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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甚惶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若然晴空
顾栖挑了挑眉,往前走了一步:“陛下,怕臣?”
江衍怕自己下一刻就憋不住拉出来!他强撑着最后一点力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发生变化,因为这样,他的脸色更白了。
“顾相,朕说了,朕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顾栖的眉眼温柔极了,他轻声道:“陛下一个人在这里不安全,还是臣送陛下回去吧。”
江衍想哭,如果这个时候给顾栖跪下的话,他是不是就能走了?
少年的眉宇间带上了凶狠的气息,像一头发怒的凶兽幼崽,顾栖的眸子垂下来,不管他再怎么生气,他也不会放他一个人在这里的,刚才那动作,是想自缢吧?
果然还是个孩子,也只有孩子,一点点的屈辱就能让他们失去理智,放弃生命,天真的以为他们的死能改变什么,其实就算他死了,也不过是变了一步棋,让这个棋局变得难走一点罢了。
顾栖讨厌麻烦,为此他试图换了一下思维,想要开解一下这个可怜的被突如其来的变故逼得想要自缢的少年。
“陛下可愿意听臣一言?”
江衍快要被顾栖逼得崩溃了,他撸起厚重的冕服下摆转身就跑,想要避开他往林子深处去,不管怎么样,身为丞相,总不可能撩起官服追着他跑吧?他真的是憋不住了!
顾栖确实没有追,然而江衍还是被迫停了下来,他撞到了一个人的怀里,想推开这人再跑也不成,他被按住了。
“啧啧,看我抓到了什么?一只想要逃跑的小狐狸?”熟悉至极的,轻佻肆意的声线在头顶响起,江衍整个人都在发抖,他真的,真的要憋不住了!
“请慎言。”顾栖冷静的说道。
江玄婴舔了舔下唇,怀里的小狐狸手感不太好,即使隔着厚厚的衣物,也能摸到骨头,瞧,它还在抖,真是可怜。
江衍强忍着那股剧烈的便意,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伸手想要推开江玄婴,但是他的手很快就被按住了,两只细弱的手腕被抓在一只大手里,动弹不得。
“你在怕我?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说着让人浮想联翩的话,江玄婴似乎想要转身离开了,这时顾栖忽然开口。
“江公子,请照顾好陛下,不要再让他单独一个人出来了。”
江玄婴微微的笑了,他按紧了怀里的江衍,靠近一些,在他耳边暧昧至极的说道:“那当然,我再也不会,放他一个人了。”
是他大意了,这么重要的小皇帝,怎么能让他就这么自缢了?而且江家重血统,真的不是开玩笑,皇家看来他不过是五代嫡孙,但对于江家来说,小皇帝可是百代嫡传,比他的血统还要尊贵许多。
耳朵边上传来湿热的气流,江衍……抖得更厉害了,他听说过有人因为要面子,活活被尿给憋死了,他觉得他离那个程度不远了,回到房间里,江玄婴把他放下来,他深吸一口气,顾不得要面子,低头小声说道:“我,我要出恭。”
江玄婴意味不明的看着他,江衍觉得自己一刻也忍不住了,这打量的时间也变得格外漫长,江玄婴伸出手,抽走了江衍的腰带,对着房间外的宫人说道:“给陛下带路吧。”
蹲在便所里,江衍含着眼泪,他第一次觉得江玄婴的声音这么好听!如同天籁!连给他带路的小宫女也美得天仙下凡!
房间里的江玄婴却是握着那腰带,低低的笑了,嗯,小皇帝不光可怜,还很可爱呢,想要出恭,呵,他是怎么想到的?
在刚拉出来的热腾腾的某物上糊了一层沙子,又盖上雪,周至青再次背上了江翎,朝着漠北大营的方向跑去,本来他想抢一匹匈奴人的马,这样更快。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抗两个人绰绰有余的马只要一背上他的大麻袋,背就会被立刻压弯,单独一个麻袋丢上去,也走不动路。
江翎伤的是腿,一个人根本骑不了马,何况在没有回到大显的防线之前,他还需要周至青的保护,而且周至青这个不像人的怪物跑步虽然没有马快,但是耐力非常强,能够匀速跑上一天不大喘气,综合起来的速度完全不逊于一般的马,他也就没发表意见。
周至青是个非常沉默寡言的人,江翎知道他是个傻子之后也歇了和他结交的心思,只想等到回去了论功行赏,给他能够富足一生的财物,让他解甲归田算了。
他没注意到的是,离漠北大营越近,路上能打到的猎物就越来越少了,周至青看他的眼神也越来越不对劲起来。
“你的伤,怎么样了?”这日中午,和江翎一起生啃完刚刚昨天打到的兔子,周至青忽然问道。
江翎无奈的看了看被一箭刺穿的小腿,摇了摇头,“血肉和箭头长在一起了,我们必须快点回去,不然,就要废了。”
他说这么多,周至青一句没懂,只听到了那句“就要废了”,他兴高采烈的说道:“那你什么时候能死?”
