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陈灯
苏瑾闻到他衣上的淡淡的龙涎香,说话的热气仿佛就喷在自己耳边,耳根仿佛烧起来,她尽量保持着自己冷静:“你别这样,你坐好,我有话和你说。”
刘寻却反而更贴近了些:“姐姐说就是了,我听着,只要不是不要我,我什么都听姐姐的。”
苏瑾耳根烧红,这种狂霸拽皇上画风突变一秒变痴汉的感觉是怎么回事!那在自己腰侧的手掌隔着衣物都能感觉到火热,而那铁铸一般的手臂宣告着所有权,她咳嗽了两声:“你昨天说的话,我昨晚想过了,我觉得,你喜欢的,是过去那个陪着你十年的苏瑾,可是现在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没有和你经历过那些事情的经历……”
刘寻却没有接这话茬,只轻笑:“姐姐终于承认你就是苏瑾了?我还在想,姐姐如果在否认,我就只好亲自给姐姐验身了……”他一副十分惋惜不能验身的口气。
苏瑾满脸绯红:“你正经点,那天梁侧妃来说了一些从前的事情,包括从前你也说过一些,你知道么?我其实也很意外我会做出那些事,说出那些话,在我看来,你们说的那个人,根本就是另外一个人,那不是现在什么都已不记得了的我,你明白么?我其实是另外一个人,没有陪你经过那些岁月,不值得你喜欢和尊敬,你喜欢和感激的那个人,她已经死了。”
刘寻沉下脸:“别胡乱咒自己!”他的手向上滑,轻轻抚摸苏瑾的唇,想象着昨夜的美好滋味,自己还是下手得太晚了,他下腹又有了感觉,苏瑾伸了手去拍开他的手,男人简直是得寸进尺,昨晚一时心软没有追究他强吻的事,他现在简直是蹬鼻子上脸的动手动脚起来,偏偏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而她因为心虚,居然在他面前摆不出凛然坚拒的样子来。
刘寻却顺势拿了她的手腕背在身后,苏瑾见势不对,翻腕去拿他,刘寻却手臂一缩,手指一着力,犹如钳子一般的手指捏住了苏瑾手上的某根筋,苏瑾一根手臂登时就麻了,被刘寻压在头顶,合身而上,再次以体重压制在罗汉榻上,腿紧紧压制着苏瑾想要造反的长腿,刘寻垂头看着胸口急剧起伏的苏瑾,微笑道:“姐姐,这擒拿技还是你教我的,这些年我苦练着,你当时告诉我,只要勤练不辍,激发潜能,一定能有超过你的力量,我为了这一天,可是每日举石锁做俯卧撑寒暑不辍,你不夸奖我么?”
苏瑾将空着的那只手去捏他肩关节,却再次被刘寻握住,和头上的左手并在一起压着,轻笑道:“从前我练武有了长进,姐姐都有奖赏的,如今既然姐姐都忘了,那我只好自取了。”一边低下头,再次擢取了那觊觎那么久的美食,狂风暴雨一般的进攻,让苏瑾猝不及防连连失守,她真不知道刘寻是这样无赖!
苏瑾气得咬了他一口,刘寻不得不松开了她的唇,嘴唇被咬伤,流了血出来,他却只是毫不在乎地舔了舔,双目依然充满了食欲地看着苏瑾,一只手仍握着苏瑾的两只手腕,另外一只手轻轻拨开苏瑾的衣襟,露出那雪白肌肤上狰狞的伤痕来:“你不记得了,就不是那个曾经陪着我替我挡过箭的人了么?别掩耳盗铃了。”
他松开了手,看着苏瑾挣扎着坐起来,掩了衣襟,双颊绯红,眼眸含着怒气:“就算如此,你也不能不顾我的意愿,这样轻薄于我!”
刘寻微笑:“姐姐总是要逃,我只有紧紧地追了,姐姐不给我,我只好自己拿,姐姐不是要来解决我没有子嗣的问题么?为什么不亲身来解决?我保证让姐姐三年抱俩,一举两得,姐姐总是为我着想,为我死都可以,明明都走了,却为了我没有子嗣又劳心劳力地改换身份回来,为什么这一桩事上就不能满足我呢?”
