上密密麻麻地落下吻,手也下滑到凹地。
阿雾身子一僵,她感觉到楚懋正在褪她的亵裤,已经滑到半臀下了,阿雾疯了似地开始砸楚懋拳头,可楚懋就像存了心地要欺负她一般,手指已经强硬地刺了进去。
阿雾惊呼一声,却听见楚懋道:“别动,仔细被下面的人听见。”
阿雾果然再不敢动,嫣红谷地被搅得泥泞不堪,她就跟被人虐待的小媳妇一样,眨巴着泪汪汪的大眼睛,只希望对方能手下留情,阿雾甚至可怜可叹地主动地亲了亲楚懋的下巴,带着哭声地道:“殿下,殿下,我们回去吧,好不好,好不好?”
楚懋啄了啄阿雾的眼睑,看了看她身后不算粗壮的树干,若是有了动静儿,树枝摇摆起来的确不太好看,阿雾又是那样的薄脸皮,若他实在太过分,难免伤了彼此的情分。
阿雾感到楚懋往后退了退,又替她拉上裤子,整理好裙摆,她这才松了口大气。
“阿雾,亲亲我,不然我不放你回去。”楚懋的唇抵在阿雾的额头上道。
这会儿楚懋就是让阿雾喊他爹都成,阿雾极热情地在楚懋的唇上、下巴上、脸颊上,“吧唧”地亲了几口,以防他借口自己敷衍了事而反悔。
楚懋替阿雾理了理鬓发,这才拉了她的手,护着她下了假山。阿雾一手提着裙子,一手放在楚懋的掌心里,一步一步地往下挪,其实平日里也没有这样小心翼翼,只是有楚懋牵着,她就不自觉地“更没用”了些。
到了平地上,阿雾连紫扇她们的脸都不敢瞥一眼,将楚懋用力推开,隔得有三人宽的距离,也不管什么尊卑了,自顾自地快步走到前头。
直到走进净房,阿雾才转过头对着紫扇恶狠狠地道:“今晚你什么也没看见,知道吗?!”
紫扇愣了愣,没理解过阿雾的意思来,“奴婢本来就什么也没看见啊。”
阿雾脸一红,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太心虚了,实际上当楚懋让她们都留在假山下的时候,这些累了一整日的丫头难道还能乖乖地立在下头不动,自然是跑去歇凉喝茶去了。
“嗯。”阿雾尴尬地敷衍一声。
阿雾踮着脚悄无声息地出了净室,从屏风的空隙里望了望楚懋,他手里正拿着书卷,看得极认真,阿雾这才又踮着脚快步往床畔挪去,上了床就向着墙蜷缩成一团,假装自己立马就睡着了,还特地连呼吸也控制得匀净起来。
只可惜越是想睡就越是睡不着,阿雾只要想到在假山上楚懋那样对自己,她的脸就烫得可以煎鸡蛋,她恼怒于自己怎么就没骨气到任楚懋予取予求的。
阿雾缩头乌龟似地将头埋到薄被里,却听见后面楚懋轻笑一声,她看都不敢看楚懋,越发将头埋得深。
可那里知道楚懋却没管这些,自顾自地掀了她的被子,伸手去解阿雾的裤带。阿雾心里暗自得意,她把带子系成了死结,这下看楚懋还怎么下手。
阿雾的得意才维持了片刻,就听见裂帛之声,她身上的白绫亵裤已经应声而裂,“哎,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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