江翎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周至青对他露出一个从来没有过的笑容来,牙齿森森:“等你死了,我就可以吃你了啊。”





朕甚惶恐 第22章 当年陀螺鞭
经过了将近一个月的变故,元初帝终是葬进了自己的陵墓里,却不代表一切就尘埃落定,江衍从皇陵回来,看着忙忙碌碌准备搬迁进承天殿的东宫众人,彻底陷入了头疼之中。
承天殿前殿是宣召大臣议事的地方,有重要的事情也大多在此宣布,内殿则是寝殿,十分方便,不过每日早朝却是要绕个远路往紫宸宫去的。说来也好笑,身为太子之子,江衍却是从来没去过紫宸宫的,他甚至连路都不清楚。
“公子,不对,瞧奴才这张嘴,该叫陛下了。”和江衍的头疼不同,周宁见到江衍却很高兴,他满脸带着笑意上前问安。
江衍摇摇头,不想再提此事,江玄婴还在承天殿等着他,也不知道这人发了什么疯,一连四五日把他拘禁在身边,不许他离开一步,好不容易等他忙碌的时候得了这个机会回来一趟,身后却缀了十来个侍卫,明显是来看住他的。
“平安哪里去了?怎么没看见他?”江衍四处看了看,没发现周平安的身影,有些奇怪的问道。
这几天一直没有见到他人,莫非是离开了?
提起周平安周宁就生气,且不说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主子留下来的暗线,光是他的态度就够让人气死几回的了,平时一句话打不出三个屁,偏偏存在感十足,等真的到了找他的时候又跑的比谁都快。
“陛下问他啊,裴将军前两天来过一次,把他给带走了,奴才听说,是要论功行赏,给他升官呢!也不怪他跑得那么急!”说到后面,已是带了几分冷意,显然对周平安私自离开的事很不满。
江衍笑了:“平安能有个好出路是好事,有什么可不高兴的?”
周宁不说了,他知道自家公子一向不在意和自己无关的事情,这周平安虽然好命入了公子的眼,却叫他自己作没了,既然选择了和别人离开,也就不是东宫的人了,再说这些也没有用。
江衍看着周宁有条不紊的指挥着众人搬这搬那,忽然响起一件事情来。
“原先东阁楼里那些东西还在吗?要是还在,一起带走罢。”
“在在在!陛下的东西奴才都给您留着呢!”周宁欢喜的应了一声,也不叫宫人了,自己撸起袖子就往东阁去,江衍站起身,原本想跟着他一起去,却被那几个脸生的侍卫拦住了:“陛下,您只需要坐着就够了。”
江衍压下心中的不快,怏怏的坐在椅子上,等着周宁回来。
留在东阁楼的只是他幼时一些小玩意儿,都装在一个大盒子里,很是轻巧,周宁很快就吧盒子给搬过来了,江衍见了,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欢喜的。
他把盒子宝贝似的扒拉过来,打开。
盒子是方形的,不算大,大约半臂长短,里面装的大多数是一些精致的小香包,玉陀螺,弹弓,里面还滚着几个圆溜溜的珍珠弹丸,因为放在盒子里的时间长了,珍珠的颜色有些旧了,还落了一层灰。
他记得小时候宫里进了一批南海的珍珠,好多妃子都想要,最后却是全给他做了弹丸,他也不懂事,满宫里乱打弹弓,上百颗珍珠弹丸丢到后来只剩了几颗。元初帝那时崇尚简朴,这些都是父亲让人给他制的,父亲从不愿意让他在这些细节上将就,要么不给,要给就给最好的。
除了这些即使沾灰也仍然很奢侈的小玩意之外,盒子的角落里还有一根不起眼的陀螺鞭,那是木柄的,木头是平常的木头,鞭绳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不过这鞭子却是父亲亲手为他做的,意义不同,价值自然胜过这些东西加起来的总和。
江衍把鞭子拿起来,这还是他五六岁的时候用的东西,对现在的他来说,实在短了许多,拿在手上感觉也怪怪的,不过江衍还是把它抓在了手心里。
江衍是个有收藏癖好的人,不过他惯常收藏的却不是金珠玉石,而是别人对他用了心的东西,他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证明是真的有人在意他,把他放在心上的。