苏瑾被露出真面目厚颜无耻的刘寻气笑了:“这是两回事!现在是我不愿意!”
刘寻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凉凉道:“既然这样,那姐姐也别想完成任务了,除了姐姐,我谁都不要。”
苏瑾仿佛被噎住一样,瞪着他说不出话来。
刘寻却倒了杯茶递给苏瑾:“别生气了,太医都让你要宁心静气了。”
苏瑾推开茶杯,正色道:“你是英明神武的帝王,怎么能强迫不愿意的女子呢?你也不是那样的人,不是吗?”
刘寻淡淡回视她:“所以我这不是在追求姐姐么?若我要强迫,姐姐早就被锁在我的龙床上,哪儿都去不了,什么人都不用见,什么事都不用操心,每天只管取悦我就行了。”他语声渐渐森冷,充满了占有欲。
苏瑾被他充满威慑力的目光压制,不由有些狼狈的避开眼神,过了一会才正色:“那不是对待心爱的人的法子。”
刘寻一笑,之间那森冷的眼神仿佛是错觉,语调却又开始变得委屈:“姐姐教我写诗,教我送花给心怡的人,教我尊重体贴女子心意,叫我展露才华,如今我什么都做到了,姐姐却没有答应我,那么,姐姐可以告诉我,要怎么样,才能打动姐姐的铁石心肠,为了我而留下呢?”
苏瑾语塞,刘寻执著热切的目光盯着她,叫她心跳加快,这些天的相处下来,刘寻这样一个成熟睿智,充满个人魅力的帝王对自己小心备至的关爱,说自己一点动心都没有是不可能的,但是,她不可能留下来的啊。
刘寻直视着她,缓缓道:“还是说,姐姐其实已经心动,只是因为别的缘由,不能留在我身边?”
苏瑾心一跳,看向刘寻,刘寻步步紧逼:“是给你下达任务的人?如果你留在我身边,会有什么后果?我一个帝王,难道护不住你?”
苏瑾沉默了一会儿,才严肃道:“没什么别的原因,我是很欣赏您,但是对你没有别的意思……齐大非偶,你对我也不过是因为一直没有追到手,所以念念不忘罢了……就好像,就好像那雍王妃一样,求而不得,所以……”
刘寻脸已经沉了下来,喝道:“别把那贱人和你相提并论!”
他靠过来,再次把苏瑾圈入手臂中,牢牢禁锢她在自己怀中,冷冷道:“谁都不能和你相提并论。”
苏瑾有些无语,动了动,却被刘寻抱着,过了一会儿刘寻又缓了口气:“你就这么肯定我不会一心一意的对你?这十年的等候,还不能证明?”
苏瑾仿佛面对着一个难缠的谈判对手,你和他硬,他就耍无赖,你稍微软一些,他就痴缠上来,你要威胁他,他又立刻变成铁腕无情的帝王镇压你的气势,你退缩了,他又开始施展柔情攻势来让你心软,她隐隐觉得头疼,只好耐心和他讲道理:“你是皇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将来总会有不同的女子来,这十年……只不过是因为你求而不得,不知不觉在想象中美化了我,把我想象成了越来越完美的女子,因此看别的女子都觉得看不进眼,偏执了,现在我在这里,你很快就会发现我有很多缺点,不擅应酬,不会体贴人,性格乏味寡淡,既没有读过你们的书,学识浅陋,我又忘记了过去,和你一点共同语言都没有,很快你就会厌倦了我……”
刘寻胸中怒气沸腾,却狠狠地压制下去,揽着苏瑾的手臂却越来越紧,过了一会儿才勉强让自己说话和缓:“既然姐姐这么肯定,那为什么不和我试一试?”
苏瑾一愣:“试什么?”
刘寻的手握着她的手,引导着按到了自己的下腹炽热昂扬之处,苏瑾面红耳赤缩手,却被牢牢地按在那里,薄薄的绸裤完全遮掩不住那炽热,苏瑾几乎仿佛直接握住了那火热的地方,她抬头看刘寻,刘寻却嘶哑着声音道:“既然姐姐这么肯定我到了手就会厌倦,那为何姐姐不试试看?等你满足了我,我满足了这么多年的夙愿,兴许就撂开手了,开始宠幸别的女子,姐姐完成了任务就可以走了,那不是正中姐姐下怀么?”
苏瑾哑然,这是什么神逻辑?可是听着又好像完全无法反驳!刘寻看着她,眼里都是炽热:“现在反正我也无法完全放开姐姐,再说了……”他另外一只手握住了苏瑾的左臂,那儿正有个臂环:“姐姐反正也不会怀孕,试一试,什么损失都没有,不是么?”
苏瑾张口欲要反驳拒绝,却被刘寻握着纤腰,再次覆在软榻上,火热的身躯厮磨着,激烈的唇齿索取着,而那兴奋的某处庞然大物已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故剑 第324章
严霜与高永福在画舫外的船头,分别抱着个暖炉翘着二郎腿坐着,旁边的小内侍宫人们忙着替他们剥着核桃桂圆等干果,煮茶泡茶,高永福惬意地喝了口刚煮出来的桂圆八宝茶:“这才是人生呀……自从侍诏来了,老高我的好日子就到了。”
严霜其实心里犹如猫挠一般,却也没有办法,面上却还装着镇定,瞥了他一眼:“您对好日子的要求可真低。”
高永福笑眯眯:“难道你还有什么远大理想?咱们的命,不早就决定了在这宫里到老,然后到干不了活的时候,就去护国保忠寺那儿等死么。”
严霜笑了笑:“您老干儿子无数,外头只怕产业也不少吧,哪能沦落到护国寺呢。”
高永福长叹一声:“人走茶凉呀,倒是你,还年轻,又是侍诏身边第一得用的人儿,还能享不少年头的福哟。”
严霜看着水面,隔了一会儿说:“其实,从前姑姑和我说,说我要好好学东西,将来能有大造化,那会儿我也在想,我一没了根儿被卖到宫里的太监,能有什么大造化?”
高永福想到什么,正要开口,看了看旁边的小太监们都站远了,迟疑了一会儿轻声说:“你到侍诏身边迟,不知道侍诏看人是非常准的,陛下都信她,尤其是……”他放轻了声音:“侍诏还能知人生死呢……”
严霜一愣,高永福却不再说话,严霜刚要细问,高永福却咦了一声,看向岸上,只看到岸上有侍卫拿了面旗在向缓缓行驶着的画舫摇摆着,高永福霍然站起来:“是八百里加急军情!”话音才落,就已看到严霜极快到站了起来往舱门走去,一边高声喊道:“启禀陛下!八百里加急军情来报!”
高永福愕然……这也……太着急了吧……一边命船夫将画舫靠岸,一边屏息靠近了画舫门边。
过了一会儿,里头听到了刘寻冰冷的声音:“传。”
画舫轻轻靠了岸,一个侍卫满头大汗地跑上了画舫,进去便低头跪下:“兵部紧急军情通禀!一月九日,豫王刘琏在永昌郡称帝起兵叛乱,兴古、建宁郡皆已沦陷!滇郡一带南夷大军压境!疑与豫王勾结!”
画舫里空气仿佛凝结了一样,刘寻控制住自己转过头去看立在身后的苏瑾,沉沉道:“朕知道了,传内阁诸相及六部尚书即到御书房商议。”
高永福连忙道:“奴才遵旨。”然后连忙带着那禀报的侍卫以及严霜悄悄地退了出去,呼了一口气,看情况不妙啊,陛下那脸……陛下这是……没得手吧?但是看郡主那神情……啧,自己那好日子还没几天呀……
刘寻转过去看苏瑾,方才那被轻薄而发红的脸上红晕已褪,微微透了苍白出来,鬓发微乱,唇有些肿,好在适才也没人这么大胆敢抬头看,她与刘寻四目相对,默默无言,刘寻想过去抱着她安慰她,却知道如今不是做这些的时候,他终于站了起来轻声道:“别多想,我先去御书房,你回去院里好好歇息。”
苏瑾看着刘寻走了几步,忽然轻声道:“陛下……”
刘寻转头温声道:“嗯?”