回去的辇车上,江衍抱着盒子,手里一直在把玩着那条小小的陀螺鞭,陀螺鞭握在手里不是十分光滑,江衍知道那是因为父亲在把木头削成手柄的时候上了一层清漆,但是他刷漆的手法不太好,造成了一些疙疙瘩瘩,不过越是这样,他就越觉得心中温软。
美好的感觉止于承天殿前。
因为城中战乱未歇,朝中一应事务现在还没有开展,江衍就成了最闲的人,每日里既不用上早朝,也没人催他去文华阁读书,好在江衍是个认真的好学生,即使没有太傅催促,他还是每天给自己布置了功课。
江衍回到承天殿的时候,江玄婴正在前殿接见几名大臣,不得不说江家的实力的确深不可测,在短短的几天之内,江衍已经看见江玄婴接见了二十多位大臣,见过他之后,每个人的表情都从不以为然变成了惊惶不安,他不知道他究竟还要收拢多少人才够,但显然,他对于坐在龙椅下面一点点的台阶上情有独钟。
“陛下千秋。”两名被江玄婴召来的大臣满头满脸的热汗,见到江衍,连忙跪下了,江玄婴却只是微微的笑着对江衍打了个招呼。
“回来了,今天晚上还是素十八珍和银丝蛋羹,蛋羹要趁热吃。”江玄婴心情很好的宣布。
江衍木着脸,已经习惯了每一个大臣们见到他和江玄婴之间相处的情形之后惊疑不定的眼神了,他甚至苦中作乐的想着,起码那些都是他爱吃的东西。
素十八珍各有千秋,银丝蛋羹香甜滑口,吃到一半的时候江玄婴进来了,他似乎已经把刚才的两个大臣打发走了,他坐到桌边,自己却不吃,只是一脸笑容的看着江衍,脸上的表情近乎慈爱。
江衍就是有再好的胃口也吃不下了,他把手里的筷子放下来,看着江玄婴的眼睛,说道:“你为何不动筷而是这样看着我?”
江玄婴舔了舔下唇,回答的十分诚恳:“秀色可餐,我在吃你。”
江衍冷冷的盯着他看,几乎想要跳起来把盘子扣到他的头上去,江衍数年不曾好好见人,即使是日日对着自己的脸,根本生不出“原来这张脸生得这么美”的概念,打心底里觉得江玄婴说这话是为了折辱于他,面上不自觉带出了厌恶之色。
江玄婴从小到大,见过怕他的,见过恨他的,也见过妒嫉他的,更见过讨厌他的,但是再怕,再恨,再妒嫉,再讨厌,这些人也不会像江衍这样直白的表现出来,这倒让他觉得新奇起来了,他靠近江衍,想要再逗弄他一番,却不妨一低头,瞧见了江衍手里的小陀螺鞭,他的表情瞬时就凝固了。
“离我远点!”江衍一点也不喜欢让江玄婴离自己这么近,他站起身来,想要抽身离开。
忽然腰间被一股大力按住,随即一双铁臂不容拒绝的圈上了他的腰,他的后背抵上了江玄婴的胸膛。
“你做什么!”他低吼一声,拼命去掰扯江玄婴的大手,下一刻,陀螺鞭就到了江玄婴的手里。
顺着江衍挣扎的力道把他放下,江玄婴仔细的看了看手里的陀螺鞭,随即手上用了些力,就把木柄给捏开了一条缝隙,江衍见状,气得脸都红了,上手就要抢,却被江玄婴一只手按住了肩膀。
江玄婴巧妙的从木柄的缝隙里拈出了一张薄薄的碎帛,唇角的笑意就怎么也止不住了,眉眼里都荡漾着掩不住的愉悦之色。
“终于,找到了啊。”
江衍脸上带着薄怒,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快还给我!这是我父亲给我的!”
这才注意到快要急哭了的小皇帝,江玄婴眉头挑起,把那片碎帛收好,掂了掂手里的陀螺鞭,“想要?那,亲我一下。”
江衍抬手就要给他一拳,却被他轻轻松松的避过,不止如此,他的手也被抓住了,整个人被带进怀里。
脸颊上一股温热的触感稍纵即逝,江衍还没来得及惊怒,江玄婴就放开了他,与此同时,陀螺鞭也回到了他的手里。
“你,你居然……”江衍懵了,他被一个男人给亲了?男人,是可以亲男人的吗?这简直,简直!简直……他脸都涨红了,憋了半天只憋出“无耻”两个字来。
江玄婴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也许是笑得过分了,他低低的喘息了几声,脸上泛起一层薄薄的不正常的红晕,“我还有更无耻的呢,陛下,想看不想看?”