苏瑾皱着眉头,似是难以启齿,过了一会儿才低声说:“能不能……饶了豫王一命。”
刘寻一口答应:“好。”
苏瑾却惭愧了,两军交战,若是下令生擒,不许杀了敌军主将,那己方军队就会畏手畏脚,最后会付出很大的代价,她难以控制自己心中浮起的内疚:“对不起……”
刘寻轻笑:“想什么呢,他是亲王,我的亲弟,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要求生擒他押来京城受审的。”
苏瑾不再说话,刘寻深深望了她一眼,走出画舫,高永福连忙跟上,岸边已准备了步辇,刘寻扶着高永福的手登上去,抬辇的内侍们立刻迈开步子飞奔起来。
严霜进了画舫,小心翼翼地看着苏瑾的脸色:“姑姑,我叫人来给你理妆?”
苏瑾沉重地呼了一口气,点了点头,严霜轻轻拍了拍手,外头如秀她们端着热水鱼贯而入,替苏瑾整妆梳头。
夜深了,一直在御书房与大臣商议平叛事宜的刘寻终于让大臣们散了,自己缓缓走了出来,一边低低问高永福:“让太医去看过了没?”
没有指代,高永福却心神领会:“一回来就让封太医去诊脉了,开了些安神的药方,听说晚膳也没用多少,熬了药一会儿就睡着了,方才还听来报,说是已睡沉了,想是封太医安神的药起了作用。”
刘寻吁了口气,有些烦躁地解了衣领上的扣子,高永福悄声问:“还去隐凤院么?”
刘寻摇头:“不了,让她好好歇息吧,昨夜肯定也没睡好,该死的豫王。”
高永福又问:“明儿的安排……”刘寻摇了摇头:“不必安排,让她静一静,这几天她一定不想见朕,朕也要忙平叛的事,叮嘱严霜注意些开解她,别让她又郁郁寡欢的,盯着她吃药歇息好。”隔了一会儿,他忽然轻轻叹:“朕英明神武这一辈子,偏偏就遇上这么个人,不知道拿她怎么办好,轻不得重不得,日日都要拿捏着分寸,揣测她的心思,怕吓着她又怕她不要朕,若是旁的人,哪里顾忌这么多,竟是比最难攻的城池都难以攻克。”
高永福噤声不语,皇帝那是抒发情感,自己若是参与进去对郡主评头品足,那是嫌自己死得不够早呢。
苏瑾的确不想见到刘寻,且不提之前忽然挑明心意难以面对的事,单是豫王谋反一事,她就很难过了自己这关。许多历史事件,史书上看到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承载着多少沉重,“丽太妃因病薨,豫王琏遂生怨望之心,昭元十一年春,反。”然而当自己身在其中,眼看着那一夜为母下跪求情的那个青年真的反了的时候,心中的沉重难以言表,这对她来说,是第一次体验。
在她洗去的记忆里,自己还曾经随着刘寻从军,这样的时刻,自己经历过更多吧?那十年,自己一定成长成为一名坚定而成熟的军人了吧?
苏瑾再次不明白自己洗去记忆的举动,每一段经历都属于个人人生的重要而宝贵的经验,尤其是错误的经历,会让人成长得更快,苏瑾不认为自己会脆弱到会害怕异时空的生活影响现实生活。
每个人的人生,其实是由个人的回忆组成,刘寻喜欢的那个女子,不是自己,而是那个陪同他走过陷阱,闯过刀枪火海,杀上帝王之路,成熟坚定的女子,她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
她的心的确乱了,在刘寻强硬和柔情并进的攻势下,她软弱迷惑了,她扪心自问,暗夜里却渐渐清醒过来,内侍宫女们都在外间,以为她已熟睡,其实她这句身体是经过抗麻醉改造的,古代的安神催眠麻醉药品,对她是没有作用的,她只是装着呼吸平稳地睡着,好让自己得以独处而已。
她从手臂侧取下了臂环,轻轻一按,打开了臂环中空的地方,拿出了一对十分小的犹如耳环一样的饰品,插入耳内,刘寻他们在御书房商量战事的声音便清晰地传了过来,这是生物窃听器,白天她和刘寻身体接触的时候,她找机会黏入了他的发髻上,很小,入了水就会溶解,平时一般只能贴在对象的衣物上,所以一般窃听有效期很短,除非被窃听的那个人一直不换衣物不梳头。这东西带得不多,所以要谨慎使用,她白天本来是想知道刘寻到底是怎么想的,在她背后,他到底会做什么,私底下到底对她是什么看法,那些,真挚的情话,是他的内心真实想法吗?
她皱着眉听了一会儿,渐渐松开,刘寻没有敷衍她,的确是以招安为主,并且传令平叛军队,务必生擒刘琏,“勿杀吾弟”,他命了定国侯做主帅平叛,尽量说服刘琏投降。六部及内阁诸大学士其实是反对的,西边战事才停,南边又起战火,这对国对百姓的影响太大,何况豫王谋反就谋反,他还勾结外敌,里通外国叛乱这样的罪名,可说是十恶不赦了,只是刘寻态度甚是坚决,又一贯是个说一不二的,所以讨论了一会儿还是顺着刘寻了。之后便是些粮草调动,兵将派遣,讨逆檄文这些杂事,讨论了许久后,才散了。
然后苏瑾便听到了刘寻叮嘱高永福的话和那惆怅的叹息。
她不由的心乱了,在刘寻面前,她一直觉得自己毫无招架之力,他心机深沉,步步紧逼,软硬兼施,十分难缠,没想到原来他居然还有这么多顾虑,他竟然是抱着这样患得患失的心情对待自己的么?
想到白天他的胡搅蛮缠的轻薄,威逼利诱的无赖,火热有力的双臂,滚烫的胸膛和手掌,曾被他大力按揉过的伤痕处仿佛还在隐隐发热,她耳根渐渐热起来。
然而,她是不可能留在这里的,一旦她滞留过久,时空管理局就会派遣人来找她,每个时空只能承受两名异时空的人,当年因为丁皇后在,而植入她体内的生物磁仪器又一直显示她还活着,当年那任务又是长期任务,才让她一直一个人停留在异时空,如今这任务明明是短期任务,她却一去不回,时空管理局是不可能置之不理的。
她的时间不多了,刘寻如今态度坚决,她该怎么办?这个任务看起来居然无从下手。一开始她的方向就被错了,还以为刘寻喜欢的是雍王妃,所以求而不得,怨念多年。
她将头靠在了软枕上,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她需要掌握更多的信息,如果刘寻真的对自己有执念的话……是不是想办法断了他对自己的心?
想到刘寻适才的叮嘱,元宵晚上的泪水,以及白天看着她时充满*的眼神,她的心动摇了,甚至有那么一刻,她在想……或许真的给了他这具身体,他就会解了这怨念了吧?
她从来没有恋爱过,未来人和古人不一样,并不视贞洁如命,只要在道德允许下的纾解*,是个人的自由。只是军校里依然讲究风纪,维护军人形象……她又一贯不善于和人交往,感情方面一直空白。
怎么办……她愁得睡不着,刘寻说不知道拿她怎么办,她又何尝不是不知道对刘寻这一份小心翼翼的真情而忐忑不安?