江衍冷冷的看着他,好像在看一只穿着衣服的猴子,江玄婴噗嗤一声笑了。
江衍深吸一口气,他大概知道自己这副模样比较招人欺负,于是板起脸来,说道:“你方才从我的鞭子里,拿走了什么东西?”




朕甚惶恐 第23章 不信真心
听见他这么问,江玄婴唇角的笑意深了,他眨了眨眼睛,说道:“这东西于你无用,我拿走了,倒对你有好处。”
江衍冷冷的看着他。
江玄婴噗嗤一声笑了,抬手揉了揉江衍的头发,被他厌恶的挥开。
“无论是什么东西,那也该是父亲留给我的遗物!你……”
江玄婴忽然按住江衍的肩膀,面容是他从未见过的严肃,他一字一句的说道:“听着,这不是兵符,也不是藏宝图,却会招来杀身之祸,你父亲尚且如此,你就别问了,日后遇见任何人,也不要提此事。”
江衍被他吓得心头一颤,不过他还是强撑着说道:“你说这东西于我无用,但于你定是有用的,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得了好处。”
江玄婴挑眉,“所以,你在威胁我?”
“我说出去大不了就是一死,我不怕死,除非你把我姐姐放了!”
话题忽然落到了长宣郡主的身上,江玄婴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他眨了眨眼睛,江衍退后了一步,他总觉得这人的目光十分诡异,如果之前看他像是在看一幅远远的画儿,那么现在就像是看傻子。
【长宣郡主……他竟然,这么上心?】
耳边忽然传来一道熟悉至极的温润男声,这些日子以来,他是第一次听到江玄婴的心声,江衍一愣。这声音,他想起来在哪里听过了,这是他在安平侯府,姐姐的院子里听见过的声音,觉得熟悉却是因为,这是他之前认识的朋友江婴的声音!
江婴,江玄婴,他们居然是一个人?这人早在皇祖父驾崩前就出现在姐姐的院子里,他究竟想干什么?
想是这么想,他却没有表露出来,他曾经在无意中听过很多秘密,反应已经足够快,即使心里十分疑惑,也还是保持着冷冷的表情看着江玄婴。
吐露心声只是一瞬间,江玄婴似乎是想了想,然后说道:“你想要郡主可以,不过也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江衍咬牙:“你拿走我父亲的遗物,居然还想要我答应你的事情?”
江玄婴笑容不改,“只要答应了,午后我就让你见郡主。”
“好!”
江玄婴的笑容扩大了,今天对他来说是个好日子,他也不介意给这个傻乎乎的小皇帝吃颗定心丸。
“无论怎么说,我们也是同宗,江家人一支入世,一支出世,入世宗再富贵繁华,和我们也没什么关系,只要拿到我要的东西,我就会离开。”
他说的这话……江衍一个字也不信,不过只要能换回姐姐就好。
江玄婴还算信守承诺,中午的时候,江衍就在安平侯府见到了自家姐姐。
自从安平侯在周婉仪叛乱中消失,安平侯府就陷入了恐慌之中,等到消息传来,一向不得宠爱的夫人弟弟坐上了皇位,这种恐慌蔓延的就更加厉害了,整个安平侯府里,唯一安然的就是长宣郡主的院落。
长宣郡主看上去一点也不像吃了苦的样子,她眉眼妩媚,江衍进来的时候,正在梳妆。
见到江衍,长宣郡主红唇懒懒勾起,笑道:“弟弟这些日子都不来看姐姐,是宫中的事情很忙吗?”
下意识的不想让姐姐知道他现在的处境,江衍强撑着笑了笑:“嗯,很多事情我都不懂,要学起来有些难。”
长宣郡主起身,缓缓走近,她伸手揉了揉江衍的头,笑道:“别怕,有舅舅和表哥在呢,他们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被姐姐的手抚摸着脑袋,江衍鼻子一酸,差点流下眼泪来,自从他登基,舅舅和表哥何曾来看过他,不光如此,还把他身边的人给带走了,他难得对周平安有了些许信任……
忽然落进了一个温软的怀抱,江衍睁大了眼睛,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姐姐抱进了怀里,他的脸噌的一下红了,手忙脚乱的想要推开长宣郡主,却又不敢挣扎太过,伤到她。
这会儿他才发现,姐姐出嫁的这两年,本来就高挑的身形又高了一大截,他直直的站着,居然只能埋到她的……胸,安平侯为什么放着国色天香的姐姐不要,反而宠幸旁人,似乎也有解释了呢。
比自己还要高的女人,实在很伤面子啊。
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想到了什么,江衍差点给自己一巴掌,他怎么能,怎么能这么想姐姐!
“姐姐,你,你放开我……”半边脸被埋在胸前,他窘迫的像个被提着耳朵的兔子,整个头红得像要冒烟,说话都不连贯了。
逗弄够了,长宣郡主满意的摸摸江衍的头,笑了:“还是这么可爱啊。”
江衍脸颊上的红晕还没褪去,闻言又红透了脸,他连忙退后几步,努力板起脸。
“姐姐,你最近有没有见过什么特别的人?”亲昵完了,就该问正事了,江衍的脸色郑重起来,他看着长宣郡主,十分严肃。
长宣郡主秀眉轻挑,“最近是多近?特别指的是相貌还是……”
江衍想了想,形容了一下江婴的面貌:“大概是皇祖父驾崩前后那段日子,一个年轻男子,五官端正,但是有点丑,说话轻浮,嗯,左边眉毛上有颗小痣。”
长宣郡主的笑仿佛有些僵,她温柔的说道:“姐姐哪有见过什么年轻男子,而且还轻浮?”
那,江玄婴是用的他现在的面貌和姐姐交往的了?江衍也不含糊,立刻形容了一下他心目中江玄婴的长相:“那姐姐见过另外一个人吗?他年纪有些大,高鼻梁,大嘴,面相十分凶恶,个子很高,说话却有些娘气的。”
长宣郡主这下倒有些好奇起来了:“这人是什么人,找他做甚?”
江衍还在绞尽脑汁的形容江玄婴,他又想了想,说道:“对了,我记得他惯常在腰上挂一块双玉蝴蝶佩,那式样很有几分特别,姐姐你先别问那是什么人,你只回答我,见没见过?”
长宣郡主的脸僵硬了,她干巴巴的说道:“没,没见过。”
【年纪大,高鼻梁,大嘴,面相凶恶,个子高,说话娘……】
江玄婴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幽幽的响起,江衍吓了一跳,这人居然如此无耻,像之前那样躲在暗处偷听他和姐姐的谈话吗?
江衍看了看一脸僵硬的姐姐,心中忽然有了解释,早在皇祖父还没有驾崩前江玄婴就出现了,姐姐她,定是和江玄婴私下里有情,所以才会这样袒护他,所以江玄婴才会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姐姐的闺房。
他勉强撑起笑容来,说道:“没见过就算了,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他有心和姐姐单独相处一会儿,说说话,最少也要提醒一下姐姐,告诉他江玄婴不是个好人,但是不知道江玄婴躲在什么地方,他只好忍住了。
虽然不知道江玄婴究竟在谋划着什么,但是现在的他是无法和他抗衡的,只有忍耐。
江衍这次出宫低调,回宫也低调,普普通通的马车经过南苑校场的时候压根没人朝他这边看,江衍忽然想起南苑校场正是禁卫军练兵的地方,心中好奇,悄悄掀起帘子朝外面看去。
玄甲的禁卫军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整个校场,似乎今天是什么重要的日子,他们站成列,军容整肃,远远的看不分明,只能看到最前面的高台上站了四五个人。
江衍没有多想,马车过去,他也放下了帘子。
回到承天殿,江玄婴意料之中的不在,也是,他去了这么一趟,既然和姐姐有情,那家伙自然要留在安平侯府安慰姐姐一番,想到这里,江衍的心情一下子变坏了。
他讨厌安平侯不假,但是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他的姐夫的,何况江玄婴这么个会用姐姐来威胁他的人,他真不信他会对姐姐真心。
究竟该怎么样让姐姐识破江玄婴的真面目?
“陛下,表少……裴将军在外求见。”周宁连忙改口说道。
江衍愣了愣,说道:“让他进来吧。”
裴越大步走进来,他没有穿便衣,一身乌黑的盔甲看上去威风漂亮,进入承天殿必须要卸兵器,他的腰间只剩下剑鞘。
江衍对他的感情很有些复杂,他想问裴越是不是已经放弃了他,但是还没问出口,已经被裴越一把抱进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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