第二日果然刘寻一直在前朝忙碌,只是赐食不断,封太医又时不时来给苏瑾诊脉,可惜的是,那窃听器第二天就听不到了,想必刘寻依然坚持着冬泳的好习惯。
苏瑾一想到这,就想起刘寻曾故意引她看他冬泳,如今回想起来,当初那些暧昧,全都是处心积虑地引诱,赠剑送花,真可谓处心积虑了,然而再想到这些举动后头隐藏着的小心翼翼和患得患失,她又完全对他生不出气来。
反而是,一种愧对了那样深情的感觉,她还曾觉得雍王妃配不上他那样多年的深情等候,如今,她更觉得自己配不上了,刘寻如果知道,自己是主动洗去那些和他有关的记忆的,会不会受伤?这种发现自己好像是个负心渣女的感觉,让她有些心塞。
但是,从自己同意洗去记忆来看,当年会不会自己对刘寻是没有意思的?还是,因为受过刘寻的伤害,所以不愿意记得?问题是,看刘寻的讲述,自己还给刘寻定了皇后……显然是离去前尽量将历史导正的努力,如果自己喜欢他……苏瑾打了个寒战,不敢再深想。
严霜递了个帖子进来:“雍王府梁侧妃送来帖子,道是兵祸起百姓苦,邀您明晨一起去南郊南华寺为国祈福。”
苏瑾一愣:“可以出宫么?”
严霜嘴角抿了抿,还是如实禀道:“陛下那边的意思,您去散散心也好,他会嘱禁卫提前去清场的。”
苏瑾无语,清场有什么意思?不过算了,能出去也好,她如今两眼一抹黑,掌握的信息实在太少,从外围了解一下寻找突破口更好……开始刘寻不是说开春要选秀么?如今豫王造反,也不知道还选不选,她倒是可以问问梁侧妃,有没有配得上刘寻的大家小姐。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她便换了便服,带着严霜、如秀,乘了一辆青盖乌轮车,在几个便装侍卫的护送下,出了宫,先去了雍王府前与雍王侧妃会和,然后车队一同往城外南郊行去。
到了南华寺,果然已被提前清了场,金门玉殿,碧瓦朱甍,金身神像赫赫屹立,黄罗帐中香烟袅袅,好一座堂堂威仪的大庙。红罗地毯铺地,方丈亲自出来亲迎,引着她们进去上了香后,说了些佛法,捐了些香油钱后,知客僧引导着她们到后园梨花林散步。
这几日天暖,梨花稀稀落落开了些,梁侧妃边走边笑道:“原想着大概还要几日侍诏才有空,没想到一邀侍诏就来了,真是荣幸。”
苏瑾谦虚道:“侧妃相邀,不敢推拒。”
梁侧妃侧过头看苏瑾,她今日穿了身青缎丝绵衫裙,乍看不显眼,细看裙边上依然用金线细细压了凤纹,身上饰物都是细小的珍珠,素却不淡,珠光衬着她脂粉不施的脸,衬得眉目清亮坦荡,她心下微微赞叹,苏瑾却已开口:“梁侧妃如今膝下有几个孩子了?”
梁侧妃笑道:“三个,两儿一女,都是正顽皮的年纪,一日不管教便要上房揭瓦的。”
苏瑾又暗自可惜,史上大梁皇后也是一直无孕后来因病早逝了,小梁皇后却是个能生的,楚武帝的皇子,几乎一半都是她生的,可惜如今历史已改动太大了,她有些感慨道:“雍亲王比陛下还小几岁吧?”
梁侧妃抿嘴一笑,已是知道苏瑾的言下之意:“陛下洪福齐天,自有上天护佑千秋万代,苏侍诏关心陛下,陛下必是高兴的。”
苏瑾脸一热,刘寻对自己的意思,难道连梁侧妃这样的局外人都看得出来?梁侧妃却早心知肚明,知她害羞,便转移话题道:“原是听说开春便要选秀的,只是如今战事又起了,只怕此事又要延宕了。”
苏瑾笑问:“也不知这京中高门大户的闺秀有没有才貌双全,为人出色的。”
梁侧妃却以为她是含酸,已笑道:“世家名门的闺秀,再如何出色,也不过都是些圈在后宅每日想着首饰衣着的女子罢了,哪里配得上陛下这等风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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